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黑夜漫游》章节试读

《茫茫黑夜漫游》的笔记-第181页 - 第二十六章

人们向别人求爱为的是摆脱自身的痛苦，但这是办不到的，枉费心机的，于是乎人们把痛苦全部藏在心底，等待时机，再次试图消除痛苦。

《茫茫黑夜漫游》的笔记-第91页

“这里的绿茵，这里的气候，这里的炎热，这里的蚊子使置身于这里的人们几乎从来不注意人员失踪、时光流逝、事物消失。一切都令人厌倦，一切都在这里消亡，一截接着一截，一句话接着一句话，一个人员接着一个人员，一个遗憾接着一个遗憾，一个血球接着一个血球，渐渐消失在太阳下。一切都慢慢消亡在光焰和色彩的海洋中，连同情趣和时间，一切都在这里消亡。空气中只有叫人色迷五彩的焦虑。”

《茫茫黑夜漫游》的笔记-第183页 - 第二十六章

人对过去的遭遇、对吃过的苦头总那么耿耿于怀，难以忘却，心灵上蒙盖的阴影总那么难以消除。他们对现时的不公正进行报复，存心给未来抹黑。但实际上他们既正直又怯懦，他们的本性便是如此。

《茫茫黑夜漫游》的笔记-第999页

28
很快我们俩就心心相印了，其实并未完全合拍，因为我讨厌心灵的冲动，宁可要肉体的冲动，纯粹的肉体冲动。对心灵应当抱极大的怀疑态度，这是别人教我的，在战场上学到的，不肯轻易忘记。43
我们来这里瞎碰运气，专求遭到全世界愤怒谴责的欢乐。我对这种欲望感到羞愧，但还是厚着脸皮来了。舍弃交欢比舍弃生命还困难。在这个世界上人们或为杀害或为热恋而消磨时光，两者是并行不悖的：“我憎恨你！我热爱你！”我们自卫，我们自立，我们关心下个世纪两足动物的生活，为之狂日地、不惜代价地操心。好像继往开来是极其令人愉快的，好像这样我们就会永垂不朽，说到底，渴望拥抱有如搔痒那样不可抑制。58
我母亲每次看到他们，总有茫然不知所措之感，叹道：“土大概很硬的吧！”她实际上只知道她这类人的苦难，因此试图想象乡下人的苦难。据我所见，这是我母亲唯一感兴趣的东西。74
军人不杀人的时候像个孩子，因为没有思考的习惯，很容易被人糊弄。一旦你对他说点什么，他就得费牛劲消化你说的话。75
所谓勇猛的故事，其实全是缺德事，但各国的军人都百讲不厌。想跟人们和平相处，不管他们是不是军官，哪怕脆弱的休战，也是可贵的。要做到这一点，必须逢场作戏，让他们吹吹牛皮，说说大话，得意得意。他们并非有意夸口，这是一种本能。不爱虚荣的人是没有的。人与人之间大概唯有谦恭的姿态才乐于为人接受。我和这些当兵的在一起不必花费想象力，只要不停地赞叹就行了。79
小刚果博迪艾尔公司经理：“我不喜欢不喝酒不抽烟的职员。你可能是搞鸡奸的吧？不是？可惜！这种人反倒不太诈骗我们。这是我的经验之谈。这种人依附性强。总之，他们干了还想干。一般说来，我好像觉得鸡奸者有这种品性，这种优点。”81
给我当向导的小黑人自己又跑来侍候我的房事，给我介绍他的姐妹。可是那天晚上我没有兴致，使他十分失望。我很奇怪这么黑的夜他却如此迅速地找到他的姐妹。92
村庄附近猎物稀少，打不到羚羊，因此每周至少吃掉一个老祖母。125
在非洲诚然我感到孤独，那是一种野兽般的孤独，而在人鼎沸腾的美国所感受的孤独更令人难堪。
我一向害怕心里空虚，害怕没有切实的理由存在于世。如今面对现实，我确信本人没有存在的价值。我平庸惯了，现在的环境和我司空见惯的环境大相径庭，在这里我分崩离析了，总之感到不存在了。什么都提不起我的兴致，一种不可抗拒的无聊感使我沉溺，心灵的颓丧既令人肉麻，又叫人害怕：真是讨厌透了。
把最后一个美元花在这类冒险之前，我依然百无聊赖，以致不肯考虑搞钱的办法，尽管这是最急需考虑的问题。我们生来就那样的没有出息。唯有娱乐才能限制我们自杀。145
总之，在打仗的时候，人们说一旦恢复和平一切会好起来。人们吃糠似的抱有这种希望。但和平恢复后，一切如故，还是那么糟糕。起先大家有碍于面子，不吭声儿，算得上温顺的。后来大家苦恼得实在忍不住，终于撕破情面，闹开了。这时大家突然发现自己受到的教养太差，但已无可奈何了。218
帕拉皮纳对拿破仑的私生活十分了解。他说在波兰上中学的时候对拿破仑的私事简直着了迷，他不像我，他受过良好的教育。他说，从俄国撤退的时候，拿破仑手下的将军们提着脑袋阻止拿破仑最后一次去华沙跟心爱的波兰女人幽会。拿破仑就是这样，不管刀在其颈，不管大难临头，绝不肯放弃房事。嗨，约瑟芬的老鹰可不正经呢！越是硝烟弥漫，他越发爱搞云雨之事。话说回来，没法子啊，人总是想寻欢作乐的，乐一乐，笑一笑，人的本性嘛。但这毕竟是最可悲的，一心只想着作乐，在摇篮，在咖啡馆，在御座，在厕所，无论在什么地方，老想着干房事。拿破仑也罢，不是拿破仑也罢，戴绿帽子的丈夫也罢，不戴的也罢，人们首先想到交换。吃了打败仗的拿破仑心想，只要再干一次房事，就让四十万昏头昏脑的大兵烧焦烤糊吧！大坏蛋！得了，生活就是这样，一切都完了！真胡闹！暴君对自己演的这场戏比观众先倒胃口，他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对公众狂言乱语，于是溜号儿接吻去了。他得到应有的报应，很快命运之神惩罚了暴君。他的支持者并不是因为被打的落花流水才责怪他，不，根本不是的，而是他一下子变得令人讨厌了，这一点不可原谅。一本正经只能与装腔作势相辅相成，流行病只有在细菌对毒素产生厌烦的时候才会终止。罗伯斯庇尔被送上断头台，是因为他老重复相同的话，而拿破仑则滥发荣誉勋位勋章，两年多到处颁发，这个疯子不得不鼓动半个被他占领的欧洲跟他一起冒险，但煞费苦心也未成大业，完蛋了。
然而，电影，这个我们梦幻的新代理，可以用不多的钱买到一两个小时的满足，如同花钱搞妓女那样。再说，当今的女演员，人家到处把她们小心翼翼地圈起来，真叫人讨厌。即便在青楼里，也把她们放得远远的，让她们抖，让她们扭，搞得她们满身大汗，连门窗都跟着颤动，看谁抖得厉害，看谁扭得大胆、多情，看谁比自己的男舞伴跳得更纵欲。现在人们把她们的姿态到处张贴，甚至贴到厕所、屠宰场、当铺，让你开心，让你消遣，让你忘却你的命运。干巴巴地生活犹如坐牢房那么受罪！你不得不装出忙碌的样子，不惜代价干点动人的事情，否则学监回来到你的面前，把你的脑汁吸干吃尽。一天平平常常地度过二十四小时叫人难以忍受。但一天到晚脑子里充满性欲，不管愿意不愿意尽想着性交，更令人难堪呐！264
我觉得自尊心这种情感对我的状况来说太超然，我的收入付不起如此昂贵的情感，因此彻底牺牲自尊心在我是非常合适的。现在我只要能保持可以忍受的平衡，饮食上和身体上的平衡，就行了，其他一切都无所谓。

《茫茫黑夜漫游》的笔记-第145页 - 第十九章

进而我发现，所有的夜间清洁工都是这副模样。人在劳累和孤独时显得超凡。他的眼睛闪烁着这种超凡的神态，在青蓝色的晨曦中，比平时睁得更大。

《茫茫黑夜漫游》的笔记-第133页

我必须从头学习识别新环境下的嘴脸，学习用新的方式说话和扯谎。惰性的力量不亚于生命的力量。出于无奈所玩弄的花招平庸到你抬不起头来，但继续玩弄花招，你不仅需要勇气，而且更加需要无耻。吹水的跳蚤如是说：在巨大的生存垃圾场里，谁也没有忘记去咬更弱者的屁股，来取得被游戏规则削平的优越感。

《茫茫黑夜漫游》的笔记-第142页 - 第十九章

很快变老，而且无可挽回。人一旦自暴自弃，就会察觉到自己变老。
习性比你的本质更为强大，它把你引进某个模式后，你就解脱不出来。我最初加入焦虑的模式，慢慢不知不觉地认真承担自己的角色和承担自己的命运。后来回头一看，要改变模式，已经太晚了。于是变得更加焦虑，而且还会永远焦虑下去。

《茫茫黑夜漫游》的笔记-第133页 - 第十八章

我一边贫嘴薄舌，夸夸其谈，一边更清楚地意识到导致我心力交瘁的原因除疟疾外，还有别的问题，即不同的习俗。我必须从头学习识别新环境下的新嘴脸，学习用新的方式说话和扯谎。惰性的力量几乎不亚于生命的力量。出于无奈所玩耍的花招平庸到了叫你抬不起头来，但为了继续玩弄花招 ，你不仅需要勇气，而且更加需要无耻。这就是远居他乡当外国人的处事之道。人的一生只有几个小时头脑清醒，在这样的时刻作出的评论是毫不容情的。此时祖国的习俗对你已不适用，而新的习俗还没有感化你，你的头脑尚未糊涂。你一贫如洗，懦弱无用，一切都迫使你正视事物、人物和未来，即把人看到骨子里，把事情看透，然而你将迫使你自己去喜欢、去维护、去推动。

《茫茫黑夜漫游》的笔记-第140页 - 第十九章

我们拼命顶住，不受机器的干扰，但很难办得到。我们多么想把所有的机器停下来，好好思索思索，平静地听听自己心脏的跳动，但谈何容易，什么都停不了。这个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巨型钢盒把我们禁锢在里面，带动着机器和地球运转。我们大家在劫难逃啊！无数的小轮和活杵从不同时发出声响，总是交错相碰，但有时机器撞击声太猛烈，掩盖了周围的杂声，好像反而减轻了噪音，使人感到缓和一点。虽然知道小说家未必需要真实体验，但关于工厂的这段描述是我迄今见过的写得最好的。
工人们低着头干活，并非因为羞愧，而是屈服于噪音，有如人们屈服于战争。我们围着机器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完了。到处凡眼见看见的、双手接触的，都是硬邦邦的；脑子里即使闪过一点回忆，也变得硬如铁块，索然无味。骤然之间我们都成了垂垂老朽。下午六点钟一切停下来，我们把隆隆的机器声装在脑瓜里带走。整夜脑子里嗡嗡作响，机油味儿老散不掉，好像人家把我换了一个鼻子和一个脑袋。由于不断屈服，我慢慢变成另一个人，一个新的费迪南。几个星期以后，我又想出去见见世面，看看外面的人，当然不是车间的伙伴，他们只是机器的应声虫，和我不相上下。我想接触名副其实的躯体，真正富于生气的躯体，无声而柔软的躯体。

《茫茫黑夜漫游》的笔记-第131页

人上了年纪，回想起跟自己生活有过牵连的人，总忘不了他们的私心，这种私心像是钢铁铸的，白金铸的否认不了，连岁月也难以把它抹掉。年轻时，对最冷漠无情的人，对最厚颜无耻的人，也能替他们解脱，借口说他们头脑发热，异想天开，并能找出他们的不明事理，浪漫放任的迹象。而人世沧桑，你亲自经历了生活中出现的狡诈，冷酷，恶意，好不容易使自己的体温保持在三十七度，这时你心中才有底，才有条件明白过去存在的一切卑鄙行为。只要认认真真注视下自己，便能发现满身是污泥浊水。神秘被揭穿，牛皮被戳破，诗意烟消云散，岁月也就消逝了。你将一无所有，生活成了一场梦幻。吹水的害虫如是说:在尔虞我诈的巨大垃圾场中，形形色色的同类在其中为了一点利益而你争我夺。自诩为清白高尚的某些装逼群体，其实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用假模假式的珠宝，香水特意掩盖掉的体臭。宽容是喝了三鹿奶长大，吃着地沟油做的食物，每天吃下十几种添加剂的生理内化为心理的沉淀。对自身经历的审判，出自于虚妄的胡思乱想。尽管靠不断解构出大脑中残留的不良成分。而巨型机器恰好要以规则刑罚，剪掉你伸出来的战栗不已的触角。

《茫茫黑夜漫游》的笔记-第十九章 - 第十九章

“我敢说这是第一次有人从理解我内心的角度关心我，站在我的立场上关心我，而不是像其他说有那样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批判我。”
“她连接好些日子听我自卖自夸，听我讲述令人厌恶的身世：在幻觉和傲慢中挣扎的经历。她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并且竭力帮助我克服这种徒劳又愚蠢的焦虑。我不太明白我胡言乱语究竟想说什么，但她仍支持我同幻觉作斗争或与幻觉共处，我怎么选择都行。她的温存感染力极强，她的善意使我倍感亲切，几乎由我独占了。但我感觉我已经开始弄虚作假，同我所谓的命运，所谓的存在的理由相悖。于是我突然中止跟她谈思想，重新孤独起来，并未内心更加不幸而高兴，因为我给内心的孤独带了了新式的惆怅。这倒是真情实感的东西，值得庆幸。”
“她的心地实在好，对人无微不至的关怀能落实到金钱上，不像我和其他很多人那样是装出来的。”
“我对她的感情没有变，我仍旧而且永远爱她，以我的方式爱她，如果她愿意，她也可以来分享我的面包和分担我的命运。如果她不美了，那也不要紧，我们能和睦相处。我身上还保存着她那么多美，这美依然那么富有活力，依然那么新鲜入时，足够我们俩分享的至少二十年，到时我们也离开人世了。”

《茫茫黑夜漫游》的笔记-第177页

我也许已到懂得珍惜时间的年龄，但还不具备急流勇退的克制力。再说，即使能知难而退，自少年培养起来的一往无前的疯劲犹存。如果退却，那是会不知所措的。本来对青春蹉跎内心已深自愧恨，不敢在众人面前承认，因为虚度青春已使我未老先衰了。提起往事，不堪回首，早年是那么荒唐，那么欺人，那么轻信，恨不得立刻结束青春，让青春摆脱你，超越你，看着青春离开，远去，观察青春的种种虚浮，体验茫然若失的感受，重温青春旧事而后跟青春一起消逝。这样就能确信青春真的消逝了，自己也安心地，悄悄地过渡到另一个时期，以便真切地看待人与事。

《茫茫黑夜漫游》的笔记-第48页

对穷人来说，这个世界上有两大类不同的死法，或者死于你的同胞在和平时期对你漠不关心，或者死于你的同胞在战争时期嗜杀的激情。如果人家想到你，那是想折磨你了，莫不如此。

《茫茫黑夜漫游》的笔记-第144页 - 第十九章

但我吻她的时候总放不开手脚，因为在她面青我实际上是卑躬屈膝的。同时不住想别的事情。由于珍惜我们的时间和温情，我恨不得把这一切都保留下来，为了美好、崇高的未来。我说不清这未来是什么，肯定不是为了莫莉，但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好像在我失去亲吻莫莉的热情的同时，生活把我对她、对生活本身的了解冲进黑暗的深渊，于是我再不能足够地得到她，末了由于精力不足，我将失去一切；生活也将像所有的人一样欺骗我。

《茫茫黑夜漫游》的笔记-第142页 - 第十九章

然后我第一次穿这套衣服和莫莉去看电影。她在路上问我是否眼红别人，因为我穿着新衣服显得不自在，而且不想回工厂。一套新衣服就把你的思想搅乱了。我非常喜欢她，但更喜欢我的癖好：到处奔逃，寻找我自己也弄不清东西。我这么做或许出于愚蠢的傲慢，也出于某种优越感吧。
P143她不太明白我胡言乱语究竟想说些什么，但她仍支持我与幻觉做斗争或与幻觉共处：我怎么选择都行。她的温存感染力极强；她的善意，使我倍感亲切，几乎由我独占了。但我感觉到我已经开始弄虚作假，同我的所谓命运，我的所谓存在的理由相悖。于是我突然中止跟她谈思想，重新孤独起来，并为内心更加不幸而高兴，因为我给内心的孤独带来了新式的惆怅。这倒像是真情实感的东西，值得庆幸。

《茫茫黑夜漫游》的笔记-第9页

缺乏想象力的人，对死不在乎，富于想象力的人，对死看的很重。吹水的害虫如是说：两边倒的墙头草匪帮被历史老大唆使集团批量牺牲。不幸的究竟是虚无主义者，智者，疯子，无病呻吟者，首领，还是那些安于现状的墙头草炮灰们？

《茫茫黑夜漫游》的笔记-第12页 - 译序

在时间的长河中，生命只是一种沉醉，而真理就是死亡。

《茫茫黑夜漫游》的笔记-第1页

口语只有到逼真之处才能截获情感，即成为情感口语，用情感口语写出的小说是电影望尘莫及的，无法加以改编。
愤世嫉俗，从来都是以“看透了”为前提，而以“看不惯”为出发点，是尚未泯灭的人类良知在恶劣的客观现实重压下的一种反击，是难能可贵的感情表态，在文学中它曾带来一些骚怨愤慨的文章，针砭着世间的陈规恶习。
P153
他们寻找刚刚送走客人的女人，迫不及待的去吃饭和干好事。他们烦躁不安，令人厌恶。他们窥伺着生活，渴望着生活，生怕无情的时光流逝的太快。他们每一个毛孔都洋溢着激情和热气。
P157
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值得做的事情莫过于离开这个世界，不是吗？疯不疯，怕不怕，无关紧要。
P165
好好听我说老弟，再也不要小看处死的象征意义。我们的社会一切导致大量死亡的伪善无不披上这件漂亮的外衣：‘同情穷苦人的命运，同情穷苦人的状况’。我告诉你们，一切小人物，过糊涂生活的人们，挨打受气的人们，被敲诈勒索的人们，你们听着，当大人物开始喜欢你们的时候，那就是他们要把你们当做炮灰了。这便是象征，永恒的道理。他们总以安抚开始。
P281
摩天大楼顶端几层楼的高处还有一些日光，几只海鸥和几片云天。我们在下面行走，光线暗淡，宛如森林中的光线，病恹恹的，灰暗的整条街好似一团混杂的脏棉花。整条漫无尽头的街好像一条令人心酸的伤疤，我们置身其间，从一个伤口的边缘到另一个伤口的边缘，从一个痛处到一个痛处。一起朝着永远看不见的尽头蜂拥过去，那是世间无数条街道的尽头。
P322
也许这正是我们一生所寻找的东西，唯一追求的东西，即在死之前以最大的痛苦找到自己的真谛。
P452
我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曾有过青春！穷人随着年岁的增长，尤其当接近他们的末日时，内心反倒变得年轻了。只要他们在人生路途中甩掉全部谎言，甩掉害怕，甩掉生下来人家就让他们养成的卑躬屈膝，那么他们不再像从前那般卑鄙下流。世界上残存的一切都不是为了他们的，甚至跟他们毫不相干。他们的唯一的任务就是请出卑躬屈膝，把卑躬屈膝清除的一干二净。如果他们在最后离世之前做到这一点，那他们可以骄傲地说没有白活。

《茫茫黑夜漫游》的笔记-第169页

我心中盘算找个机会试一下，一不做二不休，彻底把自己搞臭。然而一旦闹得满城风雨，事情便难以收拾，控制不住不知会走多远。很难知道人家瞒着你什么，人家亮给你什么。如果活得长久，如果对人们的废话知道的一清二楚，倒不妨重整旗鼓，再干一场。吹水的跳蚤如是说：人言可畏，在他人带着有色眼镜看你时，有目的自暴自弃是一种勇气。索性在放浪形骸，另一种形式的东山再起，去嘲弄一番人群的“崇高”。

《茫茫黑夜漫游》的笔记-第147页 - 第十九章

火车进站。我见到机车时，心里对未来又觉得没有信心了。我鼓足全身勇气拥抱茉莉。我很伤心，这一次真的很伤心，为我伤心，为她伤心，为大家伤心，为全人类伤心。也许这正是我们一生所寻找的东西，唯一追求的东西，即在死之前以最大的痛苦找到自己的真谛。

《茫茫黑夜漫游》的笔记-第128页

你既然没有勇气停止顾影自怜，唉声叹气，那就得耐着性子一天比一天更好的认识自己。吹水的跳蚤如是说：在空闲之余，对身不由己的生活所积累起来的琐碎的失望，在细节魔鬼的驱使下把所有的矛盾都指向自身。从自身感情的内化出发，审视周遭，最终站在专属自己的审判席上。
（纯属吹水）豆娘你好，豆娘再见！欢迎团购防抽风含片，每盒1毛钱起！

《茫茫黑夜漫游》的笔记-第146页 - 第十九章

费迪南，回到那边你得赚饭钱啊。在别的地方你再也不能像在这里整宿整宿地遐想了，而你却那么喜欢遐想。

《茫茫黑夜漫游》的笔记-第305页

“一個死人需要的仁愛﹐我已經在旅程中全部丟失了，只剩下恶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