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人杂剧选》书评

阅读是一个二度想象的过程

阅读是一个二度想象的过程。《元人杂剧选》的阅读过程颇为愉快。作为叙事文学的另一种表现形态，杂剧和中国古小说有许多的不同之处。但又因为杂剧是一种综合性的艺术，侧重于表演，剧本并不是最重要的，所以作为案头文学的元杂剧，自然比不上小说详细完备，也使得元杂剧，就总体而言，在文学成就上不及唐诗宋词，也不及后来的明清小说。我依然看到古典叙事文学想象力的匮乏。对母题的因裘，以及戏剧冲突的平庸化，大量抒情性唱词的填充，使元杂剧在很多时候呈现“曲”而不是“剧”的特点。《元人杂剧选》里的许多篇目在艺术上是相当粗糙的，人物形象也较含糊，不具有强烈的个性特征。也许，杂剧作为一种艺术形式本身就比不上后来的南戏，小说等，因为它的草创、也因为它是一个发展中并最终被取代的艺术形式？用典是古典文学的旧习气。曲词用典也有它的特点，多用熟典，且种类不多，许多典故并不贴切。可见一些剧本创作者的文化水平并不太高。也就是说，元杂剧基本是民间文艺，和传统士大夫的诗词创作，乃至后来的拟话本、竹枝词都有相当的区别。文学史常将戏剧分为喜剧、悲剧、正剧等等一大堆。作为粗略的概略，有它的意义在。但返回作品本身，这种划分便有生硬之嫌。《元人杂剧选》里大多数的曲目具有喜剧因素，这是由于元曲语言诙谐生动，情节错落有致的原因。然而元曲的一些语言，如果不看注解就很难理解。虽然元杂剧的口语化特征很明显。但几百年间口语的演变程度远远超过书面语言，所以现在阅读起来困难颇大。荒谬的是，文学史经常说《三言》中的一些小说赞美商人，体现了明代资本主义在萌芽的社会特点。那元杂剧如《东堂老劝破家子弟》中对财富的歌颂又说明了什么呢？许多研究者就作品论作品，至多联系当时的社会现实再发挥一下，却总忘了作纵的更开阔视野的比较研究。而我想，什么时候再读一下《元曲选》，才比较放心。因为我总觉得顾学颉先生的选注是服膺于一定的政治观念。不是说有政治观念不好，而是说不应该交其放在第一位。首先考虑的永远应当是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