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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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天津教育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2-4
ISBN:9787530967140
作者:布鲁克
页数:202页

章节摘录

  第一章  十一月的寒风吹过训练场,艾米的浅棕色头发在风中狂舞,她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全部精力都在一匹绕着她慢跑的黑色母马——吉普赛身上。看到吉普赛开始放慢速度,艾米把卷起的绳子往这匹母马的臀部甩去。  “继续!”她催促道。  吉普赛喷了喷鼻息,再次往前冲去,它的马蹄重重踩在潮湿的沙地上,肌肉在它闪亮的皮毛下荡起波纹。艾米在训练场中央移动,让自己的肩膀和马平齐,聚精会神地看着它。  吉普赛在训练场上又跑了两圈,内耳轻轻抖了抖,耳尖似乎对准了艾米,接着,它把头和脖子垂向地面,嘴巴一张一合。  艾米识别出了这个信号,这匹母马在以自己的身体语言对她说它想合作。艾米把绳子垂到身侧,不再与它对视,而是用肩膀侧对着它。这时候她要显示她没有威胁,要邀请这匹母马和她联合。  吉普赛放缓脚步,接着停下了。艾米等待着,长久的静默之后,她听到这匹母马朝她靠近,踩踏出沉重的马蹄声。艾米屏住呼吸,吉普赛走到她身边,伸出了柔软的鼻口,触碰着艾米的肩膀。  联合的时刻到了!艾米的心头涌过一阵喜悦,她慢慢转身,揉搓着吉普赛的额头。  联合是艾米从她的妈妈——玛丽恩那里学到的一种技巧。通过马的语言与马交流,可以在人马之间建立起以信任和理解为基础的关系。  在玛丽恩为救助身心遭受伤害的马建立的避难所——赫特兰德马场里,联合是治疗的第一步。五个月前,妈妈玛丽恩不幸遇难,在此之前,艾米的妈妈在所有送到赫特兰德马场的马身上都使用了联合技巧。  这时,艾米远离吉普赛,在训练场上行走。这匹母马一路跟随。艾米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艾米最终停了下来,转向正站在大门边观看的泰。泰是赫特兰德马场的马厩伙计,今年十七岁。  “嗨,你认为怎么样?”艾米冲泰喊道,并把长绳夹到吉普赛的马笼头上。  “它表现不错。”泰说着跨过大门,穿过训练场朝她走去,寒风吹乱了他的一头黑发。“它和刚来的时候大不一样了。”他说着拍了拍这匹黑色的母马。  艾米点了点头。五岁大的吉普赛的主人是一个名叫帕梅拉·默里的花式骑术骑手。这匹马是两个月前被送到赫特兰德马场的,当时它十分紧张,又不肯与人合作,还有个臭毛病,兴奋的时候就弓背跃起,做出一系列螺旋状的动作。艾米和泰一起合作,用精油和花粉来缓解它的紧张,然后通过联合来鼓励它合作。慢慢地,吉普赛放松下来,变得不再那么固执。它已经连续三个星期没有再弓背跃起了,艾米每一次和它联合,过程似乎更快、更顺畅。  艾米看着吉普赛蹭泰的外套衣领。“你认为它做好了回帕梅拉身边的准备了吗?”  泰绿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不赞成的神色。“我说不准。我知道它表现很好,但我还是不敢说它一定不会再弓背。如果它的老毛病再复发,把它的主人扔下马背,那我们就只能回到起点,从头开始了。”  “你说得对,”艾米赞同道,“我也这么觉得。”她冲泰笑了,很高兴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自从艾米的妈妈在那场交通事故中丧生后,所有关于马的决定都是艾米和泰一起做出的。他们一直相处融洽,除了那可怕的一段时间,艾米以为泰打算离开赫特兰德马场了。艾米知道她欠泰很多。如果没有泰,艾米怀疑赫特兰德马场还能不能继续下去。他帮艾米一起治疗马,而艾米的外公——赫特兰德马场的农场主,则负责照看房子和土地,卢——艾米的姐姐,负责打理生意上的事。  “我今天会给帕梅拉打个电话,”泰说,“跟他解释一下,我们还要让吉普赛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他打开大门,牵着这匹母马往马厩走去。  当他们经过后排牲口棚时,个子瘦高,金发蓝眼睛的本?斯蒂尔曼——赫特兰德马场新来的马厩伙计,推着一个装满杂物的独轮手推车出现了,看到他们便停了下来。“今天吉普赛怎么样?”  “很好,谢谢。”艾米答道。  “这里的六间马厩我都打扫完了。”本简短地说。“那里的四间,我也打扫完了。”他补充道,朝那排十二间马厩的牲口棚点了点头。  “剩下的我来帮你吧。”泰说。  “我也参加。”艾米说。只有本一个人在劳动,艾米感到有点儿歉疚,“我去安排好吉普赛就来。”  这时,农舍的后门开了,卢走了出来。“早餐准备好了!”她喊道。  艾米想起热腾腾的松饼、鸡蛋和火腿在房子里等着他们。“我们可以吃完早餐再来打扫马厩。”她对泰和本快语道,她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冬天的早上,外公总会为赫特兰德马场的每一个人准备一份丰盛的早餐。“来吧,”艾米说,牵着吉普赛往前走去,“我们进屋去吧。”  泰走到她身边,本却依然站在推车旁。艾米扭头朝他望去。“你不来吗,本?”  “我想我还是不了。”本说。  艾米吃惊地停住了脚步。“什么?你不吃外公做的著名早餐了?”  本耸了耸肩。“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我去继续打扫马厩。”他肯定是看到了艾米吃惊的神情,于是解释道,“老实说,我不介意,但是我真的不饿。”握住推车的把手,他继续穿过院子,往马粪堆走去。“待会儿见。”他喊道。  艾米看着泰。这不是本这周第一次拒绝休息了。  泰扬起了眉毛。“你听到他说了,”他说,“如果他不愿意,我们总不能强迫他。”  “但他这会儿工作太辛苦了。”他们牵着吉普赛继续穿过院子时,艾米说。  “我想我们不该同情他,”泰冷冰冰地说,“你想想他之前是什么德性。”  艾米想起本一个月前刚来到赫特兰德马场时的情形。是他的姨妈丽莎?斯蒂尔曼送他来的,丽莎经营了一家大型种马场,她认为送本到赫特兰德马场来培训对他有好处。起初,他对赫特兰德马场使用的天然疗法持怀疑态度,并不真正用心。然而,自从泰和艾米救了本最喜爱的马——食物中毒的瑞得后,他就开始很努力地学习。  这也努力过度了,艾米心想。“看样子他是真心想努力工作,来弥补他当初的怠慢。”她大声地说,打开了吉普赛的马厩门。  “至少这下活儿能干完了。”泰说。  “泰!”艾米嘴上虽不满,但她对泰的反应并不感到吃惊。从本来到赫特兰德马场的第一天起,泰和本之间的关系就一直很冷淡。尽管本摆正态度后,情况有所好转,但艾米认为泰和本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把彼此当朋友。  艾米走出马厩,泰拴上了门闩,他们二人朝饱经风吹日晒的旧农舍走去。他们踢掉靴子,走进了温暖的厨房。刚出炉的新鲜咖啡和自家做的松饼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  艾米和外公杰克?巴特利特正站在炉边,翻动着平底锅里松软的炒蛋,他们走进来时,他抬头看了一眼,面容坚毅、饱经风霜的脸拧成了一朵花。“饿了吧?”他笑眯眯地问道。  “这还用问!”艾米咧嘴笑道。  “需不需要我做什么?”泰主动提出帮忙。  “不用了,坐下就好。”外公答道。  卢正在往玻璃杯里倒橙汁,她金黄色的短发略微有点儿上翘,白皙的皮肤被厨房的热气蒸得有点儿发红。“本呢?”她问道。  “还在外面的院子里,”艾米答道,“他想继续工作。”  “我们不能让他这么做。”外公说,淡蓝色的眼眸中露出关切的神情。他将平底锅从炉子上拿下来。“卢,去叫他。”  “别,不要。”艾米赶紧对姐姐说,“他说他不饿。”她知道本有多固执,一旦他下定决心,八匹马也拉不回头。她有一种感觉,如果卢试图去劝说本,只会撞一鼻子灰。  卢不确定地看着外公。  他用一只手耙梳着稀疏的灰发。“那好吧,”他说,“但下周末再不能找借口了。”  艾米端起一盘火腿。“这个可以端出去了吧?”她岔开了话题。  外公点了点头,用铲子将一个鸡蛋铲进了一个浅口盘里。“好吧,”他说,“大家都坐下,看样子可以开动啦。”  半个小时后,餐桌中间的碗碟都被一扫而空,每个人的盘子都被刮得干干净净的。艾米放下咖啡杯,满意地叹了口气。“早餐太好吃了,外公。”她说。  “是的,是您做得最好的一顿。”泰深表赞同。  外公微笑道:“你们喜欢,我就很高兴。”  这时,电话铃响了。“我去接,”卢说着跳站起来,手往电话听筒伸去,“您好,赫特兰德马场,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她的声音听起来既轻快又简洁。  一阵静默,艾米看到姐姐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我明白了,”卢说,她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找不到其他人帮忙吗?菲利普先生?”  艾米朝泰望去。他扬起了眉毛。听起来,电话那头的人需要帮忙救助一匹马。  “好吧,”卢继续道,“您把电话告诉我吧,我会尽快赶过去。”  “是谁?”卢一放下话筒,艾米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一个叫雷?菲利普的人。”卢说,“他的妻子最近去世了,他想让我们去接管她饲养在威尔森山峰农场上的一匹怀孕的母马,他不太懂。”  “威尔森山峰?那里很偏僻。”杰克说道。  卢点了点头。“正因为这样,他才想让我们把那匹母马接过来,他不会接生。”  “我们当然要去接过来,”艾米立即说,“是不是,泰?”  泰点了点头。  外公皱起了眉头。“我们的马厩都满了吧。”  “嗯。不过今天中午,查理的主人会过来把它接走,”泰解释道,“我们本打算联系等候名单上的下一位客户,但看样子,这匹母马更需要这间马厩。”  艾米再次转向姐姐。“它怀孕几个月了?”  “十个月。”卢答道。  “就是说它四周内就要生了,”泰计算了一下时间,看起来很担忧,“在它怀孕的最后阶段,长途跋涉不太好。”  “我想菲利普先生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卢说。  “你能给他回个话吗,卢?”艾米说道,“告诉他,我们要立即接它过来。”  “当然。”卢说着拿起电话。  “问他这匹马叫什么名字,多高,是第几胎。”卢按下号码时,艾米迅速补充道。  当卢再次跟雷?菲利普说话时,艾米心急如焚地等待着。  “怎么样?”卢刚放下电话,艾米就问道。  “它叫梅洛迪,”卢看着她刚草草记下的笔记说,“七岁,十五点二手,赤褐栗色夸特马。菲利普先生今天下午送它过来。他答应在我们给它和小马驹重新安家前,所有医疗费和饲料费由他出。”  “我要通知本。”艾米对泰说。她跳站起来,抓起剩下的两个松饼,包进一个餐巾里。“我把这个带给他。”  “需要人帮忙收拾吗?”泰看了看脏兮兮的盘碟问道。  外公摇了摇头。“谢谢,没关系的。你们俩继续去干院子里的活儿吧。”  “我都等不及见到梅洛迪了,”艾米说,她和泰穿上外套和靴子,匆匆走到外面的寒风中,“还有她即将生产的小马驹。”她的妈妈救过几匹怀孕的母马,但迄今为止,还没有一匹小马驹在赫特兰德马场出生过。“将会多有意思啊,”她说,“你能想象那个小东西会有多可爱吗?”  泰扫了她一眼。“要记住,它一到年纪就要给它重新安家。”他警告道。  “我知道。”艾米不耐烦地说。这是赫特兰德马场的一条规定,所有能重新安家的马都要重新安家。只有严格遵守这条规定才能去营救或治疗新的马。但这会儿,艾米不想面对现实,她只想陶醉在一匹小马驹沐浴在春日的阳光下,绕着围场慢跑的美好画面里。  泰看到她的表情,“噢,不,你会爱上它的,对不对?”他呻吟道。  艾米扬起眉毛。“难道你不会?”  “我?才不会呢!”泰说。  艾米咧嘴笑了。她太了解泰了,不会被他的话糊弄。泰会像她一样喜欢新生的小马驹,说不定比她爱得更深!  这时,前排牲口棚其中的一间马厩门开了,本走了出来。“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艾米对泰说。  她匆匆走过去。“嗨!”她喊道,伸出用餐巾包好的松饼,“带给你吃的。”  本打开餐巾。“谢谢。”他感激地说。  “有个消息要告诉你。”艾米急切地把梅洛迪的事告诉了他,“它午饭后就到,我们打算把它安置到查理的马厩里。”  “太好了,”本说着点了点头,“那我们得在梅洛迪进去之前,把马厩彻底打扫和消毒,水桶要固定在墙上,这样它生产的时候才不会打翻水桶。也不能用干草兜,以防母马或幼崽被缠住。”他把松饼塞进口袋里,往院子里走去。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艾米走到他身边,吃惊地问道。  本耸了耸宽大的肩膀。“我在姨妈那里时,常有小马驹出生。”  艾米想起丽莎?斯蒂尔曼的种马场和那里军队般训练有素的马厩伙计,还有那现代化的马厩。本的妈妈在和他的父亲痛苦地结束婚姻后,在本十二岁时,就把他送到那里生活了。  他们走到后排马厩。“我去把马厩打扫干净。”本说。  艾米从墙壁上取下查理的马笼头。“好的,我去把它刷洗下。”她说着拍了拍正在马厩门上往外张望的那匹名叫查理的帕洛米诺马。艾米知道它回去后,她会想念它的。查理被送到赫特兰德马场是为了治疗拖车恐惧症,和吉普赛一样,是代养马,它们的主人为了治好它们付了很高的价钱,这意味着,赫特兰德马场有能力去救助那些需要帮助及无家可归的马。  艾米在走廊里把查理系好,开始给它梳洗。  “你还带瑞得去参加两周内要举行的室内比赛吗?”本把地上的麦秸叉到手推车里时,艾米问道。  “是的。”本答道。  本一直都在为比赛勤奋练习,这是瑞得第一次参加高级别预赛。六岁的瑞得这次的参赛名叫“好运”,它极具天赋,艾米知道本梦想它有一天能成为国际赛马。  “你能来看吗?”本问艾米,“比赛在下午举行。如果你愿意来,可以坐我的拖车一起去。”  “我想去。”艾米急切地说,但接着又想起她最好的朋友——苏拉娅?马丁,“如果车子能坐得下的话,我保证苏拉娅也想一起去。”  “当然坐得下,这样太好了。”本点了点头。  艾米暗自窃笑。苏拉娅觉得本很帅,她肯定乐意接受这份邀请。“你妈妈呢?”她问,艾米知道本的妈妈最初也打算来观看比赛,但接着又打电话说她不来了。“她还是不打算来?”  本朝马厩里望去,艾米看到他的脸绷紧着。“自从她取消约定后,我们就再也没有通过电话。”他简短地说。  艾米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  “我为什么要给打给她?”本气恼地回答道,“她根本就不在乎我。”  “本!”艾米喊道,“她是你妈妈,她当然在乎你。”  “你错了,我妈妈关心的只是做一名野心勃勃的律师。”本说,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苦涩起来,“她一直都是这样。我住在丽莎那里的时候,她总是太忙,无暇顾及我。”  “什么?她从来没有来看过你?”艾米吃惊地问道。  “噢,起初她来过,”本说,“但之后来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他摇了摇头,“我告诉过你,她根本不在乎我。”  艾米皱了皱眉,她不相信,本的姨妈跟她们讲过本的过去,从中看不出他的妈妈对事业比对他更上心。“不会那么糟糕的。”艾米反驳道。  本凝视她良久。“你怎么会知道是怎么样的,艾米?你不会明白的。”他猛转身,用短促、剧烈的动作往麦秸中叉。  艾米盯着他绷紧的后背,然后愤然转身,开始梳理查理的尾巴。  他怎么敢说我不懂,她气愤地想。至少他妈妈还活着,没有抛弃他,至少没有完全抛弃。不像我爸爸那样。  想起父亲,艾米不禁怒火中烧。艾米的父亲是一名国际赛马选手,十二年前,他和他的赛马遭遇了一场可怕的意外,这场事故结束了他的赛马生涯。他一时间无法面对现实,离开了玛丽恩,把艾米和卢都扔给她独自抚养。她们自此后再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艾米当时只有三岁。  但艾米显然忘记了妈妈死后,她和卢发现的一封来自英格兰的信,是她们的父亲写的。五年前,他寄来这封信,恳求复合。艾米不知道她的妈妈回复了没有,但这封信没有带来任何改变。  就在这时,本从马厩里走了出来。“听我说,”他开口道,尴尬地晃动着脚,“对不起。我没有权利对你那样大声嚷嚷,只不过那对我来说是个敏感的话题。”  艾米看到本的眼神中有真心的歉意,于是怒火渐消。“没……没关系,”她说。“嘿,听我说,午饭后你想去骑马吗?”她问道,突然很想和他和好如初,“桑旦斯需要锻炼,但我们一定要保证在两点钟之前回来,那时梅洛迪会到。”  “好的,”本感激地说,“就这么说定了。”  外面的小路上寒风阵阵,但桑旦斯和瑞得似乎都不介意。他们沿着通往柚木山的小路慢跑,葱郁的山坡在赫特兰德马场后面陡峭升起。本似乎忘记了上午发生的激烈争论,这让艾米很开心。  本随意地聊着比赛和他给瑞得设定的远大计划。他心情好的时候,跟他在一起还蛮有趣的,艾米想。她只希望能让他高兴点。  他们正好赶在两点前回到了赫特兰德马场。“噢,瞧,斯科特来了。”艾米看到兽医那辆破破烂烂的吉普车停在车道上说。  院子里没有看到斯科特的影子,艾米把桑旦斯送回马厩,走到房子里,看到斯科特正在厨房和卢聊得火热。  “嘿,”斯科特扭头看到艾米,打了声招呼,“卢给我打过电话,说有匹母马要到。我想,等它到后,我最好给它做个全身检查。”他冲卢咧嘴笑了,“无论如何,想到这里来,这是最好的借口。”  卢的脸刷地红了,迅速朝水槽边走去。  看到她素来镇定的姐姐一时失态,艾米偷偷笑了。卢和斯科特最近才开始约会。  “我想梅洛迪到了,”卢大声说,“我去找外公,他在楼上。”  艾米从厨房窗户往外望去,一辆旧拖车正往斯科特的吉普车旁边停靠。她赶紧走出门外。  一个六十多岁的高个子男人从小汽车里走出来,头发差不多掉光了,肩膀耷拉着。  艾米走过去打招呼:“嗨,我是艾米?弗莱明。”  “雷?菲利普,”男人慢吞吞地说,“我把这匹母马梅洛迪送来了。”  他用淡淡的神情打量四周,双眼闪烁着心不在焉的光芒,好像有点儿魂不守舍。  这时,外公、卢和斯科特从房子里出来了。  “这位是菲利普先生。”艾米对外公说。  外公和他握了握手,迅速把其他两位做了介绍。  “谢谢你们同意接受梅洛迪,”雷?菲利普说,“如果你们拒绝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情况有点儿紧急。”他望着杰克,眼神几近无助,“您结婚了吗,巴特利特先生?”  艾米看到外公下巴上的一块肌肉跳了跳。“我妻子得了癌症,二十多年前就过世了。”他答道。  雷?菲利普摇了摇头,“对不起。”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外公静静地说,“现在好多了。”  雷?菲利普盯着地面,好像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卢清了清喉咙。“我想我们该把梅洛迪牵出来。”她打破了沉默。  “桑迪——我妻子——非常爱它,”雷?菲利普说,他叹了口气,抬起头,“不知为何,我感到把梅洛迪送到这里是对她的背叛。”  “您所做的是正确的,也是您妻子盼望的,”卢柔声说,“我们会好好照顾它的,菲利普先生。”  拖车壁上传来烦躁不安的马蹄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斯科特朝斜板走去。“它在路上还好吗?”他问道。  “偶尔踢两脚,”雷?菲利普答道,“它向来紧张,自从怀孕后更是如此。桑迪和我独自生活,梅洛迪一直住在我们的农场。”  “好的,”斯科特开始解斜板上的插销,“我们放它出来。”  泰和本从院子里走来。“我来帮你。”泰主动提出,匆匆走过来帮助斯科特。  “您想让我替您把它牵出来吗?”艾米问雷?菲利普。  他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想最好还是我来,我说不准它对走进拖车里的陌生人会做出什么反应。”他从侧门走进车厢里。一声吃惊的闷哼传来,接着是马蹄朝一边躲闪的窸窣声。“放松。”艾米听到菲利普用紧张的声音说。  艾米走到门边,谨慎地朝里张望。她只能看到一个抬得高高的栗色脑袋,惊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耳朵警惕地竖起。  “没关系。”她情不自禁地小声说,走近了。  这匹受惊的马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浑身发抖。  “好吧,我们把斜板放下来,”斯科特喊道,“只要好生稳妥地把它牵出来就行了,菲利普先生。”  梅洛迪突然向后闪。雷?菲利普吃惊地大喊一声,绳子从他的手里脱落了。  “小心!”艾米惊慌地喊道,“它逃脱了!”  丢下斜板,斯科特和泰刚好来得及闪开,没有被从拖车上倒冲出来的马撞翻。斜板的表面又旧又破,梅洛迪的一条后腿突然滑了一下。随着一声犀利的嘶鸣,它转过身来,看到它惊恐的眼白,艾米朝悬空的缰绳冲去,但她动作不够快,这匹母马转过身来,径直朝本跑去,它怀孕的大肚子吊在身下晃荡。  “抓住它,本!”斯科特喊道。  本一个俯冲去抓绳子,但这匹母马躲过了他的手,他跌倒在地,抓了个空。  梅洛迪恐惧地闷哼了一声,从他的身边逃开了。泰已经跑去挡住了车道,但这匹母马并没有朝车道跑去,她在盲目的慌乱中径直朝附近的围场栅栏跑去。  艾米看到她的脚步拉长了,突然意识到梅洛迪想试图跳越栅栏。“不!”她恐惧地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匹母马大腹便便,身子笨重,它不可能跳得过去。  艾米跑起来,但太迟了。她惊恐万状地看到,就在那一刻,梅洛迪已经鼓足力气,起跳了。  一瞬间,艾米觉得它能跳过去,但它怀孕的笨重身体把它往下拽,它没有跳过那个高度,却跌在了上面的横杠上。一声爆裂,横杠断了。  随着一声令人惊骇的巨响,梅洛迪笨拙地跌落在地上。  艾米用尽全力跑过去。当她接近这匹母马时,她的恐惧得到了证实,她看到断裂的锯齿状横杠深深刺进了这匹马的腹侧。  …… 

内容概要

罗兰•布鲁克,出生于英格兰,但大部分时光都在美国的弗吉尼亚州度过。年少时的最大梦想是能拥有一个农场。喜欢骑马,喜欢探索人类的复杂情感。和丈夫共同育有一匹名叫“生龙活虎”的调皮的威尔士山小马驹及一匹年老的侏儒马塔尔卡。结合自己的生活经验,先后创作出《马背上的女孩》和《栗山》两套系列丛书。
李娟,毕业于武汉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翻译研究方向。现居福州。代表译作有尼古拉斯•斯帕克斯系列之《避风港》《瓶中信》《恋恋笔记本》;《“姐妹”兄弟》《我家买了座动物园》《我的温暖狗屋》《加勒比海盗前传:冲出地平线》《加菲猫奇遇记:怪物风波》。

编辑推荐

  《马背上的女孩》——一本温情的爱之书,居住在赫特兰德马场的人们,他们倾听马儿的心声,用尊重和理解对待每一匹被送到那里的马,抚慰它们受伤的心灵。他们愿意帮助每一匹马,也乐意帮助每一个有困难的人。无论遇到怎样的危机,他们总是愿意相信,赫特兰德马场终会有奇迹降临。当然,他们也会遭受许多始料未及的伤痛,他们也会有分歧和争吵,有误会和不解。毕竟,人生总有一些伤痛,躲不开,避不了,那就勇敢面对吧!毕竟,只有经历过这些,我们才真正懂得坚强。  苦难从来都不是人生的全部,爱才是生命永恒的主题。当你真正开始读这本书的每一部时,你就知道,它能够交给你许多,关于爱、坚强和勇气,关于救赎、伤痛和成长。

作者简介

《马背上的女孩5:破晓》内容简介:坐落于弗吉尼亚群山的赫特兰德马场不是一个寻常的地方,它是治愈马匹、抚慰心灵的圣地。在这里,哪怕是最棘手的马都能得到救助。赫特兰德马场迎来一匹即将降生的小马驹,本来是件高兴的事情,却因母马梅洛迪的意外受伤,而令小马驹的生命危在旦夕。在艾米一家人正忙于照顾母马梅洛迪时,卢却告诉艾米,她一直在联系她们杳无音讯的父亲,艾米惊呆了。在父亲抛妻弃女这么多年后,艾米会原谅他吗?他们最终能见面吗?小马驹的生命又将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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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3条)

  •     中国历史上,春秋时期郜国有个叫王良的人,他因善相马而被世人称为伯乐。他也因此被后人世代传诵(在传诵的过程中甚至被忘记了原本的姓名,只记住了伯乐),并常有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的感喟。而本书的主人公艾米,俨然就是个小“伯乐”。她也很会相马,不仅会相马的形貌,而且能懂马的心思。实际上,小艾米就是马儿的知音伯乐和心理医生。她和她的赫特兰德马场专门接收那些受过伤害并出现问题的马儿,通过赫特兰德马场的自然疗法使得这些马儿恢复健康。就在艾米和她的赫特兰德马场为马儿治病疗伤的过程中,艾米自己也在不断的成长,经历了伤痛和磨难,获得了友情和信任。经历伤痛和磨难、获得友情和信任,这样一个看上去颠簸不破的成长真谛,在罗兰.布鲁克的笔下被演绎得温情脉脉、暖意浓浓。并且,因为马儿的加入,人与马之间的交流与信任,让《马背上的女孩》在人际关爱之外又多了一份自然之爱。《马背上的女孩》是一个系列,共有五本。是一套很棒的儿童文学读物,是“关于爱、坚强和勇气”、“关于救赎、伤痛和成长”的励志经典。虽是一套书,但每一本的故事情节都相对独立,而且每一本书都有“人物介绍”、“马匹介绍”和“前情提要”,所以即使偶读其中的任何一本,都不会有为下回剧情困扰的纠结。这本《破晓》是其中的第五本,也是最后一本。故事依然发生在赫特兰德马场。就在赫特兰德马场一切工作都步入正轨的时候,艾米和本却分别为父亲和母亲的事困扰着,他们不得不面对如何处理好亲情的挑战。正巧,一匹待产的母马梅洛迪在这个时候来到了赫特兰德马场,不幸的是刚进马场就遭遇了致命的意外。如何面对亲情和挽救亲情,对于艾米、本和梅洛迪来说都是一场艰难的“战斗”。如何在这场“战斗”中战胜困难和超越自我变成了《马背上的女孩5》(《破晓》)的主题。如果说《马背上的女孩4》(《意外来客》)的主题是友情,那么这本《破晓》的主题就是亲情。《意外来客》讲述的是朋友和伙伴间的理解和信任,《破晓》讲述的是亲人间的感恩与宽恕。
  •     看完了《马背上的女孩》第四册《意外来客》,我们又迎来了第五册终结本《破晓》。 书接上文,在艾米的帮助下,本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同时也逐步接受了赫特兰德马场自然疗法的理念,对马匹关爱有加。马场的艾米和泰看在眼中欣喜非常。冬天快要到了,母马梅洛迪被送到了马场。怀孕的它情绪不佳,艾米用了很多方法才取得了它的信任。本来一切都在趋于正常,梅洛迪的意外受伤又令大家已经放下的心悬了起来。小马驹的生命危在旦夕,艾米一家为了照顾梅洛迪付出了全部努力。与此同时,艾米的姐姐卢告诉艾米,她一直在联系当年抛弃妻女的父亲。当父亲来到艾米身边时,艾米对这个几乎陌生的人又爱又恨。一边是怨气未消的外公,一边是思父心切的姐姐,一边是让艾米爱恨交织的父亲,三方面的视同水火让艾米很是为难。当梅洛迪紧急生产,外公、姐姐和艾米顾不上之前的争吵,每个人都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梅洛迪身上。最终,在一家人默契的配合下,梅洛迪顺利生下了一匹小马驹,艾米为它取名为“破晓”。破晓,是一个重新的开始,放下过去的爱恨纠葛,艾米一家用爱来迎接天亮的到来。 在这本书中,我们依然可以看到那个温柔善良的小姑娘艾米在马场熟练的忙碌的身影。在赫特兰德马场,仿佛所有困难都是暂时的,无论面对多么大的痛苦磨难,艾米一家都会用信念和勇气去平安度过。很喜欢这套书腰封上的话:人生总有一些伤痛,躲不开,逃不掉,那就勇敢面对吧。苦难永远不是人生的全部,爱才是生命永恒的主题。 赫特兰德马场不仅仅是马匹的疗伤处,我觉得那里更是人心、人性疗伤重建的地方。爱、勇气和希望原本是人生的本源,但它们也是在生活中最容易被人们所遗忘的东西。功名利禄、鲜花掌声,无数的东西在诱惑着人们的双眼和大脑。我们有时正在做着错误的决定而不自知,我们有时正在对我们所爱的人简单粗暴而不自觉。时不时看看这类充满了温情的书真好,它能让我们的心灵柔软,能让我们抛开身外之物回归自己真实的内心,明白自己真正爱的是什么,想要追求的是什么。
  •     这是《马背上的女孩》系列读本的终结篇《破晓》。虽然我越过了中间的三部直接看这本终结篇,心里还是免不了有点担心会不会有脱节或唐突的感觉,但是读来才知道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了。马场里的故事就像一条延绵不断的河流,无论它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映入你的眼帘,起伏或波澜都会显现出全部精彩。在《破晓》中,母马梅洛迪要生产了的消息给为救助身心遭受伤害的马建立的避难所——赫特兰德马场带来了无限生机,可是母马意外的受伤,又给新生命能不能顺利降生带来了新的危机……另外在姐姐的努力下,当年抛妻弃女的父亲似乎又将重新出现在这个刚刚经历了失去母亲和获得重生的女孩儿艾米的面前,这一切似乎都有点太突然了,都令她矛盾痛苦得不能自己。依然延续了前几册细腻流畅的写作风范,经历了波折的15岁的女孩儿和她们的马场一样,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虽然生活偶尔也会投下某些不如意的阴影和不经意也有突然状况的发生,但是在马场里成员们的共同努力之下,总会顺利解决。于是女孩儿越来越能够完全胜任马场里“主治医生”的工作,越来越善于通过马的语言与马交流,在人与马之间建立起有效的以信任和理解为基础的关系,甚至是其他的救护马场无法诊治的病患,在她们的悉心照料和爱护之下也能获得重生……面对难产的母马,面对重新归来的父亲,女孩儿的取舍也就成为这个世界的取舍。我相信作者笔下的破晓就是预示着一个崭新的开始。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迎接崭新的开始更令人感动的了。《破晓》和《马背上的女孩儿》系列读本中的任何一部一样,带给我的完全是是一次温暖的阅读,故事里虽然包含了大千世界中根本存在的喜怒哀乐以及生的喜悦、死的悲伤,但是,在阅读的过程中却始终给人一种战胜困难、苦痛,战胜自我,给世间万物予以爱,从而也将获得生命之无限喜悦的心灵教导。是的,爱是生命的主题,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毫不吝惜地把我们的爱给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上同时存在着的万物们,并因为付出爱而获得心灵的慰藉——《马背上的女孩儿》系列,是我给女儿选的书,真的希望她能够在马背上的女孩儿艾米的故事中获得那些使生命更加精彩的智慧。

精彩短评 (总计2条)

  •     一般
  •     没小心这是最后一部……看完前面三部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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