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喜剧(第十八卷)》书评

人间喜剧(第十八卷)

　　《农民》：虽然莱蒙特写过《农民》，左拉写过《土地》。但是我阅读的所有关于农民题材的作品中，只有这部最经典，此书可以当得上新兴资产者在农业方面战胜封建贵族的教科书。　　艾格庄是典型的封建主庄园经济的代表。如果不发生大革命，是无论如何不会落入农村资产者之手的。不过时代不同了，以戈贝坦、里谷为首的新兴资产者用尽一切手段，终于战胜了蒙柯奈伯爵（虽然是拿破仑封的伯爵，不过已然是封建贵族的象征了）。按马克思的话：在工人阶级的坚强领导下，一切劳苦大众团结起来，战胜一切敌人。只需要把工人阶级换成资产阶级就行了。在农业上如此，在一切领域皆是如此。也许复辟王朝不是被推翻的，是竞争失败的。　　在作品中，蒙柯奈伯爵算是被人同情的一方。不过从财产来源上来说是一样黑暗的。巴尔扎克所言：巨大的财富背后往往隐藏着巨大的罪恶。蒙柯奈伯爵的钱从哪里来的呢？书中没有提，不过肯定不是军饷或者皇帝的赏赐，应该是在当占领军行政领导时赚得的吧。所以从本质上来看蒙柯奈与戈贝坦不过是一丘之貉，只不过一个是已经完成了原始积累开始进入上流社会，而另一个则是正在原始积累（当然最后也完成了）。而第三方，那些主动被动投入斗争的农民们，永远是被剥削被利用的一方。　　那么为什么戈贝坦们会赢？难道仅仅是因为蒙柯奈伯爵是政治上失意的一方。我个人觉得不仅仅是这么简单，在《白色巨塔》中，与财前五朗竞争教授职位失败者曾经这样说过：对于教授职位，财前是赌进了拥有的全部，而我不过是东教授的工具。所以财前的胜利是注定的。我想这也就是戈贝坦们胜利的最根本原因。对于他们来说，艾格庄是他们欲望的一个高峰，一个欲望的高峰，一个必须征服的高峰。在资本的推动下，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不择手段达成它，甚至杀人。反观蒙柯奈，虽然他是战场的英雄，拥有伯爵和将军的身份，妻族势力庞大甚至拥有的财富也远超对手，可是他没有这种欲望，他还在想着风花雪月想着进入贵族院，想着其他的一切。惟一没想到的便是金钱资本的力量，这如何能够战胜对手。　　事实上能够战胜对手吗？可以的。有两个方法，一是变得和戈贝坦们一样，运用资本的力量，无所不用其极的打压对方。如何蒙柯奈全力以赴经营农庄同时运用他的金钱去和戈贝坦竞争（比如他的木材生意），相信胜利是有希望的。二则是动用集权力量。如果蒙柯奈可以调动军队警察等一切行政手段全力镇压对手，关押农民封锁戈贝坦们的生意，也可以成功。只可惜，蒙柯奈即没办法用前面的方法。时代又没办法让其运用后一种方法。又怎能不失败。封建贵族们也就只能卖掉庄园地产回到城市去，农业如此，其他领域也是如此。　　至于真正的农民，只是被人利用被人剥削的对象，虽然短期得利，但最终反而落入更凶狠的人手中。福兮祸兮。　　《乡村医生》：此作品可以算是巴尔扎克的政治思想的乌托邦作品。说实话，其内容比乌托邦还要不可思议。　　书中的情形可以被实现吗？理论上来说开始时是可行的，在一个杰出的人物（显然巴尔扎克希望中的贵族）的引领下刚开始可以按书中所描绘一般，但等到发展起来以后呢？恐怕很快便会如同现实历史中存在的空想社会主义实践一样轰然倒下。　　为什么？这里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人心（人性）。所谓人性本恶，人心是充满了贪婪的。其实贪婪本完全是坏事，没有贪也就不存在进步了，事实上贝纳西医生在开始时也利用了这一点。但是，贪婪是会进步的，试想想，当人们都富裕之后，难道他们不会想赚更多，更富裕吗？如果更富裕，在没有规则（当今是用法律）制约之下，便会以次充好或者更多的剥削他人。实际上巴尔扎克回避了这个问题。而且人性的贪婪也光存在于贝纳西医生建立的地方，还有外力。难道其他地方比如巴黎比如英国等大资本会放过赚钱的机会。当这个地区经济扩大到需要面对整个法国整个欧洲甚至整个世界的时候，如何去面对外力的竞争外力的诱惑。事实上这片地区只不过是“桃花源”罢了。　　当然，巴尔扎克还是写得相当诱人的。只可惜我的头脑告诉我，这只能当成乌托邦小说来看。虽然写得依旧是精彩纷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