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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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北京大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7-12
ISBN:9787301132982
作者:[波兰]埃娃·多曼斯卡
页数:354页

章节摘录

1海登•怀特首先,我想问的是,在求学时期你主要的兴趣是什么?我1928年生在美国南方。我父母都属于工人阶级,在大萧条时期到了密歇根州的底特律找工作,我到那儿上的学,念的是本市的公立大学——密歇根州底特律的韦恩州立大学。我是1951年毕业的。1940年代末我曾经在美国海军服役。后来,上了密歇根大学,那是州立大学,学的是中世纪史。我1955年在密歇根大学拿到博士学位,论文主题是关于克来佛的圣伯纳德(SaintBernardofClairvaux)与1130年的教皇分裂。我研究12世纪的教会史,以及罗马教廷的官僚制重组与由克来佛的圣伯纳德和12世纪的神秘主义改革派这样一些人物所领导的教会改革之间的关系。然后我在韦恩州立大学、纽约的罗切斯特大学、洛杉矶加州大学、康涅狄格州韦斯里安大学执教,而后又去了圣塔·克鲁茨的加州大学,最近15年一直待在那里。我在历史哲学方面最早的论著是在意大利出版的。我从我的论文——有关中世纪史的——中抽取了一些材料来发表,身为年轻教授,我教的是中世纪史和文化史。1960年代是美国高等教育大幅度扩展的时期,我非常幸运地在那个时候进入了学术界,因为那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年代。我参与了学生的抗议活动和教学计划的改革。我觉得那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年代,因为在我看来对教育制度进行改革的时机是非常少有的;那些制度往往非常保守,你只有在动荡不定的危机时刻才能提出新的论题来。一直以来,我对于人们为何研究过去比之自身去研究过去要更有兴趣。也就是说,从某种人类学的角度来看,那在我看来真是一桩很奇怪的事情。一个社会里面会有专业人士来研究过去,真是有些奇怪。为什么国家、社会或社群要付钱来让人研究过去?从你对于过去的研究之中,你能够学到什么?为什么人们对它这么着迷?许多文化并没有这么一回事情,为什么西方产生了这么一种职业呢?在19世纪初期之前大学里面并不教授历史。历史学并不是大学的一个学科,也没有历史教员。有专以古代为业、研究远古的、《圣经》所记述的世界的教员,但是没有历史学家。历史是什么人都可以写的东西。用不着写学位论文,也用不着执照。

内容概要

一本跟伯克夫人主编的《新史学:自白与对话》很相像的书。也是一位女学者主 编的访谈录,这次的主题是历史哲学,尤其是后现代主义出现之后的历史哲学,访谈对象有10位,都是当代史学理论界的顶尖人物:
海登•怀特(Hayden White)、
汉斯•凯尔纳(Hans Kellner)、
弗兰克林•安克斯密特(Franklin R. Ankersmit)、
格奥尔格•伊格尔斯(Georg G. Iggers)、
约尔恩•吕森(Jörn Rüsen)、
杰尔泽•托波尔斯基(Jerzy Topolski)、
阿瑟•丹图(Arthur C. Danto)、
列昂奈尔•戈斯曼(Lionel Gossman)、
彼得•伯克(Peter Burke)、
斯蒂芬•巴恩(Stephen Bann)。
导言,由Allan Megill( University of Virginia的教授,当代美国史学理论界的大牛)担纲;后记,则邀请了曾任美国历史学会主席的Lynn Hunt执笔。

书籍目录

致谢受访者简介导言 阿兰·梅吉尔1 海登·怀特2 汉斯·凯尔纳3 弗兰克林·安克斯密特4 格奥尔格·伊格尔斯5 杰尔泽·托波尔斯基6 耶尔恩·吕森7 阿瑟·丹图8 列昂奈尔·戈斯曼9 彼得·伯克10 斯蒂芬·巴恩11 埃娃·多曼斯卡(自我访谈)后记 林恩·亨特参考书目索引

编辑推荐

《邂逅:后现代主义之后的历史哲学》是一本跟伯克夫人主编的《新史学:自白与对话》很相像的书。也是一位女学者主编的访谈录,这次的主题是历史哲学,尤其是后现代主义出现之后的历史哲学,访谈对象有10位,都是当代史学理论界的顶尖人物:海登•怀特(Hayden White)、 汉斯·凯尔纳(Hans Kellner)、 弗兰克林·安克斯密特(Franklin R. Ankersmit)、 格奥尔格·伊格尔斯(Georg G. Iggers)、 约尔恩·吕森(Jorn Rüsen)、 杰尔泽·托波尔斯基(Jerzy Topolski)、 阿瑟·丹图(Arthur C. Danto)、 列昂奈尔·戈斯曼(Lionel Gossman)、 彼得·伯克(Peter Burke)、 斯蒂芬·巴恩(Stephen Bann)。

作者简介

《邂逅:后现代主义之后的历史哲学》是以当代历史哲学为主题的系列访谈。受访者是海登•怀特,安克斯密特、阿瑟-丹图、耶尔恩·吕森等当代最具有原创性的历史哲学和史学理论学者。在访谈中,十一位学者回顾并评论了自身的学术实践和当下的思考,让我们看到了经历“后现代主义”的转向之后.当代历史哲学的丰富面貌。此书为来自各个学科的读者提供了一份把握历史思想当代状况的生动、鲜活的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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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书评

 
 


精彩书评 (总计5条)

  •     这书很快就看完了,或许是对于这套话语结构相当熟悉的原由。几个月前,读过《新史学》,也是彭钢老师的译文,读起来也是快,一下子读下来,觉得那本书的精彩程度不亚于一本丰沛的文学作品或严密的哲思著作。会隐约发现,优秀的历史学家有一个共同点:做到深处都是哲学家。他们在警惕任何形式的僵化,对对象、史料、理论、论著始终保持开放的态度,却在一定程度上有一行之规,这样的态度由专业推及于为人处事,因此,每个采访对象虽性格不同,却都风趣、灵性并在根本上保持严谨。当然,那本书的历史学家对于今天的年轻人来讲,要相对熟悉一些,至少于我而言如此。与此相比,《邂逅》就有些陌生了。这两本书虽然都是访谈录,然而特点上有着非常大的区别。这里说说《邂逅》先。既为访谈录,其风格自然与访谈者有很大关系,这本书的访谈者是一位波兰的历史学家,说得直白些,她简直是一个海登·怀特的超级粉丝和后现代主义的拥趸,充满热情,在与这两者遭遇的过程中,这位女士有好多话要讲,详见本书的作者自我访谈一章,自问自答,畅快淋漓啊。于是不免在同人聊天时显得激情有余而理性不足,好在被采访者都比较低调,基本上弥补了这个不足。但是由于采访者关心的其实就是那几个问题:谁启发了你?你对海登·怀特怎么看?你对后现代主义什么感觉?你对新文化史怎么看?(说白了,都是自己最最关心的话题)这便时不时地显得谈话的两个人自说自话,因为采访者和被采访者有点频道没对上,采访的人不由得就沉浸到自己的激情中去了,而被采访者有时候又把话题说远了。缺乏对谈的那种灵感碰撞,显得整本书有点平淡,不过或许也正是这种平淡,使得其他一些内容得以凸现出来。在这些对谈中,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是值得关注的,那就是纵使彼此的专长各异,但在历史学、历史哲学乃至人文学科中彼此存有共识,各自在不同领域却触及了类似的问题,虽然不是完全重合,却有很大重叠,比如多提到福柯、德里达、布罗代尔、海登·怀特、彼得·伯克等等学者,比如多涉及《蒙塔尤》、《地中海》、《奶酪与虫》、《马丁·盖尔归来》这样的著作。比如如何弥合历史叙述和客观论证之间的鸿沟,在历史研究与写作这个转换的过程中,如何解决真、善、美之间的张力。等等等等。在这些大背景中,每位学者不仅提出自己看法的过程中,也说到了自己对同辈人乃至20世纪的人文学者的看法。由于对谈交锋不多,这些偶有出现的一己之见于是变得引人注意了起来,有好评也有恶评,满有趣味,摘录如下:————————————————————————————海登·怀特赫伊津加这样伟大的历史学家……他是这样一个人,不仅搞历史,而且还对如何搞历史有所反思。我认为,所有的大历史学家都是既搞历史,又搞历史哲学。他们总是在问这样的问题,如何做历史?做历史最好的方式是什么?认为某种方式比更一种更好的根据是什么?研究过去的目的、社会性的目的是什么?我喜欢德里达,还因为他有意识地做了法国知识界的局外人。我觉得哈贝马斯的交往理论非常幼稚,并且因此他的话语理论也是如此。我受雅可布森很多启发……就话语分析而论,你最好是去研究雅可布森,领会它研究话语的思路。我全部的思想形成、我自身的发展都是在现代主义内部发生的……比之更加时髦的后现代主义,我的历史观与源自浪漫主义的崇高美学有着多得多的相同之处。汉斯•凯尔纳我对佛洛伊德着迷,是因为我在那里面,在每一页上都看到了我自己。在当今的美国,福柯对于他的后背而言依然影响很大。他的著作构成了目前对权力、话语、认同、事件进行探讨的基础,而所有这些东西都在与历史理解的可能性联系在一起。无论康德是否正确,与某一种过去的看法伴随着的是什么样的将来,这总是值得人们去探究的。自我认识怀特以来,他就一直在关注着巴特,巴特在修辞学上的原创性是他产生感召力的源泉所在……尤其是巴特那种贵族化的对于方法的漠不关心,让他更特立独行……我确实认为,有一度怀特觉得当今知识分子恰当的典范,就是罗兰•巴特那样的人……巴特始终保持着反讽和灵活性,……既是体验世界的一种方式,又是一个生产过程。与福柯相反,在怀特身上有着更多康德式的色彩,强调我们的经验所无法触及的事物。他关心的事研究我们是如何认识的。在布克哈特的荒诞主义中,正是他那种无方向性的观念,在怀特看来,既非对也非错既非真也非假,而是邪恶的。他似乎相信,人们的历史立场乃是一个道德选择。弗兰克林•安克斯密特要去掉做作的色彩,可以考虑洛克对哲学的定义,它说哲学家应该将自己视作清理工,将撒在知识之路上的垃圾清除出去。怀特和罗蒂同是我的灵感的主要源泉。……罗蒂有安格尔那种清晰透明,怀特更像特纳。我觉得德里达最有成就之处,是他如何复活了表面看起来无足轻重的细节。20世纪历史著作中,我最敬佩的是福柯的《词与物》……在我看来,乃是历史写作和史学理论中一切智慧的开端,尽管我相信福柯会被我这种说法吓一跳,我还是毫无怀疑的说,20世纪历史学家中我最敬佩的是福柯,因为他是所有人中最优秀而又最前后一贯的历史主义者。格奥尔格•伊格尔斯我认为在兰克对于客观性的信念与怀特的相对主义之间的一条中间道路乃是可能的。就像怀特所承认的,《元史学》因其高度形式化的研究路线,更其实一不体现了结构主义思想而非后现代主义思想的著作。他指出历史表现需要是叙事,我认为这是对的。如阿瑟•丹图所说,叙事可以是一种以因果观念来发挥作用的解释形式。这种因果可以是心理学上的因果关系。……怀特将自己从后现代主义中撇开,并将《元史学》说成是结构主义的最后喘息。耶尔恩•吕森给我启迪的一个源泉是宗教……另一个是德国哲学传统:像是康德、席勒、黑格尔、费希特这样的哲学家以及海德格尔和胡塞尔这样的现代哲学家。本雅明提出了某些值得历史学家当中进行深入讨论的有关历史思维的论点。阿瑟•丹图我从每个人的身上学习:黑格尔、休谟、康德、蒯因、弗雷格、罗素、尼采……我认为瓦萨里是一个了不起的史学家,他对客观叙事有着深刻的感受。我想人们会将福柯与布罗代尔相并列,布罗代尔强调貌似变化之下的连续性,福柯则强调貌似连续之下的断裂。福柯感兴趣的是此种意义上的真理:一个人在历经磨难之后找到了他自己的真理。他个性之中结合了浮士德和尼采,真理已经死亡这意义上的尼采,身体力行自身各种可怕的梦想这一意义上的浮士德。列昂奈尔•戈斯曼我自己对于吉本和布克哈特的研读,就更多地是从普遍的智慧和理解的角度而非特定的历史理解或知识的角度来进行的。《罗马帝国衰亡史》和《君士坦丁大帝的时代》,并不是作为关于那个已逝的帝国的历史,而是因为它们所包含的对于人生的洞见卓识而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的。比如说,大多数人就以这样的方式来解读福柯。我不知道读者是否真的把他当作历史学家来信赖;我想,他们主要是将他当作一个思想家来阅读,只是他以对于问题出现或者被建构和形成的敏锐意识来就这些问题进行写作——就仿佛这么一个人,他提出各种大的假设,尔后历史学家们就以经验性的研究来支持来反驳或者重新阐述它们。彼得•伯克金兹堡对他的主题的最近的过去有着强烈的关切,而且他倘若不是马克思主义者的话,至少也是葛兰西的同情者,再就是,他的的确确想要面向普通人说话。——————————————————————————摘录完了,再赘几句:总是觉得北大的书是赶出来的,细节注意有点不足,封面和版式看起来都有点糙,还时不时蹦出刺眼的错字,这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而这本书,采用了有些特别的版式,那就是两边都留有空白,编辑把应该强调的句子单引出来搁在边上。大约也还是匆忙的原因,摘出来的,也不觉得就是重点,不过这样也好,留着空,不同的读者,可以摘自己留心的部分。看这些算是比较优秀的学者,他们是在谈思想,而非专业。他们往往无视所谓学科的壁垒,不管标签和主义这样的说法,只是读书思考,知识是手段,教养才是目的。一旦知识变成目的,学问便功利了,一切都会跟着变味。如果没有共识,交流便无意义,没有充分理性的交流,推进便是侈谈。这两天跟某北大教授,聊起天来,也说起现在国内的教授风气,尤其是人文学科,一个个的都变成了包工头,哪有学术,饭碗而已。只不过大学生不出现“脑结石”,有关部分是不会反省高等教育制度、人文学科建制有问题的。后现代主义是一个名词,更是一种思维方式,说白了,就是反思。对所有东西保持怀疑与批判。今天,一切都在加速变化,在个体的身上,过去与现在之间的张力会日益强大,重建与过去的接触的心理需要也会随之日益强烈。读历史能让我们更好地理解别的人在别的时代应对伦理和文化问题时的处境,当这种理解得以内化时,我们便有可能更加深思熟虑、更多理解地来处理自己所面对的现实问题。激变固然带给我们震荡,然而重新思考却给了我们认清事物本来模样的机会,而在这个过程,会逐步从个人的身体到日常生活到整个社会,从个体到群体到人类推展开来。只要我们相信相信,向多元回归,某种意义上而言,也是向智性的回归。所以,千万不要被这本书的副标题吓坏哦。嘿嘿。导言里有句话:“人们在这本书的有些部分中所可以窥探到的怀疑主义的低调,在我看来应该视作寻求知识中的一个环节。”此言不虚。
  •     埃娃·多曼斯卡(Ewa Domanska)是波兰人,按照阿兰·梅吉尔所做的《导言》所说,1982年在波兹南读大学,那她今年约45岁左右。她的老师是杰尔泽·托波尔斯基(Jerzy Topolski),曾经有一本翻译成汉语的著作《历史学方法论》(华夏出版社,1990年),属于《二十世纪文库》丛书。我屡次拿起托氏这本厚厚的大书,都无奈地随手就放下了,只知道此书有专门关于内考证、外考证的内容,可以在思考考证问题时进行参照,其他一概不知。最近上课,或许要涉及到他关于历史解释的问题。粗粗翻翻,知道那书还有很多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影响,但技术性的问题,似乎相当专门。七十年代出版于波兰的著作,这是很可以理解的。最近开始读埃娃的《邂逅:后现代主义之后的历史哲学》(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才知道波兰密科维茨大学在史学理论和方法方面,颇具国际影响力,国际交流在八十年代已经非常活跃。我实在是孤陋寡闻。埃娃早年毕业于位于波兹南密科维茨大学,后任教于此,现在同时担任斯坦福大学文化与社会人类学系客座助理教授。其丈夫似乎也是一位历史学家,但我忘记了他的名字。从1993年开始,埃娃开始对于一些国际知名的历史学家进行访谈,有一些还是通过邮件进行访谈的。其成果,就是现在这本以访谈录为体裁的《邂逅》,这书我尚未读完,但这种对话体,让我觉得一向令人敬而远之的历史哲学和历史哲学家变得比较亲切,理解起来,也没有那么困难。我会把每一位访谈对象的一些想法当作博客文字列在这里,当然不是一次就能完成,或许先以书的最后部分埃娃的自我访谈做个引子好了。不过,好像我手头这本有一点点印刷错误,十个被访者,只有两个人看到介绍,而明明目录中有受访者简介的。埃娃在谈到她为什么会选择历史专业时,说她自幼便“对人类关于世界的经验感兴趣”,不停地阅读,但是“我读的不是政治和事实,我在阅读人。”她甚至感到历史人物在阅读过程中的“精神性在场”。另一方面,她受中学历史老师很深的影响,“她的纤弱和优雅,与她对自己所不断承受到的当局压力的不懈抵抗之间形成了张力。我从她那儿继承了她深厚的爱国主义和在那些时候不合时宜的理想主义。”这个老师何以有如此魅力,大概她给学生推荐的书——布克哈特和赫伊津加,与此不无关系。(以上见第312页)波兰这时大概正是在团结工会领导下,进行民主运动的高潮时期,风云际会,那些反抗的种子在年轻人心中点燃,激发出许多思想的火花。这或许是上述关于老师的叙述的重要背景。我们能够在中学里遇到什么样的老师,实在是太重要了,哪怕今天这样的资讯发达时代,只怕也不能缺少在思想和知识方面都有良好修养的老师的引导。上了大学之后,埃娃感受到“宏大的综合,国家、帝国和文明的历史提供了事实影像的框架和历史过程的认识。然而,它们丢掉了人。我想要学的可不是这种没有了人味的历史。”她还在此遇到了托波尔斯基。在那时,“学生们反抗的是那样一种方法论,那一方面是他们毫不含糊地与试图将共产极权主义合法化的马克思主义联系起来的,另一方面,又是与充斥着诉诸概括律、模型和普遍化来进行解释的那种没有了人味的史学理论联系在一起。”(第313页)这里的翻译似乎有些问题,但意思还算清楚,那时候的学生对于主流意识形态和没有活跃的人的史学理论,同样采取抗拒的态度。毕业后,她留校任教,逐渐认识到:“关切道德哲学的人们本身并不总是道德的,还有就是,没有异端就没有进步。”(第314页)这样的认识,在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多么了不起的思想,但是在那个时候,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总是很难得的。不但如此,对于科学主义也持有深深的怀疑。但这些大概只能算是她在历史思想上的铺垫。真正的思想冲击,来自于后现代主义史学思想的冲击。她了解到海登·怀特的思想。“最打动我的,是历史学家在试图创造出她对于过去的视域时所带有的主观性之合法化。”(第314页)这在强调唯物史观数十年的社会主义国家的学者来说,的确意味着一场思想领域的变革。埃娃成了一个后现代主义者。“后现代主义吸引了我,完全淹没了我。它自由,不可测度,无法掌控,无法预言,没有了中心,相对化,具有蒙蔽性,不稳定,意在反讽——然而却予人启迪,让人震动,旁门左道而又悖谬难解。……它诉诸情感和潜意识。它提供了一种全新的观察世界的方式,透过直觉和情感来看世界;那个失去已久的世界,神圣的世界……”(第315页)后现代主义对于工业化的基本模式,意味着分解和破坏,仿佛清一色的富丽堂皇的金色大厅本身及其传出的歌声,都已经为人所厌倦,有些人宁可在茅草屋里,听着夜雨,孤独地悲歌,而另外一些人,或许更喜欢在江南明媚的亭台楼阁间,听听曼妙少女的浅吟低唱。总之,工业化时代的那些条理化极强的历史认识或者解释,已经不足以餍足人们的心理需要。或许世界从来未曾如此单调,但人们对于思想潮流的认识,却代表着大多数人们的心理和看法。她在此后详尽描述了怀特到波兰讲学时,她前去采访的经过,这是她与后现代主义最为真切的初遇。在她今天已经抛弃后现代主义的时候,在他认为后现代主义已经死去的时候,仍然怀着热情描述了后现代主义史学在当时思想界的作用。“后现代主义就是充满生气的,并且让人文学科焕发了生机。它杀戮了一切传统的和约定成俗的东西,带来了以往常常与‘背叛变节’联系在一起的东西。……一切曾被认为‘异常’的东西都受到了关注,而实际上人们可以说,出了毛病的,不是出于正常语境下的‘异常’,而是出于异常语境下的‘正常’”(第316页)这后两句不易理解,或许指本来就应该关注的人类历史,却因为单一的历史解释模式,而普遍被忽视的历史。后现代主义思想的根源,埃娃把它归结为十九世纪以尼采为代表的生命哲学,“生命,作为历史最根本的要素,就成了历史关怀的规范和目标,而历史则被视作关于人类生活的科学。”(第319页)现实基础,则为“后现代主义是遭受了挫折的后工业社会的文化。”(第320页)埃娃的这种总结,是否准确,自然还让人有疑问,而且尼采和工业社会有着怎样的关系,她也没有细谈,但这样的总结,还是有说服力的。那么,后现代主义在史学上影响的实例是什么呢?她举了一个例子,勒华拉杜里的《蒙塔尤》(商务印书馆,1997年),认为这书“令我们可以触及实在、生命和人的本质。”《蒙塔尤》的确是好书,叙述一个中世纪的山村发生的事情,主要材料依据的是教会档案。我看过其中一部分,生动得有如一部纪实文学。或许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埃娃说:“‘新’史学成了有关人类生活、有关人类对于世界得经验得人类学故事。”(第321页)对于未来的历史学,埃娃的见解很谨慎:“新史学(大概指的是后现代主义影响过的史学)不会主导历史学,即便它会成为史学的主流,这种新史学是个人或小共同体的单独传记的汇集,因此,也是微观史的汇集。”(第322页)史学的发展如何,我想各种形式都会继续共存下去,到底何者在一时会成为主流,我见识浅陋,不敢乱说。但她认为“如今我们应该思考,如何将平庸之物转化为艺术,如何使世俗之物再度神圣化,如何将日常生活的活动转化为一种仪式,如何将深藏在文化层累中的稳定不变的模式揭示出来。一句话:我们这一次如何能够让世界生魅。”(第323页)这正应了埃娃的一句话:“我们对于世界的陈述也是一种建构;它们是对于世界的解释。”(第322页)无论如何解构,建构是人们思想的必要的另一面,甚至是主要的一面。在这个怀疑主义、个人主义盛行的时代,解构成为主流思潮之时,或许正是建构重将兴起之开端。我很喜欢她的最后一段:“我热爱《蒙塔尤》,因为我有点儿喜欢比特丽思·德·普拉尼索,那是一个‘年轻俊俏’的女人,从来没有忘怀过她心爱的人——皮埃尔·克雷格,一个异端……”正如我们中国人喜欢《左传》、《史记》、《通鉴》一样,那些生动讲述人类过往事迹的历史中,蕴涵着历史最本质的魅力。当然,这是否要排斥历史科学化的企图,就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了,埃娃的说法,也是一家之言。又做一回文抄公,抄书一篇完事。有空儿赶紧看完《蒙塔尤》才是。
  •     历史是什么?历史学的地位是什么?随着近代工业革命的兴起,社会学、人类学、心理学等新兴学科纷纷实现科学化、在科学谱系占据一席之地的同时,对历史学的怀疑似乎从来没有间断,投靠科学还是投靠文学?后现代的理论家们持不同见解相聚于《邂逅》之中。《邂逅》虽题为“后现代主义之后的历史哲学”,但大部分问题讨论的是后现代之中的问题,如叙事主义、真理性和相对主义、历史与文学的界限、历史学的危机等,期间也包含着对“后现代主义之后”的展望(安克斯密特的“经验”、汉斯凯尔纳的“死亡”)。正如阿兰梅吉儿所言,历史哲学的核心问题在于历史中的“科学”、“哲学”和“审美”的关系问题,像是米什莱和兰克的区分,即历史到底是科学的还是文学的或审美的,是偏向科学还是文学?新实证主义显然对二战后的历史科学化做出了巨大贡献,美国计量史学派是最好的例子,大量的定量统计使历史学起码在形式上如物理学等科学一般。另一方面,成为科学的重要要素就是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体系和拥有自己的专业术语,所以布罗代尔发明了“长时段”理论,力图形成历史学独特的话语,而减少某种对外“借鉴”。从科学哲学的角度看,波普尔认为历史和以物理学为代表的科学之间的界限很小,两者的共同之处十分之多,正如赤道和北极沸点的不同,物理学中也存在着变化,只是所取范围大小的问题。但是科学化使历史失去了人文性,似乎那样的历史是残缺的,所以《元史学》才会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叙事主义的兴起是一种“回归”(斯蒂芬巴恩)还是反复?两种看法源于不用的角度,“回归”是看到了元叙事的反面,后现代主义就是对元叙事的怀疑(利奥塔);反复看到了历史的前进式重复,从浪漫主义到实证主义,到德国历史主义再到新实证主义,仿佛历史又回到了具有某种浪漫主义特点和相对主义倾向的位置,带有德罗伊森和布克哈特的特性。如今历史的文学或审美性在不断提升,似乎历史哲学和历史实践也真正实现了某种结合,无论是心态范式还是人类学的借鉴,文本和叙述已经成为焦点。但是保守的理论家们已经开始过度文学化的危险。历史似乎处于文学和科学之间,在科学和文学之间摇摆,一有过度便会偏转。但是历史学为什么一定要做出选择呢?物理学不是科学的唯一标准,虚构也不是审美的必要特点,与其将历史学看作夹在其中寻求生存空间,不如将其看作某种“第三条道路”,在历史中,不是包含科学性和审美性特点,而是他就是如此,不是在事实和虚构、科学和文学之间,而是非文学非科学的暂且称之为“历史”(时间尺度、通俗叙述)的历史学吧。

精彩短评 (总计29条)

  •     这是一位波兰女学者写的与后后现代主义的历史哲学的访谈录。有些纪实的味道,是历史哲学家自己的表述。这么位年轻女士能够作出这么大的工作,不简单。这本书对于研究历史哲学的人来说值得看看,了解西方历史哲学到底在说些什么,走到哪些深处,而我们又只是在说些什么。
  •     其实是树海登•怀特为靶,分别与立场接近的凯尔纳、安克施密特;立场持中的伊格尔斯、托波尔斯基、吕森;同样注重历史与文化艺术关联的丹图、戈斯曼、伯克和巴恩等名家展开交锋,如果不太熟悉这几位著作,就会被提问方向误导,迷失在散碎对谈和朦胧译文中,留下一串错误的邂逅。
  •     历史的观念译丛—邂逅:后现代主义之后的历史 不错
  •     跟我同一批买的某些书比起来,这一本要好多了。
  •     还行
  •     采访者本人的观点太强了,对于“某一”倾向性的关注压倒了史家个体生命的多样性。
  •     北大出版社这套丛书我见一本买一本,得益非浅!
  •     好几个人表示看不懂德里达我真欣慰(心
  •     这本书名言警句很多,而且后现代真的难以算作一个流派,现代主义观念仍然是其基础。它只表示一种思想偏向,或者说一种思考方式的趋向。
  •     从目录看不错,还没来得及看内容
  •     以海登怀特为背景展开的与诸多后现代史学理论家的相谈的总集,但无外乎文本,话语,立场,叙事之类的。不过作为入门还是不错的,怪不得会被选来作教科书。
  •     这个系列特别棒
    能够了解到欧美史学的前沿发展
  •     老本行
  •     这套丛书编的很好
  •     在某人家里看完的。。。物是人非,sigh~
  •     非常好,但浅些
  •     斯蒂芬·巴恩的口才不好呀
  •     怀特倒是直言不讳,他就是某种马克思主义者。读元史学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他的这个倾向,好想看到他关于巴特的更多评价!。。。
  •     这本书我很喜欢,让后现代主义者来谈论什么是后现代主义,是很好的视角。目下,后现代对诸多学科尤其人文社科已构成严重威胁,他先后充当了“艺术杀手”“哲学杀手”“文学杀手”的角色,正在杀戮历史学!置之不理,是不行了。但如何反驳,我们需要先了解,目下国内的许多后现代言论,并不正确,我们需要正本清源。希望对后现代感兴趣的朋友能够从这本书中获得有关后现代的正确知识。
  •     访谈实录,很好读,译者也主动勾勒出了所谓的“好词好句”。人名频率:海登•怀特(232次),福柯(80次),罗蒂(46次)、德里达(36次)、安克斯密特(36次)。。。个人最喜欢怀特、安克斯密特、丹图、伯克的四篇。
  •     和“枯燥”“冗长”的《元史学》以及许许多多类似的书相比,这种形式的历史哲学对话当然更易理解,刺激思考的点也更加密集。所有受访者都在强行膜福柯无误。前排的访谈比后面的好,(我看到的)干货大多集中于此,但也许是因为问题过于相似。其实我感兴趣的是历史学者如何对尼采和结构主义做出反应=_=。行文中有几个bug。
  •     诸多历史学家的历史观,看看真不错
  •     历史的修辞与想象
  •     了解到很多欧美历史哲学大师,但是翻译还是有些问题
  •     不想介入太深,又想有一大概了解的话还是很不错的。学术有时候的问题就是,非要把用日常语言就说得清的东西,搞上一大堆不知所云的术语,何必呢。
  •     更偏重历史哲学,但对目前的我来说,更感兴趣的还是历史学家的实践经验。
  •     后现代之后没看出来新的历史哲学,伊格尔斯的有些话还是有些意思的
  •     正在读,先拿伊格尔斯开刀,很透彻
  •     入门读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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