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幻觉的轻浮时代》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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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出版日期:2008-4
ISBN:9787108028686
作者:[法]莫里斯·萨克斯
页数:211页

一如当今的北京?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前世之事,后必再有。当年金迷纸醉的巴黎,一如现下同样浮躁的北京。序言中有这么几句,记不太清楚了,大意是,那时巴黎的屋顶有一头牛,像航标一样指引人们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那是一种生存的自由,远比行动的自由更重要。所以看完这本书,我几乎没有记住任何情节。但是我感受到了那一种理念。自由的,无拘无束的生活。这书要给你的,就是一种感觉而已。“在已经远离了那个时代的今天,萨克斯的日记带给人们的岂不是失乐园的芬芳”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大凡每个城市进入现代化的路上,都有这样一个过程。也许我就在今日的北京经历这样的过程。当日的浮华,今日的浮躁。在未来的某一天,不知道会不会有一次新的大萧条,来结束这个充满幻觉的轻浮时代。白衣苍狗,都成尘土。

别不超越

这篇本是一年前为某报所写,当时编辑掐了很大的尾。我很乐意听到类似于萨克斯这种声音。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巴黎艺术圈的享乐末期,萨克斯在他的巴黎日记中有了坦承和反省:“我真想整天只吃粗面包,涂一点蒜泥和干酪,然后爬到樱桃树上摘樱桃吃。我真想光着身子在草地上打滚,赤脚走路。奢华让我烦恼,无比烦恼。”在此之前,我所惯常听到的是那个年代的奢华、丰盛、自由和各种疯狂本身,出于消解意义的需要,潜意识里我一直期待听到所有当事人和见证人的诚惶诚恐:我们厌倦,极度厌倦,厌倦极了。----当然,事实仍然是,所有人都在赞美:我们崇尚自由,热爱艺术,我们所向披靡,这是一个盛大的年代。我当然不信。一个艺术集团的无度享乐,个中无聊和怀疑必定缠绕每一个参与者。怎么说是享乐呢?是这样的,我认为艺术本身就是享乐,聚众的、成群结队乃至形成时代的团伙艺术,自然更不必说。当时的毕加索(当然不光是毕加索)每画完一幅大作,便要在咖啡馆或是随便哪里,聚众揭幕,赢赚掌声和爱戴,旋即是通宵达旦的喝酒海聊。科克托超人般的活跃和各种离谱事多得没法说。苏丁和莫迪利阿尼情路坎坷,一波三折,余波荡漾。我不信的是集体。一个艺术集体中产生的种种离谱,我只认为是哗众取宠,无聊所迫,以及荷尔蒙分泌的过度旺盛。任何聚众的热闹当中必有吊诡和隐情。这隐秘便是对于个体独立价值的无力担当,对于彻底孤独的恐惧,以及本能欲望的过度释放。因此1929世界经济危机席卷掉的不仅仅是当时的金融股市,还有人心。人心的反省,对于一切虚假繁荣的重新警惕,以及贫困和劳动的部分回归。艺术集团面临倒闭解体。萨克斯在日记的结尾处、在经济危机的紧迫之中,这样向我们、向那个年代道别:“从今天起,我应该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给自己找到一份差使。我肯定再也不会有时间写日记了。再见吧。我要对奢华、多余和肤浅的事物,也对自己说,再见了。至于那些繁荣时代的各路英雄们,我大概要对他们说,永别了。”颇有点“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的味道。繁华到顶,梦到头。然这世间幻灭的不惟有繁华,卑微蜷缩的,也仍将持续崩溃,持续毁灭。所以要说“充满幻觉”,且无比“轻浮”。我们从中窥见的绝不是二十年代末的巴黎,不是一个繁荣集体的落没,不是表象之上的任何提示和惊醒。这颓败和厌倦惊扰了每个生者的神经,令人禁不住自问:当真,浮生若梦?自问者当然无法自答,因其尚且在梦中。“然而就在今年春季,在这凝滞的空气中,我们头脑发热,灵魂则僵死,我们惊恐地打量周围的世界。人人都在忙碌,但谁都无事可做。如今在巴黎的任何地方,在各个不同的沙龙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显示出一种期待,期待一个特殊事件的发生。这个世界闹哄哄地折腾了10年。今天它停滞了,十分烦躁。我似乎觉得听到了新人类在地球表面活动的声音。人们还在寻开心,可这只是习惯罢了。”这种对于“特殊事件”的期待,便是厌倦,以及梦醒之前的躁动不安;这个“特殊事件”,则是崩溃和毁灭。“我受不了了。我必须离开巴黎几天。我看见街道很难受,看见人也很难受,一听到电话铃声就颤抖。我的心里乱糟糟的。你们说这些绘画、上层人物、舞会、音乐会等等一切对我有什么意义?我没有兴趣,听见了吗?我没有兴趣,我烦透了:人类根本就不该从洞穴中出来;洞穴里的生活多么单纯,没有社交,没有宴会,没有报纸。哦!荒岛应该不坏!”这话我爱听。读日记就这一点令人爽快:当事人更容易说实话。谎话连篇惺惺作态的制作品,已过度开发和泛滥。当然,不难想象,萨克司在这篇荒岛宣言之后,照旧参加了某子爵的舞会,并用石头制作舞衣。尽管也没忘在大喊“真是尽兴”之后作势反思:“这个舞会恐怕是战后巴黎最盛大的晚会,但娱乐的同时我们不禁要问:人们是不是怀念上个世纪?今天我们是否应该这样玩乐?一个晚上挥霍掉大笔金钱难道不是可耻的吗?还是看书时的想象更让我快乐。”尽管他还说:“如果我自己就是那个10年来吃喝玩乐的疯子,我的确越来越不想是他了。”尽管在破产之后他向每个人,向这个时代作了最后告别。但我比他更知道,这人间的疯狂和享乐从不能停止。罪与罚的连环戏仍轮番上演。没有什么被了结,亦没有什么新开始。都仍是我们旧识的,轮回在四周围和头顶的。至于超越的可能究竟在哪里----这问题可大了去了。

“牛已经从屋顶上下来了。”

那是个充满幻觉的轻浮时代,另一个戏梦巴黎。这本书的记录从1919年7月14日这一天开始,法国在一战后首次欢度国庆,街头巷尾充满了欢乐的人群。半个世纪后,贝托鲁奇电影里年轻的梦想家们从与世隔绝、无忧无虑的寻欢作乐中走上人潮汹涌的街头;而在莫里斯•萨克斯开始写日记那会儿,人们走上街头开始与世隔绝、无忧无虑的寻欢作乐。这之后的十年,巴黎街头一直如此拥挤喧哗,尽是对生活怀着热情、天真地笃信新事物的人。直到“1929年,所有的人都回家了”,最后一篇日记中萨克斯写道:“昨天,华尔街股市暴跌,狂跌。”“我们一无所有了。”“我肯定不会再有时间写日记了。”本书原名为《“屋顶之牛”的岁月》,副标题为“一个布尔乔亚青年写在繁荣年代的日记(1919.7.14-1929.10.30)”。这位布尔乔亚青年热爱文艺,眼光极好,“不用工作还有钱闲逛”,书也写得轻巧、涣散。“我不可能天天记日记;我的事情太多了。……天哪!一个闲人真是很忙!”他写。不单有“路易斯今天非常自愿地把手伸给了我,还让我一直握了很长时间。另一件大事是,卢浮宫重新开放了正方形厅和大走廊”这样的随随便便,而且中间停了八年没写(1920年12月23日那篇:“快到新年了。我下决心要记好日记,天天写日记。”,下一篇是1928年6月28日:“八年我没有打开过日记本,八年空前绝后的疯狂岁月,八年不得喘息的日子。我做了些什么?玩乐。”),然后干脆把别人的日记借过来抄,补了一补。毫无疑问,那是本流水帐。只是把它抖开后发现光彩夺目,粗略、潦草、散漫,然而真材实料、品味非凡,我们永远无缘享受那种奢侈:好东西目不暇接,讲述起来多少有着点儿漫不经心。安德烈•弗雷尼奥的序言和译者说明中似乎都有意提醒了一点:书中的“我”也许不是那出巴黎喜剧中的主人公,但他是科克托、毕加索身旁狡黠老练的配角,是不容置疑的目击者和见证人。也许是毕加索和科克托出了大名,在书中也确实时常出现在咫尺之内,可是他们也不过是背景,发生了那么多影响了全世界的重要的事、严肃的事、有趣的事、奇妙的事的十年绚烂才是主角,引无数英雄尽折腰。这十年中,这些人事物相继令人眼花缭乱地发生:杂志刊载了纪德、瓦雷里、普鲁斯特的作品(简直还带着点儿热气),一些人最早领略了穿白如初雪的绣花绉丝睡袍的斯万夫人的风姿(一般读者根本不屑一顾,普鲁斯特以《在如花少女身旁》获龚古尔文学奖后,“满世界都在谈论普鲁斯特,但谈论的水平基本都很低”);萨蒂、纪德、克洛岱尔、科克托、伯恩斯坦,这些人都是活的,并可与之交谈、共饮、上他们家、看他们的作品或演出,还有穿蓝色拿破仑时代长裙和凉鞋的邓肯、跳《天鹅之死》的帕芙洛娃、蒙巴纳斯的吉吉……太多了,夏奈尔大放异彩,假首饰的出现让整个社会欣喜不已;“有电影瘾的人越来越多。我亲眼看见整个巴黎如何迎接范妮•瓦尔德的到来,那种狂热本来只有萨拉•伯恩哈特或是雷雅纳才能引起。”他们是最早的影迷;其名字曾象征着最华贵、最诗意、最美妙、最充满才情的萨拉•伯恩哈特已是个风韵不再的老妇人,出演拉辛名剧《阿达莉》,她坐在椅子上,因为腿疾根本不能动;评奖标准和艺术现实分道扬镳;达达;追求速度的风气;艺术品有史以来第一次变成一种日常投机的对象;毕加索看上去冷漠、斤斤计较、恶毒、甚至凶狠、很会骂人;同性恋不再被假装成不存在的;精神分析逐渐深入人心;朗德吕案件;美国在人们生活中的位置越来越重要;无线电出现,艺术家面前的观众被一个叫做麦克风的奇妙小东西代替;摄影获得了与绘画相同的地位;女士剃腋毛;德国正在恢复元气、日渐茁壮;埃菲尔铁塔上用灯光打出了雪铁龙的名字;亨利•福特发现这个时代的痛苦是一种来自于过多享乐的奇特烦恼,而绝大多数人从被提供的空前多的娱乐活动中无法获得真正的幸福,因此将工作日缩短到五天;交际花没了,附庸风雅的规矩也消失了;上层的布尔乔亚热衷两样东西:高尔夫球和相对论;自从各色人等都进入社交场合以后,沙龙里的谈话水平明显降低,甚至都没有什么交谈了……“太多的事情在发生,在不断出现;我们沉浸在兴奋之中,根本没时间去想自己是否快乐。这就是我们的时代:一切都在运动中。”如果要说我们的今天跟那时有何区别,我想那就是运动得更快了,以至于我们得拼足了命抓牢观光列车才可能不被甩摔出去,没太多好心情,而沿途也没有什么能够作为补偿的美景,更不用提“激动人心”了。“屋顶之牛”是一间酒吧,以科克托的音乐闹剧的名字命名,罗马尼亚国王去过那儿,普鲁斯特常希望身体好一点的话能去那儿。科克托在谈及该剧名称时说:“‘屋顶之牛’是我们的故事发生地点的名字。请不要寻找什么深层的含义。”萨克斯的日记中写到一则奇特见闻:“一个牧民赶着他的牛群到牧场去,途中有一头牛突然受惊,冲上一个与旁边民居房顶齐高的大干草垛,又走上房顶。瓦片被它压成碎片,房梁摇摇欲坠,牛走到了屋脊。”另一则1929年 9月的日记中写道:“牛已经从屋顶上下来了。”而弗雷尼奥解释说:“那时巴黎的屋顶上有一头牛,像航标一样指引人们无忧无虑地、自由自在地生活”,貌似不尽然。萨克斯写:“我想我应该是幸福的,因为我玩得很开心。”他接着又写:“其实我已经玩得很厌倦了。”“早晚有一天我需要作出决定如何继续生存下去。”“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结束了。”此书出版于1939年,最后一篇日记里萨克斯写:“从今天起,我应该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给自己找到一份差使。” 后来他离开巴黎赴德国汉堡,受雇于盖世太保,以告密、黑市倒卖和欺诈为生;1943年因行动不谨慎和作假报告被盖世太保拘捕;1945年盟军逼近时,在监狱转移的长途跋涉中因行走迟缓被看守人员击毙。早在1928年他就感觉嘴里有一点灰烬的味道,“不是过去战火的灰烬,这是将来的灰烬”,大火因人们总想走在时间的前面而被点燃。1929年,他未满30岁,已在期盼战争再次爆发,疲惫不堪、心烦意乱,双腿沉重得走不动路了。

我对编辑很不满

必须说一下这个书的中文译本《充满幻觉的轻浮时代》。第一,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在“屋顶之牛”的日子》(法文原标题)译成《充满幻觉的轻浮时代》,这本书是1939年出的第一版。但是,该作者有另外一本书,中译名接近《充满幻觉的轻浮时代》,为La décade de l’illusion, Gallimard, Paris 1950,The Decade of Illusion, Alfred A. Knopf, New York, 1933。所以我完全混了,不知道到底是在读哪一本,也完全不知道《充满幻觉的轻浮时代》这个译名哪儿来的,因为这个译名跟作者好几本书的原名都似是而非。第二,我对此书翻译没有太大意见(我没看原文),除了一些语句不通顺和莫名其妙外,基本顺畅读完了。但是我对此书的编辑有非常大的意见。在封底,编辑将将最后几篇日记摘出来印在书背上当做吸引人的招牌这一行为非常恶劣。读这本书,要的是投入感,自己读到最后才会有峰回路转的感觉,事先揭底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剥夺阅读乐趣,与剧透无异。你能想象一个悬疑影片的导演在海报上和预告片里原原本本地把结局揭示出来吗?简直是疯了。除此之外,连Igor Stravinsky印成Igor Strawinsky都没有校对出来,并且给普鲁斯特的《在花影少女下》安了一个新奇的中文译名,这个译名里完全省略了“影”字。如果你把À l’ombre des jeunes filles en fleurs译成《在佩花少女的影子下》我可以理解,毕竟《在花影少女下》这个译名太差了,还让人以为是黄色小说,但是,连“影”字都不译出来,我怎么知道这就是普鲁斯特那本?最后要再抱怨一个不知道是谁的问题:为什么Jules Henri Poincaré译作儒勒·昂利·庞加莱,而把他的表弟Raymond Poincaré译成雷蒙·普恩加莱?我查阅了一下普遍的翻译,这个姓的译名用在这两兄弟身上确实奇妙地分割开了。明明是表兄弟,为什么要译得不是亲戚?最后,如果你想知道作者在日记结束后又干了什么,可以去看看法文wiki上的条目,有一些后续故事。http://fr.wikipedia.org/wiki/Maurice_Sachs

巴黎和北京无法相提并论

说像当下的北京真是抬举了我们这发展中国家的首都。我们这革命革的彻底的国家没有任何人能在一而再再而三的革命中保住祖传的家财结果是人们都很穷,穷的平等莫里斯过着有钱又有闲的生活,直到他的财产化为乌有纵观当今中国的社会恐怕还没产生这样的阶层我们这家底薄的国家,无论穷人富人还都在为挣钱忙碌不能和本来就不穷,然后在一战中获得赔款陡然暴富的法国相比看这本书最深的感触倒是那是社会变革如何之快的一个时代阿科学技术突飞猛进,在短短的十年中社会风尚和生活方式都在剧烈的变化着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短短的生命能见证如此之多的变化今时今日,我们社会的变革已然缓慢下来于是我只能在这里凭空想象,生活在那个时代是什么感觉

出本插图版如何?

昨晚看书看累了,随手翻《充满幻觉的轻浮年代——巴黎日记(1919.7.14——1929.10.13)》。开始读的时候,完全以为是1919年的真实的巴黎,读到有关时尚的部分,很是想象了一番。不少段落,坦诚、幽默、可爱,令人忍俊不禁。介绍里说作者生于1906年,一个13岁的法国孩子?真是令人震惊!这个13岁的孩子不仅有丰富的感情生活,也有丰富的性生活,而他对文学、美术、电影等现代艺术的看法,完全不输于任何一个资历丰富的专业评论家。他对服装、造型、色彩的敏感,又使他完全有可能成为一名出色的时尚评论家。他幽默、老到的文笔,叫人疑心看到的是某个80后作家的博客,而韩寒之类的小聪明,在这里也完全可以用木讷、做作来形容。幸好,序言里说,这是作者1939年的半虚构作品——这很符合一个33岁,有过丰富阅历的中年人的见识、态度、文笔。不管怎样,这都是一本叫人愉快的书。如果我认识会画时装画的朋友,我真想叫他帮我把这些时装画全都画出来,并对照1919年巴黎真实的时尚。而对巴黎文化、娱乐的地标性建筑的展示,将为我们展示一个1919年的、已经和今日中国都市一样轻浮的年代。对书中涉及的文学、艺术,做一下注释,将是一本现代文学、艺术史的发生版。下一次再版,会不会出插图版呢。PS:他说自己对现代艺术并不喜欢,它们只是刺激他思考。当代艺术何尝不是如此?而画商之类,完全可以在这里找到自己的榜样。他们玩的那些,差不多100年前,就已经有人玩剩下了。艺术与大众的关系,1939年,莫里斯就已经做出了比当代人更清晰的判断。叫那些自恋、庸俗、市侩的当代艺术家去见鬼去吧。

它的出版时机适得其所

一种风气会引领一个时代往前推进,这本书所描写的“后物欲时代”,文化和艺术成为人们首屈一指的精神选择。道德在享受面前一定会走向哀败。在当今的中国,从暴富开始到精英文化身份的认同,一切都在杂乱但却有序的发生,因此,巴黎和北京,实在是在走着一条螺旋式的道路。我想,萨特的“恶心”的出版不是偶然现象,而是必然结局。

那些牛在屋顶的时光

嗯,又是顾大掌柜推荐的好书啊!我的眼睛像第一次张开一样,瞪得老大,激动万分的畅游在作者笔下那个充满幻觉的轻浮时代。感觉一开始的译者说明,有点意图把作者或这部作品说成一个偏激刻薄的东西,稍显偏颇。因为后来我读到的,一点这样的感觉也没有。我读到的,是作者的一片赤诚之心。不管是流水账式的懒散笔调,还是玩乐性质的各种小段子,还是对于那些大名人们大名作们的看法(他坚持自己的审视眼光,并且又尽可能地保持着一种客观判断。写书当然应该这样啊!表达出自己的感受、看法,当然不是像斯巴达那么河蟹无波的语言论调),以及作为日记式体裁作品,在其中玩出的小花样。还有各种情绪起伏的恰到好处。总之,完完全全掉进了那个大放异彩的世界。并且还会和他一起思考点什么。虽然太多太多的知识量我基本一无所知——在那些大量的名字里,就认得那么几个最有名的(还突然在家里的书堆里发现一套从没拆封的纪德文集)——然而正是由于一无所知,当我看它的时候,就更是张大了眼,激动万分地看,那个动人的世界。。。。最后弱弱的说,这才知道,原来毕加索,爱因斯坦,和夏奈尔,居然都是这一个时代里的大明星!

一本很应时的书

同时看到三四本讲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巴黎文艺圈的书,选了这本最轻薄的。作者确如序言中所说:“他也许不是那出巴黎喜剧的主人公,但他是科克托、毕加索身旁狡黠老练的配角,是不容置疑的目击者和见证人。”这本日记写得像博客,不真实,却更传神。他显然是挣扎着新旧传统之间的手足无措者,如暖流与寒流相遇时眼看鱼群啸聚却找不到方法来捕猎的渔夫。一整个旧巴黎随着一战的硝烟在他眼前散去,一个新的巴黎还面目模糊。这有一点点像当今的北京。老舍、周作人的北平当然是没可能了,连王朔笔下的北京也正在成为过去,新的北京到底是什么样呢……另外,查了一些国外的网站,此书作者必定无疑是同性恋。这点虽八卦却很重要,因为他的成名仰赖于社交,而这显然被各位评论家忽视了。

流光容易把人抛

看到科克托的诗时,忽然想提笔写下这么几句:沉沉的天穹扫过青黛的影子迷途的小黑猫弓腰缓步穿过苍茫暮色十七世纪的大教堂尖顶奇怪地耸立在孤寂里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曦微烛光不知有没有另一个国度的王子等在童话的街角雕花的黑漆大门紧闭年久失修的秘密在青石巷口悄然蔓延曾喧嚣一时的滑铁卢敲打着雨落忘川的潮湿声响莫里斯•萨克斯的文字很好,他抱了满腔才情对社会的不屑,狂热地爱着书和写书的人,渴望与心心相惜的人交善。只是政治立场的错失,遭来正直历史的连篇谩骂,他曾经锦衣玉食,也曾落魄失所,曾向人借债,也曾借人钱,二战时他在盖世太保旗下苟且做着卑微的勾当,以告密和黑市交易为生,名声糟透了,早年斐然文采和光鲜生活早无人问津,不知他因行为不谨慎和提供假情报被捕、并在二战胜利前夕被枪决前有没有忆起他的旧时光。然而文学不是政治。十年爵士之歌,巴黎处处攒动着异国的人头,物价飞涨,股指飙升,时世鼎盛,他迷醉在灯火酒沸衣香鬓影里,日记从1920年到1928年整整空缺了八年,那是怎样的八年,那是人人沉浸在盛世欢歌、灯红酒绿里的八年;人人忘了时间、只有时间记得自己的八年;总希望这海市蜃楼一般的景致久一点,再久一点。那是个爵士乐、立体派、性解放、无拘放纵的时代;那是个布尔乔亚很快超越了贵族的时代;那是个投机市场上掷出一分、收益百倍的时代;那是个酒吧间、歌舞场、文艺沙龙昼夜不歇的时代;那是个人人在忘我的纵情里一晚跳破12双舞鞋、连夜酒醉不归的时代;那是个绚丽图景下市民们试图抓住眼前、即时享乐、唯恐一切都是幻象的时代;那是个传统价值观倒错、只剩下轻浮、易变、遗忘和失去的时代;那是个严肃的文学家也为之折服、但在心底又暗怀深深忧虑与终极关怀的时代。最后的华尔街股价大崩盘声如裂帛,家中一贫如洗,他再没有机会写日记了。他的文才很快被他的政治丑行湮没,书也不能当作史证,但在他,毕竟真正地生活过。充满幻觉的轻浮时代。“屋顶之牛”的幸福时光。连日淫雨霏霏,心情低落。历来诗人听雨,我极爱蒋捷的: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从纯文本的角度读书-关于莫里斯.萨克斯的日记》

毫无疑问,莫里斯.萨克斯(Maurice Sachs,1906-1943)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一个十足的花花公子,而且,其人一生,污迹斑斑,但是,这并不能否认他是一个繁荣浮华大时代的见证者。莫里斯.萨克斯的《充满幻觉的轻浮时代-巴黎日记(1919.7 .14-1929 .10 .30)》中译本2008年4月由三联书店出版了,很有意思的是,作为此书中译本翻译者的张香筠先生,在其“译者说明”里特地说明:“需要提请读者注意的是,尽管本书记载的各类事件多数是真正发生过的,但鉴于作者强烈的个人感情色彩及其非常随意的撰写风格,本书不能单独作为历史资料使用。”迥然不同的是,替莫里斯.萨克斯此书撰写序言的法国作家,一个著名的文学评论家安德烈.弗雷尼奥(Andre Fraigneau,1907-1991),作为生活在同一个时代的人,他却在序言里写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祗有艺术品才有肯定的力量。我想,若干年后,莫里斯.萨克斯将不再是我回忆中的那个萨克斯,而是读者想象中的萨克斯,他也许不是那出巴黎喜剧中的主人公,但他是科克托,毕加索身边狡黠老练的配角,是不容置疑的目击者和见证人。”莫里斯.萨克斯生活在上世纪一个曾经极其繁荣浮华的大时代,酒吧、剧院、舞厅、雕塑、绘画、音乐、文学、艺术,乃至狩猎、调情,在他的日记里通篇皆是,科克托(Cocteau)、阿拉贡(Aragon)、布勒东(Breton) 、毕加索(Picasso)与他经常相遇交往于某一个时空点,他还曾经当过纪德(Gide)的私人秘书……对于这样一个复杂的历史人物,作为祗读过他不多文字的我来说,很难评述。不过,我们完全可以从纯文本的角度去读他的文字,真实与否,感受如何,读过就知道了。比如在今天,我们一边读新闻,一边不就开始回顾1930年了?“1929年10月30日昨天,华尔街股市暴跌,狂跌。所有的股票的价格每小时都下跌10,15,20点。我的舅舅理查德自杀了。我们昨晚收到了电报。母亲的心脏病急剧发作。我们整夜都为她坐立不安。不过今天早上她好多了。理查德舅舅一直掌管着母亲和我的两份财产,我于是给纽约他的代理人打了电话。我们一无所有了。可是,我们在巴黎的银行里最多祗有10000法郎。看来我们祗有卖掉珠宝首饰维持一阵,我必须赶快找到工作。从今天起,我应该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给自己找一份差使。我肯定再也不会有时间写日记了。再见吧。我要对奢华,多余和肤浅的事物,也对自己说,再见了。至于那些繁荣时代的各路英雄们,我大概要对他们说,永别了。”这就是1929年的10月30日,也是莫里斯.萨克斯作为本书终结篇的最后一篇日记。我们需要学会从纯文本的角度去读一些书籍,历史如是说。而那莫里斯.萨克斯,肯定是一个“不容置疑的目击者和见证人”,因为他生活在那个繁荣浮华的时代。祗是,需要注意的是,不要将莫里斯.萨克斯以及他周围的一切与我们眼前的这个世界搞混了,因为,很相象的。***《充满幻觉的轻浮时代-巴黎日记(1919.7 .14-1929 .10 .30)》莫里斯.萨克斯著,张香筠译,三联书店2008年4月第1版,第1印,印数10,000册。

繁华的时代总是相似的,悲惨黑暗的时代各有各的不幸

本书原名《Au Temps du Boeuf sur le Toit》(“屋顶之牛”的岁月),作者莫里斯•萨克斯(Maurice Sachs)一开始记录了1919年7月14日这一天,法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首次欢度国庆,街头巷尾充满了欢乐的人群。之后断断续续记载的正是此后的十年,也是法国社会充满疯狂激情的年代,直到1929年世界经济危机为它画上了句号。我想说:繁华的时代总是相似的,悲惨黑暗的时代各有各的不幸通过书中的描述我们可以看到法国那时候经历的是一个怎样的时代啊:新生、年轻的力量占据上风,他们不断用新的艺术形式和表达方法向法兰西的传统挑战,开拓了现代艺术的新领域,并且造就了纪德、普鲁斯特等大师和毕加索、香奈儿这样的潮流先锋,但是他们中很多人(布勒东等等)的做法又大多过于形式化、空虚玄幻甚至对青年人的成长起了毒害的作用;同时,来自美国的文化冲击也是巨大的:我们爱看的电影都是美国的,抽的烟是美国的,喝的鸡尾酒是美国传来的,喜欢跳的舞是美国舞,理想中的美人是美国式的,爱好运动是从美国学来的,赚的钱也像是美国的,连我们的野心也似乎有点美国色彩。(P129)这也显示出巴黎作为世界文化中心之一的包容性与复杂性;而战败的邻居德国正从一战的阴影中迅速崛起,在希特勒的领导下变得愈发危险。关于德国的崛起,有一段非常有趣而且形象的文字如下:1.1921年:一个粗野的法国士兵和一个粗野的英国人在一头虚弱的小象周围钉了围栏,这头小象就是战后的德国。 (说明:他们想把小象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关押42年,将来可以赚象牙的钱。)2.1931年:尽管空间狭小,小象还是长大了。它的象牙变成了它的武器,弄得看管它的人不得安宁。3.1950年:30年过去了,世界又乱了,大象跑了。4.1963年,德国非常强大,并且有守护神守护。(说明:你们这些卑鄙小人,居然敢提前设计世界的历史。人们当年不屑地扔下一块石头,这石头将来会成为宇宙的开山之石。)——而与此相对的是法国人还沉醉在无休止的享乐中,只关心自己的快乐与否;当然,社会风气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盲目的偶像崇拜和过度自由放纵随处可见,最终,当十年的虚浮的繁华走向尽头,1929年开始的经济危机和随后的二战让法国人,让世界陷入了颓废绝望和荒凉破败。繁华是如此短暂,这两次大战间的繁华看起来那么不真实,却又实实在在地让人倍感心痛、唏嘘。莫里斯•萨克斯(Maurice Sachs)用自己的一本日记,记录了法国(巴黎)的社会变化、文艺发展和个人生活以及自己的思考,他以强烈的个人方式书写了一个“充满幻觉的轻浮时代”里的种种现象,是鲜活的历史材料(虽然书中很多地方失实或属虚构,但不影响整体的现实性)。同时,也让我想到了我们现在的这个时代。其实,中国也正在经历着苦难后的幸福狂欢,在压抑了N个世纪后,中国人,中国最普通的人们也像巴黎人、法国人一样开始提倡自由,呼吁解放,传统的社会习俗、旧的文艺在激进狂飙的年轻新一代的叛逆与打击下溃不成军。新的时代,是的,新时代的确不需要旧时代的陈词滥调,需要释放被压抑已久的自由渴望和改造社会、重塑自我的激情(往往伴随着一种极大的破坏性和盲目性),但是,人们在狂欢中太容易就迷失了自我,忘记了在任何一个时代,哪怕是被认为最黑暗、最腐败的一个时代里也总有些东西不应该被忘记,因为这些东西有着恒久的价值和作用。可惜,人们只顾着唱歌跳舞喝啤酒,却忘了时间还在流走,天上的云和地上的河流还可能会变化;人们也忘了要珍惜自己的家庭、节制自己的欲望,于是,聚集在繁华巴黎的人们仍沉醉在舞乐之中时,德国人已经开着飞机坦克杀了过来,而法国人自以为坚固的“马其诺防线”实则同那一整个时代的虚浮繁华一样不堪一击。看着萨克斯在书中描写巴黎,我就总想到现在的中国。现在的中国人经历的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呢?引用一段书中的话来说就是:今天有些事实是不容争辩的:价值观的总体错乱;空前的浪费;大材小用;世风日下;只顾眼前的享乐,缺乏长远的打算;法国上上下下都在纵情欢乐、挥霍……一个疲软的时代,充满了各种似懂非懂的事物,到处都讲求数量而不计质量,喊得最响的口号就是:“是好的就坏,是坏的就好。”(P93)把描写1928年的巴黎的文字安在2010年的中国,似乎竟也并非完全不适合。巴黎?法国?北京?中国?难道每一个繁华的时代总是相似的,而那些悲惨黑暗的时代都各自有各自的不幸?在表面的繁华、平和、喧闹、美丽之下,是否总有罪恶、冲突、丑陋在暗中大行其道?答案似乎是——YES(Oui)。作者写的是巴黎,但又不仅仅适用于巴黎,这种浮夸的氛围可以在纽约、伦敦、罗马、东京、上海,世界的任何一个大都市中感受得到。巴黎的命运也是其它大都会命运的缩影,从繁华到冷清到繁华又到死寂再到繁华,大都市的命运难道真的就是如此了吗?又或者时代的变迁决定了城市的fate,那“繁华-破败-繁华-……”的循环圈永远是时代的印痕和人类短暂生命的无限累积。

《充满幻觉的轻浮时代》の风格•形式•结构

《充满幻觉的轻浮时代——巴黎日记(1919.7.14~1929.10.30)》属于我最喜欢的那种类型——虚实交错的叙事、散文体的形式、有新意的结构、幽默有趣以及对现实冷静、客观的评价与批判。所以,我也同样非常喜欢V.S.奈保尔和萧红。这种亦真亦虚、节奏舒缓、叙事自由多变的风格总让我在阅读时觉得很舒服,用夏目漱石(或鲁迅)的文学观念来说就是有种“余裕”感——自由、随性、充裕的联想空间等等。下边是具体的分析。半真半虚:日记里的大部分内容都是真实的,比如人物(纪德、香奈儿、毕加索等)、事件(1919年7月14日的国庆日、Proust获得龚古尔文学奖等)、地点(“屋顶之牛”酒吧、巴黎的电影院等),但很多时候事件与其发生的时间又明显地不相符。(比如,P39提到老鸽巢剧院在1919年10月重新开张,但准确的时间是1920年2月)许多类似的时间和事件偏差的情形营造了一个 “半真半虚”环境。同时,作者又在书中加注(一般都是插播名人轶事之类)、在日记正文中添加一些传闻,而这些传闻、轶事往往并不可信,甚至有相当多的想象和揣测,这就有了“小说”的虚构成分(有的日记则几乎完全像是微型小说,如1920年1月1日中讲述的有关画商沃拉尔的两个very very very interesting story);而与这些并不可靠的传闻、听说并置在书中的,则是大量真实的信息,具有历史的真实可信性(虽然我个人是觉得所谓历史都是很可疑的、具有欺骗性的……)的细节。于是,真实与虚构被植入了同一个文本中,达到了“亦真亦虚”的艺术效果,这与萧红、奈保尔的写作特点是相同的。(比如,奈保尔在《An Area of Darkness》中频繁在现实的印度之旅与对过去生活的回忆中切换;萧红在《呼兰河传》里则将自己的真实童年经历与对其他人的虚构性描述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几乎水到渠成,天衣无缝)散文化、日记体:萨克斯的语言风格幽默而随性,有一种自然、质朴的清新感,几乎没有那种又长又难理解的句子。当然,这也和“日记”这种体裁是有很大关系的。应该说,选择散文化的写作方式与全书的整体氛围、叙述故事的便利、传闻轶事的轻松幽默风格、便于作者随时地做出评论、发表见解、抒发情感都是密不可分的。而且散文(日记)的形式与既humorous又通俗易懂的语言相结合,更能将读者留住,而不是用一堆奇怪的意向和不知所云的拙劣的“潜台词”让读者直呼郁闷。富含新意的结构安排:作者以1919年7月14日国庆日起笔,基本上是按正常的时间顺序记到1920年12月23日;随后,作者直接跳到了1928年的6月28日,而这中间的八年时光,作者用朋友布莱兹的日记来替代,而布莱兹的日记在思想、结构、语言风格上都与作者(萨克斯)的日记有所差异,但这一方面提供了另一种不同的声音和风格,是丰富了整部作品的;另一方面,在总体的记实这一条路上,布莱兹与萨克斯的日记是殊途同归,没有太大差别的。而在插入了布莱兹的日记后,作者继续自己的日记,从1928年起直至1929年结束。若以插入的布莱兹日记为界,我们可以明显地发现,布莱兹日记之前的萨克斯日记偏向于对享乐生活的记载、幽默轻松的风格;而之后的日记(1928~1929)则侧重于自己对整个时代的反思,笔调凝重、伤感,与前文迥然不同。例如,虽然前后两大段日记中都有“我很心烦”之类的表述,但其原因、内涵并不相同:在前半部分日记,“我很心烦”多半是由于想追求的东西没有到手,自己的欲望没有得到满足而产生的;而在后半部分的“心烦”主要是因为对法国人盲目追求享乐、空洞的浮华生活、堕落的社会风气感到的忧虑、苦闷和反思。引文与作者的见解:作者经常在日记中抄录一些刊登在杂志上的名家之作,并对其进行评点(布莱兹的日记亦是如此),这部分内容更像是“读书笔记”,增添了整部作品的丰富性与真实性。我自己比较喜欢的引文有:①我热爱马恩河左岸的土地,如果我常常来到河的对岸,那是为了更好地欣赏左岸的风光——拉迪盖 (我觉得这句话可以送给所有怀着真正的爱国之心移居国外的人。)②太多的事情在发生,在不断地出现;我们沉浸在兴奋之中,根本没时间去想自己是否快乐。这就是我们的时代:一切都在运动中。③一切事物离人越近,便越让人难以辨认。一个躲过死亡的人以为自己了解什么是死亡。而当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却认不出死亡的面孔,他说:“这不是死亡。”——拉迪盖④今天的社会的确给所有人都带来了快乐,但是只有个别人能得到真正的幸福——亨利•福特另外,作者也时常在日记中发表自己对社会风俗、文学艺术等的独特见解,其中最令人佩服的当属作者对当时不太受欢迎的普鲁斯特(后来成为现代文学史上里程碑式的重要作家)的认可和推崇,这在当时绝对是十分难得的,毕竟纪德这样的权威人物也曾经完全否定普鲁斯特的小说。此外,作者散见于各页中的精辟见解只能再用专章来说了。

轮回100年

11年.这是本充满愉悦元素的日记.恰好是上个世纪的那个年纪.与八九十年代中国何其相似.从黑白电影.到有声电影.到花天酒地.到股市暴跌.中国从黑白电视到彩色电视.到手机.互联网.到金融危机..这本书或多或少拯救了我的人生.它让我看到一种生活的可能.且在对如今来说遥远时代里.这本书让我.对日记类的书特别着迷.搞得自己有点像偷窥狂.生活需要幽默时候我会读这本书.如果我要搬家.一定会带上这本书.

无题

每个时空都应该有这样一个时代吧,就像一个轮回。轮回总是以不同的表象出现,却以同样的结局昭示历史总是在重复上演,充满幻觉、虚浮。他们说这是历史上唯一一个由没有文化的人来统治有文化者的时代,但历史不是从来就如此么。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对错,就没有所谓正义的立场,自觉不过是个浮华的过客,在线性的时间里,无法了解最终的真理。

过江之鲫

琐屑而无趣,幼稚而浮华。如此才华之人,即便比之民国,亦犹如过江之鲫。巴黎有塞纳河,塞纳河的河底一样有泥沙。三联的水准每况愈下。已经到了以“巴黎”二字判断书稿质量的程度。编辑若以此强以为趣。可怜。

牛世之轻

莫里斯•萨克斯(Maurice Sachs),1906年出生于巴黎一个富裕的犹太珠宝商家庭。他开始写日记的日期是1919年7月14日,一战后法国首度国庆,那一天,街上充满了欢乐、友好、热情的人群,为一个疯狂、奢华、挥霍、混乱、国际化的时代拉开序幕。尽管13岁的小男孩见识有限,但是家庭出身的缘故,他对股市行情很是了解,“如果股市行情持续上扬的话,我就可以把我的房间翻新一下了”,自然,如果股市持续上扬的话,他的表姐妹们也就可以买下时装杂志上推荐的那种价值1500法郎的晚礼服了:“黑色的亮绸,裙摆像军裤似的收紧;裙子上有一行闪亮的大宝石坠子垂下来;低领上衣的边沿以及肩上也镶了乌亮的大宝石;衣袖几乎是不存在的;腰带是孔雀蓝绒的,插着几支同样色调的羽毛”。浮华富丽,像是时代的象征。股市的确一路上扬,另外还有德国的战争赔款。法国迎来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奢靡的十年,淳朴的美国青年海明威,也把此时的巴黎称为“流动的盛筵”。全社会有种歇斯底里寻欢作乐的气氛(典型例证:莫里斯的朋友F的父亲,以76岁高龄还在寻花问柳)。人们不关心政治,永远也不想关心政治。到1926年,巴黎城有32家剧院、200个各式舞台、644个公共舞厅、2000家餐厅,还有无数的咖啡馆、茶馆、游戏厅和声色场所。火树银花,红男绿女,仅有的忧愁恐怕就是恋爱的烦恼,还有爵士乐带来的那一丝轻微的伤感。1921年,“屋顶之牛”酒吧开张,用的是当时流行的科克托(Cocteau)戏剧作品的名字。“屋顶之牛”里名流云集,阿拉贡、布勒东、毕加索、纪德、克洛代尔……每个常客都是牛的,那里的爵士曲也是牛的。“巴黎屋顶上的这头牛像航标一样指引人们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生活。”在这样的氛围里,巴黎的艺术家们也步入了黄金时代。达达主义,超现实主义,立体主义,一个主义接着一个主义,布尔乔亚的投资热情使艺术品市场火爆,当代艺术家的作品卖出了天文数字。“这是个很奇特的时代,充斥了各种作品的时代,但却没有伟大的作品……最抢眼的明星还是属于新奇取巧类的,例如夏奈尔、安托万、科克托、毕加索和超现实主义者。”1928年10月28日,22岁的莫里斯在与巴黎最好的裁缝讨论了一个“重要问题”即双排扣上衣应该有四个还是六个扣子之后,承认说“其实我已经玩得很厌倦了……我们这一代年轻人是被引入歧途的。人家教育我们:世界上只有诗歌和造反,兰波、天使和魔鬼。人家让我们在厕所里挂个十字架(超现实主义者这样做),让我们吸食鸦片(科克托这样做),让我们喝酒,写无主题的文章,随便和人做爱,并在这其中找出崇高的东西;最不幸的是那些意识到自己上当、却无力自拔的人;总之,战后年轻人的病症非常严重。”厌烦厌烦还是厌烦啊,他说他真想步行到瑞士去,以卖苦力谋生,吃粗面包,涂一点蒜泥和干酪,爬到樱桃树上摘樱桃吃,光着身子在草地上打滚,赤脚走路——“奢华让我烦恼,无比烦恼”。1929年10月30日,是莫里斯最后一篇日记。前一天,华尔街股市暴跌,牛的时代结束了。替莫里斯家里管理财产的舅舅当场自杀,莫里斯与母亲在巴黎的银行里最多只有一万法郎,他不得不赶快去找工作。悲哀但是几乎也有一点释然,他写道:“再见吧。我要对奢华、多余和肤浅的事物,也对自己说,再见了。”太重的生活是种折磨,太轻的,同样不堪承受。令人震动的是莫里斯的死亡。以犹太人身份,二战期间他受雇于纳粹,从事告密和黑市交易。1943年因为行为不谨慎和作假报告被盖世太保拘捕,1945年在监狱转移的长途跋涉中因为行走迟缓而被看守人员击毙。我在想,当莫里斯走那生命中最后的几步的时候,他还会不会抱怨“奢华的烦恼”。其实,这里的关键问题是,奢华的社会风气到底会给世界带来什么?德国战前那些小酒馆,据说也是一片宴安鸩毒的气氛,所以给了纳粹的崛起以可乘之机。今天的我们可能同样生活在一个充满幻觉的轻浮时代,人们啊,你们要警惕。-----------------------------------------有关作者萨克斯,詹姆斯·威廉姆斯的《让·科克托》中有资料如下:1924年,科克托开始结识一群新的年轻男子。最先到来的是年仅十七岁的莫里斯·萨克斯(Maurice Sachs,真名叫Ettinghausen),科克托请他做兼职秘书和临时跑腿的人。萨克斯是一个头发黝黑、胖墩墩的、常常情绪失控的男孩子。科克托把他当成了《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小男童赛居尔。刚刚克服对纪德的迷恋,萨克斯开始努力追求一种完全不同类型的新偶像,科克托拥有东方人一样的面容,几乎就是圣贤与先知的融合。刚开始,科克托还是有点高兴的,几乎成了萨克斯的父亲、母亲和老师三种角色的结合。但是,问题在于萨克斯从小养成了骗人的恶习,并且被满腹自我厌恶的情绪笼罩着。他将会像寄生虫一样依靠科克托生活许多年。现在,他常常忙于吸收科克托的衣着,模仿科克托的笔迹,一有机会就积极主动地巴结科克托的母亲。有一段时间,科克托与萨克斯保持某种健康的距离关系,尽管这个年轻人曾经偷偷地卖掉他的信件,主要是来自普鲁斯特的信,以及其他一些文件以中饱私囊。1941年初,萨克斯出于单纯和报复心理和自己臆想的不公平,处心积虑地想要在新的道德气候下伤害科克托,发表了题为《反抗让·科克托》的文章。由于纵情于战争,萨克斯作为一名间谍参加了盖世太保,最后在德国被杀害。

时代,我就是因为这两个字买的书

原来发在我自己的网志上:微光http://glimmer.72pines.com/这本书是1919年7月14日到1929年10月30日的日记,写于1939年。也就是说这是一本以流水账的形式写成的几乎小说的东西。译者给出的帮助理解的作者性格,列举如下:风流多情,喜爱猎奇,追求享乐,无视责任道德。出生于巴黎上层阶级,出手大方,追逐女孩并且认识许多文化名人,对普鲁斯特,立体派,爵士乐,黑人艺术和电影充满热情。喜欢《新法兰西杂志》。慵懒而涣散。批评刻薄。书的原名是《“屋顶之牛”的岁月》。以上就是读之前掌握的信息。我觉得读书的乐趣就在知道,欣赏,验证,批评之间。这几年变得越来越刻薄的我,很难读小说,可能和这个有关系,我说,我读不懂小说,其实是:“小说是不可读懂的。”小说被写出来的目的是给予体会,而不是让一个人去对别人说,我读懂了某某作家的某某小说,小说的中心思想是某某。所以我每次都用一种颇为自豪的语气说:“我读不懂小说。”和我不是很熟的很多人不理解,其实我的意思是,我对于小说的读法是私人的,我对一本小说的读后,最多只是想说说而已,我不想讨论。话题扯远。除了译者给的说明以外,资料还有安德烈·弗雷尼奥给的序言,给出的如下:不平和,没有来自权贵的呵护,遭受了苦难,迫于孤独,迫于苦闷,迫于生计,草草地写了一本不完全真实的回忆录。痛恨自己的缺点,法师还清债务。希望得到别人的欣赏和认同。风流倜傥,魅力超群。放纵于各种情感和知识游戏,对书和作者痴狂。一个走极端的人(他的雅趣和恶习都超出了正常的范畴)。有眼光。我不得不说,序言写得很多情。弗雷尼奥,他为了表现他们之间的情谊,说道:“我是他‘没有开口要过钱,也没有给过他钱的为数很少的人之一’。”序言中有几处精神分析,整理如下:因为:他对书和写书的人爱得痴狂于是:他的评论显得很极端于是:有的人对他示好and有的人不会然而:这样的友情转瞬即逝所以:萨克斯走极端,表现出可笑的恶毒他描述,他“时而放荡时而拘谨”,还有几句够残酷的句子:“他焚烧他的人生,正如演员焚烧自己的舞台。”“每个晚上他都用生命去赌博,赌后幸存的他不去忧虑明日的生计,又投入到回忆的游戏中去。”文字写得很假,不过似乎讲的是真事,如果说明里译者对他的生平介绍是可信的话。同时弗雷尼奥还有一句(被我认为)自认高明的话:“他们(指的是圣西蒙和卡萨诺瓦以及本书作者)笔下的肖像并不逼真,他们从不美化人物,甚至有时常常歪曲形象。但是这些人物却因此不会被人忘却,会长久地留存下来。”我不是认为他们笔下的肖像逼真,我没读过圣西蒙和卡萨诺瓦的作品,就算读过明显我也没有记得作者的名字,也没有见过他们描写的人物,不过,我认为,就本书而言,如果说他没有美化人物,那么他也没有丑化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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