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故事心解》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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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线装书局
出版日期:2007.2
ISBN:9787801064493
作者:[日]下村湖人/著
页数:216页

换个角度看老孔

算是有趣的书,看的我觉得老孔都有点佛祖的味道,可是,提供了一个角度,真不错!我还是觉得很有点功底才能写出好的故事类科普读著,这样的书比学术专著讨我喜。

当孔子来到日本

日本人的《论语》……故事写得比较出色,这是值得肯定的,毕竟始终《论语》原著就已经塑造出一个个鲜活的有血有肉的角色。然而,作者描写的孔子,已经不是那个春秋鲁国的教师,而仿佛成了晋朝时的玄学大师或者是,甚至还成了唐时的禅师,开口便是“禅宗”的语调。论语内容基本上是教导人们具体的行为。然而本书却把论语拉到神秘主义的边上,大有形而上学的味道。这样,论语是被后人解释的道德天书,孔子是受后朝粉饰的至圣。俨然一切都已经变味。不过,看待此书,不能过于苛刻,毕竟这书只是出于异邦人之手。个人更加喜欢李泽厚的《论语今读》。

孔老二之死

孔丘病倒在床以后,景况一天不如一天,眼看是不行了。奴隶主头子鲁哀公十分关心孔丘的病,经常给他送吃的,有时还亲自来看望他。每回鲁哀公送来吃的东西,孔丘不管自己病死病活的,都要把席摆正,从床上爬起来,叩头礼拜,向国君致敬,然后再吃下去。有时鲁哀公送来的是生肉,孔丘便叫人赶快烧熟了,先拿来祭祀祖宗,以显示国君给自己送东西的荣耀。如果鲁哀公送来的是活的猪羊,孔丘便叫家里人养起来,表示对国君的尊敬。每次听说鲁哀公要来探望时,孔丘即使不能起来穿上朝服迎拜,也要把脑袋朝东、面向国君来的方向,把朝服盖在身上,把朝服上的大带子拖在上面,极力表示对主子忠心、尽“礼”。(1)那副装模作样的丑态,实在令人作呕。(1)《论语•乡党:》“君视之,东首,加朝服,拖绅。”“君赐食,必正席先尝之。君赐腥,必熟而荐之。君赐生,必畜之。”孔丘吃了不少药,也不见好,就和弟子们整天装神弄鬼,祈求活命。他每日三餐都要先恭恭敬敬地祭祀老天爷和祖先,哀告老天爷保佑。老天爷救不了孔老二的命。孔老二的病势一天比一天沉重,他自己也感到老命不长了,老泪纵横地向围在床边的弟子们说:“我听说圣王之世,凤凰就会飞来,龙马也会背着图在河中出现,现在‘凤鸟不至,河图不出’,我真的要完了!”(2)(2)《论语•子罕》:“凤鸟不至,河图不出,吾已矣夫!”一天,孔老二的病发作得实在厉害,眼看就不行了。子路慌了神,连忙和他那些难兄难弟们给孔老二准备后事。他们想:老师为了恢复周礼劳碌奔波了一辈子,虽说生前没当几天官,可当大官是老师的毕生愿望,这丧事得排场一番,照大夫的丧礼隆重办理。商量已定,众弟子便扮作大夫的家臣,把孔丘权当大夫。但正乔装打扮的时候,孔老二舒了一口气,又缓过来了。等他弄明白眼前发生的事,气得差点又晕过去。他想:这不是僭越“周礼”的大逆不道的行为吗?我教了一辈子“克己复礼”,他们竟全当成耳旁风,真是“礼坏乐崩”呀!又想,要是自己这一口气上不来,倒也乐得享受大夫的葬礼,风光风光;既然醒过来了,就不能不克制自己越礼的愿望――要“克己复礼”呀!想到这儿,他从病床上挣扎起来,把子路叫来数落了一顿:“仲由,你为什么老是搞这种违背周礼的欺骗勾当!我怎么能用大夫的葬礼呢?我早就不当大夫了嘛,哪里还有家臣?你们竟然都装扮成大夫的家臣,这像什么话!这能骗得了谁?骗老天爷吗?!我与其让那些假扮的家臣治丧,还不如让学生们治丧哩!”说到这里,停了片刻,他深深叹了口气,又说:“我这辈子是盼不上大夫的安葬仪式了,伤心固然伤心,但到底也还比死在路上没有人掩埋强得多啊!”(3)孔老二死到临头,还这样顽固地维护奴隶主阶级的等级名分,把“复礼”当成终身不渝的大事,真是反动透顶(3)《论语•子罕》:“子疾病,子路使人为臣。病间,曰:‘久矣哉,由之行诈也!无臣而为有臣。吾谁欺?欺天乎!且予与其死于臣之手也,无宁死于二三子之手乎!且予纵不得大葬,予死于道路乎!’”公元前479年(鲁哀公十六年),正当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时候,孔家店的大院却依然是阴森森,死沉沉。七十三岁的孔老二,已经气息奄奄、朝不虑夕了。只有子贡、曾参几个弟子在守着他。孔丘想起自己一生周游列国、恢复周礼、追求功名富贵,一事无成,眼前落到这般地步,不由得涕泪交流。他抽抽泣泣地对弟子们说:“君子到死还没有混上个好名声,这真叫人痛恨呀!”(4)弟子们想起老师过去为了升官发财、复兴周道,那样廉价出卖自己的情景(5),也个个垂头丧气,禁不住鼻涕眼泪流了满脸。(4)《论语•卫灵公》:“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5)《论语•子罕》:“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这一天,夕阳西下,几只寒鸦在枯枝上停着,不时发出几声哀鸣,更衬出这小院的荒凉冷清。弟子们都还没有来,孔老二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心里发慌。他深感末日已经来临,老天爷不会让自己再拖延多久,得赶快安排一下后事了。于是,他使出浑身的劲儿,从床上挣扎起来,拄了一根拐杖,跌跌撞撞地挨到门口等候弟子。等了好久,子贡才来。孔老二一见,忙问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晚?盼得我好苦呀!”说着,早喘作一团了。他定了定神,对子贡说:“咱们奔波了几十年,都白搭了。贵族统治的大山已经崩了,贵族统治的大厦已经坍了,像我这样的贤人,也一个个地完了,我也没几天活头了。”说到这里,不禁号啕大哭。子贡好容易劝住,孔老二又说:“夏代的人死了,棺材放在东阶上;周代的人死了,棺材放在西阶上;殷代的人死了,棺材是放在两根柱子中间的。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坐在两根柱子中间,受人祭奠。我的祖先是殷人啊,我大概活不了几天了。你们给我办事,可千万不要违背了老祖宗的规矩啊!”子贡忙说:“老师放心,错不了的。”说完扶着孔老二进去,让他再躺倒床上。孔老二一阵昏迷,朦胧中好像看见奴隶们举着耀眼的刀枪向贵族们的城堡冲去,又好像看见季康子、田成子等人正在举杯庆祝革新的胜利。孔老二心惊肉跳,忽地从床上坐起来,咬牙切齿地叫嚷:“天下无道太久了,都不照我的办法去作,我是死不瞑目呀!”子贡看老师歇斯底里打发作,连忙把他扶住,但是孔老二两眼翻白,早又晕过去了。只见他嘴里还在模糊不清地咒骂着。又拖了七天,这个一辈子反对变革,开历史倒车的反动透顶的家伙,终于一命呜呼,扛着“克己复礼”的破旗,见周公去了。(6)《史记•孔子世家》:“孔子病,子贡请见……曰:‘赐,汝来何其晚也?’孔子因叹,歌曰:‘太山坏乎!梁柱摧乎!哲人萎乎!’因以涕下。谓子贡曰:‘天下无道久矣,莫能宗予。夏人殡于东阶,周人于西阶,殷人两柱间。昨暮予梦坐奠两柱之间,予始殷人也。’后七日卒。”――《孔丘反动的一生》,洪广思,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年9月第一版,印数100000册。――转引自《论语故事心解》,P191-194--同时可参考连环画《孔老二的罪恶一生》,上海人民出版社,萧甘编,顾炳鑫,贺友直 绘http://news.sohu.com/20060429/n243065357.shtml ==============================按:由上文可见,所谓的“解构”或者“恶搞”,绝非现在什么21世纪互联网后现代社会的新生事物,早在30年前就是被人玩儿剩下的东西了。为了有助于了解此文,70年代那场著名的“批林批孔”运动的背景需要详加注释(官方认同的“正史”观点):http://baike.baidu.com/view/193454.htm批林批孔1973年7月,毛泽东在对王洪文、张春桥的谈话中指出,林彪同国民党一样,都是“尊孔反法”的。他认为,法家在历史上是向前进的,儒家是开倒车的。毛泽东把批林和批孔联系起来,目的是为防止所谓“复辟倒退”,防止否定“文化大革命”。江青一伙接过毛泽东提出的这个口号,经过密谋策划,提出开展所谓“批林批孔”运动,把矛头指向周恩来。1974年1月18日,毛泽东批准王洪文、江青的要求,由党中央转发江青主持选编的《林彪与孔孟之道》,“批林批孔”运动遂在全国开展起来。“批林批孔”运动从1974年年初至同年6月,历时半年左右。在这期间,江青一伙借“批林批孔”之机,到处煽风点火,大搞“影射史学”,批所谓“现代的儒”、“党内的大儒”,露骨地攻击周恩来总理;他们借批林彪“克己复礼”,影射周恩来总理1972年以来进行的调整工作是“复辟倒退”、“右倾回潮”;他们还极力吹捧“女皇”,为其反周“组阁”阴谋大造舆论。毛泽东发现江青一伙借机进行夺权活动以后,对他们作了严厉的批评,斥责他们是“四人帮”,使他们反周“组阁”的阴谋失败。这次“批林批孔”运动,不但在历史研究领域和社会伦理道德方面造成混乱,搞乱了人们的思想,而且在江青一伙煽动的所谓“反潮流”的冲击下,使周恩来主持中央日常工作以来出现的各方面工作好转的局面又遭到挫折。 ==============================由此,又对这作者洪广思(身份、经历、创作背景)产生了好奇。去baidu一下,果然“此人”来头不小,又带出了一段颇有来头的“公案”,权一并转贴于此,有助于加深我们的理解。==============================洪广思者,北京市委大批判组的笔名。亦署“中国共产党北京市委写作小组”,其余笔名不详。活动时间1971—1976年10月。署名看上去像是个人,实际是一个御用写作班子。成为左右中国舆论、政局重要力量的几大写作组之一:排名在梁效(清华、北大)、池恒(《红旗》杂志)之后,与同城的初澜(文化部)、唐晓文(中央党校)、辛文彤(北京市文化局)、钟佐文等齐名;彼此间常有默契、配合。活动时间比其他写作组都更长。文章经常在《人民日报》、《红旗》、《北京日报》、《历史研究》等报刊上发表。代表作有《批判唯心论的锐利武器——学习的序言和跋》(《红旗》1971年4期)、《记住社会主义革命时期阶级斗争的历史经验——重读的序言和按语》(《红旗》1971年13期)、《〈红楼梦〉,是一部写阶级斗争的书》(《北京日报》1973年11月23日)、《抓好意识形态的阶级斗争》(《红旗》1974年1期)、《革命斗争需要马克思主义理论队伍》(《红旗》1974年7期)、《阶级斗争的形象历史——评〈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74年版,冯其庸执笔)、《孔子的反动一生》(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年)、《加强对教育革命大辩论的领导》(《红旗》1976年3期)、《邓小平是天安门广场事件的罪魁祸首》(《红旗》1976年5期)。他们的文章不是单纯衡文说理的论文,而是口含天宪,成为政治学习的常备材料。触及的均为当时的敏感问题,口气很大,动辄锻炼人罪,言辞激烈,表达了四人帮等当道政治集团的意旨,与他们的活动有密切联系,成为当时中国政治的组成部分。后来官至□□部副部长的徐惟诚(时任《北京日报》总编,笔名余心言,著有《八十年寻路记》、《传统道德的现代价值》50多部书)是写作组负责人,上面听命于吴德。成为红学专家的冯其庸(曾任中国红楼梦学会会长、《红楼梦学刊》主编,著有《曹雪芹家世新考》、《论庚辰本》等)诸人是写作组的参与者。徐以“首都新闻界负责人”名义多次出席外事活动。徐、冯这段经历曾受到人们诟病。与其他写作组活动都止于1976年10月不同,该组直到同年11月还曾一度有文章发表。在揭批清查中因属于“与林彪、‘四人帮’篡党夺权阴谋活动有牵连的人和事”,而被列为北京市委机关清查重点之一受到严厉的对待。但这并未影响他们日后展露才华,仍受重用。(参考资料:《红旗》杂志1971—1976年;本报记者《北京在前进》,《人民日报》1978年11月9日)http://www.xizuo.com/zxyw/htmldata/7/58/2005_10/WenGeCiYu-HongGuangSi7926_1.html

另一种视角看《论语》

这本书的作者是一位日本学者,他生活的时代是日本军国主义刚刚启蒙的时代,所以把儒家的思想和武士道精神融合于一身的下村湖人,他对《论语》的理解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事外无道,道外无事。

孔子之学,最关乎要领的特点便是直下明心、离言行义与相似相续三大纲纪。先说直下明心。短衣薄葬的黑社会之明,看似也是忠义,但一切皆由事起;而孔子的“食旨不甘,闻乐不乐”①不然,一切皆由心生。这便是直下明心了。今天或古来,多少社团的纲领中都在提倡慈悲、济世与利他主义。但在一些情况下慈悲往往是刻意的、有条件的,是强制自己遵循戒条的结果,利他是勉强而非真实的。这种利他主义的出发点往往是获取认同,或是他人的赞誉和感激,所以很容易就会滑落到只要时不时地完成一些好的行为就算利他、慈悲的地步。最后的结果是像著名的绿色和平组织一样只反对西方国家较为安全很多的核电站和核试验却对危险性极大的俄罗斯核电倒入北冰洋的大量核、油废料不置一辞。真正的利他主义不是这样子的。真正的济世、利他要求我们随时随地关心、担心一切生命的幸福,并且真诚地致力于改善他们的命运。这是我们社会里一种非常罕见的品质。孔子直下明心,就是要我们在确实了解自家身心的基础上,洞察了生命界共同的限制、条件、矛盾后,自然而然,真正对他人的痛苦感同身受,才会有真实的济世助人和利他主义的可能。这首先要让我们每个个体都放下心灵所幻想创造出的一切骗局,并且不再制造新的骗局,契入伟大圆成的内在本初才行。做到这一点时,只是瞬间的顿悟;可是在不能真正顿悟前,至少应该时常让自己在生活中,从大大小小的一件事情上,往心里靠,向内而不向外求。从理上知道了直下明心的可能,从事上时常向着这方向去了,最终就能得到不止于言说的生命成功。这一段(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里,子贡对待“如切如蹉,如琢如磨”的态度,就是向内求了。孔子这才说“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因为直下明心的方向是朝着一贯去的。内心便是“一”,外境被内心所攝,无入而不得是“贯”。无论“如切如蹉,如琢如磨”,还是“富而好礼”,到了内心都是一贯的,所以说“告诸往而知来者。”然而,这一切皆须有感而发,切不能搞牵强附会。①原文见《阳货•21》。大意是宰我提出守孝三年太浪费社会资源,不如改为一年。孔子说不行。理由是君子守孝是念及父母过世,虽想尽孝亦无处可去,心中凄然,吃美味也不觉香甜,听音乐也不觉快乐。没有三年,心不会安。所以天下之大,皆以三年为孝期。不是谁制定了条例,然后强行推广的。古往今来,大凡圣贤说话作文,似乎有个共同特点。就是爱说两面话,占足八边理。估且不论《金刚经》里释迦牟尼长篇大论地反复说什么“佛说XX,即非XX,是名XX”;也不谈《圣经》一会讲“打了左脸要伸去右脸”一会儿又讲“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单是看子贡与孔子的对话,也颇有此种味道扑面而来。对子贡的“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孔子直截了当地回了一句“非尔所及也”。可是学等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终身行之者乎”,他又回答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卫灵公•24)这和子贡自己的话又有什么差别。莫不成孔子老是摆权威,“只许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无怪乎村下湖人会猜测子贡在听了孔子对他爱评论他人过失的批评“夫我则不暇”后会想到“孔子最喜欢批评别人哩”!这当然还是因为没有理解孔子的“直下明心”,一切日常修养皆当重在心上,而不是看如何表达,但也不可不提到“离言行义”的第二纲纪了。所谓“离言行义”,用圣地法师从佛经里辑录出的联句来讲,便是“非如其言而有其义,亦非无事而有言说”。意思是说,语言文字自身有颇多先天的不足,用来表达对象化的外在世界,固然还可以勉强使用,若要引导我们能动活泼的内心,则易引出无穷误会。听了不懂,尚可;倘之是懂了,则往往正是错了。圣人深明此理,所谓时行物生天亦何言(见《阳货•19》。原文作:子曰“予欲无言。”子贡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就是明言此理。但人与人交流,包括贤圣大德引人向上,确又离不开言说。怎么办?好在圣人神定智深,往往能观弟子之心如大人看小孩子有时说饿便知道其实只是馋,于是有了前面子贡与孔子对答的一幕幕。即便如此,圣贤们还是老婆心切,担心后人误解,说什么“四十九年未说一字”、“大音希声”、“予岂好辩”、“止、止,我法妙难思”……既已直下明心,离言行义二义竟,于此当附议最末一纲纪——相似相续。《子罕•17》: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就是这个道理了。意思是说:人心活动而长流,欲住之亦不能,刹那变化而其体恒一。前面依离言行义说直下明心之理难懂,这里是依相似相续而说就是懂了亦未必做得到(往往还真做不到),又颇有自以为做到者,却是堕入了无事无为的空空盔甲里面去了。真做到时,至诚无思、于穆不已,是一极活耀中的平衡、和谐。“忘言忘境,触处逢源,愈摇荡,愈凝寂”,在每件事上都一如的,不惟白日,其乃在睡梦中亦然。直下明心、离言行义与相似相续,这三处实在是不可割裂的整体,须整合而参究,庶乃不为已误、不为人误,真正超脱、升华于见闻知觉到的知误、阅历、感受,回转到内在的本性上。“一以贯之”是心地上的功夫。这件事,我们已经在本书中讨论了许多次。其实,不用讨论,多人也可以很容易地想到这一点。可问题是:我们对心知道多少?有个常见的比喻,说我们对心的观念,和我们对天空的观念,十分类似。几乎没有人会说“天空?什么是天空?”,但也很少有人能够明确地把握天空究竟是什么。我们往往只会把手向上一指罢了。实际上,通常我们对天空或心的认识里,有不少是禁不住哪怕是简短几句推敲的。比如我们会认为像北京这样的大都市的天空糟糕极了,而西藏或是马尔代夫的天空很清洁,很蓝,所以很好。但我们真的可以在天空中挖出那一块儿说,“这部分天空是北京的天空,那部分则是马尔代夫的吗”?又比如,每个人心中都有所谓“天空正中”和“天的边际”的观念,而事实上,仅以小学三年级《自然》教科书的程度来看,那也根本不存在。我们对心的认知比起天空还要可怜。虽然都知道心存在,也可能学习过古老的宗教或是新潮的心理学,知道祂没有形式,没有实质,没有范围或大小,没有中心,也没有边界……心是无限的。但大多数通晓这些知识的人和完全没有时一样,由于并不真正经历过这种无限的体验(什么是有限,什么是无限本身也是个好问题,数学上的无限几乎全是另一种形式的有限),就只好把它“塌缩”或“投影”到一个有限的狭隘领域中。然后深深地自我催眠下去,直到完全麻痹了自己,对自己说,“嗯,就是这样子”,并由此产生各种各样的痛苦。另一个和心有关的比喻是眼睛。通常当我们被问道,“嘿!你认为人的眼睛可以看多远”,大多数人会想上一会儿并报出一个数,例如五公里、十公里、几十公里……这时如果问话的人说“错了,人的目力实际上可以是无限远”。我们可能会认为他是在开玩笑或是搞一个新奇的脑筋急转弯。等到有人指出我们看得到夜晚的天空中几百万光年外的星星这个每天都在发生的例子时,被问者才会恍然大悟到原来并不是玩笑。比较而言,人们对心的乏视与误解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各式各样、花样无穷的误解当中,普遍存在又严重影响到真正实现“一以贯之”的一种,就是我们对经验和理性的过度信赖。这让我们总以为只要听了一些所谓的“至理明言”或是用心推寻思考,最终就可以突破重围达到对真相的认知。实际上不可能。已知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已知。如果我们对真相的认知是黑暗的,那么再多的黑暗也驱逐不了黑暗。想要驱开黑暗,只能靠内在光明的点燃。而对于这一点,无论是儒家,还是道、佛,都有相当丰富的实证经验。唯这一切实证经验的入手处却不是推理,而是调心。调心的基础是专一。心思不专,意根浮散,任何事也不得成办。专一之后,乃有常惺惺之道,所谓观照,所谓静虑。不是昏沉,是于穆不已的正念。世有“无念”之辞,极易引生误会,故禅宗的祖师慧能和尚讲道时常常说“无者无妄念,念者念真如”。后世儒家最讲求心学的王阳明,于此亦颇有正当指点:无欲故静。是静亦定、动亦定的定字主其本体也。戒惧之念是活泼地。此是天机不息处,所谓“惟天之命,于穆不已”。一息便是死。非本体之念,即是私念。又:(学生)问:主一之功,如读书则一心在读书上,接客则一心在接客上,可以为“主一”乎?先生曰:好色则一心在好色上,好货则一心在好货上,可以为“主一”乎?是所谓逐物,非主一也。“主一”是专主一个天理。所以还是要先有些基本的知识,把住了大略的原则,然后老实直性,不给自己心中的各种贪求、怯懦和愚昧找借口才行。近人中,长沙徐梵澄先生一生著作即以引人入道为苦心。今人则有北京王绍璠先生坚持数十年如一日,带着一茬茬有志青年“向万里无寸草处”行。陈亢问于伯鱼曰:“子亦有异闻乎?”对曰:“未也。尝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诗乎?’对曰:‘未也。’‘不学诗,无以言!’鲤退而学诗。他日,又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礼乎?’对曰:‘未也。’‘不学礼,无以立!’鲤退而学礼,闻斯二者。”陈亢退而喜曰:“问一得三:闻诗,闻礼,又闻君子之远其子也。”就是这一章节后面,明末的禅僧蕅益和尚做了著名而简短的一评,大概是“未得谓得,枉了一个空欢喜,可笑可笑”之类的话。说实话,在禅门中,蕅益和尚未见得即是一流的人才。但对于读这一章节,往往会被其优美的文学性吸引、引走心思的学人而言,此一句评,有时确会产生闪电一击般的效果,使之归心,回心向道。而道,是要体证的。体证,则不唯有方法,更是有标准的。借了当代高明修士王绍璠老师的一句话,“没有是非,有大是大非”。唯这大是大非的标准,古往今来的说法看似颇多实则极为统一。那便是:专注、觉受、开放、清澈、警醒、无执。有标准则方法在其中。所谓“静则生明”。但究竟如何才是静,又如何才能静。则各家都讲道,静从专一中来。只有专一了,才能从内心里领会到当下活生生的实相。不幸我们的心极少放在当下,若非回忆过去,则要向往未来。所以往往要于开始时完全把精神聚焦到一点。这一点可以是外在的,如燃烧的香头,美丽的音流,又如某个偶想;也可以是内在的,如呼吸、皮肤在空气中的感受、某个理念(主敬存诚或专注恐惧)等等。这是一类极有效益的把戏,可以使我们的心脱离动摇不已的日常态而完全融入专注的对象,甚乃失去自我感。但这只是锻炼我们的心能够向更深更广的体证进发的初阶。谁若以为这便是“得”,则蕅益和尚又要笑了。因为如此小范围里的自由,正表明在广泛空间中的处处受缚。于是要开放。开放到一切时、一切处,将觉知的空间拓广到没有任何特定的方向和目标,又不失却在小范围里的清晰和警醒。还需要放弃维持此一状态的努力——是谓“无执”。一切皆是自然的,而非造作。不再“将习惯作真理”,而是“真理已成了习惯”。由日常的散乱而至于专一、开放地觉受当下,经过这样一番“折腾”,这是给太多聪明、太少老实的人的路——不幸我们大多如此。若是老实人则不然。毕竟,道不远人而人远道,真相总在我们周围,一瞬也不曾离。“道”永远都叩访着每个人的心扉。只是我们用了太过聪明、太少老实的心,推了祂出去。时时推,才会时时不见道。老实人不然。老实人天然也会去推开这光明的叩访,只是只要他听到“不要去推,你便更好”的劝诫,就会无保留地真诚企慕光明之到来;一但被告知虚伪是推开光明的黑手,便能坚定地拒斥之。事实上,真正的老实人往往生来就少些虚伪、少些对光明与黑暗并存的幻想。当然,还要少些懒惰的希望,以为道会发了疯,强制性地降到自己的身心中来——道从不强制任何人,任何人在祂面前都是全然自由的。这道理太过聪明的人并非不懂,只是更会散漫自由地幻想罢了。据说,清朝最后一任太医院院长赵文魁先生(1873-1934)的公子赵绍琴先生(1918-2001)随侍御医韩一斋先生(1874-1953)出诊时,曾听韩先生说“现在可以用黄芪了”,并从此颇有一段时间每方必列黄芪一味。心下不明,久久体味,反复感悟。直到多年之后,才豁然开朗,曰“我今亦能”。这便是善学的窍诀了。赵老当年不是不知其理——这道理学过几年中医的都能自作解释,大致方向也都说得过去——只是不“明”,做不到。等到“明”了,自然也就做了。这与禅宗所谓看话头、参公案类似。举一例:唐代的高僧洞山良价(807-869)对古来相传的“无情说法”(无情即不是生命,例如草木砖瓦之类)之论未究其微,先去湖南大沩山的灵祐祖师请益,又到攸县云岩山问昙晟禅师同样公案,两次都有感悟,并留下了“也太奇,也太奇,无情说法不思议。若将耳听终难会,眼处闻声方可知”的名句。但洞山良价自己却仍认为不算究竟,疑著不停,心中久久存之不舍。某日经过一水渠,看到水中的影像方才彻悟,说“切忌从他觅,迢迢与我疏。我今独自往,处处得逢渠。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应须与么会,方始契如如。”洞山祖师未睹水影之前岂不知其理,又岂是无感受?赵绍琴先生十余岁即受命为初业医者讲授脉学,又怎么会不知韩氏应用黄芪的大法?只是他们都老实、敏感,所以一个说“未究其微”,一个说“心下不明”。也就是自知微妙之处在心中虽有,却不清晰、实在。此时再多请益、知识、说法,都无其用,唯有在内里氤氲,直到丰满成熟,任运之妙,存于一心——懂更不是会,会了才是懂。这是把一切外来的认知和暂时的觉受都弃之不顾的方法,直究到真切处的努力,是需要无边际的开放和最坦直的不自欺的心态才能成办的事。不是得少为足,更不是强未得以为得办得到的。现在我们听了一个道理或是看了一段介绍,动辙便曰“是了”。似乎只要这样,便真的“是了”。这好像一个小伙子看了几本天下名厨写的菜谱书,便以为自己已经达到特级厨师的水准,还不是“可笑可笑”了吗?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这一段小文,实际上是孔子的自传。还可以把《述而》章的一节加在这里,就成了: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更有味道。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两个要点。首先便是前面曾经阐述过的直下明心、离言行义和相似相续三大纲纪。当孔子回顾一生时,所想到的不是在什么时候当了什么官,干了什么事业,或是编了哪部书,收了哪个弟子,……而是“志”、“立”、“不惑”、“知天命”、“耳顺”一重一重的内心境界。最后达到的“从心所欲不逾矩”,依然还是一个“心”字。此中有大义,但却不是要标傍任何一个具体的概念。概念(言)是为“义”服务而设立的;“义”却是离概念(言)而行的生命真实。至于相似相续,则更加明显不过。以孔子之德、智,终其一生,并不曾得少为足,而是“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地不断进步,永无止尽。活一天,进步一天,活一刻,进步一刻。这样的追求上进,也就是“天行健”的精神,其基础的建立,则是“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相似相续。现在有些青年朋友,动辙以最高境界作自己的借口,连志于学的发心都从曾有,更不知何谓“立”、何谓“不惑”,一面以为是在“知天命”地四处找“大师”求神问卜,一面就玩什么“从心所欲”。其结果,当然是整天“逾矩”,被周围的师长、上级、同事、朋友批评不已,却又实实在在地作不到“耳顺”了。另一个要点,特地拈出“若圣与仁则吾岂敢”一句续在这里,是因为生命体自我提升、自我完善的过程永无止境,只有更好,没有最好。最低程度,在所谓的灵学“大师”满天飞的今天,有越来越多的人自称掌握了真理的社会里,我们要知道,几乎可以肯定地说,任何自称持有常一不变的真理或是实相、大乐、至美、上帝的人,一定不是真正的证悟者。因为只有不再奋力挣扎和折腾的心,才是道心。在这种心态下的人,分分钟都在发生着最彻底的革新。它是随着生命的进程而律动的,永无停滞,不是一般所理解的静止。它是寂照的,不会自居为神圣或仁或爱或是什么其他的莫名其妙,无病呻吟。如果封贴上这样或那样的标签却不自知甚至加以推举,则非但不会是如孔子一样的圣贤,更有极严重的恶果。所以当代的智者金克木先生说“中国学圣,外国学神,同称学哲,地狱之门”。这句话,完全可以和“若圣与仁则吾岂敢”八个字同参。至于一般学人以为这句话是“孔子辞其名,居其实,虽属辞……同时即是其所最极自负者”,①(①出《论语新解》,钱穆。)实在是没有半点实行工夫的话,稍有些许务实修炼的人都是明白的。所以当孔子说“圣和仁我不敢当,我只是在这上面不厌地自己修学,不倦地教授他人”时,身旁的学生公西华回答说“这正是他怎么学也作不到的境界”。而明代儒者李卓吾则评点曰“公西华亦慧”。这里,从孔子到公西华再到李卓吾,都是将实话实说出来的,没有半点虚假,也没有刻意的谦虚。。

国学的寓言

在这本书的尾页上有一句翻译这本书作者的小语“中国人的精神仍活在日本”。这是一句会遭骂的话,我也认为他有些偏颇,但却对了大半。我的观点是中国的传统精神的一部分确实活生生的存在与日本与韩国,但也是好的坏的都在那活着。并非我崇洋,而是这两个国家的文化本身就是中国的儿子,不过后来爹自己变了家规,而儿子却发扬了传统。其中,我觉得大儿子日本学的比较好,并有些兼容并包,吸收了丈母娘家(欧美印度混血)的东西,长的也茁壮些。不过错在不孝,唯利是图,为了吃饭和发财,曾打过爹爹,还扬言要杀死父亲,霸占母亲。二儿子韩国就不怎么样,闭门自大,守着父亲留下的遗产做二世祖,又怕别人笑话,就自己改了姓,说不是爹的儿子,花着父亲的钱,却干些欺世盗名的勾当……希望能早日浪子回头了。但话说回来了,这两个儿子,现在在某些方面确实做的比爹好,师无长幼,做父亲的也未必就不能向儿子学习,只要是好的,我们就应该借鉴。例如,日本一些先进的技术;一些在中国已经消失,在日本还存活的中国文化。书的简介说这本书对战后的日本影响很大,我也早在报纸上看过这本书的节选,确实是本好书。作者以一种对人而非对神的心态,揣测论语情形,但行文之间又满是谦卑和中和的态度。是从另外一个角度了解论语的好书。推荐可以看看.同时推荐想了解论语的朋友可以看看另外两本,一本是《论语别裁》,一本是傅佩荣的《论语心得》。于丹的我个人十分不喜欢,不知她是误会了了孔子,还有有意绑架这位老先生想诈点钱财花花。我没看明白。我说的这本书其实我也只今天早上上班时在公车上看了几张,说法可能偏颇。不过觉得是可以看看的一本书。对了,补充一句,这本书的讲述方式似乎受禅宗的影响很深,相信也有些走样,自己摘着看吧,谁又知道孔老先生说那些话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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