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球》章节试读

《羊脂球》的笔记-第219页

《高老头》
拉斯蒂涅立刻去法律学院了，他不愿意在这家让人讨厌的公寓中多待一分钟。他几乎闲逛了整整一天，脑袋里热烘烘的，几乎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只要对将来充满希望的年轻人都会有这种体会。沃特汉的议论让他对社会和人生有了新的探索，突然，他在卢森堡公园和他的好朋友皮安训巧合地相遇了。
“你的面孔为什么这么一本正经？”医科大学生说着，拉起欧也纳的胳膊去卢森堡宫跟前闲游。
“脑袋瓜子中光想些坏想法，非常苦闷。”
“什么样的坏想法？那也能治啊。”
“如何治？”
“只要服从于它就可以了。”
“你不了解详情就瞎说。你看过卢梭的著名没有？”
“看过。”
“他的书中有这么一段，说他可以身在巴黎，仅凭一念之力，在中国杀死了一位年纪很大的满清贵人，所以发了一大比财；他问读者会如何办，这一段你是否记得？”
“记得。”
“那你打算如何办？”
“噢！那我早就杀好几打了。”
“不要开玩笑。你说，假如已经证明，事情是真的，只要你点一下脑袋就可以，你做不做？”
“这个满清贵人年纪真的很大吗？是吗，呃！老也好、少也好，痨病也好、体壮也好，他妈的……我才不做呢！”
“你是一个诚实的年轻人，皮安训。但是，假如你喜欢上一个女人，为了她你宁愿灵魂翻身，但她需要钱，很多很多钱，用来满足衣服、马车和她的各种奢求，那你如何办？”
“但你把我的理性拿走了，却让我用理性去考虑事情！”
“那好吧，皮安训，我真的疯了，请治一下我吧。我有两个可爱的妹妹，如同天使一样漂亮纯真，我想让她们得到幸福和快乐。但从此刻起五年之内，我到什么地方去为她们搞二十万法郎的陪嫁呢？你看，在人生的道理上，有的时候就要大手大脚地赌一把，总不可以为了赚钱谋生而蹉跎了幸福。”
“每一个人迈入社会时都会碰见这样的问题，但你想快刀斩乱麻，立刻成功。亲爱的朋友，如果这样的话，除非具有亚历山大那种雄才大志，否则你就会被捕。而我呢，我乐意以后在内地过普通的生活，老实巴交地继承父亲的位置。人的情感，在最小的圈子，和在最大的天地，都能够得到充分的满足。拿破仑一日也吃不了两次晚餐，拥有的情人，也不会比在嘉布遣会医院实习的医科大学生多。朋友，我们的幸福，在于我们的肉体，幸福的代价无论每年值一百万也罢，一百路易也罢，心里的感觉始终相同。因此我不想了结那个中国满清贵人的生命。”
“多谢，皮安训，我听了你的一番话挺快活。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唉，”医科大学生说，此时他们快要走到植物园一条小道的最那头，“我方才看到米索诺与普瓦莱在一张长凳上坐着，和一个男人交谈。前一年在议院一旁闹事的时候，我看到过这个人，如同是一个暗探，打扮成凭借年息生活的老实人而已。你对米索诺与普瓦莱研究一下吧，我将来告诉你到底怎么一回事。再见吧，我要去上四点钟的答辩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