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编剑桥世界近代史(七)》书评

《戏——剑桥世界近代史•七读后感》

By 翩跹乌鸦几朵烟花散去，窗外的夜空重归寂静。我将视线转回室内，摊开的书中，新一出大戏重又上演。这出戏里，之前的名角刚刚谢幕，新一代的天皇巨星还在孕育。但相对暗淡的演出阵容却搭配有序，出演的众角相得益彰，各领风骚。过去的多中心剧情逐渐转变为多线发展，齐头并进的统一剧情，聚光灯又一次打向了舞台正中，男一号小生开始展现他的传奇生涯。这是一个清秀纤细的文艺青年，温文尔雅，喜爱长笛，与水平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的哲学家谈笑风生，具有惊人的语言天赋，辅以厌恶女人的同性恋取向，足以成为任何小说漫画中最耀眼的人物。从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出他的父亲——一个身高两米，体重超过一百公斤的暴躁大胖子的一点影子。性格铺垫完毕，矛盾随之而来。鄙视文学的父亲禁止这个年轻人接触他所钟爱的一切——法国文学、拉丁文、音乐，还有好基友。永恒的父子矛盾伴随着永恒的反抗，青年人用逃跑以示抗议，被抓了回来，亲眼目睹（或是听闻）了好基友被处死的场景。而他自己也被迫成亲，听从父亲的要求，直到十年后的登基。这个热爱哲学的年轻人身上焕发着勃勃生机，“他的基本信念是，‘人生来就要行动’，至于他怎样看待世界，那是无关紧要的。”因而他青眼相加的，都是和他相似的果决而有才智的人。在那个时代，有这样特质的男子已经不多，女子为数更少。在他生命中，他只遇到了四个。一个年长他一轮，一个小他一轮，一个是他的亲姐姐。而他的妻子，他平庸的妻子，在他生命中激不起半点浪花，只使得他的内心分外孤独。而他又在父亲临终前许下过忠于妻子的诺言，于是他一生并无子嗣，只有一条老狗伴随身边。他有一个小他五岁的年轻貌美，身份高贵的表妹，一个作为长女深受喜爱的表妹，一个订婚后未婚夫夭折从而央求到了自主择偶权的表妹，一个喜欢歌剧喜欢骑马的表妹，一个出演女一号花旦的表妹。他的教父，也是表妹的父亲曾计划将表妹嫁给他，但他是如此的骄傲，怎么会看得上这个沉浸在桃色爱情中的幼稚表妹呢？另一方面，他的表妹也早已心属一个与她青梅竹马的高富帅表哥。加上二者分属新教与天主教，宗教不同，朝中重臣也反对这项婚事，尽管重臣名义上是年轻人的老师。两个人先后成亲。男一号的表妹嫁给了她一生所爱，年轻人则被父亲强迫着娶了一个他不喜欢的女子。此时，这两个人无法想象的是，他们将成为一生不共戴天的仇敌，将在去世前还诅咒着彼此。与悲剧的男一号相比，女一号的婚姻生活是无比幸福甜蜜的，虽然她的白马王子是个花心大萝卜，但他也真心爱着女一号，愿意为其放弃自己的继承权去继承一个贫困的王国，愿意将权力交给他的妻子而安心于赚钱。婚后的三十年间，两人共生育了十六个子女。在高富帅表哥死后，她穿起来黑色的丧服，并在接下来的十五年中从未停止对亡夫的思念。时光滴滴哒哒地走着，两个年轻人各自的父亲在同一年去世，两个人在同一年掌权。十年的时间，那个曾在好基友鼓动下试图潜逃的年轻人继承了他厌恶的父亲的地位，也渐渐理解了他父亲，渐渐成为了他所厌恶的人。“在信心十足的青年时代，他曾希望‘通过深思熟虑来迫使命运屈服’，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他越来越充分意识到，有的事物比自己个人更为伟大，更为持久，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感。他要达到一个他不理解但坚信是存在着的目的，因为尽管他怀疑宗教，但他依然是一个深信不疑的自然神论者。在他毫不犹豫地接受继承而来的权力以及由此而带来的责任的背后，也许就带有一些这种感情，虽然在他的意识中更多的是对于可能属于他的权力和名望的欲望。”而实现责任，追求名声，他选择的目标是一块战略地位和实际价值都极为重要的领地，一块属于那个他瞧不上眼的表妹的领地。他背弃了将保护表妹的诺言，在女一号夫妻刚刚登基内忧外患时出兵占据了西里西亚。父王意外辞世，既有丑角争夺王位，复有表哥侵犯领土，一个粉红色的女人令所有人意外地铁色强硬。八年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女一号展示了她无以伦比的手腕，稳定了君心民心，获得了国际上的一致承认。唯一未解决的问题只有被占领的西里西亚。十年生聚，舞台中央的一对仇雠再次走到了搏命的一天，这出戏即将演至高潮。此时棋盘上真正的棋手才从幕后显出了真容。一个是女一号手下的忠臣，奥地利国务大臣考尼茨-里特贝格。在这位可能是十八世纪最伟大的外交家的斡旋下，法奥一对百年仇敌结为盟友。另一个是继承了沃波尔成为英国领袖的老威廉•皮特，在这个半疯天才的鞭笞下，英国人不情愿地支持着男一号，并在从北美到东南亚的争夺殖民地的战争中全方位地压制了法国人。（沃波尔：英国政治家、辉格党领袖，是长男一号一轮的，令男一号青眼相加的英王乔治二世王妃安斯巴赫的卡洛琳的密友，他的住所被历任英国首相作为官邸沿用至今：唐宁街10号。）七年战争，曾经的年轻人与他所有的邻国交战。左冲右突，以弱胜强，他在战场上一次次的胜利为他赢得了军神的荣誉，却挽不回少有的几次失败形成了战略劣势。他所看不起的女人们组成的“三条衬裙的联盟”，以实力绝对的优势给他逼得差点自杀，不得不求着姐姐向其中一条衬裙疏通关系暂时缓和局势。最终得以逆转的原因只是其中的一条衬裙死了，而继位者恰恰是他的铁杆粉丝。但这位粉丝在即位半年后就被他妻子发动政变赶下台并被杀死。值得一提的是，粉丝的妻子是小男一号一轮的，令男一号青眼相加的俄罗斯历史上唯二的大帝之一，叶卡捷琳娜二世。七年奋战后，英国将法国彻底打倒在地，俄国崛起已经势不可挡。舞台上的厮杀告一段落，是剩下男女一号仍在对峙，双方的面容已经苍老不堪。和平到来，曾经的年轻人“回到了离别六年的柏林，贫困而悲伤的群众站在两边欢迎他，这个当代第一名将年仅51岁，背已驼，脸已皱、消瘦如柴，牙齿尽落，头发半百，饱受胃痛、腹泻和痔疮的折磨，他认为，如今最适合他的地方，就是残废军人养老院。可是他的国家境内几成一片焦土，1.3万住家被摧毁，上百个城镇成为废墟，数千家庭灭门，据他自己估计，18万普鲁士军人战死在战场上，50万平民死于医药和食物匮乏，占当时国家总人口的1/9，有些地方，仅剩老弱妇孺在耕地。他要做的就是重建和平和繁荣，以赎前罪，他又活了23年，孤独的死去时他只相信身边的狗是忠诚的。”帘幕渐渐拉上，女一号两年后丧夫，又在丧夫的悲痛中孤单地活了十五年。她最后的十五年面对是才大志疏的长子和众多不幸福的包办婚姻下的儿女。女一号去世后，男一号又支撑了六年。在他去世前，新一出戏已经开始上演。正戏演毕，周遭的花絮一样精彩。舞台的左边，一个软弱的流连于女人裙摆间的男人无力地试图仿效他的曾爷爷，可他的帮手却不是阴狠的黎塞留、马萨林或者精细的科尔伯特，而是聪慧又浮华的一条衬裙，谢幕前无奈说出“我们死后，洪水滔天”的蓬巴杜夫人。舞台最右边的角落，一位自称“十全老人”的帝王效仿着他的爷爷，正在太平盛世的梦中洋洋自得，听不到阴影里不祥的絮絮低语“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在谢幕时，且让我高呼这两位主演的名字：Bravo！Frederick the Great！Bravo！Maria Theresa！大幕合拢，窗外晨曦将升，苍茫的天空如同黑色的绒布。隐隐地能看到绒布背后一双眼睛正将视线转开，留下舞台上的苍生继续上演着悲欢离合的戏。Ps. （沃波尔）他认识到，要保持王朝的稳定（这是他的政策的主要目标），只有赢得拥有土地的乡绅的支持，扶持工商业，保持教会平静和避免打仗，才能得以实现。他想减轻赋税的负担，特别是土地税的负担，因为这是拥有土地的乡绅阶层的最沉重的负担。他限制中央的控制权不得强加于地方当局。并且允许通过野蛮的刑法来惩治对财产的侵犯。他不愿抨击宗教考查与市镇机关任职条例，以免使高教会派的狂热情绪死灰复燃……（19/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