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醉在人间》书评

喝顿大酒解忧愁——关于《何不醉在人间》

文学总归离不开两样东西，女人和酒。小时候看武侠小说，最钦羡的侠客是《笑傲江湖》里的令狐冲，一手抱着美酒，一手抱着大美女任盈盈，想来换做是我，还求什么“唯我不败”？后来翻拍的电影里徐老怪一句诗说得透彻：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没事闲扯什么百年争霸、一夕帝梦，不如整瓶二锅头图个一醉方休。史上最励志的诗人李白先生说，“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就是说能说会道有个鸟用，能喝大酒的人才是真牛逼。换言之，看完一本书，就像喝完一场大酒，你说爽不爽？偏偏这顿大酒还没有开始，就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功效，为什么？因为组织这顿酒局的人本就是个美女。美女写书，哪怕书中没有描述那千娇百媚、儿女情长，也足够让你神魂颠倒，更何况这本书里真的是写尽了活色生香和醉生梦死。这顿酒局的头一个菜，就硬，“一个馒头引发的传说”，“我吃过最贵的不是红烧华南虎，而是一个奶香馒头”，莫小邪的小说就是这样，开篇就让你目不暇接。这该是何等样的一个馒头，能够“让内分泌正常分泌，让青春期的孩子不再近视”？别人是抛砖引玉，莫小邪则是抛馒头引大菜。说起来，《何不醉在人间》这本书的内容并不复杂，女主人公何不醉在牌桌上认识了富丽文化公司的老总高敏，遂得以进入富丽公司担任策划，而在进入公司以后她接手的第一个活儿便是策划一场病毒式营销，也就是之前所提到的“一个馒头引发的传说”。正是借着这次营销，皇城根儿下的各路人马纷纷现身，斗智斗勇，拼胆拼酒，生活支离破碎，有缘人继续蝇营狗苟，无缘人只好分道扬镳。总之，这不是一场有烛光和刀叉的西式小资餐，而是一顿正经八百的京味大局，吆五喝六，纠缠不清。组局的人都说了，想吃熊掌干贝鹿尾尖那些新鲜货色的人就别来了，我这桌大酒摆上来的菜都是家常菜，宫保鸡丁鱼香肉丝糖醋里脊你可能见怪不怪，但是论色香味绝对出类拔萃，保准你见所未见尝所未尝。另外，压桌的还有一坛美酒，绝对的玉露琼浆，酒中自有黄金屋、酒中自有颜如玉，让你一饮舒心、二饮纵情，千杯下肚则看透世事炎凉、明了恨短情长。小弟有幸比诸位先尝了几口，所以斗胆介绍几味硬菜给诸位开开胃。书中有两个人物，很对我个人的胃口，一个是开场负责客串的卢棍子，一个是后面担纲重要戏份的李天放，另外，书中的女配角高敏也很有戏，所谓“萝莉爱大叔、御姐爱正太”，我虽非正太，但是也不免对这位可爱又可敬的御姐心向往之。时下的文学界，作家们十之八九都不愿意去接触城市题材，觉得城市题材一写，就成了偶像剧或者是什么宝典什么指南什么攻略，商业化了，俗了。其实不是城市里的人俗了，而是城市里的欲望太赤裸了，自从城市里的人抛弃了毛裤秋裤，脱了外套就剩了底裤，扒了底裤就没了底限。中国文化是含蓄的，“执两而中”，没有了那层欲说还休，汉语中博大精深的修辞便失去了谜面的价值，文字技巧的铺陈和解构撞见一句话就土崩瓦解。所以，你应该看看《何不醉在人间》，应该看看莫小邪的文字，她虽是一介女流之辈，却胆大妄为地涉足了一个危险的题材，她选择了城市，并且没有刻意去渲染这座古都的厚重和苦难，停在当代当时，用冷如钢铁的口吻将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陈述在案。《何不醉在人间》这本书从头到尾都是直言不讳的，你会从中看到荒诞，但它之所以荒诞，也是因为过于现实，“先不提美好回忆了，我不想过早回忆太多，以便将来过早遗忘”，这就是莫小邪给人的当头一棍，她真是够酷够狠，生怕你在小说中偏离现实，生怕你误会了小说里的浮光掠影。许多年前，火箭女郎教育我们，“青春的痕迹/不过如此/如花/似玉/疤痕累累”，我们曾把时光挥霍在床上，曾把时光挥霍在路上，不远万里去看心爱的姑娘，为了义气不计得失地操持起板砖和行囊。我们流离失所，我们一贫如洗，我们千金散尽，我们飘蓬异地，穿着小西装打着小领带，人模狗样地流窜于灯红酒绿之间，直到耗尽心力，被人一脚踹飞，弃之如弃敝履。田园诗派的老祖宗陶渊明老爷子抖着花白的胡子说，人生跟做梦似的，一辈子都豁出去，就为了他妈的赚点儿钱，值个屁！你或者是北京土著，或者是在京北漂，也或者是逡巡于其他城市中的异乡人，我们都曾用时光和热血去开拓愿景，想着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属于自己的天地。就像书中那些人一样，最终成为了这个时代和这座城市的背景，所幸倒是给各自的回忆填充了太多作料，恰巧又遇到莫小邪这样的好厨子，将这些食材烩制一锅，青红皂白，品个分明。其实说来说去，但使主人能醉客，又何必管这是家乡还是他乡，我置请柬，君具酒胆，又有如花美眷相陪，何不醉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