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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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南海出版公司
出版日期:2008年
ISBN:9787544238663
作者:〔加〕赖安·克奈通
页数:245页

章节摘录

  Chapter 1 沉重的诊断弗拉基米尔说:“我想问,你是不是突然瞎了的?” 波卓说:“在一个晴好的日子,我醒来后,命运就安排我瞎了。”  ——摘自塞缪尔·贝克特的《等待戈多》1987年,我14岁,找到了第一份全日制的暑期工作,那是一份很棒的工作。我的朋友们不是在郊区忍受粗重累人的工作,就是在连锁超市里挨骂。比如杰森,他每星期在加油站上5个夜班,主要的工作是帮一群喝得醉醺醺的巨型卡车司机加油,其次是被一些患有妄想症的顾客们抱怨眼神太猥琐,或是被投诉在擦挡风玻璃时很不情愿。我的另一些朋友在军事化的快餐店的柜台前线作战。这些品牌连锁店的进驻,让兰利地皮上的植物可以媲美上了年纪的男人的头皮了。大型停车场以及沿着公路的商业区的建造,使土地变得坑坑洼洼的,它们逐渐取代了破败的老旧牧场及翠绿的小红梅沼泽,成为兰利最常见的景象。那年我14岁,突然走出学校,感到一切都是新鲜的。每家连锁店都代表了一份工作,一个可以在周末夜里找朋友吃吃喝喝、打发时间的好地方。那年的暑期,我找到一份新工作,职位很适当,工作很奇特、很实在,是一种神秘的、有前途的、责任重大的职业——一名少年货物收发员。那时我一小时的报酬是6.5元,比朋友们都高出2元,但我似乎还嫌赚得不够。后来在《兰利时报》的求职广告中,我看到了一份仓库里的工作,主要是负责操作叉车,在仓库里搬运货物。这是份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工作,结果幸运女神却向我绽开了笑容,而且是露齿大笑。我父亲大部分的工作时间也在开车,他在温哥华的市区和郊区,到处替要装庭院护围的人家估价。那个夏天,我和父亲在工作上发现了彼此之间新的联系。我们从此不仅仅是父子,更是两个竭尽全力去谋生的哥们儿。谁都知道他是那种开车时会把一条胳膊挂在车窗外的驾驶员,我决定也要模仿他的做法。那个夏天的所有周末,我通过开叉车挣大把大把的钱,然后转身又把它们全都砸进了公共露天游乐场。我的雇主是大西部水池及热水澡桶制造公司,那是制造和安装在户外使用的水池及室内浴缸的企业。从缝制聚乙烯基的水池内衬,到设计超强劲按摩效果的浴缸等,样样都做。在运输部门的墙上,你能看到一句用蓝色墨水写着的话:我们为您的舒适生活而工作。除了我,没有人会天真到相信这句话,如果水和泡泡能当做配件来卖的话,大西部公司一定会照做。大西部公司的老板用的是一辆廉价小货车,车上挂了一张金属的执照,执照上写着“SRVIVR”这6个字母,意思是说他是个“适者生存”主义者,有搞自助企业的精神。但是在我的脑海里出现的情景却是:他一个人驾着这辆车,成功地穿越核爆炸现场。直到去了那里上班,我才知道自己高兴得太早了。因为是新来的,所以在最初的几个星期里,我并没有开叉车,而是骑在叉车上。准确地讲,是派特开着叉车,我“挂”在车上。派特常常把我推高到接近仓库的天花板,我在高处扫描过数百箱整齐排放的货物箱子,意欲寻找标有正确发货号码的箱子。当我找到时,就会连拖带推地把90公斤重的薄纸板箱弄上叉车。我边干嘴里会边嘟囔咒骂。有时甚至是哀求,就好像那些内衬会自己生脚跑来跑去似的。这一切都发生在离地面5.5米的高空中,工作时,我就像是马戏团里的演员,表演的是“一个男人被迫一边走钢丝一边跟一个胖女人摔跤”的节目。可是比起这些工作,派特更让我觉得心烦,尤其是看到他急刹住车,并在我匆忙拉住叉车保命的时候,大声嘲笑我的样子。严厉地责骂他是没有用的。即使我使出浑身解数,用尽各类话语,但这些话语从我那进入青春期的公鸭嗓传出后,用来骂人实在收效甚微。  “派——特!”我哀叫道,“派——特!该死的,别再闹了!我耍掉下去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我要——我又要告诉格雷格了。”  “派——特!”他学着我的腔调说,“别再闹了,派——特,我要掉下去了。”我父亲曾经不止一次地提醒过我:在工作场所,你必须和大伙儿打成一片,否则就会被排挤,并会被捉弄得很惨。这又让我记起七八岁的时候,父亲在吃了一匙蚕豆和一根法兰克福香肠后,详细地叙述了他和同事是怎样利用夜班时间,在院子里玩打仗的。为了寻找刺激,他们撬掉了气钉枪上的安全开关,然后,每个人都躲在油桶或大容量电缆的后面,射来射去。后来,他们玩得有点腻了,就又拿出自己的午餐互相射击。第二天,早班的人来时,发现餐厅地上沾满了香肠和花生三明治。那时我就知道,仓库工作充满了很要命的恶作剧。现在我在叉车上工作,我的人生无疑正在接受严峻的考验,这是一个建立起成熟男人的尊严的机会。  “嘿,我有个好主意。”派特继续说,但我直觉那一定是个坏主意,“我现在就放你下来,这样你就可以把你那感人的故事告诉格雷格了。”他挂上倒挡,踩下踏板,车子突然动起来,然后他拉起刹车,接着又朝后猛倒了一阵才刹住。整个过程中,叉车就像是一匹因受惊而用后腿直立起来的马,不停地剧烈晃动。这股晃动的力量把我甩了出去,我的整个身体像苔藓似的黏在了沾着油污的车钢板上。叉车最终停了下来,派特坐在车内嘲笑我,他的上身穿了一件无袖的史莱克·艾丽斯T恤,下身则是一条深紫色的尼龙宽松运动短裤,理着一头杂乱的长发。每当他想躲在各种各样的跳水板后面抽烟时,就叫我去打扫零件通道。现在我回头想想,觉得派特当时的这种恶作剧很有帮助,因为他在很短的时问内,就教会了我去适应这种新的公司文化。后来,有两次我想把他嘲弄我的事说出去,可我最后觉得还是要靠自己的力量来解决。那种场合下没有什么规范,也没有人能一直占上风,更没有人愿意服从他人。你要么是坐在叉车顶上,要么就是坐在驾驶座上,这就构成了“受人欺负、欺负别人”的生活节奏。我的一部分工作就是要咬牙忍耐,我的下巴常在派特惹人厌的笑声中,贴在5.5米高冰冷又油腻的钢铁上。我得忍,如果我的脑袋真的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就不能向格雷格打小报告了。那次事件发生的一星期后,派特开的叉车,撞上了写有“SRVIVR”的汽车。他被停止了所有的开叉车工作,改为坐在叉车顶上了。这对我有利,车总得有人去开,我就是下一个候选者,我想公司必然会选我去开车。我喜欢我的上司格雷格,他是个快奔30的人了,在“大西部”工作了五六年。这名农家小伙子,有一种近乎严苛的职业道德。也不知为什么,他使我们确信,有了职业道德才有可能会有公平与合理。他的观点是:工作就是你干的时候不抱怨、不叹气、不在小便时浪费时间。如果我抱怨仓库里热,他会说:“很抱歉,你愿意在明天天气更加适宜的时候来工作吗?”格雷格对任何人似乎都不拐弯抹角,他在仓库里的每个言行举止都会使你想起你该于什么了。货物还没到的时候你可以扫扫地,整理一下东西,这是你另一项应尽的义务。要是你想着法子要逃避应尽的义务,那么你就难以得到尊重。格雷格白天在“大西部”干着繁重的工作,晚上和周末要照顾他父亲,还要训练自己家的两匹赛马。工作体现了他的本质——勤劳。是的,为此,我不得不敬重他。格雷格的幽默感就像派特一样,都是很肉体的,但不像派特那么惹人厌。他喜欢看蒙特·彼松表演的戏剧,装货时,经常会突然间从嘴里发出奇怪的马叫声,接着在仓库和卡车之间快速地搬运箱子。这种“演出”虽说会让人觉得尴尬,让人觉得他傻乎乎的,但同时也会使人的心境处于轻松的状态。也许他的幽默是农家小伙子特有的,是他的一种工作方法。因此,他心目中的娱乐,也一定是身体的玩耍,让大家都到户外去,消耗一定量的体力,还必须与干活统一起来考虑。他在一声奇怪的马叫和一次快速的搬运中,已经把箱子装进了拖车,那一叫一搬似乎给他和我们同时带来了快乐。格雷格还具有敏锐的观察力,我知道他开始仔细地观察我了。有一天,他不再叫我克奈通了,而是改成了“布勃莱通”,也就是在那一天,派特的叉车钥匙放到了我的手里。格雷格是勉强让我开的。  “哦,牛仔,我不知道让你开车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格雷格轻轻地摸着胡子说道。我和派特、格雷格坐在午餐室肮脏的桌子旁,在我的身后有一本日历,日历上有胸部丰满的“6月小姐”的几张照片。气候已经愉快地进入了7月,派特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把邋遢的脚搁在了餐桌上,他两腿交叉,眼睛直盯着那本日历,嘴角边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的表情明摆着是说:你好像不一定能得到那开叉车的美差了,也许我能继续开,然后像以前一样嘲弄你一番。显然任何一个选择都令他满意。  “唉,格雷格,你说我很快就能开叉车的,而你现在正需要一个驾驶员。”我说。  “我——我不知道你是否是个喜欢投机取巧的人。布勃莱通,你必须承认你把许多材料都搞错了。”派特的嘴角绽开了,他发出了一阵狂笑:“布——勃莱通。”格雷格敲敲派特的腿,叫他别搁在桌子上。  “你是头猪,你知道吧,一头猪。”我冲着派特吼道。  “比布勃莱通要好。”派特嘲笑道,“我要在布——勃莱通面前变成一头猪。”据估计,派特20岁,但是他的部分表现还停留在生长发育的年代,在发“布”这个音的时候,嘴还震颤了一下。我不知道怎样为自己辩解:“我在材料上哪儿弄错了?我在努力工作,不是吗?”  “是的,你努力工作。”他说,“尽管派特出了一次事故,但你却随时可能发生意外,这种人并不适合开叉车。”派特貌似英明地点点头,表示他十分同意这种看法。  “唉,你一定已经注意到了,”格雷格继续说,“有时弄错的材料就在你的面前,就好像今天早晨堵塞了销售办公室门的那箱碎料。还有一天,当时我指着那箱化学替代品说,‘克奈通,把那一箱拿给我。’而你没什么反应,‘拿什么呀?’我又指了指,依旧说,‘就是那边那箱,就在那儿,放在通道中间的。’你还是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样子,‘哪儿?’这就让我很恼火,还有之前那次拿错内衬的事。我不知道你是否需要找医生看看眼睛,可是,天哪,你出的错比派特还要多,而且……”格雷格停顿了一下,也许他感到自己说过了头,因为他的口气已经从阐述理由,发展到了大叫大嚷。我的脸火辣辣的红,感到无地自容、心绪不宁。他无意使我难堪,于是试图改用另一种我们都能接受的方法来弥补过激的言行。  “我的意思是说你看错的数量要比派特多,我和你都知道派特是文盲,因此我不想你被他比下去了。”听了这话,派特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绷着脸说:“滚你妈的蛋,格雷格,让你和你对布勃莱通的爱都见鬼去吧。”他一阵风似地冲出了午餐室,飞奔到了下面的运输场,不出几分钟,话筒里大声地传来了留声机的声音,放的是他特别喜爱的伤感民歌——齐柏林飞船乐队的《黑狗》。那一刻,我明白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我不想一辈子做个收发员,仓库工作又累又烦,尽管报酬是很丰厚的;另一件事是我觉得派特这种人远比格雷格多。另外,虽然很不愿意,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格雷格的洞察力很敏锐,他说我是“喜欢投机取巧的人”,这点直中要害。而我又有什么理由为自己辩解呢?我并不总是会看走眼,在家不是,在学校也不是、销售部的朱迪剪了头发以后,我还评头论足了一番;做足球守门员的时候,我也挡住过不少球。我的视力没问题,因此,接下来我要以最佳的表现来弥补我的过失,我千方百计地要改变之前的形象。  “那箱内衬放在那么暗的地方。”我开口说,“要看清号码是挺困难的,而且上面盖的是黑毡毯,在我手中搞错的箱子都是这个原因。至于我没看到那箱化学品,是因为当时我手上拿着一箱滤网,完全挡住了视线。噢——不过,我还是挺注意的,格雷格,我一直努力工作。” 格雷格从棕色的袋子里拿出一份三明治,把它打开,一边说道:“我从没说过你工作不努力,赖安,你努力了。”他的语气变了,变得更平静了,甚至还忧虑了起来,“但如果要论努力程度的话,派特排在你前面。我就是不知道,嗯,你那么笨拙,我是否可以相信你能够把车开好。但是我们需要有人开叉车,大量的订货要在夏季购买高峰的几个星期里装货,因此,我要么信任你,要么雇别的人。”他咬了一口三明治,吃的时候并没看我,我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话要说,因此我等待着。在我凝视着挂在他身后的那堵墙上的“1月小姐”和“2月小姐”的时间里,他吃完了午餐。格雷格把午餐袋揉成一团,像投篮球似地投进废物箱,然后突然学着蒙特·彼松的声音说道:“喂,先生,你好,我来这儿是想听你说明的,你还有什么需要辩解的吗?我想要个理由,请吧。”  “不。”我轻声回答,“蠢货没什么需要辩解的。”  “好,蠢货先生,就假设我很喜欢你,那么我们从现在起跳过所有这样的争吵,看看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你的表现如何。你想开车就  尽你最大的努力去开,最要紧的是要集中该死的注意力,要花费该死的时间,要使出该死的一切,先生。”我说过的,我喜欢格雷格。  “你呀,还要离老板用的小货车远远的。”我开上叉车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竭尽全力地开,我把我该死的精力,都花在了该死的工作上,我还集中了该死的注意力。我保证过,我开车时始终跟那辆写有SRVIVR的小货车保持安全的距离。我还真干得不错,直到撞上了派特。我记得自己当时在仓库的角落边把一箱内衬放在了叉车上,想把它们尽可能快地装上等候的双轮挂车。我心里着急,因为一些发货清单被放在了一时记不起来的某个地方,我要把它们找回来。在我围着仓库的角落转的时候,除了一条一直通向那辆挂车的道路外,没有看见别的东西。我紧挨着仓库的边缘,一路向前找,接着左拐弯,看到在屋顶的悬垂部分的下面,有两三堆成塔形的木质纤维板,我还看到在大概30米前,放着一些水泥和一辆已变成灰白色的双轮挂车,它们正接受着阳光的恩泽。但我没有看到在屋顶的阴影里,派特正试图要从货架上把一块木制纤维板拉出来,他就在我前方约20米处,也就在了叉车与挂车之间。当我加速朝着他开过去的时候,我一定盯着他足足看了有5秒之久。  ……

前言

  我的家乡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兰利。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全家人每星期天都会驾车去兰利的乡下,那里是与美国接壤的地方。我的祖父母在那里办了一座休闲农庄,叔叔和他的女朋友常会去那里帮忙,连我的曾祖父母也会坐在他们完美的“巴黎女人号”手推车上,兴致勃勃地赶到那里过星期天。在那里,正餐通常是清一色的英国菜:约克郡布丁、土豆泥、卤牛肉,每一口都能吃得津津有味。农场里还有小孩子梦寐以求的铅弹枪、奶牛屎、电栅栏、马和一辆接近报废的丰田小货车。每当大人们驾驶机械装备在高高的草丛中开垦的时候,我们都会爬上车顶,或者站在后挡板的后面,所有的一切都能变成我们的玩具。我们尽情地在那块偏僻的土地上发挥我们的想象力,疯狂地玩耍,常常玩到忘了回家。那时候,叔叔布雷德在我的心目中多少还算个英雄,他身高接近2米,留着长发,蓄着20世纪80年代摇滚歌手的胡子,开着一辆加大马力的橙色新款雪佛兰。在他的床底下还贮存着几捆绑得像木柴一样的色情杂志。这些都让当时的我羡慕不已。我没注意到他直到30多岁还无所事事,只知道他给了只有12岁的我一把不插电的吉他。叔叔还在一个乐队里当贝司手,那个乐队叫什么来着,让我想想,对了,叫“饮酒作乐”。叔叔是一个拒绝长大的男人,他的叛逆表现也是我当时最为羡慕的,他并没有屈服于金钱和利益的诱惑,像其他人一样循规蹈矩地生活。我是如此羡慕叔叔,所以当他那天晚上取笑我怪异的面部表情时,让我格外难受。我那时正处在青春期这一严峻的门槛上,作为一个小男孩,我渴望能更引人注目,渴望在布雷德的眼里成为一个酷男孩。我不知道自己究竟需要的是什么,也许是“饮酒作乐”那样的名气吧。那一天,全家人围着桌子开始吃饭,当叔叔回过头来,朝我扮着鬼脸,一边用大力水手般的怪腔怪调嘲笑我时,我正在吃一种苦味十足的菜。当你心目中的英雄仍把你当成一个5岁的孩子来取笑,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啊!”他的声音中带着十足的海盗腔,而且很可能已经醉了,“你那是什么表情?讽刺我吗?别摆出那种表情,不然我就用这只手上的弯钩帮你纠正。”他的左手从长长的袖子里伸出来,露出了一根叉子,尖端还插着一片薄薄的火腿正随着他的手势飞舞。我不由觉得:那片火腿就是他威胁要从我脸上叉下来的肉。这个想法让我恶心至极。我不明白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好环顾四周,看有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搞什么鬼。“看看他的脸,”布雷德继续说,“赖安是不是患了斜视?看看他的左眼,看到了吗,他是斗鸡眼。”突然,所有的人都一下子朝我看了过来,紧盯着我的双眼,对我进行仔细观察。母亲是第一个同意布雷德说法的人,同时嘴里发出了一声声的叹息。其他人则认为可能是菜太苦,以至于让我的神态走了样;还有些人说我只是左眼稍微靠右了一点。我找个理由离开了餐桌,跑进了卫生间。布雷德叔叔说得没错,我的左眼从镜子里看是有点斜视,左边的上眼皮比右边的低,看上去松弛、呆滞、有点歪,还有点唾眼惺忪。我试着伸手硬把它扒开,使脸回到对称的状态,但是,一松开手后,左眼皮仍旧垂了下来。母亲追了过来,劝说我去看医生,我解释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看东西似乎也没什么问题,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斜视,可母亲还是觉得看一下比较放心。我母亲的娘家人中有弱视的遗传,我当时已经戴上了可乐瓶底一样厚的眼镜片,大不了将来升级成双筒望远镜,仅此而已。我们又回到了餐桌边,继续过我们的周日。吃饭时还像往常一样不断地发出喧闹声,但是我的内心始终有点躁动不安。叔叔朝我眨了眨眼睛,表示为刚才的玩笑道歉。接着我的小弟弟罗里也向我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说:赖安,没事儿,如果你真的患了斜视,我也能接受。我们家的玩笑话和挖苦话只有两层含义:要么表示喜爱,要么表示担心。过完了那个周日,母亲就带我去看了医生。尽管接受了治疗,但斜视并没有好转,不过医生也没有发觉任何进一步变坏的迹象。他说,别担心,也许只是肌肉痉挛的现象,过一段时间可能就好了。以后为了使两边脸对称,我就经常半张着双眼。采用了这样的伪装后,似乎没有人再提起斜视的事,最多只是觉得我老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可是,斜视的事实依然没有改变。

内容概要

赖安·克奈通:任教于加拿大卡匹拉诺学院,教授当代文学和创作课程。曾在文学杂志《卡匹拉诺评论》任编辑,出版过诗集、短篇小说集,并在加拿大广播公司编、导、演一些盲人生活题材的广播节目。
张可平,是一位自学成才的残疾翻译家,因一次意外事故高位截瘫,平时只能把笔绑在手里写字,而他却自强不息,通过不懈努力成为了上海翻译家协会的会员。

书籍目录

Prelude  序言Chapter 1  沉重的诊断Chapter 2  石头王Chapter 3  走进朋克Chapter 4  盲杖的重量Chapter 5  旅行乐无穷Chapter 6  这是这里,那是那里Chapter 7  突如其来的艳遇Chapter 8  假如我是老师Chapter 9  缺失Chapter 10  野性戏谑Chapter 11  从听开始Chapter 12  宜家主义Chapter 13  消失的脸庞Afterword  每个人都要幸福

编辑推荐

  一位盲眼型人的嚣张生活。一种普通人无法想象的绝望,一份平常人无法企及的乐观,绝境中磨炼出的那一抹微笑,我们称之为绝美。  一种普通人无法想像的绝望,一份平常人无法企及的乐观,无论怎样的绝境,都无法湮灭人类顽强的生命力。全世界最乐观的盲人+著名残疾译者张乐平联手告诉你,谁才是最坚强的人! 赖安,温哥华凯璞谰诺学院的老师,他在二十几岁时不幸逐渐失明。在这本滑稽有趣、毫不煽情却感动人心的回忆录中,他告诉我们失明是怎样的一种经历。赖安生于20世纪70年代早期,在英属哥伦比亚大学成长,早在1987年就显示出视力衰弱的倾向。他失明的小小年纪正与他的成长重合。比如第一次驾驶经历、第一次与女孩约会等重要事件在同龄人身上发生再正常不过,但对于赖安却是不可能的事。随着他步入成年,失明的程度更进一步加深了,然而他的故事却转向另人振奋的一面,读起来好似一部旅行记录片——你会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的下一个旅程,不管是上温哥华的大学、在韩国教书还是步入婚姻的殿堂。智慧可以是武器,但也可作为拐杖;早在失明之前天赋的智慧就一直引导着赖安。令读者感到幸运的是,赖安还被赋予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关照心和清晰的视角,从不顾影自怜。他的书是一份让读者迈开脚步去旅行而没有读者会拒绝的邀请,邀请读者从另一种角度审视生活。

作者简介

一种普通人无法想像的绝望,一份平常人无法企及的乐观
无论怎样的绝境,都无法湮灭人类顽强的生命力
全世界最乐观的盲人+著名残疾译者张乐平
联手告诉你,谁才是最坚强的人
以此书献给所有挣扎在非理想的生活中
却又不甘心接受命运的普通人和残障人士
赖安•克奈通在18岁的时候发现自己患上了一种罕见的疾病:色素性视网膜炎,这种疾病会使患者的视网膜上出现小孔,随着孔不断变大,患者的视域不断缩减,最终成为盲人。
赖安此后的人生一直受到这种疾病的折磨,同时也闹出不少笑话,比如把车开到石头堆里;对着空凳子高谈阔论;跟电线搭讪;盲棍因被误认为凶器而被警察没收等等……他用自己独特的黑色幽默,把曾经经历的事情娓娓道来。许多在别人眼中难以置信的事情,在他的眼中却是理所当然,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他看不见!
看不见的世界,原来也能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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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书评

 
 


精彩书评 (总计1条)

  •       我可以说这是另一个另类版的海伦·凯勒么?   也许在某方面他比海伦还要不幸,因为至少他看到过光明和色彩,然而这一切都在逐渐离他而去。当然,海伦应该不会承认这点,呵呵。   总的来说,作者的心态非常好。这点对于逐渐失去视力的人来说,保持镇定,保持好的心态实在难能可贵。   “行动指导员会给我一根白手杖,还会教我怎样使用。说来有点滑稽,一个人用一根棍棒在路上左敲敲右敲敲的,居然还要人教?”   “我还是比较喜欢跳‘吉格舞’的人,他们一看见有拿白手杖的人走过来,老远就会停下,而当盲人走到面前的时候,他们就会突然跳起‘舞’来,朝左移,朝右移,再朝左移,他们有时会因为不知该往哪边跳,惊慌得不知所措,然后乱跳一气,直到撞到人为止”   呵呵,如上种种语句,足见作者的心态,他是怀着揶揄和自嘲来迎接自己面对的永久黑暗的。   的确,如同书上的小标题写的,他的确是一个“型人”,过着自己的“嚣张生活”,上帝在关闭他的一扇门之前就已经对他开了另一扇窗,很多明眼人或许还没有他过得那么充实呢。

精彩短评 (总计18条)

  •     叙述一个接近盲人的人疯狂的生活
  •     故事很有趣,建议大家去看看、
  •     可能是翻译的问题吧,不够生动
  •     虽然还没看完,不过已经看了一大半了。很有意思的一本书,作者作为一个盲人,写作的语言都很诙谐,但是另一方面也让人着实的感到盲人生活的不易。它算是本盲人的自传,上架建议是励志类图书。
  •     盲者的世界并非那么黑暗,一个人内心力量的强大,足以让其面对一切.对我们的启示是:换个角度看,许多原本难以置信的事情,原来是那么理所当然.
  •     ==
  •     行云流水
  •     失明了永远不会有精彩,字里行间我只看到对失明的无奈与顺从,精彩,多辛苦,何必对失明有那么多苛刻的要求,平安就是很精彩
  •     作者把看不见的生活描写的感觉记录的就是一个明眼人,只是总是把话题拉回失明前的回忆。普通可能是作者想要的效果,可我,却在这个效果下没有感受到励志.....
  •     书本全新,发货速度快,内容十分精彩 很喜欢
  •     罗里的死告诉了我什么才是真正的“失落”。也直到那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先前知道的东西很有限。当我们在埋葬罗里的时候,我试图把心中的某些东西也一并埋葬掉。随着时间的推移,物体会越来越小,最后一并消失,失明和我心中的负担都是如此。曾经被命运判定了要一辈子悲观地混日子的人们。。。冲破舞台上的第四堵墙。。。
  •     自传性小说,讲述一个人是如何慢慢变盲的,文字平淡却让人莫名的难受沉重。
  •     整个儿被包装成励志书了,其实挺好,很多细节和心理活动都很有真实感。。。
  •     因为我的外婆正在逐渐失去视力,所以当我读到这本书的时候,内心触动极深。作者诚然乐观,我相信他所经历的痛苦远大于书中所描绘的,“却道天凉好个秋”。
  •     拿到的书有点旧,好象放了很久。但内容很不错。
  •     文章很好,书的题目和封面就很吸引人!
  •     这是他送我的第一本 也是最后一本书
  •     看起来很快,用了一天的时间吧。作者的黑色幽默,让我有些心酸,哭了一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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