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与阿玉》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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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1-1-1
ISBN:9787549502257
作者:陈丹燕
页数:352页

一个有信仰的莲生,和一个没信仰的阿玉

昨天下午,在太原温暖的夕阳中,我终于看完这本书。这本书我看了很久,之前是因为心不静,放在枕边数月,也只是翻动了几十页而已。但这个国庆我终于能够沉下来心来认真去看,一点点随着平乐的节奏,莲生的思想转变,阿玉的人生悲剧去细心品味,我看到的是一出悲喜剧。一个有信仰的莲生,和一个丢失了信仰的阿玉。他们是姐弟,在晚年病魔缠身的时刻里住在同一家医院,莲生对身后事的安排平静而淡泊,每日谈论的并不是自己的病情及痛苦,而是乐于与病友每日雷打不动的聚集在一起讨论国家大事,这就是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光。他信仰的共产主义理想时刻在他心里,是一座不倒的丰碑。他明白共产党人是不完美的,也会犯错也会做错事,但他始终相信共产党人具备有自我修正和自我改正的能力,他从解放前一路跟过来,看到了它的不完美,也看到了在不完美之后政党还拥有着勇于自我批评和修正自己的意愿及能力。他做了一辈子情报工作,看到了太多忠贞与背叛,看到了很多共产党人身上宁死不屈也要捍卫理想的闪光点,当然也有很多人性的弱点在威逼利诱之下的屈服,莲生从这些人身上,坚定了自己要做一个共产主义战士的决心,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和非难,他的理想始终不曾改变。不是为某个人,是为了“主义”。这种理想崇高而纯洁,是从战争时期的血雨腥风中萌芽而来,也是从幼时的草根到长大后的知识分子转变后享受到的精神力量中而来。莲生多么幸福。他从无所惧,看淡一切虚幻的物质,活在自己富足的精神世界里,无比满足。阿玉是莲生的姐姐。在病重的时刻,每晚睡不着觉,离不开人,需要亲人时时刻刻的陪在身边,她健康时,原本是一个极为他人着想极善良极自立极不愿给人添麻烦的人,但在最后时候,她恐惧于不知该何处去,不知能将自己的灵魂安置在何方。在她十八岁之前,她信菩萨,在平乐的天后庙前,她虔诚而努力的生活,摆着自己的针线摊,不分日夜的工作,她尽力养活自己的弟弟供他上学,供自己生存,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不做坏事,菩萨会来救她,会保佑她。但在她十八岁那年,天后庙的菩萨被打倒在地,庙里爬出了无数蛀虫和蚂蚁。菩萨已经自身难保,又怎能普度众生。最难过的事情不是菩萨的无情,而是菩萨的无能。也许从这个时刻起,阿玉就彻底丧失了自己的信仰。除了菩萨,她不知道还能信谁,现在,她已经什么都不信了。这个没读过书的女子,一辈子没嫁人,一辈子是姑娘,艰难的靠自己的双手做针线活儿养活了自己和弟弟,不到40岁就白掉了头发,无所信,无所靠,就这样过了一辈子。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她每晚梦见黑无常想来带她走,梦见已去世的奶奶来召唤她,她无法入眠,想尽各种刁难办法赶走陪护的小阿姨只希望自己养大的晚辈孩子们陪在自己身边,大家都不能睡,她必须时时刻刻感受到他们的存在,才可安心。因为当她闭上眼,她不晓得她的灵魂会被谁带走,会归向何处,无处安置。她撑了一辈子,做了一辈子照顾人的大人,到生命的最后时刻,变成了一个小孩子,任性而倔强,只因她心存恐惧。一直对这里面的一个镜头印象深刻。阿玉在来到莲生解放后的家里以后,其实物质已经很充足,无所缺。但她却仍倔强而固执的往自己的床底下塞上各种瓶瓶罐罐,里面装满了干粮,她心里一定存有特别深得恐惧,恐惧有一天,灾难再来临,或者莲生家不要她,那她又该往何处去,她存着这些粮食,是希望自己能有所依,能够活下来。我想象着这个场景,眼泪就忍不住想要掉下来。同时我也忽然感到特别害怕。说到信仰这个词儿,矫情么?我不觉得矫情。我们这一代人,大部分人都没有自己的信仰,信仰说到底是个形而上的虚幻东西,但它又是非常强大的精神力量,是黑夜里唯一的光,可以照亮每个阴暗角落,是一个可以令软弱的人可以变强大、无知的人愿意去求知、贫穷的人可以变富有的强大精神力量。可我有么?我信什么?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信。宗教?主义?统统都不信。我甚至不信自己。我爱好一切阳光的东西,有意识屏蔽一切黑暗世界里的信息,看不了恐怖电影,接受不了血腥镜头,听不了悲惨故事,这其实一点儿也不好,因为我恐惧那些东西,我害怕他们,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内心不够强大,我是有所惧的,这多多少少,还是因为自己缺乏信仰,缺乏一种支撑自己不去害怕世间万物的精神力量。我多么希望自己也是一个有信仰的人,不管是菩萨,还是上帝,只要自己的心灵有所皈依,能令我不害怕,无恐惧,能鼓舞我一直坚强善良的活着,就好。

信仰

仍然是用缓慢的速度读完了《莲生与阿玉》,好像这两个老人的一生就在一页页翻过的书页中悄然过完了。无论是莲生一生的跌宕起伏,为信仰奋斗终生,还是阿玉的恪守纯贞,失去信仰,临死前巨大的恐慌和不安,在合上书本的时候仿佛将他们都留在了一段不属于现在的岁月和光线里,安放好,保留好。我不知道,我们在有生之年里是否有那个陈丹燕和女儿太阳都在等待的那个时刻出现,那个可以让自己和盘托出的时刻。那是信仰降临的时候,可是没有那么多幸运的人,真的可以得到信仰之神的眷顾。莲生走南闯北,从贫苦的童工走上革命的队伍。他找到了信仰便再也没有动摇过。无论是行军中被“利用”,还是文革时候被误解,他都没有改变,成为一种信徒。他所有吃过的苦仿佛都因这信仰,变得值得,变得通透。也正是因为这种坚定,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他表现出发自心底的豁达,并且可以清谈自己遗体的处理方式,辩证思考生与死的意义。这样来看,莲生是一个多么幸运的人。最幸运的是,他认为自己做了非常对的事情,一辈子都如此。没有自我否定的人生,不就是值得歌颂的人生吗?可是可怜的阿玉,这个去世时九十七岁高龄的处女,从家境不允许她出嫁,到看到自己外婆的命运让她不敢结婚生子,再到终其一生为照顾弟弟的子女几代人走向衰老,从相信菩萨到发现菩萨不过都是泥土,连自己的保佑不了而丧失信仰,到临终时对生死不能释然,苦苦纠结,她的一生就像是一个被遗忘了的篇章,拖沓长久,但是无法完满。看到阿玉几次挣扎于生死边缘的章节,看到那些因为恐慌而乖张诡异的各种语言和行为,突然又开始有那种几年以前一直纠缠我的苦楚念头,那就是人生的荒谬。想到那段时间,因为奶奶的突然去世,我好几个月都不能平复,神经质一样脑子里成天做各种假设,不停地想,不停地推翻,再不停崩溃,然后再自我安慰来平息这种波动。总是想着在她生病的过程中如果改变了哪个细节,是不是事情就会有转折,就会是另外一个光景。每个可能的过程都试着在头脑中改变,然后想接下来的过程。那根本就不是面对生老病死的所谓正常心态,除了感情上,在思想上都开始发生改变。这种不断往复、日复一日的纠缠直接消磨了所有的激情和意志。被臆想打败,同时也被现实打败。这和阿玉临终前的挣扎多么相似,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去,但是不知道“死”是一种怎样的过程,也不知道死亡之后面对的是什么。所以要所有的亲人时刻在她身边才肯安心,只有她看到这些亲人才觉得自己没有死。我想大概很多人都是这样,并不是害怕死掉了,而是不知道这到底对自己而言是怎样一种意义。可能这就是没有信仰的人的悲哀,无论是天国还是极乐世界,甚至是共产主义,抑或是其他什么,如果有信仰,就不会有这种没有着落的恐慌感吧。或许我比阿玉轻松的一点在于,她是面对自己的死亡,而我是面对自己的亲人。她改变不了将去赴死的事实,所以在不断走近的过程中接近疯狂。所以,看阿玉的故事,心里一直非常沉重,但是从来没有哭过。好像因为这种纠缠而流的眼泪,在那几个月里已经流完了。它们让我们揪心,可是不是伤心难过了。总是要经历亲人的离开,以后还要面对自己的离开。这是不可避免的过程,但却很可能是一个永远没有办法准备好、只要发生就一定崩溃的过程。这是生命的意义所在吗?无论怎样过一生,最后都没有办法面对结局。一世温和善良、勤劳吃素的女子,陈丹燕说,她一直都认为,如果阿玉不上天堂,那就没有人能上天堂。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在生命尽头仍有如此这般的恐惧不安。这不是生命的荒谬又是什么呢?和孙小印讨论起这本书,讨论起死亡,她说,她宁可生于战乱年代死于战场,或是为亲人朋友去死,也不想看着自己慢慢衰老死亡,面对种种分离。我知道这不是侠客梦,这也不是大无畏精神,我觉得这就是思想本能中的恐惧。所以我们才都希望世界末日是真的。因为有太多问题,似乎只有世界末日才能解决,别无他法。我们都不知道,那个信仰的时刻能否降临,甚至都不敢抱有这样的幻想。可是就是这样,什么都没准备好,还是迫不得已要一步步往前走,无可奈何地边走边害怕,边害怕有时就边自我安慰。好像这样哄哄骗骗就能把这一生对付过去。

关于信仰的事

已经很久没写过东西了,自从他从我的世界消失后,便放下了手中的笔,有点以此来证明我已经放下他的意思吧。但读了这本书后,我决定要写一篇书评。其实也算不上书评,只是我读完这本书后的一些小小的感受。这本书包装的比较精美,里面有大量的人物景物照片。我尤其喜欢的是它的封面,单一的白纸上写着古题的几个字:莲生与阿玉。如它书中的内容和内容中的那些人一样简单。莲生的一生是无憾的一生。他幼年过着穷苦的生活,给人做学徒,受尽欺辱。后来远居他乡,找到新的工作,入了党之后生活渐渐有了改进,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着。他的一生从始至终被一种无形的东西--信仰所支撑着。这个信仰是什么呢,我想是那个年代的纯粹干净的革命精神吧。那种革命精神如钢铁般坚硬,不会被任何东西所打倒。我不禁想起了书里莲生所吟诵的那首诗:“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我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我也会围棋、会蹴趜、会打围、会插科、会歌舞、会吹弹、会咽作、会吟诗、会双陆。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嘴、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赐与我这几般儿歹徒症候。尚兀自不肯休。则除是阎王亲自唤,神鬼自来勾,三魂归地府,七魂丧冥幽。天哪,那其间才不向烟花路儿上走。” 莲生取了其中红色书生对这首诗最纯洁的解释。书中的阿玉是个典型的旧社会劳动妇女。她勤劳善良、任劳任怨,五十年照顾了作者极其儿女两代人,一生好像是在为别人活着。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我身边的许多人。她和她身边的亲人关系极好,正是因为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们的原因。她生前任劳任怨,临死前却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叫嚷着让那些亲人们都来她的身边陪她。作者原来说她对死亡的恐惧是出于她失去了信仰,感到孤独。但是回顾她的一生发现她这一生的善良纯洁不都是出于对信仰最纯正和真挚的追求么。因此,作者相信善良的阿玉死后肯定可以入天堂。

对不起了莲生,时代变了

先说个题外话,这本书很多照片的注释都是手写体(陈丹燕亲笔?),是为了追求原汁原味么。总之看得很不舒服,草一些的字我都看不明白。先写莲生这部分我初中的时候,被老师说是愤青,回家被父亲狠狠骂了好几年。作为潮汕人,父辈对我的训导是,这个社会有不公是正常的,你要顺应它,利用它,寻得生存之道,成为不公的受益者,而不是受害者。于是,我对政治以及中国近代史的了解非常少,一来觉得胡扯,二来觉得无趣,读多了还是变愤青,不如不读。《莲生与阿玉》可以说是我读的第一本关于共产党人的思想历程的书。(其实如果早知道是写这个的我就不买了。。。)莲生那一部分看完了,先斗胆写写浅薄的个人之见吧。莲生这部分,还真就是思想历程,要想看历史故事的话,延安的抢救运动后就没了。对于这样的故事,我觉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这样疼痛这样凌冽”这样的文艺小句子实在是不着调。读书的一开始,我觉得作者跟她的父亲(莲生)也不在一个tone上。作者始终文艺气息十足地描写莲生的故乡。而莲生或许没有那么细腻的感触,他是一个热血而进步的共产党员。我甚至大胆地推测,作者对父亲的信仰或许并不十分认同,她认为这种“符合向党交心的思想汇报的标准”是一种“奇怪的文体”(P172-P173)。而且,由于莲生“从事工作的特殊性”,其实作者也没了解太多(或者不便披露)他的事迹与经历,所以只能抓住这位信徒的思想展开写。所以,作者自己的情绪,与主人公的思想,或许成为一种互补吧。对于莲生早年的经历,还是很吸引与打动我的。至少我终于明白,这些原先只存在于教科书里的“共产党员”,只存在于电影里的革命先驱,原来是存在的,正直,客观,不盲从,有风骨。将共产主义做为终身信仰,并且坚定不屈。让人叹息,这些让人敬佩的共产党员,“大多没活到1949年。活下来的人中,许多人也没活过‘四清’运动和‘文化大革命’。”(p171)了解历史的人越来越少,有风骨的人也越来越少,这种信仰正在慢慢消失,如果真正有共产主义,我不觉得现在的官员能够做到,我只觉得,莲生的担心是对的,他们“毕生的辛苦,无数先烈的鲜血”,正在“被一些人葬送”(p175),只可惜,在莲生的余生残年,或许已经看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了。这个世界变得太快,莲生还在看“七点钟的中央台新闻联播”(p174),他知不知道这是一个谎话连篇官员自欺欺人的节目?这结局让人心疼,他或许并不知道这个时代已经变了,如果他明白真相,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斜阳流水绕孤村

昨日入夜的时候起风了,据说混着尘土与花粉的大风吹得昏天黑地。安居室内的我不曾亲见,只觉得从半掩的门缝里飘来阵阵寒意。本以为今晨会撞见一副残红漫地的惨象,不意推开窗户,尽是一派春和景明。楼前的几株晚樱也都次第盛开,虬枝重瓣,花团锦簇,恰如迅翁笔下“绯红的轻云”。春日便当如是,和煦的阳光,沁人的微风,丛生的青草,还有写意的闲人如我。前几日的闷热总是与这时节不甚相宜,春天毕竟当有春天的模样。古人将上巳、寒食和清明都订在这大好的春光里。褪去冬日的疲态,世人也皆如这大地一般苏醒,祓禊、祈福,心中的希望也就如同枝上新生的嫩芽,绿的如许温柔。算起来到今日离家已是一周。长年在外,归乡常成了遇见记忆的旅途。清明那天的天气也大抵如此吧。朝墩初上,清风徐来,吹面不寒。甫出城时四处可以瞥见扫墓的人群,待到行至远郊荒芜之地也就渐渐没了人烟。我扶着一位老人缓步行走在弥散着刺鼻气味的破旧道路上,路的尽头埋葬着我的祖辈。老人满头银发,身形瘦削,行进的每一步都似乎要费尽气力,被我搀扶的枯瘦手臂也常因发力而颤抖。只是我无法从她历经风霜沟壑纵横的面庞上读出任何的心情。她总是如此平静。她是我祖母的姊姊。自我有记忆起她便是苍老的,只是还未至于这般。幼年的时光里她是那种理所当然的背景,没有人会忘记,却也不会付诸更多的注意。她也一直安静而沉默。没有子嗣,也不认得汉字。她的生活仿佛是我祖母的附属,如流水一般平淡。我甚至无法记述她的生平。富农家的大女儿,未经富贵就遭遇时代的巨变。不似我祖母那般要强的个性,安静而恬淡。她曾经有过甜蜜的爱情么?她又是如何度过一波又一波惊心动魄的历史运动的呢?即使在饭后的闲谈中她的经历也是缺席的。她似乎就是命运长河里那个悄无声息的等待者,等待天亮,等待天黑,等待她那个风风火火的妹妹归来,等待人生的逝去。她的妹妹又四个健康的儿子,所以晚年有富足的生活,可以继续四处挥洒过剩的精力——我从不指望我的祖母能有一刻的安静。而她只能与一个她所无法交流的耳聋丈夫在一所原先乡邻后辈开办的私人养老院里,继续等待。那真是一个充满着破败坏朽气息的地方呢。可以想见么?老大国企废墟里的大楼,工业化时代的粗线条建筑,再配上乡人传统的俗气审美。楼前是一潭原本用作观赏的喷泉池塘,此刻依然变成死水。每到夏日总会有无数的蚊虫滋生吧。水边是一座破败的凉亭,木质勾栏上的油漆斑驳散落。楼里的房间永远是昏暗潮湿的,常有垂暮的老人扶着栏杆蹒跚而行。时间的脚步也似乎被他们的动作带慢,在脱色的长椅上停留消散。她也曾经是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呢。虽然瘦削,可皮肤总是明亮白净的,眼神也那么明亮。而此时的她,即便是在明亮的阳光里休憩,也是黯淡的所在。只是依然安静,如同被烟尘定格的雕塑,静静无语在春日里凝视脚下。她在看什么呢?她在想什么呢?据说十年前家人就在城郊的古寺里给她买好了供奉骨灰的去处。而她却执意要求将自己埋葬在这里——这条破败公路的路口,亦是她故乡的原址所在。“在那里谁都不认识呢。还是埋回来好,都是庄上的熟人,在那边也好有个照应。”她如此说。清明真是油菜花开的最好的季节,此间的农人都喜欢在家前屋后载满这种茂盛的植物。春风拂过,遍野都是大片大片金黄的海洋。即便是被圈起的“荒地”也总有一垄垄油菜花的起伏摇曳。这完全不是孤独或是忧伤的季节呢。土地更不是。只要不曾死亡,就总能在土地上寻找到生机。记得几个月前从车窗外掠过的田野,在霜雪浸湿的迷离衰草之外的土地上,满满的都是绿色。田野间亦有农人忙碌的身影,甚至在一个半封冻的池塘里,还有老翁撑着小船荡过。一旁的行道树,即便落尽了所有残叶,向上伸展的枝条依然朝着太阳的方向拥抱。他们是属于这片大地的生灵。无法被打倒、无法被摧毁,却沉默寡言。没有人会来记录他们的来来往往,就像野草一样生息繁衍,生生世世。昨天,陈丹燕女士在我书的扉页上签下了“平安喜乐”四字。就如她努力记述她那倔强姑母的生平一样,我希望能记下她的生命。

关于信仰的事

“信仰虽是纯粹的精神生活,而且形而上,但它却是幽暗人生中唯一的光。有时我与太阳讨论信仰问题,她仍旧在等待她的时间。那个一个人突然明确地感觉到自己能信的时间,一个愿意将自己和盘托出的时间。我相信有的人能等到这一刻,而有的人终生都等不到。”读到这段的时候,把它记在了笔记本上。把这些字再写一遍的过程,也是与它们再一次对峙和检验的过程。我想着我前些天跟朋友说过的我的那些似有开悟的瞬间,是不是真的称得上“等到了我能够去信的时间”呢?莲生是作者的父亲。生于上世纪20年代。是个非常坚定的共产党员,或者可以说是一个共产主义的忠实信徒。看着他在晚年写下的那些文字,依然在思考着马列毛的思想,依然在忧虑着中国的现实。他年轻的时候是非常热血、非常进步的青年。在延安的窑洞里学习着党的章程和思想,探索自己的信仰。他们那一代的共产党员是真正把共产党当作一种思想甚至是一种宗教来信仰的。莲生如今已经九十几岁,但对于自己的信仰,仍然在坚定的维持着,护卫着。我看到他的笔记非常感动,一个老共产党员,一个出生入死的情报员,一个真正的“无产阶级”的战士。看着他一笔一笔记录下的“思想动态”,我对于那些只活在教科书里的“共产党员”,“解放军战士”的想象一点点生动鲜活起来,变成了结结实实的存在。其实,仔细分析起来,莲生用他的整个生命去信仰的东西,真的是共产主义吗?我对于共产主义最初的印象来自于柏拉图,他在《理想国》里写到过一个共产的社会,那个社会平等,友爱,无私---“理想”。他们不止共产,而且共妻,共子,共父母。如果说这可以被追溯为共产主义的起源思想之一,那么共产主义在苏联,在马克思列宁,在到中国,到毛泽东邓小平,这个思想一定是在不断的演变着的。莲生所信仰的东西,也许只能成为是“有中国特色”的共产主义。但不管怎样,他终其一生在维护着它。比起今天的党员和干部,莲生让我们看到了一个老共产党员的风骨。我敬佩他。阿玉是作者的姑妈,莲生的姐姐。在书中有一张照片,是晚年的阿玉的手。布满鱼鳞似的皱纹。陈丹燕在图旁写着:这是一双辛苦了一生的九十七岁的处女的手。阿玉小时候照顾弟弟,大了又照顾弟弟们结婚生子,老了再去照顾弟弟的孩子,弟弟的孩子的孩子.....如此操劳一生。为了别人奔波劳碌的一生。陈丹燕说,以前我觉得姑妈是个谜,我总觉得她虽然未曾婚嫁,但她肯定有一段惊天动地的爱情。可是事实上,阿玉的一生,一个世纪里面,她从来没有与任何一个男人有过称得上是爱情的瓜葛。而阿玉把她的处女之身几乎当成一种宗教来信仰。她说,女人不要结婚。《阿玉,快跑》那一节,我在图书馆看得流下泪来。我想到自己的外婆。书里说阿玉平时是一个非常隐忍,为别人着想的老人,但在病危的那段时光,她变得歇斯底里,易怒和多疑。死亡的阴影将她吞噬,令她感到无处不在的恐惧。而我的外婆,在得了腿血栓之后,一直到她病危,去世。她没有一次大吼大叫过。我在医院陪床照顾。她只要有一点点神智,就会尽量地克制着自己的疼痛。医生说得这个病的,即使是处在壮年的男人,也常常痛得鬼哭狼嚎。血管堵塞,血液不能流通,外婆的腿肿的越来越大。看着肿胀的几乎爆裂的血管,我就知道那疼痛肯定是排山倒海般剧烈地侵袭着她。但是她一次也没有哭着喊着叫疼,最多只是发出一些嗫嚅,她就是这么忍着过了她的一生。而这就是她的信仰。如果人死后真的像书中写的那样。我要我的外婆快快地跑,一路上经过她少时生活过的大山,再跑过妈妈,跑过我,把我们远远地甩在后面。跑到地球的最北端,跟聚集在北极上空等待飞升的灵魂一起,飞去极乐的世界。忘记你的婚姻和儿女,忘记所有受过的苦。像一个全新的处女,刚刚萌芽的青草一般,离开我们吧。你要快快地跑,不要被路上的牛鬼蛇神捉住。一定要快快地跑啊。关于信仰这件事,我想了又想。我去读哲学的书籍。我去看电影。我去跟可能的人讨论。但是他们都没有给我答案。现在,我想这件事所需要的,也许只是一些盲目。

人,总该相信点什么。

下午非常安静地读完了这本书,环境是安静的,心里却是波澜起伏。心中所想正如封面点明的——关于信仰的事。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甚至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也许从未像莲生或阿玉一样如此明了自己的心中是否有着信仰,心中的信仰又究竟是什么。人们只是活着而已,忙忙碌碌,完全不需要理由。直到一生的时间缓缓流逝,所剩无几的时候,才开始正视并渴望信仰的存在。记得高中时候的语文套题中有过一篇阅读,对具体内容已经印象模糊,但文中出现的一句话确铭记至今:人,总该相信点什么。当时的我,虽然对这句话印象深刻,但由于高中繁重的课业和考试,既无时间也无精力去思考这句话背后的深意。直到我遇到这本书,随着阅读的继续,由那句话引起的当时困惑的心境也渐渐浮现。浏览了一些关于这本书的书评,读过这本书的人,有些人为莲生那坚守一生的纯粹的共产党人信仰而感慨,有些则因为阿玉临终前的失去信仰的彷徨无助而唏嘘。看到很多和我一样的读者都对书中的一段话印象深刻,并将其摘抄下来——“信仰这东西,虽是纯粹的精神生活,而且形而上,但它却是幽暗人生中唯一的光。” ”那个一个人突然明确地感觉到自己能信的时间,一个愿意将自己和盘托出的时间。我相信有的人能等到这一刻,而有的人终生都等不到。“是啊,我们的信仰又该在何时、在何处获得呢?书中的莲生与阿玉,同样在各自的中年时期,一个在革命实践中获得了终生的信仰,一个因生活的艰辛而失去了信仰。但我想,我们无论经历过什么,面对过怎样残酷的现实,都不应放弃对信仰的追寻与坚守。就好像置身暗蓝幽静的大海,只要紧紧握住手中的罗盘,就终会到达心中的彼岸。正如书中的莲生,在晚年开始写回忆录,比起具体的革命经历,他更愿意记录下的是自己思想上的变化,那追寻信仰的心路历程。这令他终生自豪。无论怎样的信仰,唯物的,唯心的,只要能赋予我们从容面对的勇气,便总是好的。只要仍信,仍愿意去信,就只有忍耐,而不会彷徨。

关于信仰的事

故乡之于中国人,仿佛是心之念之的灵魂所系,如同风筝的线轴,时时系于游子心头。无论漂向何方,心底总有那么一丝挂系。游历世界20余年后,作家陈丹燕回到父亲的故乡广西平乐,“看到”父亲和姑姑旧时的生活。于是就有了《莲生与阿玉》。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陈丹燕对故乡的追寻,其实与乡愁并无太多关涉。故乡于她,无疑是淡漠的,更多是模糊的地理概念。写下《莲生与阿玉》一书,与其说是纪念,不如说是追寻——追寻自身血脉的起源,毕竟唯有亲人的生活痕迹,才足够真切,足够牵动游子的心。她循着父辈的足迹,在记忆碎片中回溯:孩子们的笑脸、祖屋黯旧的厨房、祖母坟墓的遗址、莲生少时游泳的码头,文字在父辈的回忆与现实的观照中交织缠绕,渐渐重塑出亚热带阳光下这座古老而颓败的小城。较之返乡,《莲生与阿玉》更近似于信仰的回归,是“关于信仰的事”。莲生与阿玉,两个一母所生,同样单纯的姐弟,因为信仰的不同走入各自迥异的人生。“这是我的成长,莲生用他的回忆录指引,而阿玉则是用她最后的生命,让我理解信仰的必要。”我们知道,所谓信仰是对主义的信服或对神的敬畏,融入人世,就成了这漫长、幽暗人生中唯一的光,虽微弱,却能照亮黑暗的罅隙;虽轻盈,却于不经意间缓和了生存之重。一旦信仰之火熄灭,生命自不免为生存所累,生活成了单纯的本能,人如没有思想的木偶,任由贫瘠、困顿的命运所摆布。“从小康沦为困顿之家,最能看清世人的真面目。”幼时做童工的经历让莲生初次认识到底层劳动者被剥削、被压迫的命运,意识到社会的不平。“尘世的伪善和艰险,困顿中我很快便成了一个早熟的少年。” 旧世界的迅速解体,对信仰单纯的坚持,迅疾为理想主义者莲生树立起新世界——这个早熟的少年投身于革命洪流之中,信仰的坚持贯穿了他的始终,即使是在文革的艰难岁月里,也未泯灭丝毫。他收藏起刘少奇的《论党》,并于人生的暮年,撰写回忆录为一生作总结,参加住院老病人自发组织的学习小组讨论时事,不忘时下政局。想来,陈丹燕对于父亲莲生,敬重居多;对于姑姑阿玉,自有更多的怜惜。毕竟在时代的重压之下,弱小的女子更为艰辛不易。少女时期的阿玉亦有向学之心,对知识的渴望一直深埋心底。但由于时代的种种限制,她远离了学校,过早承担起生存的重负。阿玉将希望寄托在本来空无一物的神灵之上,这脆弱的信仰曾经是阿玉于困顿之中所能抓住的唯一慰藉。母亲的去世,阿玉产生了深深的怀疑:生活的困顿,于信仰之前,并无丝毫缓和的可能。所谓菩萨“不过是一堆烂木头而已”。向佛之心既去,阿玉看到神佛的无能,于是退缩于固有的生活之中,于习惯中沉默,并由沉默中渐渐走向麻木。平乐之于莲生与阿玉,皆是回不去的记忆。如莲生式的革命者,于新世界树立起的那一刻起,便与旧世界切切实实地割断了牵绊,旧日种种,在其随信仰而去的路途中轻易地被抛弃。作为“精神自由和解放”的圣地延安,早已成为这群坚守红色信仰的理想主义青年重生的精神故土。阿玉记忆的故乡则在日复一日的艰辛劳作中死去。信仰的崩塌使故乡一再成为失落之地,她再也无法回去,成了真正的无根之人。母亲死后,养育弟弟成了阿玉唯一的精神支柱,即使在莲生投身革命,与故乡切断往来,音信杳无的动荡年代里。其后,她更是将养育莲生的子女作为唯一的精神寄托,甚至放弃了自己个人生活的可能。物质的缺失往往显而易见,精神的空虚却易于为世人所忽略。《莲生与阿玉》虽然是作家陈丹燕的个人家族史,于此精神空无、信仰缺失的年代,却有了另一种普世的意义——回溯故乡,虽是对先人的观照,而于其中,我们见到的却是各自空无的精神世界。

回望故乡——陈丹燕的寻根之旅

昨天在学人书店发现了KK的《失控》中文版,对于他的《连线》杂志一向很景仰,但由于这本书定价要88米之巨,不得不先上豆瓣看看书评再说。在活动推荐列表里居然发现了陈丹燕的讲座:回望故乡——陈丹燕的寻根之旅。第一次看她的书是初中一年级,通过贝塔斯曼买了一本封面淡蓝色的《我的妈妈是精灵》,我还清楚的记得是春风文艺出版社的小布老虎丛书。一直不认为那只是写给小孩看的童话,因为直到现在,如果独自走在黄昏的梧桐树下,看着前面的无轨电车缓缓停下,走下来一群眼里充满疲惫而又期待回家的人们,我还总想伸出手掌,试试看有没有来自另个世界的精灵同我打招呼。在她的文字里,我能体会到上海于我而言的异样风情。不像别人口中那个冷血而拜金的都市,也不只是租界文化与十里洋场的结合。她是弄堂里坐着晒太阳打毛衣的阿嬷,是下午三点钟三三两两磨蹭着不肯回家的校服小朋友,是汉口路的一大排梧桐,是十字路口中间站着的黑脸警察。这个城市有她自己的快节奏,有别人不能理解的精打细算,也有能让每个异乡人向往和憧憬的温馨。这个城市浓缩了太多历史的痕迹,复古而新潮,常让人在迷失自己的同时又为捡起一丝怀旧的情节而欣喜。连生与阿玉,其实是作者的父亲与姑母。红色书生的父亲,一辈子投身于党的情报事业,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终身守护宗教般纯洁的革命信仰;一生未嫁的姑姑,早年孤苦伶仃,失去了对菩萨的依赖,将要告别尘世时,她的恐惧是:灵魂将要到哪里去安顿自己?作者陈丹燕第一次踏上故乡广西平乐的土地,追随父亲和姑姑,开始寻根之旅缮。我到的时候有些晚了,只好挤到靠左前方的过道上去站着听。400人的上图报告厅,挤了大约500人。爷爷奶奶居多,我想他们大概是更喜欢陈的《上海的风花雪月》《金枝玉叶》的,还有很多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有人手里拿了好些本陈老师前些年的作品,估计等下都要请她签名吧。她的声音不大,也不是十分动听,但是很让人想静下心来听她慢慢讲,娓娓道来这个词用在她身上十分合适。伴随着几十张照片的PPT演示,她讲了许多去广西平乐寻根之旅中的故事,刚听过会觉得有趣,再想想反而觉得心酸。少小离乡的老人,归来时抱住村口的大树老泪纵横,最后竟发现认错了村子——他们与故乡的联系不只是眼泪,更多的是魂牵梦萦的记忆。到现场发言阶段,我举手拿过了话筒,这是我听讲座从没有过的经历,看来这才是真的喜欢吧。我说我从小就喜欢她的书,还想知道太阳现在怎么样了,她很开心的说太阳很好,现在大学快毕业了。感觉就像熟人之间的暗语:太阳是书中的小主人公,但我知道,太阳其实就是陈老师的女儿。请陈老师在我听讲座的本子上签了名,又在现场买的这本书上也签了——她的字迹和她的文风很像,柔软随意,让人觉得很舒服,一篇文字看下来,又觉得她是下了功夫在细微地观察和描写的。拿着签好的书离开上图,外面阳光灿烂,真是个漂亮的天气。时间让年少时的梦想成为现实,又在人心里种下新的种子。关于信仰,关于人生,都值得我们在前行中细细的沉思。

听风听语过清明——听陈丹燕寻根的故事

今年寒食节前日整个上海是“春日游、春花满上头”的温暖景象,衡山路上阳光和煦得打在马路、东墙、抽芽的树枝上。约友人一起到上海图书馆听陈丹燕新书《莲生与阿玉》的推荐会。说爱上海的人,会爱陈丹燕,爱陈丹燕的人必定与上海有着不解之缘。这样的机会我们决定不管如何都不能错过。次日就是清明节了,今年本是应回广西祭奠祖辈的,父亲电话里说“爷爷祭拜的时日改了,一佛道人择的日子,你五月再回来吧。”就把休假给延后了,而在没到图书馆前我并未料到陈丹燕讲的是——“寻根”的主题。到了讲座的礼堂里,已经是座无虚席了,抬眼看到原来主题说的是“寻根、故乡”。陈丹燕的祖上也是广西人,顿时觉得亲切更添了乡韵在。在离我远远的讲台的那边,她温柔而优雅地开始说去年今日她回父亲、姑妈的故乡广西平乐的见闻,她声音和她的文字比起来,是那么的轻柔、慢条斯理。友人转回头说:“没有想到如此的温柔。”的确,那是带着柳丝长春雨细的绵长优雅。去年此时她回去看父亲与姑妈——也就是书中的“莲生与阿玉”的那片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在战乱前、还没有遇上颠沛流离之前,她的父辈祖辈在那里过了童年、足了少年……陈丹燕父辈出生的老房,此时老房里出来的是不相识的人家;祭拜了祖辈的坟,她烧的纸钱化成有微笑的唇形的灰烬;她到父亲的小学里去听父亲上过的课,孩子们还是读着那篇她父亲背过的《弟子规》其中一篇。她把一路的见闻做成一组PPT图文,带回上海给父亲和姑妈看,希望两位老人在走完人生的轨迹之时,可以再看看人之初的印记。都说十年生死两茫茫,况且已经过去了五六个十年了,已是物是人非、斗转星移,两位老人再看到这些照片时只是淡淡地回答:“不认识……”整个满满当当的大礼堂里,我站在那里——与陈丹燕隔着很多人的一个角落,机缘与她是如此巧合,我也是广西人,今年此时我原本应回乡去,而今我就站在那里听着故乡和童年的故事,眼里不知觉噙满泪水。她在那里说着旧时的天气、旧时的光景,只是今已不见去年人,我想到我的爷爷和奶奶。五月我也将回老家去看看,希望能好好呆上一阵,看看和爷爷奶奶住过的老房子,写一写他们和他们给我那时静好的童年。讲座末了,我带着两本书《莲生与阿玉》——关于信仰的故事(当日推荐的新书)、《上海色拉》(翻得有点旧了)排队去签名,不曾追过什么明星,真的轮到我了,一下子有点紧张。我还是鼓了勇气和她说:“陈老师,我也是广西人,我也是射手座,也喜欢上海……”我还想说,我今年回家也想去寻找祖辈的故事——关于感念,很不好意思占用后面排队签名人的时间,不敢多说,看着陈丹燕的笔迹落在书上,那本新书还没来得及看,而那本《上海色拉》在穿过扉页的签名的背后几页,就有着一篇关于写射手座与星空的故事。那天上海风多日好,听风听“语”过清明,语已多情未了……遇上陈丹燕,因为风花雪月、因为金枝玉叶,我留在这里。根也和她一样,在更南方的土地……

共党视角下的大时代

在这片拙劣的书评之前,我先提一个拙劣的建议:看一看《巨流河》并且最好在最短的时间里读完这两本书。我的建议提完了。~~~~~~~~~~~~~~~~~~~~~~~~~~~~~~~~~~~~~~~~~~~~~~~~~我已经打算提交了,但豆瓣提醒我的评论太短了。好吧,那我再扯几句。~~~~~~~~~~~~~~~~~~~~~~~~~~~~~~~~~~~~~~~~~~~~~~~~~莲生,起于微末,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地下党,从生到死,都对党国抱有坚定的信仰。阿玉,莲生之妹(或是姐),素食一身,照顾了包括作者的儿子(或女儿)在内的所有的孩子。作者,莲生之女,以追溯与十分具有逼格的口吻记叙了她父亲与她婶的一生,在字里行间还流露一些大时代的斧光烛影。总的来说,具有慢慢的优越感与自怜自哀。乱世人命贱如狗,哪有那么多无谓的浪费情感与能量的的悲春伤秋?又有几家不死人? 莲生与阿玉,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仅仅是一个时代的侧证,证明了过去的苦难,又何谈殉道式的信仰呢?民国的精粹人物,哪里有只有共党一家呢?作者作为当事人的女儿,情感上更近,用了 信仰 二字,可以理解。但合上书本,一个特务头子,走过无数次阴谋,暗杀,策反,破坏,煽动之后,还当得上信仰二字嘛? 那究竟是灵魂的信仰还是思维的僵硬亦或是说服自己的不得不信?从书中可以看到,作者的生活过的不错,up class。呵呵

追寻理想主义的背影

这是一本追寻自己父母生命足迹的书,感人至深。像大多数城市人一样,漂泊、辛苦、忙碌、世俗,却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作者动员自己的父亲留下6万多字口述史,以此为根据,进行了一次地理与心灵的寻根,作者试图解答这样的困惑:为什么物质条件非常差的父辈,却找到了生命的意义,而我们却不能?本书最精彩的地方是老人平实的记述,展示了一个人心灵的成长史——因突然中落的家庭而不得不面对世态炎凉,在谋生之路上历尽压迫,从追求人生与社会的解决方案而逐渐入魅,最终沉入理想并超越现实的种种折磨。这,是一代人的缩影,真实地表现了现代化背景下,一个古老民族自我解放、自我挣扎的艰难——他们将个体与国家命运看成是一体的,他们相信在现实的解决方案之上,还有一个道德的解决方案,如果理想不包含伦理准则,那么它就不值得向往。然而,人间一旦出现了这个方向,他们便会全力投入其中,虽殒身亦在所不惜。无论如何,那份真诚,那份牺牲,那份勇气,那份单纯,在当下已难寻找,在社会进步的同时,我们不得不接受某种消磨,所以我们会在精神维度上,不自觉地仰望父辈,我们不能不产生这样的幻觉:他们之所以能骄傲的活着,因为他们将生命的根已深深地扎入了这片土地,并因此而丰茂而伟岸。本书作者部分的叙述笼罩在回望的伤感中,虽唯美,却信息量偏小,失于芜蔓。与老人明快、犀利、真诚的陈述,成鲜明对照。英雄主义的昨天,暧昧犹疑的今天,作者悲痛于光阴的不可战胜,而她的父亲恰恰认为历史有清晰的逻辑秩序,他认为自己已融入其中,所以下笔绝无迟疑,绝不伤感。这个对照给了本书一种张力,生动,亦催人泪下。一个时代已如烟云散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这世界上留下痕迹。前任所向往的一切,所相信的一切,注定无法逃避于俗世的扭曲吧。作者特别擦亮了“信仰”这两个字,这未必是一个好的叙述立场。信仰并不因拥有而崇高。事实上,我们也不能假设老一代人真的完全融入了信仰,他们也有现实功利的考量,只是在叙述中,他们认为那些是微不足道的“琐事”,与生命的意义无关,故没有记录。但历史需要多元,信念的成长是历史,萝卜青菜的价格也是历史,不能因前者而取缔了后者,更不能放大信仰的价值,并以尊重的名义绑架后人的思考空间。从这个意义上说,本书有非信史的一面。

莲生与阿玉

莲生的名字似乎更接近爸爸给的意思 廉生 廉生 一如廉洁一生阿玉 阿玉 也在我的想象中 自动更名为 阿育 阿育 庇佑着她怀中的5个孩子也听过有自梳不嫁 多是穷人家的女子家庭负担过重 需要做女佣到老阿玉不算自梳 却对女人和女孩这两个词组有着深切的避讳如她不愿进入澡堂 不愿与已婚妇女共用物品等清洁是这两张脸共有的特质莲生 濯莲而生 清涟 熨帖阿玉 温润如玉 温和 包容两姐弟如并蒂而生的莲 一个露出来 有着向上的潮气蓬勃的脸一个深深的埋在泥土里 最低的姿态守着破灭信念后的坚持黑白纸质照片 蓝黑墨色的钢笔字迹 沉静的躺在内侧 文字远没有照片给的故事多然而那照片亦是黑洞 有巨大的引力却透不进光历史终归是尘埃 任你我亦无法还原有纹路的手 比起光滑圆润的 总有一种皱感带来的触动力跟风干的桂圆 腊肉 话梅也是没有多少区别家里的丝瓜络也是褪去青色的外皮 呈现内在的坚韧密切探寻未来的足迹 依照着他们日益蜷缩瘦小的脸和手掌如时光的大手抚过 云层变迁中 加速发丝肤色阴影变动你有一直过来都相信着的东西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怀疑的信念?有一日你发现信念被踩在低低的尘埃里,无法自救。有一日当你看着信念的最初理由在开始转变你是站在你所站得原地 虚怀若谷 还是愤慨激昂的背离决裂?如果是莲生 他会坚持他一直以来的 信念的初衷是他所相信的他坚持如果是阿玉 即使她的信念被毁灭得支离破碎 但内心无寄托还是会让她保持着教徒的清规茹素一生 廉若清水 育己育人

那些,只属于信仰的沉淀。

莲生,是这样美好的名字。起初,以为是讲少年之间美好爱恋的言情小说,当我无意间从新书快递书架上拿下它的时,尤为喜欢它简单的封面,白色的底,钢笔字,很舒服。那是,属于那个年代里,无声的电影。那些缓缓流逝的岁月,寂静,安然,平和地像是午后的小溪,让人有种想要沉沦的错觉。这些无意间的邂逅,带我们进入这个属于莲生的美好男子的时光,我们距离他们太远,我们,凭借着祖辈给我们传递的模糊印象,去接近那个动荡不安的时期,再凭借自己微薄的想象力给它画出一张图画,可是,那些死去的人,即使你再怎么呐喊,也呼唤不回来了。沉淀在岁月时光中的久远的记忆,是属于莲生的,也是属于所有我们这些翻看着这本书的读者。我们用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些细碎的文字,嘴角轻轻地碰撞着,嘴型是在说着:莲生,你在天堂,也过得很好?对吗?你还在坚持你的信仰吗?我喜欢回忆,正如你的女儿在你生命的末期追寻你的脚步再次来到你曾经停留过的地方,每每踏上那些残留下我们的从前的地方,都觉得它们一定很累很累,因为它们总是处于饱和状态,它们真的,替太多的人保留着那些感伤的,快乐的,记忆了。关于阿玉的那段,让我掉了泪。坐在午后的图书管里,突然就哭出了声,我知道,我控制不了自己,这一切,来得这么自然,因为,她让我想起了曾经在我生命中陪我度过最孤单岁月的太婆。可是我却没有赶上她的葬礼,她在人间停留了89年,而阿玉,度过了97岁。我和作者一样,我坚信着,她们都是会上天堂的,因为若是连这么好的人都上不了天堂,那么谁又能去呢?或许,这些都只不过是我们活着的人给予死去的人的一点寄托罢了,更多的是安慰着自己。不管是否有天堂,有西方的极乐世界,总是,这一生,她们都太苦太累了,只希望他们死后,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我不知道阿玉一直在守着的到底是什么?或者是她的贞洁,或者,是她的信仰,或者,只是她的魂魄。看到了吗?在那一束光的背后,出现了一片崭新的世界,是给予你们的……

故乡、信仰和死亡(作者:王文鹏)

《莲生与阿玉》是一个私人文本,虽然它也折射出另外的意义。私人文本的意义不在于只是陈丹燕的个体创作,而在意于她拒绝文字和表达之外的讨好,这个文本写的是她的父辈,珍惜程度却像她的孩子。她只关注于对“故乡、信仰、死亡”三个词汇的独特注解,这种注解是连通血脉、打通历史的,是揉碎了自己父辈的人生进入骨肉的。我在这文本中看到:我们离历史太远了,以至于无法看清历史的成色和信仰的力量;我们太年轻了,以至于无法看到死亡的艰难、恐惧和意义。故乡是一座城,只能怀恋,不能进入 你有没有到过一个遥远的古城,那里有陌生的街道、老旧的木头房子,阳光让人昏昏欲睡,在半开的古老花窗背后,除了颓废还有衰败、寂静、停滞、安适。这里的人们有古旧的文雅,有礼义廉耻的礼节,保持这古老的价值观,但这里的人们清澈却背时。这里有最好的孩子,孩子们眉宇端正,目光良善,面容宁静,小城的古意和良善一代一代地印在了人们的身上。这里有青山绿水,河水流淌在绿色田野和淡蓝色的清空之间,女人在绿色竹影里洗衣服,白色的鹅、白色的花自由自在地镶嵌在山水之中。榕树、青石板街道,天后庙、红漆斑驳的古戏台,小狗一直跟着你,一声都不吠,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而陌生。这个地方也许就是平乐,也许只是我文字虚构的世界,你去过或者没去过,是你的故乡还是不是你的故乡,有什么关系呢?我经常在想:故乡到底是什么?“故乡”这个词汇具有明显的象征意义,但具体象征什么,有时候我们谁都无法明确。可以明确的是,现代人都在慢慢丧失自己的故乡了。我们从故乡走出,却一生在寻找故乡,自己的、父辈的、祖辈的……我们究竟是怎么被故乡放逐,又是怎样回到故乡的呢?在《莲生与阿玉》中,陈丹燕说:“人生是奇妙的,在我经历了整整二十年的长途旅行后,才等到一个会故乡去看的机会。”她在漫长的旅途之后去回到父辈的土地,追寻自己的父辈的足迹。她回到了故乡,但是故乡却是一座城,只能怀恋,不能进入的。遥远的平乐像一面镜子,折射的却是莲生和阿玉苦难的过去。陈丹燕看到的故乡早已经不属于莲生和阿玉了,他们连想都不想回了。因为故乡是一个人印在某个地方渐渐黯淡的色彩,是一个遥不可及却时时刻在内心的标记。 于坚说:“在我们现代社会,即使每个人都待在自己的故乡,过去生活的世界也完全不见了……今天整个故乡世界完全被摧毁了,面目全非。”而于坚是不甘心故乡的丧失的,于是对故乡的理解退回到人,他说“朋友是我最后的故乡。”而陈丹燕不一样,陈丹燕终于明白“亲人是我最后的故乡。”信仰是幽暗人生中唯一的光莲生说:“我的母亲非常善良,一生勤勉,是我家的支柱。”这样的句子是多么朴质而迷人,而莲生的经历却是那么苦难。母亲的过早去世,使莲生经历了人世的惨变,见惯了世间的伪善和艰难,他也曾困顿于没有觉悟的芸芸众生之中。但他不甘心被贫困的生活所吞没,更不能容忍贫困压抑人的精神,毁灭人的自尊,当他走回生活的正常轨道时,却失去了生活本来的意义。理想与信仰终于不再抽象,他慢慢走了上去。莲生是谁?他是阿玉的弟弟、陈丹燕的父亲,是共产党延安西北公学第一期学员(西北公学主要为社会部培养、情报、保卫干部,校长就是赫赫有名的李克农。)这种表述都不错,但并不精确,精确的说,莲生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共产党是他最喜欢的身份。这一代共产党人,共产主义理想信仰深入骨髓,虽然后来都曾遭受冤屈,却从未怀疑过党。莲生说:“真正的共产党、革命者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动摇自己的信念,他们为自己的信仰能贡献出一切,也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自己。”在缺乏信仰的年代谈论信仰是不讨好的。在“同志”都变了含义的今天,信仰早就被人们遗忘了,不仅仅是遗忘,而是无法理解,因为我们离历史太远了,而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信仰曾经真实存在过,信仰虽然是形而上的纯粹的精神生活,但却是那一代人的人生废墟上唯一的花朵,它发出赤诚、单纯而甘美的气息,是幽暗人生中唯一的光。理性的力量使人冷静,信仰的拥有则使人安宁。如果说那个时代充满激情,这个时代的人充满理性都是时代的选择;我们不要丈量和信仰之间的距离,只享受信仰在历史中的光芒好了。死亡是一种残酷的成长方式在《莲生与阿玉》中,陈丹燕将父亲称为莲生,将姑妈称为阿玉。也许源于她认为“他们也有自己的童年,自己的少年,自己隐现在漫长生活中的爱与怕,自己对信仰的真挚追求。”他们在陈丹燕心中是完整的人,且本能地追求精神生活,他们都是执着于自己的精神生活的人。阿玉说,外婆刚去世时,曾变成一只鸟,早晨有时很早就来了,站在窗台上叫个不停。阿玉说,妈妈死了,孩子会很苦。阿玉说,灵魂发出的声音很容易与活人区分开来,因为灵魂发出的声音是没有回音的,很平扁。阿玉和莲生出生在同一座幽暗的老房子里,他们却度过了截然不同的人生,阿玉有自己朴素的宗教信仰,她信菩萨;莲生则有坚定的革命信仰。莲生一生没有改变信仰,而阿玉的信仰终于在某个时刻坍塌。她说“菩萨原来就是一堆烂木头”。 她原先的世界菩萨坐在中央,一切运行有序。菩萨倒了,她的世界围绕着菩萨留下的樊篱运行着,死亡使她的世界的平衡变的不堪一击。她认为世界上没有菩萨就没有小鬼,没有菩萨和小鬼,就没有天堂和地狱。没有天堂和地狱,就没与善报和恶报。但无论你是善良的还是邪恶的,死亡总会如期而至。死亡总是那么平等,没有谁会真正相信天堂和极乐世界,但是谁也不想自己死的孤独而恐惧,在面对死亡时,谁都难以从容,就连不怕死的阿玉也变得恐惧、犹疑。在丢失自己朴素的宗教信仰的晚年,阿玉的死亡都变得无比艰难。死亡并不可怕,等待死亡则是艰难的残酷的事情,阿玉不害怕死亡,只是害怕艰难的死去,因垂死会将人拖入绝境。寿终正寝则是不错的事情。死亡对阿玉的扑击始终不曾间断过,但是却迟迟不夺走她的生命,直到她97岁。97岁,整个人已经老透了。阿玉也曾年轻过,但一生操劳,甚至连个假期都没有,她一生的主要舞台就是厨房,但是她却感恩,她三十岁时,头发已经花白了,辫子却很粗,这条辫子,曾是南方人自古以来处女的象征,阿玉一生未嫁。她始终相信自己是洁净的。阳光灿烂的日子,到处可见盛开的樱花和桃花,大家黯然地围坐在阿玉身边,看窗外春色无声划过,阿玉的一生,似乎与外部世界的繁花与良辰毫无干系,到终点是仍是这样。阿玉就像春日鲜花盛开的温暖海洋里的一条沉舟。阿玉曾专门说到了死,她说有一种方法能预知人是不是快死了,当你闭上眼睛后,眼前是一片红色还是一团漆黑,要是一团漆黑就是命将绝,已经黄土埋过头了,阿玉终于睡着了,黄土埋过了她的眼睛。某个时刻,生活会呈现出强烈的哲学性和宗教性,我们无法轻松,不知道如何面对。比如面对死亡,我们总是无法理解死亡的意义和恐惧。我们并不抗拒死亡,因为任谁也无法跨过生死边界。生生死死的事,每个人都只能自己承担,死亡是成长的一部分,虽然每个人都不得不接受这份隐秘的创痛,并躲避心灵深处的坍塌。

灵魂的画像

今天有幸去参加先锋书店主办的灵魂的画像——陈丹燕《莲生与阿玉》新书交流签售会,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不过还是听到了一些值得探讨的问题。1关于信仰,不可否认,现在的中国集体信仰缺失。我也是带着这个问题去听讲座的,关于这点,有读者直接问陈老师是否有信仰,她的回答是她她也不可以说她自己是有信仰的人。信仰这东西,也许并不是你刻意为之就可以有的。在接受无神论教育后这么多年,如果有一天别人强加给你所谓的信仰,我们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去接受。我们会去论证,可是信仰这东西不就是经不起推敲,经不起论证,要你去完全服从的吗?在我看来,要想拥有信仰是非常难的。那如果你想去相信一样东西,你可不可以去做一些perpare的工作呢,比如你想去信基督,你起码要知道圣经的故事吧?你如果想信共产主义,你起码要看过马列毛的书吧?如果你做了相关的prepare的工作,是不是某个瞬间你会顿悟呢???我也不知道哎,望指点。2关于间隔年,陈老师有提到间隔年的概念,她有对来听讲座的学生推荐去做一年的间隔年旅行,很好,很理想主义,不过有点难实现哎,特别是对女生。我已经过了间隔年的年纪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独自背上包去做这样的旅行,感慨下!3陈老师推荐了一本书,齐邦媛的巨流河,她说如果历史书和齐邦媛的书同时说到一个历史事件,她一定相信齐邦媛的说法。哈哈,I agree.历史不是一句简单的几日几日,某某城市克。而对于一个家庭,一个人,就是一生一世的事情。最近我越来越觉得女性作家在写这类时代变迁下一个家族的命运的文章时更得心应手些,无论是龙应台的书,还是齐邦媛的书,也许和他们的文笔中更感性更关注人有关系。总之,很推荐齐邦媛的巨流河啦, 特别摘录段張大飛给齐邦媛哥哥的绝笔信,介绍下背景,张大飞是烈士遗孤(其父在郭松龄反对张作霖的战争中战死),后由齐家抚养长大。抗战后参军加入空军,一直喜欢齐邦媛,却因为知道自己九死一生,即使爱也没法说出口。"振一:  你收到此信时。我已经死了。八年前和我一起考上航校的七个人都走了。二一天前,最后的好友晚上没有回航,我知道下一个就伦到我了。我祷告,我沉思。内心觉得平静。感谢你这些年来给我的友谊。感谢妈妈这些年对我的慈爱关怀。使我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全然的漂泊中有一个可以思念的家。也请你原谅我对邦媛的感情,既拿不起也未早日放下。  我请地勤的周先生在我死后,把邦媛这些年写的信妥当地寄回给她。请你们原谅我用这种方式使她悲伤。自从我找到你们在湖南的地址,她代妈妈回我的信,这八年来我写的信是唯一可以寄的家书,她的信是我最大的安慰。我似乎看得见她自瘦小女孩长成少女,那天看到她从南开的操场走来,我竟然在惊讶中脱口而出说出心意,我怎么会终于说我爱她呢?这些年中,我一直告诉自己,只能是兄妹之情,否则,我死了会害她,我活着也是害她。这些年来我们走着多么不同的道路,我这些年只会升空作战,全神贯注天上地下的生死存亡:而她每日在诗书之间。正朝向我祝福的光明之路走去。以我这必死之身,怎能对她说"我爱你"呢?去年暑假前,她说要转学到昆明来靠我近些,我才知道事情严重。爸爸妈妈怎会答应?像我这样朝不保夕,移防不定的人怎能照顾她?我写信力劝她留在四川,好好读书。我现在休假也去喝酒。去跳舞了,我活了二十六岁,这些人生滋味以前全未尝过。从军以来保持身心洁净,一心想在战后去当随军牧师。秋天驻防桂林时,在礼拜堂认识一位和我同年的中学老师。她到云南来找我,圣诞节和我在驻地结婚,我死之后抚恤金一半给我弟弟,请他在胜利后回家乡奉养母亲。请你委婉劝邦媛忘了我吧,我生前死后只盼望她一生幸福。"

生和死都好像过于疼痛

看了一整天,终于还是看完了书。10号陈老师会来签售。这也是这种,读者和作者面对同一片的心情总是太不相像。莲生和阿玉太老,生活太苦太苦。总是觉得叙述里的人像是从来没有起身的力气,时间一过就老了。这种场景很像小时候看到爷爷奶奶老去,极致死亡的情景。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因怀念至疼的。

无信仰的一代

其实这不是个书评。笔记一直刷新不出来,只能当书评贴了。只是点随感。周末花了些时间,把陈丹燕的新书《莲生与阿玉》看完了。看到是家族史式的题材时,本来是想着多体悟下她写人的细微之处,后来却全然忘记了这个目的。我其实并不知道,为革命和民主理想而大声辩驳,四处奔走,甚至不惜付出生命代价的那些人,究竟是否存在过。影视剧因为太煽情而失真,史料因为太平面而静默,一个时代的灰飞烟灭,远比我们想象得要快,后来者只能从支离破碎的残片中管窥一隅。书里有两姐弟,其中弟弟莲生,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人——沐浴在共产主义的理想中,从青年时期就把一腔热血都注入了社会,坚信自己的每一点努力都有意义,每一点坚持都很必要,会如细小水滴那样最终汇入大江大海,为国家之发展助力。在几十年的社会更迭和动荡中,他的坚守即使一度削弱,也能很快恢复如常。他也会疑虑革命党应该如何把激情转移到执政上,思想斗争究竟有几分必要,但究其一生,他拥有的共产主义信仰从未被撼动。作为彻底的无神论者,他坚持一切在生前才有意义,在一次病危时,他对女儿说,希望丧事一切从简,骨灰入海。突然想起,其实我外公也是这样的人。他们是充满理想、充满斗志的一代,他们高呼的口号,即是共同的行事准则和奋斗目标,虽然这一系统在随后产生了畸变和高度排他性,但最初的一代共产党人,无疑是海纳百川、包容兼并的。他们身上因为国家旦夕所激发出来的热情,是我们无论如何也学不到、继承不来的。他的姐姐阿玉,则是传统质朴与善良的中国人典型代表。她一生愁苦,仅有的对于菩萨的信仰也在社会运动中被残忍地抢夺一空。活着的亲人,是她唯一的支撑,而在临终前,她对于死的畏惧也达到了顶峰——善与恶见不到报应,救赎也遥遥无期,若天堂是不存在的,那么死了之后,灵魂又会往何处去?在她身上,从建国前走来的一代国人的苦楚依稀可见。——“阿玉可怜,即使是莲生给了她一个家,但不能给她心灵的安宁,也不能保护她的信仰。阿玉并不十分关心她的遗体和后事,就是她所说的“魄”,而是关心她的“魂灵”,没有亲人陪伴,也不会有菩萨来渡她,那孤苦无助的灵魂将要到哪里去安顿自己呢?我想,她并不害怕自己被审判,也不害怕阎王,她怕的是,离开了尘世的这个家,她的魂灵谁来收留,它去哪里才能安顿。他不知道,所以她真的,真的不能视死如归。四是一个巨大的黑洞,一个未知,不是归途。”我们从一个沉寂了千百年的泥潭走出来,为了树立一个坚固“唯一”的信念,我们的整个国家体制都被迫不信神。我们有伟大正确光荣的party,当灾难降临时,我们没法脱口而出说一句god bless china,好吧,我们自有“神”……寂寞的时候,偶尔会去听唱诗,端坐在教堂的一角应和着回声发发呆,觉得一切很好。很羡慕颂歌的人们能从中得到安详、宽慰和满足,而我只能得到美妙的音乐。世界上所有的信仰其实不尽相同,都是为了在心灵上让你更丰富、充实,而不是更单一、呆板。如果有那么一种信仰,它的存在占据了其他思想延展的空间,吞噬了原本多样的可能性,那还应该称它为信仰么?可我们生于斯,长于斯,我们只有问,而没有答的权利。于是我们被迫信仰自己,相信自己有能力在这个庞大的社会体系里独活,或者假装去相信,我们与这个世界相处得很好。我们所做的一切,是为家人、爱人、友人,也是自己,是为维护周围这个稳固温馨的生活族群,好让自己活得更惬意。我们的梦想是赚更多的钱,更好赡养父母,维持家庭,或者满足四处旅行的心愿,然后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打心里,我们不愿意承认,自己好好过一辈子的愿望,其实那么卑琐。我们心中有善,但我们的信仰又是什么?这也许是中国人特有的思维观,个人主义至上的社会里根本不会存在这样的提问。但既然我们心中没有神,我们又是仰仗着什么,在一个国家组织中各尽其责,努力去争取和实现自己微薄的价值?谁能回答我?

信仰

看的过程中,总是不住的想,若干年后的某天我在同样的处境之下,会不会也来一次寻根追忆之旅呢?写得很棒。。。。喜欢文字中闪现出的一张张照片。。。。。。老一辈的共产主义者是伟大的。。。。他们的价值观和信仰是那么的统一。。。。PS:到这里打分才看到,竟然是如此小众的书。而且我很喜欢。

生命轮回的奇妙

关注上海城市变迁,又致力于旅行文学的女作家陈丹燕又出心力之作《莲生与阿玉》。这是一本发自偶然的书。人生的奇妙正在于此。在陈丹燕经历了整整二十年的长途旅行后,如果没有那位识路朋友的指引,就没有这次偶发的故乡之行;如果没有去平乐,她也不会将父亲称为“莲生”,将姑妈唤为“阿玉”。 这是一本记录成长的书。回到陌生而遥远的平乐,陈丹燕开始真正认识和理解她的亲人:通过父亲回忆录中的文字,她开始找寻他年轻时候的足迹,以理解他从学习到革命一路的坚定;在“阿玉”住过的旧屋寻访,在医院里陪伴她最后生命的对话,都足以还原她苍凉却坚韧的一生。两位老人渐渐从陈丹燕原本概念中的中年人,变得立体、完整。这也是一本书写亲情的书。血脉永远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即使是唯物主义的忠实信徒“莲生”在女儿宣称要去为从未谋面的奶奶烧香上坟时,并不阻拦,只是似笑非笑地问了声:你有感情吗?因为他明白这对陈丹燕是何等的象征意义;在给“阿玉”买热馒头时,陈丹燕一路落泪,只为感激在姑姑生命最后一刻把做一件让她高兴的事的机会让给了她。这更是一本讲述信仰的书。信仰很奇怪,也很微妙,有些人一辈子等不到它,有些人却可以依赖它活一辈子。虽然“莲生”是彻头彻尾的革命信仰,绝对的唯物主义,而“阿玉”一直信菩萨,即使菩萨后来倒了,她也在菩萨留下的樊篱下生活,但他们同样纯粹与执着,这种略带洁癖、形而上的精神生活让他们活得无私无畏,也让人理解了信仰的必要。徐志摩曾说,描画自己心爱的对象是很难的,描夸张了怕恼了它,描谨慎了又怕辜负了它。正因如此,陈丹燕干脆唤其“莲生与阿玉”,以一种平视的方式来记录所有,书中还大量运用陈丹燕本人的书写笔迹,在我以为,这是一种情感的书写,它们点点滴滴参差在各个篇章,看似局部,但却细腻,看似疏离,却又紧密,更令你不由自主地感到亲切。突然翻到书中有“太阳”(陈丹燕的女儿)的照片,细心的你一定会发现她与“莲生”、“阿玉”眉宇间活脱脱的相似,不禁让人又一次感叹生命轮回的奇妙。

你信或者不信,神就在那里,俯视苍生

(《中国图书商报》特稿)已多时没被一本书感动到不顾连日的身体困顿,秉烛夜读,眼眶不禁浅浅地泅湿了好几回。纵使放下书,熄灯卧下,都不能轻易入梦。倏地想起陈丹燕在书中描述过的,少年莲生的身体像一只水果那样暖洋洋地成熟起来。此时,南方特有的润湿渥热的空气似乎跨越了时空和昼夜的边界,于无边静夜中,催化着我自灵魂深处滋然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犹如鬼怪伴身般,畏惧,紧张,束手无措。由《莲生与阿玉》一书引发的关于信念、死亡的哲学思考像张大网铺面而来,宛如阿玉久卧病榻时不时看见黑衣人站在床边身前的种种幻象。冥冥中,我以为一切自有它存在和展发的意义,此书让我愈发笃信:在人们各种情感表达方式中,文字终是最寂然无声,又最具精神力量的祭奠方式,它足以惊天地、泣鬼神!于是,在惜时如金的当下,我极情愿为此书写下一些感言,借以冲刷自己那蒙尘多日的心灵。关于生命:你是我的上游欧美父母允许自己孩子直呼其名,以彰显民主与和睦的家教气氛。陈丹燕管父亲和姑母叫做“莲生”、“阿玉”,除了散发着温软的娇昵,还有种平等和超离的视度。书中收录不少两位老人以及陈丹燕女儿太阳的照片,比对三代人五官的轮廓,眉目之间的神情,兄妹之间,爷孙之间,如此相似,又各具特点,让人不得暗叹造物主的神奇曼妙——一块生命的模子,竟在若干时年的绵延中可以被几代人一再复制和翻版,即便有外族血液的融入,也无法全然抹杀那份流传下来的基因。如此说来,一个家族的繁衍,如同江河疾奔,每一代人都是一段水域,源自父辈即你的上游的每一滴水都有可能在你这块河段交汇,再去向它们该去的地方。书中关于陈丹燕等晚辈亲眼目睹姑母阿玉临终前久卧病榻,生命之火渐渐陨灭的描写,让人感伤,又让人震撼:死亡,作为一种生命终结仪式的存在,作用不外有二:让人类族群自然地交替更迭,也让活人敬畏从而珍爱生命。在此之前,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难逃直面生离死别之痛殇。可是,你必须是根坚定的接力棒,为垂垂老矣的他们送行。清明节刚过,人们纷纷扫墓焚香,追忆先人,我相信,庄重的仪式实在是源自普遍存在于每一个人心中“寻根”的朴素情感。可是,烧什么,不如像陈丹燕这样为父辈留本书——里面有他们自己的日记手迹,有泛黄照片记录他们从垂髫到黄发转换间的沧海桑田,有你按图索骥探寻他们成长之路的足印。尤其是,关于这些先人经历过的那些岁月,官方历史书只会给出宏大叙事,甚至出于政治宣传的需要,细节和普通人情感被人为地筛选、过滤甚至歪曲,可是,像陈丹燕一样留下珍贵的市民式私人书写文本,不仅令记忆不至于失真,也足以令后来人回味咀嚼。关于故乡:无语凝思,只是近乡情浓出生北京,成长成名于上海,“广西平乐”只是陈丹燕档案籍贯一栏里冰硬的汉字。《莲生与阿玉》里的文字已没有了《上海的金枝玉叶》里的那种飞扬时尚之感,这仿佛就是陈丹燕自己描述的飞机一进入广西境内时,不禁泪流满面的特殊情感——心还未动时,身体先感受到了广西。所以,屡屡出现的“这就是广西”,“这就是广西人的教育吧”等语句分明透露出一个“归乡人”的真实心境——那些只在梦里,只在父辈文字或口头的讲述中出现过的场景,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暗藏于血脉之中的激动和自豪会不由地被激发出来,随之在思绪上产生“换景移情”:看到临街木屋的门槛边某个穿浅蓝色褂子正在做针线活的中年女人,突然想到自己的奶奶,可“从未有机会这样叫过一个妇人”;去莲生就读过的乡村小学看到某个小女娃,觉得她竟然与自己小时候长得非常相似。古诗云:“近乡情更浓,不敢问来人”,大抵可以用来形容这种复杂的况味吧?随着人群流动的频繁,现代人各自背井离乡,在陌生的城市相遇、杂交,已没有纯种的原乡人。我相信当下的“北上广”以及他们的后代,已无多少心境像陈丹燕一样,沿着父辈的来时路,寻找自己的根基所在。大家都是远离故乡,被时代流放的一群人!关于信仰:沙土中的莲花莲生和阿玉各有各的信仰,一个把共产主义视为最高理想,一个把处女之身作为女人的生命要义,一生一世坚贞不移的恪守令人肃然起敬。当然,陈丹燕并没有在书中展开造神运动,相反,她写出了现实生活的粗粝感,即无处不在的碰撞和对峙——理想与实际,男人和女人,生与死,甚至是如此泾渭分明地对立着。正如她曾经说过的:我想要写一个普通人,一个不像有的人那样坚强,也不像有的人那样冷静,不像有的人那样聪明,也不像有的人那样理性,对,一个感性的人,一个努力在沙上建房子似的,想要建立自己积极向上生活的徒劳的人,也许还是一个捂着伤口不让别人看,自己也不看的乐观的人,一个实在不懂得怎样去应付,弄得满身满心全都是伤的痛楚的人,一个怕被别人落下,被别人孤立,被别人抛弃的认真的人……当然,在现实和死亡的迫击下,莲生和阿玉也有过动摇,但是,在短暂的摇摆过后,立即回复精神原状。所以,你不忍心责怪他们的老朽和短暂的背叛,在《莲生与阿玉》里讨论信仰,也无需陷入“有神”或“无神”的争论之中。关于宗教的终极意义,套用现在流行的那句诗来说,就是你信,或者不信,神就在那里,俯视苍生。当然,在利益至上的时代里,人们可能认为用“瘦肉精”换取足以令他们感到幸福的财富不会获得“现世报”,可是,他们势必忘却了,他们后世的子孙极有可能因为他们父辈的不义之举而蒙受报应。什么都不信,只信自己,连道德和法律的约束力都在世人的抛弃下日趋微薄淡漠,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法则标准;人人都只活在阶段性的当下,连今生都活得不管不顾将来,遑论来生来世?于是,在这么一种社会语境里谈宗教和信仰,自然显得分外苍白,虚弱无力,甚至可笑。掊一堆土,立一块碑、建一座庙、塑一尊佛,都是为了树个偶像,存个念想,让漂泊的心有个托付之地。我想起刚刚看过的电影《观音山》,片中人物各自经历错落不堪,千疮百孔的生活,心里的希望遭受了比汶川大地震还要大得多的震荡和冲击。而在观音山破损的庙中参与重塑观音像的劳作之后,他们也集体在内心完成自我救赎,重建了轰然倒塌的信念之像。再把目光投射到现实中,我们已经习惯了在天灾面前像表演一样双手合一,貌似虔诚地祈求:天佑中华,天佑中华,天佑中华……可是,当人们的信念之柱一寸一寸间轰然坍塌,我们何以支撑这个可以保佑我们的“天”?!即便这个“天”果然存在,他焉能轻易伸出援手,荫庇我们这些平素只把自己当自己的神,在危及时刻才断然想起他的凡夫俗子呢?!从这个角度来看,《莲生与阿玉》是给我们集体失去的信仰烧的一捧纸钱!

信仰他是一个人的事

在图书馆里看到这本书纯属意外,是想着找陈丹燕其他的书,但书名旁,关于信仰的事,吸引了我就把他带回家了。大概是从初中的时候就一直在乎想着信仰这件事,可能是因为那个时候除了亲人的爱,初次体会到不同的爱,才发现人活着没有信仰好像是不太好的吧。有段时间我觉得死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因为我怕死后真的不是那种睡着了一样什么感觉没有,而是有灵魂的,那么和没死又有什么区别。莲生的故事从头到尾正如他女儿说得一样,莲生的回忆录里关于他对党的热情,发现,反思,忠诚,信仰这样一直在重复的话她没有删,是因为这就是莲生想要表达的,莲生或许是幸运的,我有时候会有点羡慕那个古代为国家去打战的将军士兵们,他们是有信仰的,或许正如莲生说的,党、战争这些太庞大的事,心系整个民族的事,让他忘记个人的难过辛苦,可又正如我父亲说的,可能是小时候太苦了,长大后怎么也忘不掉,所以我能有点明白晚年的莲生和阿玉为什么对陈带给他们平乐的回忆不感冒。那一代的动乱,我想我是不太可能了解了,他们心里的苦。可是我想信仰是一样的。阿玉在那个时代里借着自己的双手养活了自己和弟弟,她信仰菩萨,可是在面临死亡的时候菩萨就这样坍塌了。我想,菩萨从没进过她的心吧。比起这一代,想想自己的18岁的心理想法,还是少女什么的,难以想象她们那个年纪的她们,阿玉在被宣判不能嫁人后,到底是什么心情呢,你看她,晚年的她也是那么在意她是个处女而不是女人,太复杂了。阿玉的故事里有好多处看得我眼泪自然就流出来了,虽然我才这么年轻,可是每次看到家里的老人说起死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出来他们是怕的,反而是大人们觉得这么点痛怎么怎么这么夸张。90岁的阿太去年因为脚痛和我一起住了几天,我试图想了解她那个时代的故事,可是她告诉我她都忘记了。前几日去乡下,她问我爸爸过年后就没再来了,其实父亲他在前个月来过。我想,很多事情,她是真的忘记了。只是我不知道有一天她离开的时候会像阿玉那样吗?莲生说阿玉是旧式妇女的悲剧。其实我还是觉得陈放入了比较多的自己的感情,高中的时候我曾一直想要把爸爸那个时代个故事画下来,可是总是害羞开口和我开始意识到那本就是沉重的话题,每一代人这样。像是最后她写阿玉离开的那段去找北极光的那段,阿玉终究是不幸的吧,她有太多的感情都建立在他人身上,她是真做不到那样对菩萨的信仰,或许可以说是生活,太苦了,正如她说如果菩萨真的会显灵,她又何以至此。信仰,注定是一个人的事情,像是人,注定是从一个人衍生出爱。昨日二姨问我你一定要出去吗,我说我和哥哥也是一样的人,苦死都要出去,我还在寻找在自己身上的可能。“后来长大,我懂事了,才体会到,在阿玉心中,世界上没有菩萨,就没有小鬼,没有菩萨和小鬼,就没有天堂和地狱。没有天堂和地狱,也就没有善报和恶报。对菩萨失望,阿玉的世界就跟着塌了下来。她人就吃着长斋,行着善事,在夜里打坐冥想。这一切都不是因为菩萨,而是因为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方式生活下去。她原先的世界,菩萨坐在中央,一切运行有序。菩萨倒了,她的世界就围绕着菩萨留下的藩篱运行着,但死亡使她的世界的平衡变得不堪一击。”信仰,他是一个人的事,那是因为,将信仰寄于他人,这样的缘分是太难得了。

等待一道北极光

  还记得高一的时候,语文课做课堂汇报,关于上海的弄堂。搜资料的时候搜到了《上海的风花雪月》的一段话,觉得特别合适,就放进了ppt里。彼时还没有百度百科,我也并无现在研究明星八卦时可以翻50页百度图片的热情,且当时风行在同学中的是周国平、刘墉这类常在试卷上见到的作家,于是在做汇报的时候,我对大家说:“我觉得这一段写得特别好,但这个作者不认识,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谦虚地说,当时在班里我算是读书比较多的,所以语文老师又无奈又有点惊讶地打断我说“她很有名啊!写上海写得很好。”这件事我一直记得,因为当时站在台上的我非常窘迫,很为自己的无知和不钻研感到难为情。  直到后来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小时候就读过陈丹燕的书,没错,就是“我的妈妈是精灵”。只是因为这本书和《上海的风花雪月》反差很大,所以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初遇,没想到竟是旧相识。  4月10号先锋签售交流会尽管是在专四前期><,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决定要去,因为除她之外,我再也没有过读到好看的文字然后大叹“原来是她呀”的惊喜。尤其现在读书,难免冲着作者名气或者风评,虽然每次去图书馆除了想好要看的书我都会再借一本“偶遇”的书,但毕竟刻意,当初单纯的只识文不识人的情景已经很难再现了。  我坐在了第二排中间,不是近到过分,又看得清楚。她来的时候,我暗暗有点吃惊。对于作家,我真的没有搜图的习惯,所以脑中的印象都是根据文字。在我的印象中,她应该是精致的上海女子,发型服装一丝不苟,甜甜的又带一点小精明。所以,当我看到她穿着七分裤、运动鞋的时候,我想着,这分明就是我妈不注重打扮时的样子呀,也不是不好看,而是和想象不一样。不过,当她开始说话的时候,细细的糯糯的声音,我之前的印象就部分回来了。  她讲了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就是读者提问时间。我没有预料到先锋的读者提问这么热烈。由于写作课的缘故,我其实很想问dilemma的那个问题,但看大家讨论这本书讨论得这么激动,感觉问这个问题太不搭调,就作罢了。坐在我旁边的女士拿过了话筒,讲到了她九十三岁的父亲,讲到了她想陪父亲回老家父亲却突然病倒,讲到了她回到父亲的老家,当地的小孩对她说:“你是我们这儿人,怎么不会说我们这儿话”……她声音一直在抖,眼睛也发红,我悄悄地抽出一张纸巾,但直到她讲完离场也没有敢递给她。  关于这次见面会难过的事情就在于,我发现自己永远也不会找到像《致D》的高兹那样的男人了,因为我完全不会像D那样,见到无论什么人都可以镇定自若。我不是陈丹燕的粉,我只是普通读者,但最后签售的时候,前面的姑娘说了一大堆,我只说了一句“非常感谢您能愿意和我们分享您的个人经历”,我就听到自己微弱的声音不可抑制地颤……  作为一个喜欢离题的人,终于要进入短短的正题了……  未看书之前,这本书最吸引我的地方就在于它是作者的一次偏离,打个不甚恰当的比方,就好像我喜欢听演戏的人唱歌、读画家写的书、看新闻主播主持娱乐节目一样。陈丹燕对于这次偏离自述为一个“专业作家”的“放纵”,她有点犹豫该不该将自己的家事摆出来说给大家听。尤其是当她写书时所想象的“面目不清”的读者们,和她面对面坐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她有点忐忑,而这种忐忑是偏离的附属品,也是我很爱的。这次偏离也可称得上是一次回归:一个旅行多年的作家,终于回到自己的故乡,不再写旅途中的种种,而去写自己的至亲,这无论如何都令我好奇。  前半部分写的是莲生。一个坚定的中共党员。看了照片,觉得陈丹燕长得非常像他,而太阳的眉眼之间也满是姥爷的影子。他可以算是中国最后一代有坚定共产主义信仰的人,这种信仰使他能安然面对病中的自己,坦然地讨论死亡甚至是遗体捐献。  书里的种种让我想起我的爷爷。一年多前,爷爷奶奶金婚,全家吃饭庆祝,爷爷简略讲述了他过去的故事,即使“简略”,也看出小辈们盯着桌上的菜而不能动筷子有多不耐烦。我那时想着,要把他们的故事记下来呀,即使那并非波澜壮阔的人生,也是值得的,然而一直没时间(也许这是个借口),于是每次去爷爷奶奶家,吃饱喝足走出门的时候,都有既心安又恐慌的心情。我的爷爷比莲生小十多岁,他对我特别好,但我不懂他的心思,不确定他是不是像莲生那么坚定。他每天必看的电视节目是新闻联播,每周必读的报纸是南方周末。  这里我想说,陈丹燕应该可以放下她的忐忑。正是因为她偶尔的“放纵”,才有了读者们很多的想象和联想。尽管“唠唠叨叨说自己的私家故事”并不符合她眼中专业作家的标准,但只要有人愿意看,并且因此得了些许的益处,又有何不可呢。  和很多读者一样,我更喜欢阿玉的部分。原因不明,可能是我的生活中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所以觉得新鲜,但读的时候分明又有一种熟悉感。正文开始前的那张照片里,阿玉穿着大襟褂子,站在一块碎花布前,布似乎盖的是她从来不看的电视机,尽管已经是个老太太了,但眼里完全是孩子的神情。谁也不会想到,可爱可敬的姑姑阿玉,在辛苦一生之后,会变成病床上乖张的老太太,晚上只要没有人在身边,就又吵又闹不能入睡。  她的信仰自十八岁破灭之后,再未重建,所以到最后非常不安,对于死亡的恐惧让她无法安眠。读到此处,不禁十分心疼,开始思考她多年的坚守既然无法在最后时刻帮她那是否还有意义,也急切地想要找到解决方法,但对一个什么都不信(或者说将信将疑)的人来说,这真的是无解的。  幸好,陈丹燕有幸来到北极,有幸看到北极光:萨米人传说,北极光是引导离开这个世界的灵魂去天堂的火把,看到北极光时就能听到有人在天上走路的“噼噼啪啪”的脚步声。她不确定那是不是脚步声,但她真的听到了。不能说这真的给了阿玉什么安慰,让她重新相信了什么,但它给了陈丹燕安慰,让她的情感有了一个出口。  人们都说,有信仰的人比较幸福。我的世界目前还是混沌一片。也许在明天,也许在很远;或许是北极光,或许是南极雪,或许是一阵风一场梦,将有什么会洞彻阴霾。那时候我将有一个自给自足的世界,“谁一笑,天就亮”。(我承认最后一段话有点突兀,但这是因为我这第一篇混乱的书评已经写了两天,而且我现在很困了……)

于精神原乡安顿信仰的光束

莲生与阿玉,如此有地域色彩的名字,似乎为“亚热带阳光热烈而朦胧地照耀着”,娇宠而温润。而作为真实的个体,他们的人生路途迥然相异,但却始于同一个起点——都出生于广西桂林平乐的一栋砖木旧楼房里。阿玉和莲生是姐弟,相差五岁的姐弟:一个为家人默默奉献着自己的一切,自尊自强,终生未嫁;一个是小城里的理想主义者,毅然投身革命,信念不渝。姐弟两个虽道路迥异,但于精神原乡对信仰的渴求却殊途同归,作家陈丹燕在《莲生与阿玉》一书中讲述了自己的父亲与姑姑的故事,她说,“这是我的成长。莲生用他的回忆录指引,而阿玉则是用她最后的生命,让我理解信仰的必要。”陈丹燕采用了莲生与阿玉的称谓,表明了对血脉源头的循迹,也表明了为两位至亲的灵魂画像以平视的视角。她生平首次踏上了故乡的土地,看到城墙、河流、码头、街道,恍然觉出自己的父亲和姑姑也曾是年少的孩子,呼吸着南方溽热的气息。这种寻根既为亲人,也是作者自己灵魂的一种悄然皈依。而此种个人史的书写,或许也能给我们带来精神原乡的普泛性启示与引领。莲生是一个知识分子,对自己的信仰与追求有清晰的思辨能力,于是,他的投奔革命、不息奋斗,均为自我的选择,直至晚年用回忆录的方式表述,理想总归在个人的生涯中一以贯之地实现;而姐姐阿玉为性别和贫寒的家境所累,不仅无法读书上学,还要照顾整个家庭,在长期的贫困中,她的信仰逐渐尽数丧失,但在生命的末端,阿玉痛苦于自己的灵魂何处可以安顿,自己该往哪里去?她在病床上苦苦挣扎,既折磨着自己,也困扰着晚辈。其实,莲生的道路,可以说是巴金《家》中的觉慧式青年之光明出路的现实版:痛感于旧世界的腐朽黑暗,追求进步思想,最终去了延安,参加革命,为信仰奋斗一生其犹未悔。这样的信仰之路似乎与姐姐阿玉的精神世界相距遥远,不会有何联系。但世事的吊诡之处在于,莲生与阿玉的不同信仰在某一关节点竟发生了交汇,遂有了对姐姐而言不可挽回的变化。阿玉原本的生活状态,是自然有向佛之心的,不过,贫困对她的累年打击,使阿玉对菩萨有了深深的怀疑,但远未到了放弃的程度。而正是于新社会,在莲生们所信奉的革命理想的号召下,阿玉原有的信仰被彻底摧毁。旧的已去,却并无新的信仰自然跟进,于是一片空缺出现在灵魂的深处,或许在短的时期内还无所觉察,但终究要有精神危机的侵袭发生,阿玉的漫长生命行至末端时这种空缺显露无遗。因之,陈丹燕以复杂的心绪说道,“莲生并没有成功地解放他自己的姐姐。”人生而为人,即在于肉身与灵魂的一体两面,精神世界的复杂性与幽微之处不是可以简白清晰地直见其底的,在此一原乡里,若无信仰的光束烛照,个体的灵魂必然陷入极大的困扰中。莲生解决了这个问题,其年轻时接受的信念延续终身,即使有延安抢救运动及后来动乱年代的波澜,他也未改初衷,所以女儿陈丹燕说,“我未必同意他的思想,但我赞赏他对自己理想的维护……抽象地说,我喜欢老年莲生的心中保留着的精神力量,令他还能与‘尘世’的老境搏斗,超越芸芸众生。”莲生有如此旺盛的生命力,可他却无法帮助自己的姐姐;他可以使阿玉衣食无忧,但不能为姐姐衰老的灵魂寻觅到栖息之地。想来莲生也意识到,阿玉早年的向佛之心正是被自己所信奉的革命理想摧毁掉的;而当年被破坏的庙宇和佛像在后来的开放岁月中可以逐渐重建起来,但一颗老灵魂信仰的光束被熄灭却只能永远处于黑暗之中了。这是一个历史的悖论,也是“归属”的难题。于是,在阿玉的最后一段路程中,昔时体恤照顾晚辈的老人变为了一个任性的孩子,厮缠着自己的亲人不肯让他们离开自己的身边。陈丹燕明白,“我们是她精神废墟上唯一的花朵”,阿玉要紧紧抓住,即使仍旧不够,对于她的“归属”而言。《莲生与阿玉》是“关于信仰的事”,因为真切,所以能触动每一颗有所思索的心。故乡每个人都有,回乡是寻根,亦是寻找自己;而精神的原乡隐藏在心灵的更深处,因理想与信仰的光束安顿需要慰藉的灵魂。莲生与阿玉既是生于上个世纪初的两位老人,也可以是我们自己,源于诚挚,所以焦灼,其余的一切其实已在其次了。

关于父辈,也关于信仰

80年前的中国正处在一个风雨飘渺、命贱如草的时代。蹒跚于贫困与疾病的大众,除了要面临外邦的欺凌,还要躲避军阀的肆虐。在这个时代中,活下来已成了一个奢侈的想法,更遑论是有意义的活着?然而,或许正是生命的艰难,才让思考它的意义变得更加理所当然。因此,我们看到在那贫瘠多难的土地上,依然行走着对理想,对信仰坚贞不渝的灵魂。对于这样的信仰,我们不乏怀疑,这种怀疑是来自于所处时代的信仰缺失,也来自于对父辈们的“漠不关心”。在我的意识中,信仰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信条,它是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变化的,更何况父辈们穷其一生所恪守的信仰,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虚无缥缈。我们不禁要问,信仰还可信吗?陈丹燕的《莲生与阿玉—关于信仰的事》这本书或许能够给出答案,这是一本有关生死、宗教和信仰的书,也是探寻父辈在那个遥远而动荡的时代中,是如何承受生活的压迫,如何排解理想的焦虑,以及如何思考生命的终极意义的书。阿玉与莲生是一对真挚的姐弟,他们终生相依。红色书生莲生,少小离家,从桂林走向延安,从事党的情报工后,因怕连累家里,他先后用过二十几个不同的化名,后来索性就叫自己“化名”,他的名字也从李莲生变成了陈化明(取“化名”的谐音)。一生未嫁的姑姑阿玉,早年为求生在老家苦苦挣扎,中年以后离开故乡,随弟弟一家先后在北京、上海等地生活。阿玉到老年都长着一张安静、纯净的脸,从来没有人知道她如何不断适应自己人生际遇的变化。两位父辈的坎坷一生,也是寻找信仰,护卫信仰的一生。1932年,莲生13岁,他快乐的童年戛然而止,他的母亲突然去世,父亲为了躲债去了外地,家中只剩下18岁的姐姐和9个月大的弟弟。家庭的变故让莲生幼小的心灵,开始体会到了尘世的伪善和艰险,对穷愁困顿变得特别的敏感和苦闷。为了养家,莲生带着这份敏感和苦闷踏上了社会,他先后做过照相馆、线毯家具工厂的学徒,又做过一家银行的杂役。这些身份卑贱,常被盘剥的工作,让莲生对被剥削有了切身体会。特别是在银行当杂役,他对社会有了更多的接触。在这里,他看到了卑躬屈膝的可耻,也看到了“穷得硬”的可敬;看到了社会的腐烂,也到了人的生而不平等。也就是在这时,莲生听说了共产党,听说了红军,因了自己的遭遇,他对此有了一种朦胧而浅薄的向往,因为这时他参加红军的目的,仅仅是想报复一下银行,把库房里的钱分给与他一样的穷人。信仰的形成要在莲生重归学校以后,这个时候,莲生又了接触更多书本的机会,他在不断低阅读中,开始思索“人生应当为何”的问题,也开始对以往的思想有了分析和扬弃。在一些进步书籍,像《西行漫记》、《中国向哪里去》、《大众哲学》和《生活》杂志等等地熏陶下,莲生开始有了崇敬共产党的倾向。此后,他受广西师专(广西大学)地下党的影响,参加了“反对帝国主义反对法西斯主义大同盟”,再后来他又加入了共产党。从此,莲生将自己投身到了“一个高尚的集体和伟大的事业”中(莲生语),他终于找到了生活的意义,并紧紧地抓住了它。晚年的莲生在日记中这样描述他的信仰:“入党誓言必须终生履行,如何丰富自己,提高自己,使自己真正成为坚定不移、不折不挠的战士,是我一辈子的功课。我决心今后要不断地寻求各种各样的磨练,我知道,一块铁,必须经过千锤百炼,方能成为坚强的钢。我是一块铁,而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则是一块钢。”事实上,从莲生少年时代找到了信仰那时起,他始终为自己能一生坚持它自豪。即便是在那些最不需要信仰,对信仰破坏最严重的年代,比如“整风运动”、“文化大革命”,他也始终护卫着它。暮年的莲生住在医院,依然坚守着这份信仰,他与其他老人一同组织讨论小组,讨论中国和世界的形式,讨论时事政治和党内文件。他在日记中写道:“我们这一代人,共产主义理想信仰深入骨髓,现在年龄大了,但共产党人的党性不能丢,虽不能与时俱进,但也不能落后太远,忧国忧民忧党之心不能改变,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不能改变。”可以看出,信仰改变了莲生的一生。阿玉没有明确的信仰,她也许信过佛,因为18岁前随母亲吃斋。但当虔诚的母亲暴死之后,她便对那都是泥塑的佛陀失去了信心。母亲的悲惨境遇加上外婆的“经验”传授,让年轻的阿玉逃离了虚妄的信仰。在她的意识里,没有莲生那样的高尚追求,更加没有济世救民的理想升华,她有的就是如何养活自己,养活她的弟弟。可以说,她的信仰就是生命的延续。然而,缺失信仰的阿玉却一辈子都恪守了“单身主义”,这不是从书本中获得的教义,而是残酷的现实和生活逼迫她“守身如玉”了一辈子。可是,在生命结束前,阿玉陷入到“缺失信仰”的危机中,在面对死亡时,她没有了力量的来源,也没有了灵魂的依托。她只好将“生”的希望全部寄托于那些她为之付出心血的孩子身上。或许,在她看来,他们就是她的信仰。由此看来,真正的信仰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信条,是植根于灵魂深处的元素。有信仰的莲生与无明确信仰的阿玉的晚年遭遇,让我对此有了更为明确的认识。其实,当我们在聚会时叹息当代的信仰缺失时,我们应该认识到,不管你信与不信,信仰的本体都在那里,缺失的不是信仰本身,而是我们对信仰的找寻和恪守。我怀着沉重而温馨的心情读完了这本书,当中的历史与现实的交织,让我心生出一种穿越后的真实感。据说,这种虚实结合的写作方式正是陈丹燕的特色,而我尤其喜欢她那带有温度感的文字叙述,即幸福又大方。于是,我了解到,2010年的清明,52岁的陈丹燕第一次踏上故乡平乐的土地,追随父亲莲生、姑姑阿玉的足迹,在陌生却又息息相通的故乡开始寻根之旅。在平乐的街头,她突然感到自己几十年来一直依赖的姑姑和父亲,也曾是和她一样的孩童,也有要依赖的亲人,因此父亲和姑姑在她的书中,就成了“莲生”和“阿玉”。一本关于父辈,也关于信仰的书。

人生的际遇

花了一个晚上读完这本书。想到在香港,大娘跟我说,是信仰帮助他们度过最艰难的时刻。还想到阿甘正传,想到柴静,想到活着。人生的际遇,会以为某件大事就此改变。而人的韧劲和忍耐,让时间只是一个数字而已。阿玉的照片很美。那种美,洗净了所有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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