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与许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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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湖北人民
出版日期:2008-1
ISBN:9787216053099
作者:张恩和
页数:259页

章节摘录

第六章  大鹏比翼东南飞一、奔向新天地希望是附丽于存在的,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有光明——携手人生路的滋味——上海的宴会竟未请许广平出席——两船相距甚远,却是一道同行。1926年8月,鲁迅许广平结伴南下,开始实施他们的计划,去创造一个新的天地。现在几乎没有任何资料可以表明鲁迅当时是如何把他将去南方的打算禀告他的母亲,尤其是如何告诉他的母亲以及妻子朱安他将和许广平一道到南方去。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告诉朱安,但对自己的母亲他是不可能不说的。老太太怎么想,持什么态度,我们不好妄说;作为母亲,她当然会不舍亲子的远离,但她也许会认为儿子既然决定走,总有要走的理由。朱安大概不会有任何意见,特别是对鲁迅的行止活动,她也不可能有什么意见;也许出于本能,她依稀会感到一点什么,但既然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又怎么能说得清,道得出呢?对于鲁迅来说,他从1912年应蔡元培之请,从故乡绍兴到北京政府教育部任职,不久即将母亲弟弟等接来北京,在这个古都一住就是十几个年头。并且,正是在这里躬逢其盛地参加了五四新文化运动,从此走进了文学界和思想界,在广大青年中产生了巨大影响。在这里,不但还住着他的老母亲,还有他亲密的战友同伴和他热爱的青年学生。应该说,他对北京是有感情的。现在,他要离开这熟悉的北京,不能说绝无一点怀恋之情。但是,北京的现状实在太龌龊,生存条件太差,他想实现的新的生活不可能从这里开始,他不能不毅然决然地离此而去。想到迎接他的虽然是不完全捉摸得定的生活,但毕竟是一种新的生活,他的心境总的说来也就是高扬的,乐观的。所以,他在动身前夕(8月22日)女师大为纪念毁校一周年召开的集会上发表告别讲演时,还说了一段热情洋溢的话。他说:久。然而将来是永远要有的,并且总要光明起来;只要不做黑暗的附着物,为光明而灭亡,则我们一定有悠久的将来,而且一定是光明的将来。这段话说得是那样精彩,那样振奋人心!那既是鼓励听讲演的人,也分明是一种自励,也表明鲁迅离开北京前,确实是抱有强烈的追求光明追求希望的决心和信心。就在发表完演说的第四天,即8月26曰,鲁迅和许广平同乘一趟京浦路列车南下上海。本来,许广平是可以乘京汉路车直下广州的;按最短路程她也应该走京汉线。走京浦线既绕远,还要转换海船走水路才能到广州。但是,既是和鲁迅一道南下,并为了和鲁迅同走一程,一方面在路上好照顾鲁迅,一方面也真正体会一下携手人生路的滋味,她还是决定亲自陪同鲁迅到上海。对此,鲁迅不但欣然同意,说不定一开始还是鲁迅提出的。前门火车站广场人头攒动,车站大厅人群熙熙攘攘。鲁迅和许广平在送行朋友的护送下通过检票口进到月台。远行的人和送行的人此起彼伏的叮咛声嘱咐声响成一片。鲁迅和许广平也被送行者簇拥着,人数虽不少,但似乎很少人说一些一般惜别的话。在这些送行者中,最突出的当然是鲁迅的老朋友也是许广平的校长和老师许寿裳,另外鲁迅的学生许钦文、陶元庆、董秋芳,也围在鲁迅周围。还有鲁迅的学生也是许广平的亲密同学许羡苏、陆晶清、吕云章、石评梅,她们则拉着许广平的手,一口一声的珍重。对于鲁迅和许广平的亲密关系,过去这些朋友同学也都知道一些,但鲁迅和许广平并没有向他们公开自己的爱情关系。一直到现在就要离开北京,鲁迅和许广平仍未作任何说明。出于尊重,大家都避而不谈。不过,尽管所有送行者谁也没有提出问题,但人们心里好像都能猜出几分。因此,这次到车站送行,不啻是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而所有送行者也从内心向鲁迅和许广平祝福,祝他们一路平安,祝他们好运幸福。“呜……”的一声,南行的列车准时离站。鲁迅尽管内心不十分平静,仍端坐在位子上,只用眼睛向送行者告别;许广平则将头探出窗外,并挥舞着手帕,频频摇手。送行的人跟着缓缓行进的列车走了几步才停了下来,有人看到许寿裳先生的脸上略露出些些凝重,以为那是对远去的朋友惜别。其实可能他想的会更多。经过近三天三夜的跋涉,火车终于在29日清晨呼哧呼哧地驶进上海站。用现在的眼光看,这简直是一辆老牛破车;但在当时,人们并不觉得它爬行太慢,何况那时火车到浦口,还要等着轮渡到南京,并不像如今可以通过大桥飞越长江天堑。一路上,鲁迅许广平相互为伴,看窗外从眼下飞驰而过的青山绿水,倒也不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上海只是鲁迅许广平南下的中途站。在这里略事休息后,他们就要分手各奔前程。鲁迅作为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主将,他的赫赫业绩不只在当时的主战场北京有影响,而且在新文化运动的另一个重要阵地上海也为人所熟知。所以,当鲁迅南下的消息传到上海,上海一些认识和不认识的朋友就准备好给鲁迅接风。就在鲁迅抵达上海的第二天,由著名学者和作家郑振铎出面,在著名的消闲别墅宴请鲁迅。出席作陪的都是一些上海的文化界名人,如刘大白、夏丐尊、陈望道、沈雁冰、胡愈之、朱白清、叶圣陶等。席问说到北京政府的凶残暴政,大家无不愤慨;谈起以广东为中心的革命运动的高涨,大家又无不兴奋。大家都相约,要在文化战线上好好尽自己一份力。可能是信息闭塞,这些朋友一点都不知道鲁迅和许广平的关系,因而这次宴会竟未请许广平出席。在鲁迅这面,只有他的弟弟周建人出席作陪。9月2日清晨,鲁迅和许广平同时离开上海,继续他们的旅行。不过,这里说的“同时”,并非“一道”。因为他们是分别乘坐两艘海轮且开船时间也相隔一个多小时出发。不过他们在自己船上可以遥相对望,尽管两船相距甚远,除了模糊的船影,根本不可能见人,但他们仍感觉到二人是在一起,是在一道同行。也许有人会问,既然鲁迅离京南下是为了和许广平结合,那他为什么不和许广平一道都去广州或厦门,干脆开始就在一起岂不更好?这样问似乎合情,于理方面却嫌简单,没有考虑当时的实际情况。上文已经说到,因为种种原因,鲁迅不能不顾及社会影响和世俗之见,如同赴厦门或广州,其效果和同在北京发展关系不会有太大区别。事实上,即便这样同时出发到上海再分赴两地,已有流言说他们是“双宿双飞”。因此,开始二人不去一处,而是分赴两地,空出一段缓冲时间,在过了一段时间后再结合在一起,实在是出于鲁、许的精心计划和缜密思考。而且,当时还有一个实际问题是,即没有人邀请鲁、许二人同时到一个地方去。那时郭沫若等创造社“诸君子,,正在广州,中山大学没有想到聘请鲁迅。鲁迅到厦门,是应时任厦门大学文科学长的林语堂之聘。林语堂素有“绅士派”之称,对周围的事反应迟钝,不太关心。不但在北京时没有看出鲁迅与许广平有什么特殊往来,就是一年多之后鲁迅许广平双双从广州到上海,事情已经十分明朗,他还毫无觉察,依然好像蒙在鼓里。这当然也和鲁、许“保密工作”做得好有关。否则,林语堂知道鲁、许之间的关系,说不定会邀请他们同赴厦门,那还真能省去二人后来的许多麻烦。至于鲁、许二人当时愿不愿和敢不敢,那又当别论。

书籍目录

第一章 霜冷星寒度青春 一、堕入困顿  鲁迅幼年,生活由小康堕入困顿——家道中落,对于一个人来说,自然是不幸——灾难可以使人潦倒,也可以促人改变生活,另谋出路。 二、真情如梦  一次不成功的“议婚”——一位曾有可能成为鲁迅妻子的姑娘——长妈妈“搅局”——琴姑“到死都忘不了”——鲁迅未尝不刻骨铭心——永远尘封在无言的记忆中。 三、婚事再提   “待字闺中”的“大龄姑娘”——母亲硬要“送给”儿子“礼物”,“女大三,抱金砖!”——鲁迅不肯接受这桩婚事,很使母亲为难。 四、负笈东瀛  东京也无非是这样——愚弱的国民,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改变国民的精神,当然要推文艺——但在母亲看来,悠悠万事,没有比为儿子完婚更重要的了。 五、沉重的礼物  母亲终于把鲁迅召回完婚——因为顺从,不得不喝这杯自己也参与酿制了的苦酒——“母亲要娶个儿媳妇,有人在身边陪着,那也好吧!” 六、我以我血荐轩辕  爱的是“那一个”,现实中却是“这一个”——他们是这样地不理解我——“家事”和国事都如此不堪——于是决心大声呐喊,“血荐轩辕”。第二章 北国风沙催人老 一、人之子的呼唤  “仁义道德”的字缝里两个字是“吃人”——“救救孩子”必须从现在做起,从自己做起——“要叫出没有爱的悲哀,叫出无所可爱的悲哀”。 二、故里彤云  苍黄的天底下,没有一些活气——希望有一个和睦热闹的大家庭,惟独不是想结束夫妻分居的状态——知道我在走我的路,但还不知道会走出什么样的路。 三、日本女人的风波  羽太信子不是省油的灯——周作人气冲冲地给鲁迅送了一封信——软弱而执拗,感性多于理性,小事聪明大事糊涂的周作人——由“兄弟怡怡”到兄弟失和! 四、小草无言  “鲁迅先生就无形中成了我的监护人”——时时处处照顾和护卫着鲁迅——由敬慕到同情到深爱——做了别人不可代替的事,做出了特殊奉献。第三章 相逢何须曾相识 一、广东姑娘  她的大胆泼辣的性格让家里人出乎所料——希望能在北京认识做人的道理——未成的初恋——太阳正躲藏在密云后面,很快就会露出笑脸。 二、萍聚在古城  平静的表象下,埋伏着不安定的种子——感情的小船在风浪中漂流和搏击了多年后,有望看到远处的地平线——不知道是否冥冥中有什么安排。 三、鸿雁起飞  怀着虔诚求教的心寄出第一封信——“对于社会的战斗”要用“壕堑战”——这位来信的女学生很有头脑,很有个性——你来我往,十分频繁。 四、同声相应 同气相求  正在准备破坏者,目下也仿佛有人——使奴才主持家政,哪里会有好样子——甘当鲁迅的“马前卒”——我现在还在寻有反抗和攻击的笔的人们。第四章 人生难得是知己 一、探检“秘密窝”   突然造访了鲁迅“尊府”——先生的生活太清苦,太寂寞——其味如何,小鬼向来不善于推想和描写。 二、让感情生长出翅膀  我们好苦闷——比赛“韧性”,我确又失败了——称许广平为“少爷”——关系是越来越紧密,感情是越来越密切。 三、良师—益友—知己  “驱羊运动”短兵相接——杨荫榆捅了学生们的马蜂窝——坚决支持学生的正义斗争——“对手如凶兽时就如凶兽,对手如羊时就如羊!”——敞开了一点心扉。 四、跃上新台阶  为许广平同时也为自己制造了更好的——一条绿纱巾——酒不醉人人自醉——“训词”确是妙文——称鲁迅为“嫩弟”——人生难得是知己。第五章 雨骤风狂见真情 一、雨骤风狂  学校被突然包围并占领——一条战壕中的战友——“来我这里不怕!”——黑夜长行的游子突然看见了灯光,沙漠中跋涉的旅人突然发现了甘泉。 二、“风子是我的爱”  由“朦胧感觉”进到“清晰意识”——完成了苦恋的最后阶段——我起始握着风子的手——“你战胜了”——使这将坠的被蚀而斑斓的颜色,暂得保存。 三、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被压迫的决不致灭亡——她经受了许多磨练和考验——古城各界的爱国斗争热情越来越高涨——敌忾同仇,外御其侮。 四、直面惨淡的人生  执政府门前的枪声——人民无权,爱国有罪!——“民国以来最黑暗的一天”——这不是一件事的结束,是一件事的开头——应该出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五、新的抉择  南下的机会终于到来——各种原因之中,他和许广平的关系是重要原因——四全其美(对鲁迅、许广平、鲁迅的母亲以及朱安)的最好办法。第六章 大鹏比翼东南飞 一、奔向新天地  希望是附丽于存在的,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有光明——携手人生路的滋味——上海的宴会竟未请许广平出席——两船相距甚远,却是一道同行。  二、两地总关情  原约定一二年的分别,不知能否坚持得下来——南普陀寺传来清晰的钟声——菜淡不能加盐吗?——愿意年月过得快些。 三、“播足”的“插曲”  月儿我交给你了,我交给夜去消受——“我可以爱”——萌发了去汕头的想法——极希望H.M.也在同地,可以时常谈谈,鼓励我再做些有益于人的工作。 四、去留问题  “这些顾忌,大部分自然是为生活,几分也为地位”——人何必因了一点小障碍而不走路呢——“H.M.比我有决断”——种种原因,种种目的,都绕不开主导因素。 五、相聚粤海  南国的冬天,一片葱郁——到中山大学来当我的助教——鲁迅先生往哪些地方躲——“革命的策源地”也可做“反革命的策源地”——先到上海去看看再说。第七章 相濡以沫情更真 一、“大夜”映“璧月”  尽快安顿好一个“窝”——除了朋友们的支持和鼓励,也有不调谐的声音——我们的心换着心——精神面貌发生很大变化。 二、历史的回音  母亲是既高兴又感慨——我好比是一只蜗牛,从墙底一点一点往上爬,可是现在我没有力气爬了——从大先生一向的为人看,我以后的生活他是会管的。 三、宜室宜家  “我就爱你一个人”——总觉得还是我的先生——“今晚的月亮真好”——“你还是在家里不要出去,帮助我”——“因为你是先生,我多少让你些”。 四、“小红象”的诞  初次尝到同居后第一次分别的滋味——我不知乖姑睡了没有——“是男的,怪不得这样可恶。”——不许再称海婴为“狗屁”——“冷子如何不丈夫。” 五、鲜艳的小花  我对青年的态度,是“母性”的吧——“不要那样装她……”——“周先生怎么也晓得女人穿衣裳的这些事情呢?” 六、战斗的幸福  工作最忙碌,斗争最激烈,成绩最突出,同时也是家庭生活最幸福——他总是说:“要赶快做”——1936年10月19日,鲁迅逝世——他太累了,他需要休息。余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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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与许广平》由湖北人民出版社出版。

作者简介

《鲁迅与许广平》为你详细介绍了鲁迅与许广平之间的传奇爱情故事。鲁迅是一位“英雄”。他还不是一般的英雄,而是“空前的民族英雄” (毛泽东语)。他生活于跨世纪的中国,积极地投身于民主革命;他创作的杂文成为新文学中独特的、极具战斗力和生命力的文体。他留给我们的数百万字的作品已经成为人类宝贵的精神财富,他的艺术创造力至今还少有人能够超越。
许广平决非“美女”式的女性。从学识、性格、气质以及实际情况来看,她都应该说是属于现今人们说的“女强人”。她既是鲁迅的亲密伙伴,也是著名的妇女社会活动家。在鲁迅生前,她积极地协助鲁迅,支持鲁迅;鲁迅逝世后,她又努力地捍卫鲁迅,宣传鲁迅。
他们之间的相爱和结合,有着一定的传奇性和浪漫性。
一九三四年,鲁迅赠给许广平的一首情挚意深的诗上云: 十年携手共艰危,以沫相濡亦可哀。
聊借画图怡倦眼,此中甘苦两心知。
毫无疑问,他们二人共同谱写的一曲爱情之歌,不但是至感人心的,也是激情浪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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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琴姑的死与鲁迅的情感生活作者:张梦阳来源: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 2011年5期 摘要:鲁迅与表妹琴姑的相恋,是20世纪90年代以後鲁迅研究领域争论的一大热点。鲁迅与琴姑的相恋是存在的,是有史实根据的。琴姑的死,对鲁迅的情感生活产生了极为深刻的影响。   关键词:鲁迅;琴姑;相恋;情感生活      鲁迅有一位表妹琴姑,是鲁迅小舅父鲁寄湘的大女儿。鲁寄湘有四个女儿,依次是琴姑、意姑、林姑、招官(也写作昭官)。後又生幼子佩纹。据周建人回忆:这四个女儿,个个汉文很好,大女儿琴姑尤其好,能看极深奥的医书。鲁迅在南京读书时,曾经提起过,是否两家结个亲,可是那时听得长妈妈叽叽喳喳地说什么“犯冲的呢”,因此也就不提了。後来,小舅父把琴姑许配给别人了,不久病逝。她在临终时对服侍她的贴心妈妈说:“我有一桩心事,在我死前非说出来不可,就是以前周家来提过亲,後来忽然不提了,这一件事,足我的终身恨事,我到死都忘不了。”   鲁迅与琴表妹的相恋,自20世纪90年代起,就有鲁迅研究学者提及:   1990年,李允经在《鲁迅的婚姻与家庭》首次做了详细的叙述:“小舅父是个郎中,家有四个女儿,个个汉文很好,琴姑尤其出众,能看深奥的医书。她比鲁迅小两岁,属羊的。她十一二岁时,父亲曾带她在鲁迅家住过几天。他们年龄相仿,都爱读书,又常在一起玩耍,两小无猜。因此,琴姑对鲁迅有深刻的印象。後来,鲁迅母亲去提亲,琴姑不好说什么,但心中是很愿意的。可是,按照绍兴乡俗,男女成婚一要门当户对,二要生肖不犯冲,八字不相克,三要女方的年龄稍大于男方,以便侍奉公婆,料理家务。如果琴姑配鲁迅倒是门当户对,年龄小了两岁,也倒无妨,可是琴姑是属羊的,俗语说:‘男子属羊闹堂堂,女子属羊守空房。’属羊的女子要么嫁给算命先生这种命硬的男人,要么屈做‘填房’,因为人们认为男子死了元配,其命必然凶强。偏巧,鲁迅出生时是‘蓑衣包’(胎盘先下来),乡俗认为这样的孩子虽然有出息,但命弱,难以养大。所以,家人除了满月时祭祀,求神佛保佑之外,还特地为鲁迅拜了一个和尚做师父,表示已经出家,免得神鬼妒忌,动手抢去。这样,通晓人情世故的长妈妈便出来反对这门亲事,说是‘犯冲的’。长妈妈的主观愿望是为了鲁迅好,可经她一说,这门亲事就再也不提了。後来,小舅父把琴姑许配给另外一家,不久病逝。”接着,又记述了琴姑临终前的那段话。   1995年,马蹄疾在《鲁迅——我可以爱》第一章“琴表妹饮恨死去”中更为详细地述及了此事。   1996年,马蹄疾又在《鲁迅生活中的女性》一书“至死苦恋着鲁迅的琴姑”一节中描述了此事,并对报刊和书籍中出现的一些记述鲁迅和琴姑爱情故事的文章做出这样的评论:“杜撰了琴姑到火车站为表哥鲁迅上南京送行,又送了一支钢笔给鲁迅,这些描写,都是使人难以置信的,因为1899年绍兴根本没有通火车,当时也没有钢笔,因此编得神乎其神,不值一驳,但笔者以为,如果去掉这些常识性的错误的编造,说鲁迅的母亲要琴姑送一送鲁迅,或琴姑在鲁迅去南京前,的确从安桥头赶来送一送表哥远行,也小能说绝对不可能的事,如作为故事来写,也无可厚非的。但细节必须真实。”   以後,鲁迅与琴姑的故事少有人提起了。   但经过一段沉寂,到2007年8月,张恩和的《鲁迅的初恋》一文又掀起了更大的波澜。张恩和除了重申李允经、马蹄疾的观点外,推出了自己的新看法,那就是,说鲁迅对自家与琴姑家的议婚毫不知情,很难说得过去。“第一,应该说鲁瑞是一位和蔼可亲的慈母,一向疼爱鲁迅,尊重鲁迅,遇事并不专权。这不但周家族人公认,鲁迅兄弟更同声称颂。对于为鲁迅议婚一事,她没有必要瞒着鲁迅进行”。“第二,此次议婚,鲁迅的弟弟们都知晓,後来也是由鲁迅的三弟说开此事,鲁迅是婚事的当事人,能够不知?第三,鲁迅虽然给人印象治学严谨,生活严肃,但青年时期较之一般同龄人,可谓活泼开朗,敏锐早慧,对于异性的观察当不至十分愚钝。”至于鲁迅自己的态度,从他的两篇作品:《朝花夕拾》中的《阿长与<山海经>》和《彷徨》中的《在酒楼上》,可以窥出一些端倪。鲁迅知道此次议婚,後来为什么只字不提呢?这是因为“无法言于口舌,形诸笔墨,那就不如让它永远尘封在无言的记忆中”。“鲁迅的初恋——与琴表妹未成婚事,立刻对鲁迅与朱安的正式‘婚姻’产生了负面影响,并且影响了他一生,实在不可低估。”   最重要的是张恩和结尾对鲁迅的《自题小像》一诗做了新的诠释,认为这首诗写的就是自己的心实在躲避不了丘匹特的神箭,心中一直把琴姑牵挂。   张恩和在2008年1月由湖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鲁迅与许广平》一书中,也重述了这一观点。   李允经在为此书写的书评《可喜的突破——张恩和<鲁迅与许广平>读後》中,对张恩和在鲁迅与琴姑相恋一事中的新发现和新突破予以高度的评价。   但是,对鲁迅与琴姑相恋一事,也有不同意见。   2007年2月,吴作桥在《关于琴姑的“神话”》中说:琴姑“在十二三岁时,曾跟父亲在鲁迅家住过几天。他们年龄相仿,都爱读书,又常在一起玩耍……鲁琴姑曾去过三姑家——鲁瑞家;鲁迅小时候为避难也曾去过小舅父家。鲁迅与琴姑自然是认识的。但我想也只是认识而已,他们之间并没有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程度。其中一个重要的反证是,如果达到这种程度,鲁迅在他300余万字的文章中,300余万言的书信中,为何连琴姑其人、其事只字未提呢?”   2009年,纪维周在《鲁迅事迹的考证要重“证据”》中,表示同意吴作桥的观点,认为:“鲁迅对情爱非常严肃,他一生只爱过一个人,那就是众所周知的许广平。但使人惊奇的,有一位鲁迅专家,竟发表文章,披露了鲁迅与琴姑的‘初恋’。作者没有任何史实根据,从头到尾,都是推测。当事人鲁迅从未说过此事,两个弟弟也未提及,由于‘证据’不足,很难使人置信。”接着,又引述了吴作桥的话和马蹄疾提到过的鲁迅与琴姑相恋的伪造故事,强调说:“从以上实例看来,证明‘主观臆测’往往是靠不住的。而伪造的敞事,更属荒唐。因此,我希望鲁迅专家,考证要重‘证据’,避免‘主观臆测’,更不能伪造,以免误导读者。”   那么,对于鲁迅与琴姑的相恋究竟应该怎样看呢?   由于我近几年一直致力长篇小说体鲁迅传《苦魂》三部曲的创作,并已经写出其中第一部《会稽耻》的30万字初稿,有五章选登在郑心伶主编的《鲁迅世界》上,产生一定影响,所以对鲁迅与琴姑的初恋一事非常重视,下了相当工夫考察,因此提出如下看法:   琴姑对鲁迅的爱慕和她临终前对贴身妈妈说的话,肯定是有根据的,见于周建人口述、周晔整理的《鲁迅故家的败落》,一是福建教育出版社2001年8月版第219页第6至第8行,二是湖南人民出版社1984年7月版第242页第7至第9行。不仅白纸黑字印着这段话,该书当页还记述了鲁瑞听到这话时的表情:“後来这位妈妈把琴表姐临终的话讲给我母亲听,我母亲听了,低下头来,半天没有作声。”福建教育出版社版第232页,湖南人民出版社版第255页又回忆道:“我母亲有她的难处,自从她知道我的琴表姐那遗恨终身的话,心里非常内疚。我母亲也爱琴表姐的。我觉得小舅父因琴表姐的死,似乎对我母 亲也颇有意见,我亲耳听他对母亲气恼哄哄地说:‘难道周家的门槛那么高吗?我的女儿就进不了周家的门吗?’我母亲只能低头听着,她要设法补偿,这时,小舅父的二女意姑已结婚了,三女林姑也许配了曹娥陈家,只有四女昭官还待字闺中,而且年龄和我相仿,虽然没有下聘礼,但两家似乎默契了。”最後由于昭官于1912年10月早逝,未能成为事实。但周家是承认这桩婚事的,周作人在1 912年lO月28日日记中记道:“饭後乔峰往安桥头送招官葬。”“乔峰”就是周建人。11月9日周作人又记:“下午乔峰往安桥,因明日为招官作六七也。”   可见鲁迅与琴姑之事,是有史实根据的。说鲁迅的“两个弟弟也未提及”,恐怕是没有读周建人口述、周晔整理的《鲁迅故家的败落》,也没有细读研究者的文章,因为从马蹄疾、李允经到张恩和,都在文章中标叫了琴姑临终前遗言的出处。断定鲁迅“一生只爱过一个人,那就是众所周知的许广平”,也未免简单。鲁迅与许广平定情後,确实是很专一的,他俩的婚姻也堪称楷模。但这并不意味着鲁迅与许广平相识相爱之前,特别是青少年时代,没有爱慕过其他女性。不仅是鲁迅,就是对一般人来说,也不能女如此断言。   据我考察,鲁迅与琴姑有据可查的往来,有如下三次:   1.1893年10月,祖父科场案发,鲁迅和二弟周作人前往皇甫庄舅父家避难。   据鲁迅在绍兴事迹的权威专家裘士雄先生《鲁迅避难过的皇甫庄旗杆台门及其主人范啸风》一文所说:“鲁迅的外祖父鲁希曾(晴轩)系清咸丰元年(1851)举人,同治年问初期当过几年户部主事。他在安桥头的祖宅实在太矮小,连那时为世人所重视的‘文魁’匾额都没有地方挂。皇甫庄旗杆台门屋宇高大宽敞,与其身份相符,主人范啸风副榜出身,知书达理,对鲁家又十分友善,鲁迅外婆家迁居皇甫庄。”这座范家大院门前竖旗杆若干,故俗称“旗杆台门”。门前有一与其等长的道地,呈长方形,约300平方米,由一块块石板铺就。道地前是一块2亩左右的烂田,长年不会干涸,只能种植菱白、蒲草之类的水生植物。寒冬腊月,它宛如天然溜冰场,成了少年儿童嬉戏玩耍的好去处。台门共七进屋宇,而南。步入台门斗,即可看见仪门上悬“文魁”、“副魁”两方匾额。台门斗、仪门,算一进。入厅,即第二进,建筑高大、气宇轩昂的大厅正上方高悬一方“深远堂”横匾,字体浑厚,笔力雄健。第三进是香火堂,建有神龛,陈放列祖列宗神像,陈列列祖列宗牌位,是祭祀先祖的地方。走出北面的圆洞门,穿越天井,就是第叫进座楼。原先是范氏寓居生活区,後面原是花园,假山叠翠,树木掩映。後因子孙繁衍,住房不敷,将它改建为住宅,即第五、六进屋宇。花园仅存一隅范蘅洲读书亭,该亭琉璃拱顶,亭柱抱对日:“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第七进已临河,是後台门,筑有埠头,范氏外出时即在此上船。鲁迅祖父科场案发牛在1893年9月,一个月後逃往这里避难。鲁迅时年13岁,一直住到年底,鲁家租赁到期,二舅父搬到了鸡头山,大舅父一家则移往小皋埠岳丈家的当台门居住。寄食的周氏兄弟也跟着去了。   皇甫庄的情况,鲁迅的作品没有提及。在我过去的印象中,鲁迅避难时似乎是在安桥头_刀15矮小、l洲潮的祖宅里。读过裘士雄先生文章後,方知是在文化氛围如此之浓的书香门弟中的。当然鉴于人事沧桑,现在的旗杆台门绝大部分已变了样,裘士雄是根据向范瑶书等范氏後人的采访所得和提供的资料对它作了描述。   少年鲁迅在这里最主要的事情是描摹书上的图画。周氏兄弟原本就与琴姑四姐妹相熟,描画时有琴姑在旁,当是不足为奇的。刊载张恩和《鲁迅的初恋》那期的《鲁迅研究月刊》封二,印有裘沙、王伟君的《鲁迅画传》中琴姑陪伴鲁迅描画的画页,还有琴姑的两幅肖像,我想这是并不为过的。少年鲁迅作为“乞食者”,心境是很悲凉的,琴表妹当起到了安慰的作用。所以到年底分开时,应当是依依惜别。因而我住小说《会稽耻》第八章《娱园》①中设计了《冬雨》一节,做了描绘。当然,要掌控好分寸,既写他们心巾的默念,义不可像写现代男女恋爱的拥抱、接吻、送定情物等,只是悄悄在花园一隅的范蘅洲读书亭见了一面,琴姑就在冬雨中恸哭着跑回家了……   2.1894年初春,小舅父一家曾经到鲁迅寄居的小皋埠去过。   周作人的散文《娱园》,描述过寄居地的情况,还写了他偷跑到表娣俪永平屋里嬉闹的情景。   大舅父鲁怡堂前妻的父亲,是绍兴有名的文人秦秋渔。他本名树锸,字秋渔,别号勉鉬,中过举,以诗画著称,刊行过四卷《娱园诗存》。他家和小皋埠前水坝的胡姓共有这座台门。台门前面悬挂着“文魁”、“孝文文章”的匾额,因为开过当铺,门前还有一个很大的“当”字,所以取名“当台门”。这里出过三个举人,门前竖过三对旗杆,因而也称为旗杆台门。风水先生认为:台门不能完全朝南,要歪一点。于是义称为“歪摆台门”,原来的主人沈氏是明代著名谏臣沈炼的後裔,沈姓是小皋埠的望族,但後来衰颓了,台门转由秦、胡两家共有。厅堂以西的厢房属于秦家。这所厢房有七间楼屋,朝北的楼屋有坐起间,樟寿的大舅父一家住楼下。楼上是秦秋渔的卧室和书房,秦氏早已去世,由他的儿子秦少渔住着。   後园还有假山、藕池、洗砚池等,是过去诗人聚会的娱园。现在已为荒园,类似百草园那样的菜园子。园里行一座微云偻,只是普通的楼房罢了。楼前一丈见方的水池边,还有一间单面开着门窗的房子,匾额题曰“潭水山房”,显得很阴郁。园门外,又有一间侧屋,名字很好听,叫作“留鹤庵”。其实也是很普通的房子,不见得留得住鹤。周氏兄弟就寄住在这里。   秦少渔,即大舅父的内弟。小孩们叫他“友舅舅”,倒很是说得来。因此,少年鲁迅也就不再影画绣像,时常跑去找他谈天。秦少渔也是抽鸦片烟的,但是他并不通日在床上,下午也还照常行动。常给孩子们画花,他算传了家法,喜画墨梅。他又喜欢看小说,买的很多,不是木板大本,大都是石印铅印的,看过都扔在一间小套房里,任凭少年鲁迅自由取阅,只是乱扔一堆,找得比较费时,譬如六本八本一部,往往差了一本,要花好些时光才能找全。这些书对少年鲁迅大为有益,从前在家里所能见到的只是“三国”、“西游”、“封神”、“镜花缘”之类,在这里竟然看到了《红楼梦》。   所以,我在《娱园》第2节“《红楼梦》”中,专门描写少年鲁迅读《红偻梦》的情景。   第3节“春雪”,写琴姑与全家到小皋埠来看望大舅父和周氏兄弟,少年鲁迅与琴表妹在娱园会面,琴表妹显得虚弱多了,盼望尽早离开安桥头。但只止于谈心而已,无过分举动。可以想见,安桥头的房子比皇甫庄的范家大院有天壤之别,父母又渴望生儿子,对女孩儿就不够呵护,琴姑心里挚爱着大表哥、盼望出嫁离开是合乎情理的。周作人的散文《娱园》说:“忘记了是哪一年,不过总是庚子以前的事吧。那时舅父的独子娶亲……中表都聚在一处,凡男的十四人,女的七人。”白天趁平表姐等女眷不在房内,和几个较为年少的人“乘虚内犯”走上楼去掠夺东西吃。“有一次大家在楼上跳闹,我仿佛无意似的拿起她的一件雪青纺绸衫穿了跳舞起来,她的一个兄弟也一同闹着,不曾看出什么破绽来,是我很得意的一 件事。”周作人说的事情肯定不是1894年春天避难时发生的,但传记小说创作的原则是“大事不虚,小事小拘”。我将这件事情,安排在《娱园》第4节《女衫》。最後第5节则以《雪罗汉》结束,取《野草》中《雪》的寓意。也是创作所允许的。   据周建人回忆,周氏兄弟避难时,琴姑和父母及三个妹妹到绍兴城周家台门看望过。还住了几天。这肯定是为了抚慰正在遭难的周家,琴姑很受姑父母喜欢,她又很聪明、懂事,主动慰藉他们是很自然的事情。所以我在《会稽耻》第九章《圣旨压魂》等4节“慰藉”中做了描写。   据周建人回忆,1895年清明上坟之後,母亲鲁瑞曾经带着他到安桥头看望外婆,住了几天,这段时间肯定受到了琴姑的悉心接待。我把这事写进了《会稽耻》第13章《春寒》第4节“安桥头”。   3.1896年lO月12日,鲁迅父亲去世,举行了七天葬礼。   据周建人回忆,父亲周伯宜病故後,他外婆、舅父母、姨母、表姐们全去了,一再劝慰他母亲。琴姑当然也去了,这是她与少年鲁迅的第三次见面。我在《会稽耻》第16章《父亲的死》第3节“无言”中,写了琴姑参加葬礼的情景,只写她暗暗帮助着少年鲁迅,暗示庆叔把令大表哥尴尬的祖父周福清挽联挂到众多挽帐後面、不易看到的地方,两人竟然没有讲一句话。然而深情自在“无言”中。   最後,鲁迅离开绍兴到南京上学,我在《会稽耻》第21章《走异路,逃异地》第6节“别诸弟”中,这样写:   鲁迅见姆娘坐卧不安,不住地往外看着什么,像是在等人,心中好生奇怪,问姆娘还有什么事。姆娘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托人把你要去南京的事通知琴姑了,让她来送你。她传话说要来送,怎么还没有来?”   一句话惹起了鲁迅的万般思念:父亲去世後就再没有见过她,她怎样了?好吗?真盼着再见她啊!   但是左等不来,右等还是不见影儿,天近黄昏了,仲翔叔提着行李来叫,不好再拖了。人家是给自己帮忙,怎能让人家久等,鲁迅只好拎起行李,向家人告辞。姆娘看时辰不早,再晚就赶不上南门外的夜航船了,只得放他走。   来到南门外,鲁迅下意识地不愿上船,仿佛要等候什么。仲翔叔再三催促,才不得不上去了。上船以後,又掀开舱窗帘往外看着,恍然间,似乎看见岸上绿柳丛中有一个绿色的倩影向船奔来,鲁迅怦然心动,恨不能向那倩影迎去,正要招呼,船起动了……   这里采用了虚实模糊的手法,不仅不敢写琴姑到火车站送大表哥,还送钢笔留念,连来到周家都不敢写。因为以当时的乡俗,男女授受不亲,尤其有定亲趋向的男女更是要避嫌,琴姑从安桥头坐船到绍兴城送表哥的可能性实在不大。但是又不愿意让其毫无留痕,而是虚写了一个倩影,将来与《苦魂》三部曲之三《怀霜夜》鲁迅晚年一种爱好相对映。   鲁迅晚年在枕边放着一幅木刻画,小得和纸烟包里的商标差不多。画面上,一个诗人手捏诗卷在朗诵,地而盛开着红玫瑰花;远方,一个穿大长裙子飞散长发的女人在大风中跑。鲁迅常常拿出这幅画自赏。这幅画包含着什么寓意?鲁迅为什么这样欣赏?萧红不得其解,询问许广平,许广平也不知道。我想,这可能隐含着他对那盛开着红玫瑰花的完美的梦之境的向往吧?也可能有早年离开绍兴到南京求学时,从舱窗口恍惚看到的岸上绿柳丛中向船奔来绿色的倩影有关。但都具有不确定性,是一种虚写。   为什么要这样虚写呢?这就言归正题,再谈我对于鲁迅与琴姑相恋的看法。   我认为此事肯定是有史实根据的,纵然可能到不了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程度,也是一种心心相印、互相爱慕的情感,不能视而不见。但是为什么“鲁迅在他300余万字的文章中,300余万言的书信中,为何连琴姑其人、其事只字未提呢?”   问题提得很好!然而我们从中并不能得出此事无有的结论,而是可以看出鲁迅情感生活的特点。1898年12月20日,鲁迅四弟椿寿因患急性肺炎夭折,小儿子的死给母亲鲁瑞沉重的打击。我们可以想见,丈夫刚刚去世,最疼爱的小儿子又在自己怀里死去了。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该是多么沉痛啊!为了安慰母亲,鲁迅二弟周作人特地请来画师叶雨香,画了四弟椿寿的像,挂在房间里。这张像後来带到北京,一直挂在鲁瑞房里,直到去世。周作人也极为悲痛,後来写了很多诗悼念四弟,1902年6月还写过署名梦平的《薏川荫仙小传》,说椿寿“生而神异,目炯炯有芒,如岩下电”等。而鲁迅呢?没等四弟安葬就因为矿路学堂要开学,回南京去了。由堂兄周伯文代他写了一块碑,碑文是:“亡弟荫轩处士之墓”,下署“兄樟寿立”,葬在南门外龟山。以後在著作、书信中也只字未提。但在小说《在酒楼上》里写吕纬甫移葬小兄弟的墓穴有所透露,而如张恩和在《鲁迅的初恋》中所说:“鲁迅为什么用这么长的篇幅写顺姑,并且写得如此有声有色,深含爱怜之情?作品写顺姑信了长庚的‘诳话’忧郁而亡,是不是暗射琴姑是听了周家议而不定的婚事(也算一种‘诳话’)抑郁而终?鲁迅故意把误导顺姑致死的人取名‘长庚’是否含有一种自责?从‘顺姑’身上是否可以多少看到一点琴姑的影子?这些问题恐怕都可以考虑和讨论。笔者认为,从作品里这些叙述和描写中,我们多少是可以体察出一点鲁迅对琴表妹以及对这次议婚的心意和感情来的。”我认为,最起码不失为一家之言。尤其是小说中写顺姑“独有眼睛非常大,睫毛也很长,眼白又青得如夜的晴天,而且是北方的无风的晴天,这里的就没有那么明净了。”更像是暗写死去的琴姑。所以,我们不能因为“鲁迅在他300余万字的文章中,300余万言的书信中”没有提四弟椿寿,就断定四弟椿寿及其早夭不存在。也不能由此断定琴姑及她与少年鲁迅的情感不存在。据鲁迅博物馆鲁迅研究室编《鲁迅年谱》,鲁迅从1896年,丙申年开始记日记,到1902年去日本留学中止,自题为《丙中日记》。周作人曾经看过这部日记,分房会议上鲁迅所受的欺侮就是从当时的日记上知道的。当然,鲁迅也可能把四弟和琴姑都写进了这部早年的日记。但这部日记至今没有找到,谁也不能判定是写还是没有写。就算都没有写吧!也只能说明鲁迅情感生活的一大特点:越是沉痛刺心的事情,越可能不提。也反映出了周氏兄弟性格的不同:周作人的情感生活外露,易于伤感,但写出的东西却又比较平干¨;鲁迅则内敛,更为深沉,但如一爆发,就像火山喷发,不可收拾。   鲁瑞丧子後极为悲痛,1899年底和次子作人、三子建人一起回到小皋埠“娱园”和安桥头娘家散心,琴姑给她以极大安慰。正是在这个时候,鲁瑞有意两家结亲,但回家商量,长妈妈认为两人属相“犯冲”,搁置了。琴姑也因此大约在1901年冬天抑郁而终。   如果提亲的事,可能没有跟鲁迅说的话,那么琴姑的死,怎么会不让他知道呢?鲁迅1901年底寒冬凹绍兴时,肯定知道了琴表妹去世的消息,心痛欲碎。然而悲痛越切,埋藏越深,他将哀痛埋在心灵最深处,不愿提起。鲁迅後来在杂文《杂感》中说“最悲苦的是死于慈母或爱人误进的毒药”,我看有影射琴姑事的意思。这时又得知姆娘给自己找了朱家姑娘,很不满意,一再推托。张恩和文章中认为琴姑的死,对于鲁迅与朱安的婚姻产生了负面影响,并且影响了他一生,是有道理的。他对《自题小像》的新解也有一定根据,不过实证终归不足,所以我在《苦魂》三部曲的创作中,很想使用张老师的创意。因为倘若这样写,会动人得多!但始终不敢实写。因为一种新探,无可厚非,但写进著作,哪怕是传记小说,也须慎重。传记小说当然要有想象和虚构,但是必须有根据和限度,因为鲁迅是绝对不能“戏说”和“胡编”的。   总之,鲁迅与琴姑的相恋是存在的,是有史实根据的。但鉴于时代久远,缺乏实证,又不可说得过实。无论怎样,琴姑的死肯定对鲁迅的情感生活产生了极为深刻的影响。我以为,这当是没有疑义的。

精彩短评 (总计12条)

  •     写的满生动~~很赞的是:作者不是以学究式的考察研究的手笔来写的~ 非常细心的融入到角色中去了~ 并且怀着一种宽容的出发点,而非有意曲解的造势~
  •     本书作者张恩和先生为著名鲁迅研究专家,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也是我的恩师。张先生是文革后第一批绽放学术激情的“中生代”鲁迅研究家,数十年如一日地在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领域耕耘,尤其在鲁迅研究方面投入了大半生的精力。他对鲁迅的热爱,对鲁迅人格的理解和身体力行,是我们这一代人所远不能及的!这部《鲁迅与许广平》就是从他1995年于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鲁迅·许广平》脱胎而来的。但需要说明的是,这并不是一般意义上小修小补的“修订版”,更不是换汤不换药的“重版”,而是真正的重写!在《鲁迅·许广平》问世整整十二年后,张先生以年逾古稀之躯,重写了这部早年的著作。同样的题目,要在同一位作者笔下焕发两次光辉,这决非易事!但张先生不但在体例上对原作做了较大变动,而且结合自己近年来的研究心得对原作中的一些观点做了修正,这是需要胆识和魄力的。在这部质朴的著作中,我们可以不时见到精彩观点的闪现。它们如同夜空中的星星,虽然未必耀眼,却让人无法忽视。这是老一辈学者晚年的心血之作,在我们读多了“新生代”学者们洋味十足的“鲁迅牌汽水”之后,这样一杯“清茶”,或许反而会让我们回味悠长,想起某些遗忘了的感动吧。
  •     这是一段美好的爱情,也许,在那个年代,能拥有一份美好的爱情并不容易,尤其作为名人。这本书让我们了解到了很多很多。
  •     放在我家的咖啡厅里,书不错
  •     写论文用的,还是很有帮助。
  •     毫无疑问,他们二人共同谱写的一曲爱情之歌,不但是至感人心的,也是激情浪漫的。

    从1927年10月由广州到上海定居,到1936年10月因病逝世,鲁迅在上海生活了整整九个年头,这是鲁迅工作最忙碌,斗争最激烈,成绩最突出,同时也是家庭生活最幸福的九年。上海期间,因为有许广平的帮助和照顾,鲁迅出版了《二心集》《三闲集》《南腔北调集》《伪自由书》《准风月谈》《花边文学》《且介亭杂文一集》《且介亭杂文二集》《且介亭杂文末编》等著作,翻译了不少外国小说和理论著作,至于参加左翼文艺运动及一些社会活动,为青年作家审阅文稿,推荐出版,提倡木板年画、为朋友编发书稿等,更是不胜枚举。1935年底,鲁迅在《且介亭杂文·后记》中说:“我从在《新青年》上写《随感录》起,到写这个集子里的最末一篇止,共历十八年,单是杂感,约有八十万字。后九年的所写(按:从1927年至1935年)比前九年多两倍;而在这后九年中,近三年所写的字数,等于前六年。”

    值得一提的是,1933年,鲁迅把自己和许广平过去的通信编成一集出版,名《两地书》,这是他们两人爱情的纪念,相爱的证明。1929年9月27日他们的儿子海婴出生,这是他们真挚爱情结出的最好果实。
  •     很详细,也有一些珍贵的图片。还附有大量鲁迅和许广平的信,不过那些信在这个年代的人看来很可能索然无味。
  •     喜欢鲁迅的文章,了解鲁迅的一部分,不错
  •     这是一本对鲁迅感情世界描述较为通达的专著,所说名为《鲁迅与许广平》其实作者写了鲁迅的整个感情世界,包括和:小时候的琴姑;定亲的朱安;北京时期的许羡苏,马钰以及鲁迅晚年的萧红。其中琴姑对鲁迅的影响一论,至为关键。
  •     写的满生动~~很赞的是:作者不是以学究式的考察研究的手笔来写的~ 非常细心的融入到角色中去了~ 并且怀着一种宽容的出发点,而非有意曲解的造势~
  •     感觉不如倪墨炎那本写鲁迅与许广平的传记。
  •     第一个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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