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拉底之死》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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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1-10
ISBN:9787532755417
作者:(古希腊)柏拉图
页数:260页

浅读一遍的的非专业想到哪写到哪

生命的过程中,不视生命本身为珍贵,生命,只是我探索我所追求的,走过的一段旅程。而所求,甚于生者~你以你认为的珍贵,换取你不能理解的我的坚持,以为这便是你赏赐给我的宽恕与恩赐,并让我认同,甚至为此感激。这难道不是一种对我坚贞的怀疑跟讽刺吗?我不为自己辩护,但请相信死亡不能,使我与我的信仰背离。从不怀疑,哪里都有层次跟等级。也知道,我从不曾在任何一个领域里,凌驾万万人之上。我从来都只是想向上探索,寻求我上一个的层级。那么,我的奋斗,我的坚持,是追求上一层级的舒适吗?是带有功利的吗?还是我只想要我的疑问,我的困扰,全都有解答?我是为更深层次的探索而探索吗?如果探索有终结,那么终点之后,我还坚持什么?如果,探索没有止境,那么,第一步跟第一百步,又有什么分别?《苏格拉底之死》——一本哲学类书籍,柏拉图所著,逻辑性很强。记述了苏格拉底审判前后的一些对话,描述了他的困惑以及对困惑的思考。对于没接触过这个领域的我来讲,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也未必真的知道这本书实际的意义,但我可以说,它让我有收获,不立竿见影,但至少植入了一粒能够发展的种子。这本书,让我至少有一些缜密。当然,读这书的过程不会那么顺畅,也没想象中的愉快。这是本不适合当做纯粹的休闲,消遣,打磨时间的读物。读起来的时候,思绪稍有偏差,就与前面内容断档,而且,即使后退重新读过,也未必就衔接得上。要脑海里很安静,心无旁骛的看。其实,也还是蛮有意思的,语言相对于其余专业书籍来讲,很灵活,看苏格拉底揶揄别人,就可以抽身当个透明人,在旁边幸灾乐祸。这个我很喜欢!

生命是正义最后的尊严

他对人生的热诚:一个有价值的人不应该在生死问题上花费时间,在做任何事之前,他只需考虑一件事:那就是他的行为是对还是错,他是一个好人还是坏人。他对生命的态度:怕死一种自以为是的聪明,认为自己知道实际上并不知道的东西。他对正义的信任:我不认为一个人应该向陪审团请求,或用这种方式使自己获得无罪开释;他应该向陪审团交代实情,并且用论证来说服他们。陪审团并不把施行正义当作一种恩惠,而是决定正义在何处成立,并送回一个公正、合法的裁决。

最聪明的人

苏格拉底几次提到,神说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他为此很疑惑,他觉得自己如此无知,怎么可能是最聪明的人呢。因此,他到处与人谈话,试图找出比他聪明的人。但是,他失败了。他发现,他确实是最聪明的人。而他比所有人都聪明的地方,恰恰在于,他知道自己是无知的。而其他人明明是无知的,却以为自己对某类事情或所有事情拥有确切的知识。在本书中,欧绪佛洛就是这样一个典型。欧绪佛洛去法庭控告他父亲杀了人,碰到了在法庭外面等候的苏格拉底(这个时候,苏格拉底已经被美雷特斯等人起诉到法庭了)。欧绪佛洛认为自己控告父亲的杀人罪是正当的,而苏格拉底则似乎对此存有疑义,他问欧绪佛洛,你是因为你父亲杀了家庭内部的人所以才去控告他的吗。欧绪弗洛说,想不到你竟认为被杀的人是不是家庭内部的人是一个重要的区分点。我控告我父亲只是因为他杀了人,他犯了不虔敬的罪。任何犯了不虔敬罪的人,他都应该去控告他,而不管那人是不是他父亲。苏格拉底来了兴致,他正好也被人控告不虔敬,他于是问欧緒佛洛,如果你知道什么是虔敬与不虔敬,那就不要吝啬地告诉我吧,这样我也可以在法庭上以此反驳美雷特斯。欧绪佛洛答应了。但是他给出的答案都不能令人满意,比如他说,虔敬的都是神所爱的,但是他似乎混淆了虔敬的特点与虔敬的本质。虔敬的都具有“神所爱的”这一特点,但是,虔敬的之所以是虔敬的,并不是因为“神所爱”。直到最后,欧绪佛洛也没能给出一个符合本质主义的答案,反而慌慌张张地走了。可见,他并不知道什么是虔敬的。在申辩篇中,苏格拉底说,他不仅在政治家中而且在艺术家中,均找不到比他聪明的人。因为他发现,艺术家们通常以为他们对某一领域知识的精通使得他们精通所有事物。这无疑是可笑的。因此他对神谕(即苏格拉底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的解释是,对于神来说,只有像苏格拉底一样认识到自己是无知的人,才有可能获得被神认可的也就是真正的知识。认识到自己是无知的人,才是最聪明的人。这一点似乎给了所有的理想主义者、建构主义者们当头一棒。人既然是无知的,那么他所设计、建构的美好世界图景,怎么可能是完美无缺的呢?这就意味着,任何人均不能声称自己掌握了终极真理,更不能用自己的理想、主义,绑架他人。哈耶克就从人是无知的这一点出发,论证了建构主义的缺陷。卡尔波普尔也以此为论据之一,证明了历史决定论的贫困。在申辩篇里,在生死关头,苏格拉底声称,他不会向陪审官们所期待的那样,为了博取他们的同情而故意说一些贬低自己、控诉自己的不真实的话,就像大多数人做的那样。他声称,在他的一生中,他一直都遵循了某种原则,即遵循善的,避免恶的。若是在他80岁高龄时,他因为怕死而做了违背他原则的事情,这不能不说是悲哀的。他说,“在做任何事之前,他只需考虑一件事:那就是他的行为是对还是错;他像一个好人还是坏人。”苏格拉底的人格魅力在此凸现。我不由得想起,密尔在《论自由》中对苏格拉底的评价,大意是说:苏格拉底虽然死了,但是苏格拉底的哲学却如日中天,其光芒照亮了整个的智识长空。这句话与评价孔子的一句话,即“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夜黑。”,颇相似。我想,他们的魅力或许就在于,他们教导人们过一种道德的生活,向善的生活。他们坚信,存在着一种永恒不变的道德,人们应当遵守它;反对一种道德虚无主义的观点,即认为“强权即公理”、“坏人有好报”的观点。这样一种哲学,在人类文明之初,无疑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苏格拉底的哲学,在人们心中埋下了善的种子,使人们不至为一点唾手可得的便利、便宜而随意抛弃、践踏道德;而他践行其哲学的行为,更让人直观地感受到善的魅力和重要性,竟让他不惜生命也要追求善、遵循善。可是,既然人是无知的,人又怎么能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呢?可能的解释是,人是无知的,这一论断是关于方法论的论断,即只有认识到自己是无知的,才有可能获得真正的知识,而不只是偏见。克里托篇,在监狱里,克里托劝说苏格拉底逃跑,苏格拉底拒绝了。苏格拉底说,雅典这个国家及其法律养育了他的父母和他,国家和法律是他的恩人。这就相当于在国家和法律与他之间订立了一项契约:国家和法律为其提供公共服务,而他则要维护国家和遵守法律。在苏格拉底漫长的一生中,国家和法律允许他迁居到其他城市,从而解除他与国家及法律的这种契约,但是,苏格拉底从未离开过雅典,即使是在他向陪审团建议对自己的处罚时,他也没有提出流放这种处罚(陪审团很有可能会采用这种处罚),这足以证明,他是如此地热爱雅典及其法律。现在,他又怎能因为怕死而破坏雅典的法律呢。若是他现在逃走了,当他进入死后的世界时,他会被当做法律的破坏者而受到谴责。而他若是服从了法律的判决,他死之后定会受到欢迎。况且,他之所以受到了不公的待遇,不是因为法律的不公,而是因为他的同胞们即陪审官们的恣意。因此,他不能仅仅因为怕死,就背叛了他一生热爱的国家和法律;况且,处在他这种年龄,怕死本身就是一件可鄙的事。苏格拉底的朋友,克里托,就这样被说服了,也不再坚持让苏格拉底逃跑。我本以为,苏格拉底之死,蕴含着恶法亦法与恶法非法的争论。没想到,苏格拉底,压根就不认为导致他死亡的雅典的法律是恶法!!这里的问题毋宁是,我们能因为法律运行环节中的一项不公,就能够正当地抛弃遵守法律的义务吗(因为,苏格拉底认为,不是雅典的法律造成了他的死亡判决,而是陪审官们的恣意造成了他的死亡判决)?很显然,苏格拉底认为不能。遵守法律,是我们作为国家的一分子的义务。只要我们还是国家的公民,我们就必须遵守法律。我们不应该因为执法人员的不公而背弃对法律的遵守。因为,这违背我们对国家和法律的承诺。法律拥有至高权威。虽然在法律的运行等环节,会由于人的因素而产生一些不公。但是,我们却不能因此而全盘否定法律。法律的运行不是不需要代价,而是,法律的权威及价值要求我们忍受这代价。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因为法律的不公而拒绝遵守法律,法律也就不成其为法律了。我想,西方社会对法律的尊重与维护,就是从苏格拉底之死开始树立的吧。因为,当法律的运行结果不理想时,作为不理想结果的承受人,苏格拉底为法律进行了开脱,而责怪了执法者。法治国家的法律必须拥有权威,忍受一定量的法律不公的结果,相当于是对社会控制的工具——法律的维护费。要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这只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

思辨与价值观

苏格拉底被认为是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虽然没有留下多少作品,但其思想被无数的学徒引用流传,最让我佩服的是他知行合一的原则,他活着就是为了追求真理和智慧,他辩论不是为了说服别人,而在于说服自己,找到真正正确的信念。如果逃避死亡与自己的信念相悖,他宁愿去死,这就是他在法庭上、监狱里有多次逃生机会但都没有去争取的原因。苏格拉底很少直接教导人,而是通过提问引导人思考,让其发现自己逻辑中的错误和漏洞,所以很招人恨。苏格拉底智慧无穷,却一生贫困,这在现代社会是无法想象的。到底如何看待死亡?死亡是不是一件坏事,大部分人都视死亡为对自己的惩罚,而苏格拉底视其为开始另一段新的旅程。他认为哲人要追求灵魂的提升,而不要贪图身体的享乐。灵魂在死亡后反而不受肉体的牵绊而能得到更为深刻的思考和净化,所以于苏格拉底而言,死亡是件好事,恐慌、害怕反而让人觉得莫名其妙。(苏格拉底这种看法是自我证实倾向吗?于他而言他总是能说服别人相信他的看法,尽管推理过程有时有严重的漏洞。还是苏格拉底有自己的智慧体系)到底什么是好事?什么是坏事?幸福、智慧是不是一定是好事,苏格拉底说智慧可能招致牢狱之灾、流放他乡失去自由,因美貌、财富、权力带来的幸福在失去这些后同样也会毁灭他。同样,他也不认为被判死刑就是坏事,这让他免受老年的病痛和折磨,同时也能不背离自己的原则和信念。有没有发现,不经过你自己的价值判断,你根本无法判断好坏。如果你希望改变别人就先让自己成为他们的榜样,他们自然会追随你、信任你。教育孩子亦如此,不管你是想让他读书、学钢琴还是舞蹈。

苏格拉底谈地球

首先,如果地球是球形的而且位于天空的中间,它就不需要空气或任何其他那种力量来防止它下坠;天空的一致性以及地球本身的均衡就足够支持它。任何一个在均衡状态的物体,如果位于一个一致性的环境里面,就不会有朝任何方向升或降的倾向,同时因为有相等的冲量,会保持悬浮状态。这是苏格拉底信念的第一条。其次,苏格拉底相信它体积很大,而我们住在费西斯(Phasis)河和赫丘利柱之间的人,只居住了地球的一个微小部分;我们环海而居,就像蚂蚁或青蛙环池塘而活;而且还有许多其他的民族居住在相似的区域里面。地球表面有许多各式各样形状和体积的中空地方,那里汇集了水、雾和空气。可是地球本身是像它所躺卧的充满星星的天空(绝大多数我们的权威人士称之为以太)一样纯洁。水、雾和空气是这以太的残渣。它们不断地排泄到地球的空穴里去。我们不了解我们是生活在地球的空穴里面,而以为我们是生活在地球的表面。试想有人在海的深处生活。他也许觉得他是生活在地球的表面,而且透过水看到太阳和其他天体,他也许以为海就是天空。他也许又懒又弱,以至于从来不曾到达过海水的最高,也不曾从海水中冒出来并且把头伸出海面,进入我们这世界,亲眼看看(或甚至于听听曾经看过我们世界的人怎么说)我们的世界确实比他的同胞们居住的世界要纯洁,美丽多少倍。现在我们却自以为是生活在表面,而且把空气称为天空,仿佛空气就是星球移动的时候所穿越的天空。下面这一点也是一样的——我们太弱太懒,以至于没有向外前进到空气的上限。如果有人能达到顶点,或者插上翅膀向上飞翔,当他伸出头去,他会看到在上面的世界,就像鱼儿从海里伸出头来看我们的世界。同时如果他的本性能使他受得住他看到的景色,他会承认那才是真正的天空、真正的光明,以及真正的地球。因为我们所生活的地球,它的石头,以及我们居住的区域已经被毁损了,腐蚀了,就像在海水里,所有东西都已经被盐水腐蚀了一样,那里没有值得一提的植物,也几乎没有任何完美的地岩层,只有大洞穴、沙、数不清的烂泥,以及大面积的粘泥(只要那里有土);按照我们的标准,没有一丝东西是称得上美丽的。可是在我们的世界之上的东西,比起我们这世界的东西,又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如果现在是恰当的作想像性描述的时机,那么,西米亚斯,听一听位于天空之下的地球上的真正的情况像什么样子是值得的。[天堂]据说从上面看,这个真正的地球(像我们平常看到的球一样)是由十二片皮[每一张皮都是正规的五角形。当这些皮被缝在一起的时候,它就变成一个正规的十二面体。当体内用适当填充物填充的时候(如果皮很软),它会鼓成一个相当像样的球状物。孩童们玩的球一般都是这么做的。]包起来的。那些皮各有各的颜色,而跟那些颜色相比,我们所知道的颜色,譬如艺术家所用的漆,就只是有限的样品而已;可是在那里,整个地球都是由那些颜色组成的,而且其他的颜色要光亮、纯粹的多。有一个部分是奇妙美丽的紫色,而另外一个颜色是金黄色。那地球上所有的白色比粉笔或雪更白;而其余部分,同样是由其他比我们所看过的颜色种类更多、色彩更鲜艳的颜色组成的。即使地球里这些充满水和空气,周围有着不同色彩的洞穴,也呈现出一种颜色在那里闪闪发光,因而组成一个有各种不同颜色的连续面。在这个地球上生长的树、花和水果也是美丽而又匀称。那里的山和石头有一种协调的光滑和透明度,而它们的颜色更可爱。在我们的世界里视为宝贝的卵石——碧玉、红宝石、绿宝石和其余的宝石——是这些石头的碎片;可是在那里,每一样东西都跟宝石一般美丽,或者在品质上更好。这是因为在那里的石头是处于自然状态,没有衰变损坏,也没被盐水侵蚀,不像我们的石头,已经被在这里堆积起来的沉积物(这种沉积物对石头、泥土、动物和植物带来变形和疾病)破坏侵蚀殆尽。那个地球本身不仅由所有这种石头,而且还有金、银和其他金属点缀着。全球各地都有它们的许多丰富的矿脉,平铺地呈现在人们眼前。对那些有福的人们的眼睛来说,看到这些矿脉就是一种风景。[地狱]以上就是地球的整体和在那上面的东西的本质。在地球里面,以及在它所有表面,有许多空的区域,有些比我们居住的区域深而且广,又有一些比我们的区域深可是比较窄、有些比我们的浅而宽。所有这些在地底下由许多有些窄、有些宽的连接渠道一起联系着;通过这些渠道,一道巨大的洪水从一个盆地流到另外一个盆地,而洪水是由许多热的和冷的、怪异的、川流不息的地下河流构成的;有时候是大火流;有许多是液状的泥,有些清一点,有些浊一点,就像西西里岛上的河流一样,在火山岩浆来到之前先流泥浆,然后是火山岩浆流本身。通过这些渠道,当洪水来到的时候,各个区域便依次被淹了。所有这种来回的运动,是由地球内部的振荡引起的,而这种振荡是由下述的自然方法造成的。地球里面有一个洞穴不仅比其余的大,而且从一头到另一头是穿通的。当荷马说‘在很远的地方,躺着一条地球最深的峡谷’,就是指这个洞穴说的。在其他场合,荷马和许多其他诗人把这洞穴叫塔塔洛斯(Tartarus)。所有的河流都汇集着流进这个峡谷,然后它们再从峡谷往前流;而每一条河都获得了它所经过的地球的那一部分的本质。

试论苏格拉底契约的观念及其问题——柏拉图·苏格拉底之死·克里托篇

苏格拉底与克里托在狱中的对话在对生与死的选择中流露着生活中脉脉的温情与道德上决绝的高贵,读之令人动容。苏格拉底对于克里托的反驳站在一个很高的道德或者说哲学立场之上,其本身带着某种高贵的性质。因而克里托的劝说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很明智的——用平庸的生活掩去高贵的德性追问,他所需要做的不是用辩论说服苏格拉底,而是唤起苏格拉底对尚处“洞穴”的朋友和亲人的同情,唤起他对日常生活的感性体验。不过可惜,此时的苏格拉底对于自身的道德拷问已经完全内化,对于自身行为的思考完全建立在德性与哲学的思考之上。在这样的制高点之上,苏格拉底也就不可能再接受克里托所提供的权衡思路。因此,对话仍要回到哲学意义上进行,没有哲学价值上的认同,也就不可能有苏格拉底对常人生存哲学合理性的认同,更遑论改变自我意志逃走。回顾两人对话,大致可以梳理出两人的主要观点。克里托作为劝说者首先发言,他从受刑将给朋友亲人以及苏格拉底德性带来的损害否定了苏格拉底甘愿受刑的选择,即论证了逃走的必要性;然后从逃走的紧迫性和现实可能性以及逃走之后的各种次生问题的解决方案论证了逃走的可行性。不得不说,从一个有理性的普通人看来这套分析是逻辑清晰,论证充分的,因而也是非常有说服力的。但是,一个根本的问题在于克里托这套分析建立“在让苏格拉底活下去”这样一个目标之上。很显然,苏格拉底是自己寻死,已经没有求生意愿。所以说服苏格拉底越狱首先应当说服他继续活下去,然后其他的才有意义。苏格拉底的回应有着很强的感情色彩但不失一贯的逻辑与理性,因而使之具有强大的说服力,不仅克里托只能无言以对,笔者也自觉几乎难以反驳,苏格拉底强大的辩论技巧与真挚高尚的德性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结合。苏格拉底首先论证了大多数人的意见并不足取,唯有少数真正有智慧的人才能掌握真理,因而不必在乎众人的看法与评论,而应追求一种能够经受检验的生活。而这值的检验的生活即是善,即是美,即是正义。到此为止,苏格拉底将受刑可能给朋友亲人以及苏格拉底德性带来的损害全部归之于大众的偏见而彻底否定。接着苏格拉底以人不应有意犯错论证出人不能以恶制恶,不能违背正义契约。至此,苏格拉底已经完全否定了逃跑的正当性和必要性。但为了说服朋友,苏格拉底借法律与城邦之口,以饱含热忱与智慧的追问表明了自己的对于国家和法律的观念,表达了自己不可能离去的坚决,既有一个理想主义者的坚持,也有一位年迈长者一种绝望的固执。在这一部分,苏格拉底的核心观点在于契约。契约是城邦的来源,城邦养育了公民,公民的居留即是对契约的承认,对契约的背叛即使对城邦的毁灭。最后,苏格拉底仍旧借法律与城邦之口表达了自己对逃走不抱任何期望:子女并不因此受益,朋友因此受害,逃走反而是对自己有罪的印证,文明之邦不会接受自己而野蛮之邦难以居留而无处容身……尽管深深为苏格拉底在这里表现出的高贵气质所折服,本文仍愿试图从以下几个角度讨论苏格拉底的观点,并尝试用新的说辞说服苏格拉底出走雅典。如开篇所言,问题的关键在于苏格拉底在狱中已无求生意志,所求不过一死,如果不能将这一点理顺,任何的劝说都必然是无效的。但是由于这一问题的讨论并非本篇对话的主旨,限于篇幅,本文不作讨论,在这里仅指出这一要点。苏格拉底以多数人的意见和理性的意见进行对比得出我们应当听从理性的意见,从理想上说这当然是正确的,但是这并不能回答克里托关于多数人为恶的质疑。一个真正成熟的哲学家必须承认,大多数人永远处于“洞穴”之中,“先知”所应做的不仅仅应当是简单粗暴的揭露真相,而是应当以合适的方式有技巧性的将真理告诉大众。哲学家如果不能与大众共处,那么其哲学将是没有生命的,甚至由其导致的大众对于哲学的攻击实质上将是对哲学的犯罪。同时,正是因为大众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没有控制自己能力的智慧,拥有哲学家才更应以可能的方式对他们进行引导,而非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不断挑战他们的忍耐界限,从而导致他们对哲学犯下大过。真正的哲学家绝不应该独善其身而罔顾大众,绝不应该一味宣扬真理本身而忽视大众接受能力,从这一点上来讲苏格拉底缺乏“接地气”的大众情怀。恶意的攻击者甚至可以认为苏格拉底之死本身就是苏格拉底对无知的雅典民众的陷害。苏格拉底关于契约的观点是这篇对话最关键所在,本文主要针对苏格拉底对于公民接受契约的过程进行讨论。对话中,城邦并未限制个人迁徙自由的前提下公民长期居留某地即等于承认并接受某地之契约,这一说法并不完全成立。首先,接受契约与否并非影响公民居留某地与否的唯一因素。人具有政治属性,但同时也有着其他社会属性,影响一个人居留地选择的可以是父母和生长环境的影响,可以是商业贸易等经济因素的吸引,可以是婚姻教育等等纷繁复杂的各种因素,并非单纯的政治环境可接受与否。政治契约确实能对人的居留选择产生影响,但这种影响往往是一种底线式的而非基本性的。同时,这也无法解释一国内部的不同政见者、反叛者、革命者、强盗等等社会角色的存在。所以,以长期居留等同于接受契约是不合理的。事实上苏格拉底本身便不同意与雅典城邦的现行制度,但是他至死也不愿意离开城邦。从现代国家观念来看,结合近代以来的国际历史,以长期居留等价于承认社会契约不完全符合历史事实,带有一种流氓政治的色彩。其实,苏格拉底最大的担心应该在于自己的逃离将使自己成为社会契约的背叛者,从而成为良好治理的敌人,这与他一生的政治追求相悖。而这里的问题在于,公民个体能否否定公民总体制定的社会契约?公民如何改变不合理的社会契约?公民改革失败之后应当被驱逐出共同体抑或接受旧契约的惩罚?共同体是否应当容纳异见者?对于这几个问题的回答并不是绝对的,而对于这几个问题的回答也直接决定着苏格拉底的生死选择。但至少,苏格拉底做出不同选择的理论说服力并不亚于成为殉道者。最后大致可以做如下的总结,即苏格拉底之所以选择“殉道”,主要原因一方面是其有死的决心,生无可恋;另一方面则是在他看来,如果他选择逃走,那将是对他一生追求理想政治的彻底背叛,殉道也是从这个意义上说的。本文的论证主要针对后者,从长期居留不等同于接受契约和共同体、社会契约与公民个体的关系两个角度说明了苏格拉底选择逃走并不一定是对城邦的背叛,反倒可能是对个体自由与尊严的尊重。但是,苏格拉底毅然选择殉道闪耀着古典精神高贵的底色,令人且感且佩,定要劝其逃生反倒显得有些俗套。

牛虻之死

  公元前399年,70岁的苏格拉底因“左道邪说”和“腐蚀年轻人的心灵”被起诉,法庭经过投票,判决他有罪,起诉人建议将苏格拉底处以死刑。  对苏格拉底的审判和处刑,是古希腊雅典城邦史,乃至西方思想史上的一个重要时刻。这本《苏格拉底之死》,呈现的就是这一事件。  谈论苏格拉底是具有风险的,一是因为根据神谕,没有人比苏格拉底更具智慧。二是因为,苏格拉底生前虽然天天找人聊天,探讨问题,但他本人没有留下一字著述,我们了解的苏格拉底,主要是通过他的两名弟子——色诺芬和柏拉图的记述。《苏格拉底之死》就是柏拉图笔下的苏格拉底。需要注意的是,这本书名并非是柏拉图所拟,而是今人编辑的题目,其中包括四篇对话录:《欧绪弗洛篇》、《申辩篇》、《克里托篇》、《斐多篇》。我读的这个版本是上海译文2011年版,谢善元根据特里德尼克的英译本译出。2007年,上海译文曾把同样的文字以《苏格拉底最后的日子》为书名出版,这两本实际上是一回事。根据安东尼•肯尼《牛津西方哲学史》对柏拉图对话的分期,这四篇对话录并不属于同一时期,在《欧绪弗洛篇》和《斐多篇》中,就有柏拉图“相”(更多的时候被译为“理念”,但本书译者并不认同此种译法)的理论,苏格拉底更像是柏拉图的“传声筒”。  且不用纠结我们究竟读的是柏拉图还是苏格拉底,这四篇对话录呈现出的,确是苏格拉底式的生活方式:与人对话,像一个助产士一样,通过不断提问,引导人们发现自己言辞的谬误和无知。而这一过程中,他显得足够谦卑,总是自称自己无知,是对方的学生,渴望得到智慧的启迪。他把自己称为雅典的一只牛虻(谢善元译为“苍蝇”,实在是差点意思),是主神的礼物,不停地这儿走走,那儿走走,不停地“叫醒、说服,以及谴责你们中间每一个人”。这种不断提问的思考、讨论做法,也成为了最经典的做哲学的方式。  苏格拉底乐此不疲地做这件事,而且不收钱。而在当时,智者或辩士施教是要收费的。他认为这是他遵从主神的命令,他把灵魂的最高幸福而非身体或财产视为最该关心的对象,财富不能带来善,而善却能为个人及国家带来财富和其他祝福。在法庭上,他对起诉者进行有力的辩驳,对自己的追求和心迹剖白重申。然而还是没能阻止有罪的判决。按当时的诉讼程序,当原告提出一种刑罚后,被告也可以提议一种,然后由陪审团选择其一。原告的美雷特斯提议死刑。随后的苏格拉底展现出了智性和神性的一面,如果他是个心口不一的世俗者,是个把生命看得比信仰和智慧更重要的人,他一定会和法庭讨价还价。然而他没有,甚至没有选择将自己放逐作为惩罚,他的提议让人惊讶,然而却体现出他对自己思考和行为方式的真诚。他提议,他应该获得一些奖赏,由国家免费负担他的生计。  在被执行死刑前,他的朋友们希望他逃亡,然而苏格拉底没有。他选择遵从法庭的判决,选择遵从法律的效力和权威。这是一个悲剧的时刻,一位伟大的智者选择用生命捍卫法律,因这决定了国家和社会的正义。1787年,法国画家大卫创作了这幅《苏格拉底之死》,画中的苏格拉底庄重地坐在床上,他正直的身躯、高举的有力的左手、继续向弟子们阐述观点的神态,无不发散着令人钦敬的光芒,而同时,他的右手已伸向装着毒芹的碗。这就是苏格拉底慷慨赴死前的最后一刻。当他饮下毒芹,冷感已扩展到腰部时,他叮嘱克里托,献一只公鸡给阿斯克勒庇俄斯。阿斯克勒庇俄斯是医疗之神,凡有人生病痊愈的,都要向他献一只鸡。这就是苏格拉底的死亡,夹杂着幽默、怪论和虔敬。

聆听苏格拉底——《苏格拉底之死》

苏格拉底,生于公元前469年,据记载“苏格拉底最后被雅典法庭以引进新的神和腐蚀雅典青年思想之罪名判处死刑。尽管他曾获得逃亡雅典的机会,但苏格拉底仍选择饮鸩而死”,死的那年,他七十岁,那年是公元前399年。用现在的眼光看,他也是位蛮长寿的老人。《苏格拉底之死》是苏格拉底的对话录,看起来一点都不沉闷,也没有悲怆,很有逻辑,甚至有些幽默。由于逻辑性在辩论中是必须,可能是这样,让我觉得苏格拉底是有点绕舌的哲学家,“唠叨”的程度丝毫不输给唐僧,不知道他们俩若有一天相遇,就某一问题展开讨论是怎样的一翻情形。读至三分之一处,苏格拉底的教育风格已跃然纸上,推演的如此细致,清楚。这一点与同期我们国家的孔孟老庄等等风格迥然不同。我们可能更讲求“悟”,讲求结果,而不是过程。这本书里大约二次或三次提到他的妻子和孩子,对于“圣人”我始终有种很愚蠢的意识,原来他也有妻子,孩子,甚至吃饭之类。自己想想觉得很好笑。似乎他太过于在意他的哲学,仅仅数句让人觉得他实在不算是好丈夫和好父亲。当然,在注解里也有提说他妻子是泼妇。是他说的吧,如果想成为一个哲学家,就娶位泼妇。不过,按他的逻辑,我们很难了解,是因为嫁了个哲学家而成为泼妇还是泼妇成就了哲学家。他应当是位非常专注的哲学家,非常好的老师,一位非常纯净、非常执着于理想的人。虽然是学术专著,真的没那么难读,有点小难懂,有点绕脑筋,由其对我这种脑筋不太好的人。读起来有很趣,是非常有趣。他们对谈了虔敬不虔敬;灵魂是永恒、长寿还是随死亡而告终;灵魂住在我们身体里之前也许有个地方栖息,之后也许会住其它身体里;学习是回忆;死亡是什么;法律与正义;人是否可以自杀……现在看来也不过时的论题,现在许多也是没有具象答案的。这些是值得我们想想却一直被当作无用的问题的问题。象一个黑洞,吸引你走进去,走下去,一片黑寂一片开阔。自然、生物、人、地球、宇宙……那时候的人怎么会知道地球是个球?人是用脑在思考?……那时的人只靠观察和思考就能了解这么多现在实证科学才能解释清楚的东西,的确了不起。公元前的西方与东方,都在找寻,人类的起源,生命的起源,地球的起源,宇宙的起源……总有一天我们将殊途同归。结尾苏格拉底洗好澡,饮好毒药,平静地躺下,慢慢没了知觉,慢慢离开这个世界。苏格拉底没有悲伤,也没有选择逃走,没有选择一天快结束时才饮毒,而是他认为他的哲学问题讲完了,他就可以去另一个世界,他应该是带着憧憬去另一个未知的地方,开始他另一段哲学的人生。“死亡救赎生命”。如果灵魂是永恒的,那么是苏格拉底的灵魂永恒还是他的“知识”是我们知道的,在帮助我们“回忆”我们已知的?又或是那些“知识”承载了他的灵魂与我们相遇。科技越来越发达,我们的生活节奏越来越快,我们越来越追求物质。灵魂,正义,虔敬,是那么遥远,远的象在冰河时代。只是现代的我们似乎只是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用实证科学证实我们的祖先有多伟大,他们认识这个世界有多深刻。苏格拉底,现代的科技与讯息会不会有助于你解开那些哲学问题,又或是让你推翻你已有的那些哲学答案,又或是太繁杂而让你与你的学生柏拉图,及你的徒孙亚里士多德无从思想呢?苏格拉底已死;苏格拉底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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