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论》章节试读

出版日期:2015-8-20
ISBN:9787549564086
作者:李劼
页数:152页

《木心论》的笔记-木心说嵇康 - 木心说嵇康

说到嵇康,木心忍不住地眉飞色舞:“中国文学史,能够称兄道弟的,是嵇康。”木心将屈原、嵇康定义为他心目中的“艺术家”,亦即“仅次于上帝的人”。如此赞美,令人联想到木心对基督的定义,也是艺术家。有趣的是,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曾经将李后主比作基督般的人物。艺术景观的审美,往往会有惊人的相通。木心显然不是嵇康式的诗人,但他对嵇康却向往到了称兄道弟的程度,一如他对拜伦的心仪不己。
木心解释为什么把嵇康定义为艺术家时指出,在于人格的自觉。并且补充,嵇康“风度神采,第一流。”木心认为,第一流的艺术品有两类,“一类是作品高度完美,艺术家退隐不见。一类是作品高度完美,艺术家凌驾其上。”木心将第二类艺术家归于人格的自觉。在西方艺术上史,木心例举了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区区认为,仅就人格审美而言,嵇康比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更令人赞叹。倘若说,拜伦将古希腊神话中的率性发挥到了极点,那么,嵇康则是将《山海经》神话中的担当展示到了灿烂辉煌。同样是自由的象征,在拜伦是一往无前,在嵇康是拒绝流俗。一往无前的拜伦以战死沙场为终曲,拒绝流俗的嵇康以抚琴刑场作诀别。这样的人物无疑是凌驾于其作品之上的,因为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部震撼人心的作品。也正因如此,木心才会认定:
“嵇康的诗,几乎是中国唯一阳刚的诗。中国的文学,可以说是月亮的文学,李白、苏东坡、辛弃疾、陆游的所谓豪放,都是做出来的,是外露的架子。嵇康的阳刚是内在的,天生的。”
倘若说,曹操式的担当有以天下为己任的涵义在内,那么嵇康式的担当全然是自由的同义词。换句话说,嵇康担当的就是自由本身。用西方诗人的说法叫做:不自由,毋宁死。尽管木心内心深处极其认同嵇康那样的不自由,毋宁死,但真要木心以赴死换取自由,木心只好却步。按照木心的说法,嵇康只是兄弟,不是木心本人。木心能够抵达的是,陶渊明式的担当。也是担当自由,但不那么决绝,不那么刚烈,好比作曲家选择小调而不是嵇康或者拜伦那样的大调,给自己的人生定性。
因此,一讲到陶渊明,木心仿佛是在自我告白一般:“我十岁认识陶先生,于今五十年。”评介是:双重的隐士,实际生活是退归田园,文学风格是恬淡冲和,木心解释:意指隐在种种高言大论之外。木心又说:屈原是中国文学的塔尖,陶渊明不在塔内,是塔外之人。这句话与其说是在描述陶渊明,不如说是木心下意识地表达了自己的叙述者身份,听上去好像是个局外人似的讲说立场。事实上木心讲得一投入,局内得很。
陶渊明当然不是什么塔外人,其人其诗,处处在在地担当了中国式的自由。这种自由曾经被庄子阐释为逍遥,然后在魏晋士林里,蔚为大观。其最可观处,一者是嵇康,一者是陶渊明。至于阮籍、王羲之、谢灵运等等,逊而其次。尽管王字是中国书法艺术塔尖,其人生的自由境界,略逊一筹。
朴素、精致,是木心于陶诗的感受。朴素应该来自《诗经》国风传统。精致,是木心独到的见地。木心另一句独特的心得是:“我与陶潜还有一点相通:都喜欢写风。文笔,格调,都有风的特征。”听上去像是随口一说,细细品味,才得以明白个中三昧。风者,与天地同在的自由也。
自由因为如风一般的无形,才得以与生命融为一体。其实,木心与陶潜才是真正的兄弟,怎么会扯上嵇康?同样的担当自由,这在陶潜与嵇康,是完全不同的。嵇康是火性的,如刑天共工一般,也像古希腊神话人物或者古希腊悲剧人物;而陶潜是水性的,上古时代不乏先例,箕子(见殷墟所作麦秀诗),伯夷叔齐(《采薇》),更广泛一些还包括后来骑着青牛远逝的李耳。李耳《道德经》可视作一部长诗,与被木心称作艺术家的基督,遥遥相对。
从某种意义上说,陶潜是个句号。《诗经》的国风传统到陶潜已是尾声,古代的逍遥退隐之士,至陶潜是最后一个。在以后的中国历史上,即便出现这类诗人、艺术家,比如元朝的黄公望,大都隐入寺庙作结。陶潜之后,再无隐士,惟有松柏似的高僧老道。及至木心时代,那样的景观变成了:士子选择流亡方式承继古代的逍遥,去作夷齐各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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