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杀者的传说》书评

出版日期:2014-8
ISBN:9787532152820
作者:(美)大卫·范恩
页数:258页

自杀之人的温柔回眸

”也许我们对父亲从来都不够大度。毕竟,要成为一个父亲对那个生物而言太沉重了。我猜,这听起来有点苦涩,但我并不是这个初衷;很多次我父亲极度清晰地向我展示了我日后会变成的模样,当然,即便这不总是祝福,但也算是某种礼物”最后一篇《飞上青天》的末尾作者写了这样一段话,我觉得它代表了一种宽释与和解。这句话里有一种意想不到的温柔,它或许不像“我爱你”或者“谢谢你”那样直白简易地让人心安,但这句话中蕴含的力量却足以抵消前面所有小说中那种高纬度的凄寒和各种无能为力的虚弱感,让这六篇关于枪械、关于自杀的“同义反复”的故事,在最后呈现出一丝亮色。可以说,作者用真实的童年经历创作的这六篇故事都在贯彻一个主题,即,失败与死亡,他不仅用相同的地点,甚至人物设定来延续一种真实感,也尝试用转换的视角来探讨生活的困顿与无力之感(《苏宽岛》中的双方叙事),让父亲的自杀这件事,呈现出多样化的特质。枪响之时的冷酷决绝与父亲生前生活的萎靡失败并置,给了父亲一个为自己行为施以解释的机会。同时,父亲自杀后“我”与母亲的回忆与一系列变化,也给了这个阴郁的故事一个最好的结局。作者用相连接的时空与地点串联起一个完整的叙事,它包括失败,包括死亡的既定事实,当然也包括由这一切不幸所牵发出的思索与最终的深情。这是一个不幸的故事,或者说,事故。但作者呈现这个故事的方式,以及整本书的幽暗中透露出的人性之光仍在昭示:是的,我的父亲,你失败了,你杀死了自己,但我仍然爱你,最终也试图理解你。也许这就足够了。

文字先行的小说

这不会是一本构思讨巧的小说,作者肯定很着迷于叙述的快感,文字在思维之前,像水一样流淌出来,后期的润色已经可以让它成为一部很好的作品了,几篇小说构成一个整体。总觉得还欠了点什么,也许是成熟,虽然缺乏托宾的那种完善,少了耶茨的质感,但是有股阴郁的气质,也能算是一种风格了。有时很喜欢这种不成熟的表现,就像我们都会热爱未经世故的年轻时的生活那样。这个版本的错别字实在不少,希望下个版本能改善了。

黑暗之子 (Column for MIND Mag)

文=索马里大卫•范恩(David Vann)花了二十年接受父亲的死。在29岁完成故事集Legend Of The Suicide(中文版译为《一个自杀者的传说》)之前,那个两度离异的爱好枪支的被抑郁症折磨的略带种族主义的父亲,一度也预言了他生活里最顽固的梦魇:热爱枪支、迷恋暴力、失眠,还有一种无法理喻的孤独感。他用六个风格迥异的故事迂回来接近这个父亲和他的死亡,以至某个诡异的早上,在完成中篇故事《苏宽岛》(Sukkwan Island)中途,他让儿子罗伊(Roy,也是大卫自己)将枪对准了自己的头颅,让父亲体验被至亲遗弃的恐怖。然后他就去海上,经营造船的营生,全然放弃在斯坦佛读书时老师对他的预言:你会是全班写得最好的人! 他是个十足糟糕的船长,翻过几次船(和他家族的很多男人一样,甚至有一次是在蜜月中),最困窘的时候和妻子身上只有一百多美元的现金。直到十几年后他这部书稿被美国的一个文学奖选中,由马萨诸塞大学出版社出版,又登上了时报的书评版,他生命中的好时光似乎才姗姗来迟。在此前确认生活已经到了不能再糟糕的时刻,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自杀的想法,这让他真正有了自由的感觉。只不过,已经让人苦涩地分不清楚,这种自死亡意志的逃脱是来因为生活坚韧的修复能力,还是缘自更为强大的写作。 2013年年初,我在北京粗糙的冬日读完Legend Of A Suicide,读到《苏宽岛》 中吉姆(罗伊的父亲)回到小屋,面对、处理儿子尸体的场景,冰凉、荒诞, 大卫慢慢写了几十页。“然后他开始发自肺腑地嚎啕起来。但是嚎啕无济于事,只是在满足自身,他就像一个沉浸在自身痛苦中的演员,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要表演哪个角色。他诡异地在空中挥舞着双手,然后砸向自己的大腿。他挪到离罗伊更远的地方,但这仍然很虚假,像另一场表演,他还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没有观众在围观这场表演。虽然那里不可能是他的儿子,但是它始终又是他的儿子。”(《苏宽岛》)于是我知道自己将会和这本书产生千丝万缕的关联。这绝对不是一部勇敢的小说,也是一部很“不美国”的小说——对自然的暴力、人与人之间的敌对冲突充斥其中,所有的关系无一例外走向毁灭。《鱼类学》中我对残忍的鱼类世界的观察;《罗达》中继母家庭的恐怖结局;还有《好男人的传说》中母亲在和父亲离婚之后陷入的无止境的的孤独;当然还有《苏宽岛》里罗伊无法忍受抑郁的父亲吉姆、以及他们二人在阿拉斯加的生活举枪自杀,吉姆自身踏上荒凉的死亡之路。但对美国精神中阴暗和暴力向度的洞察, 又让大卫毋庸置疑地身处由福克纳、韦斯特还有科马克•麦卡锡所构建的伟大传统中。在《一个自杀者的传说》中文版面市前一个月,我们邀请大卫来北京。一个读者问他:“一个人如果只有平淡无奇的童年,那他(她)如何有写作的资格和素材?” 大卫即刻回答:“我记得奥康纳说过,一个人能从他(她)的童年幸存下来就已经足够了。”后来,我们坐在朝阳公园附近的一个日餐馆里,多次悻悻无话。即使作为他的处女作的中文译者,语言障碍还是偶尔尴尬地横亘在我们中间,但也许更重要的,是我们来自截然不同的文学和抒情传统。在过去的几年里,他连续出版了7部小说,眼神已经有了职业作家的平静迷人,写作的主题也终于能从家族的阴影过渡到其他更为日常的主题。刚刚结束婚姻的他,不停重复自己获得的自由、继而又为之惶恐失落。他过于频繁的坦诚,甚至所有作品中充斥无政府快感的叙述,都让我想起哈罗德•布鲁姆说的“全副武装的停战状态”。他(的表达)仍然是唯我主义的。虽然他愿意坦承自己从发端于美国南方的“自然写作”中获益良多,比如安妮•普鲁对古英语音节的借重、以及对环境比男人还要粗野冷漠的形容,比如科马克•麦卡锡,他在《血色子午线》中写树上看起来“吊着死婴”或者《路》中烤肉串上的肉块看起来就像一个“被开膛烤焦的无头婴儿”——环境的面目反而比大段的心理或者情节描写更有助于推动一个故事实现惊心动魄的转折。但美国的自然写作仍然是有寓意、有内在的目的性,仍有一个实心的自我在旷野里经历奇遇折磨,并开启另一种向度,这样的旅程由此具有了精神性(也有了某种宗教意味)。但在《一个自杀者的传说》里,主人公罗伊还没有形成、体验自我就已经厌倦一切了。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和他的父亲,在隔绝的小岛上乏味地建立自己的家园、为过冬熏制食品,闲暇时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玩红心纸牌,或者读一些通俗的西部小说。父子之间的对话也精简到最少。父亲吉姆永远在絮叨自身的失败沮丧,永远用毫无准备的信心许诺接下来的日子不至于如此混乱荒唐,“环境”成了他日渐无用的避难所,事实上也背叛了无能的他;对于13岁的罗伊,他被剥除了和母亲妹妹的联系,在终日的狩猎和无言状态中, 他并没有被给予自我变革的可能,父亲无常的精神状况让叙述越来越窒息。罗伊终日面对的旷野、大海并没有积蓄拯救的力量,而只是一再变成父亲毁灭意志的延伸。在小说的下半部,父亲像当代版的李尔王一样抵达了人类精神终极的恐怖,在孤岛上寻找带着带着儿子尸体重回人类世界的可能性,外部环境(描写)也只是他的愤怒和悔恨的倒影。换言之,这种充斥暴力快感的写作仍然是愤怒的、心理性的——这是大卫对美国传统的隐蔽拒绝。只是,仍有不断延续的段落试图削弱或者惩罚这种“无信仰能力”——在最后两个短篇中,“我”还在通过重回凯奇坎、寻找父亲的旧情人,还有直接的回忆,试图让父亲的自杀有被理解的可能——“毕竟,要成为一个父亲对那个生物而言太沉重了。我猜,这听起来有点苦涩,但我并不是这个初衷;很多次我父亲极度清晰地向我展示了我日后会变成的模样,当然,即便这不总是祝福,但也算是某种礼物……我听着浪花撕碎彼此的声音,用手指掐下一支冰花,望着湛蓝的天空。有时候,在高空的气流中捕捉到一种充满希望的、持续不断的拍打声时,我差点以为我的父亲最终又重生了。”(《飞上青天》)这种宽慰让整本书告别了末日景象,但也决定了大卫在后来的作品里不断地重新回到“返祖恐惧”这个主题,直到他对死亡毫无愤怒为止。

未预料的写作

五个短篇和一个中篇的奇怪组合,也是真实的组合。这本书源于自杀者的不能确定的故事,自杀的不能确定的原因,以及作者对这些的一次次地思考。每一个故事都不是定论,于是读完全篇有一种真实和虚幻交织的感觉。很多地方是没有亲身经历的人写不出的东西,阿拉斯加的环境,捕鱼狩猎的内容,暴力和美的结合都十分新鲜,读起来就很有趣。但是作者在《苏宽岛》中写出了一个他未曾料想到的结局,使他自己感到惊奇,读者也感到惊奇,于是那个转折,那声枪响成了全篇的升华,成了作者的一种报复、一种发泄、一种更深的思考。诚然,或许有了预先构思和修改就不会让它像现在这样充满魅力,但是,这种未预料也使得整本小说像一个实验,一件草率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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