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流与点滴》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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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9-1
ISBN:9787500079569
作者:陶希圣
页数:372页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146页

由牯岭到南京
六、黄埔路一席话
我到了南京,寄居西流湾周佛海公馆。
Q:不知陶希圣与周佛海的交往是从何时开始的,改天看周佛海的日记。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74页

小编辑 新希望——生活的关口
从乡间的大家族里,一个子弟要把妻子儿女搬出来,那是一道关口。那一道关口是不易渡过的。我回仓阜(错字)镇老家之后,先托邻居张祖模同学见我的母亲,略微陈述我想要带妻儿到上海去之意。那位客人被我母亲一顿责难,只得抱头鼠窜而去。冰如在恐惧与嫌疑之中,避回娘家去了。最后,我直接向母亲陈情,才得到默许。阴历正月初四日,派人去接冰如回来。次日清晨五时,我们同道母亲床边告别。一家人只有我的二姐起来相送到大门。其余的人们一律不理会。
我们只带了两个小孩,随身衣服及床上被褥。所有我们存在家中,或楼上,或房里,一切物事,都不敢拿走。冰如的首饰与配嫁的衣服布匹,更不敢带走。我们在风寒料峭中,走出大门,挥泪而去。从此以后,我们这一房就未曾沾染老家的财产关系。从此以后,我们是失去家乡生活根据的都市人海里的漂泊之人,只有努力向前撞。
A:真难,从此也可想宗族,故土对于百年前的中国人的影响力,难怪人口流动的速度慢。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147页

由牯岭到南京
七、国防参议会
数日之后,中央政治委员会组织了一个咨询机关,包括各党派无党派人士的国防参议会。第一次会议在陵园的一个官舍里举行。中央政治委员会汪主席首先宣布名单,其中有共产党的代表周恩来三人在内。但是他们始终未曾出席。此外有张伯苓、蒋梦麟、梅贻琦、胡适、傅斯年、罗文干、蒋百里、黄炎培、梁漱溟、晏阳初、张君劢、曾琦、陈启天、沈钧儒等,我亦在内。第一次会议尚有二三人未到。
黄炎培那一套“悲天悯人”的神气,一口气说完他到首都来见了委员长以及孔院长、何部长、还有一连串的会议,仿佛一家大照相馆的玻璃窗一样,陈列着军政大员的相片。
梁漱溟起立发言:“我想教育应该改革……我想村治应该推广,……我想……我想……”说不完的我想。傅斯年先生忽然起立,指着漱溟说:“梁先生!今天不是你想做什么的时候。你想得全没有用。今天要打仗,要打胜仗。你要把学校教育制度推翻,实行你的书院,更是荒唐。”漱溟的话就这样半路上打住了。
第二次以后的会议是在中山路铁道路举行。因为八月十三日之后,日本飞机的空袭每天上午八时起,随时来到。铁道路又一座水泥钢筋的建筑,其中会议室可供开会之用。
蒋百里先生是在第二次会议之后才出席的。他在会议上,说到学校动员,要求政府把大中学生留下读书,以供长期抗战中的工业生产与科学发展之用。他慷慨陈词,声随泪下,在座者都为之感动。
A:梁漱溟是民盟的代表,倾向共产党,不知是否因此更惹陶先生厌恶,单从描述来看,确实也是个不得要领的人;蒋百里似乎颇得人望,《上海时代》的作者松本重治也很敬重他。
D:挺有意思的记载,可以参照其它资料,对比来看。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154页

东战场与武汉
四、艺文研究会
我与周佛海创设了一个团体,名为艺文研究会。这个会的到各方的支持,筹集资金。它联络了武汉的报纸,创办了几种期刊,成了出版机构,资助了向后方移动的学术文化界人士,并且派出了一些同志到后方大城市设立分会。
这个会的纲领提出了”军事第一,胜利第一“,”内求统一,外求独立“和”一面抗战,一面建国“的口号。这些口号就是书刊的宣传宗旨。
A: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低调俱乐部“呢?
从《跌宕一百年》来看,一面抗战,一面建国的建国面是千疮百孔,悲剧一场,但这个部分还需要看更多的材料印证。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115页

我接受了司法训练所的讲师聘书,每星期要到水西门去上两小时亲属法的课。第一次上课,我讲到罗马法与日耳曼法的亲系和亲等计算法的区别,来与殷商和周族的亲系亲等计算法的差异,互相比较和印证。然后评论现行民法亲属篇采用罗马法的计算法,与中国固有的社会组织及婚姻制度相违反。
第二次上课,开讲以前,听讲者推选代表站起来说话。那代表非常客气地声明:“我们决计没有批评和反对先生的意思。我们只是说明,我们的法律课程只讲司法实务。先生是亲属法最有权威的老师,我们还有什么话说,只是请求你就法条来解释,使我们在司法实务上有些心得。”
我听了他们的说明之后,对他们说:“今日的问题在于现行民法与历史传统及社会习惯相反。你们如对于这一矛盾不能了解,将来审理家族与婚姻的案件时,就会被这矛盾所困扰。法律解释学只是分析法条,社会法律学就要解剖社会制度,使你们将来在司法实务上,有意识的活用法条以适应历史传统及社会习惯。”
我又说:“现行民法在立法时,采用法、德、日等国的立法例,定下法条。殊不知法、德、日等国的民法中,与社会习惯不能适应而成为死法律者,如债法之瑕疵担保,及亲属法之夫妇财产制,即是实例。我说到法条的活用,就是希望你们将来有意识的把死法律变做活法律。”
学生们听了这些话,也就不再发言,此后一学期里,尽心的听下去。
A:好老师,有见地,很明白的教训。事实上,我国现行的法律中,因不能执行而成为死法律的不知道有多少,尤其在税法的制订上,只一味想要扩大争税权,而不知实在的从征税成本与收益角度考虑,法先订而施行制度迟迟不能推,使人人都成了名义上的违法者,又如何能将法的公平落到实在处,叹息。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164页

乱流
一一、六三花园会谈
到了十一月,久经沉寂之后,日方促开谈判。谈判的序幕在江湾六三花园举行。由日方之影佐、谷荻、犬养等邀请佛海、思平和周隆庠(翻译)。我亦参加。开会是在一座亭榭式的房子里,坐在榻榻米上。
日方在会场上,分送所谓“日支新关系调整要纲”的打字油印本。会议连续开了一星期之久,都是由日方说明“要纲”每一件的每一条的意思,和日方的目的。
这一“要纲”无异于一个大蓝图之内的小蓝图,大蓝图是德、意、苏、日四国瓜分世界,以及苏、日两国对分中国。小蓝图是日本把中国的东北、华北、华中、华南和海南岛划分为五种地带,也可以说是五层。最深一层是为“满洲国”,第二层是为“蒙疆自治政府”,第三层是华北,第四层是华中,第五层是华南。而海南岛是和台湾一样的日本的军事基地。
D:日支新关系调整要纲的看法之一;尽管这东西也是费了很多人的心思的。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83页

小编辑 新希望
三、编辑的等次
编译所的编辑是以学历定待遇的。例如美国哈佛大学博士,曾任国内大学教授的,可任一部主任,月薪二百五十元。若是英美著名大学的博士而未曾任国立大学教授,即为二百元。日本帝国大学二曾任国内大学教授,一百五十元。日本帝大未曾任教者一百二十元。明治大学毕业者一百元。国内大学毕业生亦有等次。例如上海同济大学及东吴大学毕业生九十元。北京大学毕业生六十元。
……
桌子的故事
我初进商务编译所,半年之中,编订了六本书,并校阅了英文日文译稿多部。王云五先生对李伯嘉说:“陶汇曾的工作比以前的周鲠生做得多,做得好。周鲠生在这里两年,后来只是看看发文书信。”李告诉我。我心中想:“周鲠生比我差,为什么他的月薪二百元,坐大桌子藤椅?”从此以后,我对那位有名的学者也不存信心和敬意。
A:因学历而定工资规格,看起来很公平,事实上却显然同工不同酬,显示公平了,这样的管理方式又怎么能留得住人才。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158页

乱流
三、台儿庄之战以后
艺文研究会在香港设立分社,名为国际问题研究所,由梅思平主持。他们的工作是选择外国报纸刊物的资料,或剪报,或摘译,寄到武汉,供总会参考。我在报纸和刊物上发表的国际问题论文,就是参考这些资料,再加以政府所得的情报来写的。
台儿庄之战,日本的两个师团惨败。板垣师团长战败回日,自称他应该切腹以谢国人。当时,同盟通讯社首脑松本重治以及西园寺公一和犬养健等,促成近卫文磨组阁,并立劝板垣征四郎支持这一内阁。高宗武在港,与松本等遥相联络。日本参谋本部的“中国课”影佐祯昭在上海设立机关,派一个叫做伊藤德少尉到香港与高宗武往来。
高秘密往东京一行,探悉近卫内阁与参谋本部的意向,回到香港,即派周隆庠携带报告到汉口,将报告交给周佛海。周将报告送给汪。汪看了这个报告,特别是其中说到日本参谋本部希望汪出面言和的一段,大为吃惊。他立即将原件转达蒋委员长。汪对我说:“我单独对日言和,是不可能的事。我决不瞒过蒋先生。”
D:这段《上海时代》中比较详细
Q:其实还是很难明白,为什么不以蒋介石为对手和议,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导致这样的结果。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97页

五卅事件之后
母亲住在逢源坊,由二月至四月,才回黄冈故乡。她回家以后,将我们在上海那种清寒生活告诉家中姐妹。她们知道我们并未享福,大为欣慰。
母亲到法租界十六铺搭江轮,是在那天下午十点之后,我和冰如雇了马车送母亲到码头,并且预备了家中之人每一位一份礼物,一并送上轮船。我们在房舱里,还想到有一件衣料要买,又下船到法大马路买了再送上去。到了夜半十二时过了,轮船要开了,我们辞别母亲,下船回家。我们二人身上已经是一文不名。我们只得从十六铺步行到闸北,回逢缘坊,时间已经是次日凌晨两点钟。
……前一年,我搬家眷到上海,家中之人咒冰如是上任享福。至此大家知道我们在上海无福可享,才算安心。
A:如此家庭,再叹。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90页

五卅事件之后
四、三所一处大罢工
编译所的编辑,在旧社会里,原是“先生们”。先生们上工之后,各自伏案作文,或摇头念文,嗡嗡之声,到处可闻。我到所时,已经是五四运动之后,先生们也就现代化了,那摇头读诵的风气已经过去的陈迹。然而读书人不讲钱,还是传统的习惯。五卅之后,先生们参加罢工运动,与工人一样向公司将待遇,于是编译所的风气为之一变。
罢工风潮时很快的结束了。但从此以后,印刷所与编译所的工作效率,显然日趋衰退。有时一本稿子从校订到印刷,一年半载出不了书。
A:真是悲剧,旧有的因循文化而保留的工作效率被破坏了,新的促进工作效率的现代管理制度却没有生出来,破坏空档期,着实难过。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162页

乱流
八、广州与上海
不久,一班人潜往上海。
……
汪与周、梅诸人均住在虹口。我到上海下船,即被接至虹口,虹口是日本军区,随处有日军警戒。两三日后,汪夫妇一班人均由虹口转往沪西极斯斐而路(今万航渡路)七十六号,参加所谓“全国代表大会”。
极斯斐而路(今万航渡路)七十六号是一座广阔的院落,其中有楼房。院落左右相邻的楼房均已租用,为警卫人员居住。院后的一幢小楼,驻扎日本宪兵队。院内及楼房上下,到处是参加大会的人们以及持枪警戒的人们。
汪夫妇到七十六号,即被导引到二楼。有几个人在他的休息室会商“中央委员”的名单。李士群提着手枪,带着四五个持枪的人,走到那个房间,要求增加特工人员的“中央委员”名额。一班会众眼看着这一幕,无不面容变色,相顾无言。
D:关于参加全国代表大会的记载,高宗武在回忆录中的内容,对于全国代表大会中是否有日本特务的看法,恰与犬养健完全相反,很有意思,从陶的描写佐证,联想当时的环境,没有日本人加在代表中间维持秩序,恐怕该是不可能的,但或许也仅仅是为了维持秩序。
A:李士群的描写很有意思,从各人的回忆来看,似乎都很讨厌他,却又不得不用,滥用流氓势力真是政府的悲剧,联想现今合法政府滥用暴徒的现象,依然普遍,叹。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92页

五卅事件之后
五、几方面社会政治关系
上海大学的大门之外,设有一小书店,名为“上海书店”,发行上海大学的讲义和小册子,其中有瞿秋白编译的《社会科学概论》,分册陆续印行。实际上,他的底本是布哈林的《唯物史观》。据说中国共产党自民国九年发起,十一年成立,直至瞿秋白从莫斯科回国,才知道什么是唯物辩证法。我到上海大学上课之余,亦购买此类小册子回家浏览。
A:有趣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160页

乱流
五、由成都转河内
陈公博与我均往成都。数日之后,公博再往重庆。此时梅思平由香港隐语电报到重庆,催汪速走。汪乃再召公博会商。
我未曾说给冰如听这一举动。我搭飞机由成都径往昆明,在旅社暂住数日。汪夫妇与陈、周诸人分别来到昆明会合,同乘一机,续飞河内。此时已是十二月中旬。
汪夫妇在河内寄居朱培德夫人的寓所。其他诸人寄寓都城饭店。旋皆转往河内附近的山中,名为“丹岛”的避暑地。当地旅舍颇多,但此刻是冬季,除此一班人之外,别无旅客。
汪的心神不宁,日夜沉思,忽一日跌在地板上,将一腿跌伤。十二月二十二日,日本内阁总理近卫文麿的申明发表。汪再卧榻中起草声明,相应近卫声明,主张和议。由公博将稿带到香港,我亦同行。公博到港后,持稿与顾孟余先生商议,顾先生痛责公博和我,说我们应该阻止此行。他坚决反对其发表。公博电汪得覆,仍然发表。这就是所谓“艳电”。
近卫声明所谓“与更生中国调整国交”,即是促汪另组政府与之谈和,亦即是根据上海梅机关协议而来。但是其所谓以“日满支协同一致”为中心之“东亚新秩序”,到底有什么内容,此刻汪精卫等亦茫然无所知。
此刻有一基本观点,在随汪出走之诸人的中间,颇有歧异。一部分得知近卫声明的要点以后,主张汪精卫游欧,不应该进入日军占领地区组织政府;反之,另一部分力主到上海去,进行谈判,两种意见折中的结果,汪夫妇留在河内,其余诸人转往香港,暂为观望。
A:因为政见相左而分裂,在民国历史上是司空见怪的,汪之不幸或许在于其没能看清楚历史的潮流,民族主义的浪潮早在酝酿之中;更不幸的或许是其对于日本政局的认识不清,妄图以弱者的身份与一个渐入军国主义掌控的国家谈判,且只有被牵着鼻子走的下场。
D:艳电部分,用以互相参照。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77页

我们从来不做新衣服。冰如一件哔叽褂子穿了好几年。我的服装是毁了色的灰色或蓝色的长袍,上身还有两袖油光背心发亮的马褂。到编译所上工下工就是这一套,无所不可。若是应酬亲友,那简直是落魄江湖,难为情。幸而编译所同人彼此之间没有应酬。上海也很少我们自己的亲戚来往。
我们既积了一点钱,就想把衣服问题解决一下。有一次,冰如抽出银元十八元,逼着我到大马路区买一件杭州线春和其他衣料。我带了满袋的银元去到大马路的大纶绸缎庄。
一脚踏进店门,就到柜台,向店伙要看线春料子。那店伙把我从上至下看了几眼,便去拿出一匹线春。
我问:“线春几多钱一尺?”
店伙:”线春不论尺,只论两,你知道吗?“他的手将料子一抓一放,一抓一放,表示那料子有重量。
我问:”一件袍子几多钱?"
店伙:“你到楼上去好了。"
我问:”为什么要我上楼?“
店伙:”楼上卖洋货,你买不起线春。“
其实,一件线春袍料不过五六元。我衣袋里的银元足可买三件。但是那一口气受不住。我拂袖而去,到大马路黄埔滩中美图书馆选购一本民族学的书《螺形线与万字的世界分布》,书价是十二元,我夹了那本书回家,把冰如气得说不出话来。
A:陶先生毕竟书生意气,想起新东方俞老师背现金麻袋开宾馆房间的故事,人的性情差别对他的人生境遇影响如此不同。虽说性情可以潜移默化,毕竟更为困难,奈何。
A:没成想,书还有如此尊贵的时候,印刷术的发展确实对文化进步有巨大的推动力,也难怪当时的读书人值钱,供养一个读书人的成本实在高。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157页

乱流
二、落叶又归根
由南京到武汉,我是经常与汪精卫晤谈之一人。他在南京住陵园新村,汉口住中央银行分行二楼。每天或至多隔两天,我总要去见他。艺文研究会设立以后,遇事都去请示。他是这个会的工作的热心指导者。
有一次,汪往长沙,应省党部之请,对湖南各界人士发表演说。他由长沙回汉口之后,有一首诗,其中有“落叶又归根”之句。这诗传诵一时,但无人知其用意。实际上是陈璧君自香港派人带信到汉口,要汪到广州转香港,提出和议。汪走长沙,中途折返汉口,不肯南下。
当时他未曾将此事的原委告诉我。在一个沉静的夜晚,晚饭之后,他对我说:“我这次与蒋先生合作,要合作到底。无论一时的战况如何,定要合作到最后的结局。”
在武汉的这一时期,汪精卫没有违背蒋委员长而另主和议的意向。首次在日本与汪之间奔走的人士唐绍仪德大小姐诸太太。她从香港到汉口来,专程见汪,说明日本政府不以蒋委员长纬对手,却希望汪出面讲和。汪的答复是他离开抗战而独自言和,是不可能的事。他告诉唐大小姐说,这件事要立刻报告蒋委员长,并劝他立即回香港去。
D:开始了,汪伪政权的开端记述。
Q:唐绍仪又是哪路人马勒?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139页

他们所谓“经济学研究方法”就是马克思的经济学说。我必须指明一个事实,除了李季与刘仁静之外,共产党的党徒很少读过马克思的《资本论》的。我在北大,常对那些左派的学生说:“你们如果读过《资本论》第一册,就不会倾向中共。”
A:这话虽说的有理,却是不通,中共实际上也并非是用马克思理论来吸引人的,如果以品牌推广来比喻,所有理论不过一个内核,一种定位,关键还是在其实用性。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208页

文章的甘苦与得失
一、社论有如家常饭
在报馆里写社论,有如在家庭中做家常便饭。上等的厨子能做一桌好的酒席,要是他在一个家庭中做家常饭,只须做到三天或五天以上,就做不下去 。因为不论他的本领有多大,就算他有五十种拿手菜,也不能一日三餐都让人吃山珍海味,肥肉嫩鸡呀。在报馆做主笔亦复如此。一个人断乎没有每夜都拿出上好文章的能力。
战时的世界局势应该是动荡的时候多,沉滞的时候少。在沉滞的时候,半夜两点的左右,为了社论要找题目,往往十分困难。即使在动荡的时候,时时刻刻都是紧急的消息到报馆,可是寻找题目虽易,拿稳题目仍有困难。题目拿不稳,文章就写不下去。写下去也没有自信。
我把社论写多了,连做家常饭的诀窍也体会到了。
(一)有上好的题目可拿的稳时,可就意思与格调两方面,用力发挥。好像厨子每逢一个节气,便拿出一桌大席面。
(二)如其没有上好的题目,只能平淡的敷衍一篇,但必须在某一点上,用力写出一段,作为全篇的警策。好像平常的便饭,至少要有一味合口的小菜。
(三)如果题材是枯窘的,甚至没有可作警策的论点,就要用轻巧的文笔,完成有头有尾的一篇。好像家常一顿便饭,就是一碗鸡蛋汤一碟炒白菜,也要配合得漂亮。
(四)如其这个也做不到,就要跳出题材之上,空灵一点,不落常套。好像家庭的早点,今天是豆浆,明天就换红茶。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73页

小编辑 新希望——编辑的等次
编辑每日工作,自上午九时至十二时,下午二时至五时,共计六小时。六小时以外的工作另算稿费。若是旷工,每七十分钟算一小时,每七小时算一日。每年可缺一个月。如不旷工,一年可加一个月薪资。上工打卡片,早退打卡片。每月两次发资,都是按照卡片计算的。
A:陶先生后来对打卡表示万分不满,看来古今亦同阿。不过,那会的节奏果然还是慢的,现在保持这个工作时间的,大概只有小城市了。
Q:要查查那会银元到底价值几何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104页

大风暴之后的三年
五、大风暴的尾声
十五年七月至十七年九月,两年的时间,蒋总司令领导国民革命军两次北伐,统一中国,而国民革命由军政时期转入革命建设的阶段。
日本军阀对于东北与华北的领土野心,与苏俄对于蒙古与东北的侵略传统,进行颠覆的新兴阴谋,还是乘机思逞。前者由济南事件而暴露无遗,后者由满洲里事件而初试锋刃。
在侵略者的两面窥伺之下,国家统一的局面促成了社会经济的繁荣与建设事业的进展。但是一方面,地方军人的中间,地盘观念与权力欲望还在那里发展。外患与内忧仍然是桴鼓相应。思想界与政治界尤其是息息相关。
在这中间,俄共又斯大林与托洛斯基的斗争,中共亦有干部派与反对派的分裂。干部派采取农村暴动路线。反对派鼓吹民主斗争。
A:无序,弱小的民族国家,当然是被欺辱的目标;不因为外强,也因为内乱。陶先生的时局判断还是相当敏锐的。
Q:1926年到1929年,这段时期的历史,很有意思,找相关资料来看。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94页

五卅事件之后
七、一场大病不能起床
我家中一文不名。商务编译所同仁顾寿白先生来舍诊视,说是伤寒。他开了药方,不受诊费。冰如再托林骙太太替我带药,暂时垫付药钱。
冰如迫不得已,自己到编译所门口,等候下工,向李伯嘉先生说:“希圣病倒了,请设法借点钱买药。”伯嘉借了五元。冰如十分抱愧,带回家中,做买药的费用。
我在高热中,脑力特别好。我伏床写一封长信,寄给仓阜镇老家。信里说:我现在大病,尚有一线治好的希望。家中与其等我死后,搬棺材回乡,不如寄些钱给我治病。我病好之后,还可继续在社会上治学做事。母亲接到这封信,大哭一场。但是不知她听了谁的话,仍然没有寄钱,也没有回信。
大冶铜梓包的一座煤矿,原是民国元年,我的父亲与周晋阶先生诸人创办的。后来为了改土法为机器开采,我家力主改组为有限公司,增加股款,并改选我的三叔为总经理。我在病床上另写一信寄往汉口,请三叔以我自己应得的股息与红利为抵,汇数十元给我治病。他同样没有回音。
至此已告绝望。我拿出《亲属法讲义》旧稿,交给商务作抵押,借到了五十元。总算延长了我一家的生命。尤其供应了我病中需要的广柑、西瓜、鸡汁和维他命甲等食物,特别是大批菊花牌牛奶。
忽然家兄来到上海,在逢源坊住了几天。他是来看我的病的。他临走时,留下了三十元。我告诉冰如说:“这三十元不可动用,将来要还。”果然这年寒假,两个外甥放假回乡,家中来信,叫我给他们三十元做路费。这三十元一直未曾作养病之用。
A:如此家庭,唏嘘;尽管如此,陶先生之后也尽力将母亲接来一同居住,算是贯彻了旧学的“孝”字。只是,此文成文于陶希圣到台湾之后,大约五十岁以后,发表在《自由谈》,知天命之年回忆,不免略显作者小气。
书读一半,总觉得,或许是作为叛蒋后,被重新接纳的国民党员关系,在回忆文字中多有表示忠心的某种示好与掩饰,作为《食货》的创办人,却极少提起民国经济政策与经济情况,反而多提及自己论述三民主义等等历史,令人讶异。也或许是在其他文章中多有提及吧,因为读他的书太少,只能说是感觉,不能评断。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164页

乱流
一O、南京之行
欧战爆发之后,影佐机关积极活动,促使汪精卫“组府”。第一步先到南京与梁鸿志及王克敏会商。梁鸿志是华中“维新政府”的首脑。王克敏是华北“联合政府”的首脑。影佐机关认为汪“组府”需得梁、王德协力,才能着手,因而举行南京会议。
汪及周佛海、梅思平、高宗武等偕行。我亦参加。由上海到南京的火车行程,都在日军戒备之下。车到下关车站,汪一行下火车,乘汽车。最先是日本宪兵的摩托车十几辆,随后每辆汽车,夹着一辆日本宪兵车,最后又是日本军车若干辆。一路上几十辆排列进行。马路两旁十步一哨,其严密如此。
一行至傅厚岗一幢洋房,日本派遣军驻在南京的高级军官两排迎接。当晚在大厅举行宴会。酒过三巡,菜上四道,高宗武忽然脸现苍白,头呈昏晕。我们顿觉其有集体中毒的危机,一时颇为恐慌。宗武被扶至一间卧室里,稍为休息,数分钟即见好转。一场虚惊,才告平静。
次日,汪、王、梁会见。汪首先说明统一“组府”之意。梁鸿志略为客气,开口说道:“这件事要让我们商量之后,才能答复。”王克敏坦白的说道:“我们三个商量没有用。这件事要他们协商好了,也就可以做了。”
王克敏所说的“他们”,就是汪精卫背后的影佐机关,梁鸿志背后的原田机关,和他自己背后的喜多机关。上午汪、王、梁会而无结果,下午径由影佐、原田与喜多三方会面。
……
A:弱者本身的畏惧心理,加剧了其作为弱者的存在,谈判必然是在双方都有立场的前提下进行,无资源无正义的谈判,不做傀儡,又做什么呢?悲剧之所以能完整的进行,大多出于事已至此的一种尽人事心态吧。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57页

我十九岁与同县万信民先生长女冰如结婚。至此三年,她连生两女。家中的人把她看贱了,并且量估着她不再生男儿。这年暑假,我回到家乡,就是她生第二女琴熏的时候,又适值我患疟疾,每次发高热,便神经错乱。家中的人冷视产妇,并虐待她的长女骊珠。我心里的创伤,更觉深重。“
A:可怜,比较今世,若不用”进步“两字,便对不起老先生经历过的苦痛了,难得最终夫妇相守一辈子,不离不弃。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70页

在大家族制之下,子妇“无私蓄,无私财”。我带回的东西与钱财不能入私室。暑期之后,我返安庆法专,冰如的母家带给她二十元,给小孩子们吃东西。她只拿了一元换零钱,准备每天贴些零食,使小孩不哭,好让她做劳作。但仍被加重指为我私下流钱,痛受斥责,三日乃至五日,不能止息。那十九元也就冻结在抽屉里,不敢再动了。
A:严苛至此,也未免不近人情了,叹。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54页

法政专门学校的湖北同学对于‘鄂人治鄂’颇为热心……我们一进公园,即向左转,到水榭去。那时法政的黄冈同乡王仲友,已跳在茶桌上,正在高声演说。一时之间,群情激昂,王仲友讲到最后,手指某君,喊了几声‘打’。于是群众围攻那几个人。那几个人是谁呢?他们在开会之后,发言反对夏先生为省长。他们是何佩镕的同乡。
A:近100年过去了,时值今日,中国所谓的“民主”论道最后,也不过一个”打“字,且许自说自话,不许不同意见发言。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134页

北平各大学有旧学联与新学联的斗争。旧学联是中共外围组织。新学联中有中国国民党的学生活动。几个月之前,旧学联代表到大乘巷住宅来请我演讲。代表们一见面就是“青年导师”和“当代学者”那一套。我当即拒绝他们的邀请。
二十六年十二月十二日,北平大学学生大游行,以景山大街煤山之下为集合地点。任何人不知道他们游行的目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参加游行的,每人可得一双溜冰鞋。北海与中南海在冬天结冰之厚在三尺以上。溜冰特别是漪澜堂前溜冰,是青年学生们无上的乐趣。一双溜冰鞋的价钱法币八元。他们每一个人为了这个,便参加那无目的的游行。
到了夜班,才知道蒋委员长在西安蒙难的消息,也就知道旧学联这次游行的目的何在了。
冀察政治分会宋主席明轩宣告病假。北平各界惶惶然不知所措。北京大学教授们在王府井大街新开的丰泽园聚餐。胡适之先生对我说:“你们国民党有人。国民政府颁发讨伐令,证明了国民党有人。有的是读书人。我一向反对国民党,今天我要加入国民党。蒋委员长如有差池,中国要倒退二十年。”
……
次日,北大三院开学生大会。胡适之首先登台,作简短演说。我接着上台演说。我说到:“张汉卿毕竟不失英雄本色。他陪伴蒋委员长到洛阳。你们看那班左派教授做了做了些什么?他们昨天还在开会,要打电报到西安要求人民公审。”会后才知道当场还有东北大学的学生,听了演讲,流泪不已。
东北大学学生会邀我去演说。我知道东北青年有些左倾的,是因为他们误信苏俄能够帮助中国收复东北。我不以左派学生为意,立即应允去演讲。我痛斥那班“廉价政治家”,七天七夜做了名流。学生们答鼓掌。
D:太有意思了,从这个角度描述西安事变的发生。
Q:更有意思的是,虽然在陶先生笔下多有些不堪的中国共产党,到底为何能最终统一中国,这实在值得弄明白;尤其是中国共产党初期的经费来源,一个反对党,一个在野党,甚至一个被围剿的党,到底从那里来的经费一直支持她呢?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159页

乱流
四、从武汉到重庆
九月底,艺文研究会迁往重庆。我随即于十月初,从汉口乘水上飞机到重庆。会址设在菜园坝。我亦寄居会内。
……
汪精卫此时亦由汉口移驻重庆,住在上清寺。十月二十五日,汉口撤守后,蒋委员长由武汉南下,十一月二十五日在南岳召开军事会议。汪精卫在党内为副总裁,兼国防最高委员会主席。蒋委员长专心致志在前方整军抗战,同时汪再后方主持党政。
陈璧君从香港到重庆。高宗武与梅思平一度由港秘密往上海。他们与影佐祯昭(所谓梅机关)谈商的结果,得到四个条款。日方希望汪精卫脱离重庆,另组政府,谈判和平。这四个条款由梅思平带到重庆。
上清寺汪公馆连日举行会商。参加者为周佛海、梅思平与汪夫妇。他们最初主张不邀我参加。但汪极力主张我参加,并电邀陈公博由成都到重庆共同商议。陈公博时任四川省党部主任委员,驻在成都。他来到重庆,参加会商,一时摸不到头脑,比及知有此种条款,不禁惊慌失措。
汪在会商之外,单独接见我,问我的意见。我说:“在武汉时,先生曾说这次合作,必须合作到底,决不中途分手。我希望先生贯彻初衷。”汪颇以为然。
会上多次,不能达到最后的决定。陈璧君乃坚决主张就走。
D:“重光堂协议”事件,参考犬养健《扬子江还在奔流》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125页

我要矫正那种公式主义的流弊,创办了《食货》半月刊。我认为一个社会的发展有历史法则可以寻找出来。这一点是与考据学派大不相同的。我又认为历史的方法必须从史料里再产生,才是真确的。如果先搭一个架子,然后把一些史料拼进去,那就是公式主义,也就是错误的。这一点又与那些左派分子相反。为此创办这个半月刊,鼓励学生青年们搜辑经济社会史料,并从史料中寻找历史法则。
Q:点头,同意,以后总要把食货找出来,好好看看。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76页

小编辑 新希望
六、最艰难的问题
开门七件事之中,最艰难的是柴。有一天在春寒中,冰如背着泰来,上街去买柴。沿家讲价,讲了很多家,才买得几捆柴。比及回家,把泰来从背上卸下时,那小孩受冻已经僵了,只剩下胸口还有一点儿温暖。冰如一边哭泣,以便烧一些稻草,慢慢了烘,他才转过来。如此艰难的柴,到后来,冰如练习到一根柴烧熟一顿饭和菜。
A:这时候才知道,人们之所以说开门七件事,说生活的艰难,原是当时是如此难的。
……但我们总抱着有光又热的希望。青年人应该辛勤劳作,今天辛苦一点,日后必将有好转的一日。
只有一次,也只有一那一次,冰如埋怨我,不该拿大半薪水去买书。她说家里实在过不下去。我答道:“我总不能在商务印书馆过一辈子。我要图上进。”从此以后,冰如不再说一句埋怨的话。
A: 难怪能相守一世,自觉无冰如女士如此胸襟,惭愧。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122页

庚款对于中国学术文化有很大的帮助。清华大学是由中美文化基金出钱的。中法大学用的是中法文化基金。北京大学也有中美文化基金设置的研究教席。北平图书馆更是得力于这种补助。
A:虽然没有好好的念懂,哲学上关于正义的客观性论述,但从历史的记载来看,显然是有某种存在的力量趋势在推动着历史得变迁。虽说我们讲八国联军侵略中国,但庚款确实又成为了中国社会进步推动力,社会资源从一个垄断的王家手中向社会中更广大的阶层散布;一个从远古时期就一直存有的,天下为公的理想,延续着。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150页

由牯岭到南京 (1937年6月--卢沟桥事变后)
九、一家人再聚首
在警报频发的紧张情况下,我得到冰如的消息。他们从北平,经天津,乘船到烟台,转潍县,过济南,搭津浦路车到浦口。我立刻渡江到浦口去接车。
……
火车到浦口,又是半夜。他们一行下车进站,就在站里躲警报,等到警报解除,我才走进房间,一家人者这就重新聚首。我们一齐过江,暂住挹江别墅,再转借颐和路郭宅,因为他家有防空洞。
我一时之间不能离开南京。我送她们搭三北公司轮船回武昌。武昌的亲戚们早就听说我的家属逃难南下。这时冰如果然拖儿带女来到了。借钱无人理。租房子无人帮忙。借家具,借棉被,到处碰壁。
……
回想五个月之前,就是这年四月,我和冰如由北平回武省视母亲的健康,同时探望岳父的疾病。那时候,逐校演讲,到处欢迎。如今北平沦陷了,家属避难回省,这种冷漠凄清的景况,令人感慨不已。这是九月的事。
A:有办法的人尚且如此,想那些普通的平民百姓又该如何,且又再次提及亲戚对自己的“ 不厚道“,不知是否偏见,总觉得作者感慨有余,自省不足,对于一个生活在台湾安逸状态下的人来说,这样的回忆内容偏是“忆苦思甜”的意味,比较最近读的松本重治的内省与茨威格的宽容,小气了。

《潮流与点滴》的笔记-第163页

乱流
九、德意日俄之四角关系
上海一般市民称沪西为“歹土”。所谓沪西,是指公共租界越界筑路的区域而言。此一地区为日本宪兵警戒。公共租界的巡捕不能执行职务。
汪夫妇和周、梅与我均移居沪西愚园路。愚园路那条巷子的巷口之内,是日本宪兵队办事处。再向内走,左首是汪公馆,右首是陈春圃住宅,巷底有三幢房屋,由佛海、思平与我分住。
八月间,苏德协定订立了,日本平沼内阁总辞职,而阿部内阁成立。
九月底,欧洲战事爆发。日本与德国、意大利及苏俄四角关系益见密切。苏俄驻上海总领事馆原在外白渡桥北之苏州河口。日军占领上海,划虹口为军区,苏俄总领事馆迁往法租界。欧战爆发之后,苏俄总领事馆仍迁回苏州河口原址。苏俄总领事馆人员与日军人员往来频繁。总领事对于影佐表示汪精卫在南京组织政府,苏俄有立即承认之意。
德、意、日、俄如果击败美、英、法及中国,那德、意两国占据西欧、中东与非洲。苏俄由中亚西亚南下印度。日本与苏俄瓜分中国,以潼关为界。其西划归苏俄和中共,其东划归日本。这一野心企图实在令人的心寒发竖。
A:苏俄在二战中实在是一个有趣的角色,国家关系无常态,一切且是利益。我很好奇,为什么希特勒会在短期内立即开启东线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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