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基督者》讲稿》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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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出版日期:2012-8-1
ISBN:9787108040312
作者:吴增定
页数:273页

念往忧来

本是偷懒只读了前面的讲稿,想要了解尼采,却不期然想起当下。按照吴老师的介绍,尼采肯定生命的力量,肯定希腊、罗马社会对优秀和卓越的崇尚,因此也肯定等级制。相反地,在尼采看来,形而上学和基督教倡导的谦逊、忏悔、平等,都是对生命和权力意志的压抑,是价值的颠覆。因此,尼采反对普世价值,“他觉得越全球化、越普世的东西就越糟糕,因为在他看来,只有最低的价值才能被普遍接受,而越高的价值就越是曲高和寡。”(37页)在全部的历史中,尼采赞扬古代希腊、罗马、文艺复兴,在东方则高度肯定印度教的《摩奴法典》。吴老师说,“这一节是尼采哲学的高度浓缩,是他一生哲学思考的总结。”这个“很深的洞见”就是——“一切法典与经书都是从漫长的历史长河中缓慢地形成的,但是一旦形成之後,它们就拥有绝对、不可置疑和无条件的真理、神圣性与权威。”文明始而迷茫、游移,一旦圣贤礼制作乐,“历史在法典里终结了!法典就是一切。……”(110页)与尼采对希腊、罗马社会的肯定相应成趣,是国内新兴的一派学者对汉代的理解。他们同样看重法典和世俗政权所建立的权威,从而肯定“承秦立汉”的那些方面,强调汉人的力量、坚毅、凶狠,汉人相对于魏晋、宋明儒者,对形而上学讨论的相对薄弱,也被视为汉代学术的优秀品质加以称扬。进而推演,这种尼采式的解读也影响到我们对当下体制的理解。以尼采对传统社会等级制的赞扬为今天的威权体制和特权阶级辩护,以尼采对基督教普世价值的批判为中国特色开脱,以尼采对法典“神圣理性”的肯定倡导以吏为师,以历史的惯性取代正当性,从而取消理性的思考和一切改革。于是,当代学者,或许是运动家,构造了从尼采版的欧洲史到秦汉帝国,再到党国体制的两重隐喻。我似乎已经嗅到朝鲜或是伊朗的味道。吴老师指出,後现代主义者只看到“尼采对所有传统价值都予以颠覆和否定”,并非尼采思想的全部,事实上,颠覆之后尼采还“想重新肯定价值秩序,重新确立等级和权威。这是左派与后现代主义不愿意正视的一点”。(101页)摆脱永恒,对生命和此世的肯定,会导致此世的混乱和肉欲横流,这是尼采思想的一个根本危险。左派运动和后现代主义确也流毒天下。吴老师此处正本清源,厥功至伟,但尼采想要肯定的那个“秩序”,他要重新确立的“等级和权威”,如果真的实现,会不会是另一种灾难?吴老师对这个问题不是没有自觉,尽管尼采对《摩奴法典》赞赏有嘉,但吴老师指出,“实际的印度教种姓制度并不是这样的。它其实是一种非常黑暗、非常压抑人性的政治和宗教制度。尤其是在今天,这种陈腐的种姓意识,已经成为阻碍印度社会进步的一个巨大毒瘤。”(112页)我认为这不仅仅是尼采由于19世纪知识的局限做出了误判,而是整个尼采思想的一个危险的方向。尼采和纳粹的关系,是臭名昭著的。我们当然不能让作为思想家的尼采为希特勒的全部罪恶买单,但你能说尼采提倡的权力意志、等级制和奥斯维辛、人种论、种族灭绝没有关系?尼采怎样导致纳粹?这个机理值得研究。回到我们的传统,再说两句。儒家是个丰富的传统,有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三年无改于父之道,这种对往古圣王的礼制谨守勿失的保守倾向,但也有礼之用,时为大,变更制度的魄力,以及孟子所提倡的闻诸一夫纣,不闻弑君的道德主义和批判精神。读书以有情怀为上,但贵能自得,明理,从历史的细部中体贴事物丰富的逻辑。理论上有一点创获,就要把自己理解的传统借尸还魂,用于指导生活实践,都是心智不成熟的表现。

奴隶道德的批判

对于尼采,吴增定一直保持兴趣,从《尼采的柏拉图主义》开始,他就已经开始阅读尼采了。这部小册子《敌基督》讲稿,是吴增定在北京大学的“通识教育核心课程讲习班”上的录音整理而成。众所周知,尼采的思想经常以格言的形式流传,缺乏明显的写作格式,所以讲述者往往吃力不讨好。这次吴增定对于尼采《敌基督》的讲解,也面对同样的问题。阅读这个讲稿,对于其中基督教、群氓道德和希腊神话关系的讲解非常感兴趣,本文根据吴增定的讲解,梳理一下尼采敌基督的意图。一在西方社会中,基督教不仅仅是作为宗教,而是有着道德的象征。也就是说,今天西方道德是由基督教规定的。而这个规定,就是尼采所诋毁的群氓的道德。为何如此说呢?在尼采看来,《旧约》中的上帝是无所不为,而不为人所动的神。但是由于犹太人受到的奴役,导致他们坚韧的道德品质,从而扭转了上帝的非道德的形象,成为道德的上帝。这影响了《新约》中耶稣形象的塑造。不过,我们看到这里就能明显感觉到上帝对于犹太民族的信仰意义重大,而在尼采看来却不过是道德形而上学。这种虚无的东西软化了人们道德品质。不过,我们看到尼采对于德性的定义,并非基督教意义上的道德,而是异教的道德,即希腊诸神的道德。二尼采选择希腊神话来对抗基督教,这种对抗是用英雄来抵御基督教道德的堕落。尼采将基督教中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观念,看做是现代精神衰颓的象征。现代主义就是基督教堕落的结果。因此,为了保住西方文明,就必须为西方精神注入新的活力。尼采祈灵于希腊诸神,推崇狄俄尼索斯的酒神精神。在尼采看来阿波罗的理性形象,已经被基督教所同化,被用于论证人类对于现代平等社会的追求。因此,他试图求助于酒神的迷狂,从而阻止、阻挡现代精神的堕落。在这个意义上,尼采正如施特劳斯所论述的那样,本想反对现代精神,反而大大加剧现代社会的到来。三吴增定这种范现代的反思,被他掩藏在对于尼采的解读之中。按他的说法,所有对于基督教的诋毁,都是尼采的责任,而与吴增定无关。但是尼采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他根本不会说话。替他说话的人,只有当下的吴增定。因此,在此时反对堕落的基督教和群氓道德,只有他而不是尼采。但是,通过解读这样一个反对现代性的先驱,才能避免遭受来自现实群氓的诋毁。这一点他是向刘小枫施特劳斯和所有懂得隐微教诲的先贤学习。但是,我知道哲学要求的理性和清晰,在这种隐微的讲述中,开始消失了。人们如果不仔细阅读和分析的话,就会失去对于吴增定意图的把握。结语这本小册子,作为讲义解读了尼采对于基督教的批评,在分析历史背景的时候,对于现时代的问题也有所触及。但是,我感觉到这种分析还不足以对于中国当下的问题有所触动。是因为当下中国已经现代化了,所以不可能回到前现代社会。还是因为吴增定不像尼采那么勇敢,直接对着群氓进行批判。或者两者皆有,我们还需要再次阅读。

你所交托的不是天国而当在尘世

尼采在《敌基督者》里面极为疯狂、过激到可以称之为歇斯底里的对基督教的攻击,至少告诉我们善恶的彼岸(无论是基督教的天国、佛教的涅槃与极乐世界,还是柏拉图的理念世界、康德的灿烂星空与道德律法等等)是一个无法交托的未来,此世的很多事情绝对不可只依赖于彼岸精神的道德,即便这种道德不是生命的颓废、退化(尼采一定认为是退化和颓废,我保留意见),那也是不充分的,最重要的还是人的勇气、斗争和不折不挠的努力,退居精神的城堡不是懦弱的自我安慰么? 如果说阅读《敌基督者》最大、最深刻的教诲,我想就是上面的这一段话,你所交托的不是天国而当在尘世,是对自己自然潜能的充分发掘和努力,是自信乃至自傲于将个人的天赋发挥到极致,而不是时刻以彼岸世界的道德阻滞自然潜能的表达。借用列奥·施特劳斯对马基雅维利思想的一个段落更能充分展现尼采的这种思想——在这一点上,尼采跟马基雅维利走到了一起,尽管尼采的核心概念是超人和权力意志。【按照马基雅维利的看法,如果人类不能在不依赖自身之外的助力的情况下,要求自己去追求实现自己的最高潜力的话,如果人类不能在他们依靠自己的力量所取得的成就中,为他们自己获得满足的话,那么,人类将不会达到他们所应有的最高的精神境界。人类的力量与辉煌,其根源在于自强自爱,而不在于信赖上帝,自我否定……品第优异的人们对于优异品第的自觉意识,必须取代对于负疚与罪孽的自觉意识】——《关于马基雅维利的思考》p256,译林出版社放在人生哲学里面看,这种根本性的强力敲打无论如何都是值得反复放在心头陈颂、反省的——是否借助彼岸道德而败坏了自己,是否因为某些不值得的奴隶道德而遗弃了身上本有的贵族道德(勇敢、创造等权力意志的膨胀),是否让沉浸于、混同于一群因信以为真而自认为得到真理的人群中间(可参见《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四卷高等人共同朝拜一头驴子的教诲)而让信仰取代了真理,是否自己足够真诚地承受丑陋、荒凉又让人不堪忍受的真相? 总而言之,尼采在哲学和宗教的一系列包裹着如此之严寒的阿尔卑斯山下,用他的魔法、神力、赤城的精神打开了一条通道——尽管此条通道被尼采警告为危险之业(参考《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前言中舞蹈者走绳索而不慎摔死的教诲)。这条通道就是尼采站在现代性第三波浪潮上所做出的价值重估——尽管尼采的这种倒置的确加速了基督教上帝的死亡和形而上学传统的终结,但却又进一步地让现代人沉陷(参见列奥·施特劳斯《现代性的三波浪潮》)。 如果没有阅读《敌基督者》,对许多人尤其是某某主义的拥趸、某某宗教的信徒尚可以用自己的真诚来回敬他人的责问,因为他们并不真正了解责问的深层意图。但是对阅读过本书(应该同时包括《偶像的黄昏》《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论道德的谱系》等一系列书)和仔细揣度尼采写作用意者而言,就完全不能不回应尼采的锤子的猛敲暴打——怎么可能仅仅装作不知道?怎么可能将其简单视作一个疯子的怪谈?怎么可能还是一如既往毫不动摇地守定既有的信条? 阅读尼采之前,我是柏拉图的粉丝,而阅读之后深刻地产生了分裂,两者的教诲是如此的矛盾对立,而且尼采必定是充分地又反反复复地研究了柏拉图,正如本书里面所言他也反反复复地研究了犹太教、基督教、耶稣一样。 简而言之,这本书是能够逼得我们精神上喘不过气来的“大书”,不管你是否认同尼采,最起码在几个问题上他已经逼迫我们重新作出更充分、更高阶的回应: 1. 信以为真 =? 真 2. 彼岸世界存在? 3. 彼岸世界的道德颓废、退化了作为人的自然本能? 4. 谎言、信念哪个离真理更近? 5. 谎言是否可以被创造为信念,来驯化人群? 毫无疑问,尼采这本书的阐述论证是不足的,他并未如康德那般喋喋不休地议论、推证,他并不喜欢,他喜欢的是要用十句话写出别人要一本书写出的东西。所以对于尼采,我不敢妄自评断他忽略了什么,又怎么样言辞过激,难道这些不是他的“高山之钓”么? 尼采和他的鹰、蛇在山的高处等候着高等人的到来。【注】本书评主要针对尼采的《敌基督者》,吴增定老师的讲稿部分涉及。本篇的书评也只是一种解释,在尼采《敌基督者》里面已经非常清楚地教导我们将解释和阐释区分的情况下,我只能真诚地表达自己的透视观点。

再次評論一下

講稿可以作為揭開敵基督者的入門。但是入門之後,就可以不需要這個講稿了。因為講稿僅僅是尼采內容的十分之一不到。另外我自己核對了其翻譯,發現還是有很多地方不太對。當然很多地方他引用了《霸寶》中的原話。尼采的這本書和《論貌若的譜系》是其哲學的兩大頂峰之作,也是哲學世界的兩大頂峰之作。尼采的重估一切價值,有個起點,即吧人放到自然而然的狀態下進行評估,這樣可以去除一切耶穌教的病毒侵染。這個和老子似乎差不錯。如果把老子看做是自然而然狀態,那麼人類有兩個方向:一個是受到迷信或者是比迷信還毒辣的耶穌教(迷信有正當的,例如希臘諸神,那是健康的),一個是完全順應人的本性(人之初、性本善)的發展,即伏羲到周孔的這條線。

尼采与吴增定

大概是几年前的时候,我花费了数天的时间系统地看了看敌基督者一书。读的是英文版,是网上流传的一个注释很少的很通俗的本子。敌基督者的细节我多半忘却了,尼采是如何说的、如何展开论证的,在几年后的我的头脑中,只留下模糊的影子。然而,当时的我是如何的不可自抑,一直到现在都还记得。书是我在上班的间隙看的,那是一些夏天的午后,周围都是同事们。我至今仍然记得自己悄悄流下不易觉察的泪水。敌基督者是尼采晚期作品,尼采的晚期是非常特别的,敌基督者这部作品也是非常特别的。在一个偶然的时间,伴随着某种偶然的心绪,因为偶然的机缘凑巧,我与这本书发生了特别的关系。这也使得我有了一些先入之见,其中有个我历来的偏见——庸人请勿无事自扰。尼采对读者是比较挑剔的,真正的读者是极少、极少、极少的几个人。我不敢说自己算是怎样的一种读者,但是既然吴增定非常诚实的在书中说了自己绝非那种命定的读者,那么我觉得最好不要错误地去打扰这个沉睡的幽灵。当被不相干的人惊扰起来,精致修辞和雅意深沉被粗暴的语调平平的庸俗讲演玩弄,我们又于心何忍!通识演讲选择这个文本,我理解是先生的良苦用心,自有深意。可能是希望从尼采诸多著作中选择比较特别的一种,给大家提供一个特别的进入的门径。但我觉得通识的东西也不应该只是很平凡的东西。把大家的理解力想得很低,大家真的就理解得很低。把大家的理解力想得很高,不一定就会造成不适,只要方法适当,可能会有兼顾的效果。如果是这样讲,呈现出来的面貌是截然不同的。最基本的一个意识是,这是极高的人写出的一个极高的文本。基督教,作为一个被最认真对待、被至高的心灵以极大的强度严谨的搏斗的东西,是一个引起大家深刻反应的丰富的东西。那么任何一个读敌基督者的读者,都必须至少有那种能力的影子,即对基督教最高的东西有精敏的理解和回应。怕什么呢?怜惜自己的理解力?尽最大的努力吧,最根本的、用尽所有心力的方式去理解基督教,在最高的地方去研究、把握、面对嘛。尼采的作品就是这么一个榜样,拒绝那种降低心智的教科书般的昏昏沉沉的叙述,拒绝在最平庸的地方浪费自己的力量。什么主题吸引你?那就去搏斗。有什么好怕的?吴增定的书在某种意义上正是这样的反应的反面。他最出人意料的地方,就是把尼采的著作的修辞看成可有可无的,甚至妨害了理解的东西。按照他的指引,我们应该做的是略过修辞,不要让修辞的文采吸引住了,而是定睛看尼采的论证。不仅他自己这样干,他还强迫所有听讲人都记住,读尼采必须价值中立化的摒除一切情绪上的好坏,冷漠的寻求一些基本问题和思路。这样做的报酬,肯定不会是在真理的磨练中的挣扎和幸福,而是可能觉得尼采的思想还有一点点意思。接着,这种路数被推崇到极高处,有没有意思就是最终判定原则,其它的当屁藤。更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吴增定表明,自己不参与尼采的思想。他拒绝现身书中,真吴增定不在这儿,谁在解说呢,是一个自称客观解释尼采的假吴增定。比较典型是51节的解释,尼采斩钉截铁的说基督教是病人的发自内心的仇恨反对健康人的健康本能。面对这样不容回旋的极端论点,任何一个真正的人都不免亲身参与的时刻,每个人都面对着自己的决断——用自己的生命去面对基督教和尼采的官司,必须带着情感和呼吸投入其中,给自己一个交代。可是,吴增定却逃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大家自个儿想想吧。这就是他的回答。客观的吴增定不得不停止下来,因为他一旦带着一丝丝感觉和血肉参与一个真正的问题,他就无法保证自己还那么客观了,他惧怕的是这样一来他立即就变成了主观的吴增定,变成了真身。如同防止污秽上身一般,他机敏的跑了。我们还得猜,到底这位吴增定是看到尼采的这个说法兴奋盎然呢,还是勃然大怒,抑或是有那么一点意思呵呵。我们猜不出。读者在这样的连篇累牍的讲解后,被引导着掌握了好多的知识,尼采的诸多论据、论点。但是每一个拷问吴增定和每个读者自己是谁的机会都被扔掉了,大家都很轻松悠闲。吴增定并未详细解释不带肉身的冷静读敌基督者的理由。这样我们就没有回答一个疑问,即带着肉身覆案文本一个字一个字读敌基督者难道并非是必不可少的?而我以为,这样的读法根本上会误解敌基督者主题,即真理信仰关系的本真情景。一个无意选择的人是不会面对真理信仰关系的。以为敌基督者一书乃意在批判那些所知很少,一味虔信的普通基督徒乃是搞错了对象。尼采骂群众骂得兴高采烈,唾沫星乱飞?尼采闲得这么无聊吗?需知尼采不久就快疯了,他的时间委实不多。尼采更不会是要寻找那种极少的读者形成同盟对群众的信仰咬牙切齿。如果尼采的读者必须和真理信仰的关系这个主题有着最密切的关系,那么读者不得不是极端切入事实的、精神与肉身与主题紧紧缠绕的那么一个人。那至少让你感到,尼采是为你在写,而不是感觉在看外国推理剧。尼采曾经说过,你们无权进入我的花园。这话有一种特别的权柄。这表明事实是,随意的打扰一定妨碍到了那些很高的、很重要的,也许很脆弱的东西。它们经不起粗暴的误解和摧残。尼采的口气既非命令,也不是恳求。那是一种对善的爱,我们不能忍心看到真正的善受到伤害。本着这种精神,我们要说,尼采的一句话不仅仅在于那一句话,还在于那一句话是尼采说的,同样我们读尼采的一句话不在于我读了一句话,而在于是我在读这句话。

《敌基督者》讲稿 摘要

[新译本已经尽量做到模仿原文风格,但大量的破折号和省略号使得这种絮语式的表达显得更加含混而激狂。这种造成的(修辞)效果其实不太好进入,频繁翻前翻后,以借吴老师前面的梳理辅助理解后面的诗化片段。]————摘要————*尼采写作的三个阶段;*价值重估(传统形而上学与基督教批判,道德的非自然);基督教作为想象和伪造,来自人对自身存在的恐惧和焦虑(犹太教-福音书-现代性)敌基督分为五个部分(瑞士学者Sommer):一,1-13,批判基督教的价值标准(提升人力量的就是好的,gut/schlecht,自然性的Tuchtigkeit),基督教的基本逻辑(价值的颠覆)。“力量的前提就是对力量的不断追求,而不是满足”(而非古希腊哲学目的论),Machiaville;批判进步/现代观念/自我意识(文艺复兴的崇高地位,帕斯卡);verdorbenheit(decadence,颓废)非道德意义的败坏,追求对自己有害的东西;Mitleid(佛教、基督教)基督教视Mitleid作同情基础;德国古典哲学仍然是神学(康德,法国大革命);信仰VS诚实的眼睛,哲学家本质上作为教士;自由精神(伏尔泰VS卢梭)——区分真理与信仰(诗情画意的效果)。二,14-23,佛教参照。*人与动物(认识能力超出本能,人会损害自己);基督教逻辑(虚假和想象,道德化方式所建立的新的因果关系,因为无法忍受现实);犹太教神演变史(自然力量/未被阉割,“其他的神都笑死了”,道德/阉割/没有生命);神与民族命运(犹太民族,后面还有拿北欧民族举例);与Renan相反(Renan支持全球普世化,尼采:抽象和没有生命的普世之神);*斯宾诺莎:+反目的论,-把生命视作理性自我保存而非权力意志(“在斯宾诺莎的方式下看世界,就好像是蜘蛛不断吐丝,直到最后吐出一个关于神的形而上学体系,把神完全裹起来。在这个形而上学体系中,神变成了一个抽象的实体,完全没有生命力” P38);神成为生命的对立面;Gauchet:“基督教是终结一切宗教的宗教”*比较佛教与基督教(尼采佛教观点受到Oldenberg的影响);共同点(虚无主义/颓废,废弃生命);不同点:A. 佛教:人生即苦;基督教:人生苦因为人有罪;B. 佛教的生理学理解(把苦都还原为身体问题,1.身体感觉过于敏感;2.精神性忘掉自己的存在;3.卫生学方式抵抗抑郁[相比之下基督教太低级了]);C. 佛教针对上层人,基督教针对下层人(Kasuistik,决疑术,反复刺激拷问),佛教冷静诚实接受“受苦”,而基督教适应下层人对苦的理解和承受能力;*基督教混淆真理和信仰,而尼采的价值重估就是区分二者(东方式的智慧/秘传);基督教的三个诡计(信望爱)三,24-35,犹太教到基督教/基督教对于自然的道德化(起源,后果)*基督教的形成问题考察,两个原则:1.回到犹太教(区分犹太教与基督教);2.根据某种蜕化形式理解耶稣的心理学类型(区分耶稣与基督教)*犹太教(民族神VS基督教的普世之神);“基督教是犹太教的犹太教,把犹太教推到极端,极端到无法忍受犹太教本身,极端到对犹太教进行革命的程度”P46;犹太人的生存本能,伪造历史/道德化;基督教去犹太教的“等级制”;*耶稣是“神圣的无政府主义者”;心理学类型:通过不否定的方式来否定一切;两种形象:和平与忍让,复仇与斗争(后一种来自门徒的想象);“一个孩子,一个白痴“,外在世界不过是一个象征(反实在论者,象征主义者),只有内心的世界才是真实的;四,36-49,基督教历史*基督教(门徒的反抗)对耶稣(真正的福音精神“不反抗”)的背离,复原犹太教的弥撒亚逻辑,把上帝之国变成许诺;保罗在根本上背离了耶稣的教导;基督教的信仰就是逃避、撒谎和欺骗的本能;门徒不能接受的是:“耶稣之死原本就是一件无足轻重的皮毛小事……”,解释是“无罪者自愿牺牲为有罪者赎罪”;*自然性的欠-道德化的罪-原罪(自我强化,恶性循环);保罗为自己的正当性做辩护:精神信仰,否定律法是他焦虑感的释放,“保罗虽然皈依了基督教,但是从法利赛人的角度去理解和改造基督教”P83;基督教是自下而上的革命,否定等级和距离,用平等的谎言迎合下层人,完成人类历史上最大的道德起义;*再次强调:基督教是对犹太教的继承和最终实现(以至于否定自身),最早的基督教徒仍然认为自己是犹太人,而保罗革命完成彻底切割;*两个人是新约和基督教的对立面:文艺复兴时期的波吉亚(Machiaville也很欣赏,不择手段为达目的,尼采赞美他“无所不在的节日”),罗马总督彼拉多,“真理是什么呢?”,区分真理和信仰(谎言的谎言),保罗用对耶稣的信仰取代了耶稣,保罗式的耶稣,犹太人中的犹太人;*伊甸园故事的再解释:神学内在困难(最完美也最无聊);*罪与罚是教士试图攫取权力,对立面即科学(健全的理智,去道德化)**尼采的科学不是现代实证意义的科学,而是古希腊和罗马的经验科学,“罗马帝国每一种可敬的精神都是伊壁鸠鲁学派”;五,50-62,信仰与真理关系。*基督教的真理标准是力量的证明,仅仅证明快乐,而非真理(理智的诚实)-宗教人-病态的信仰;*语文学:事实与解释的区分;“在尼采那里,哲学天然地跟反讽或自嘲联系在一起,代表了一种轻松活泼的喜剧精神(沉重的东西属于信仰)”;殉道与真理毫不相干,迫害给被迫害者增添光环;“大多数人关心的不是真理,而是真理诗情画意的效果”P107;*谎言与信念,谁离真理更近?信念是“谎言的谎言”,是不知道自己是谎言的谎言;*对《摩奴经典》的肯定:“无所不在的高贵价值”;*历史在法典里终结,以直言式的命令“你应该”,让人遗忘了谎言、信念和真理的分界线(恰恰最初的立法者能够区分真理和信仰,“为真理树立权威的手段全然不同于证明真理的手段”);法典的两道保护:神&祖先;摩奴法典不仅制定了等级制,而且使其看起来像是自然秩序;*基督教征服罗马帝国;对文艺复兴的赞美(文艺复兴是对基督教的否定,对古代的肯定;罗马教会恰恰就是文艺复兴推动者),但最后还是被德国、罗马摧毁了,回到原始福音精神;————笔记————尼采眼中的基督教历史就是一部保罗教如何一步步发展壮大历史:保罗作为一个犹太人中的犹太人,以其极端的犹太逻辑,更改颠覆耶稣的形象(和平忍让到复仇斗争)。耶稣不过是个孩子,以其幻想的内心世界来否定、回避外在世界,外物在他的言语中不过是象征与隐喻,唯一真实的是他的内心。从这个角度来说,基督教延续的是耶稣的内心,保罗的理路:一方面,基督教的去自然化、道德化反映的是对现实的恐惧与不安全感;另一方面,它所谓的否定律法、否定现实,恰恰是一种极端保罗(法利赛人)的方式进行的,它是以律法的方式否定律法,是以一种否定的方式来否定,罪与罚的心理暗示(决疑法)仍然是承认了现实的存在——而耶稣恰恰是以不否定的方式来否定的。**基督教的对立面都或多或少代表某些真理:-“科学”,主要是伊壁鸠鲁学派代表的经验科学(《物性论》):自然世界。-罗马帝国:力量,自然。彼拉多为代表。-犹太教:人性生存本能,自然性、民族性的(注意尼采讨厌普世);保留等级制;-耶稣:不否定的方式来否定,耶稣包括耶稣之死都是自然性的;注意尼采承认人的本能是逃避让他焦虑恐惧的东西,这个东西是自然性的,但同时尼采说,只有人会发展出一种非动物的本能,就是反过来损害自己的生命,而这是非自然的。从这个角度出发,就可以理解耶稣和保罗的差别。-文艺复兴:回到古代的自然世界。波吉亚为代表。-印度教《摩奴经典》:非但有等级制,而且显得自然化(嗯尼采十分欣赏);-佛教:至少承认人生即苦,而没有用道德化的方式来解释,尼采所谓“东方的智慧”。印度教和佛教区别类似犹太教和基督教。20160716 2:33于宿舍

这本书应该倒过来读

这本书让我想起了周国平翻译的几本尼采早期著作,包括我已经读过的《悲剧的诞生》、《作为教育家的叔本华》、《希腊悲剧时代的哲学》,周国平前序的篇幅几乎跟尼采的正文一样长,而其内容不过是将尼采富有文采的语言通俗地表达出来了。所以,对于具有丰富的西学背景,特别是对于古希腊、古罗马文化有深入了解的读者,是没必要读周国平或者吴增定的解读文字的,直接读他们翻译的尼采就好了。而对于没有这些背景知识或者相关背景知识不够的读者,可以把他们的文字当注解来读,我就是这么干的。尼采原文中有大量的古希腊、古罗马及基督教相关的内容却没有任何注解,他往往用一个人名或者一个事件来表达自己一个复杂的观点,这对于普通读者而言显然不够友好。所以我说,这才是这本书正确的阅读方式:倒过来读。至于吴增定在前言里说尼采的文采影响了对他思想的理解,以及这本书只代表尼采的观点,如果有冒犯你们找他别找我,我只想说吴显然没有尼采的天才,自然也没有了那份狂傲,保留自己的看法吧。

从《敌基督者》看尼采的意图

一、写作背景及意图尼采的《敌基督者》写在濒临发疯之前,属于尼采晚期著作中的其中一部分。按照尼采在《瞧!这个人》中所说,《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代表了其思想的肯定部分,而此后的作品都是否定性的,为了反对某种东西——也就是价值重估。从题目及文本来看,《敌基督者》反对的就是基督教的价值。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敌基督者》与《偶像的黄昏》(此书针对苏格拉底和柏拉图以来的西方哲学传统)共同构成了对“柏拉图主义”的批评。所谓“柏拉图主义”,简单来说就是以“上帝”或者“理念”为核心建构的一种超出自然、超出尘世、超出有限生命的思想或价值体系,再以此理念世界或者说彼岸世界作为真理和价值标准来评价(贬低)现实世界。尼采认为无论是基督教还是形而上学都是在自然之上附加了某种超越自然的东西——道德,所谓“价值重估”首要的任务就是要否定强加在自然、生命之上的道德。二、犹太教及基督教的形成与演变在尼采看来,理解基督教之形成有两个原则:(1)必须追溯到犹太教,因为基督教是犹太教之逻辑的必然结果;(2)必须认识伽利利人(耶稣)的心理学类型及其蜕化的形式(被保罗篡改)。按照第一个原则,尼采首先通过一种历史学的方式分析了犹太教的神的形象的演变,从最初的无所不为的强力的民族神变为拯救弱者的至善神:最初,犹太教的神和希腊诸神一样,代表一种肯定生命的价值。在《旧约》较早的篇章中,耶和华发洪水、杀人、无所不为,这恰恰是神应该有的样子,是“非道德”的;后来,犹太人频繁被征服,流离失所,在处于极度的绝望之中,他们对神的观念产生了变化,产生了只要相信神,神就会拯救他们的观念。这样一来,神的形象/观念就被改造了,不再为所欲为而是成为一个道德的神。在犹太先知及随后教士的历史书写中,一套关于”罪与罚“的概念/隐喻被用来解释犹太教之遭遇和历史:遭受厄运是因为在道德上有罪;要回到故乡、得到拯救就要接受惩罚,进行忏悔。由此,自然的因果关系被一种反自然的因果关系取代,“偶然性被剥夺了无辜(无辜的生成)”,这是尼采最强烈批判的地方。那么,基督教是怎么由犹太教演变而来的?在尼采看来,基督教是建立在对耶稣的误解和背叛之上。按照尼采第二个原则——心理学分析,耶稣作为拯救者的心理学类型是“白痴”,是一个安居在纯粹的内心世界,对一切现存物的反感的一种心理类型。耶稣是一个“象征主义者”,即将“外在的现实世界看做是内心世界的一个表征或符号,现存的一切事物成为隐喻或者语言而指向内心的纯粹世界”。尼采认为,耶稣代表的福音精神就是不反抗:完全退回到自身的内心世界,对外在世界忍让和不反抗,就此信仰状态而言,你已经领悟了福音,到了神的国。天国是一种心的状态、一种内心体验。耶稣通过自身的福音实践消除了人和神之间罪的距离。但是,由于耶稣信徒无法理解耶稣的死,由于保罗的历史书写,被耶稣的福音实践所否定的罪又被保罗呼唤回来并加以强化。以“无辜者自愿为有罪者牺牲”的赎罪说为基础,一整套关于复活、再临、拯救、末日审判的教义又建立起来。并且,基督教将罪与罚及拯救的概念/逻辑扩展到一切人身上:没有选民,罪不仅仅属于犹太教,而属于所有人。因此,拯救也属于所有人,人在上帝面前都是平等的。将一切人视作平等的基督教,是犹太教之道德主义式的必然结果,基督教彻底贯彻了犹太教以善/恶标准对自然、生命做出的因果解释,贯彻了一套假想的“道德的世界秩序”。按照尼采看法,生命所依据价值标准应该是好/坏,而不是善/恶。最初,人类生命所依据的标准就是如此:一切提升人的权力感、权力意志、权力自身的东西则是好;一切源于软弱、让人颓废的东西则是坏。后来,基督教用善/恶的价值标准取代了这一标准,对自然价值进行了一种道德化。这种标准将原来标准中视作坏的谦卑、忍让、希望看作是善的,而将强力、征服欲、聪明等看作是恶的,可以说是一种价值的颠倒,是对自然的“去自然化”和“道德化”。这就是尼采批评基督教的根据和理由。三、信念、谎言与真理尼采如此强烈地批判基督教,那么尼采是反对信仰吗?或者说,尼采仅仅是针对基督教的教义来批判基督教吗?在《敌基督者》文本的最后一部分(50-62节),尼采认为必须对信念、“信仰”的心理学推进一步。就是说,要就信念、谎言和真理的关系来考察信念。尼采认为每一个信念拥有自己的历史,信念是自我遗忘的谎言。从本质上说,一切信念或信仰本身都是谎言,但在历史过程中通过种种方式披上了神圣性的外衣,成为真理。按照尼采的说法,儒家、《摩奴法典》、默罕默德、基督教会无一例外都是将谎言变成了神圣信念的例子。按照中国的语境,则是圣人制礼作乐,成就政治共同体的生成和发展。尼采虽然强烈批判基督教的谎言,但是却高度赞扬《摩奴法典》:该法典确立了种姓制度和等级制,确立高贵者的统治,确立三种等级之人的各司其职、肯定性、生育、女人和婚姻凡俗之事。《摩奴法典》促进了其民族的生存和发展,而基督教义则毒害了所有人的生命。可以说,对于民族、共同体、政治体而言,法典之神圣性和权威性比其真实性更加重要,圣贤就是那些能够区分真理以及关于真理的权威或信仰的人。一部民族律法的关键是促进共同体的发展,追求一个民族“在未来成为主人”。这么来看,谎言或真理问题的关键不是其真假,而是一种神圣的谎言是肯定生命还是否定生命。信念/谎言与真理的关系考察必须引入其对生命的影响。可以说,尼采在这里是以一种政治哲学式来理解宗教、真理和信念:政治哲学首先是将宗教理解为一种政治现象。四、唯一的真理按照这样方式来理解尼采的文本,难道说尼采实际上不看重真理,而只是看重真理或谎言对生命的影响?尼采强调真理的危险,岂不是认为真理是对生命的损害?如果信仰或谎言对生命有所助益,我们就应该承认、追求这样一种信仰?尼采早期呼唤酒神精神印证了这一说法,然而这是尼采的最终态度吗?尼采对真理的真是态度是什么?尼采所看到的真理究竟是什么?我试图这样理解:对于启蒙之前的人来说,神圣的谎言是可能的,而经过启蒙之后,经历了“上帝之死”的人已不可能也不再应该相信权威或启示。谎言终究会被求真的意志所破,届时谎言的毁灭对生命/文化更加有害,于是乎,能够指向未来的只有“理智的诚实”。在查拉图斯特拉那里体现的,是尼采一再强调“理智的真诚”。查拉图斯特拉绝不是信仰者,而是自由精神、怀疑精神。查拉图斯特拉也不是《悲剧的诞生》里面的酒神,而是一个更加成熟和诚实的狄奥尼索斯。如果说,立法和统治依然是生命最重要的主题,那么在一个后基督教的世界里重新为民众立法和统治民众,所依据的只能是理智的诚实,而不是高贵的谎言。“理智的诚实“根据真理来立法。查拉图斯特拉所看到的真理是什么?”权力意志“和”永恒轮回”或许是想告诉我们,真理的实情就是没有真理,唯有我们对生命的权力意志、热爱和肯定。从这一个角度而言,查拉图斯特拉的真理给我们提供了重估一切价值的基础和场所。然而问题依然是,依据这样一种真理,理智的诚实要新树立的新的价值标准会是什么?

這本書總體是不錯的,但也有重大缺點

本書對尼采的意思,吃的還是很透徹的。然而,有一個巨大的錯誤:這個錯誤不是尼采造成的,而是作者造成的。那就是沒有分清楚道德。道德分三種:耶穌教貌若(morality),哲學貌若,道義道德(完全是自然的、人性的、天性的)。前兩者根本不能用道德二漢字來表示。這裡作者實際上不是本人的錯誤,而是近百年的時代的錯誤。即近百年來,耶穌迷信和教會使用了水蛭法:就是把他的那個霸寶(bible)中的很多東西,翻譯成漢字,漢字化(在日本就不是如此,日本進行了有效的隔離,康熙時代也是隔離,把斗斯翻譯成斗斯deus,而不是什麽上帝),就是水蛭化。就是說,它牢牢的鑽到你的文化中,只要你反它,就是自己受傷害。比如作者在這裡,使用傳統道德四個字,中國人讀了,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自己的道德,以為自己的道德也是如此。這是根本上犯了巨大的錯誤。有點殺敵一千,自毀八百的意思。因此建議,作者改變這種翻譯方式,做出區別,一是弄明白尼采是反耶穌迷信的“道德”即貌若,不是反其他的。二是保衛了真正的道義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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