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情复燃》书评

旧情

在一家小书店里与它偶遇。它在陈旧的书架里默默不语，薄薄地呼吸着。只看书脊，还以为是某本跻身于爱情世界的流行小说轻轻抽出来，素洁的外套，轻盈的体势，那手的触感微凉，示这本书的脱俗清丽，叫我到底放不下它。便买了回来。这是我与简媜的第一次真正的相遇。以前单是听说过。“简媜的书是挺好的，你该看看”，鱼鱼一边整理图书馆的书列，一边说道，“我静的时候看这些字，挺享受，哈。”就是没有真正去看。课业那样多，想看的其他还没看完呢。终于在一个刮大风的日子里，我念起前些日子买的书，剥开塑料纸，慢慢翻开，慢慢看。慢慢看。连呼吸都变慢了吧，……我是不是嗅到了是时光的味道，带着淡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秘密，来到里面的世界……旧情，复燃。

总有一些值得你回忆

所谓旧情复燃，即是过往经历的重新搬演。人站在不同的阶段，回头再看过往红尘，如烟似雾，飘渺淡然。——写在最前7月初部门新来的管理员妹子被我们称之为小秘书。也许对于我们这样的技术宅男而言，有一个代为买车票、领工资单、发会议通知、收考勤卡外加整理文件的小助手，是公司许久以来的第一等善举。比如前日领导安排我们下月天津出差，她一手包办了车票、住宿、会议报名和出差申请等诸多待处理的细节，甚至查好了游玩攻略，所想到的皆至细处。小秘书跟我有两大共同爱好，一是德国足球（虽然她是拜仁粉儿，我是多特粉儿，此处势不两立），一是都会取些闲暇时间读“毫无作用的闲书”。这本简嫃的『旧情复燃』即是由她处借来的，我付出的是一本福州路上按斤要回来的『红与黑』。总体上是花了一周时间，其实大半在这两日，终于把书看完了。没有喜，也没有悲，就像几十年的人生，又陪人过了一遍。书的第一章叫“边境”，看上去无非是些悲春伤秋、少女情怀，起初还有些不习惯读。后来读到“迷走”，讲到那些“同龄人”的故事，就像海伦凯勒的『我的童年』一般，甜蜜而美好，精致而轻盈，简单而情意真切。而至最后，人生不全是完美，起初一起玩闹、雀跃的小伙伴们会长大，那个繁荣鼎盛的文学年代也终会走向寂地，正如人之成长、之衰亡。看过了世间风雨，也经历了起起伏伏，讲起话来也愈加沉稳，话中自然不乏生之为人的艰辛。那又如何？前几天去看『后会无期』，欢笑过后，憋了两天才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人这一生都是要自己踉踉跄跄地过的，没有谁可以代替你走，或者告诉你路的尽头是什么。就像苏比说给江河的那句，从小听过很多道理，但我依然过不好这一生。一本好书的意义也不在意讲多少道理去劝你成功、向善。那些你所不知道的道理，也只有自己跌跌撞撞地走过、经历过了，才能真正明白。所以『旧情复燃』带给我们的是另一个人生历程的演绎，热腾腾、滚烫烫如新鲜而真实的生命。此外，读书最原始的功效应该是教人识文断字、增长见闻吧。所以难得这样一本书，读下来竟然有十数个生僻字需要查阅才能理解，例如颉颃。以及玛格丽特的传说，细盐和龙舌兰混合出的眼泪般的苦涩味道。阅毕，胸中千言，不吐不快。

请安慰我，像风安慰树叶那样

果然未届不惑的简媜的文字比较吸引我。心境处于悟与不误的她，开始感慨：人生这门功课，说穿容易，看透难，是以，人人一身纠缠。如果说《水问》是未熟的青兰，《微醺的森林》是慌乱的迷迭香，《旧情复燃》就是烧烫的三角梅，再热烈也会灰飞烟灭。怎么表达对此书的偏爱呢，我想得用嘶吼的，见过一个人喝过几杯龙舌兰酒后，在凌晨K房里唱死了都要爱吗？大概就是这样子。关于身影雨雾笼罩平原上握着黑色破伞、甫自学校归来的学童，晚秋与初冬回合季节长袖白衬衫、黑色百褶裙的少女，中度台风夜灵魂下楼的中年高管……青春与沧桑，其实都是口蜜腹剑。关于安慰或许太缺乏安全感，对媚世者失望，书中多次出现“安慰”二字。“如今，只剩深秋山丘的芒花能安慰我的眼睛。白茫茫，如浮在低空的晕，不招摇亦不坠落。”“现在明白了，那竹是用来安慰自己的。当看倦了世事，读累了人情，望着一团沙沙吟哦的绿云，时间久自动翻回前页了。”“请安慰我，像风安慰树叶那样。呼喊我，如同蝉呼喊黄昏。请务必为我描述一屋一塌，让这负伤的灵魂逐字逐句回家。”当作者在一遍遍地呼喊安慰时，我发现，身上某处伤口正慢慢愈合。关于夏天看这本书时正好是汗涔涔的夏天，最喜欢在临睡前洗完澡蜷缩在大厅椅子上翻书，往往还会有一杯冰饮，头顶是咿呀作响的吊扇。“六月，像个离家多年的养蝉人，在一个落雨的夜晚背着几篓蝉回来了。”“多年前，我独自站在渺无人烟的乡间路旁等候公路局巴士。无风之夏，炎热中藏着一股诡奇的安静，像千万条火舌欲吞一块冰，却咽不下。”“那是初夏早晨，蝉嘶嘹高。”最难忘不是所有回忆云淡风轻后都能化成老母亲熬得的鸡汤和初恋情人送的巧克力，回味无穷，比如《迷走他日》里追溯的。“遇着你那也是个中度台风。我刚结束一场电影，因对导演失望一直感到落寞，不想返回郊居的家，也不想弥补晚餐。街头因风雨缘故像法人清理的战场，胜败已是功勋簿上的往事，但枯骨朽尸仍是未亡人的现实。几个红条纹塑料袋被风撑得鼓鼓的，有一宗升斗小民的愚呆模样。我低头走着，深深觉得自己正在解体；连日来气象预报员渲染威力的台风并不如预期凶猛，但想象她的路径像一把长戟划过南太平洋丰腴之身，是解体中的我稍感快意。末世都市的脚是带尖刀的，我被冷漠的现实割得浑身痛楚，凡我信仰过的爱、情义与公理如血色桐花，死在人来人往的路上。你后来明白那夜的我正在寻找一种暴力。你听过巨鹰抓攫海龟在空中盘旋，为了找一块最狠的石崖，自高空掼龟，破其壳而取肉的野生故事；我似鹰，只不过抓的不是他者，是我自身。”最难忘的一段，阅毕，天空雷响，美工刀划过玻璃，街上传来急促尖锐的刹车声。小时候做错事老师会罚抄书，抄的是什么文章如今已无从追忆，或许根本没记住过。如果可以重头选择，我会跟小学老师说我要抄这本书，抄十遍也愿意。

__________《旧情复燃》。简嫃

读《旧情复燃》，简嫃说到。有些世事，人物，就算近在咫尺，缘分未到，也是天涯。细细看了几遍，愈发觉得动容。就比若。你日日怀拥线香花火于佛前求一段姻缘，每每心有所想，细察周遭，来往之人皆不如意。倒兴许某日闲来无事在街头漫步，众生海海中忽而与他目遇成情。再比若。你望着他，肖似当年。形容清瘦，浅笑不语。于是世事扰攘如潮退，记忆翻涌。 彼时尚且年少，你的爱怨嗔痴昭然若揭，何其清明，他竟不喜。只是温文淡然，与你且远且近。那少女的沉沉心思，不知是他从不知亦或不想知。某年华灯初上，相伴去庙会。周遭影影绰绰人潮熙攘。你正兴说这光景，这流水浮灯，这古刹钟声，转身竟寻他不见。心里夜雨阑珊，自觉凄然。这忽而的消失让你意冷心酸，恍惚跟着人群四处游走，远远望去，依旧不见他身影。只觉浑噩，被人撞到也犹未察觉。回到家，泪就流下。隔日见面，他有些许歉意。说寻了一圈未见你便先行离去。你笑笑，心里越发凄楚。刹那明白他这样的人永远无法企及。只因那双清浅的眼睛里从未因你起过波澜。就此下定决心，不再庸人自扰。与他在那等良辰美景中涉错过，各自都疲倦不堪，只是说明他并非你的良人。故人远去。你这一生或只为他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流年经转，半生漂泊，今朝竟又相见。他就站在你面前，不容躲避，也不必。此去经年，你早已深沉如井水，不复往日。他说当年。你打断他，往事如山海相隔，何必提及。两人静默无声。此生之惶惶，往生之忧怖，皆因他。可曾想到，落到这样一个如今。任回忆涛声漫天，此处只余空寂。 罢了。 容你，关上那道门，那些渐渐隐去的光阴。且予世情一杯酒，就此了然。轮转空空。要如何解释，这世间庸俗与繁华间的兴亡。不过是缘起缘灭罢了。

简媜：旧情复燃

读简媜的书，必须得在安静的夜里，床头一盏台灯，枕头垫得高高的，很舒服地躺在床上。床头放着十本简媜，每晚都要翻一翻。不是把她当成催眠曲，而是希望带着那些让人心动的文字入睡。恬然无梦。喜欢简媜很久很久了，至少有十年吧。记得邂逅简媜纯属偶然。高三那年，一个早春周末陪朋友去逛书店，在特价柜里看到了一本深蓝色封面的散文。那时并不认识简媜，只是冲着便宜就随意买了一本。回去后一直搁着，一日无事可做，随手翻了看，翻到的便是《水问》，那些华丽深情的词句让我无比喜欢，惊叹这世上竟有那样瑰丽的文字，仿佛施了魔法一般让我着迷。从那时开始，无法自拔地爱上了简媜，收集她的每一本书，珍爱她的一字一句。这本《旧情复燃》是文化艺术出版社2011年1月出版的。白色的封面简单雅致。年初的时候在卓越上买的。喜欢简媜的字字珠玑，但尤为喜欢的是《水问》、《渔父》、《四月裂帛》、《美丽的茧》、《母者》。她的《渔父》我总是隔段时间便要看一遍。那样深情的文章，每次读来都能赚得我的眼泪。是的，不曾读散文读到流泪的，除了简媜的《渔父》。还记得《四月裂帛》一文的开头“四月的天书都印错，竟无人知晓。”许多人都和我一样，被这个句子深深地打动，也知道了简媜曾有过一个患绝症逝世的挚友，也为那句“有十二只白鹭，飞过我们菲薄的流年”而潸然泪下。是的，《四月裂帛》让我那么喜欢，看过几十遍。在这本《旧情复燃》里，有一篇《一个名叫早春的季节——记诗与死亡》，依稀可以知道，这篇文章是时隔多年后，简媜为再次悼念那个早逝的挚友而写的。中年的简媜，走过了少女的激情岁月，文字虽淡了颜色，却有了更多生活感悟和人生哲理。可是，在这篇文章里，依稀可以看到青春简媜的华丽和动人。另一篇，《随书飘浪》写的是简媜和书的不解之缘。书之于简媜来说，如孩子、如挚友、如恩人、如情人、如老师。通篇文字朴实淡然，一字一句地读下去，不经意间，依然可以读到那样一两句让人心动心疼的句子。那是你喜欢的简媜，才情依旧。《旧情复燃》，中年的简媜。仍然让我喜欢，仍然值得一读。

台湾文坛最无争议的实力派女作家

简媜，其散文别具一格，可谓女作家中的“异数”，洗尽铅华，独具慧眼，以卓越细笔，描绘人间生活情态，常有惕然惊心的刻画，令人如在盛夏平添一种寒意也。其虽为女性，但其文却有着男性作家所不及之大气。 节选自《旧情复燃：一个编辑劳工的苦水经》1在一次非正式的口头调查中，十位从事编辑工作的人被问到：“你最想暗杀的人是谁？”有九位痛快回答：“作家（内含译者）！”只有一位慢吞吞说：“计算机排版行的打字小姐！”这个答案稍嫌勉强，她承认原本作家是她的第一人选，“那，干吗换呢？”她想了想，又慢吞吞回答：“都……都给你们杀光了嘛！”

是什么让你记得我

旧情，没有逝去湮没，而是如荒草，春风一吹，滋长遍野。其实当时没有扼杀，就是为了此刻的复活。简禎，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安静地让你回忆，回忆往事故人，有一种莫名的柔软潜伏于心头，不被发现，而你也颇有默契，装作看不见。此书，感情变得直白，或许经历了人生的大部分时光后发现，原来婉转有时会与时间擦肩而过。我没有研究文字的运用词句的精准，我只是这本书的过客，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复燃，没有当初的炽热，而是余温绵长。你记得你是谁，至于我，还是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