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集 飞鸟集》书评

新月集和莫扎特

在莫扎特第九钢琴协奏曲的拥抱下，泰戈尔的诗在眼前缓缓流淌。刹那间，我在那溪流的水花中看到了莫扎特童真的眼角。在泰戈尔的笔下，孩子是新月，稚嫩，纯净而又生机勃勃。“孩子在纤小的新月的世界里，是一切束缚都没有的”。而在孩子的眼睛里，这世界就像新月一样，“当傍晚圆圆的满月挂在迦昙波的枝头时，有人能去捉住它么”，什么都是可爱又亲切的。而最可爱、最亲切的总是妈妈，好像新月旁温软的云朵。莫扎特依恋着他的云朵，天才的早慧之下是一双孩子澄澈的眼睛。直至他生命的最后，这双眼睛依旧是明亮的。在C大调的do--mi--so主题徐徐奏出时，婴孩般的笑容从音符间浮现，“孩子，你真是快活呀！一早晨坐在泥土里，耍着折下来的小树枝儿”。然而，生活中没有永恒的晴天，“乌云很快地集拢在森林黝黑的边缘上”，只是乌云在孩子的眼中化成了诗，被莫扎特深深地藏了起来。如果你有心，在莫扎特第十七号钢琴协奏曲的第二乐章里，你会读到莫扎特最为隐秘的独白，那是在森林中徘徊的孤独之影，“风在竹林里咆哮着，挣扎着，好像一只落在网中的野兽”。“落入网中的野兽”。“他已来到这个歧路百出的大地上了”，新月也终将经历“阴晴圆缺”：或是“厌恶尘土而渴求黄金”，或是“好像暗藏的刀刃，渴望饮血”。然而，孩子这艘新月之船却如是说道：“我决不把它驾驶到愚蠢的市场上去”。孩子是天使，《新月》是天使，莫扎特也是天使。天使以其自身纯洁的美临照万物，而泰戈尔和莫扎特回到诗和音乐自身的源泉滔滔不绝，纯粹，一如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