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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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9-3
ISBN:9787544707541
作者:(意)伊塔洛·卡尔维诺
页数:126页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6页

译者的序:
“我们也老把时代的活力挂在嘴边,老把直面现实当作指南,但现实就像希腊神话中的美杜莎的目光,你直视它即被它石化,唯一能割下美杜莎的头颅的,恰恰是能够”反映“现实的珀尔修斯:他透过他的铜盾反映的影响来观看她的脸。”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1页 - 1 轻

看到这个主题时,我感到很新鲜也很奇异,过往读的小说总是要如何沉重深沉方可崇高以致不朽永生,倘若不重,就像船儿没有足够份量的锚漂浮不定,不重似乎就站立不稳,随着时间长河的波浪飘荡,但也许这样,它才会漂到我们的眼前,并会这样一路漂下去,我们成了它沿途一路上的风景,而那遥远的屹立不倒的重,仿佛离我们越来越远。
我愿意这样定义:我的工作方法往往涉及减去重量,有时是消除人的重量,有时是消除天体的重量,有时是消除城市的重量;我尤其努力消除故事结构的重量和语言的重量。
对比一下海明威的"减法"吧,
"我总是用冰山原则去写作;冰山露在水面之上是八分之一,水下是八分之七,你删去你所了解的那些东西,这会加厚你的冰山,那是不露出水面的部分。如果作家略去什么东西是他并不了解那东西,那他的故事里就会有个漏洞。"
感觉一下,海明威就像在地里埋一个地下部分超过地上部分的大金字塔,看到地上部分就自然能感受到坚实的地下部分,那是沉重感,卡尔维诺就像是要放一个热气球,丢掉越多的压舱物,气球就飞得越高。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18页 - 轻

其三,是一种获得象征性价值的轻的视觉形象,......,有些文学上的创意,是通过言外之意而非通过实际文字而在我们记忆中打下烙印的。堂吉诃德以长矛刺穿风车的翼 板并被吊到半空中的场面,在塞万提斯的小说中只占寥寥数行。我们甚至可以说,作者只把他的资源的一丁点放进这个段落。尽管如此,它依然是所有文学作品中最著名的段落之一。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6页 - 1、轻

“他的小说《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实际上是痛苦地确认“生活中不可避免之重”,这重不仅存在于绝望和无所不在的压制——也即他不幸的祖国的命运——的 处境中,而且存在于我们大家普遍面对的人类状况中,尽管我们实在要比他幸运得多。对昆德拉来说,生活之重主要在于束缚,在于公共和私人束缚所形成的密集网络,它愈来愈紧地将我们包裹起来。他的小说向我们展示在生活中因其轻而为我们所珍视和爱惜的一切,怎样旋即暴露其真正的、不能承受之重。也许,只有智力的活跃性和游移性可逃避这种惩罚——正是这些特质造就他这本小说,而这些特质属于一个与我们生活其中的世界大不相同的世界。”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16页 - 轻

保罗.瓦莱里说:“应该像鸟儿那样轻,而不是像羽毛。”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20页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6页 - 轻

米兰昆德拉的小说向我们展示在生活中因其轻而为我们所珍视和爱惜的一切,怎样旋即暴露其真正的、不能承受之重。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4页

帕尔修斯的力量永远来自他拒绝直视,但不是拒绝他注定要生活于其中的现实。他随身携带着这现实,把它当作他的特殊负担来接受。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18页 - 1.轻

1. 他刚登台,就感到有必要解释他的哲学, 不是以理论性的论述,而是以讲述一个梦来解释。
2.就像忧伤是悲哀的一种轻式表现,幽默也是喜剧失去体重的一种表现。它怀疑自身,怀疑世界, 以及怀疑整个利害攸关的关系网络。错综复杂地互相纠缠的忧伤与幽默,成为丹麦王子哈姆雷特的重音,这重音包含于几乎所有的莎士比亚剧作,从哈姆雷特的众多化身的口中发出。
3.西拉诺有些篇章尽管充满反讽,却难掩一种真正宇宙性的兴奋,他颂扬一切有生命或无生命的事物之统一性,颂扬决定生物多样性的各种基本形状之组合;他尤其传达了这样一种危机感,即这些事物和形状背后的进程是不牢靠的:人几乎错过成为人,生命几乎错过成为生命,世界几乎错过成为世界。
4.我认为每一文学活动背后最深刻的合理性,都隐藏在与它相应的人类学需要里。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16页

对我来说,轻是与精确和坚定为伍,而不是与含糊和随意为伍。保罗·瓦莱里说:“应该像鸟儿那样轻,而不是像羽毛。”我是在至少三个不同的意义上把卡瓦尔坎迪作为轻的榜样的。首先,把语言变轻,进而通过似乎是无重量的文字肌理来传达意义,直到意义自身以同样等精纯的一致性显现。这方面的其他例子,你们可以自己去找。例如,在艾米莉·狄金森的诗中,就不胜枚举:
一枚萼片、花瓣和一枝棘刺
在一个普通的夏天早晨——
一瓶露水——一只蜂或两只——
一阵微风——树林中一枚刺山柑花蕾——
而我是一枝玫瑰。
其次,是对有精微和难以察觉的元素在起作用的一连串思想或心理逻辑程序的叙述,或任何一种涉及高度抽象的描写。若要寻找一个较现代的例子,我们不妨转向亨利·詹姆斯,随便打开他的任何一本书: 仿佛这些深处,这些其上面始终由某个尽管轻、尽管偶尔会在有点眩晕的空气中震荡但却够坚固的结构连接起来的深处,为了他们的神经的利益而时不时引来下坠的探锤和对深渊的测量。更有甚者,一种差别被一个事实永远地造成了,这个事实就是她一直好像不觉得需要击退他对她内心一个她不敢表达出来的意念的进攻,在他们后来一次最充分的讨论快结束时发动的进攻。(林中野兽,第三章)【
而另一版本对此的翻译是: 这些鸿沟的两侧常常被虽然很轻、虽然微小的旋转气流也不时引起摆动、却十分坚固的构件连接起来;似乎这些鸿沟为了安定自己的神经间或也需要有一枚探锤投下,以测量那深渊的深度。有一件事实已经一成不变地存在,这就是:她看起来一向没有感觉到需要反驳他对于她秘藏心底而不敢明言的一个念头的责备;这个念头,直到他们最近推心置腹的讨论结尾,才被和盘托出。】
其三,是一种获得象征性价值的轻的视觉形象,例如——在薄伽丘的故事中——卡瓦尔坎迪灵活的双腿腾跃而起,越过墓石。有些文学上的创意,是通过言外之意而非通过实际文字而在我们的记忆中打下烙印的。堂吉诃德以长矛刺穿风车的翼板并被吊到半空中的场面,在塞万提斯的小说中只占寥寥数行。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14页 - 轻

在卡瓦尔坎蒂哪里,一切如此迅速地运动,使我们没有意识到其连贯性,而只意识到其效果。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2页

法国作家朱尔•巴尔贝•多尔维利笔记本中记载一则查理曼大帝的故事。故事中查理曼爱上一个姑娘,她死了他还继续恋尸,图尔平大主教发现姑娘舌下含着一枚指环,于是把它收起来。皇帝立即热恋大主教。大主教把指环扔进湖里,皇帝立即爱上湖。“查理曼那则传奇,其叙述之所以高度有效,是因为一系列故事互相呼应,如同诗中的押韵。”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8页 - 轻

奥维德的世界是由那些定义各种事物(不管植物、动物、人)的特质、属性和形式构成的,但这些仅仅是一种普通物质的外表而已,这种普通物质如果被深刻的情感所触动,就可能会变成与该物质最不同的东西。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4页 - 轻

珀尔修斯通过把头颅藏起来,而成功地控制了这张可怖的脸,一如他先前通过在镜中观看它而成功地把它割下来。珀尔修斯的力量永远来自他拒绝直视,但不是拒绝他注定要生活于其中的现实。他随身携带着这现实,把它当作他的特殊负担来接受。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2页 - 轻

当我开始我的写作生涯时,每个青年作家都有一个明确的迫切感,就是要表现他的时代 ... 很快我就意识到,在理应成为我的原材料的生活事实与我希望在写作中体现的轻逸笔触之间,存在着一道鸿沟 ... 有些时刻,我真感到整个世界都快变成石头了:一种缓慢的石化,视乎不同的人和不同的地方,进度有所不同,但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无一幸免。
为了砍下美杜莎的头颅而又不被她变成石头,珀尔修斯不直视美杜莎的脸,而是通过他的铜盾反映的影像来观看她——诗人与世界的关系的寓言——珀尔修斯通过把头颅藏起来,而成功地控制了这张可怖的脸,一如他先前通过在镜中观看它而成功地把它割下来。珀尔修斯的力量永远来自他拒绝直视,但不是拒绝他注定要生活于其中的现实。他随身携带着这现实,把它当作他的特殊负担来接受。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9页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3页

这是节奏的一个秘密,我们一开始就能辨认时间的控制办法:在史诗中是通过史诗的格律效果;在散文故事中是通过那些使我们急于想知道接着会发生什么事的效果。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29页

升空的愿望与实际遭受的匮乏之间的联系,是人类学中挥之不去的特色。正式人类学这个发明使文学繁衍不绝。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16页 - 轻

有关卡瓦尔坎蒂的这番讨论,是要用来说明(至少对我而言)我所称的“轻”。对我来说,轻是与精确和坚定为伍,而不是与含糊和随意为伍。保罗 瓦莱里说:“应该像鸟儿那样轻,而不是像羽毛。”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20页 - 轻

《土星与忧伤》一书中所研究的忧伤与幽默这一特殊联系。就像忧伤是悲哀的一种轻式表现,幽默也是喜剧失去体重的一种表现。......错综复杂地互相纠缠的忧伤与幽默,成为丹麦王子哈姆雷特的重音,这重音包含于几乎所有的莎士比亚的剧作...... 如此定义忧伤:“但这是我自己的一种忧伤,由各种单纯元素构成,从众多物体中提炼,实际上还是对我历次旅行的种种省思,愈是反复思考它,就愈是把我笼罩在最幽默的悲哀中。”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9页

我尤其希望我已证明存在着一种叫做深思之轻的东西,一如我们都知道存在着轻浮之轻。事实上,深思之轻可以使轻浮显得沉闷和沉重。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1页 - 轻

我尤其努力消除故事结构的重量和语言的重量为了砍下美杜莎的头颅而又不被她变成石头,珀尔修斯求助于最轻的事物,也即风与云,然后把目光停留在只能以通过间接方式去看的东西,也就是镜中的影像。任何解释都会使神话贫化和窒息。对待神话,万万不可草率。最好是让神话栖居在记忆中,最好是停留在每一细节上,省思它们,而又不与它们的形象语言失去联系。珀尔修斯通过把头颅藏起来,而成功地控制了这张可怖的脸,一如他先前通过在镜中观看它而成功地把它割下来。珀尔修斯的力量永远来自他拒绝直视,但不是拒绝他注定要生活于其中的现实。他随身携带着这现实,把它当做他的特殊负担来接受。蒙塔莱在诗中坦承坚信那看似最易凋谢的事物的永久性,坚信蕴含于最微弱的痕迹中的道德价值:“那擦亮的微光 / 并非火柴的一闪。”对昆德拉来说,生活之重主要在于束缚,在于公共和私人束缚所形成的密集网络,它愈来愈紧地将我们包裹起来。
也许,只有智力的活跃性和游移性可逃避这种惩罚在文学的无垠宇宙中,总有 […] 一些可以改变我们对世界的看法的风格和形式……但如果文学仍不足以确保我追求的不只是梦,我就会求助于科学,让科学来为我心目中那一切重量全部消失的想法提供养分。卢克莱修的《物性论》是第一部描写对世界的认识偏向于溶解世界的坚固性的伟大诗篇 […](卢克莱修)首先告诉我们,空虚与实物一样具体。
哪怕是在阐述决定每一事件的严格机械性的规律时,他也感到有必要让原子以无法预期的方式偏离直线,从而确保原子和人类的自由。对奥维德来说,任何事物也都可以转变成另一些事物,对世界的认识也意味着溶解世界的坚固性。如果让我来为新千年挑选一个吉祥的形象,我会挑选这个:这位诗人哲学家灵巧地一跃而起,使自己升至世界的重量之上,证明尽管他身体也有重力,他却拥有轻的秘诀,也证明很多人以为是时代的活力的东西——喧闹、咄咄逼人、加速和咆哮——属于死亡的王国,就像一个废车场。(卡瓦尔坎蒂)他诗中的戏剧角色与其说是人物,不如说是叹息、光线、光学影像。[…] 在每一种情况下,我们都面对某种东西,它由三个特点构成:(一)它是最高程度的轻;(二)它是运动的;(三)它是信息的矢量。
“无风时飘落的白雪”(卡瓦尔坎蒂) / “犹如无风时白雪飘落山中”(但丁)在但丁那里,整行诗被具体的地点(山中)支配 […] 而在卡瓦尔坎蒂那里,形容词“白”似是赘字,加上动词“飘落”把风景溶解成一种悬而未决的抽象性气氛
但主要是第一个字决定了两行诗的不同。
连词“和”把白雪放置在与之前和之后其他景色相同的水平上:一系列意象犹如世界各种美的目录 […] 一切如此迅速地运动,使我们没有意识到其连贯性,而只意识到其效果(卡)。
副词“犹如”把整个风景纳入一个隐喻的框架里,但它在这框架里有自己的具体的现实 […] 一切都获得一种连贯性和稳定性:事物的重量被准确地阐明(但)。文学中两种对立的倾向:一种是试图把语言变成无重量的元素,它像一朵云那样飘浮在事物的上空 […] 另一种是试图赋予语言重量、密度,以及事物、形体和感觉的具体性。但丁真正的天赋在于“从语言中提取声音、情绪和感觉的所有可能性,在于从诗歌的所有层面、用诗歌的所有形式和特性来捕捉世界,在于传达这样一种感觉,也即世界是有组织的,有系统、有秩序、有等级,在那里一切都有自己的位置”。轻是与精确和坚定为伍,而不是与含糊和随意为伍。“应该像鸟儿那样轻,而不是像羽毛。”首先,把语言变轻,进而通过似乎是无重量的文字肌理来传达意义,直到意义自身以同样等精纯的一致性显现(狄金森)。
其次,是对有微妙和难以觉察的元素在起作用的一连串思想或心里逻辑程序的叙述,或任何一种涉及高度抽象的描写(亨利·詹姆斯)。
其三,是一种获得象征性价值的轻的视觉形象(越过墓石的诗人)。忧伤是悲哀的一种轻式表现,幽默也是喜剧失去体重的一种表现。它怀疑自身,怀疑世界,以及怀疑整个利害攸关的关系网络。错综复杂地互相纠缠的忧伤与幽默,成为丹麦王子哈姆雷特的重音。月亮一出现于诗中,就带来一种轻盈感、浮悬感,一种静默的魅力。他(莱奥帕尔迪)诗中出现的月亮,所占篇幅不多,但它们足以把月光洒在整首诗上,或把那不在场的月亮的投影投在诗上。升空的愿望与实际遭受的匮乏之间的联系我认为每一文学活动背后最深刻的合理性,都隐藏在与它相应的人类学需要里。(卡夫卡的骑桶人)事实上,它愈是填满,就愈不可能飞翔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16页 - 轻

对我来说,轻是与精确和坚定为伍,而不是与含糊和随意为伍。保罗瓦莱里说:应该像鸟儿那样轻,而不是像羽毛。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25页 - 轻

男爵骑鸭飞上高天;他通过猛抓假发的辫子,硬是把自己和马屁扯向空中;他利用一条绳子从月亮上下来,在下降过程中绳子多次绷断,需要重新打结。
这段文字不禁让人想起鲁迅批判梁实秋的那段:“要做这样的人,恰如用自己的手拔头发,要离开地球一样。”再一细究,其实源自红楼梦里的妙玉,可是曹雪芹是否讽刺妙玉故作清高,真是不得而知。《一千零一夜》里却把它当作奇幻色彩极强的情景来大写特写。
的确啊,周树人是缺乏文学情怀的,好像昆德拉所谓的写作自由,他从骨子里恐怕还是不大能欣赏的来,世人对鲁迅是否过誉,我本人一直报以谨慎的态度,故记录之。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8页 - 轻

奥维德(Ovid):「同样地,对他来说每一样存在的事物之间都有著根本性的差距,这与任何一种权力等级制或价值等级制是截然相反的。」
差距,译文所自出的英文版,所当之字是parity。等量齐观。译文辞义恰好相反。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4页 - 轻逸

就想谁也没有办法躲避美杜莎那种令一切化为石头的目光一样。唯一能够砍下美杜莎的头的英雄是柏修斯,他因为穿了长有翅膀的鞋而善飞翔。
为斩断美杜莎收寄而不被化为石头,柏修斯依凭了万物中最轻者,即风和云。
柏修斯的力量在于他能做到不直接观看,而不是在于他拒否他命定生活于其中的现实。
一个小说家如果不把日常俗物变为某种无限探索的不可企及的对象,就难以用实例表现他关于轻的观念。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14页 - 轻

我们也许可以说,数百年来文学中有两种对立地倾向在互相竞争:一种是试图把语言变成无重量的元素,它像一朵云那样漂浮在事物的上空,或者不如说,像微尘,或者更不如说,像磁脉冲场。另一种是试图赋予语言重量、密度,以及事物、形体和感觉的具体性。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24页

按牛顿的理论,则我们也许可以说,使文学想象力感到吃惊的,并不是每一个人、每一样事物不可避免地受到自身的重量的限制,而是各种力量的平衡使天体得以在空中飘浮。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1页

一个小说家如果不把日常生活俗务变作为某种无限探索的不可企及的对象,就难以用实例表现他关于轻的观念。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4页

帕尔修斯的力量永远来自他拒绝直视,但不是拒绝他注定要生活于其中的现实。他随身携带着这现实,把它当作他的特殊负担来接受。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4页


伯尔修斯的力量用原来自他拒绝直视,但不是拒绝他注定要生活于其中的现实。他随身携带着这现实,把它当做他的特殊负担来承受。
把美轮美奂的珊瑚与美杜莎可怖的残暴糅合在一起,这种不协调的形象是如此富于暗示性。
用美杜莎之死来作为文章创作的历程这一比喻实在是精彩之极!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11页

也证明很多人以为是时代的活力的东西—喧闹、咄咄逼人、加速和咆哮—属于死亡的王国,就像一个废车场。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1页

我努力消除重量,有时是消除人的重量,有时是消除天体的重量,有时是消除城市的重量。我尤其努力消除故事结构的重量和语言的重量。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22页

人几乎错过成为人,生命几乎错过成为生命,世界几乎错过成为世界。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1页

目录:


精确
形象
繁复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1页

客观地承认他的书(看过的)都挺好,可是不那么能欣赏……没有理由的
完全不是教科书的风格,可我读起来和读教科书时的脑子是一个模式,叹气
想读想读,可是不想咬牙读,抗不住诱惑还是咬牙读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20页 - 轻

忧伤是悲哀的一种轻式表现,幽默也是喜剧失去体重的一种表现。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4页 - 轻

珀尔修斯的力量永远来自他拒绝直视,但不是拒绝他注定要生活于其中的现实。他随身携带着这现实,把它当作他的特殊负担来接受。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14页

同样的,如果我们不能欣赏有一定重量的语言,我们也就无法欣赏语言之轻。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16页

保罗•瓦莱里说,应该像鸟儿那样轻,而不是像羽毛。
首先把语言变轻,进而通过似乎是无重量的文字机理来传达意义, 直到意义自身以同样等精纯的一致性显现。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9页

我尤其希望我已证明存在着一种叫做深思之轻的东西,一如我们都知道存在着轻浮之轻。事实上,深思之轻可以使轻浮显得沉闷和沉重。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29页

她尤其传达了这样一种危险感,即这些事物和形状背后的进程是不牢靠的:人几乎错过成为人,生命几乎错过成为生命,世界几乎错过成为世界。西拉诺沿着这条思路,进而宣称人与卷心菜是兄弟关系,并想像一棵即将被砍头的卷心菜的抗议:“人啊,我亲爱的兄弟,我哪里对不起你,竟要受死?”(哈哈哈哈哈都太可爱了这思路,所以说科学家都是死脑筋,我相信宇宙中一定存在着这么一个伟大的民族,他们用文字和想象力思考,数学什么的都见鬼去吧!一定有的!)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4页

伯尔修斯的力量永远来自他拒绝直视,但不是拒绝他注定生活其中的现实。他随身携带着这现实,把它当作他的特殊负担来接收。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1页

卡尔维诺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4页

珀尔修斯的力量永远来自他拒绝直视,但不是拒绝他注定要生活于其中的现实。他随身携带着这现实,把它当作他的特殊负担来接受。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30页 - 轻

有时,我真的感觉整个世界都快变成 石头了:一种 缓慢的石化,视乎不同的人和不同的地方,进度有所不同,但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五一幸免。仿佛谁也无法接受美杜莎那不可阻挡的目光。唯一有能力砍下美杜莎的头颅的,是穿着飞鞋的伯尔修斯。伯尔修斯不 直视美杜莎的脸,而是通过他铜盾反映的影像来观看她。(2)
伯尔修斯和美杜莎之间的关系,是一种复杂的关系,并没有随着砍下美杜莎的头而结束。从美杜莎的血中诞生了一匹叫做珀加索斯的飞马——石头的重,竟变成其对立面。在赫利孔山,飞马一踢蹄,就涌出一眼供缪斯们饮用的清泉。(3)
伯尔修斯的力量永远来自他拒绝直视,但不是拒绝他注定要生活于其中的现实。他随身携带着这现实,把它当作特殊的负担来接受。(4)
我们也许可以说,数百年来文学中有两种对立的倾向在互相竞争:一是试图把语言变成无重量的元素,它像一朵云那样漂浮在事物的上空,或者,不如说,像微尘,或者,更加不如说像磁脉冲场。另一种是试图赋予语言重量,密度,以及事物,形体和感觉的具体性。(14)
对我来说。轻是与精确和坚定为伍,而不是与含糊和随意为伍。(16)
首先,把语言变轻,进而通过似乎是无重量的文字肌理来传达意义,直到意义自身以同样等精纯的一致性显现。(16)
其次 ,是对有微妙和难以觉察的元素在一起作用的一连串思想和心理逻辑程序的叙述,或者任何一种涉及高度抽象的描写。(17)
第三,是获得一种象征性价值的轻的视觉形象,例如——在傅伽丘的故事中——卡瓦尔坎蒂灵活的双腿腾跃而起,越过墓石。(18)
这就是雷蒙。克利班基斯,埃尔温。帕若夫斯基和弗里茨。萨克斯尔在《土星与忧伤》一书中所研究的忧伤与幽默这一特殊关系。就像忧伤是悲哀的一种轻式表现,幽默也是喜剧失去体重的一种表现。(20)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6页 - 轻

对昆德拉来说,生活之重主要在于束缚,在于公共和私人束缚所形成的密集网络,它愈来愈紧地将我们包裹起来。
每当人类似乎被宣告罚入重的状态,我便觉得我应当帕尔修斯那样飞入另一个空间。我不是说逃进梦中或逸入非理性。我是说,我必须改变方法,换一个角度看世界,运用不同的逻辑和崭新的认知、核实方法。我所寻求的轻的形象,不应该像被现在和未来的现实所粉碎的梦那样消失……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的笔记-第10页

关于轻
“我的工作方法往往涉及减去重量。...我尤其努力消除故事结构的重量和语言的重量。”世界是有“重量、惯性和暧昧性”的。卡尔维诺道出了青年作家的心声,那就是渴望表现他的时代。但小说的内在结构与世界的荒诞性面前没有出现完美的平衡,这需要极大的努力去克服和探索。
如何表现“轻”?一种方法,将美丽的事物与可怕残暴联系在一起;或者是灭亡,或者是衬托其灭亡。
他的信念使我深深感动“在文学的无垠宇宙中,总有一些新的道理等待探索,既有最近的,也有古老的;一些可以改变我们对世界的看法的风格和形式...”但是有一点让我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说当“文学仍不足以确保我追求的不只是梦”,他会去寻求科学的帮助。通过科学或许可以和诗歌史上古老的线索相联系。
诗人和哲学家证明,尽管他的身体是有重力的,但是却拥有着轻的秘诀。
数百年来文学中两种对立的力量:“一种是试图把语言变成无重量的元素;另一种是试图赋予语言重量、密度,以及事物、形体和感觉的具体性。”前者指的是消溶具体可感的世界经验,转而是一种瞬间式、灵感式的方式来表达。后者是指通过观察,描写现实世界中的经验从而惟妙惟肖地传递出情绪,感受等。对这种方式而言,意义是自行出现的,不是被出现。后者的写作道路似有些狭窄,正如安格尔难以超越的线条,已经达到极致。另辟蹊径的重要性被卡尔维诺示范得很好。
轻的文学,还要“对有微妙和难以察觉的元素在起作用的一连串思想或心理逻辑程序的叙述,或任何一种涉及高度抽象的描写。”指的是在文字拒绝用具象的方式来刻画心理活动等,而是抽象的描写。但最重要的是,“轻是与精确和坚定为伍,而不是随意和含糊。”
文字的言外之意非常重要,有些情节很著名,但是往往只有短短的数行。(《红楼梦》的写作手法参照)暗示,必要的删减。
“月亮一出现于诗中,就带来一种轻盈感,悬浮感,一种静默的魅力。”这一点在中国的诗歌中体现得尤为明晰。月总是诗人反复吟咏的对象。着实是因为皓月当空之时是人最为诗性,最为自由的时刻。
“写作是现实的每一过程的原型...事实上是我们所能够知晓的唯一的现实,事实上根本就是唯一的现实...”

主人公转移的方法就是从一个世界飞向另外一个世界。
一件含有隐喻意义的物品甚至可以成为全文的线索。物品的命运无形中与人物的相似。摆脱了人物中心,每一件物品的隐喻色彩可以使人产生丰富的联想。
关于速度
叙述一个故事是一种左右时间流逝的方法,或者紧缩,或者放宽稀释。要去体会如何在精炼中吸取叙述的力量!回到古典的神话,传说是一个好方法,但要浸染在其中。在文学之中,时间是需要淡定的消遣的。“储蓄时间是件好事,因为我们储蓄得越多,我们就越经得起失去。”

“民间传统中的口述技巧,遵循实用的准则。它略去不必要的细节,但强调重复。”(在《诗经》中的体现。)许多精彩的冒险故事,都锁定最基本的元素。省略去不必要的东西很重要!
讲故事过程中的缺陷--不能很好地掌握叙述的节奏,是风格的缺陷(“因为他不会使用与人物或事件相称的措辞”)

风格和思想的快,尤其意味着灵活、流动和从容。---这种写作可以一百次失去线索,但是最后都迂回找到了。(红楼)
暂时离题是一种延缓结局的策略,是使作品中时间复杂化的方式。
“我更喜欢把自己交给直线,希望直线可以持续不断,深入无限,使我不知所踪。我更喜欢费尽心思计算我的飞行轨道,希望我可以把自己发射出去,像箭一般,消失在地平线上。要么,如果途中有太多障碍,那我宁愿计算可以使我尽快脱离深渊的一段段直线。” ---让我流泪,这是卡尔维诺面对死亡的选择。
“我的创作,从一开始就力求追踪精神电路的电光,它们抓住并连结时空里远离彼此的点。”
“一位作家的工作,必须考虑各种节奏,既要有通过凭耐心和谨慎的调整而获得的非说不可的话,也要有直觉”,也许我太偏重直觉,技巧的探索与磨练还很差。
关于精确

一个有趣的素材:“古埃及用羽毛作秤砣,来称灵魂的重量。叫做玛亚特,意思是天秤女神。也用来表示---32厘米的标准砖块和用来表示长笛的根音。”

"有序与无序的对比是当代科学的精髓"
“自然的语言总是包含一定数量的噪音,影响信息的实质。”“在表现我们周围的世界之密度和延续性时,语言便显得有缺陷和破碎,相对于经验的综合而言永远说得不够。”----后现代语言学理论

“在马拉美那里,文字通过达到最高层次的抽象和通过解释虚无是世界的终极实质,而获得极致的精确” 倒让我想起了钱德勒一些比喻,非常贴切和形象。每一个作家都试图通过语言来突破语言,来表达经验,个人的风格自此而生。这其中有悲哀,有无奈,但却是每一位作家必须要突破的瓶颈。
关于形象
卡尔维诺在构思一个故事的时候首先出现在脑海中的是一个形象,一旦足够清晰就把它发展成为故事。每一个形象的周围形成一个类比,堆成,对抗的场。然后便把感觉和意义赋予这些场景。“首先是想办法以书面文字再现视觉形象,其次是以书面文字连贯地发展最初的风格方向。最后,书面文字渐渐霸占那个场。”进而他自己总结道“对我而言,故事是一种急性的形象逻辑与一个在理性意图基础上执行的计划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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