《巴列霍诗选》章节试读

《巴列霍诗选》的笔记-忘了 - 忘了

(你认识我吗，动物？我允许自己被比较吗，像一个面积？你不回答，你默默望着我，透过你的语言的年代。)

《巴列霍诗选》的笔记-第38页 - 选自《黑色骑手》（1918）

讨厌的循环
世上有要回来的愿望，来爱，而不是离开，
也有要去死的愿望，受两股
永不会成为地峡的相反的水冲击。
世上有获得一个吻的愿望，它会遮蔽生命，
它在非洲枯萎于强烈的痛苦，
自杀！
世上有……不想拥有欲望的愿望。主啊，
我把弑神之指对准你。
世上有不想拥有一颗心的愿望。
春天回来了，它回来了还将离开。而上帝
弯曲在时间里重复他自己，走过去，走过去，
他肩上扛着宇宙的脊骨。
当我的殿堂敲起哀悼的鼓声，
当刻在刀上的睡眠伤害我，
世上有要把这首诗移动一寸的愿望！

《巴列霍诗选》的笔记-第145页 - 选自《骨头的名单》（1923-1936）

愤怒把一个男孩捣碎成很多男孩

《巴列霍诗选》的笔记-第69页 - 选自《特里尔塞》

受折磨的逃亡者
受折磨的逃亡者，从同一个
四角形的店铺进来，离开。
怀疑。摆动又摆动，
猛烈地。
有时候我陷入所有逆境，
而在“和谐”的死亡事故里
有一刻我是最漆黑的顶峰。
接着我眼睛下的圆圈神圣地发痛，
我灵魂的锯齿山脊开始哭泣，
善意的氧气强行上路，
不燃烧的也燃烧，甚至
痛苦也使死者笑弯了腰。
但有一天你将不能进来，
也不能离开，当我带着那撮尘土
跃入你的眼睛，逃亡者

《巴列霍诗选》的笔记-第130页 - 选自《关于野蛮的布道》（1936-1938）

我留在这里
我留在这里，浸溺其中的墨水，
倾听我的另一个洞穴，
有触角的夜晚，抽象的白天。
未知的事物在我的扁桃体里震颤，
而我每年一度的忧伤使我嘎吱作响。
阳光的夜晚，月色的白昼，巴黎的落日。
然而，就在今天，在黄昏降临时，
我也仍在消化那最神圣的不确定，
母亲的夜晚，曾孙女的白昼，
双色的，骄奢淫逸的，迫切的，迷人的。
而我
依然抵达，我乘坐一架两座飞机抵达我自己，
在国内的早晨下，当浓雾
从瞬间里永恒地出现。
然而，
即使是现在，
在经历了我从中取得快乐的、有博士学位的杆菌的
彗星之后，
事实是——温暖、倾听者、地球太阳和月亮似的——
我没人认出地穿过墓园，
向左转，用一对
十一音节的诗行割草，
用坟中的岁月、无限的公升、
墨水、钢笔、砖和宽恕。

《巴列霍诗选》的笔记-第70页 - 选自《特里尔塞》

我的耐性是木制的
我的耐性是木制的，
又聋又像植物。
曾经纯粹的白天啊，你这无用的孩子，
赤裸裸出世，此刻你行进的路程
不断在你十二只手足上奔跑，
这种皱眉的交叠
有一天将磨损成
谁知道是什么样的最后尿布
你由一个个半球构成星座状，在永远
默默无声的美洲——你丰满的羽毛下，
你离我而去，再也没有你含糊的感情，
再也没有你的梦之结——星期天。
而我的耐性被侵蚀。
我转而呼喊：它何时来，那个高谈阔论
又无声的星期天，他何时从墓穴里出来
收拾这破烂的星期六，这恐怖的缝合
——缝起那碰巧生下我们的快乐
和那放逐我们的快乐

《巴列霍诗选》的笔记-第77页 - 选自《特里尔塞》

这么多的冰雹
这么多的冰雹，仿佛要我回忆
和增加我从
每一场风暴的鼻子下
采集的珍珠。
愿这场雨永不枯竭。
除非我被允许
现在为它而跌倒，或除非他们将我
埋葬在那片将从一切火焰中
涌起的水里。
这场雨，他要多远才能抵达我？
我害怕我身体的一侧终将枯竭。
害怕就在我受这些干旱的月份考验之前
雨就停了，这些月份有着难以置信的声带，
为了创造和谐，我们就必须
永远通过那声带提高嗓音！并且绝不能降低！
事实上我们不是为了下降才提高吗？
歌唱吧，雨，在还没有大海的岸上！

《巴列霍诗选》的笔记-第66页 - 选自《特里尔塞》

我卸下了大海的重负

我卸下了大海的重负
当潮水向我涌来。

让我们永远出发。让我们细味
那首浩瀚的歌，那首
由欲望的下唇表达的歌。
噢无边的贞洁。
无盐的微风拂过。
我闻到远方木髓
倾听深沉的声音，寻找
退潮的钥匙。
而如果我们一头
栽进荒谬里，
我们将以一无所有的黄金覆盖自己，
孵出未诞生的黑夜的
翅膀，它是白天
这孤儿翅膀的姐妹，
只有一只翅膀便不再是翅膀。

《巴列霍诗选》的笔记-第193页 - 选自《西班牙，我喝不下这杯苦酒》（1937-1938）

西班牙，我喝不下这杯苦酒
　　世界的孩子们，
如果西班牙掉下来——我是说，这只是假设——
如果她的前臂从天上
掉下来，被两个泥土铸造的
大盘托住；
孩子们，这是怎样一个庙宇倒塌的年代！
我告诉你们的事情是多么早地发生在太阳下！
古代的吵闹声多么快地在你们胸中喧腾！
你们笔记本里的“2”又是多么老！
　　世界的孩子们，这里是
肚子朝天的西班牙母亲！
这里是我们的老师，拿着她的戒尺！
她是母亲和老师，
十字架和木材，因为她给你们高度
和晕眩以及加和减，孩子们；
她和她自己在一起，合法的父母！
　　如果她掉下来——我是说，这只是假设——
如果西班牙
掉下来，从大地往下掉，
孩子们，你们将怎样停止长大！
年份将怎么惩罚月份！
你们的牙齿将怎样不多于十个，
复合元音将怎样继续套着轭，金属泪花闪烁！
小羔羊将怎样继续
被拴住蹄、系在巨大的墨水池上！
你们将怎样走下字母表的台阶
走向那个形成悲伤的字母！
　　孩子们，
战士的儿子们，与此同时，
放低你们的声音，因为西班牙这一刻
正在动物王国、小花、彗星
和人类中间分配她的精力。
放低你们的声音，因为她
正变得非常荷刻，不知道
做什么，而她手中
那会讲话的头骨不停地说，
那头骨，那有辫子的头骨，
那头骨，那活生生的头骨！
　　放低你们的声音，我要求你们；
放低你们的声音、音节的歌、物质的
哭泣和金字塔的轻哼，甚至那些
用两块石头走路的圣殿的轻哼！
放低你们的呼吸，而如果
你们的前臂掉下，
如果戒尺鸣响，如果夜来了，
如果天空在两个过渡地带之间发脾气，
如果门声中有喧哗，
如果我迟到，
如果你们看不见任何人，如果
没有尖的铅笔吓坏你们，如果母亲
西班牙掉下来——我是说，这只是假设——
那么出去吧，世界的孩子们，去找她！

《巴列霍诗选》的笔记-第38页

讨厌的循环

世上有要回来的愿望，来爱，而不是离开，
也有要去死的愿望，被两股
找不到地峡的互相冲突的水争夺。
世上有获得一个吻的愿望，它会遮蔽生命，
它在非洲枯萎于激烈的、自杀性的
痛苦！
世上有……不想拥有愿望的愿望。主啊，
我把弑神之指对准你。
世上有不想拥有一颗心的愿望。
春天回来了；它回来了还将离开。而上帝
弯曲在时间里，重复他自己，经过，经过，
背上驮着宇宙的脊骨。
当我的殿堂擂响丧鼓，
当刻在刀上的睡眠伤害我，
世上有不从这首诗移开一寸的愿望！

《巴列霍诗选》的笔记-第138页

对眼镜有信心
对眼镜有信心，不是对眼；
对楼梯，不是对梯级；
对翅膀，不是对鸟
而且是对你自己，只对你自己，只对你自己。
对恶有信心，不是对为恶者；
对杯，不是对酒；
对尸，不是对人
而且是对你自己，只对你自己，只对你自己。
对众多有信心，但不再对一；
对河床，不是对激流；
对裤衩，不是对两腿
而且只对你自己，只对你自己，只对你自己。
对窗有信心，不是对门；
对母亲，而不是对那个九月；
对命运，而不是对金骰子
而且只对你自己，只对你自己，只对你自己。

《巴列霍诗选》的笔记-第130页

第三节第二行【不确定】应为：【确定】
（黄圣先生指正）

《巴列霍诗选》的笔记-第36页 - 黑色骑手

永恒的骰子
献给曼努埃尔·冈扎雷斯·普拉达
这位大师曾以最大的热情
为这份野性 少有的感情而喝彩
我的上帝，我为我过的生活哭泣；
我很抱歉拿走了你的面包；
但这撮不幸的、思想的泥土
不是一个长在你身上的痂疮：
你没有离你而去的玛丽亚们！
我的上帝，如果你做过人，
今天你就会懂得如何做上帝；
但你一向生活得那么好，
感觉不到你的创造物们的感觉；
人确实为你而受苦：他才是上帝！
今天，我巫师般的眼睛里有火，
就像在一个罪人的眼睛里；
我的上帝，你将点燃你所有的蜡烛，
我们将用古老的骰子玩游戏……
也许——赌徒啊——为整个世界的
命运而掷之后，死神
黑色的眼圈将会出现，
像两亩下葬的泥土。
我的上帝，在这个被蒙住的黑夜，
你再也不能赌了，因为地球
已经是一个被偶然滚动
磨凹和磨圆的
模具；
它只能停在一个空洞里，
在一个庞大的墓穴里。

《巴列霍诗选》的笔记-第38页 - 讨厌的死循环

世上有要回来的愿望，来爱，而不是离开，
也有要去死的愿望，被两股
找不到地峡的互相冲突的水所争夺。
世上有…不想拥有愿望的愿望。
春天回来了；它回来了还将离开。而上帝
弯曲在时间里，重覆他自己，经过，经过，
背上驼着宇宙的脊骨。
当刻在刀上的睡眠伤害我，
世上有不从这首诗移开一寸的愿望！
《讨厌的死循环》

《巴列霍诗选》的笔记-第33页 - 《为心爱的人那颗不可能的灵魂而作》

心爱的人：你从来不想成为
我神圣的爱所想象的那个形状。
留在圣体中，
盲目而不可触摸，
像上帝那样存在。

如果我唱了很多歌，我为你流了
更多泪！啊我高傲的爱的寓言！
留在脑中
和在我这颗心
庞大的神话中！
那是信仰，是我烧制有着
如此多女人，如此富于泥土气息的铁的锻造场：
留在星云的
永恒中，在那里，
在甜蜜的非存在的多感觉中。
而如果你从来不想成为
我高度抽象的爱的本质的形状，
让我鞭打自己，
像一个罪人。

《巴列霍诗选》的笔记-第172页 - 事实是那个地方

更糟的是，你又能不做什么？
除了活着，除了跻身于
一百万个面包
之中，几千杯酒之中，几百张口之中，
在太阳及其光线之间，那光线是月光，
以及在大众，面包、酒和我的灵魂之中。在最没有存在感的地方存在，事实是那个地方已存在在秘密的大脑里，每天秘密地塞给你习惯，让你混淆清醒与印象。

《巴列霍诗选》的笔记-第156页 - 选自《关于野蛮的布道》（1936-1938）

有些日子我感到一种强烈的政治需要
有些日子我感到一种强烈的政治需要，
要去爱，要去吻两颊柔情，
我感到远方还有一种没有遮掩的
欲望，另一种要去爱的欲望，主动或被迫，
去爱任何恨我的人，任何撕碎他的纸的人，
那个小孩子，
那个为正在哭泣的男人而哭泣的女人，
酒的国王，水的奴隶，
任何藏在他愤怒里的人，
任何流汗的人，任何经过的人，任何在我
灵魂里摇撼他的身体的人
因此我要调整
跟我说话的无论谁的辫子；士兵的头发；
伟大者的光；小孩的伟大。
我要为直接哭不出来的无论谁
熨一块手绢，
而当我悲哀或快乐刺痛我，
我要缝补儿童和天才。
我要帮助好人变得坏一点儿
而我太想坐在
左撇子的右边，回答缄默者，
尝试进我所能
对他有用，我还非常想
替那瘸了一条腿的男人洗脚，
和帮助那个独眼的邻居睡觉。
啊，要，这个，我的，这个，世界的，
人类间和地方观念的，成熟起来！
它来的恰是时候，
来自基础，来自公共穹棱，
还有，来自远方，使我想吻
歌手的围巾，
而无论谁受苦，就贴着他的油炸锅吻他，
耳聋的男人，就贴着他脸边的呢喃吻他，无畏地；
无论谁把我忘在我胸膛里的东西给我，
我就贴着他的但丁，他的卓别林、他的双肩
吻他。
最后，我要，
当我处在暴力的著名边缘，
或当我的心充满了胸膛，我要
帮助任何微笑的人大笑
把小鸟摆正在那邪恶男人的后颈，
照顾烦人的病人，
向小贩买东西，
帮助杀人者杀人——可怕的事情——
我要对自己好，
在一切方面。

《巴列霍诗选》的笔记-第57页 - 《我相信强者》

我相信强者。
让我，伤残的风啊，让我走。
我一身是零，我嘴巴是零，而我要大量自己。
而你，梦啊，把你嘴坚硬的钻石给我。
你那不予我的时。
我相信强者。
那里走来一个凹形女人，
一种无颜色的数量，
她的优雅关上之处
正是我打开的地方。

一个托钵僧经过。笨蛋，虱子！
总统府的绿旗被瞥了一眼，
把其余六面都降低，
这些归来者的悬挂物。
我相信我自己，
相信我无用。
啊尤其是。

《巴列霍诗选》的笔记-第147页 - 选自《骨头的名单》（1923-19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