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小学史》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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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5-8
ISBN:9787208056596
作者:胡奇光
页数:353页

胡奇光《中國小學史》述評

中州技術學院講師 劉振琪一、作者及其相關問題胡奇光,浙江溫州人,上海復旦大學中國語言學系教授,從事語言學相關理論的教學和研究工作 [1] 。關於胡氏著作如下(按書名筆劃順序):1.胡奇光著,《中國小學史》,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11月。2.胡奇光著,《中國文禍史》,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3年。3.陳光磊、胡奇光、李行杰編著,《中國古代名句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6年。4.胡奇光著,《文筆鳴鳳:歷代作家風格章法研究》,北京:語文出版社,1990年。5.胡奇光、強永華編,《彩圖神話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1年。6.胡奇光編,《新民歌的語言藝術》,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61。7.胡奇光、方環海著,《爾雅譯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8.胡奇光、強永華著,《對聯藝術》,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此外,胡氏還參與《語言學百科詞典》 [2] 、《魯迅全書》 [3] 、《中國千古佳句辭典》的編纂,著有單篇論文<語辭魅力初講> [4] 、<論王今孫的上下文觀>,由其著論編纂作品中,可以看出作者兼及古代漢語及現代語言藝術、修辭章法等,關注的面向廣泛,這與《中國小學史》企圖以「文化史」角度寫「小學史」的出發點,有異曲同工之妙。1963年,胡氏曾向吳文淇學習傳統語言學,向周予同學習中國經學史,在當時,他已注意「小學」與其它學群的關連性。「從小學與名學、經學、文學、考據學等學科的關係裡,展示我國小學的發展歷程的總體設想,因故遲遲未能實現。」 [5] 至1984年春,胡氏接受《中國文化叢書》編委會之邀,寫成《中國小學史》一書,實現了青年時代的宿願。此書成於1986年9月,1987年11月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印行出版。二、《中國小學史》的內容及特色《中國小學史》是胡奇光的主要著作,為何稱為「小學史」而非「語言學史」?作者並未提出確切的說明,但他在<小學涵義的演變>一節中,認為:「他(章太炎)提出以『語言文字之學』代替『小學』的獻議,『正標志著傳統「小學」的終結和中國現代語言學的開始』。『小學』一詞從漢代用到清代,幾乎與整個封建社會相始終。我們現代所用的『小學』一詞,係指中國封建社會的語言文字學」(頁4)。故作者敘述的重點多為清末之前的「小學」發展,對於民國以後的著墨不多。書中之小學術語,多參照吳文淇、胡裕樹主編的《辭海‧語言文字分冊》。在<緒論>中即說明此書最大特色在「打算從一個新的角度,即從文化史的角度去考察,去探索,以便通過對中國小學發展歷史的概括敘述,能更好地認識中華民族文化的特質」(頁1)。因此,他的小學歷史分期與文化史的分期,大體相應,他將文學史分為三個歷史時期:先秦西漢為華夏文化時期;漢末至明末為中印文化時期;明末至清末為中西文化時期。而將小學史分為五個時代,即此書標舉的五大篇章:第一章為小學的發端--先秦時代;第二章為小學的創立--兩漢時代;第三章為小學的發展--六朝隋唐時代;第四章為小學的轉折--宋元明時代;第五章為小學的終結--清代。作者於書後附有<後記>、<人名索引>及<書名索引>,以便讀者尋檢。每章的第一節多為各代學術背景的介紹,其後選擇重要之小學創見或著作加以說明。第一章,先秦時代的語文研究,以名與實關係的探索為主,作者由孔子的「定名分」至熔小學、名學為一爐的《墨經》、《荀子‧正名》,其間的演進過程,對名實之爭的闡發詳細,尤其突顯中國名學的代表作《墨經》。在語言研究的成就,並特列專門章節。「墨子是中國語言學的先驅」(頁23),而「墨子對語言研究的最大貢獻,是揭示了語言的本質特徵,並開始了對語詞理論的研究」(頁24)。他認為「《墨經》在研究名實關係的過程中,提出了『語文標記論』,即語文符號論」(頁24)。可概括為五個要點:1.闡述語言的社會交際過程。2.揭示語言符號本身的組成。3.分析語詞的類別及作用。4.首次提出語言符號應備的基本條件。5.指明語言體現思維的諸方面特性。《墨經》的語言學說,在此書闡發後,更受後人重視。戰國末期,荀子提出言語之美、約定俗成等的原則與語言本體研究,是「中國語言學第一塊理論基石」(頁34),他對春秋以來的「名實」問題,作了出色的總結。名實關係在語言學上的表現,即是語音與語義的關係。通過文字研究語音與語義的關係,作者認為「導致訓詁的產生,訓詁的主要體例,如『說』、『解』、『詁』、『傳』之類,均萌發於戰國」(頁42)。第二章,兩漢時代,小學與經學之關係,作者以周予同提出的:「因經古文學的產生而後中國的文字學、考古學以立」(頁56)。作為註腳,這也可說明漢代的小學家多為經學家,其研究小學的目的實為「通經致用」。胡著對訓詁之祖--《爾雅》,最重視其親屬稱謂與原始語言,此乃以文化史的角度提出的。他又重視《禮記》裡的社會方言,「社會方言原是社會上各階級、集團為適應自己特殊需要而製造的特殊用語」(頁67)。並舉禁忌語與雅語為例,禁忌語即是避諱,值得一提的是胡奇光特別喜歡談論避諱問題,除在此處出現外,亦出現於說明《說文》每部中,字的先後問題,「要是一部之中,有『上諱皆在首,以尊君也』,如『秀』為禾部之首,因漢光武帝名『秀』;『莊』為艸部之首,因漢明帝名『莊』;『炟』為火部之首,因漢章帝名『炟』;『肇』為戈部之首,因漢和帝為『肇』;『祜』為示部之首,因漢安帝名『祜』」(頁85-86)。此與諱字有關,而未涉及避諱;又在清代特列一節,專門討論姓氏、稱謂、避諱的問題,大談錢大昕與避諱學(頁310-313)。胡著除對《說文》之形、音、義作學理上的闡述,特標舉其所反映之文化史部分:反映家族關係的專名、反映等級制度的專名、反映貨幣貿易的專名、反映宗教意識的專名,展現小學對文化研究的貢獻。將鄭玄列入小學家的範圍,與許慎平分秋色,從其對群經之注文中,顯示其小學的成就:一為首揭「就其原文字之聲類,考訓詁」的原則。一為著手探求禮儀、習俗等專名的根源。他又對虛詞及句式的探討,有初創之功,如:首創「語助」、「重言」、「互言」或「互辭」、「互文」、「省文」等語詞,為語法研究提供歷史資料,是小學發展上,一個特殊的環節。第三章,六朝隋唐時代,受到印度西域文化的衝擊,音韻學的研究特別盛行,胡奇光提出四聲、平仄、詩律的製定與小學的關係密不可分,實為一大創舉,小學在文學創作上提供了聲音之美。又以「孔穎達稱詞的正確用法為『語法』」是不同於前代的新觀念,他對實詞中,動詞的探索尤其深刻,明確指出動詞有及物與不及物之分;有主動被動之分。重視對古漢語特殊句式的揭示,如:「倒文」、「變文」。胡著又對集佛教義書大成的《慧琳音義》,多所著墨,它在唐代的訓詁中,可謂首屈一指,嚴北溟稱其為「當時世界上最高水平之作」,但在語言學史的地位,因胡著而益顯其重要。元朝盧以緯《語助》一書是虛字方面的草創之作,胡氏認為「它是從訓詁學、辭章學裡分離出來、獨立進行虛字規律探索的第一本書,從這點上,可以說,《語助》一書的問世,便成了漢語語法學創立的一個朕兆」(頁228)。清代的《助字辨略》、《經傳釋詞》等一連串虛字研究,正是受其啟發。至於最後對清代小學概況的論述,所佔篇幅最多,對顧炎武、戴震、段玉裁、王念孫父子等人所代表之古音學、詞源、文字學、訓詁學研究,皆有詳實的敘述。胡氏對於「從語言文字上探索古代文化」的阮元,特別表彰他在語言文字上的貢獻,主編的《經籍篹詁》是一部訓詁名著,而他的真本領在於從語言文字考求古代文化,「他探求古代文化的做法是:從聲音出發,結合文字的考釋一起進行,並以文字古義作為考定古代文化的一個依據」(頁299)。阮元這方面所展現的小學成就,往往為清代鋒芒特出的小學家和著作所掩沒,未能得到重視。清人研究方言,常從古書上考求最早出處,稱之為「尋源」。從對揚雄《方言》的態度,清代方言著作可分為三類:1.對揚書的續補。2.對揚書的校注。3.對揚書之外,另編新書。胡氏指出「清人的種種方言著作,幾乎都是為了古書訓詁,而不是為了活的語言規律的探求」(頁317)。此話確實指出清代方言研究的缺憾,方言之田野調查,記錄實際語音情況,得等到民國之後了。晚清孫詒讓在經子訓詁和古文字研究的成績是不容忽視的。他在《墨子閒詁》裡以精校互證作為以音求義的前提,給經子訓詁提供了新的經驗。他的古文字研究對後世的影響大於經子訓詁,可分為三要點敘述:1.以古文字作為探求文字早期歷史的依據。2.以古文字作為證經說字的憑借。3.以古文字作為考古制、訂古史的手段。胡著獨立出孫詒讓的成就,以他作為清代小學史一完美的總結。五四運動以後,研究語言結構本身的學問,也起了根本的變化,胡氏僅於少許之篇幅,作一簡略的說明,且是附於清代之一個小節,跟他於<緒論>所言「『小學』一詞與整個封建社會相始終」的看法,是一致的。三、《中國小學史》評騭胡氏嘗試將小學與其它的文化形態(如:名學、經學、詩學、詞曲學、考據學、考古學等)貫穿起來,如其於<後記>所云寫小學史的基點要放在文字、音韻、訓詁的內在關係上,離開這個基點,就不成其為『小學史』。但問題也隨之而來,所涉及的面實在太廣了。我時常感到力不從心。(頁367)他對「小學史」一詞的界定並不明確,故常常脫離小學之範疇,無法駕馭繁雜之資料,茲列舉數項其離題的敘述,並加以補充討論:1.上節所談之避諱問題,不再多述。2.六朝隋唐時代<言意之辯由玄學及文學>一節,雖然作者特別強調「魏晉的言意之辯,是先秦名實之爭的深入。它好比一條紐帶,把小學與玄學、小學與文學銜接起來」(頁114)。但是,我們未能從其本文及例證中,看出小學與言意之辯,在當代密切的關連性。3.胡著提出李善《文選註》的主要意義在訓詁上有了新的突破,它較全面地揭示文字通假的規律,此為小學的範圍。但又論及「李善還比前人更為重視典故的原始出處」(頁174),此則屬多餘之敘述,已走到文章之學了。4.將俗語的研究亦列入,殊覺不當。「俗語研究在明代開花,清代結果」(頁317)。以翟灝《通俗編》、錢大昕《恆言錄》、郝懿行《證俗文》為主要例證,雖然他們的書中或許有涉及小學的部分,但是是否值得如此大書特書呢?有待考慮。由於作者是站在文化史的角度,故易超過小學的藩籬,與其他學科結合,而無法嚴守其小學的立場。胡氏不只描述小學家的成就,他還重視注解家對小學研究的貢獻,如:鄭玄、孔穎達等,並無小學專著,仍能獲得他的青睞。且其原始資料的來源不限於傳統的小學書,如:《五經正義》、《文選註》等,皆可發現相關的論述或證據,這亦不失為小學研究的另一途徑。關於六朝隋唐以來,等韻之學的敘述不夠充分,只約略提及《韻鏡》,其餘之《七音略》、《四聲等子》、《切韻指掌圖》、《經史正音切韻指南》等書,均未提及,此乃當時音韻學研究中的重要部分,作者著墨不多,可能是此領域非其所擅長。胡氏曾發表研究《墨經》和孫詒讓的單篇論文 [6] ,於是在撰寫《中國小學史》時,特別突顯二者在語言研究的貢獻,其敘述的立場是否恰如其分,尚待探討。索引的製作,的確帶來許多便利之處,凡出現於正文或注釋中之人名、書名皆列入索引中,依筆者統計,其人名索引共計642人,書名索引(包含專著、期刊、論文集等)共計789篇,其引用現代人之研究成果的比率,比王力《中國語言學史》多得多了。他要從這許多龐雜的資料中理出頭緒,又要兼顧寫作的角度,如何取捨題材,將它們貫穿起來,以史的觀念交待其前後傳承,令人明瞭演變之跡,必須具備過人的才智及長久積累的工夫,今天,我們所看到的作品是令人驚喜的,瑕不掩瑜,這確實是一部成功的著作。高天如在〈評濮之珍著《中國語言學史》〉一文中,說到:「關於中國語言學的史學研究,卻歷來不為時人注目。其著述寥若晨星,且涉足範圍狹窄,往往限於訓詁、文字、音韻等方面的單科研究。直到近期以來,方有幾部全面研究中國語言學史的專著面世。繼1981年王力所著《中國語言學史》結集出書之後,1985年出版何九盈著《中國古代語言學史》,1987年又相繼出版濮之珍著《中國語言學史》和胡奇光著《中國小學史》。這是清理我國語言學遺產、弘揚祖國優秀文化傳統的新的學術成果。」 [7] 高氏所言極為中肯。王力首開風氣之先,胡奇光以文化史的角度撰寫,又開闢了新的研究途徑,對往後語言學史的研究,奠定良好的楷模。[1] 據上海復旦大學刊載資料顯示:胡奇光為「漢學史」的博士生指導教師。並曾指導博士論文:朱冠明《摩訶僧祇律情態動詞研究》,2000年。[2] 與董建武、陳光磊、李熙宗、趙蒙良、徐福榮等六人共同編纂「中國語言學」條目。《語言學百科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3年4月。[3] 據朱正<北京的魯編室>(摘自《小書生大時代》,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1月版)一文中所載,負責編纂出版《魯迅全集》時,曾借調「復旦大學的胡奇光」。《魯迅全集》,湖南:湖南人民出版社,1981年9月。[4] 見《修辭學發凡與中國修辭學》,上海:上海復旦大學出版,1983年7月。[5] 見《中國小學史》<後記>,頁367。[6] 在《中國小學史》的書名索引中,胡奇光有四篇作品,茲臚列如下:〈試論段玉裁語言學思想的特點〉(《復旦學報》增刊語言文字專輯,1980)、〈《墨經》語言學思想的特點〉(《語文論叢》第2輯,上海教育出版社,1983)、〈孫詒讓與中國近代語文學〉(與周予同合著,收於朱維錚編《周予同經學史論著選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我國近代的兩次書面語改革--白話文運動和大眾語運動〉(《語文現代化》第9輯,知識出版社)。[7] 高天如,<評濮之珍著「中國語言學史」>,頁69。《復旦學報(社會科學版)》,1989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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