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城堡》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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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6-12
ISBN:9787208066410
作者:[土耳其] 奥尔罕·帕慕克
页数:170页

两个灵魂,你认识自己吗?

很多人说看不懂这本《白色城堡》,我也是看完不久,没来得及再看一遍,一般我所喜欢的书我是会再读几遍的,或许再读时的感觉和现在就又不一样了,现在也写写自己的感觉,也算是一种读书札记吧。《白色城堡》这本书是找友人借了,借了很久,现在估计是不用还了,呵呵,或许是“书非借不能读也”,大概如果是我自己的话是很难读完这书的,帕慕克是土耳其人,所以文化上的差异更是明显,本书又是有关历史的小说,就会有更多名词很生疏,所以开始读很困难——书不厚,但是读进去还是花了我很多时间的~:-)可能是我不够静心~~嘿嘿不过读进去之后发现这书是很吸引我的。很多感觉说不出来,关于一个人的人生,一个人的梦想。两个灵魂的碰撞和摩擦。很多时候我们不也是在追逐另外一种人生吗?当我们看着自己的生活的时候梦想另外一种生活。譬如我,就经常想着自己的生活能和借我这本书的有人的生活能够换一下。也梦想自己能够光彩夺目,能够优秀出众。我们想着自己的人生的时候总是难以避免的与他人的人生重叠,我们所不知道的生活永远都是更吸引我们的。我们向往的生活往往只不过是我们得不到的生活而已。读《白》之前刚刚读完昆德拉的《生活在别处》,同样精彩得很,而且两者之间虽然完全大相径庭,但是接连读两本书的过程中,现在再想想有某种程度上的共鸣。究竟我们的生活在哪里??我们真正的生活到底在哪里??另外还有很多,关于梦想的,关于激情的,关于回忆的。总之,这书中有许多的矛盾,矛盾中往往能够激发我们的思考和审思。究竟理想,记忆,罪恶这些东西在我们的生命中究竟扮演什么角色,我们的人生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接受还是他人的接受呢?我们看到的人生又和他人看到的我们的人生有何种扭曲呢??与《生活在别处》不同,我想帕慕克的这本《白色城堡》并不是想要告诉我们什么道理,而是要让我们思考,让我们矛盾,让我们在翻页的过程中真正的思考自己的人生。

帕慕克的东西对抗:后现代性之文化冲突

我有一个土耳其朋友。虽然我不懂土耳其语,他亦不懂中文,但我俩有个共同点:我们的名字用英语表述是完全相同的。在彼此了解到一个名字在彼此语种的寓意,语言的可沟通性就是这样,使得人们能够分享着不同文化带来的知识与乐趣。通过诺贝尔文学奖这个褒贬共存的名号,我认识到土耳其的帕慕克,《白色城堡》是我继《我的名字叫红》读过的第二本书。因为文字转译与自身阅历的匮乏,敝人不敢说读懂了,只能说我更深体会到帕慕克要表达的——在现代性浪潮中蕴涵并在后现代性映现的文化对抗。在《白色城堡》中反映出两种,知识反射与冲突交流。帕慕克把它赋予为凝练、富有紧张冲突的文字,跃然纸上。知识反射在现代性中,知识的目标之一就是要使社会看清自己——使反射性成为可能。这是开放社会或透明社会的理想。在这种社会中,知识反映现实。相反,现代知识的概念认为知识、科学真理是程序的东西——我们所维护的真理是在寻求它的过程中,我们能够做出的最大努力的结果,但是它总是局限于我们的努力和程序,所以真理从来都不是绝对的。这点在“镜子”中反射出两位主人公的人格交错,进而达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地境,最后在“他”“我”交替身份后,终于“你中见我,我中见你”的更深层面。而在故事的后半,“苏丹”则凸显出一种“镜子”功能(这点上鄙人尚不能与其他朋友的见解苟同),他最后沦为一种反射的可能性,使得主人公“我”与“他”得以人格化融合,会意其在后现代性里,任何事物的反射并非现代性中一般清晰,而是混杂了价值观定量。冲突交流帕慕克在文章的不同环节营造了剑拔弩张的冲突对抗,在鄙人看来,有五处威胁使得冲突凸显又得以缓解,“我”的信仰、瘟疫、皇宫政治漩涡、超级军事武器、战争前的村民拷问,最终通过军事(这一“白色城堡”的文化阵营直接对垒)宣告结束。其中包括彼此的文化自负、文化嫉妒以及彼此的妥协交融。作者并未考究文化的选择问题,即东西方并无直接选择对方的主动性,而是一种可行性的存在。交流作为一种手段,使知识的反射能够弱化对抗所带来的消极面,同时在最后冲突对抗中,作者提供了两者文明的选择——一种是文化的本土化(“我”的替代)、一种是文化的外显化(“他”选择离开)。而这又与佛教“出世又入世”所相通,指明任何两者文化都有彼此可吸取的内容,而这种趋势亦可通过交流最终实现。中国、土耳其在东西方文化冲突的尴尬困境同样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历史背景,以及民族自省与独立(无论凯末尔还是孙文),在东西方文化冲突中,中国与土耳其都是它的“杰出代表”。而这种对抗也能让国人隐隐有种“戚戚然”,帕慕克却把这种冲突拖到19世纪以前、尚存有苏丹制度的土耳其,实质却不失为“借古讽今”的高招。只不过“借古”为虚,“讽今”为实,无论帕慕克遭到如何评议,“众口难调”的文字力透纸背,能让读者也有后脊发凉的跨区域同感,它就是本好书。相比而言我更欣赏《他的名字叫红》,后者在阐述文化的交织更自然,与土耳其文化浑然天成、理性缜密又不乏激情。但《白色城堡》已达到很高的艺术价值,这时再去看它的若即若离、生涩难懂,有时只是让我们体会另一种历史,另一种自我了。以上即敝人粗鄙感言,望各位高人海量,并赐教!

《白色城堡》:我走进回忆,去见另一个自己

有回忆是幸福的。很多年我这样以为。以为我们每天在尽力编织生活,是为了以后可以回忆。我却没想过会遇见另一个自己。所以《白色城堡》这个故事吸引我,“我”不仅遇见了一个跟自己长得完全相似的人,还和他一起生活了20年,一起遇到了很多事,20年后,又奇迹般互换身份,以20年的回忆为滋养,过下半生。这本书都是我在回忆和霍加在一起的日子。一个第一次看,就以为不小心看见了自己,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异族人。我至死不改信伊斯兰教,霍加以后去了威尼斯,会不会信基督?可是没有关系,没一致信仰依然可以在彼此的世界里过得很好。我和霍加的回忆真的足够多。每天就是两个人朝夕相对。霍加跟我学知识,我是他的奴隶。我们陪苏丹谈天说地,霍加为他预言,解梦,我们一起设计武器,还一起抗击瘟疫。我们在一起,除了那些一起经历的事件,最有意思的或是最令我们沉醉又害怕的就是对自己的寻找。每天对着一个像自己的人,不由得会去考虑我是谁?这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人,他跟我到底不同在哪里。我们开始寻找内心,想以此找到自己。我写下那些不敢面对的过去,也鼓励他写,因为觉得这个才更加可以发现我们。我还有一个小心思,想以此控制霍加,让他面对我时不那么高傲。霍加写了又撕掉,因羞愧而愤怒,但是他的确一度沉迷于这个游戏。关于死。我曾经为了不改信穆斯林而差点遭断头之刑。霍加那一刻一定钦佩于我的勇气。可是瘟疫在城里流行的时候,霍加还像往常去学校接触学生,我看见他身上的一个创口,疑心是瘟疫,霍加脱光了衣服,我们光秃秃站在一起,镜子里的两个人不分彼此,那时候是不是有点恐惧?结果晚上我逃了,我不想死,我警告过霍加,他说他不怕死。可是有一天他来找到我,我们一起回去,帮助苏丹抗击瘟疫。霍加说,他也怕死。一起对着镜子的时候,我有没有害怕,霍加有没有害怕。我们长得那么相似,可是一个是主人,一个是奴隶。一个总是高傲,一个有点卑微。可是长得那么像。是不是那时候你们就有了互换身份的想法?为什么不可以。你们到底不同在哪里?我又是谁。在20年漫长的相对中,我用笔写下了很多往事,那是霍加感兴趣的威尼斯,我的兄弟姐妹,我的母亲,我的未婚妻。霍加告诉了我他的故事,那些故事我渐渐也一点也不陌生。有一天,我们拥有了一样多的回忆,我拥有我们的,他也有我们的。所以,我是我们,他也是我们。所以,我为什么不可以是他?他为什么不可以是我?看见了白色城堡,美丽的,它曾经是传说,在远处,就好像我们人生中无法实现却一直在诱惑我们的一个梦想,那足够美足够虚幻也足够远,可有一天它就在眼前,于是我们意识到我们可以去尝试,有些事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比如,做另一个自己。于是,我们彼此换衣。我留下,他离开。自己是什么呢?还不是那些回忆,那些内心,当我们日复一日在纸上写下所有内心,甚至最羞愧的、最见不得人的想法,我们已经无比坦诚,无比真实,正是那些丑陋让我们触碰到了真实的自己,知道自己的所怕与所爱,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甚至有时候我不惜编织一些过分的坏事吓唬霍加,霍加惩罚我可我隐隐感到他的快意,就是在那些个对自己的揭发的日子里,我们一边痛苦着,也感到从未如此接近彼此的内心。从此之后,可以我是他,他是我。据说他后来去了威尼斯,靠写回忆伊斯坦布尔发了财,还娶了我的未婚妻。我写下我们之间的奇遇。我们是在做同一件事,用后半生来一起回忆。那么自己是谁呢?是那些混杂了痛苦和欢乐的回忆吗?谁又能变成另一个人,自如转换,卸掉我们不想承受的此一幅躯壳,换上我们好奇的另一幅躯壳。就当它是一个故事好了,因为就像结尾那个老人说的,生活沉闷,以奇异的故事来对抗。“我走进回忆去见另一个自己,我想问她也许奇怪的问题(李宗盛词)”,除了奇异感之外,那问题会是什么,又有没有答案呢。也可能,我并不敢去面对另一个自己呢。那要有多大的勇气。

应该列入那啥……

和谐类?爆我以为是本史诗片,结果是本耽美片,大半夜看得我面红耳赤的太不像话了咳……人会像喜欢噩梦一样迷恋一个自己对其了如指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句,我想到了御石…………

白色的純潔,可以裝下所有的色彩

一次周末回家竟跑到書店買了本書。當時只是覺得這個比較薄,封面也還不錯,容易攜帶。這一次的不經義卻寫下了很厚的故事。書是斷斷續續念完的,時刻都在為情節思考,不是思考結局和下一步。而是思考一種勝利,一種侵略他人的勝利。人有著很強的欲望,小的是控制住一個男人或女的。大的是控制世界改變世界。人的腦袋是個奇怪而又復雜的電機廠,能創造,但永遠無法掌握。終究注定,無法改變他人,就只能等待他人改變你。

小资书大汇集啊

我很感兴趣的是《白色城堡》下面的相关图书。发现,原来都是小资书。我的名字叫红 在路上 芒果街上的小屋 风之影 洛丽塔追风筝的人 小世界 帷幕 豆瓣的价值可能也就在此。图书的阅读必要性,也就体现在人以群分方面。做出版的人有必要好好来看看这个系统了。

翻译问题

事先声明,我在这里只说翻译问题,不打算对书的内容做任何评述。如果你希望看到赞扬的话语,抱歉我将让你失望。但这当然不代表我对这个故事无动于衷。事实上,对于生活轨迹重合产生的亲密关系,以及在这种关系中蕴含的复杂意味,我想我属于最能完整体会的那一群人。我相信,如果不是译者的不称职,这个故事原本可以好看得多。我无法找到英文版对比。Google books上搜不到可以预览的版本。希望手中有英文版或者土耳其文版的朋友帮助核对一下我摘出的部分。因为没有对照,不能判断翻译在多大程度上符合了作者原意。但在“达”和“雅”方面做得怎么样,从中文的文本就可以知晓一二。第1节 P5后来几年,我常想,我整个的人生就因为当时船长的怯懦而改变了。而现在我认为,如果我们的船长没有突然被恐惧征服,我的人生就会从那一刻开始转变。我猜后半句的意思大概是,由于船长被恐惧征服了,我的人生没有从那一刻转变。那么在汉语中,更习惯这样说:“幸好我们的船长被恐惧征服了,我的人生才没有从那一刻开始转变”。第4节 P55那是因为他的忧郁……我可以通过观察他,逃离自身因绝望和怯懦而带来的忧郁。到底是谁的忧郁?第5节 P68我大概也想过,离我和他及其他人算账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我可以证明他们有多么的邪恶,借此来摧毁他们。我相信阅读我的故事的人,现在已经明白了,霍加从我身上学到了东西,而我应该从霍加身上学到了同样多的东西!或许,我现在这么想,是因为我们年纪增长时会寻求对称,而在小说中会寻求更多的对称。有谁看懂了这一段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吗?这段在细节上也大可商榷。“我和他及其他人算账”,因为已经在另一个意思上用了“和”,所以只好把后一个改为“及”,更加不顺畅。莫如翻译为“我找他和其他人算账”。“我应该从霍加身上学到了同样多的东西!”,如果以英语分析的话,是一个“should have”句式。但汉语中不习惯既“应该”又“了”,而且还另加一个感叹号。口语中“我应该买过了吧”,说的是我记得不太清楚,不过大概的确是买过了。第6节 P74当他看着他写的东西时,似乎心不甘情不愿地重新找到了对我已然消失了的敬意。“对我已然消失了的敬意”,依汉语的习惯语序,应该是“已然消失了的对我的敬意”。第6节 P75那些我梦中所画的画中的人们,不仅仅是些三维立体的人像……“梦中所画的画中的人们”。在成分上,前面是“梦中所画的画”,后面就必须是“中的人们”,非常别扭。或者,“梦中所画的|画中的人们”,意思上“画中”是多余的。因此,这一句给人囫囵、混乱的感觉。第6节 P75人一旦染上癖好,就像瘟疫一样,显然就逃不开科学了;不难发现霍加已经染上了这一癖好,但人们还是会好奇霍加的梦!从上下文来看,不知道“人们”从哪里冒出来。好奇梦,这个说法不通。第8节 P107我就是这样开始加入了他,为苏丹解梦。又是一处生硬的翻译。“加入了他”,我立即想起英语的“join him”。第8节 P112如果不是我一再坚持,他也许就不会在度过了这些愉快的时光后,去重新审视这个我们和香喷喷的女人厮混的世界了。“我们和香喷喷的女人厮混”后面,少了“于其中”。第10节 P139又或许是因为在那场审问中,他比我以为的要享受了更多的乐趣。“他比我以为的”,是相当口语化的说法。第10节 P139而现在,一开始,我甚至听都不想听村民们的回答,他们害怕这些问题及质问他们的人,那个人是得到苏丹默默支持的匿名判官。这一段频繁更换了主语。最后一句“那个人是得到苏丹默默支持的匿名判官”几乎可以肯定是出自一个从句。读这本书时,我时常迷失在译者繁杂冗长、累加修饰成分的句式里。词汇的选择上,译者更倾向于选择抽象词汇,使普通的词汇产生了怪异的效果。综合结果就是大段的文字让人不知所云,尤以描绘心理活动的文字为甚。译者既不知如何理清语意,对雕琢文字也一无所知。我怀疑,译者是否修改过自己的译文。至于让每一处文字符合整本书追忆、怀念的气氛,决定何时使用口语体何时使用书面体,译者更是一筹莫展。读着这样的文字,迷惑得好像云遮雾障,生涩费解好像咬碎一口沙子。即使帕慕克的风格如何像土耳其细密毯般美丽繁复,无论他有多大能力去唤起人心隐秘处的情愫,在中文受众看来,魅力都大大减弱了。帕慕克的诺贝尔奖于2006年10月12日公布,这个中文译本于2006年12月印刷第一版。没有译者或其他任何人的前言和序(书中的前言是小说的一部分),也没有对译本的任何介绍。(补充:根据http://cul.sohu.com/20061019/n245896771_2.shtml,沈志兴在2006年10月的采访中说,《白色城堡》刚译完,《我的名字叫红》翻译了半年,在当年8月已经出版。)我还必须承认,最后一节我没看懂。我以为是霍加去了意大利,“我”留在土耳其。书的后半部分种种迹象都标明两人的身份在互换。但最后一节,好像是霍加留下了?最后一节的主语“我”做过皇家星相家(这是霍加),不太懂意大利语(这是霍加),呈上过预言和时间表(这是霍加),曾留在家里奋力设计武器(这是霍加),逃跑的是异教徒(这也符合,没逃跑的是霍加)。但就是这最后一节的“我”,探询到最后一晚王帐里讨论过的事情(不是霍加去面见苏丹的吗?),忘记自己希望忘怀的身份(这是意大利来的那个“我”,前十节的“我”)。是否事实上前十节是“我”创造的故事,在这个故事中“我”已经把“我”和“他”的身份交换了?

白色城堡

幻灭.那座伫立在远方的白色巨塔真的出现过吗。分明是只看见了烟雾缭绕,像是远古的空中花园。或许,你真的在烟雾缭绕的城堡的旁边的森林里和那个你相似的人,交换了语言,交换了国籍,交换了细软,甚至交换了所有记忆。或许,那些都不曾出现过,一切都是幻听,幻见,幻触。它们出现的原因是,你是作者,或者,你是个不安于现状的人。你当然是曾经怀疑这些幻觉的,但是你过于迫切地想让它们实现,当你提起笔的时候你还在心虚还在怀疑还在担心别人戳破你编造的故事,但是当你开始书写的时候,你就开始相信了,它们开始真实存在了,你可以感受到那些想象的记忆在脑子里的质感,你还记得那些事件发生时的感觉。是的,它们是存在的,它们是真实存在的。就在你放下笔之前,它们是这样的。另一个人.他和你如此相似。如果不是因为一个人的胡子更为茂盛,一个人的身材更加臃肿,一个人的口音更加地道,人们完全可以把你们混淆,因为,至少你们的脸是相似的。你虽然还留念你过去的生活,你想念你美丽的未婚妻,你怀念水城轻飘的浪漫。但是,当这些都远离,使你无法触及。你开始窥视他的生活,即使你曾经不屑于他无聊的生活,他没有女人,他没有权力,他清醒现实地像一个邋遢的酒鬼。你羡慕他,即使他什么也没有。上帝不小心把你们的脸捏成了一个形状,还把你们放到了同一个天体上,或许本来你其中一个是应该生活在火星上的。你忘记了那个浸在水里的的城市,你开始爱上了这个白色的国家。白色的清真寺,白色的袍子,白色的面纱。还有那座烟雾缭绕的伫立在远处的白色城堡。你想要真正成为白色的棋子。你想要抹掉那些其余的颜色,小时侯放烟火的时候的斑斓,从窗子里看出去美丽的景色,还有樱桃树下的身影。哦,这些难道是廉价的,为什么要忘了。你曾经是幸福的。这并不是说如果你成为白色的棋子你就不会快乐。可是,既然已经得到了为什么还要去尝试一种坚持。你不需要变成另一个人。你只需要把生命活到极致。oh 。我干吗废话这么多,你已经进了白色城堡里的更衣室了。Shiiiiiiiit。。

在帕幕克的城堡里寻找自己

帕幕克说白色城堡这个名字是出版商给起的,不过他说无所谓,出版商总是坚信一些事情总是和另一些事情相联系的。白色城堡这个名字显然过于隐晦,不够直接。帕幕克的故事并不需要这个图腾去自我神秘、简单化。我也不觉得这是讲述威尼斯学者和土耳其占星师的两个人相互影响故事,或者说是两种不同文明,不同宗教交流的故事。这应该只是一个人的故事,至多是一个人和他自己的影子的故事,它讲述了一个人有多少种可能性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人永远难以彻底地了解自己,他也说明了人的无畏和恐惧之间的切换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困难。霍尔一心向往意大利的科学,而“我”在伊斯坦布尔的二十年已经习惯了这个文明的一切。了不起的帕幕克。他安抚两种不同文明的痛苦,比哲学家更能直抵人心。

原作是这样的么?

这本书应该不错。人怕出名,猪怕壮。中国商人赚钱的本事是不可磨灭的,但是这质量实在差了点。真不知道翻译的人有没有先通读下原作,再去翻译。还有那本盗版烂大街的《我的名字叫红》。

我走出了迷宫,却不知来的路

昨晚在一个电话打来之前,终于看完了《白色城堡》的最后一页,晚上朦胧入睡的时候,电话里所说的事情跟白色城堡的故事纠集在一起,幻变成一个离奇而古怪的梦。从《幻影书》开始,我突然非常明确地意识到了电影与小说的区别,从《幻影书》到《盲刺客》到《白色城堡》到《我叫刘跃进》到《囚鸟》到《钟形罩》,这些书加上我所处的时间空间,突然让我站在一个以前从未到达过的地方,那些与情节无关的喃喃自语,与视觉震撼无关的啰里八嗦,那些冗杂的,看的时候极其不耐烦,事后却值得反复回味的细节,那些只有“小说”能够给于你的欢愉,突然,我明白了。如果纯论简介,这些书都是一个好剧本,互换身份的人,神秘的土耳其(白色城堡);扑朔迷离的自杀案,穿插着当事人自编的幻想小说(盲刺客);一个小人物斗败权势的中国式黑色幽默故事(我叫刘跃进,顺便说一声,同名电影马上上档了,个人觉得付彪应比葛优更适合演,可惜他英年早逝);一个现实中闪婚后来自杀的知名女诗人与小说人物身份的纠葛(钟形罩),以及想象力天马行空的,可以拍成如发条橙般空前绝后的电影的(囚鸟)。但这些小说,又远比这些简单的情节来的复杂和纠结,小说的魅力与影像的魅力是完全不同的,至少对我来说,影像是肌肉男,会让你在三秒内停止呼吸,而小说是中年气质男,气场对了,守得久了,细节多了,才会悱恻缠绵。《白色城堡》不算是我顶喜欢的那种书,《幻影书》和《盲刺客》才是,但毫无疑问,这是本好书,只不过是那种让人肃然起敬的好,不是让人心生亲近的好。正如兰小龙说的,成才和三多,其实是应该是一个人,《白》中的“霍加”和“我”,也正是同一个人,他们一起做过的许多事情,他们彼此相守的那些夜晚,他们最终不同的选择,正如我们自己,和内心的那个人争斗,最后的结局,其实并不是分道扬镳,而是相互妥协。最后“霍加”和“我”虽然身处两个不同的地理位置,但似乎比从前在一起,更加融洽。我是个普通读者,所以对作者盛名不会有太多压力,我是个平凡的人,所以对所谓小说的种种象征意义,也不会太感冒,但小说的魅力之一,在于读者的参与感,在于作者的且战且退,我们的步步为营,在于我们进攻到一处自以为可以攻克作者的堡垒,结果发现是空城计,在于我们循着蛛丝马迹寻找作者所谓的宝藏时,却发现马贼当道。阅读,有时候比侦破案件还来得刺激。帕慕克是那种气质上我不会太喜欢的作家,他太冷静,太客观,太聪明,跟他斗,读者简直知道自己必输无疑。他的书不会是处处陷阱,也不会到处闪耀火花,甚至没有任何漏洞,他是一个高级的人,是一个脱离了低级品味的人,所以,他才不是我顶顶喜欢的那种作家。白色城堡不算太扑朔迷离,从简介就已经知道了故事的结尾,就像在迷宫的入口,早看得到迷宫在大海旁边的出口。可是怎么走,全部是个人的事。本质上也不算太难走,但可以有很多种走的方法,我误打误撞地走了出来,可是却不知是怎么走的。所以我还打算再看一遍,再走一次,再看两遍,再走两次,一直到搞明白这该死的东东为止。

交换人生的故事

看完了《白色城堡》,而后发现,自己受骗了。这根本不像腰封中所形容的,“一部历史小说”,而纽约时报那个评价:“卓越地调和了太有主见的西方和太过随俗的中东”更是扯淡。如果不是美国人习惯将他们所看到的任何东西都联系上石油,就是编辑特意挑选了一句看起来有卖点却不重要的评语。首先这决不是历史小说。相反,尽管提到伊斯坦布尔大瘟疫以及土耳其与波兰的战争,甚至在开篇处强调基督徒和伊斯兰教徒们的冲突,历史与宗教背景对于这本书根本不重要。大多数具有时代感和现场感的词汇都被替换掉了,那些叙述即使换个地方,换个主角,比如马可波罗和中国皇帝也照样成立。作者给我的感觉是他根本不在乎所处的时代,根本不在意周围环境。即使唐璜里关于土耳其的描写也比这个详细——尽管不真实。我称赞过《康德的诅咒》里那些细节,冬日的普鲁士,肮脏却温暖的小酒店,当你看到那些文字时,仿佛鼻端就能感受到雪花的凉意,闻到来自地底囚室绝望的血腥气。但《白色城堡》则恨不能让读者忽略这一切,甚至环境与氛围描写都欠奉。我们知道城中发生了大瘟疫,可我们不知道当时的情形如何,人们又是怎样想,这些被尽可能地虚化了。大仲马将历史比喻成挂小说的钩子,帕慕克本人,大约是连挂都懒得挂的,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想要表述的东西上面,此外一概不予分神。作为一部小说,《白色城堡》篇幅很短;作为一部哲学小说,它足够冗长。哲学小说,这是我对它的定义,当然你也可以用别的形容词,或者对我的定义大摇其头,然而至少目前,它给我的印象就是这个。通篇看来,它的节奏好极了,从开头到结尾,始终保持着一个恒定的内在节奏,这是一流小说作家才能做到的事。但另一方面,看完之后你会发现他其实很狡猾地利用了这个节奏,让你看了一堆故布疑阵的障眼法。和一个不动声色的人闲聊,然后不由自主地被他牵着走,这样的经历很多人都有,帕慕克则是此道高手。像文中的“我”一样,他能让你相信粉红猫与银色飞翼牛的存在,并且深信那些念头和形象其实来自你自己的记忆。小说家本质是魔术师,他创造了一个莫须有的世界,让读者在其中短暂地活一回,而后死去。还是回到作品本身上来。简单地说,这事实上就是个交换人生的故事。写完这句我想我找到了编辑们在腰封上玩花样的初衷。是的,这是个煞风景的结论。如果将之坦呈于开端,阅读的乐趣将丧失大半。平行空间不同的自我——用这种滥俗的科幻题材来比喻这本小说,似乎也很合适。简单地说,这就是一个人试图发现自我、试图解开“我是谁”这个秘密的过程。索然无味啊,索然无味。真不应该做这样的判断,它几乎把我刚读完时被煽动出来的一些热情完全浇熄了。表面上看,这是两个男人的故事,但是并不涉及友情,因为这两个人其实是同一个,它让读者玩一种“哪些是他,哪些又是他”的游戏,就像故事里苏丹曾经做过的那样。对于霍加来说,与“我”的相遇是这种自我意识的觉醒,正是这桩偶然的奇特事件让他执著于有关“我是如何形成的”这样一个千古命题。帕慕克的成功之处就在于他利用了所谓的异国风情,以及两个相似的人将这个命题以及由此引起的追寻变得耐人寻味。而一旦看清了他想要表达的东西,这种小小花招便显得有些让人生气。于是看到霍加与“我”,两个人的人生从相遇开始逐步接近,在彼此裸身照镜的那一天完全重合,之后,霍加向着“我”的道路走去,“我”则踏上了霍加的路。交换从那一天已正式完成,而不是在结尾。值得关注的另一件事,是小说中不止一次提到“他们”和“我们”的分别,以及霍加为解答这个问题作出的努力。起初他拼命想要寻找其他和自己相似的人,比如说年幼的苏丹,他曾竭力想让其成为受到自己影响的那个“我们”,最终还是失败了,并因此非常失望。后来他开始执著地从不同的人身上寻求答案,“他们”的秘密,“他们”的罪恶感,“他们”为何会成为“他们”。表面上看,它出自求知欲,事实上却是因为孤独感。在遇到“我”之前,霍加并不孤独,因为他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在遇到“我”并发现了“我”就是自己之后,生而孤独的感觉几乎令他像外祖父一样,变成一个疯狂的人。想起一件不相干的事情,博客上流行的问答游戏。之前已经考证过这种游戏的源头,似乎就是普鲁斯特问卷的变种,但少了一些心理探索,多了些娱乐成分。此外还有真心话大冒险、接龙等论坛游戏,也都是从此而来。这类问答当然没什么实际意义,但由此却产生一个疑问:我们当真关注他人心中所思所想么?如果答案为是,那么目的又何在?霍加的行为或许可以作出部分解答。无论是“他们”还是“我们”,一切都是一个寻找自我的过程。书中最后,变成“我”的霍加走向白色城堡,怀着多年以前“我”对重回家乡的渴望。故事到了这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而它的完整甚至让我有点遗憾,仿佛被牵着鼻子在伊斯坦布尔与威尼斯之间绕了一圈,看到那晚光怪陆离的焰火,却两手空空一无所获地回来了,无法找到我想要的答案。没有改变,一切都没有改变,正如“珍珠母贝盘子中的桃子和樱桃”,由始至终,它们一直在那儿,连颜色也还是原先那样,光泽红润,完美得像是塑料摆设。

关于两个男人交换人生的故事

和《我的名字叫红》相比,奥尔罕·帕幕克的《白色城堡》略显沉闷,没有了激动人心的悬疑线索,也没有了细密画和细密画师这样浓墨重彩的东方特色,相反,它讲述了一个东方人如何渴求西方科学,追求一种与众不同的人生的故事,有点类似于心理小说。对于读者来说,这部小说中不变的是帕幕克那悠然神秘而富有诗意的语言,就一部历史小说来说,这样的语言必然地摒弃了宏大叙事,而是从细微处着手,娓娓道来的是心灵上的矛盾与碰撞。小说以一个虚拟的人物法鲁克·达尔温奥卢发现了一部300多年前的手稿开始,于虚虚实实中拉开了历史的大幕:一只如鬼魅一样从浓雾中出现的土耳其舰队拦截下一艘威尼斯客船,由于船长的怯懦犹豫,整艘船上的西方人全部被俘,“我”,一个威尼斯学者,从此成了奥斯曼帝国中沙德克帕夏的奴隶,在帕夏的宅邸里,我惊异地发现了一个和我长得异常相似的叫“霍加”的男子。由于不愿意改变信仰,帕夏决定将我斩首,但我却为霍加所救,并作为礼物被送给霍加。霍加是一个具有强烈求知欲望的土耳其人,希望我能教会他一切先进的知识,包括天文学、医学、工程学、科学等等,他利用这些知识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发明创造,并企图引起帕夏和苏丹的注意,但自己的同胞——传统守旧的东方人让他万分失望,他痛恨他们的愚昧无知,同时羡慕那些掌握先进科学知识的西方人,因此转而探索人头脑内在的想法,即“为什么我是现在这样的我?”他逼迫着我将自己的成长经历写下来,想以此了解为什么我拥有他所不具备的探索人生的勇气。我指出了他的怯懦,认为只有他停止指责别人,开始反思自身的罪行,才能发现真实的自我。在我的启发下,霍加相信:正如人可以从镜子中审视外表,人也应该能够通过思考去观察思想的内在。通过这种反思,我和霍加之间有了更多的了解,霍加开始不断地怀疑自己并逐渐丧失信心,我则企图趁机要求独立。正在这时,伊斯坦布尔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从我对瘟疫的恐惧中,霍加重新获得了信心。他隐瞒了自己的恐惧,并开始玩弄我的恐惧,面对共同的恐惧,我们发现彼此之间具有更多的相似性,这让我们混淆了彼此——“我已经知道你有多么的害怕,我已经变成了你!”霍加这时第一次有了和我交换人生的想法,而我以为这只是他的一种游戏,并因为对他身上长出的也许是瘟疫的脓包的恐惧逃离了他。很快,霍加就找到了我,并在我的协助下,帮苏丹控制了疫情,这使他重新获得了苏丹的信任,并被任命为皇室星相家。霍加的成功让我仿佛看到了以往的自己,同时我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到那段失去的人生中了,这时候我开始渴望成为霍加,渴望在他身上重新找回我对人生失去的热情。我们一起为苏丹解梦,一起制造一种“惊人的武器”。苏丹发现了我们之间的相似性,并与我相处融洽,我开始在吃喝玩乐中享受人生,而霍加则继续沉迷于武器的制造。慢慢地我变了,“有了双下巴,肌肉松弛,行动迟缓。更糟的是,我的脸也完全不一样了。经过那些宴会的狂欢与纵情声色,一种低俗的神色悄悄爬上了我的嘴角,加上不在正常时间睡觉及酩酊大醉,让我两眼无神。就像对自己的生活、对这个世界和对他们自身感到满意的那些笨蛋们一样,我显露出了一种粗鄙的自得模样。但我知道,我很满意自己新的状态,我什么也没说。”而霍加则依然拥有热情、对科学的执着。我和霍加就像两条X型的交叉线,在交叉点处,我走向了他的人生,他则走向了我的人生。苏丹随军参加了对波兰领地的远征,命令我和霍加带着武器前来支援。在征战的旅途中,霍加想向苏丹证明,人可以通过对自己罪行的忏悔认识到头脑中真实的想法,从而改变一切,因此他不停地审问甚至暴打沿途的村民,企图从他们口中逼问出他们“一生中最大的罪过是甚么?”“一生中做过的最坏的事是什么?”然而结局让他濒临绝望,没有人愿意真正忏悔自己的罪行。用武器帮助苏丹取得胜利成了我们 和《我的名字叫红》相比,奥尔罕·帕幕克的《白色城堡》略显沉闷,没有了激动人心的悬疑线索,也没有了细密画和细密画师这样浓墨重彩的东方特色,相反,它讲述了一个东方人如何渴求西方科学,追求一种与众不同的人生的故事,有点类似于心理小说。对于读者来说,这部小说中不变的是帕幕克那悠然神秘而富有诗意的语言,就一部历史小说来说,这样的语言必然地摒弃了宏大叙事,而是从细微处着手,娓娓道来的是心灵上的矛盾与碰撞。小说以一个虚拟的人物法鲁克·达尔温奥卢发现了一部300多年前的手稿开始,于虚虚实实中拉开了历史的大幕:一只如鬼魅一样从浓雾中出现的土耳其舰队拦截下一艘威尼斯客船,由于船长的怯懦犹豫,整艘船上的西方人全部被俘,“我”,一个威尼斯学者,从此成了奥斯曼帝国中沙德克帕夏的奴隶,在帕夏的宅邸里,我惊异地发现了一个和我长得异常相似的叫“霍加”的男子。由于不愿意改变信仰,帕夏决定将我斩首,但我却为霍加所救,并作为礼物被送给霍加。霍加是一个具有强烈求知欲望的土耳其人,希望我能教会他一切先进的知识,包括天文学、医学、工程学、科学等等,他利用这些知识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发明创造,并企图引起帕夏和苏丹的注意,但自己的同胞——传统守旧的东方人让他万分失望,他痛恨他们的愚昧无知,同时羡慕那些掌握先进科学知识的西方人,因此转而探索人头脑内在的想法,即“为什么我是现在这样的我?”他逼迫着我将自己的成长经历写下来,想以此了解为什么我拥有他所不具备的探索人生的勇气。我指出了他的怯懦,认为只有他停止指责别人,开始反思自身的罪行,才能发现真实的自我。在我的启发下,霍加相信:正如人可以从镜子中审视外表,人也应该能够通过思考去观察思想的内在。通过这种反思,我和霍加之间有了更多的了解,霍加开始不断地怀疑自己并逐渐丧失信心,我则企图趁机要求独立。正在这时,伊斯坦布尔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从我对瘟疫的恐惧中,霍加重新获得了信心。他隐瞒了自己的恐惧,并开始玩弄我的恐惧,面对共同的恐惧,我们发现彼此之间具有更多的相似性,这让我们混淆了彼此——“我已经知道你有多么的害怕,我已经变成了你!”霍加这时第一次有了和我交换人生的想法,而我以为这只是他的一种游戏,并因为对他身上长出的也许是瘟疫的脓包的恐惧逃离了他。很快,霍加就找到了我,并在我的协助下,帮苏丹控制了疫情,这使他重新获得了苏丹的信任,并被任命为皇室星相家。霍加的成功让我仿佛看到了以往的自己,同时我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到那段失去的人生中了,这时候我开始渴望成为霍加,渴望在他身上重新找回我对人生失去的热情。我们一起为苏丹解梦,一起制造一种“惊人的武器”。苏丹发现了我们之间的相似性,并与我相处融洽,我开始在吃喝玩乐中享受人生,而霍加则继续沉迷于武器的制造。慢慢地我变了,“有了双下巴,肌肉松弛,行动迟缓。更糟的是,我的脸也完全不一样了。经过那些宴会的狂欢与纵情声色,一种低俗的神色悄悄爬上了我的嘴角,加上不在正常时间睡觉及酩酊大醉,让我两眼无神。就像对自己的生活、对这个世界和对他们自身感到满意的那些笨蛋们一样,我显露出了一种粗鄙的自得模样。但我知道,我很满意自己新的状态,我什么也没说。”而霍加则依然拥有热情、对科学的执着。我和霍加就像两条X型的交叉线,在交叉点处,我走向了他的人生,他则走向了我的人生。苏丹随军参加了对波兰领地的远征,命令我和霍加带着武器前来支援。在征战的旅途中,霍加想向苏丹证明,人可以通过对自己罪行的忏悔认识到头脑中真实的想法,从而改变一切,因此他不停地审问甚至暴打沿途的村民,企图从他们口中逼问出他们“一生中最大的罪过是甚么?”“一生中做过的最坏的事是什么?”然而结局让他濒临绝望,没有人愿意真正忏悔自己的罪行。用武器帮助苏丹取得胜利成了我们“最后的机会”,在意识到成功的机会渺茫之后,霍加暗暗下定了离开的决心,我们平静地等待着新生活的来临。真正的白色城堡,即现实中的多皮欧堡在小说的末尾才出现,“它位于一个高丘的丘顶,落日的些微余晖照在旗帜飘扬的塔楼上,堡身是白色的,白白的,很漂亮。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如此美丽且难以抵达的地方。在那样的梦中,你会焦急地奔跑在一条浓密森林间的蜿蜒道路上,想要赶到山丘顶上明亮的白色建筑物那里去,就好像那里举办着一场你也想要参加的娱乐晚会,有着你所不想错过的幸福。”城堡是一个难以企及的地方,但它所象征的并非绝望,恰恰是一种希望。“多年来视为巧合的事,其实是不可避免的。”就像船长的懦弱导致了我人生的巨大转变,城堡也是一个转折点,它的难以抵达恰恰推动人们寻找新的道路。在奥斯曼帝国注定失败的霍加终于彻底地变成了我,到威尼斯去继续我若干年前所中断的人生,而我成了霍加,结了婚,有了孩子,买了一栋别墅,过的是一种我想要的人生。“一个人是谁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做过的与将要做的事。”我在霍加走后,将自己与他的故事写了下来,这是一个关于两个男人交换人生的故事。当霍加离开之后,我意识到自己是爱他的,“就像爱梦中所见的可怜无助的自己的影子那样爱他,就像被这影子的羞耻、怒气、罪孽与忧伤压得透不过气来似的爱他,就像看到野生动物痛苦垂死而深陷羞愧似地爱他,就像为自己儿子的贪得无厌而生气一样爱他,就像是以愚蠢的厌恶和愚蠢的欣喜之情来认识自己似的爱他。”我和霍加的人生具有某种对称性,失去了霍加的我是孤独寂寞的,也许,我们并没有真正获得快乐,我们是否应该成为另外一个人?这种结局所带来的思考飘散着一股淡淡的哀伤。在故事的结尾,不明真相的访客来拜访作为霍加的我,读了我写的书,从后花园的窗子看出去:桌上一只镶嵌珍珠母贝的盘子中放着桃子与樱桃,桌子后方有一张垫着稻草的睡椅,上面放着与绿色窗框同样颜色的羽毛枕头。现已年近七旬的我坐在那里。更远处,他看见一只麻雀栖息在橄榄树和樱桃林间的井边。再往远处,一架秋千被长索挂在核桃树的高枝底下,在似有似无的微风中轻轻摆荡。这是我在书中所描写的儿时从意大利的家中从后花园的窗子看出去的景象,他突然明白了所看到的一切,明白了我究竟是谁。 如果将整篇小说放在东西方文明交错的宏大背景中去看,我们会发现,以霍加为代表的东方文化对西方科学的渴求是强烈冲动的,而以“我”为代表的西方文明受东方文化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当然,你也可以反对这种将作品的意义与东西方文明冲突挂钩的行为,那么,帕幕克讲述的就是一个关于如何认清自我的故事,带有含蓄而深沉的东方色彩。从可读性上来说,它远远不及《我的名字叫红》,缺少阅读时那种令人惊艳的激动。有些细节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它们的含意,比如在随苏丹出征时一次偶然的出行,我们来到霍加儿时生活过的地方,我发现这里和发生瘟疫时霍加在反思中描述给我的并不一样,他在撒谎,而就是这些描述曾经让我以为和霍加之间有了更多的相似性,产生了类似一种“兄弟一般的情谊”。在霍加提到过的医院里,我看到一名拷着锁链的病人,医生告诉我,“他坠入了情网,疯了,而且就像大部分疯子一样,以为自己是别人。”——这段描写似乎节外生枝,到这里嘎然而止,我无从猜测,这是在暗示霍加的疯狂,抑或暗示霍加的爱情?霍加有同性恋的倾向,“并不从女人身上而是自年轻男孩那里寻找欢愉”。他对于我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瘟疫中我们共同赤裸着上身站在镜子前,他对我说“摸摸我”,因为共同的恐惧和孤独而想成为我,这种合二为一的渴望是是否会发展出情爱的成分? 结尾出艾利西亚提到的我的故事中的一个细节:“我们不能让自己沉迷于一名独臂西班牙奴隶的希望中”是什么意思?霍加最后是否获得了快乐?艾利西亚所提出的“这种奇特与惊异,我们应该到世界当中去寻找,而不是从我们自己身上!想从我们内心去寻找,如此长期地思考自身,只会让我们不快乐。”这是否否定了霍加所追寻的人生的意义?总之这不是一本让我能够喜欢的书,但它在某种意义上的晦涩又诱惑着我不断地去探寻,希望能看到更好的书评来解释我的困惑。

终于看完了...

一晚上看完了,可是看完后没太多感觉,就是觉得累啊...可能是文化差异或者是译本的原因,怎么觉得读起来那么繁重呢...看来实在不是我喜欢的风格,叙事的表达和主人公的行为都让人觉得有点怪

白色

  一小段隨筆,關於白色城堡的白色。  對於那抹白印象很深,因為全書中這個元素總共只出現了一次,但卻令人難以忘懷。   那時候“我”和霍加已經在伊斯坦布爾不知度過了多少個年頭,互相之間經過了從陌生到熟悉的距離,心底朦朧的欲求已經蠢蠢欲動,卻又被強行壓抑著。蘇丹攻打波蘭時,霍加精心製造的武器也沒能攻破那白色城堡,在攻下城堡的目標失敗的那一刻起,在“我”和霍加的心中,白色城堡就不僅僅是一座白色的城堡了。它是一個雲端的夢想,一個心靈的警鐘,對於“我”而言,那是令人隱隱想要逃離的東西,熟悉又陌生,仿佛從來不會改變,同時也害怕著它的改變,它代表著永恆的“別處的意義”。正是因為攻打不下,這才成就了它的意義,不是白色城堡有意義,而是攻打不下的那座城堡恰巧是白色的,所以它被賦予了意義。   帕慕克寫道:“餘輝照在旗幟飄揚的塔樓上,堡身是白色的,白白的,很漂亮。不知為什麼,我覺得只有在夢中才能見到如此美麗且難以抵達的地方。”但城堡之所以是夢中才能見到的,正是因為想要靠近它,登上它,就必須越過“濃密的森林”、“惡臭的沼澤”,所以它本身的白才會像雨後的彩虹一樣,成為一道純潔的,仿佛只是在夢裡出現過的顏色。對於霍加而言,即使他從沒有去過他已經在想象中了如指掌的威尼斯,但威尼斯已經成為了他心中的一個美夢。他腳下的道路萬萬千千,其中有一條是可以通向威尼斯的。托起這個願景的是山下的大霧,是“我”帶來的知識和記憶,是對夢的憧憬和渴望。他走上了那條路,在那濃霧里始終不曾回頭。   我們對“別人的生活”有多麼憧憬,那座白色的城堡就有多麼聖潔,在山頂上,在視野的邊際里兀自閃著柔和的光,一輩子只看到那一眼,便再也走不出去,越過城堡,也就是越過了自己的心意。

两个灵魂的故事

世界上有许多人拥有两个灵魂,矛盾而又彼此依附。评论家们认为那是东西方文明的冲突。但谁又知道不是帕慕克自身的两面呢?“我”是一个威尼斯人。被俘到土耳其,作为奴隶遇见了一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主人霍加。两个人共同探究科学,在彼此信任与彼此提防之中共同回忆往昔。这种胶着的依附最终结束了。两个灵魂由交互转为交换,消逝在茫茫的未来而重获自由。这是一本有趣的书,甚至是展示帕慕克原初内心很好的一本小说。而且很薄,即使在你对感知性的语言已经有所厌倦之时,它能够及时结束。

白色城堡的主人-浅谈奥尔罕 帕慕尔克

  白色城堡的主人    ----------浅谈奥尔罕 帕慕尔克                2006年底pamuk的<我的名字叫红>以最快的速度在中国流行,豆瓣上它的栏目已挤满了评论者,大家争先恐后的阅读pamuk,但大多数却不知为何,<我的名字叫红>作为最早翻译成中文的pamuk小说,在结构上采用了一个章节一个标题的形式,坦诚说,我并不喜欢这本书,只是世纪文景后来出的pamuk的另一部小说<白色城堡>引起了我的兴趣,诚如莫言为本书的题词里写到:先有了伊斯坦布尔这座城市,然后才有了帕慕克的小说.    <白色城堡>就象一座梦中之城,作者仿佛喝醉了酒似的,深陷其中,最后连身份也发生了转变.<白色城堡>最吸引人的地方莫过于小说里反复提到的东,西方的差异,主人翁作为土耳其的战俘,与东方国家的一位"科学家"建立了友谊,小说从他俩的见面就用:他觉得那个人就是自己,这样的语句来刻画两个不同世界人的相同.这显然不是巧合.作者实质通过两者矛盾又极其相似的特点,探讨了现代人(尤其是东方人>在面对强大西方文化侵入后的身份认同危机.这种危机被pamuk深刻的揭发并研究,但<白色城堡>里的"科学家"最终还是逃到西方,当然他有自己的难处<打了败仗>,但贯穿在小说里的细节可以得出,他向往西方已久,因为和战俘长相相似,战俘成了他在东方世界里的替身,俩者在一种极其微妙,梦幻的环境里交换了身躯,乃至信仰<小说并没明显提到他们的身份交换>,pamuk将两个文明在小说里不断碰撞,糅合.然后互换身份,地位.这不仅是其在混乱世界里的无奈的明智,也是对危机解决的一种方法.他强调的始终是无暴力,最终,东西文明互相体谅,在一种缓慢,梦寐般的旋转里得以整合.    <白色城堡>的文字美在隐晦,不张扬.读的时候会有读意识流小说时才有的味道.之后,pamuk的另一部长篇<雪>也被翻译成中文,速度之快,足见pamuk译制小组的市场体制之成熟.我以前从不买上榜新书,但<雪>的第一章着实吸引住了我,<雪>读起来让我感到卡夫卡和普鲁斯特的存在,甚至还有昆德拉的影子.政治,乡愁,爱情三要素是<雪>构成魔幻城堡的砖石,我认为pamuk是一位擅长将记忆与现实交叉,爱情与失意串接,孤独与惆怅并列的小说家,但我始终不认为他是大师,首先他的语言有问题,我排除了翻译上的纰漏,但仍然看到pamuk在叙述手法上的单一,有些故事结构过于简单,例如<雪>的结尾很仓促,与读<城堡>结尾后的意犹未尽有很大差距,也许是我不愿意看到主人翁在火车上以流眼泪告终,我始终认为小说的结尾应该出人意料,让读者意犹未尽.    pamuk在<雪>里将故乡命名为卡尔斯,主人翁是卡,但在小说结束时变成了叙述者,也就是作家本人.看<雪>中关于巴尔干政治和忧郁气氛的描述时,我很快就联想到希腊导演安哲罗普若斯的电影,和pamuk一样,安哲也始终是位悲伤的东方墨客,在其获奖的电影〈永恒一天〉中,他的乡愁,对死去妻子的深深怀恋成了感人内里的篇章,而与这两个主体协奏的部分中,例如很著名的汽车场景,汽车上的流浪艺人唱出了巴尔干在历史长河里的无奈。    当到了<雪>里,pamuk则反复透过卡之口说:我感到卡尔斯人那股沉重的忧郁,他如此形容自己的故土,虽饱含着乡愁,但也流露了对家乡一成不变的悲伤和无奈.在这样绝望的环境里.爱情,肉欲成了最终的栖息地,这实属不得以.    <雪>里面,卡的心上人最终不和卡到德国过日子这节,pamuk显得很仓促,他只把原因归结于卡的泄密,卡的泄密造成伊佩柯先前的爱人被杀.但这显然过于简单和着急.在我看来,她的不走更多的来自于卡尔斯这块忧郁的土地,它打在人们身上的烙印太深,以至于她最终放弃了德国的幸福生活.    或许德国的幸福生活本来就是个幌子,在<白色城堡>里,pamuk不是将西方俘虏的结局描绘了吗?这一描绘也是全书最美,最梦幻的地方.当人再次踏访东方"科学家"的家时,他显得更加诡异,当来访者问及为何看不见你旧日缝纫的被褥时,他缄口了,并把一本16年没翻过的书递给他,那本书上的一段话成为了小说的结局,那段话里充满了对东方传统生活的憧憬,看起来是美梦,但实质却象一面未来的镜子。pamuk始终没将要表现的最终意图在〈白色城堡〉里明显的交代,他只是将一个错综复杂的结构摆在人们面前,让人去静静体会,那种感受正如我初中阅读先锋派小说一样。  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在白色城堡里,pamuk始终是他的主人

更迭

前半夜被蚊子折腾没法睡后半夜被胃疼折磨睡不着的一晚上总算是过去了每年一到天转凉就喊Give me endless summer lord I fear the cold睁眼天气阴沉抓紧被子还是感觉到了秋天的脚步无奈四季更迭人来人往岂是你一句乐意不乐意就可改变了的时间伟大人类愚蠢这种句子总在脑海里闪现就是为了提示自己别老犯傻倒是由衷敬佩那些处事不惊不管发生什么都能一脸女神高冷淡定范儿的姑娘既可怕又可悲我只是敬佩 我可不打算做那类人于是这就涉及到那么你打算做哪类人打算怎么活以后过什么日子的老问题活不明白系列的废话我已经写了多少篇自己也跟自己较劲了无数次最后不得不以我书读的太少世界观的也太少不可能明白而得过且过不过十八岁以后的日子恶心成这个样子真是无法不让人羡慕那些死在十八岁愉悦里的少男少女们人能单纯生活尊重内心的感情和冲动远比为了达到目的和结果做事幸福的多过把瘾就死的人是美好又温情的 我就死过所以过了十八岁就是权利义务以及责任也只能这样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不是愿意做的事情接受那些别人对自己的不好也接受那些改变不了的事实能做的就是对自己负责 言行 思想和决定至于命运怎么安排和嘲笑是命运的事儿除非老天不长眼总给你安排些渣渣那可就得反抗命运一下了我这么好的人 相信老天不会虐待我的于是气大伤身 别再想就好右手食指隐隐作痛但好赖没有伤筋动骨我老劝自己要大度要阳光要像个北京爷们儿不管生气还是动手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实在不值得忽然想起2011年9月旅途中写下留在宾馆里的一段话就当结尾安慰自己吧大概是这么说的一场又一场的旅行就是一次又一次的相遇和分别我们不光遇见了光怪陆离的城市和形色各异的人也遇见了更加或强大或软弱的自己让自己看清在这世界上一个人拥有的和可以拥有的是如此之少而未曾拥有和永远不会拥有的是何等的多

漩涡与繁星

我哪里是评论它,我哪里读透了它,只是我不否认,它让我着迷了。那本《我的名字叫红》,厚度让我望而生畏,所以想从比较薄的《白色城堡》开始,阅读帕慕克。以为可以一气读完,急于总揽它的全貌,却发觉有些吃力,不少段落要读两遍,才能跟上他的语言、思绪和想象。阅读中,想到了马尔克斯、博尔赫斯……然后是一千零一夜。《白色城堡》里“我”和霍加的二十年岁月又何止是一千零一夜?我难免紧张,这异族的疆土上漫长的幽禁将发生什么?这两个男人有着“令人胆怯的相似”,他们朝夕面对又相互折磨,喜欢看着对方“在自己内心的空洞状态和绝望中兀自挣扎的样子”。他们为帕夏鼓捣魔术烟火、为苏丹编撰离奇故事、为战争研制骇人的武器,甚至在恐惧中“占卜”瘟疫的行踪,他们不可思议的研究天文地理星象医术动植物,进行学术写作,同时也如幽灵般竭力窥探内心的神秘……谢天谢地,我事先忘了看书的简介,我愚笨到一直盼望着看“我”如何能逃脱囚禁返回故乡,根本无法预知他们有一日会互换身份,并在各自幸福的未来为彼此的命运画出玄妙的漩涡……意犹未尽的结尾,优美得让我眩晕。小说的最后,一个叫艾夫利亚的老人走进了“我”的屋子,他一生都在旅行,无止境的一路寻找故事。他的故事激起了奇怪的忧伤,让“我”潸然欲泣。当“我”向他讲述自己和霍加的故事后,老人说“只有奇特和惊异的东西才能对抗这个世界令人厌烦的沉闷。”这是帕慕克对现实世界的诘难吗?如果是,也不过是如此简单的一个道理。“这种奇特与惊异,应该到世界当中去寻找,而不是从自己身上!想从自己内心去寻找,长期的思考自身,只会让我们不快乐。”这正是故事中的人物——“我”和霍加经历的事,正因为如此,“我”和霍加都无法忍受作为自己,才一直想要成为另外一个人。阅读至此,如梦方醒,醒了又继续追梦去。看书时我真的忘了自己,我无力透过一部历史小说联想到当下世界,我没有去想什么文化差异,也没想所谓身份认同。我就是一个浮浅的读者,站在白色城堡前,领略着帕慕克丰富的诗意和奇幻的构思,并感到有些无措。我也想去旅行、去路上寻找故事,最好是去伊斯坦布尔,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城市、土壤、空气和风,给了帕慕克这样的故事。胡思乱想之余,我深感必要再读一遍《白色城堡》。事实上,我已经读第二遍了,这一回随意翻到哪一页都那么有趣,我可以从容的享受到帕慕克的从容,每一段文字都可以尽情朗读充分陶醉,我才清楚的意识到他的文思多么辽阔多么深邃!那些迷惑过我的漩涡慢慢舒展成涟漪,像万花筒里的图案灵巧变幻,我再一抬头,望见冬天的夜空,繁星闪耀……而我读到的《白色城堡》正是这样迷人啊。

2007年的白色城堡

1985年,奥尔罕·帕慕克凭借其第一本历史小说《白色城堡》暴得大名,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事实上,这跟当时中国的文坛都没什么关系。1985年,呼喊“寻根”的韩少功和韩刚合译出后来引起轩然大波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还只是删节版,而且只是作为作协内部参考书在作家之间交流。1985年,没人觉得这个才三十出头、以描写中东土特产著称的土耳其土产作家值得译介。然而从2006年开始,奥尔罕·帕慕克的作品却被大量译介到国内。原因很简单,这一年他获得诺奖。获奖时还不到54岁(印象中只有加缪比他年轻了),而且是作为土耳其第一获得诺奖的作家。这下中国和他有关联了,他的书得以在中国大量出版,这下我也和他有关联了,那年我初三,在纪念毛主席题写“新华书店”四个字整好七十年的促销活动中买到了《白色城堡》,成为他的小说读者。也就是,2007年,奥尔罕·帕慕克在中国大热;2007年,新华书店成立70周年;2007年,我初中毕业。这三件事在我记忆里被捆绑在一起,在月夜行散大酒小便午后梦回的时候击中我的后腰,任凭回忆野蛮生长。我要说,尽管很薄,这本书我并没读完。《白色城堡》完全不像历史小说,还没看到十页我就被书中的“我”和“另一个我”搞晕,除了土耳其风俗,一桩桩奇闻诡事和两个“我”打机锋,再无印象。我想说的是毕业这件事。毕业的时候,和同学们一样,我也想做一本同学录,和同学们不一样,我选择让全班同学和任课老师在封皮内页签名而不是买像相册那样的纪念册。亦师亦友的语文老师在扉页上写道:“当清高已成历史,媚俗登上时代的舞台。我相信你仍然会追求前者!”因上面的笔迹,《白色城堡》作为一种形式大于内容的工具,一段记忆的载体,一页朦胧春春的象征被我珍藏,随身携带。

从奇妙的巧合出发

在《白色城堡》中,你会发现,即使在帕慕克的写作初期,他就表现出他对精致、繁复的小说形式的特殊癖好。小说的“前言”,隐含着一个富有博尔赫斯意味的叙事圈套。它告诉读者该文稿是由一个名叫 法鲁克•达尔温奥卢的人在一个县级的储藏室里找到的,而这正是博尔赫斯惯用的伎俩。如果对意大利作家卡尔维诺著名的《我们的祖先》有所涉猎,你会联想到两者间的相似。这并非牵强,帕慕克曾表示他从卡尔维诺那里学到了独创性和历史本身同样重要。《我们的祖先》中的三个故事都是由一个奇妙的想法衍化出整个血肉有致的故事。比如,被大炮轰成了两半的子爵,生活在树上的男爵,或者并不存在的骑士。《白色城堡》也是如此。它的出发点在于,两个不同国度、相貌却出奇的相似的人相遇了。两人的相遇如同阿基米德的支点,撬起了整个向前转动的故事。帕慕克让相遇后的威尼斯学者和土耳其人霍加长期生活在封闭的空间里,给他们安排各种活动。研制烟火;在按威尼斯人设计制作的桌子上,各坐一端,度过生命中的日夜,钻研星辰运转的奥秘;设计能精确显示礼拜时间的钟表;撰写有关动物生活规律的论文;相互袒露各自的过去,甚至于虚构、夸大或纪录有过、未曾有过的罪恶和过错……在这一系列看似随意、单调的“游戏”里,不管霍加和威尼斯人有没有意识到,他们渴望了解的正是对“对我是谁?”这永恒问题的解答。他们对宇宙、对时间、对动物的间接研究,最后自然要过渡到书写“我为什么是现在的我”这个话题。这也许就是叙事者想告诉读者的。在小说的结尾,他还不忘提醒读者说,这两个人在内心去寻找的,不过是“如此长期思考的自身”。两人在这一系列游戏中也变得更加相似。一个瘟疫肆虐的狂热之夜,两人脱去了衣裳,赤裸裸地面对同一面镜子。霍加总结说,“现在我们一样了。”当霍加这么说的时候,这并不意味着结束。可以说,两人不过是像两条来自不同的点的线条,向前移动,于某一点交叉、停留后,又向各自的目的地滑行。威尼斯人在纵情声色中变得肥胖,肌肉松弛,行动迟缓,脸上带着土耳其人特有的自得模样。而霍加却对开发新武器,对人脑的结构,对“我们”与“他们”的差异这些问题狂热走到了疯狂的边缘。他随着苏丹到波兰作战的途中,沿途逼迫村人交代他们的罪恶、他对频临死亡的人的兴趣可见一斑。两人最终在一场攻打白色城堡的战役中互换了身份。霍加去了威尼斯,而威尼斯人留了下来当起了苏丹的占星师。身份算是改变了,但无法改变的仍然是自我。留在土耳其的威尼斯人在他的后花园复制了往日生活的意象:桌上的镶嵌珍珠母贝的盘子,桃子与樱桃,睡椅上放着同绿色窗框同样颜色的羽毛枕头,还有橄榄树、樱桃林、微风中摆荡的秋千……而远在异国的霍加仍然自视聪明,仍然怀着对土耳其那群“笨蛋”的憎恨。巧合、偶然的事件改变了两人的一生,但它其实什么也没有改变。这不过是两人在认识自我的途中所要经历的必然轨迹。正如小说开头所说:“许多人相信,没有注定的人生,所有故事基本上是一连串的巧合。然而,即使保持如是信念的人也会有这样的结论:在生命中的某一个时段,当他们回头审视,发现多年来视为巧合的事,其实是不可避免的。”写《白色城堡》的帕慕克对形式和技巧的运用已然自如。但令人遗憾的是,在这么一个本该写得妙趣横生的故事里,帕慕克的工作并那么尽如人意,至少比卡尔维诺逊色很多。他在为人物安排种种诸如制作烟火、研究天体运行、设计时钟、写作关于蚂蚁的论文等这些智性色彩颇为浓厚的生活片断时,我看到的只是干涩的骨架,没有了血肉的充盈。它的失败之处在于缺乏在智性与诗意之间的平衡。

白色城堡里一个人的乌德琴

很短的一本《白色城堡》 断断续续地看了很久 昨晚上总算一口气看完了 夜里睡不着 一个人听了很久Anouar Brahem的乌德琴 说起来 总觉得看翻译过来的小说是很别扭 不是装逼 只是没有那种快感 最好的翻译恐怕也只能把意思传达过来 但是语言的魅力是体会不到了 用自己认识的语言写的文字 即使读不懂他的思想 也能欣赏他的文风 比如石康的流水账小说其实到最后我也没搞懂故事的里那个“我”和霍加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到底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国家、文化、信仰、知识、地位、性格完全不同的人真的通过相互学习互换了灵魂和生活 还是这都是故事里叙述者的虚构 读到最后 我脑子里还留有印象的 还是两个人坐在桌子两端 互相监督对方写下自己的缺点 犯下的罪恶这件事霍加像是”我“的完美的复制者 通晓一切天文地理 可以六个月的时间学会来自意大利的代表西方的“我”的所有知识 但又骄傲的无可救药 虽然急切好奇的想要发现自己的内心构造 想要认知自己的灵魂 但却写不出自己的任何缺点 甚至勉强写下却不给“我”看 就愤怒地撕碎 还要报复让他干这蠢事的“我” 以致到后面还要把这个游戏强加给别人 用在不同信仰的人身上 却又完全不满意对方的答案 我不太懂这到底是指代了对东方文化缺少个人和自省意识的批判呢 还是仅仅代表了每个人心中的另一个理想的自己 无所不能 能把一切错误和缺点都归结为非我的“他们”的 "他们都是笨蛋” ”我们是优秀的 他们什么都不懂“ “这帮笨蛋什么时候能开窍?”这是霍加的口头禅 还是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的那种意识 即使另一个自己 即故事中的”我“已经很现实的注意到了事实 甚至霍加自己也是很清楚的 但是却不能承认 不能忍受一点对自己缺点的指责 不能忍受失败 而且毫不犹豫地忽略了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 做过的亏心的事 如果用这个自我来反省自己 就像霍加一样 什么都写不出来而故事里的”我“ 就像每个人心里都会存在的一个旁观者 静静的记录现实 带着鄙夷 恐惧 怀疑 甚至期待的心情去看待另一个骄傲人格的表演 就像我们的理性和感性冲突 逻辑思维明明告诉了我们不可以 但是理想、信仰、情感、虚荣却不断的坚持着 两个自己不断地争吵着 却又不能脱离对方 理想和现实的冲突很多时候其实是场内心战争 我们的愤怒 失落 其实都来源于此 跟外面的世界 跟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到这里 忽然想起前两天看的电影《梦旅人》里 女主角说的一句话 世界末日是什么时候?世界末日就是我死的时候 是滴 这世界本来跟我们就没半点关系 最后的一切结束于白色城堡 霍加花了毕生积蓄和精力制造的机器 带着最后的希望陷在了城堡前的泥潭里 再也不能前进了 绝望的宣告了不可能攻下白色城堡 一切也总算走到了尽头 是否可以看作是理想的失败 或是感性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霍加知道自己会被苏丹处死 他和“我”互换了身份 选择了逃跑 从此就像一个符号一样消失了 对“我“来说 甚至很难回忆起过去两个人共处的时光 这是否又象征着我们最终向现实妥协 或是一种成长 人格的进化抑或是选择性的忽略和遗忘 我们又何尝不是总有那么几段时光不愿谈起 回忆中总有大段莫名的空白 可当多年后再翻出当时的一些文字、图像 却忽然发现自己当时其实是快乐的 忽然发现那时的自己看上去那么陌生 像个不认识的人 或者读起过去的日记 羞愧的想要撕掉 或者完全无法想象那是自己写的说起来 又有几个人真的了解自己 或者说 了解别人眼中的自己?很多时候都是在自欺欺人 总是在试图掩饰什么 当然 这是生存的需要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总是需要各种放松 各种治愈 各种娱乐 各种方式来释放内心的矛盾 有时候不如问问自己 当觉得必须要做某件事时 不做又能怎样?做与不做 能不能改变这世界?能不能最后真的改变自己?到最后真的会因此而满意吗?生存赋予了我们内心无比的强大和脆弱,强大到可以欺骗自己的逻辑,脆弱到无法承认自己的无能我忽然想起看过的一些电影或美剧 那些被神话了的心理医生 总是轻描淡写的把病人吓出一身冷汗 就像故事里的霍加 可以完美的解析小苏丹的梦境 完美的理解”我“的一切甚至能够和”我“互换身份 多年之后 在传闻中 他真的成为了”我“ 在威尼斯继承了”我“的人生 不过我一直怀疑 神一样的心理医生 能了解自己吗 能治愈自己的心理问题吗 我们似乎总是要通过学习他人的思想 用他人做镜子来发现自己 也许心理医生也是个病人 他可以搞懂病人千奇百怪的逻辑 却永远跳脱不出自己的囚牢很久没有写日志了 因为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简直不值一提 愧于面对自己现在总算明白了 其实世界一直都是一个样子 只是我们自己变了而已我一直觉得乌德琴是属于孤独者的乐器,每当听到琴声想起,我总会幻想自己坐在白色城堡里 一个人弹奏着 另一个自我则远远的眺望 但我永远也搞不清他是鄙夷 羡慕 还是根本就不知道我在里面。。

一模一样的面容,也只是一个象征和暗示罢了。

去年年中读完的小说。书前半过多的露骨提示,结局显得顺理成章。不能说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故事。前半“我”和霍加的种种科学研究,简直有种国内穿越文的轻浮气,这些剧情与“他们”“我们”之辨别相关,倒也不算累赘。某曾这样为《白色城堡》辩护:“抖包袱是下五流畅销书作家的手段,好的文学让你思考让你困扰让你升华。”,本书的轻浮气质并未遮掩这一优点。撇去来自不同文化的两人是否可能互相成为对方,不同的文化背景到底会让人与人之间产生多大差异,这些书中也名言的浅层主题,某更读到两个的人之间的交往,读到人的本质、人的自我。在两人互换身份之前,二人在宫中的角色就有一次交换,“我”成了炙手可热的宠臣,霍加却专心武器的制造;这毫无疑问是有心的黜陟,社会地位也有了一次互换。文化、宗教、容貌、经历、地位,究竟自我是什么,这些元素究竟能否描述出一个完整的自我?作者在这个问题上作的实验和研究,比霍加和“我”制造烟火、对抗瘟疫、开发武器,都要精彩、成功得多。近日读到《寂寞芳心小姐》中《干净老头》一章,又想起了书里互相暴露罪恶的游戏。“我”与霍加坐在桌子两边书写互相的罪恶,是一种对等的交流,是在两人了解之上建立了解,情谊之上建立情谊的行为,而与被强迫的东欧村民、其他的奴隶,则没有了这一重意味,没有了叙述者“我”在游戏进行时欺骗戏弄霍加的那份从容,就怎么也不对味。这两个完全一样、不分彼此的男人,建立起的奇妙深刻友情,也让人感叹人类个体经历和情感的纵深,或许真的能让文化、宗教、经历造成的宽大鸿沟显得渺小。一模一样的面容,也只是一个象征和暗示罢了。

“交换生命”的魅力——《复活的信长》《白色城堡》以及其他(伪 书评)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857d6270100b86p.html岩井俊二曾经拍过一个7分钟的黑白短片,名为《复活的信长》。岩井用自己的幻想架空了从“本能寺之变”明智光秀诛杀织田信长,一直到光秀败走死于坂本城郊树林之间的这段历史。齐藤利三和明智光秀被丰臣秀吉追杀,逃至树林,光秀感叹自己的时代已经远去,而新时代又绝不会属于秀吉,迟早一天家康定会成为统领日本的幕府将军。正在这时突然发现原本已死的织田信长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不由大惊。经信长说明,才知道在本能寺中替信长死去的正是德川家康,而作为交换,信长从此之后则会背负“德川”之名,替家康统一天下。最后信长挥动太刀,斩杀了光秀和利三。岩井的这部短片并没有黑泽明的战国电影中凝重和雄浑的气魄,在音乐的运用和剧情发展紧凑的帮助下,所呈现出的影像风格非常符合“臆想”的味道。岩井俊二的长片我全都不喜欢(《燕尾蝶》算个异数),而这部短片《复活的信长》和中长片《四月物语》却是我很中意的。史料记载,明智光秀死于坂本城乡间的农民之手。史料这种特有的叙述的宏观性和不完整性正给了岩井架空历史的可能性。战国时的武士是要把名份看得比血缘重得多的,此种例子不胜枚举。比如大阪之战前,真田信幸正是由于娶了本多忠胜的女儿,在名义上成为了德川家的一份子,才同丰臣家的父亲真田昌幸和弟弟真田幸村决裂,甚至还抛弃了由祖父真田幸隆所创的“六连钱”家徽,意思就是宣告,我信幸已经同真田家彻底决裂了。还有便是落败于北条家的关东管领上杉宪政投靠长尾家,最终将关东管领一职交给了长尾景虎。景虎不但接过了这个官职,也一同继承了上杉的姓氏,“军神”上杉谦信之名便由此诞生了。而宪政原本去投靠的是上杉的别家(有血缘关系)佐竹家,但遭到了拒绝。这表达的就是,虽然我和你有血缘关系,但现在我已背负了佐竹家的名份了,这个名份,我坚决不能背叛。所以当如果信长答应了家康要继承德川家名,替德川家统一天下,哪怕是口头允诺,也是具有神圣性质的。由此,信长是绝对不可能在家康死后继续挂着织田的名号。日本战国时的这种“名分至上”,跟中国自古以来的“血统至上”是有着巨大的区别的。所以,这种约定,便就是真的交换了生命了。奥尔罕.帕慕克写于1985年的长篇小说处女作《白色城堡》,虽然是隐喻涉指东西方文化观念之间的抵触,碰撞和相互认同的大野心之作,然而在具体的叙事中,《白色城堡》的故事,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两个人交换生命的故事。威尼斯学者被土耳其军俘虏,在伊斯坦布尔成为了土耳其学者霍加的奴隶。霍加对这个和自己的面相神态几乎一模一样的威尼斯人有着本能的恐惧和兴趣。两人经过十余年的磨合,成为了知己和兄弟,一起教授小苏丹王功课,共同抵抗了伊斯坦布尔的瘟疫风波,并成为了苏丹王的御用武器设计师。土耳其军最终在于欧洲联军的战斗中惨败,两人也在此时决定交换彼此的生命——霍加乘船前往他已了解了十多年却又十分陌生而让他心驰神往的威尼斯,威尼斯人则留在了伊斯坦布尔,作为霍加的生命延续下去。我相信很多人哪怕只看《白色城堡》的故事梗概都会觉得被吸引。因为“交换生命”这事情本身就有着巨大的魅力。由于个人存在的孤立性和生命的唯一性,想逃出自身的生活氛围,去感受另一种生命方式就成了人们最普遍和最无法逃脱的欲望之一。甚至常有人会走上这种欲望的极端——试图经历这个世界上一切有可能的生命方式,从帝王将相到贩夫走卒,对于这种人,任何一种方式,其幸福和不幸都是等同的。写作和阅读,拍片和看片,之所以第五艺术和第八艺术始终保持着紧凑的链接,都是因为那满足了“一个人成为另外一个人”的欲望,这一点,是其他六个艺术门类所无法比拟的。少年的男孩几乎都曾陷入过对RPG(角色扮演)类型游戏的偏执热爱,这原因,究竟也是因为可以“扮演别人”。以一己之霸道终结了战国乱世的枭雄霸王织田信长,同“老乌龟”德川家康交换生命,确实是不可能存在的。然而历史若是当真如同此梦境,想必是会引发更多人的兴致。而《白色城堡》中的交换更彻底,没有死亡这种“终结”的力量来捣乱,而是两个活生生的生命进行了交换——以此后的生活为筹码,并且抛弃了自己成长的环境,背景,文化以及一切,只身奔往完全陌生的远方。在帕慕克这里,交换生命和成为别人这一人类原始的欲望已被他超越到了极限,甚至接近了人类千百年来对于“飞行”的欲望中的那种巨大的热忱。曾看见过有人说《白色城堡》不论扣多少顶高帽子,归结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交换生命的故事。但对我来说,哪怕仅仅是一个威尼斯人和一个伊斯坦布尔的阿拉伯人(或者波斯人)交换了彼此的生命本身,就已经足够给5星了。因为,至少我自己是始终未曾逃脱这种致命魅力的吸引的。

梦里见

很好的dreaming引子,每天晚上看上三四页,倦去梦乡。似乎就是那个被囚禁的人。半月有余依然在看,在感动。

白色城堡之上海镜像

  他的名字很红。  在他为主题的盛大研讨会上,他出席仅十分钟后旋即消失;游灵隐寺被饭局扰乱之后,他临时独自遁回上海;媒体见面会迟到之后,仅仅回答一个问题就宣告结束……  他只是一个大孩子。不错,正如你早就知道的,他就是土耳其作家200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奥尔罕·帕慕克(Orhan Pamuk)。他的中国行藏一路早被媒体跟踪包抄,从他与小贩砍价与记者翻脸,从他的孩子气到他的神秘“女伴”,八卦一一娓娓而来,有如娱乐天皇。  托外文所与世纪文景之力,新晋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少有地拜访中国,上海更成为其中国之行的最后一站。帕慕克小说在诺贝尔体系可谓少见的“好读”,所以在全世界都不乏拥趸孺慕。  虽然冷淡通透如钱钟书,早早教导过我们要崇拜鸡蛋无须崇拜母鸡,但是好热闹喜小资的上海人怎么会放过这次机会,签售时不少人排队好几个小时,有媒体如此评价现场“从来没有一位外国作家能在书城拥有这么多忠实读者”,而他的次日演讲也吸引了陈村、孙甘露、陈子善等一干上海文化名人。  尽管帕慕克的小说形式多变,叙述诡异,但是自觉与不自觉间,他所有作品主旨几乎都指向一点:也就是传统与现代性的冲突,或者所谓东西方文化之冲突。这样的冲突不仅存在于土耳其,也几乎存在于所有非西方国家,文化身份的差异混乱必然导向再度寻求身份认同,帕慕克在演讲中指出,“像土耳其这样的国家,这样的人民,在面对西方的时候,会有一种耻辱。”   瑞典文学院在获奖致词中称赞帕慕克“在探索他故乡忧郁的灵魂时发现了文明之间的冲突和交错的新象征。”而这样的“忧郁”其实就是一种“呼愁”,这是土耳其词语Huzun的音译,代表了伊斯坦布尔集体忧郁的气质,帕慕克曾经如是解释“‘呼愁’不是某个孤独之人的忧伤,而是数百万人共有的阴暗情绪。我想说明的是伊斯坦布尔整座城市的‘呼愁’”。 “伊斯坦布尔的命运就是我的命运:我依附于这个城市,只因她造就了今天的我” ,帕慕克生于斯,长于斯,写的也永远是伊斯坦布尔的故事。  古老的伊斯坦布尔处于欧洲与亚洲的交接处,一直是中东文明的中心,经历了罗马帝国和奥斯曼帝国。奥斯曼帝国瓦解后,一切似乎都变了,伊斯坦布尔几乎就是一座废墟之城,“时间几乎遗忘了伊斯坦布尔的存在。我出生的城市在她两千年的历史中从不曾如此贫穷、破败、孤立。”地理上的边缘性与传统的悠久无意间也直接导致现代性身份的迷失,昔日的帝国辉煌也成为今日不可承受之重,帕慕克的《雪》中分裂而又孤独的诗人卡成为这种多愁善感情绪的直接物化,《伊斯坦布尔》也成为他个人的心灵史,家族兴衰与城市更迭脉络一致。  “土耳其是一个文化和历史都非常悠久的城市,在这种城市里成长的人都对这个城市既爱又恨,你是怎么处理这样的感情?”这是帕慕克在上海签售时候唯一回答的问题,也许他是对的,如果能够回答这个问题,那么其他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土耳其的西化运动开始于150年以前,在帕慕克看来,西化运动在土耳其并不是由西方人强加给土耳其人,而是土耳其人自发形成的,他断言土耳其的经历可以成为见证东方和西方可以结合的事实,他甚至认为每个人应该有自由去选择他所喜欢的文化身份。  上诉帕慕克式的乐观在《白色城堡》中得到最直接的表现,这是帕慕克的第三本著作,也正此他才开始有意识地表现文化身份的现代性冲突,书中的两个主要人物威尼斯学者与土耳其占星家分别隐射了东方与西方的接触,随着情节的推进,两人从思想到行动愈加难以分辨。在故事结局,两人的身份差异在白色城堡前被轻轻抹平,如水消失在水中。联系帕慕克对于 “伪装成他人”这个主题的狂热,《白色城堡》这个富于隐喻的结局上可以附会成为东西和解同源。  帕慕克在上海遭遇的隆重礼遇,某种程度上也来自国人对身份自我认同的渴望,与其说等待一个签名,毋宁说期待一次朝拜,期待自我的迷茫能够在他那边有所解答。与伊斯坦布尔有些类似,被迫的开埠无意间成就上海这个移民城市,让她一度成为远东第一都会,在很多人眼中,这个城市在很多人眼中最吸引人的仍旧是她的旧殖民地风情,如今,她的所有荣光与困惑也仍旧全部来自于此。世代如落叶,城市成为文明最直观的景象,每一个文学大师背后都有承载自己命运归宿的城市,一如本雅明的柏林,博尔赫斯的布宜诺斯艾利斯,保罗·奥斯特的纽约。不管帕慕克们的“呼愁”与乐观如何婉转,城市的自发生命力与世俗化速度往往超乎想象,在伊斯坦布尔终于决定加入欧盟之时,上海也重新开始热切拥抱西方。  “在土耳其,奥尔罕·帕慕克等同于摇滚明星、被人追随的大师、心理医生、政论专家,土耳其的公众读他的小说,就如同在搭自己的脉搏。”有英国评论家曾经如此评价帕慕克在土耳其的流行地位,有趣的是,帕慕克并不仅仅在搭土耳其的脉搏,他在世界范围所引起的共鸣则影射了我们的集体迷茫,“呼愁”成为这个大时代的症候,西方也不例外。在签售中,帕慕克成为不少媒体长枪大炮集体拍摄对象,咔嚓咔嚓,快门声一片,而帕慕克则趁大家不提防,也掏出一个小巧的数码相机,对着记者乱拍一通。这个互相拍窥探的细节让我想到一句话:一面镜子前面的另一面镜子,伊斯坦布尔如是,抑或上海。

生活在别处

这本书的可贵之处就是你愿意怎么理解都行它的主题可以是:生活的真相对自己重认识不同宗教的冲突东西方文化的碰撞如何在新环境中生活......帕慕克在白色城堡涉及了多种联想 所以才让这本小说充满魅力 不过所有的这些主题中最基本的恐怕就是“生活在别处”了小时候我们会觉得别人家做的饭总比自家的好其他小朋友穿的裙子比较漂亮甚至同学的父母都比自己的父母和蔼可亲因此就会产生想成为别人的念头于是,白色城堡在我看来更像一则成人童话终于可以成为另外一个人哪个比我们更漂亮,更聪明的人哪个比我们更勇敢,更坚强的人哪个比我们更阔绰,更自由的人不仅仅是这个人,还有他那种更幸福,更满足,更高等的生活可当愿望实现,你我互换生活难道就会变的一帆风顺么?

我还是不是我

“只有奇特和惊异的东西才能对抗这个世界令人厌烦的沉闷。”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为此悲哀,有什么关系。不得不说,喜欢这本书的很严重。《我的名字叫红》里面那种错综纷繁的关系但又鲜明特色的性格和思维,在这里没有失掉,而更让人赞叹的是想象力。一种强烈的拉动人的想象力,可以让人走进这个想象,沉迷,和“我”一起迷惑,迷惑那个一直说话的我,在悄然的迷失或者找寻的自我,在一种焦虑或者惊异或者慢慢蜕变、慢慢融合的感觉,让人在读的时候那么迷惑那么亢奋,然后等回过头来再看的时候,更加迷惑更加亢奋。最后,已经不需要追究“我”到底是哪个“我”,而是一方面被帕幕克的想象包裹的没有还手的余地,一方面错愕,那个看着镜子,那个想着逃离,或者那个痴迷研究,那个在白色城堡前留下的或者离开的,这么不留痕迹的,能够这样从容。甚至觉得那个看着镜子的“我”和“我”,在烛光下,不停幻化。到底,我还是不是我,到底谁是我,到底我是谁,最后,都不重要。只有故事,故事让你读完,让你的想象跟着他们忘掉伊斯坦布尔忘掉威尼斯忘掉自己,我喜欢这样,足够了。

白色城堡的分割线

不同文化背景下成长的人是否能够适应生活在另一种文化背景下?当有一个相貌与你一样,但文化背景成长环境却完全与你不同的人,在你们相互了解生活之后是否可以取代对方过着对方的生活?我为何是我?一个外貌与我一样的人,得知了我的经历与思想,他就是我了吗?看完这部小说后,我想到了这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不用说,答案是肯定的。即使威尼斯学者是以奴隶的身份被抓到伊斯坦布尔,即使他一直未改信伊斯兰教,即使他的奴隶生活里有着痛苦的殴打与折磨,然而经过了几十年,他最终没有离开,而是留在了伊斯坦布尔。而霍加,他从未去过威尼斯,但他却对那里充满了向往。他厌恶身边的人,他觉得他们都是“笨蛋”,他们不热衷于科学,他们不思考,他们只相信真主,相信诅咒,相信流言。所以他一直活在暴躁恼怒的情绪中。他对外来的人们充满着好奇,所以他最终选择了离开。第二个问题。相貌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在交换了相互的经历与思想、邪恶与罪过后,他们真的可以取代对方过着对方的生活?答案也是肯定的。至少,霍加与威尼斯学者做到了。虽然皇宫中的人对威尼斯学者有着怀疑,虽然苏丹也识破了他的身份,但是,他还是以霍加的身份在伊斯坦布尔生活了下去。而霍加,以威尼斯学者的身份回到了威尼斯,在那里娶妻生子,还把威尼斯学者的祖房买了回来。他在威尼斯出书赚钱,把他与威尼斯学者的生活写了出来。他这个奴隶主变成了奴隶的身份来叙述作为奴隶的生活,又以威尼斯学者的身份来写自己,真是严重错乱的感觉。 可是,又怎样呢?他们俩依然以对方的身份好好的生活在对方的故乡里。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他是我了吗?这个问题,我是否定的。无论他们生活在一起多久,无论他们彼此了解的多么透彻,无论他们多么的相像,无论他们思想交流的多么深入,他们从本质上依然无法成为对方。也许是天性的原因,也许是后天成长环境与文化背景的原因,然而无论是什么原因,只有了解与相像是无法成为对方的。过往的经历也许造就了一个人的现在,他以外的人无法去全部体验。一个“我”的成型,也许是不可改变的决定性。而以外之人也有造就现在的自己的经历。他们相互的了解与相像,只是让他们有了对方的壳。这个壳可以让他们交换身份,但却无法让他们交换灵魂。所以霍加可以替代威尼斯学者过着他的生活,但霍加却无法变得像威尼斯学者一样温和。他仍就纠缠着“笨蛋”“他们”“我们”的问题。而威尼斯学者也不会变得像霍加那样暴躁恼怒,自命不凡。《白色城堡》这个书名,我不太明白书名的用意。但从故事来看,也许是一种分割线般的存在吧。之前的故事只是为那一刻的分离做着铺垫,以城堡为始,那铺垫之后交换的人生才是重点。

白色城堡

奥尔罕·帕慕克人生互换的故事,就像帕慕克在书里写到的那样,是不是世界上所有的故事都是相似的,是不是所有的人生都相似。霍加是我的同貌人,某种意义上来说,主人公的同貌人都要经历死亡,即遭到否定,目的是为了获得新生。当我和霍加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我们时,那段经典的描写道出了人类的某种困惑。对人生命运的困惑。一个与你相同的人,却有完全相悖的人生经历。或许每个人心底都会有想过过不同的人生的想法,但是当你真的遇到这样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极度厌恶。这种厌恶不仅是对他的,也是对自己的厌恶。厌恶之中也会夹杂着爱意,就像爱自己的全部一样。看白色城堡的时候我想到了搏击俱乐部,我们或许都一样,当我们内心的霍加出现了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大块玉石

郑渊洁写过一篇叫《千载难逢》的小说,一个男人玩蹦极,落下后发现自己竟变了一张脸,于是他被迫开始另一种人生,重新结识亲人朋友,重新证明自己是自己,但最后发现,自己其实还是变成了另一个人。瞬间变成另外一个模样,似乎很可怕,但其实也不过是次成功的整容,你尚且知道自己还是自己。可怕的是你一点点发现自己在变成另外一个人,且毫无办法。《白色城堡》故事的精彩便在于此,在不长的篇幅里,帕慕克用叙事完成了“我”与霍加的身份交替。相比魔术一般的叙述,我并不十分着迷于故事本身,它并不是个太有趣的传奇,其中有不少段落似乎是很有目的地而结构和最终的魔术成功而写,让人读起来像在观看一场表演,却太期待着结尾高潮的到来。另外,译文的冗杂让帕慕克的叙述失去了节奏,除了一些充满丰盈幻想的细节和漂亮的结尾,整篇小说就像一块体积过大的玉石,精致漂亮却不能舒服地把玩。

白色城堡

我博学,是威尼斯的学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学问帮我从帕夏哪儿讨回了一条命。我思念远在威尼斯的母亲和未婚妻,却成了伊斯坦布尔的奴隶,失去了人生自由。我第一次见到霍加,觉得他很眼熟,简直就是从镜子里走出来的另外一个我。可他的表现,却并没有我这般亢奋,就好像承认我们长得相似,是对我的恭维。而事实上接下来相处的二十多年的时间里,霍加的表现一直这般“不屈服”,他向我请教问题、称我为兄弟、我们互相倾吐彼此的生活……但他从不低下他那高贵的头颅。书的封面上有《纽约时报》的评论:一部恰如其分且充满异国情调的作品,它卓越地调和了帕慕克先生认为的太有主见的西方与太过随俗的中东。一瞬间,双方相遇。两种文化养育的人,虽然有着相似的面孔,性格却截然不同。他们相遇、相知,却始终没法相爱,就算最后他们成了彼此的替身,过上了彼此熟悉的生活。我和霍加,其实是一个人,一个人的两种性格,被西方和中东熏陶出的两种性格。对我们来说,其实这世间存在两个我,一个是你们看到的,而另外一个是那个不为人知的。人只有自己才能探索那个未知的自己,我们所学的知识、遇到的人、做的事,都在为进一步了解自己做铺垫。很喜欢帕慕克在小说中的这种解读,他把一个我,贴上了两种文化标签,既有现实意义、又有思想上的导向。如果我们每个人是一座城,那么就算让这座城市屏住呼吸,也别让在城中游荡的瘟疫恶魔呼吸。故事中的我作为了一个基督教,哪怕失去生命也不放弃自己的信仰,真是固执得令人发指。而霍加呢,一生都在忧患之中,总是有各种做不完的计划。我做为霍加的老师,教会了他各种技能,却没能给他指出精神上的出路,常冷眼旁观他的焦躁,洞察一切却从不说明。在攻打波兰白色城堡的战役中,土耳其军队败北,混乱之际,霍加潜逃,而我留在了伊斯坦布尔成了他的替身。互换人生之后,我忘记了我曾经是威尼斯人,甚至忘记了耳熟能详的母语。伊斯坦布尔的确是美丽的城市,但是人在这里必须是主人,而不是奴隶。而我终于成了这里的主人。我和霍加互换身份,是偶然中的必然。在生命中的某个时期,当我们回头审视,发现多年来被视为巧合的事,其实是不可避免的。

我所不能抵达的世界

人们总习惯在属于自己的领域里游走,很多时候,哪怕迈出一小步都会显得艰难。时常觉得这世界上强人太多,所以,永远不要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没有自负的天才,只有不自知的庸人!即使你站在制高点,也总有一个世界是你所无法抵达的!以上想法一定程度上来源于这本小说:《白色城堡》。最早接触帕慕克当然是因为那部被热吵的《我的名字叫红》,当初阅读过程中我一度认为那本书中有败笔,觉得如果把它算作悬疑作品,其实远远比不上《达.芬奇密码》,如今看来自己有点自作聪明,也不可能再回到书中去寻找破绽。真正有深度的作品是超越固定界限的,无法对其作简单的界定。从内容涵盖和思想的丰富性方面来说,帕慕克的文字要强于丹.布朗。《白色城堡》篇幅不长,几乎以寓言的形式来表现东西方文化认同的问题,作者擅长讲故事,但作品意义大大超越了故事本身,阅读最后尾声部分的时候我曾经陷入了混乱,脑子里充满问号。谁选择了逃离?谁最终留下?谁奔向了未知的世界?谁坚守着原本的位置?谁在谁的世界里继续着谁的生活?谁早已熟悉了谁的生命历程和生活习惯?两个男人是在相互拯救还是各自逃避?他们的结局出于自愿还是被迫之举?为什么人总是不愿意安于现状?为什么新的可能性总是具有吸引力?是不是每个人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是不是也幻想过成为另外一个人?现在发现读书真的需要契机,其实这些问题是因为自己阅读的时候走了神,造成情节模糊不清,结果反而产生了奇特的感受。正如帕慕克自己所说,在他所有的小说中,都有一场东方与西方的交会。或许,两个人交换身份,是最好的出路,同时这也给东西方人带来了某种启示。“白色城堡”是一种意象,象征美丽且难以抵达的地方。这让我想起了某届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复试题:我所不能抵达的世界。看来新概念确实有一点先见之明。不同的人擅长不同的领域,总有一个世界你终究无法抵达,它可能是一种理想,一种境界,一种能力,甚至一个人的内心。但是,由于智力的局限,文化的差异,经验的悬殊等种种原因,人们时常感觉到无能为力。所以,每个人都有一座幻想中的白色城堡,我一直试图占领它,却是徒劳地耗损精力,但我始终坚持这样的信念:即使无法到达,也要无限接近,接近那无限虚幻的白!

这真是个神奇的故事。

真的可以交换生活嘛,我都想换。两个人的多少年的相处当中,互相影响,彼此溶解。然后,很喜欢简介里的那句话“在浓浓的雾下...”其实也不算交代了什么?但意境总是好的。然而我也相信,这世界上一定有一个什么人跟我长得很像,而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们总是寄望着什么人来替我们承受着一些痛苦。。。

泛滥的叙述

泛滥的叙述 ——读《白色城堡》就像当年读《百年孤独》一样,我断断续续地用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来读完这本并不算厚的书,然后便迷失在过于泛滥的叙述中。这个故事并不复杂:“我”——一个威尼斯学者不幸成为土耳其人霍加的奴隶,而两个人却出奇地相像,在一段时间的相处后,他们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对方的思维方式和生活习惯,并且在这段时间里,联手对付了一场瘟疫,还为最高统治者苏丹研制了一台战争机器,但它在进攻“白色城堡”的战役中陷入沼泽,战争失败,霍加代替“我”返回威威尼斯,“我”则留下来继续霍加的生活。帕慕克像个上了年岁的老人(此书出版时他33岁),在整本书中用及其细碎的语言诉说着“我”的遭遇以及十七世纪伊斯坦布尔的街市景象,让我感觉故事的情节几乎是停滞不前的。这是一本历史小说,于是作者努力在前言中用各种方式说明这个故事的可信度,这是外国作家表现出的可爱之处。但是在对故事的叙述中,我时常会看到如《百年孤独》的句式,像“后来几年,我常想,我整个的人生就因为当时船长的懦弱而改变了”“后来的日子,当我编写着生存的故事时,常忆起这个梦想活这些故事的男子”这又使整个故事变得犹如历史般沉重,而往往是这些语句使我看到作者对人生,对事件本身的一些思考,“现在我才知道,多年来视为巧合的事,其实是不可避免的”,在生活中跋涉的我们,谁又能说不是这样的?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部不可更改的历史,没有巧合,只有必然,这也许就是封底《卫报》评论所说的个人神话。叙述的琐碎,使得大量的象征意象掩藏其中,像书名“白色城堡”,只在文末出现了一次,“它位于一个高丘的丘顶,落日的些微余晖照在旗帜飘扬的塔楼上,堡身是白色的,白白的,很漂亮”,但它却成为我和霍加人生的分水岭,在那一刻白色城堡成为每个人心中不可抵达的梦想之地,使两个人开始认真思考各自究竟该过怎样的生活,以及为过这种生活而选择怎样的道路。霍加走了,“我”留下了,这是他们在几十年的生活中达成的默契。故事中他们有替身,现实中的我们没有,于是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无法抽身而去,于是白色城堡于我们也许在梦中都无法见到。文中的其他一些意象就不在此一一赘述。当然,促使我读这本书不是因为它的装帧比较合我的口味,或是帕慕克在2006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而是因为它所蕴含的对科学知识的探索,这是在主流文学中很难看到的,两个十七世纪的人相互讨论宇宙的模型,尽管它们都显得幼稚可笑,而站在如今的立场上我倒觉得他们是那个时代最前卫的人。至于因为研制焰火表演的火药进而研制蒸汽驱动的战争机器,使我对帕慕克有了全新的认识,这老头现在完全可以写科幻小说了。总的来说,这是一本在头一遍翻阅时会让人打瞌睡,并在上面留下哈喇子,第二遍会找个安静的且充满阳光的地方,旁边沏上一杯清茶,之后慢慢阅读的好书。

仅仅是喜欢历史小说

历史小说有过它的黄金时代,面对大仲马,哪怕格调的文艺评论家硬生生要在经典和小说之间加上通俗二字,以强调别就把他当经典小说了。但通过两百年无以计算的印刷量,却让历史小说一度成了最不在乎前缀小说品种。然后时代跳跃了,笨重的跳过曾经那种悠闲的节奏,未来变得触手可及,谈历史的人不复往日,诺贝尔文学奖适时地出现,用显克微支的《你往何处去》给历史小说一个小小的慰籍,此后对于这种演变,便再也缄口不提,一心关心文艺去了。用历史添点神秘,加点典故,造点玄幻,这样的小说一直不乏人写,但他们不足以称其为历史小说。尔后,06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让奥尔罕·帕慕克进入了我们的视野, 虽然该奖的国际主义已远超过文学意味,不过我们还是要感谢它,商业上的保障,用自嘲的方式开阔了我们这贫瘠之土的视野。伊斯坦布尔华丽的坐落在欧亚的交汇之所,又在纵深上同时沐浴着教皇和苏丹的统治,哦,曾经的君士坦丁堡。帕慕克,用细密画的笔触描写这座城市,一部又一部的小说,关乎政治、历史、凶杀、自身的记忆。历史小说在贬值,可他却拿出了《白色城堡》,赢得了无限声誉,极端的东方让西方难以领会,而土耳其这扇家门口的窗户,眺望其中,一切神秘似乎多少还有些美丽的斑斓。毕竟主人公还来自威尼斯,带着西方的智慧,却沾染上东方的习气,这对西方读者是一个理想的设计。宏伟的焰火表演或者帕夏举手投足,这完全是一部历史小说,只有因为这样的历史,才能有这样的故事。情节设置得很有现代意识,两个我,相同的外表,并通过时间拥有了彼此的历史。哈贝马斯要用谈话来达到一致性,而书中的主人公,就是这样不停的在交谈,在冲突,竟然最终达到了这种一致性?于是,他们迷惑了,他们时常陷入对彼此的疑虑不可自拔。这是利科对哈贝马斯的拒绝,人只有在与他人的不同一性中,才能确认自身的同一性,这才是和逻辑的推论。在《白色城堡》中,帕慕克有意违背了这种推论,但这部小说关注的不仅是这种自身同一性,它还有包含两个世界的冲突。没有口角,没有肢体的冲突,在怪异的磨合中,是理念在更深的层次中交锋。土耳其是欧洲了解亚洲的理想窗口不错,可它更是两界冲突的前哨战,融合总是以冲突为前奏,帕慕克身在其中,对此感受至深。借助历史,我们得以回到他们的源头,到这里,借助一点推论,我们不禁设想,帕慕克是否在试图理解文化的不同一性?从个人身上,折射出来的却是文化可以彼此相同,乃至像结局那样,可以互换?也许《白色城堡》是帕慕克对于所处文化冲突与交融的中心之所,对于种种浮于表象的矛盾所给出的解答?大约文化是更宏伟的话题,但从个人角度出发,文化讨论已经泛滥到盲目,倒是作为一部历史小说的独特胜利,会作为我读它的更好理由,毕竟我们读历史小说时,是不在乎前缀的。

互换身份的生命

我很少关注每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但,《白色城堡》不一样。书中潜在的揭示了“双生”。奴隶主与奴隶互换身份,告别人世前,以对方的名义写下各自的自传。这,也与以往不同。它是我所欣赏的作品。

土耳其魔术

            土耳其魔术读奥尔罕•帕慕克《白色城堡》  实话实说,我一向对诺贝尔文学奖作家抱以不甚感冒的态度,每年手上拿到或奖名单,总疑心那是瑞典皇家学院的一帮糟朽老头在和大家开玩笑,故意挑选那些行文艰深晦涩的作家得此奖项,用以挑战世人的阅读耐心。像我等浮躁俗子,每日为生计奔忙,哪有什么闲心钻读桀骜文字下的微言大义?有那工夫,不如去读《纯粹理性批判》或是《华尔街股票年度数据图表》,反正可读性都差不多。不过,2006年的新科奖主绝对属于例外。所谓野百合也有春天,大概诺奖评委们良心发现,为平民愤,总算推出了一位公认文字有趣,擅长故事的大师。出生于伊斯坦布尔的奥尔罕•帕慕克是今天土耳其文学的巨挚,早在获得诺奖之前就已经被誉为是当代欧洲最核心的三位文学家之一。其作品被译成40多种语言出版,在欧美各国屡屡或奖,一举获得过法国文学奖、意大利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和都柏林文学奖欧洲三大文学奖项。如今加冕诺贝尔,真可谓赢得了文学大满贯。《白色城堡》是奥尔罕•帕慕克的代表作,也是他的第一部历史小说,在1985年出版后便享誉全球,荣获1990年美国外国小说独立奖。小说讲述的是一名年轻的威尼斯学者的离奇故事,这个倒霉的家伙在一次倒霉透顶的航行中,被土耳其人所俘虏,并在伊斯坦布尔成为土耳其人霍加的奴隶。奇妙的是,奴隶与主人外貌相同,二人犹如互为镜像,但思想知识习性却完全不同。东西方文化的相交就此开始。霍加从他身上了解西方文明,分享彼此的思想和人生。长年累月的相处,意大利青年与土耳其主人愈来愈难以分辨,思想和行动都趋于一致。他们甚至比对方更熟悉对方的生命历程和生活习惯。在共同经历瘟疫,奥斯曼宫廷内部争斗后,霍加晋升为皇宫的占星师,威尼斯学者则成了苏丹的倾诉对象。两人合作为土耳其苏丹研发一件用来对抗波兰与其西方盟军的战争武器。武器在围攻“白色城堡”时上阵。就在这个白色城堡下,原来的土耳其人霍加选择了逃离过去,奔向了想像中的威尼斯。而威尼斯学者则作为替身留了下来继续霍加的生活。他们各自成为了对方。以篇幅而言,《白色城堡》这部小说并非宏篇巨作,翻译成中文不到10万字,但确实是一部充满想像力的杰作,很能体现帕式风格的精髓。一本不到200页的书里,探讨了身份认同,解剖了东西方的文化差异。霍加和威尼斯人分别象征着东方和西方。两种文化本为一体,既有冲突,又有调和与互融。读到最后,再也让人难以分清身份交换的双方。“我”到底是谁?凭借一个完全虚幻的故事,这个问题不但在小说中困扰着威尼斯学者和土耳其主人,也让读小说的人不由陷入其寓意的迷思中。这正是帕慕克的出众之处。但帕慕克的魅力不仅仅在于思想。在阅读这捕小说的时候,更多的是被其精妙有趣的文字打动。倘若只求深刻思想和宏伟命题,我们还不如去读哲学教科书。和印象中对土耳其作家的感觉不同,奥尔罕•帕慕克更带有一种欧洲知识分子式的优雅与幽默。每段文字由他写来都很从容,不卖弄学识,却又妙趣横生。书中这种例子简直可以随手拈来,仿佛俏皮的珍珠散落在每个角落,从小说开始便是。倒霉的威尼斯青年遇到土耳其海盗,海盗登船在即,他只好躲进船舱,从行李里取出一本在佛罗伦萨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书阅读,眼里满含泪水。真是不知道眼泪是为花大价钱买书而流,还是因为书中语句感动,当然更可能是因为自身即将面临的凄惨遭遇。人物言行带来的荒谬感让人联想到诡谲的拉美魔幻文学,以及阿根廷老头博尔赫斯的精妙思辩,当然,如果追溯根本,从帕慕克的描写里可以见到卡夫卡的睿智。小说读完后,关于土耳其,倒是想起了法国作家梅里美的小说。他的小说里有人物声称认识土耳其亲王。“您不知道,先生,”小说里的人物说,“在土耳其,如果一个恶棍能指使另外三个恶棍,他就能自称亲王。”今天作家的名声大概已经可以和土耳其亲王媲美。可不管从何种意义上来说,奥尔罕•帕慕克都是一位真正的作家。这不是由诺贝尔,而是由他的小说告诉我们的。《白色城堡》[土耳其] 奥尔罕•帕慕克著 沈志兴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12月版

我的白色城堡

其实我并不喜欢白色,它容不得任何的亵渎,即便是再小的污垢,都会被放大成人尽皆知的丑闻,它更不能修饰任何的缺陷,只是让丑陋更加的无所遁形。但是白色又是最圣洁,最耀眼的色彩,也是生活中最不可或缺的颜色,就像下过雪的城市,清晨,窗外银妆带来了素裹,夜晚,天空明镜浸染了深邃。一座白色的城堡遗世而独立,他们明白,这就是他们多年来等待着,寻找着的白色城堡,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我可以是你,你可以是我吗?如果我不是生长在中国北京,我的生活又将会有怎样翻天的改变,是一个国家,一座城池的底蕴影响着你,还是你本可以抛弃一切融入世界的怀抱。一座白色的城堡是终不可靠近的,虽然我们改变了面貌,改变了信仰,改变了生活,但是只有我知道,它一直在那儿,在内心里面有一座白色的城堡。喜欢帕慕克的作品,不是因为他的故事,而是隐藏在文字背后的他的那份让我感同身受的情怀。有一些际遇,有一些沉淀,有一些情感,当你遇上了那些能够用心灵交汇的文字,就自然而然的明白其中的感受。帕慕克面世的七本中文作品里面,《白色城堡》是两个相对中短篇的作品之一,也是他的作品中比较好读的一本,没有刻意的在写作技巧和文字上面多下功夫,而这方面的典范,其实我认为《寂静的房子》比《我的名字叫红》有过之而无不及。《白色城堡》更像对自己人生价值和写作方向的一种探讨,他的文学主题从这部书开始崭露头角,正因为相对简单的行文,反而衍生出了更多的寓意。帕慕克是个有着强烈国家和地域情结的老头,他的所有作品里面都透着一个土耳其人的骄傲与迷茫,对一种宗教信仰的坚持与挣扎,还有一种对伊斯坦布尔这座城市的眷恋与痛惜,《白色城堡》也不例外,并且远比《我的名字叫红》来的更加的明晰。我来自意大利,成为了土耳其人的奴隶,霍加,一个土耳其人,他充满着对未知世界探索的欲望,也有着政治上面的野心。我成为了霍加的奴隶,霍加总是向我追寻着他们的生存方式。然后我们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我们本就有相似的外貌,我们最终选择了对方的国家与信仰,乃至生活,这就是所有的故事。但是帕慕克向世界宣告的野心才刚刚开始。帕慕克是一个极度会讲故事的人,他在《白色城堡》里面假借我的口也说出了这一点,他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把自己想要表达的思想极其巧妙的融入了到故事里面,他并不把这思想告诉所有人,所以即便中国媒体如何的推波助澜,他始终应该是小众的,但是我总认为,中国人是相对于更加接近他作品的民族,这体会我想日韩国家是更难懂得的,因为帕慕克对于悠久与过往有着深切的怀念,并且是一个不甘于如今落幕的人。当他凭借《我的名字叫红》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时候,他向世界证明着自身价值的同时,也在证明着一个国家的存在,而这部1985年的《白色城堡》,其实早已向我们阐明了帕慕克的文学方向和思想体系。《白色城堡》里面的我和霍加,正是帕慕克想要表达的一直在他的头脑里充斥着的两种文化及其宗教,一种是属于他的,一种是不断侵蚀甚至在世界舞台上淹没他的,看似的一场磨合与逐渐的依存,是否最终的结果会是一种统一呢?我个人以为,帕慕克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他相信另外一种文化与宗教存在的价值性,但是他并不允许自己的文化与宗教被吞噬,这也是他始终的主题,其实在20世纪初,我们国家也有过一段时间关于汉字的争端,这其实是相同的道理,有些东西可以被接纳,甚至被取代,但是有些东西,必需要执著的保留,因为那是独一无二的,不可替代的。虽然在书的过程中,帕慕克承认了世界大同之后必然的交融,甚至由于独特的地理位置,不得不面对东西方文化夹缝下的尴尬,并且一直在挣扎与梳理的思想。比如我们可不可以作别人?武力可以监禁人的身体,但是否能禁锢人的思想。是应该汲取他人的智慧,还是泯灭他人的价值。你所看到是否是我所坚持的。一个国家,究竟需要怎样的治理,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这些问题是他始终在考量的,有些他给出了答案,有些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或者莫如说他也一直在矛盾着。但是这本书最终的结局和白色城堡的寓意,多少还是让人在他的挣扎中看到了一丝坚定,也许你看到了白色的城堡,但是你永远无法进入,那些内心永恒的信念,只有懂得他的人才会明白!

镜子里面对你的是别人,背对你的才是自己。

陈升大师的一句歌词我常常拿来膜拜:“我想我不用介绍我自己,你照照镜子就见到我。”于是不由会想到一个问题:镜子里唯一不能显示的,也许就是我们的背影。奥尔罕.帕慕克所以的作品都在这样一个不可见的背影,如果说二十一世纪前十年,有谁可以陪得上“大师”这个名号,我会投奥尔罕.帕慕克一票。这么说当然不是因为他的诺贝尔文学奖,因为《我的名字叫做红》真的不是他最伟大的作品,这能说是在某一个层面上最“讨巧”的作品,所以这里想告诉对奥尔罕.帕慕克感兴趣的读者,如果你是那种“一本定义”一个作家的博泛阅读者,不要执着于《红》,我推荐的就是这本《白色城堡》。从《我的名字叫做红》到《黑字》到《雪》到《白色城堡》和《寂静的房子》,最后还要提到那本《伊斯坦布尔》,不得不说,奥尔罕.帕慕克是一个多么有野心的作者,而且他的文学野心绝对不仅仅是传统意义上的“最大程度的反映”那么简单,几乎每部作品体现的都是文化层面上的叙述野心,当然如果仅仅概括为“文化野心”仍然不够,奥尔罕.帕慕克将文化与人的疏离和统一的张力叙述到了极致,也将传统和现代的张力发挥到了极致。如果不看作者名字,你一定会误以为这是马尔克斯或者胡利奥.科塔萨尔灵魂附体的杰作,可以说,《白色城堡》让我们看到《百年孤独》精神实质的重生,而非形式的重生,因此当读者被号称“现代版《百年孤独》”的《隐之书》的庞大体系弄得心力交瘁的时候,《白色城堡》才是那个一针见血的令人震撼的文化灵魂交响。《白色城堡》和《百年孤独》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描写了一个单一个体侵入系统文化的故事,而非文化的入侵,这也就决定了,它体现的是文化本身的自我衍生性而非被动的嵌入和吞并。被俘虏的主人公带着先进的西方知识和理念侵入了这个落后却有着革新动力的国度,并在这里发现了一个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发明者,于是在这两个人面对的那一刻,我们会恍惚间感觉到文学叙述中伟大的“镜面构图”又一次重现江湖了,我们不由得要为此欢呼,一个能够最大限度上脱离正反对比来表现人物的小说不得不令人有无限遐想,当然我们也有理由怀疑作者如何再赋予人物性格以张力了。两个人有着几乎相同的动力源,既发明和传播,哪怕是谬误的,知识推进社会的范畴中,这本小说无时无刻不让读者热血沸腾,因为发明家的创新意识大于求证,对错是次要的,只要新的东西不断出现。所以问题解决了,谁说人物性格的张力就非要由人物本身承担?文化冲突难道不可以吗?那些不实的科学结论,古怪的仪器发明不正是张力的表现吗?突然我们发现,这两个相似的人不过是一个人的一体两面,他们共同应付着文化的阻碍和冲击,这又会让我们恍然回到《百年孤独》那种同一个姓名被三代连用的刺激之中。传承的必然与否定之中,两个人生长在一起,形式看上去有序而协调,同时又承载了新旧交替的不置可否。但是我们还是有疑问,奥尔罕.帕慕克如何让一体两面的人自我认同这种一体两面呢?人的自我发现永远是最难实现的,于是奥尔罕.帕慕克在书中制造了一场瘟疫,垂死的时候,一个不停的告诉另一个,你看镜子,我们没有什么两样,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尽管他们靠的如此之近,但是每个读者都知道另一个他不会被传染,因为能同生在一体里面的两面永远都有着不可跨越的排斥,这是人,也是文化,更是生命自身的有丝分裂,而最终两个人都活了下来,因为一个人为了躲避而逃到了岛上,后来看到了完好无损来寻找自己的另一个自身。因为背离所以共存,奥尔罕.帕慕克,给我们如此一个绝妙的解释。当然最终应该承认,文化的更迭必须产生,一体两面也终会分离,但是不是简答的消灭和取代,因为奥尔罕.帕慕克不想破坏任何一种文明的生存意义,所以,令人顶礼膜拜的结局出现了。他们发明的工具没有攻陷白色城堡,知识的突进失败了或至少受到了暂时不能抗拒的阻力。为了清偿创新能量的剩余,两个人选择了身份的彻底交换,这个世界自己,代替俘虏来的自己回到西方,而另一个留下来继续他的传播工作,“交换”的结局很好的结合了“异化”与“同化”,而在如此大的剧烈变化之后,其实什么也没有改变,一切像什么也没有发生,梦一般的结束了,所以,人何以称为是自己,你随时随地都可以转化成其他人,那么人在文化的泥沼中又如何证明自己的独一无二性?奥尔罕.帕慕克,给了一个也许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悬念。奥尔罕.帕慕克,的《白色城堡》说白了就是一面镜子,在那些极端的相似和不相似的特征下,镜子里面对你的是别人,背对你的才是自己。

Mirror Mirror

这本书让我寝食难安。最初的想法很简单,于是群发短信QQ留言号召所有的人都去看,希望这其中有人获得和我相同的暗示,认为作者扭扭捏捏讲的这个故事不过是隐藏在外国文学书架上的、措辞谨慎的、有删节的耽美小说——虽然我时时刻刻为这个想法所相当不齿,然后深深自责——故而,更加迫切的希望有人站出来同意我的看法。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坚信它根本就是一本耽美小说,更何况中东的占星师和威尼斯的年轻学者本就是极好的CP。腐没有错,错的是我不知道自己从何时起,开始不相信人与人之间能够不计成败不问得失的互相了解,以达到某种可以会心微笑的默契。我不知道是否人人如此。真正的所谓心灵相通于现实生活是没有的,哪怕我们迫切需要。一个人愿意对于另一个人进行了解只能源于热爱。而热爱,却是因为更私密的需要。我以为,所有的人最为热爱的都只是自己——我们不能热切炽烈的热爱他人,但我们可以这样对待自己而不觉过火从而寻求回报并诉诸于天平两端来给自己无端热爱上他人一个完美且合理的借口。所以,“我”对于霍加的所谓兄弟般的情谊,我是不能理解的。只有当简单的把它归于爱情一类,我才能释然。愿意去了解对方童年生活的细节,父母兄弟的小小嗜好,餐桌桌布的颜色以及书房窗外的风景,这类有关他人的细枝末节,详细了解来有何用?丰富寂寞无聊的生活,抑或是,因为爱?我突然想到,也许作者本身同我一样,也是不相信的。他写着写着,突然意识恍惚起来,觉得自己不过是在照镜子,在玩所有人都玩过的左手同右手讲话的游戏。所以我也就明白起来,对霍加的爱是因为霍加长的与“我”极像,那么这爱便是对自己的怜惜与同情。那么他爱的便不是霍加,而是“我”自己本身。而霍加的那句“你这个家伙”也反映出同样的情绪。所以,我本应该不再困扰。镜子的一方羡慕另一方的博学多才和敏锐智慧,拥有广阔的学识并能获得学习知识的机会;而相反,另一方也同时羡慕着这个与自己长相相同的人所拥有的自由和苏丹的赏识。可是渐渐的,我发觉并非自恋那么简单。喜爱对方并不愿离开,更多的是因为对方能轻易的明白自己的所有想法。照镜子是为了清晰的知道自己是谁,也是为了,看见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如此执着的关注着自己。被除了自己的另一个人所了解,才能够,不寂寞的生活这世上。寂寞才是最为可怕的。事实上,我一直觉得,我是明白我所有想法的唯一的一个人。向他人寻求达到共识不过是企图安慰自己的拙劣手段。之所以被这本书深深伤害是因为我所不能够且完全不愿意相信的事情被一再提及。我一直希望,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生活充实美满,不管是谁,总会有那么一个两个,在世界的角落自顾自的生活。是,总会有人不寂寞。但这本书完全击垮了我的这个崇高信仰。它的每一个字都在提醒人们注意,所有人都是寂寞的,无一例外。若霍加和“我”长的根本不像,则这场友谊无从开始,每个人依旧活在自己的生命里,周而复始;若只有相貌的相似才足以拉近彼此距离的话,那么,和照镜子又有什么区别。如此了解我、愿意倾听我所有过往的人依旧是我。我们只有照镜子才能得到慰藉的孤独在这里被放大了,漫天弥漫着巨大的寂寞。没有任何办法化解。所以彼此才会在笼盖着浓雾的白色城堡前交换身份,以对方的角度来重新审视自己和这个世界,那么这两个人便是永远同时存在的,哪怕多年后在万里之外望向各自的窗外,也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观望,看到的依然是可以完全重合的场景:[桌上一只镶嵌珍珠贝母的盘子中放着桃子与樱桃,桌子后方有一张垫着稻席的睡椅,上面放着与绿色窗框同样颜色的羽毛枕头。更远处,我看见一只麻雀栖息在橄榄与樱桃林间的井边。一架秋千被用长索挂在胡桃树高枝底下,在似有似无的微风中轻轻摆荡。]我最喜欢的一段。结果就这样,我再也无法获得片刻安宁。不管是坐在窗台上啃手指甲,又或者站起来四处走,就算看见东湖上落满了雨,超市里摆放彩色糖果的货架,公车开得满街都是,心绪始终不宁。绕着这本当初只是因为白白的封面挺好看才买回的书不停地想东想西,却寻不到原因,也完全没有切实可行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所以说到底,不要再费心了,这是一本童话。美好动人,通过给人梦想以便坏人心智让人沮丧且从而妄生艳羡的,都是童话。

博尔赫斯以西,卡尔维诺以东

张爱玲在她的《红楼梦魇》里说:“有人说过‘三大恨事’是‘一恨鲫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第三件不记得了,也许因为我下意识地觉得应当是‘三恨红楼梦’未完。”我不是红迷,没有这样的感觉,如果让我来说第三恨,那应该是未能看到博尔赫斯的长篇小说。但他仅凭他自称的“有两三页得以流传”的短篇小说就称得起大师,谁能这么牛叉。我也设想过,博尔赫斯写出的长篇小说会是什么样子,我想他的短篇小说里出现过的那些元素一定是出现在他的长篇小说里,杀人不眨眼的恶棍,没完没了的沙之书,能看见宇宙及个人全部历史与未来的阿莱芙,在桥畔相遇的另一个我,我相信,如果是他写的长篇小说,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因为我知道让他念念不忘的是什么。我看到了帕慕克的《我的名字叫红》、《白色旅馆》,我设想过的博尔赫斯的长篇小说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我的名字叫红》已经被人说得太多,我今天说说《白色旅馆》。“年轻的威尼斯学者被俘虏到伊斯坦布尔,成为土耳其人霍加的奴隶。二人竟然外貌神似。时间久了,他们甚至比对方更熟悉对方的生命历程和生活习惯。他们联手对付了席卷土耳其本土的一场瘟疫,霍加晋升为皇宫的占星师,威尼斯人则成了苏丹的倾诉对象。他们还为苏丹发明了一件用来对抗波兰与其西方盟军的战争武器。武器在围攻“白色城堡”时上阵,当然,他们不可避免地失败了。此时,两人在城堡的身影底下,浓浓大雾中,霍加选择了逃离,奔向他的想像城市威尼斯,威尼斯人则作为替身留了下来继续霍加的生活……”在小说的前言里,作者自称是百科全书的编纂者,我们看到的小说,只是他的发现,而不是创作,在无形中,我仿佛又看到博尔赫斯拄着他的那根中国手杖向我走来,因为他更象一个百科全书的编纂者,而不是小说家,帕慕克这样的起笔与博尔赫斯许多小说的开始又何其相似。更相似的还在后面,两个互为主角的主人公可以看作博尔赫斯《另一个》的回响。只不过,他们不需跨越时空的界线。小说貌似“历史小说”,那些历史只是些小小的布景,其实写的是一个人的战争。在小说里“我”与霍加相互倾慕、厌倦、争吵与难舍难分,可以只发生在一个人的心里。他们对科学知识无穷无尽的探索,只是想回答那个永恒的问题“我是谁,我何以成为我”,他们本来是一个人,却无法成为一个人,最终,一个人选择了留守,另外一个人逃离,人如果不死,所能选择的,也就这两条路吧。人是多么需要从一个与自己相似的灵魂身上得到抚慰,而这个人真的一旦存在,又会让我们多么恐惧与厌倦。小说的最后,一名神秘的老者拜访了已经化身为霍加的我,他显然是告诉我,我的谬误的:“我们应该去世界当中去寻找,而不是在我们自己身上,想从我们的内心去寻找,如此长期地思考自身,只会让我们更不快乐。”其实我觉得这样说本身就是错误的,因为小说不是知音姐姐,不是来回答人生的疑问的。我无法说清我为什么喜欢这本小说,但可以说清我为什么不喜欢另一类小说。很久没看小说了,我几乎清楚我为什么无比厌倦那些“现实主义”小说,我对现实已经足够了解,不需要别人的故事来增加我的厌倦,而我不了解的现实,我相信已经不怎么能引起我的兴趣。“小说在小说”之外,我们国内的那些所谓的作家写的小说,因为没有太深的功力多么让我一次次失望。一个不怎么知名的作者,马牛的作品除外。感谢大师们能时常带领我到一个幻想的国度里去,让我可以完成暂时的逃离。

我真的重要吗

隔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后,我决定写下我读此书的感受。书中讲述了一个互换身份的故事。名字,对于主人公来说,没有丝毫的作用。所以,等我将主人公的名字彻底忘了的时候,才想写出当初阅读的感受。帕慕克总是让人惊喜。《黑书》虽为推理小说,然而推理小说的基本元素却在故事的展开和叙事方式之下荡然无存,诡计、动机、手法、凶手只是成为了一个城市呼愁般的策应。看完书,谁又会计较凶手是谁呢?答案不重要,因为整个城市的氛围已经将我们全部包揽了进去。《白色城堡》,也是如此。它是本历史小说。但它的真实性几乎为零。作者只是借助了一个虚无的年代,或者借助了那个时代的文明框架,来极力表现一个身份交换的故事。人们,用什么让他存在?我们中国古代讲究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前两项绝非等闲之辈才能完成的,所以立言也就成为了几乎所有读书人的梦想。立言的方式有很多种,出集子、题字、批评等,这些东西的文学性很强的,但究其与作者其实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关系。有些作家只不过是对前朝的诗词进行收录而已,而其本人留下的只是姓名,而非一个丰满的实体。他留给后人的是一个符号,这个符号可以让后人崇拜。但,作为人,他们毕竟是没有任何东西留下了。西方,说有立言之想法,可能有些牵强,但通过文字来让后人铭记的这种方式,都应该是有的,毕竟人类永远都是同一的。所以,他们也大多留下了几个符号而已。处于东西方交界处的土耳其,更是如此。《黑书》中,一座伊斯坦布尔让读者置身其中,欲罢不能,想要逃离那种阴沉的氛围,却又对阴沉背后的神秘而着迷。《白色城堡》也是如此。王子,做着无聊的活动,书记只是记录他的语言。王子,想要证明存在,书记只是为了苟活。攻打白色城堡,摧毁它的存在,让真正的人从虚无之中解脱出来,走向真正的存在。王子和书记,同样认为姓名的不重要性,他们不想用一个符号来生存着。白色城堡的毁灭,见证的是一个哲学意义上的成功。王子变成了书记,作为虚假的姓名来存活。书记变作王子,继续着国家的大业。帕慕克在本书中做了一个尝试,作为存在,舍弃姓名的禁锢。这种尝试如果通过哲学书籍来说,可能会赢来很多非议,毕竟站不住脚,但其通过小说,却很好的展现出来,并达到了更多层次的美感。首先,历史的真实性与书中的谎言性形成对比,用不可能的事实反衬历史的一定程度上的虚假,然后通过小说的虚构性,让不可能达到的身份互换成为真实。最后,原本真实的东西却是虚假的,而看似虚假的则让你相信他的存在。立言呢?在书中,也有这段描写。记录王子的话,为了能让王子按照传统的方式存在下去,结果却成为了书记变身的必修课。帕慕克在此严肃的不经意间把立言的精神抹杀的一干二净。立言,原本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手段,它被世间赋予了太多的内涵,所以,这里,将他原形毕露。有什么能证明我们的存在呢?各种证件?姓名?交际圈?第一种看似密不透风,实则无聊透顶,让人类成为证件的附庸,存在有何意义?第二种,更是荒唐。第三种呢?如果周围人都无法证明自己,那么他们聚集在一起又是什么?人,几十年的光阴,不过是匆匆过客而已,也许你想留下一段痴痴的情感,但情感却轻浮的只能飘向外太空,终究会被遗忘或者变身。文字?我们真正懂得古人的文字?别开玩笑了。科技?只能让人类更为懒惰。因为优越的舒适性的追求是唯一的终极目的。而伴随着舒适性的大概只有懒惰了。马克思的言论是一次无懈可击的推断。但只是推断而已。

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草草地看完了《白色城堡》。因为一开始抱着对译者水平的怀疑和对作者水平的保留态度,阅读没有快感。现在觉得可惜。这是不信任人的报应。语言学习会养成一种难以戒掉的怪癖,学会一种外语以后就难以忍受自己完全不了解另一种语言。阅读别人翻译的东西总有隔靴搔痒的不爽。另一方面,我不能相信现在语言翻译仍是作为大众的艺术和个人的事业而存在的,所以对在短时间内在书店里罗列出的译著,抱有很大的怀疑。买了最薄的一本,读完之后,我对译者的诚意表示尊敬,没有失望。然而退一步说,即使语言再进一步优秀到我所猜测的最好程度,这部小说的故事也并未彻底的打动我。除非我完全看错了它,除非译者完全扭曲了它,否则,哪怕它有一点是被曲折的从作者处传达到了我这里,我亦只能对这位不相识的朋友点头微笑而已。作为读者眼高手低是一定有的。不过在商业时代,我出钱买书,我就是作为顾客的上帝。必须承认,我不是称职的读者,不排除结论过分草率的可能。《白》大抵是关于发现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的故事。一个长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把自己从死刑场上救下,成为朝夕相对的伙伴。虽然实际上是主仆,但本质上两个人互相映照,在不断互相了解互相挖掘对方思想的过程中,完成了彼此的抵达。两种文化的互相置换,将思想像液体那样互相倾注到对方的心灵中。这是其一,关于人类精神生活的习得。除了成为彼此的过程,还有一个重要内容就是发现自己与对方的相似与不同。这种区分的过程让人恼怒。至少当苏丹让一个头脑简单的江湖艺人学习我们的两个主人公的一举一动的时候,这个人不仅能活灵活现地模仿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甚至能“表现出既像霍加又像我”的样子,“我”惊讶无比的看着这个跟我们俩绝无相像之处的人,表现得看起来和我们一模一样。然而两个人都被苏丹这种恶作剧惹恼了。苏丹好奇的接近他们,仔细区分出这两个相似的人到底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从对方学来的。这些情节已近故事末尾,还有下面这段:“晚上多数时间我们都在等待,等待着暴风雪停止,等待着深夜小贩最后的叫卖声经过,等待着炉火减弱再多添柴火,等待着金角湾对岸最后一盏灯熄灭,等待着怎么也不来的困意到来,等待着早上的宣礼词。在这样的冬夜里,我们很少交谈,经常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个这样的晚上,霍加忽然说我改变了很多,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我的胃开始翻腾,背上开始冒了冷汗。我想反驳他,说他错了。告诉他自己一直是原来的样子,我们很相像,他应该像以前那样注意我,我们仍然有很多很多事情可以谈论;但是,他说的没错。我的目光停留在了靠放在墙边的肖像,那是当天早上才拿回来的我的画像。我变了。大啖美食佳肴后,我变胖了,有了双下巴,肌肉松弛,行动迟缓......但我知道,我很满意自己新的状态,我什么也没说。”“后来,直到得知苏丹点召我们及我们的武器到埃迪尔奈加入军队之前,我一直反复做着同样的梦,我们身处威尼斯一场化妆舞会,它令人恍惚地想起伊斯坦布尔的宴席。当我母亲和我未婚妻拿下她们脸上的‘普通女人’的面具时,我在人群中认出了她们。而当我拿下面具时,满怀希望她们也会认出我时,不知怎么地,她们却不知道那就是我。她们手握面具指着我身后的一个人。我转身看去,发现这个人是霍加。他会知道我就是我。然后,我走向他,希望他认出我。而这个是霍加的人一语不发地拿下了面具,我吓了一跳。一股罪恶感让我从梦中惊醒——面具底下出现的是,我年轻时的样貌。”一边写读书笔记一边想着要把书再看一遍,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苏丹说,归根究底人类是相似的。所谓性相近,习相远而已。最好是清清楚楚地认识自己生命中的每一种可能。有一天,发现年老的霍加变成了年轻时的自己时,不至于像老年人嫉妒年轻人的怒气一样,羞愧万分。

没读懂但喜欢

我也是不懂他的主旨但一般看的书我都没信心说读准了作者的立意。虽然细节和具体的过程里关于奴隶这边的心理活动和猜测太繁琐,但整个情节我觉得很大气。不同的两人相遇,我帮助他进步了他可能比我通透了最终他去做了我我留这做了他。我以为他的是好的,可是好的我都拿到后却并不快乐。我自己读出来的是,这两个人可能就是一个人。经历曲折和巧合的故事后我终于找到我的影子,然后两种个性和理解的我互相猜测交流最终做出自己的选择,还是回到自己来的地方最快乐

新文明与旧传统

人生不由己十之八九,至少在成长阶段是这样。最初,你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外貌、性别、出生地。此后,这四个不由你选的因素,将拽着你疯狂地往一个方向生长,与别人截然不同。虽然这四个因素对你来说是巧合,但是它们对你造成的影响将使你此后人生的每一个选择都成为不可避免的必然。所以,“人生而平等”也只能是人格意义上的。虽然腰封上说《白色城堡》是一部历史小说,但是在我看来,它无非是讲了一个关于新文明与旧传统磨合的故事。帕慕克只不过是利用白色城堡、两个长的相同的人物和一个充满梦幻的历史年代为其增添了一些神秘色彩罢了。历史上的文明古国现今都处于欠发展或有动乱的环境之中,由此,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一系列成果(包括科技、政治、文明,甚至信仰等)都被推崇到一种“普世价值”的地位。这些现在落后的国度的作家们,也因此很热衷于讨论一个问题,就是新文明与旧传统的冲突与磨合。在这一讨论中,作家们分为很多派别,有唯进步第一派、绝对民粹主义派、柔和折中派等等。帕慕克显然属于个中奇葩,他自成一派——双维度享受异域派。虽然在小说的最后,“我”和霍加置换了身份,彼此都在异域享受自己喜爱的生活与文化氛围。但是,在通往享受异域文化的路上,“我”和霍加显然一个游刃有余,一个悲催辛苦。悲催的是霍加,几乎被耗尽的他最终出走祖国,幸福与否不从知道。而“我”虽然身处战俘奴隶的地位,但是却每天饶有兴致的用以前的知识储备玩弄着身边的权威们,随之又被这里显贵、懒散的生活所捕获。这是否可以说明,落后的对科学有着迷信的推崇,而先进的却向往原始自然的生活?新文明改善了生存的环境,但只有旧传统才能提升精神生活,新科技不可能给予人们终极的关怀。

让我“景仰”的定价

帕慕克的《白色城堡》(上海人民出版社,我很是景仰。但更让我“景仰”的是,出版社能把一本不到10万字的小说作成一本20元的书。按照《白色城堡》1万字/2元的定价比例,35元的《五月花号:关于勇气、社群和战争的故事》可以定价59元,28元的《小世界》可以定价66元,22元的《普宁》可以定价35元,38元的《印刷书的诞生》(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12月)可以定价77元8角。-----晓渔

山顶上矗立着明亮的白色城堡

很多时候,我们需要渴望着点儿什么才能活下去。这是真的。渴望爱、幸福、快乐、激情,渴望很多,也许还有一座白色城堡:它位于一个高丘的丘顶,落日的些微余辉照在旗帜飘扬的塔楼上,堡身是白色的,白白的,很漂亮。白色城堡是一个寓言,它暗示了我们渴望的事实和渴望的艰难,以及因为渴望,生命得以点燃的那一瞬间的光亮。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如此美丽且难以抵达的地方。在那样的梦中,你会焦急地奔跑在一条浓密森林间的蜿蜒道路上,想要赶到山丘顶上明亮的白色建筑物那里去,就好像那里举办着一场你也想要参加的娱乐晚会,有着你所不想错过的幸福。其实,渴望为每个生命都展开了道路,并且通往各自所期许的事物。《白色城堡》中的两位知识分子,威尼斯人“我”和土耳其人霍加,仅仅是一种情形的人生,千万条道路中的一种,然而,却是非常值得借鉴和赞美的。“我”,作为一面镜子这个被土耳其水手俘获的威尼斯人,一直以“我”的身份叙述着自己的故事。而实际上,我们自始至终也看不到一个固定不变的“我”的形象,这个“我”一直都与所接触的外在世界保持着渗透、回流、不断移动的状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认真地体会着来自于霍加身上的每一个细节,他的才智禀赋,他的音容笑貌,他的忧郁与高傲——“我”俨然就是霍加:“当我看着他的日常生活举止时,我总会陷入这么一种感觉,感觉自己正在看着自己。”当然,在这里,我们不能排除让“我”充分关注霍加的偶然性因素,即“我”和霍加的相貌令人惊惧的相似性。同时,也不能无视霍加买下“我”作为奴隶,一同探索科学知识的实施情况。这些都为“我”贴近霍加的生活提供了必要的契机。不过,在“我”与苏丹交往的中,这些外在因素都不具备的情况下,“我”几乎也是以同样的方式对待苏丹。当这位爱好动物的苏丹想谈谈池塘里随处可见的青蛙的时候,“我”则尽心尽力真诚地进入这一话题。“我”为他详细讲述青蛙能够跳跃的生理原因,它的血液循环系统的特殊性,心脏如果移除得当,在体外仍然可以跳动一阵子。“我”还把青蛙从卵到池里成蛙的各个阶段画了下来。在这样的直接对话交流中,苏丹给“我”的印象与霍加传达给我的有些差别。“我”并不觉得苏丹是个愚昧的少年,“他看起来更像是想以科学和艺术开始每一天生活的有理智的成年人”。“我”就像一面镜子,忠实地反映着来到它面前的所有事物,不带任何偏见、定见地接纳它们。霍加,谦卑的探索者霍加,身为土耳其知识分子,最大的愿望是以科技兴国,他坚持认为,只要制造出惊人的武器,就会不断地给土耳其带来幻想和胜利。为此,他必须让苏丹接受自己的科学观,如兴建星辰观测台,或者兴建更先进的东西——科学院,在那里,学者们可以观测星辰、观察所有的河流、海洋、云、山、花草,可以汇聚一堂讨论观察心得,促进知识的发展,提高智慧。尽管,当时九岁的苏丹更关心他的动物,生病的狮子何时才能痊愈,它能生多少头小狮子,有几头公的,几头母的?但是,霍加有足够的耐心,来引导这个小孩;并且不断地鼓舞自己要对君王的智慧有信心。从苏丹所热爱的动物出发,霍加做了大量的工作:说到科学院,他说可以观察动物;撰写以动物为主题的寓言集来教育苏丹;雇佣细密画家绘制他们想像出来的形形色色动物送给苏丹;通过为苏丹解梦的方式给他灌输确立君王统治的雄心。不过,由于宫廷内部的夺权斗争,土耳其对外战事的变幻不定,国内瘟疫大规模的爆发,十几年就这样过去了,霍加离自己的愿望总是有一定的差距。这期间,霍加的心绪不宁:焦虑伴随着忧郁和躁狂,爆发一阵阵的怒火。霍加有时候觉得自己看透了苏丹,这个只喜欢狩猎和动物的君王是个白痴,而他周围的那些人简直就是笨蛋的集合。霍加对于“他们”陷入了深深的失望:“他们”看到了头顶上方的星辰却不去思考;对于要学习的事物,“他们”会先问有什么用;“他们”感兴趣的不是细节,而是大概;“他们”都一个样的“笨”。这一切并没有挫败霍加,他事先已经敏锐地把问题转向了自己:为什么我是现在这样的我?他向“我”寻求帮助。“我”给他的回答是:这是必须自己解决的事情,别人帮不了他,他要思考的是他自己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的他的那个原因。尽管“我”书写自己的过去给了他一些启示,但是,当他一旦要撰写“我之所以是这样的我”的文章的时候,“他们”的低略与愚蠢总是挥之不去,而在这一过程中,不能否认的是,他获得了力量。出于某种原因,也许是想证明给不断找他麻烦的母后和帕夏们看看,也许是在尝到了几次军事失利后,对自己王位的担心,苏丹决定资助霍加进行武器开发。就这样,霍加完全地投入到了他的计划之中:从武器的观念开始,到落实到图纸上,再到无数细节的不断补充之后,经过模型浇铸,武器制造出来了。然而,利用武器并没有取得战事上预想的成功,武器给“我”带来了厄运,人们都认为“我”哄骗了霍加和苏丹策划了不祥的东西,为了平息不祥的传言、恐惧及士兵的怨言,“我”的脑袋将会被砍下。霍加虽然没有坦白自己想要逃离这里的笨蛋的希望,但是他曾经流露过想与威尼斯人、弗兰芒人或任何当时他想到的远方城市中的科学人士通信的愿望,他认为或许他们会了解他所发现的关于头脑内在的真理。在“我”遭受危机之际,他平静地与我换了衣裳,他以“我”的身份去了威尼斯。在那里,他直言不讳地写着土耳其的丑陋:他们正在走下坡路,他们的头脑像塞满旧垃圾的脏碗柜,他们不会再有好转了;他们除了投降,别无出路,而此后会有数百年时间一事无成,只能模仿投降的对象。他说,他本想拯救他们的。人们都以为,这些话是土耳其的敌人,即威尼斯人“我”所说的,而只有“我”知道,他是多么爱自己的国家,他是多么希望为自己的国家找到一个好的出路,他是始终不渝的探索者。 交流可以消除文化上的隔阂两个来自不同文化传统的知识分子,实现了最为完美的交流。霍加需要“我”的知识,让“我”教他“一切”:“一切我在社会学校和宗教学校里学到的一切,也就是我的国家所教授的所有天文学、医学、工程学、科学!”而对于“我”的基督教信仰,他们也做出了宽和的姿态,如果你的信仰经得住试探的话。帕夏在“我”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对“我”进行了极端的试探。首先,帕夏派一名管家询问“我”的决定。“我”的反应是:“或许我会改变主意,但不会是因为一名管家问我。”于是,管家把“我”交给了其他人。“我”的双手被捆住,“我”看见了准备好的一把斧头。这时侯,“我”心存侥幸:“我想,或许没那么快。”与此同时,我开始担心:“千万别再问我”,而就在他们又问的一刹那,奇迹发生了。“突然间,我的宗教似乎成了一种可以轻易为之献身的东西。” 也许,我们可以说,知识分子作为文化的传承者和开拓者,传统的因素在他们身上也表现得更为明显,所以,文化本身仿佛会为他们自动作出抉择。 不过,一切并没有想像的那么轻而易举。当“我”真的跪下,把脑袋搁在树桩上等待着斧头的时侯,“我”闭上了眼睛,又睁开了。这样,他们又给了我思考的机会。他们在树桩旁的地上挖着埋葬“我”的坑,等待着我重新考虑,“我”感受到了被埋葬的恐惧的同时,也感到丧命于此极其愚蠢。“我”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变成穆斯林。但是“我”需要回到自己呆惯了的监狱,进行彻夜不眠的思考,然后在天亮之前作出决定。眼下,却没时间了。他们突然抓住“我”,推“我”跪下,“我”的头又出现在了树桩上。就在这一刻,突然间:“我看见有人飞快地穿过了树林,吓了一跳——我,蓄着胡子,脚不着地地在那儿悄悄地走着。”(也许是基督教的灵魂观念安慰了“我”?)恐惧、疑虑全都消失了,“我心想,这与睡觉并无不同,于是放松自己,等待着。”结果,帕夏派来的两个人拉我起身,称“我”为“真主和穆罕默德的敌人”;帕夏接见了“我”,赞赏“我”“不为求生而放弃信仰”。在信仰这件事上,“我”仿佛是个冥顽不化的家伙,而当“我”经历着与霍加、苏丹的真正交往的数十年时间里,这种交流沉淀下来的却是那些令人无限回想的好时光、好人、好的事物,并且带着醇厚而恒久的温情:桌上一只镶嵌珍珠母贝的盘子中放着桃子与樱桃,桌子后方有一张垫着稻席的睡椅,上面放着与绿色窗框同样颜色的羽毛枕头。更远处,一只麻雀栖息在橄榄树和樱桃林间的井边。再往远处, 一架秋千被长索挂在核桃树的高枝底下,在似有似无的微风中轻轻摆荡。巫塔,2007.2

一贯如此美好

《白色城堡》换了风格。这次帕慕克不再用那些优美词语了。非常古旧,非常质朴,非常民间文学。前面五分之四甚至十分之九的地方貌似都很平淡,像某位非文学青年在口述历史。到了最后几页,一切的平淡突然脱胎换骨变得异常绚烂起来,绚烂到过于光亮,亮到人禁不住要掉眼泪,禁不住发呆,禁不住要回头去把那些平淡再重温一遍。真正厉害的人写书,往往到最后才见分晓。

置换反应

关于标题,我也没什么主意。看过这部小说有段日子了,如果不是再看一些大家的评论,我还真的想不起来一些情节。从村上春树到帕慕克大叔,我觉得这两个人都是我难舍的最爱,目前看,有着土耳其异域风味的帕慕克,更爱一些。在人多的地方我常常会发呆:如果我是“别人”,那当“我”看到自己的时候,是怎样的感觉呢?那对于变化成别人的自己,会少去哪些烦恼,而又新添哪些呢?但可以肯定,即使我变成了别人,也总归逃脱不了衰老和死亡。所以能供遐想的最大乐趣是存在于身份“交换”的过程中。小说的背景是在土耳其奥斯曼帝国的土地上展开的,与之隐隐对应的西方文明——意大利,被描述的更像是一幅与世隔绝的理想国的图案。我们能感觉到的意大利,是存在于主人公回忆里的世界:它在慢慢消逝并且变化,最终在“我”的记忆中跟现实——土耳其的风情——慢慢融为一体。最后能抓住的,只是定格在回忆一瞬间的光辉罢了。交换身份过后,必然将经历身份认同的挣扎。两人长得非常相似,这是绝好的条件,为了解决认同这个问题,两人不断尝试适应对方的社会——在完成身份认同之后,作为最天真的自我也就消解了。不得不说这是人之于社会的一种悲哀。

白色城堡

  这是一部历史小说,可是书中似乎没什么历史,有的只是小说。  此书给我的感觉是:不知是庄生梦蝴蝶,还是蝴蝶梦庄生。两个不同宗教民族的人,却长得相似,在命运的安排下,两人相遇了并一起生活了大半生。故事情节极其简单。但似乎意义深远。当两个人对座在桌子的对面写着自己的生平时,仿佛在照镜子。人是什么?抛弃民族国家宗教,难道人与人不都是一样的吗?可是显然是与“白色城堡”一样,是永远存在梦想中而永远达不到的。还有最后两人倒是谁是谁?又有人分得清吗?  我想这种理念也只有位处于欧亚大陆交界处的人民才感觉得最深吧!

永远不会忘却的终极梦想

为了让自己感觉牛逼,逼着自己看完了这本书。还要说善始善终……其实文中故事也让我感觉善始善终是很有必要的,所以不让自己半途而废看完这本书。善始善终必有所获。当读到还有7、8页的时候,一支浑然不知来由的液体灌满我的胳膊、胸膛。真的很庆幸能读到并读完此书。不像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流年》那样随性翻开一页就可以读得有滋有味,此书就像《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一样需要你从头往后读。但是都有不同之处,此书更注重阅读过程。首先很佩服作者的意境意志志向境界。能臆想幻想这种程度真是太厉害了。另一番意味的《花田错》。当然它是关于两个男人之间的友谊,或者……谁知道呢,作者留给读者的空间极度有余。这也是一本关于自我完善并完善自我的书。说它是小说,它又散得要命。我喜欢满是松树与山毛榉的林间透出的冷冽阴郁气息,我喜欢林间令人起疑的雾中寂静与模糊不清。相较于惯常的叙述题材方式,这本书别具一格。这本书诉事过程更像是拍很多主题照片而做出的调焦的过程,枝枝节节播送着,最后一个照片愈加朦胧直到清晰,这本书的轮廓渐渐渐显现……让你顿然觉醒。作者的奇思妙想,传递着冗长却又像捉迷藏似的情节语言,而且有些晦涩。相对于结局的语破天惊,中间的繁冗又算得了什么呢。谜底不是随随便便就轻易的告诉你的。你读,你坚持读,思想在繁冗的长条字句掠过以后,魂断也不舒不舒也畅流的思维随之一新。阻塞芥蒂之后是畅流的乌德琴音洞破弹惊,或许根本不是这样,我又没听过乌德琴的声音。可我也想起一个叫司马相如盘在在七弦琴前一边摇首扶琴一边低眉抒唱的画面,或许根本不是司马相如,而是另一位幽情难咽对故人的思念之类的畅舒思量。书中独特的题材叙事方法,情节语言波折,暗藏引示,给了我们更多的思考。不禁回味三头六臂,分身术这些绝技。当我们自己遇到一个辣手的问题,我们该独立解决完成。一个关于自我嘲讽自我解刨自我提出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刚开始想到其实是叙述一个人自我抽出另一个自己进行研究交谈等等。看到苏丹总是偏瘫他们俩,我甚至感觉文中的“我”,霍加,苏丹是一个人。舍我其谁。所以有以下排列:你与另一个你你与另一个你,还有你们的主子你们(你和另一个你,主子)与他们(外界人士)你们与这个世界你与这个世界你和另一个你那样讨论交谈掏心,也让我想起《波多里诺》4、5个人的交谈叙事解析问题。反复反复的交谈,并各自思索。呵呵呵,缩影缩影,一个天才的缩影。

一个人,两种存在

像《小王子》《麦田里的守望者》一样薄的一本书,确实是一个简单的故事,如果仅从情节来看。两个出生在不同国度,性格迥异却又惊人相似的男人,最终互换了人生。也许这不是一个很有新意的故事,但是在帕穆克的笔下却呈现出另一种生命。个人觉得,霍加这个人物的塑造,较第一人称的“我”更为成功。自负,自尊,自卑,霍加身上体现出了强势文化阴影下的弱势文明群体的太多突出特征。帕穆克到底还是一个土耳其人呐。在意外地与存在于遥远世界的“我”产生交集后,霍加的一切行为,似乎意在学习和超越“我”。“我”所经历过的一切,甚至是儿童时犯的过错,都让霍加感觉到嫉妒。对“我”的过往了解越多,霍加就越感觉到恐惧。最终,他甚至只能靠陌生人的生活来填充自己的空虚。霍加的结局,是以“我”的身份来完结这充满遗憾的人生。而在这整个过程中,“我”似乎一直在冷眼旁观,几乎是一个彻底的“observer”。就连最后选择留在伊斯坦布尔,我感觉也离不开某种“实验”的意图。很多主流书评将该书主题归结为“太有主见的西方与太过随俗的中东”之间的碰撞。但我觉得“我”和霍加不过就是一个人的两种存在。霍加代表了充满遗憾的,与理想相去甚远的现实人生;而“我”,则是存在于理想中的,一个更伟大的自我。每一个霍加,都认为应该有一个“我”存在着。每时每刻,你都想要朝着这个目标前进。然而这个存在,在无数次的失意与绝望后,又都在疯狂地折磨着霍加本身。日复一日,你会觉得自己与想象中的人生渐行渐远。每一个未知变为已知的时刻,都是这样的审判。从这个意义上说,霍加还是幸运的,他最终还是化为了那个更伟大也更幸福的“我”。然而我等芸芸众生,会有这样的幸运吗?

帕慕克《白色城堡》

张爱玲在她的《红楼梦魇》里说:“有人说过‘三大恨事’是‘一恨鲫玉多刺,二恨海棠无香’,第三件不记得了,也许因为我下意识地觉得应当是‘三恨红楼梦’未完。”我不是红迷,没有这样的感觉,如果让我来说第三恨,那应该是未能看到博尔赫斯的长篇小说。但他仅凭他自称的“有两三页得以流传”的短篇小说就称得起大师,谁能这么牛叉。我也设想过,博尔赫斯写出的长篇小说会是什么样子,我想他的短篇小说里出现过的那些元素一定是出现在他的长篇小说里,杀人不眨眼的恶棍,没完没了的沙之书,能看见宇宙及个人全部历史与未来的阿莱芙,在桥畔相遇的另一个我,我相信,如果是他写的长篇小说,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因为我知道让他念念不忘的是什么。我看到了帕慕克的《我的名字叫红》、《白色旅馆》,我设想过的博尔赫斯的长篇小说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我的名字叫红》已经被人说得太多,我今天说说《白色旅馆》。“年轻的威尼斯学者被俘虏到伊斯坦布尔,成为土耳其人霍加的奴隶。二人竟然外貌神似。时间久了,他们甚至比对方更熟悉对方的生命历程和生活习惯。  他们联手对付了席卷土耳其本土的一场瘟疫,霍加晋升为皇宫的占星师,威尼斯人则成了苏丹的倾诉对象。他们还为苏丹发明了一件用来对抗波兰与其西方盟军的战争武器。武器在围攻“白色城堡”时上阵,当然,他们不可避免地失败了。  此时,两人在城堡的身影底下,浓浓大雾中,霍加选择了逃离,奔向他的想像城市威尼斯,威尼斯人则作为替身留了下来继续霍加的生活……”在小说的前言里,作者自称是百科全书的编纂者,我们看到的小说,只是他的发现,而不是创作,在无形中,我仿佛又看到博尔赫斯拄着他的那根中国手杖向我走来,因为他更象一个百科全书的编纂者,而不是小说家,帕慕克这样的起笔与博尔赫斯许多小说的开始又何其相似。更相似的还在后面,两个互为主角的主人公可以看作博尔赫斯《另一个》的回响。只不过,他们不需跨越时空的界线。小说貌似“历史小说”,那些历史只是些小小的布景,其实写的是一个人的战争。在小说里“我”与霍加相互倾慕、厌倦、争吵与难舍难分,可以只发生在一个人的心里。他们对科学知识无穷无尽的探索,只是想回答那个永恒的问题“我是谁,我何以成为我”,他们本来是一个人,却无法成为一个人,最终,一个人选择了留守,另外一个人逃离,人如果不死,所能选择的,也就这两条路吧。人是多么需要从一个与自己相似的灵魂身上得到抚慰,而这个人真的一旦存在,又会让我们多么恐惧与厌倦。小说的最后,一名神秘的老者拜访了已经化身为霍加的我,他显然是告诉我,我的谬误的:“我们应该去世界当中去寻找,而不是在我们自己身上,想从我们的内心去寻找,如此长期地思考自身,只会让我们更不快乐。”其实我觉得这样说本身就是错误的,因为小说不是知音姐姐,不是来回答人生的疑问的。我无法说清我为什么喜欢这本小说,但可以说清我为什么不喜欢另一类小说。很久没看小说了,我几乎清楚我为什么无比厌倦那些“现实主义”小说,我对现实已经足够了解,不需要别人的故事来增加我的厌倦,而我不了解的现实,我相信已经不怎么能引起我的兴趣。“小说在小说”之外,我们国内的那些所谓的作家写的小说,因为没有太深的功力多么让我一次次失望。一个不怎么知名的作者,马牛的作品除外。感谢大师们能时常带领我到一个幻想的国度里去,让我可以完成暂时的逃离。

不要相信那个叙述者

这本书最精彩的部分是最后一节,但仔细阅读前面十四节是欣赏最后一节的基础。在最后一节中我们根本弄不清楚这个“我”到底是“霍加”还是“威尼斯的学者”,或者从来就不曾存在过这个“威尼斯的学者”,一切都只是霍加的幻想。《白色城堡》中同样涉及“东方与西方”这个抽象的主题,但处理方式要比《我的名字叫红》温和得多。

到不了,也很好

3月21日的春分快到了,我的春假也是。但如此美好的学期尾声大家的生活竟然被各种考试和论文充斥着,整个校园惨不忍睹,甚至凌晨一点从图书馆回家时仍看到三两行人抱着转头厚的书急步归家。身边各种朋友在抱怨进行时:如果当初没进W大读经济,去了圣马丁读设计的我会怎样;又或者,为什么当初没有选择伦敦而留在了偏僻的W大;为什么当初会选会计这种非人的专业blah blah blah。在这个时候我就会想到去年夏天在外婆家读的一本书,奥尔罕·帕默克的处女作《白色城堡》。故事讲的是年轻的威尼斯学者被俘虏到伊斯坦布尔,成为了大臣霍加的奴隶,而两人的外表惊人的相似。最后,两人调换了身份,过着对方的生活。这种“换装游戏”和类似双生花的故事,从小到大已经读过不少--马克吐温的《王子与贫儿》,张悦然的《樱桃之远》及里面屡屡提到的电影《薇若妮卡的双重生活》,和最近很红的《优雅的刺猬》,甚至是最耳熟能详的童话故事里,灰姑娘凭借仙女的一双水晶鞋就能成为王子的宠儿,美人鱼喝了海底女巫的药水就能长出一双人类的腿……这些作品都深切地表达了每个人都急切地想转变自己,而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愿望。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双胞胎以及各种少男少女组合如此受欢迎的原因--在相似的外表下,他们继续着不同的人生和拥有着不同的人格。人总是贪心的,他们总想过两次甚至更多人生。而这些外表相似性格迥异的组合成为了投放幻想的对象。但不可能。我们不可能一觉醒来,就有一个仙女为我们提供一双闪闪发亮的水晶鞋;我们不可能向着女巫苦苦哀求,只为达成一个愿望喝下毒药也在所不惜。生活已经处处告诉我们,救世主是不存在的,不是你的男友女友(丈夫妻子),也不是为你付赡养费的孩子,不是天天对你嘘寒问暖的父母,也不是你每天听到的治愈系歌曲和电视电影。我们能做的只能是自我救赎。我一直不同意朋友说的一句话:我们不是女生,我们是靠日系彩妆法国香水欧洲时装意大利皮鞋英美学府堆砌出来的高档摆设品。人生不是这样的。“我们生下来要做的有两件事,一个是生活,一个是把生活填满。”人类和物品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我们在奔向死亡的途中,能思考,能丰实自己的生活,能学习,能遇到不同的人,能有喜怒哀乐,能有选择。这也许是人生最奇妙的地方,你从中学到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拿走。是的,选择。我们有权利决定我们怎样生活,就像一条树干分出两条枝杈,我们有权利成为哪一条。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读了艺术,多年后的你会苦于没有灵感而只是一个三四流的设计师,或者品味无法超前的buyer,而你看着那些雷厉风行在London City奔走,穿着高级行政装拿着黑莓在交易所大声喊着买价的女强人,是否会有一丝羡慕;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选择了伦敦,你遇到的人会更糟,为了远离他们你宁愿宅在家里,无法像现在一样在W大在大草地散步或者没事就去Arts Centre看场电影,过着最纯粹美好的校园生活;你有没有想过,即使选择了其他专业,为了拿到优等,书还是要看,公式还是要背,试还是要考,做一个优秀的人,在各个领域,代价不会小,大量的努力也是要的。所以别再埋怨当初的选择了。如果还是要改变的话,那就去干吧!让那条树杈再长出新的枝条,而不是回头望望不断地想,当初我如果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如今会是怎样。那样的话,你们很快会像另一个童话里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在意淫中结束了自己的一生。自怨自艾三年难不成会有人同情你,给你发St.Martin的Unconditional Offer?人生或幸福,平庸,或者一败涂地。人生不能倒着播放,即使一败涂地,还希望我们会有着坚韧的性格。即使我们选择的树杈丑陋不堪,你会发现它会越来越接近太阳。伍迪艾伦曾说过一句精辟的话:人生最悲哀之事,在于我们不是另一个人。这亦是人生最美好之事。还需相信,过去种种,成就了今天的我,站在这里,偶然回首,但坚决向前。--------------------------------------------------------------------------------《白色城堡》摘录:那些日子里,我是一个全然不同的人,甚至母亲、未婚妻和朋友称呼我的名字也不一样。有一段时间,我仍时不时会梦见那个曾经是我的男子,或者说我现在相信是我的男子,然后汗流浃背地醒来。记忆中的那个人已经褪色,就像早已不存在的国度,或者像从未存在过的动物,又或者像那些令人难以置信的武器一样,其色彩梦幻般的虚无飘渺。

换成偶来写

这阵在看《白色城堡》和《查令十字街84号》。《白色城堡》就作者的盛名而言,并不是本好小说。过于奇巧的情节以牺牲真实感为代价,使它更像三流畅销书。作者对史料的研读把握也欠缺火候,写到当日情形,尤其是宫内生活,明显空洞乏味,有不胜笔力之感。就像劣质装饰画,涂满红绿的明艳色彩,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如此自我贬损。俺更愿意将霍加描写成一位彻头彻尾的科学发烧友,被科学精神召唤到欧洲,最终乘热气球消失在天空。而“我”则是张承志般灵魂拷问者,最终抛弃日渐残损支离的基督教信仰栖身纯净强烈的伊斯兰世界。《查令十字街84号》是本跨度20年,美国购书人海莲与英国书店职员弗兰克的通信集。并不属于刻意的文学作品,只是简单真实的文字中由书及人的关怀很能触动类似平凡爱书人的心。译林版相得益彰的序言注释和附注增加了这本书的分量。这个周末因为要等预订的书而无法出门,外面阳光正好,晚上还有个聚会,可是,我还是在家呆着把。

值得一读

刚拿到这本书的时候心存疑虑,毕竟是从土耳其语译出的作品,而这方面的专业人才想必不会很多.小说的叙述方式比较有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受译者个人风格的影响.总的来说比较好读,虽然有些长句让人感觉不是非常的"汉语".深深的被结尾震撼着.两个交换了身份的人,却在彼此的生活里幻化掉自己的记忆,完全被想象中的真实吞噬,直到再也分不出"我"是"我",亦或"我"是"他".说到底,这还是一本关于人性的书.人性是所有好的小说都无法回避的问题.文化的影响和冲突,调和的可能,归根到底还是反应在人性的表现上.或许我们想象中的差异在现实中并不是无法汇通的距离.看到前面有人评论到这本书前没有详细的前言以及译者的译介,是个遗憾.但是换一个角度来说,正因为没有这么多阅读前的先入为主,我才能比较自由的对这本书进行阅读,而不必在太多的帽子和条条框框中迂回.的确是一本好书,推荐~

非常妙

'白色城堡'是一部非凡力作,奇妙的人生,非凡的想象,异国的浪漫,满腔的热诚,崇高的理想,和盲目的追随,东西方巨大的落差,都体现在这部并不长的小说里了.

身份的焦虑

很多时候,一些朴素的思辨,比如“我是谁”这样的问题,总是能如同宝藏一般停留在一个人幼年记忆的最深处,在夜深人静之时慢慢玩赏。当然,既然连聪明绝顶的欧阳锋都没有想明白“我是谁”,那么更不用说广大的芸芸众生。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知道各种符号与自己的联系就足够了。也就是说,“我”在这个社会当中存在的形式,是通过这些符号来实现的。身份证上那一张呆滞的大头照和一串号码是你在这个社会的证明。同样的,你常去的那家便利店店员会知道你每天早晨七点半会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打着红色的领带到店里买两串鱼蛋一罐雀巢,你对于这个社会的便是这样一个存在——依靠灰色西装红色领带建立起来的存在。在这个过程当中,作为认知的主体,那个店员以间、装扮、习惯等特征为手段概括出了他心中你这一个人的形象。同样的,对于其他的人而言,认识你的存在也是通过一系列表征认识到你的存在的。这本无可厚非,人的认知能力本来就有限,想要看清一个事物难免需要依靠分类的帮助。但是这势必带来一个潜在的危险性——一旦离开了这些身份认证的标志,那么我还是我吗?假如,有这么一个人,他所有的,被人认识到的特征都与我一模一样,别无二致,那么他和我,究竟谁是谁呢?奥尔罕.帕慕克对显然就是对这种可能性的探究者之一。对于我们这些遥远的读者而言,他是土耳其的国宝级作家,是06年诺奖的得主,是那一本好看的书《我的名字叫红》的作者,在豆瓣的帕慕克小组还能搜到更多关于他的新闻和八卦。这些都是我们所认识的帕慕克。可是这些显然还不够,作为一个在人海中的孤岛,帕慕克的名字可以被顶替,发式可以被仿冒,思想可以被模仿,一切都不那么牢靠。就像《白色城堡》中的“我”和霍加一样,年轻的威尼斯学者被俘虏到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首都伊斯坦布尔,成为宫廷学者霍加的奴隶,两个人相貌神似。在经过数十年的朝夕相处之后,两个人比对方更了解对方的生命历程、行为习惯甚至是思维方式。于是在故事的最后,他们中的一个选择了逃离,回到了威尼斯,而另一个则继续以霍加之名留在了土耳其。书中以一种姑妄听之的语气告诉我们,留下的那一个是“我”,实际上也在字里行间透露了作者的迷茫。这种迷茫,我们可以将它理解为作者的一种谨慎的怀疑,那就是人是否能够确定自己的存在。当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另一个人,而另一个人是我时,那么我究竟是那另一个人还是我自己,这是我所能确定或者决定的么?为了保证这种质疑的合理性,尽管这部小说虽然是以第一人称写就,叙事过程本身却从未放弃过全知的视角。“我”一直在与外部的世界保持着接触,联系,知道与“我”或者霍加产生关联的所有事件,包括苏丹以及苏丹以外的人对我们两人评价的异同与态度。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很难做到如此的智慧,能够准确无误地了解一个人在别人心目中的完整形象,而这正是使我在别人眼中成为这个人的先决条件,就像只有了解了一件艺术品的样式,才能够仿制出足以蒙骗所有人的赝品一样。与仿制赝品不同的是,赝品不会质问自己的身份。但是对于人而言也有这样的确定性吗?“我”出生在威尼斯,在故乡有自己的父母兄弟和未婚妻,可是霍加也知道这一点。我怎么能确定关于威尼斯的那些记忆不是对方告诉我的,而我才是那个欺骗了自己的霍加?而如果我不是霍加,我怎么会清楚地记得霍加在深巷转角处儿时的家和成为宫廷学者之前的苦读与奋斗?一连串的自我质问引人疯狂,也将问题推向了永不可解的深渊。因此在故事的最后,“我”在盖布泽的乡下,完成《白色城堡》这一本关于二人的回忆录时,“我”遗忘了属于威尼斯的意大利语,拒斥来自关于欧洲文明的一切,宁可以一个退休星相家的身份结婚生子,安度晚年。而除了我是谁这个问题之外,人们在《白色城堡》当中也注意到了另一个被多次阐述的问题,那就是关于文明的冲突。作为一名伊斯坦布尔人,帕慕克在所有的文字当中都体现了欧亚交界之处的两种文明奇妙的碰撞,以及对于这种碰撞的化身——伊斯坦布尔感性的热爱。窃以为在《我的名字叫红》当中,从对细密画技艺的改革最终上升到了神主和人文的冲突,是作者本人对这个主题最好的阐述。而在《白色城堡》当中,多数叙述只是涉及到了技术与习俗的差异,比如在书的第五、六章面对瘟疫时霍加与“我”的不同态度以及在探索解决瘟疫的方法时二人的争论。书中还有大量篇幅提到了“我”与霍加是如何携手进行科学研究的场景。然而令人好奇的是,关于这一部分的叙述,作者完全有能力再发展出一条类似于《我的名字叫红》的小说主线,但是作者却轻而易举地放弃了它。这恐怕也是因为在作者的设想中,《白色城堡》的主题毕竟是关于身份的思索与探讨而并非他已经书写过很多次的,关于世界性与民族性或者东西方文明的认同矛盾。因此,虽然凭借着“我”与整个土耳其的冲突,作者寻找到了《白色城堡》与他其它小说的血缘连接,但是《白色城堡》注定是与《我的名字叫红》、与《雪国》和《黑书》不同的一部非典型性帕慕克作品——它的主题更接近于现代的,或者西方的小说,关于身份的思辨已经有很大成分上有了胡塞尔和佛洛依德的影子。而关于“我”是谁,“我”何以为我这样问题的反思,在目前我所见的文学作品当中,应当已经是最接近于思辨的本质的。我因此喜爱这本小说,尽管对于帕慕克而言,放弃他略带忧郁气质的华美叙事风格而去探究其背后的思辨成分,很多时候无异于买椟还珠。

《白色城堡》:我到底是谁?

七点半不到,我已经在校园了。我要赶在上课之前把英语书交给一位九月开始读博的朋友。在刚刚开门不久的便利店,我买了一只粽子。两年未曾见面的老板娘(恐怕已认不出我),用她擦过玻璃的手熟练解开粽绳,剥去粽叶,剩下的,我的胃正需要,被她麻利装进一只白色半透明塑料袋。然后,我沿着小路往前走。三三两两赶早课的同学旁若无人走在桂花树下,空气中弥漫的香甜气息让我欣喜感受到:秋天来了,她已经张开慈爱温顺的怀抱,正准备着坦然接受一切。这个念头一经闪现,我的双眼立刻盈满泪水。仿佛过去的生活又回来了。或者说我渴望上路——这条路,通向那个记忆深处既熟悉又令人怀念的过去。尽管在别人看来,这一切无非是兜圈,最终也只是回到原点。但事实上,“转身”的一瞬间,它已经意味着又一段新人生的开始。就是说,相对前一段生活来说,它还是一个富有探索意义的全新的“开始”。正如《白色城堡》所暗示的,人生不是一味的直线条,它随着变幻莫测的“自己”不断变化,甚至“兜圈”也在所难免。所以在生命的某一个特定时刻,你会觉得眼前的一切简直难以置信:面对自己所处的某个状态,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然,以上也许并非帕慕克原意。对他来说,《白色城堡》也许只是一个单纯的故事。一个构思巧妙的关于外貌神似的威尼斯学者和土耳其人霍加共同生活多年最后互换身份的故事。没有其他。我们可以想象,有那么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日子,周围宁静安详,一切都显得那么空旷,而这个故事,正是帕慕克在那样一些上午,或者下午,“坐在桌前,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用文字为我们构建出的一个陌生又完全称得上新奇的世界。甚至我们还能继续想象下去,比如在某一个情节结束另一个情节开始之前的间隙,帕慕克或许还会站起身,“透过公寓楼房之间的缝隙、空地和通向大海的街道,注视往来于博斯普鲁斯海上的船只。”(《伊斯坦布尔》)在他看来,那些时刻跟以往任何时刻都极为相似,无非是几千个日子里的其中一个,而正在编写的故事,他也无法断定是否会比以往编写的任何一个故事更令人期待。他和所有写故事的人一样,只希望内心那点天马行空的“想象”能把散乱的文字排列组合成一个完整的事件,他甚至都来不及考虑:故事会不会被读者喜爱,喜爱到什么程度。就这样,《白色城堡》诞生了。经典作品的诞生往往是在不经意的那么一瞬,那种不经意,正如母亲在宝宝入睡前随口胡编一段笑话,但是宝宝却能完全被吸引,而要做到这一点,最起码,母亲胡编的笑话有一个圆满的起因和结果。帕慕克当然做到了。只是,相对于那位母亲,帕慕克写作的态度更加严肃。我之所以沉迷于他的小说,最简单的理由,是因为在他身上看不到街头拉面馆里的伙计对待一碗面条时的漫不经心。好了,到这里为止,我一直在试图说服自己《白色城堡》其实是不含寓意的。而那个暗示也是我妄加猜测。但我相信,即使是缺少寓意的单纯一个故事,每一位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也或多或少会凭借自己的阅历去挖掘,理解,甚至凭空构建出一些寓意。我也不能幸免。小说确实是这样,一千个人阅读,便有一千种理解。而对《白色城堡》来说,我的理解恰恰就是,它自始至终都在探求一个真理:“我”到底是谁。小说多次交代,威尼斯学者“我”和土耳其人霍加在外貌上的相似程度令人难以置信,双方虽然性格迥异,但经过几十年的朝夕相处,“他们甚至比对方更熟悉对方的生命历程和生活习惯”。甚至有时候,“当我看着他的日常举止时,我总会陷入这么一种感觉,感觉自己正在看着自己”。在我看来,两者,威尼斯学者和土耳其人霍加,其实就代表“一个人”的两种性格,性格彻底分裂,分裂成他和他。有时候,前者是显性的,后者隐性。有时候,正好相反。或者他们又可以是不同的人生阶段的不同的“自己”,比如,某一个人生阶段,这个人是“我”,而到了另一个人生阶段,这个人又变成“霍加”。甚至,他们可以是针对某一件事情表现出来的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有时是“我”,有时是“霍加”,而当他们意见一致,因为共同的兴趣悉心科学研究的时候,他们又合二为一。人的一生变幻莫测。正如我一开始提到的,“兜圈”在所难免。想当初霍加非常热衷进宫,而“我”独自留在家中痛苦思考。但突然有一天,霍加厌倦了进宫,于是他和“我”交换角色,“我”前往皇宫,他则和“我”过去一样,怀抱梦想留在了家中。事实上,两者的变化正好印证一个事实:人是反复无常的,世界观的不断改变导致他可能在不同阶段的生活面前表现出不同的“自己”。为此,你也许困惑不已,“自己”如此难以捉摸,一会儿是“我”,一会儿是“霍加”,那么,有没有人真正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于是,小说的“我”说了这番话:“一个人是谁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做过的与将要做的事。”说得多好啊。写到这里,我想起一位朋友。当我看完《白色城堡》,然后把“威尼斯人”和“霍加”原本就是一个人的异想天开的观点反馈给他,朋友非常不满。他说帕慕克写出这样的故事已经十分荒诞了,但你比他更荒诞。我当时是这样回答他的,我说,是的,就像很多时候,现实比想象更荒诞。

如梦、摆脱自己

很久以前,我做过一个关于白色空间的梦,很空虚的梦,梦里只有朦胧的没有形态的房间,有半睡半醒的人。现在我看到了白色城堡,我明白,或许,白色城堡也只是一种朦胧的隐喻,隐喻着我们都有摆脱自己存在的欲望。刚开始看的时候,看到简介说这是一本历史小说,立即就断了看的念头,以前看《花逝》的时候看到结尾才发现是历史小说,呵呵,原谅我对此存在偏见。可是,后来闹书荒,慢慢读来,才发现,这完全可以当成一本虚拟小说来读。

童话

我宁愿把他看作是一个童话,让我回到了安徒生的天国花园里.....究竟谁在歌唱,思想还是文字本身都不重要了。

道行~~

读这本书,真切地知道,自己的道行真的还是不够。作者有一些东西,他在简单的文字表达后,所隐藏的更深层次的东西。我似乎是知道的,可是无法确切地说出来,总的模模糊糊地有那样的概念可是就是不能明了。读完这本书已经很多天了,可是这本书老在脑子里转悠,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就是会情不自禁地去想书里提到过的情节,思考作者对每个细节描写的用意,想再读一遍,可是那些内容已经不可思议地印在脑子里。我似乎已经对这本书着迷,应该就是着迷了。想再去找《伊斯坦布尔》看,想去验证一些还在脑子里徘徊的想法。很神奇的感觉,为一本书所折服。真的应该多看一些国外大师的小说,和国内的文字拼贴者的造作,真的有很大的差距。《白色城堡》的整个故事,整本看完时,似乎是有一些荒唐,但是你就是会情不自禁地相信它是真的。可是更为奇妙的是,当你对自己说,哦,它就是真的时,你却会坚信那就是一个故事。绕来绕去的说法很容易把自己弄晕。说不明白对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道行不够,真的不够。并非故事艰涩那懂。说给小孩子听都明白的。比如像一千零一夜,或者是鲁宾逊漂流记。或许是受应试教育的荼害太深,总觉得,大师的作品就应该有深切的涵义。这个说法,连自己都无法说服。伟大的帕慕克!

本我和自我是哪个我

今天才找到这本书 所以想说说对于我来说读懂帕慕克很难 读的时候 多半不知道 前后的章节联系 也跟不上他的思维跳跃性 但我想 这书应该是给高智商的人看的 比如送我这本书的人 呵呵 你说是么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 怎么会有生的一样的人呢 但我想 主人公最后的选择是对的 既然一样 那何不以假乱真呢 如果觉着这样生活更好 为什么不选择它呢 只是这样会很迷离的 如果是我的话也许会疯掉 因为我无法忍受因为生的一样 还要调换生活的事想起《武林外传》里 秀才逼死了姬无命 “你是哪个你? 是本我还是自我 ? 世界上一共有几个你? 是昨天的你,今天的你,还是明天的你?”“我,我...难道是我...杀了我?”“对!动手吧......”呵呵 第一次觉得用嘴皮子也能杀死人的 突然想起东京大屠杀的一句话 《武》里的人过着的是神仙般的日子我当时嗤之以鼻 现在想来 就是如此 没有什么比不可能实现的日子更好了 因为实现不了 所以最好 扯远了

帕慕克年的抢钱行动(正在进行时)

诺贝尔文学奖的意义是什么?原来是推销书。小的时候特别迷信各大文学电影艺术的奖项,一心以为只要是获了奖的都是好东西。前两日看报纸才恍然大悟原来得奖是圈钱,是打着艺术的名号肥水不流外人田(见美国取消对艺术拨款的报道)。当然也不是说得奖的作品都质量低下,只是说民众的盲从是应该有限度的,而媒体的误导是应该有底线的。我们在努力减少经济领域的盲目性的同时也应该适当的重视降低文化教育领域的跟风炒作,或者至少应该适当维护的读书人(文化消费者)的权益。中国至今还没有人得过诺贝尔文学奖,虽然叫嚣着自己入围但终究是与之失之交臂的士不在少数。于是对于该奖项,怕是没有哪个民族比中华民族更热衷的了。单单如何走近诺贝尔文学奖的图书就林林总总的排满了书店,更遑论各色诺奖丛书了。不仅如此,别人得了,中国人又比谁都积极地宣传起来。05年的品特,06年的帕慕克都是这么个道理。品特是荒诞派戏剧大师,可是荒诞派戏剧的受众有多大,出版社可摸不准。贝克特的书都没出齐,品特的东西自是很难说了。 所以关于他的书倒是没出两本,可是各大文化报是只要要他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多报道一下,吸引下公众的眼球。06年土耳其人帕慕克荣膺诺奖新科状元。这可乐坏了上海人民出版社。本来帕慕克的书就在他们的出版计划之上,但宣传还是底气不足,谁知道土耳其有这么个人物呢!好在,诺贝尔给他们送来一剂强心剂。索性干脆把出版社07年命名为“帕慕克年”,预计完成他的六本书的翻译出版工作。坦白说我是很喜爱这个中西文化交合孕育出的帕慕克的,他的反思不能不令后殖民时代的我们有所触动,然而,对于上海人民出版社(下用上海人民代)的抢钱活动,我还是表示不满。首先,翻译的问题。上海人民在帕慕克获奖后就紧锣密鼓的开始了对其著作的译介工作。07年开春第一炮《白色城堡》,宣传是帕慕克的第一部历史小说(具体我对土耳其史不甚了解不好妄加判断)。翻译与《我的名字叫红》相同,是沈先生。文笔倒也清新,但微微觉得有些不通的地方。可能是时间仓促。再来,定价问题。《红》34万字定价29,《白》只有9.9万字,定价20元,合每本书每万字超过2元。比起获奖前真可谓水涨船高。还有,译介工作。作为外文书籍的翻译,除了原文的翻译加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对作品的译介工作。译介对于作品的定位和作品的传播来说十分重要。而无论是《红》还是《白》都缺少了介绍的部分。显然这有助于读者的误读,但对于原著的理解却是十分不利的。总之,再有一次榨干了我的荷包之后,我需要反思是否要继续任凭出版社宰割。《白色城堡》:书:★★★☆价格:★☆性价比:★★

无语

没有多少时间细细读,字里行间看的十分粗糙,好多细节还没看完,整体读来有一定的遗憾,有些段落回荡着鲫鱼多刺,海棠无香的感觉,很多孩子都有白色城堡的梦,但他们一定不知道城堡会有遗憾说不出来。学者被俘虏是不佳的一个开始,并非想象中的一手好牌,哪怕星空的美丽掩盖了这个事实。

每个人心中都有另一个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都有这样的感觉,有的时候看到的并不一定是自己想的,到底是别人舒服了我们,还是自己封锁了自己.是"我"自己不想走,所以几十年在那个地方和奇奇怪怪的人一直纠结这吧.好像这样的人生不是我们想象中的但是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渴望的吧.所以作者在书中说这是一个美丽而不可到达的地方,的确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又或者说是勇气吧.

转身去做另一个人

苹果日报惊爆,梁洛施给李泽楷生了个儿子。风头无量之余,我猜香港所有大小女明星都在跳脚:为什么我不是她?徐子淇抱着一对千金肯定忍不住哀怨:老娘剖腹两次都没这么好命,我要是是她就好了。即便对自己信心十足轻狂不已,世界上总能找到个让人羡慕的人。帕丽斯希尔顿开粉色宾利的时候,我想变成她。大学同学月入上万又抱了个金龟婿,我觉得变她也不错。某民工中了张彩票,立刻艳羡不已,恨不得自己变身苦难民工,一举发达。伍迪艾伦一语道破玄妙:我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我不是另一个人。看别人总觉得多快乐的,没有自己命苦。诺贝尔得主帕慕克20多年前写的这本《白色城堡》,探讨了这一切凭空白想的现实意义:自我,能跟别人转换么?尽管两生花,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已经熟为人知,但这部小说说得不仅限于发现这另一个我的玄妙,而是将自我变成了一种可抽换的东西。产生转换的主体更加有意思,一个是太有主见的西方人“我”,一个是太过随俗的东方人“霍加”。“我”是个有文化有思想的意大利人,战争中变成土耳其人的奴隶,后来被发配给了主人霍加,惊奇地发现两人十分相似。这似乎预示着历史事件的发生,自我便要不可避免地失去。从大有前途的年轻学者,沦落为一个奴隶。想到的所有一切,就是怎么逃出牢笼,重回自我。当自我全部失去时,人们倾向于不承认这个自我,认为这人并不是真正的自己。写在今天,想想20年前,许多人失去所有,他们能做的不过就是出来重新做另外一个人,全盘否定过去的自己。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东方人总是过于随俗,性格上的中庸来自之前过多的南征北战过早开发了平庸的自我,以免连命都保不住。主人公“我”的着墨点从认识霍加后,就不太多。更多的是描绘了霍加如何发现自己,从一开始他对自己的盲目肯定,说“我会坚持下去的”,到后来自我分离,深感不是一类人的困惑,再到开始研究为什么我是这样的我?在他越来越肯定周围人全是笨蛋的时候,对自我的分析却无从下手,甚至产生了厌恶感。探索自我产生了像探索宇宙那样的无力感。这条探索路上的思考,就像一个人如何成长的过程,“我”看到霍加,如同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自我的独特性从这部分开始,慢慢有消融的味道。直到瘟疫来临,霍加开始谈论起,他多么想成为别的什么人!死亡的恐惧,让他希望附体另一人身上,期待躲开灾难。我逃出土耳其,又一次坚定地要逃回国,做回自己,摆脱奴隶身份。被霍加抓回来后,两个人的生活开始好转,成为苏丹的亲信。在这个过程中,霍加越来越像“我”,而我则成为了“霍加”,开始做起了他的傀儡,担当起苏丹吃喝玩乐的玩伴。“我”意识到,人生并非只是一种等待,也是一种用来享受的东西。做了多年奴隶,“我”十分清楚自我不可重叠,无法改变,随着轨迹而下,他再也回不去原来的自己。于是吃得肥头大耳,一副粗鄙的神色追求肤浅的快乐。也开始得出,其实所有的人生都很相似这种结论。为自己终于融入群众,成功随俗化和大众化沾沾自喜。十几年的异教徒奴隶身份,驱使“我”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选择以这样一种人生,补缺之前不曾获得的认同感。与此同时,霍加再也不能忍受他与别人的不同,忍受他们那群笨蛋的迂腐,他在寻求新的自我,慢慢把“我”的自我代入了身体。在象征乌托邦的白色城堡攻打失败后,“我”和霍加转换了身份,他成为我变成出逃的奴隶,回到故乡意大利,我留下来变成霍加,做了皇家占星师。两个人都对新的身份感到无比满意,但自我真的是能抽换的吗?帕慕克小说的结尾,又像万花筒换了个新角度一样,焕然一新。我塑造了儿时的美好景象,沉醉于故乡的氛围中,打听着霍加的消息,自我真的能够抽换吗?好像换了,又好像什么也没换,这种玄妙感让小说变成了一个非常奇幻的世界,忍不住要让人跟着探究一番,关于自我的意义。赵老师说,这是帕慕克最好的一本小说。糟糕的是,我也没看过别的,翻开一本《我的名字叫红》,看两页就想睡觉,那么《白色城堡》,起码是好看而别具一格的。

总以为塑造我举止,成为你一直想要的样子,如此一开始要何时停止

白色城堡打动我的地方——跟《微物之神》一样,完全在于语言魅力。大方面的寓意,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一种文化还是两种文化,自我观照还是自我分裂,内心折磨还是精神分析,东西方冲突还是融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阅读本书是完全享受叙事快感的过程,纵然这所谓的叙事在绝大多数页面里只是两个大男人的互相折磨而已,但我还是深深被折服。不止一次想到的问题却是两人是否真如书中描述那样打发过漫长时光?朝见苏丹、约会妓女,除此之外,就是二人之间的斗智斗勇或者单独挣扎的闷骚时光。也正是在这些偏狭的行为中,时时显露出本书最弥足珍贵的东西。更难得的是,在阅读本书的过程中,我压根没有联想到博尔赫斯老人家以及桑塔格阿姨的故事(事后看了些评论,虽然将作者与老博相提并论的居多,但我确实觉得帕慕克的风格跟老博不像),由此更加钦佩作者的功力。但是我不止一次联想到王小波。后来,行将结尾时,借人物之口终于道出,只有奇特和惊异的东西才能对抗这个世界令人厌烦的沉闷。我觉得为这句话,似乎已经等待很久了。另外,即使预先知道本书的情节和结局,也不会对阅读造成什么过分的影响,关于结局的讯息仿佛早就渗透在叙述的过程中。就像吞下一枚奇异果实,不断为作者缜密的心思叹服,心想“嗯就是这种感觉这种味道”。他通过讲述与读者现实生活遥远又毫不相干的故事,揭示了长久以来人类自身所面临的思维及情感困境。但这种困境是很微小的,不是哲学家道德家们所弘扬标榜的那种形而上,而是我们日常就能体验到的微妙感受。甚至不会太在意,有时觉得理所当然,有时又觉得一切亟待改变,有时则不为当事人所察觉。看来我很难把它讲清楚……总之,如果有两三个小时的空暇时间不知如何打发,翻一翻本书会有所收获。看不完也没关系,我觉得前半部分要丰满些,后半部分略觉拖沓。打个比方,前半部分设未知数,其实读者已然可以推算出几种可能的结果,并且有目的地进行着探索;后半部分就是解方程的过程,很繁琐但目标越来越明确。我没有提列方程这个环节,因为该项权利结结实实落在作者帕慕克手中。

有爱的

虽然不是很看得懂他的东西,不过还是非常喜欢全部收下来慢慢阅读。这本书,我暂且肤浅的认为那两个人之间是有爱的吧。

《白色城堡》:由帕慕克想到的

在看过了有关《白色城堡》的诸多评论后,我已经想到了这该是一篇怎样的书评。这样的情况在以前并未出现:因为帕慕克这个名字的陌生,更因为围绕在他本人,以及作品周围的许多光环——它们并不需要我在这样一篇短小的文字中再次重复——我很想提及一些其他的东西。实际上,这样的念头在读完《我的名字叫红》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如今你能在互联网以及许多报纸杂志上,读到不同的人对于某部作品不同的解读。也许你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它们是不同的,然而它们又那么相似!而对于诺奖作家,评论者们似乎形成了一贯的“诺奖视角”,人性的、文化的、内心的、本质的、反思的,这些都成为评论者们解读一部作品必需的“要素”。这么说,仿佛是将我自己排除在外了——但的确,这就是我想说的:我们是否有失公允?当评论者们试图给一部作品赋予文化的意义时,是否明白一部杰作的诞生恰恰与此无关?纳博科夫在《斩首之邀》的序言中提及了评论者们强加给他的种种荒诞的说法,而这几乎是所有作家在面对评论时的一致感受。为什么人文角度的解读常常有失偏颇,却又无法避免,以致形成了习惯?我们不得不猜想,这源自某种“需要”,使这种近似于“行业规范”的不真实视角,将这一类评论变成了与作品无关的东西。帕慕克在诺奖感言中提及自己的写作时说,“我坐在桌前,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不断用文字填满空白的稿纸,我感觉自己是在创建一个全新的世界,就像是在自己内心加入了许多人的性情。同样地,一个人也可以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地建起一座大桥或是大厦,我们作家用的材料就是文字。我们把它们放在手中掂量着,揣摸着他们相互之间的衔接关系,有时需要后退到远处瞧瞧,有时需要用手指和笔尖细细摩挲,衡量再三,东移西凑,在时光流逝中创造出新的世界。”假如读者们也可以理解,作家和作品之间的关系,就像泥瓦匠和房屋,厨师和菜肴,雕塑家和雕像,那阅读是不是就可以变得更简单,从阅读中获得的乐趣是不是就更原始,更本质,更接近于真实?有一点,或许某些时候,或许部分读者是可以认同的:一部作品的开始,往往无意从人文的角度出发,在作者的心里,它就是一个故事,他想尽办法使自己笔下的文字尽量完美,又或是有所选择地符合自己的想象。因此我们也许可以将“东西方文化冲突和交织的新象征”这一表象,消解于对《白色城堡》的阅读体验之中。如同一些读者在看过本书之后的第一感受那样,区别于以往许多诺奖作品的晦涩艰深,它是那么有趣,而富有魅力。为了不会让许多期待从文学作品中获取教益的读者失望,我还想提及一点:文学作品的“有趣”往往与作者的叙述技巧,乃至想象力,是不可分割的。私下里说,在我的心目中,帕慕克和博尔赫斯、卡尔维诺占有同样重要的地位。我相信许多作家会将历史题材处理得十分厚重,实际上在今天有不少人的确在追求着“史诗”,追求悲壮感,但《白色城堡》让我们看到的是另外一种历史,它与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的关系是若即若离的,我们从中看到了一个伊斯坦布尔,但又不完全是伊斯坦布尔。我以为,这才是文学作品的魅力所在。无论是何等形式的阅读,都不应该忽略这一美好体验:我们的的确确是在进入一个故事。在这个世界里,有一种比我们自己的生活要更丰富,更激动人心的生活。为什么要耻于承认,我们从中获得了安慰呢?帕慕克说,“我写作是因为我喜欢别人读我的故事”。因此,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读者。

他涂鸦了一个自己梦中的故事

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一个与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你会怎样?没看过《伊》和《我》,先看了这本。当然,《白色城堡》不是对这个问题的无聊解说,在里面,你也找不到想要的答案。两个多月前读的,最混乱的思索与最迷茫的探寻中,结束了它最后一段文字。威尼斯与伊斯坦布尔影像的奇诡叠影、一个基督徒与一个穆斯林不可思议的惊人重合。镜子中的“我”和霍加,不是两个人,而是镜子中的实像与虚像,或者说,是金角湾与它在威尼斯河面的倒影。小说不长,但每读一页的时间如此漫漫,尤其到尾声,两人各自选择对方身份生活时,我才强迫将自己从混沌边缘拉回理智的岸上,重重复复地读着同一段文字,不断徘徊在这两个所谓的“同质异构体”间,才能明白帕慕克说的究竟是变成“我”的霍加还是成为霍加的“我”。帕慕克用癫狂般的呓语来描写霍加的心理变化,我像走进一个出不来的鬼魅般梦境,迷失在苏丹的旁敲侧击里,迷失在威尼斯家中“面朝后花园的窗子所看到的景色”中。虽然完全是两回事,但我无法自制,一下子想到<Fight Club>里的Edward Norton 和 Brad Pitt,一下又转到《Secret Window》的Depp…… 帕慕克跳跃的文字让我头痛欲裂,同时又兴奋异常。我们在看一个故事,狡猾的“我”却把它写成一个故事中的故事,而这个故事是一个前前后后的悖论。帕慕克在这部他的第一部历史小说中的功力在于,他不避忌地多次放大那些看似重复枯燥的细节。他花了大量心思描写千千万万个“我”和霍加在家里一起度过的夜晚:我教给霍加各种天文地理的知识、一次次写霍加又买回来的厚厚发黄的旧书、不厌其烦地描写霍加发明的叮叮当当作响的天文仪器、不断写着霍加每次骂那些无知的大臣是“笨蛋”的恶狠狠语气,也重复着坐在桌子两旁的“我”和霍加每一次的大吵小吵、相互较劲,两个人的那些鄙视、厌倦、惊惧、同情、爱怜都不断放大,两个人孩子般的任性和脆弱都是那么赤裸裸。尤为精彩的是对霍加每次成功或失败后对他心路轨迹天马行空的描写,让我一会儿微笑,觉得自己完全了解霍加的心理状态,却又一下子迷雾重生,完全不能理解霍加偏执的举动和疯狂的理想,对他,一时欣赏,一时困惑,一时憎恶。而霍加与“我”的兄弟情谊,帕慕克很聪明,巧妙地用西欧与土耳其文化和宗教的冲击、“我”与霍加的争吵矛盾来细细道出两个人互相深入契合无缝,或者更直接地说,他们从来都是一个人,也从来没有分开过:一个孤独的灵魂,游走在两个不同的躯壳里。帕慕克思考着文化的对流、质疑着战争的意义,寻求着人与人的沟通……他涂鸦了一个自己梦中的故事。哈哈,最后自己笑笑说,我实在看不懂《白色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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