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儿长》书评

屎尿屁的再认识

小时候看《庄子》，见东郭子问庄周，“所谓道，恶乎在？”庄子曰“无所不在。”东郭子曰：“期而后可？”庄子曰：“在蝼蚁。”曰：“何其下邪？”曰：“在稊稗。”曰：“何其愈下邪？”曰：“在瓦甓。”曰：“何其愈甚邪？”曰：“在屎溺。”东郭子不应。我倒是欢欣鼓舞起来，因为这句话成了我之后一段时间里在学校厕所里，对所说的所有黄色笑话与下流脏话，媚俗的总结性发言：庄子曰：道在屎尿里。顿时把同厕的同学们说得一愣一愣，气氛相当活跃。 几年后，我到了上大学的年龄。在厕所里和同学吹牛吹到尾声，用这句话做总结，同学却会回我一句：SB。写到这里，我又想起发生在同学骂出SB好几年后发生的一件事。当时世博会正如火如荼地举行，我一朋友在里面兼职斯洛伐克馆门童，同一位如莲花王子模样的斯洛伐克小伙产生了深厚的工作友情。吃了许多顿工作餐，喝了许多斯洛伐克可口可乐，人顿时肿了许多。一天，斯洛伐克小伙便来请教我这位戏剧专业朋友的中文。第一个问题是：Slovakia用中文怎么翻？朋友的眼睛朝左右45°徘徊了几次，苦情地想起了我国强大字幕组精妙绝伦的翻译：slow fuck？为了不说出如此基佬的暧昧话语而破坏中斯两国平民同吃午饭的友谊，以及顾及到之前捷克斯洛伐克还没分裂时还出了几名伟大的电影导演，我朋友只能面带微笑，字正腔圆地用中文说给斯国小伙听：斯洛伐克。斯国小伙一脸坏笑，心邻神会。接着又问了第二个问题：what’s the meaning of 我靠？朋友回顾四方，在没人注意的时候轻声在斯国小伙耳际说道：just like FUCK!斯国竖起大拇指，称赞朋友翻译得很传神。之后有排队的游客在那说：这SB会，下次再也不来了。斯国小伙求知欲萌发，追问我朋友：什么是SB？朋友因这位外国友人对中国广博的脏话有如此浓厚的兴趣，作惊讶状,随口道出：shit!斯国小伙听了之后，一手放在我朋友肩膀上，兴高采烈地称其为自己兄弟。我想起这个故事，是因为在我以“庄子曰：道在屎尿里。”总结发言的时候，同学们以SB来回答，现在看来其实有其合并同类项的作用。∵屎尿=shit又SB=shit∴屎尿=SB这一公式完全成立。近日在林行止这一“香江健笔”的《说来话儿长》一书中，对平时少见于文字的屎尿屁这三种人类与生俱来的排泄物有了纵观历史的了解。同时也有许多绘声绘色的故事值得摘抄下来，目的是让大家直接看我这篇文章便可略知屎尿屁的闲趣。书中有云，说当年巴黎有“流动厕所业”，流动小贩身披黑色大衣，手持便器，边行边唱：“如欲方便，乃可付两苏，待容器满时，便将它倾倒入塞纳河。所以法国虽大家只知其花都之名，却不知其“臭都”之耻。想想巴黎当时的景象，你觉得那个拥有者香奈儿、LV等名款包的城市，还是那么芬芳四溢吗？“因为欧洲人不重视人类排泄物的经济价值，在未有化粪公共设施之前，人们对无用的便溺当废物般倒进街上，不但令整个城市臭气冲天，亦是导致中古世纪欧洲传染性流行疫症黑死病发生的重要原因。”林公书中尿的故事不多，其中有一个关于“把自己的尿当早餐”倒也分享了许多尿的妙用，比如一份尿加十份水便可浇田，绝对不会有塑化剂的危险。尿还可入药，中国古代的“偏方”对尿的使用可谓不胜枚举。欧洲人直到十八世纪前还认为，优质的出自未出嫁女性，尤指处女，加盐是治疗中风的良药，而干粪磨成细末洒在患处可治白内障。“印度至今仍有人当自己的尿为健康饮品，七十年代印度总统访问美国以己尿当早餐曾成为头条花边新闻。”本书让我最高兴的是林先生对屁的各类花边新闻，我也逐一抄送给大家。书中说，有一位叫做米高·利维德的肠胃病理学家，是世界“屁学”权威，在医学报上发表过两百多篇关于“屁”的医学论文。据利维德的研究表示，一个正常人每天平均放屁十个，不少在大解时于不知不觉间完成；荷兰有个肝肠基金在九十年代的一份报告指出，“正常人平均日放屁十五次，不过不完全是响屁罢了，有的可能是屁响腹中的‘闷雷’，它们在体内爆炸。”在公元前人们就认为在大庭广众有碍公共卫生，是无礼貌的失态，这一社会风气引起了一位名流在公共场所憋气不放，导致血中毒致死的悲剧。陆上动物，许多放屁之多，程度已达到了成灾的地步。一九九零年新闻周刊报道国会通过一项农业部申请的拨款案，提供一千九百万美元，作为研究如何减低牲畜排放甲烷，但后事不详，因为牲畜放屁是否造成温室效应的重大成因，至今仍有学者在国际学术会议上提出研究论文。有趣的是，在众多“动物放屁污染大气说”中，印第安纳大学的教授巴拉素认为恐龙的“突然绝种”，是因为它们放太多屁，热气直冲云霄，令距今七千五百万至八百万年的史前时期，出现了比现在严重百倍的“温室效应”，结果恐龙自食其屁，高温把他们直接烤死。恐龙体型庞大，屁量惊人。但英国自然环境研究所指出全球白蚁排放的甲烷，年达八千八百吨，占世界甲烷排放总量的五分之一！到底是恐龙自己放屁杀死了自己，还是白蚁杀死了恐龙，这是一个类似吕秀才质问姬无命的问题，只有恐龙自己知道。法国人也许因为当年“臭都”的称号而痛定思痛，有学者写了一本名叫《屎的历史》的书籍，以探讨屎的形而上或形而下的哲学问题。在译者的《译后记》中有如“在屎尿与权力之间，弗洛伊德是中介”，“婴儿把玩粪便，不觉其臭。觉得粪便污秽，对之产生厌恶，是主体意识形态的标志”及“文明到哪里便是厕所到哪里”的语句，可能会引起那些嗜萨德与太阳王路易十四的大便的年轻猎奇读者们的高度重视。至少可以看出我的黔驴技穷，因为在我当年说出“庄子曰：道在屎尿里”的时候，我是嫌大家说话太高深了，作形而下的总结。而他们喜好屎尿哲学，是在寻求形而上的意义。

说来话长

《说来话儿长》书评这个资讯爆炸的时代里，人们每天面对着太多的精神食粮，有大餐，也有小菜。光是书刊，已经让人目不暇接。你看书的速度肯定比不上新书出版的速度，正所谓“出书如山倒，看书如抽丝”，况且前辈留下的经典已汗牛充栋。读什么，怎么读，这是一个问题。浮躁是时代的症结。人们无力也无心去捧读大部头的著作，而轻松愉快的小书正和大众的胃口。上海书店出版社于今年新近推出一套“海上文库”系列丛书，分为精装与平装两个系列，其中平装本共9种，都是小32开的精装本，正文用轻软的蒙肯纸印刷，版式干净清新，没有过度装饰,而书的定价在15元左右，价格还算公道。丛书的趣味性知识性融合的不错，通俗易懂，每本书的篇幅不等，少的只有五万字，多则八万出头而已，兼有少量精致的插图。每本书作者亦都有来头，既有文坛大家黄裳，出版界元老沈昌文，也有自由出入东西方流行文化、拥有大量粉丝的专栏作家恺蒂，熟稔外国文学与外国文化的新一代书界才俊陆灏，还有“另类”的大学教授严锋云云。我手头恰有从书中的一本——林行止先生的《说来话儿长》。林行止，原名林山木，1940年生，广东澄海人。香港著名报人，经济学家，政经评论家、散文家，迄今已出版著作70多种，被誉为“香港第一健笔”。本书文体上看可以叫做“essay”。这个词的词义，可以指作文，可以指论文，也可以指本书一样的札记、散文。宇文所安先生就称他的著作是“essay”，不同于现代中国散文的主观随意性，而是将文学、文学评论、学术研究融为一体。那么，《说来话儿长》一书，是当之无愧的essay集。全书共收文五篇，前冠以黄永玉言语诙谐的序及其手绘的“出恭十二图”，结合全书内容来看黄先生的大作，真是配合的巧妙，让人忍俊不禁。第一篇文章名为《那话儿说来话长》，开门见山，呼应书名。所谓“那话儿”，一语双关，暗含的即阳具之意，典出《金瓶梅》。“长”，自然也是指此器官的长度大小了。可能会有道学家看到这忍不住了，这种话题只合在荤段子中出现，何以能成为正经的文章？殊不知关于这个“说来话长”的课题，国外学术著述甚多，起码在林先生笔下，我们就得知有若干本。正人君子或许对此话题耻于一谈，但并不等于他们就不想拥有个“庞然大物”。生殖崇拜是先民时期的重要情结之一，世界各地随处可见与此相关的文物遗迹留存。连自然界的植物（如何首乌）或是山峰等等长得类似于人的再生产器官，也会被顶礼膜拜。林先生举例，罗马时期，军方以“那话儿”的长短，作为士兵升迁的标杆，当时已算很先进的罗马尚且如此，其他国家与民族更是可想而知了。与“那话儿”相关的精液、手淫、阉割等话题林先生也介绍了不少典故，谈到很多名人轶事，我不禁想到韩寒的《三重门》里说司马光因为受了腐刑，丧失了什么，便对那玩意儿大的人心生羡慕，《史记》中屡有“大阴人”的记载。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王子与庶民概莫能外。林先生成文之基建于一本外国学术书《A MIND OF ITS OWN:A CULTURAL HISTORY OF THE PENIS》之基础上。此书已有中文版，名曰《那话儿小史》，他对此题目有些异议，遂请教高人后另定译名为《卓然而立——说来话儿长》。林先生对翻译的精益求精，或许能给当下图书翻译工作的极不慎重与无知（如把“孟子”译成“孟修斯”，“蒋介石”译成常凯申）提供一个“他山之石”。又如第三篇文章《“便便”古今谈》，从题目即可得知全文的主题在于人类的“出口”。在长达两千年的文明长河里，此等污秽之语绝少见诸记载，只有少数发生在厕所里的事故借史册流传至今，而欧洲留下来的资料多，本书中记录了许多令今人瞠目的细节。如在中世纪，巴黎人当街倾倒粪便，致使巴黎有“臭都”之称；伦敦桥最初是公共厕所，污物直接落入下面的泰晤士河；欧洲城堡外围的护城河，因积满了城堡主人的粪便，倒是真正起到了防止外敌入侵的作用；甚至连男女分厕的始祖都考证出是巴黎某餐厅。切不可以为上厕所是小事，林先生又提及古今中外因为如厕引起的“事故”：晋侯跌入茅坑溺死，“红胡子”腓特烈大帝的王子和将军共八人也是失足跌入化粪池全部丧命导致“国力大弱”。甚至连战争中和太空宇航亦因“方便”问题而险些坏了大事。而“善后处理”的材料林先生也记述了详尽的历史沿革。看来，对于“不可一日无此君”（便秘者不论）的草纸，人类还要有颗感恩的心，需知它的出现比爱迪生发明电灯还要不易，在此卖个关子，不说了。本书其他三篇文章，《“去势”文人》，介绍了若干变性的西方名人，其中不乏大学者和作家；《“屁”话连篇》亦是和下体有关的文章，介绍了与“屁”相关的许多掌故。甚至在美国还有专门的“屁学”（fartology），不乏科学家为之辛勤钻研并撰写论著。可惜我手头没资料，不知此研究有否获得过也是每年一届的“搞笑诺贝尔”奖（恰如“金酸梅”奖之于奥斯卡小金人）？最后一篇名为《近看相扑》，作者亲眼观看了相扑比赛，有体会地行文并很好地普及了关于日本相扑的知识。作为日本国技的相扑，每年仅在单数月份有比赛，即一年六次。而其有着全套严格的规定，乃至比赛场边的杂役都有相关的制度并要长期训练才能做好。相扑是一种极其尊重传统的技艺，前几年因为在是否可以让选手在“腹带”下穿底裤，以防走光的问题上都争论颇多，最后这种穿“奇装异服”的行为还是没被通过。小小的改革尚且不能，祖宗之法不可变啊。我又想到我的家乡，前几年某商场搞过一个“英国文化节”，让几位男模穿苏格兰短裙招揽生意，谁知碰上真的“苏格兰情调”了，洋人连呼“不正宗”，“我们苏格兰男人裙子里是不穿内裤的，他们里面怎么穿这么多！”画虎不成出了洋相。其实相扑和其他很多所谓日本“国粹”一样，都可以从古代中国找到它的根。林先生便从《水浒传》、《梦梁录》等古书中找到了证据。只可惜我们恐怕连自己的祖宗都不认识了，更不会知道他们还有外国继承人。“礼失求诸野”，难道我们真得到以前的“夷狄”之地去寻找“华夏”的影子？本书作者知识广博，视野广阔，信手拈来，涉笔成趣，给人耳目一新之感。有学者撰写过关于“比较文化学”的鸿篇巨制，在我看来，《说来话儿长》是一本“比较文化学”的通俗读物，作者的方法真正体现了此学科的方法。也许林先生涉及的课题都不怎么庄重严肃，难登大雅之堂，但他每篇文章都采撷了古今中外多种书籍作为成文的基础，态度一点不轻浮，并有内在的线索串联成文，这恐怕是很多国内“专家学者”们也难以做到的。比起夸夸其谈板着面孔其实空洞无物的大部头学术书，我宁可选择本书一样的小书，从中学到的还更多呢。

源自《万象》

因为梁冬，知道林行止。在图书馆看到，封面装帧什么都挺不错的，于是借了。黄永玉的序，聊出恭，有点莫名，看完全书，了了。一本关于“屁”事、“那话儿”等的闲书。喜欢引经据典，高雅or低俗，仁者见仁吧……100918下外公家

说来话儿长

有关如厕的人类文明发展史介绍。书前的彩色插图配页，简练精到，不愧为大师之作，与文字内容相辅相成。看着正说着“臭烘烘”的文字，却咧嘴、捧腹了许多处。末章还提到了相扑。

诙谐有趣

鼎承海上文库一贯的风格，此书印刷精美、板式大小适中，字数也不多。在当当买书时还看不出目录下的微言大义的意思，读毕后才知晓五篇小品长文讨论的是男人的“那话儿”、“去势”者、消化系统固体排泄物、消化系统气体排泄物、还有日本相扑手！对题材讶异之余，也是佩服作者旁征博引的实在，好多物事闻所未闻。这段阅读体验基本是将其当作厕所读物了——每朝早做“蛋糕”之时读上2、30页，睡前也翻上那么十来页，不费脑子，4天工夫获得些许谈资，也是不错。

屎尿屁的逸闻录

147页，5篇文章。翻了翻，似曾相识。万象上读过部分内容。讲的是臭气熏天、遮遮掩掩的家伙，文字倒是清爽通畅，易读性高，一日之内便读完了。花都粪便漫天飞，扶桑屎尿绕城渠，恶臭不可想象，幸好有了抽水马桶，和卫生巾一样成为人类尊严的恩物。巴黎街头流动的便便从业者让我想起80年代仍然存在的一种职业——刷马桶。在街头巷尾为居民刷马桶的老阿婆，拉着平板拖车到弄堂里收脏马桶，然后到仅有的公共厕所清洗。小竹帚淘动类似海瓜子的贝壳发出的哗啦哗啦声，好多年过去还留有深刻的印象。说去来，中医药博物馆中看到有人中白（尿沉淀的固体）等药物，果然博大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