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墓》书评

出版日期:2014-7
ISBN:9787218093817
作者:史杰鹏
页数:256页

现代人去古代叫穿越,古代人来现代叫鬼

跟之前读过的几部小说不一样,风格上多了些“幻”,文字用的更“狠”。所以把这部小说归类为奇幻。一直喜欢看西方奇幻小说,尤其是史诗般的,大气里不失小情调、霸气中躲着小猥琐,奇幻出来的故事不仅引人入胜,而且虚虚实实如真。也许是文化差异的关系,东方人著写的奇幻故事总没有这些感觉,玄幻、穿越的书籍越来越多,可真没信心去读。连盖伊的中国元素奇幻故事也觉得比他西式奇幻故事弱了很多。梁惠王这部小说有点另类,瞎猜一番,估计他是不喜欢穿越小说的,穿越这种小说设定太小朋友太阴柔。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两个时空,不时切换,没有穿越,貌似不交集、平行着,但读起来却难以分割,好像是穿越的,似乎有根无形的脐带连着,分不清谁是母体、谁是胎体。一群鬼的对白和描述是堆笑点,这种嘻哈风格在以往作品里少见,比余华的那群死无葬身之地的鬼们可爱好多。这次用的文字开放度较高,主角的言语思维有种现实的愤、男女间性描写的尺度量起来蛮大,无奈着清高、世俗着追逐,现代的人难及千年前的那只鬼,可以自由地在梦里穿行。盗墓类小说也在这部作品中被中了几枪、被射了几箭。小说的结尾似乎有点匆忙。

楚墓•世情

史先生的小说,我算是部部都读的,而且都不止一次。第一次读完楚墓,脑子里冒出的竟然是四个字“楚墓未完”,还连带着想起了张爱玲还是谁说的“红楼未完”来。对红楼梦这部周汝昌先生所谓的“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伟大作品,我是次次都读不下去的---楚墓,却是读了许多遍的。 在我看来,楚墓的非凡之处正在于其描摹世相的真实与深刻,可称之为优秀的世情小说。 楚墓的世情,有三个。 其一是现实。出身农家的方子效,高中复读而成为大学生,并一路读完博士而留校,这是一条具有象征意义的上升之路。几十年来,不知有多少农家孩子孜孜以求、磕磕绊绊的走在这条路上。方子效有学识而敏感,他“只要有文字那它就死定了”,正是最好的写照。而从这句颇为自负的话中,我却感到了他的自卑。 在一个从起点到终点,甚至跑道都不在同一个水平的社会里,学业优秀,有正式的工作,可他只能住在学校的宿舍里,狭小逼窄,除了一摞摞书(有些只能堆在地板上)几无长物,那么,方子效的所有遭遇正常的,甚至是必然的。 而这条路的终点在很多人的眼里不是这样的。父母问他工资多少,女朋友愤然掷菜而去。他们的眼睛里,要么是你读了那么多书就应该当大官而不至于如此穷迫;要么是你这么无能竟然没有自己的房子。这就像一个场,身处场中,方子效是痛苦的,也是自卑的。 其二是楚国。伍生这个年轻人仿佛方子效。他在楚国的“奋斗”史,千年以降,好像也没什么大的改变。不过伍生更主动目的更明确。这点是方子效所欠缺的。还有不同的是,伍生的母亲好像更智慧---用一棵树解释了王室和小贵族的区别,直观明了,很多历史家怕也不能如此的,这样的看破世情,随遇而安的智慧,无论如何我们是熟悉的---当然,这得是史先生的智慧。 其三是墓。在这部不凡的小说里,墓中的鬼“栩栩如生”。他们把人间的生活搬入地下,喝酒聚会发牢骚,看似更自由,实则却无奈---遽然临之的灾难面前,他们是无能为力的,没人给他们哪怕是象征意义的拆迁费。 楚墓是一部优秀的世情小说,作者用瑰丽的想像、沉郁的文笔、悲悯的情怀,编织现实与历史的碎片于世情一体, 它们是那么的不同,又是那么的不可分割。

一部历史感、想象力、人文情怀并重的上佳小说

小说将巫师伍笙与楚国公主的一段悲剧情感秘史和当代文字考古青年学者方子郊的学术、情感生活巧妙地编织为一体,更具好莱坞大片色彩的是,楚墓中的先秦古人和现代人在咒语中实现了刹那近距离的打量、冲突。在这看似汇聚爱情与阴谋、盗墓与穿越等畅销小说题材的故事构架中,深层地表达了作者对历史的细节意味、人类个体存在的艰难、情爱的诗意和无奈、梦的神秘可能等多个主题的思考。小说中众多感喟人生的闲笔也给读者以思考的乐趣和语言的惊喜。《楚墓》称得上一部独一无二、不容错过的优秀小说。

正经鬼怪志

开篇的两条叙述线路很吸引人,主人公对于自己现实生活的描写和心情路程让人也觉得与众不同。我上大学的时候年轻的教授是很少的,对于大学教师,大家都还是抱着敬畏的态度,而主人公在大学任教的设定,让我对大学教师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对于古代的楚国,并没有花很多笔墨,但是很多古名、古字让人读起来还是有些晦涩。一直期待两条线的交汇会是一个什么情景,但是结尾却草草的收场了,是不知道交汇之后该如何在现实的社会进行下去了吗?想着是小说,或者考古盗墓,没想到结尾还有鬼怪出现,真真是一本正经的鬼怪志

一场另类的怀古

自古至今的文艺青年们都有一个爱好,就是怀旧,怀得更远些,就成了怀古。有时是慨然想见古之豪杰,有时是树犹如此人何以堪,有时是独留青冢向黄昏,有时是不废江河万古流。或慷慨激昂欲与古人争高低,或细腻低沉怜惜逝去的美人。意境干净唯美,就像PS过的好照片,不管哪种风格,总能让画面达到一种极致,让你沉醉于那样一个“好”的世界。从未想过,有人竟会用《楚墓》这样的方式,这样的故事来怀古。故事里有两条线,一条是常常思考人生意义的略显猥琐的大学讲师方子郊的感情和生活,一条是楚国巫师伍生的驭梦人生。方子郊常常放空,看着文献,摸着古简古俑,甚至是看到古村落的一块石头,都会不自禁地遐想与文献古物有关的人曾经怎样活过,石头又目睹过什么,神为之飞,对这些古物愈加爱惜;可是当作为床伴的陈青枝摔坏古俑的时候,方又无节操地大方地说没事。那份珍爱是真的,那份说没事的心态也是真的,人就是这样,为了一些,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另一些,哪怕被抛弃的是高尚的,而留下的是庸俗的肤浅的。方子郊就是这样一个俗人,经不起女学生的调戏,偶尔无节操,却又有着时刻想要道歉的道德感。他的生活简单又真实,既有高谈阔论政府如何如何不靠谱的时候,也有看毛片解决寂寞的时候。于是怀古时,也少了那种“而今安在哉”的豪气,而是用小人物的眼光——他会想,一块石头在几千年里,曾遇到过多少路人,多少情人在此野合,多少强盗在此强奸。这些无法明着写入诗词的遐想,永远背负着罪恶的标签藏在人心最深处,从来不被才子们写入笔下,却在方子郊的脑海里,浮到水面吸了口氧气,暴露了世界的本来面目。前人怀古从来须登高,不同处为或念天下或念美人,相同处是都光鲜亮丽,不肯承认这些豪放与婉约背后藏着人的欲望,或龌龊或高洁。史杰鹏先生用这样一个思接千载的故事,将现代人的猥琐与真实,和千年前一个小巫师的执念拉到一起,让我们不禁去想很多:伍生与漪澜之间真的有爱情吗?伍生的手段是否道德?方子郊受不住学生的勾引,帮人盗墓,还帮朋友带小三,这算什么?等等等等。哪有这么猥琐的怀古?其实一点都不猥琐,因为生活本来就这样。襄王和神女做爱的姿势,也许跟方子郊在毛片里看到的一样,宋玉写得再美,行为也不脱交配本质。只是方子郊在摸着陈青枝身体的时候,要是忍不住会想起千年前有两个人也曾经那么温柔缱绻,十指交握你浓我浓,沉溺在肉体的愉悦中,于是想来一发,那也够了。那一瞬间的神思遄飞,飘舞着真灵魂。

读《楚墓》

一月初放假期间,半天之内读完梁惠王的最新作品《楚墓》,意犹未尽。之后又断断续续读了几遍。在我看来,《楚墓》讲的还是一个出身社会底层的小人物的故事。出身社会底层的小人物试图改变命运,却始终难逃失败,几乎是梁惠王历史小说中永恒的主题。不过,和小武、婴齐、陈汤、何敞等人不同的是,《楚墓》中的伍笙和方子郊在失败之前,甚至没有辉煌过。究其原因,小武、婴齐、陈汤、何敞毕竟身处布衣卿相的西汉,而伍笙生活在行将就木的楚国,方子郊生长在盛产二代的当今。小说主体采用双线叙事,伍笙和方子郊的命运最后交织在一起,殊途同归。伍笙是两千多年前的方子郊,方子郊是两千多年后的伍笙。伍笙的祖先也是王族,但是那毕竟是多少代之前的事了,按照他的出身,若不学习巫术,恐怕连到左尹府中任职的资格都没有。凭借巫术,伍笙想要进一步得到楚王的赏识,甚至娶到公主。方子郊则是出身农村,通过考大学,成为高校教师,否则难免要跟棺材打一辈子交道了。可是,哪怕伍笙掌握了可能是巫术中最难的驭梦之术,还是功亏一篑;方子郊读完了学位中最高的博士,在他人和自己眼中也难称成功吧。 他们的失败,并不是因为他们的不够优秀,也不是因为他们的不够努力,而是因为他们只是出身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同样是高校教师,方子郊的同学李世江住的是复式楼,有家有室有情人。追根溯源,李世江与方子郊的不同仅仅在于李世江出身世家,而方子郊不是。二小说的叙述真实而自然。古代部分极具历史的真实。梦是古代部分,乃至整部小说的主要线索。梦在先秦人们的现实生活和精神世界中的重要地位,远非现代人所能想象。《左传》中记载着许多事后应验的梦;《诗经》中的“梦熊”,沿用至今,已成典故;《楚墓》论文一章提及的清华简《程寤》,其中也有“大姒梦,见商廷唯棘”;《汉书•艺文志》说:“众占非一,而梦为大”,如此等等足见梦与梦占在故人心目中的地位。小说中多次提及的《占梦书》,传世典籍多有记载;岳麓书院藏秦简中即有《占梦书》,罗列各式梦境的寓意、凶吉。由此,伍笙驭梦、楚王神女之梦、因梦而将公主嫁给江神等等情节便不难理解。此外,古代部分的诸多细节,也都极具历史的真实。小说第13页对左尹昭佗神态的描写,看似想象而来的闲笔,实则是根据占卜内容推断而来。第20页方子郊想象鬼魂的往来,第四十六章便是鬼魂往来的描绘,不过其中几个鬼是汉代的鬼,老戊是西汉楚王刘戊,卖弄学问的花白胡子子卿是司马相如。结尾处对官吏待遇的描绘则来源于秦汉简牍常见的“过所县乡,以次续食,给法所当得”。现代部分的自然,让我觉得距离小说那么近。虽然我的家乡在方子郊家乡更南的南方,我的学位比方子郊更低,工作单位也比方子郊更低,但是小说中所写的很多生活和场景,很多想法和情感,我都曾经经历或者正在经历。苦楝树上的蝉声、空荡荡的山村中的等死队、乌烟瘴气的县城网吧里的黄发青年等等,我都曾经经历。蹲在地上择空心菜(择,念作duó),午夜时分隔壁传来炒饭声,和心仪的女孩说话时刚说出口马上就后悔的想法,偶尔回乡被问收入以及被拿来和小时同学比较的心情等等,我都曾经经历,正在经历。

陈青枝其人:阴谋论与真相

写在前面本来计划写一篇三部分的我读《楚墓》2.5遍(两遍通读,0.5遍跳读)后的一些浅见,主要涉及《楚墓》的完整性、陈青枝其人、以及在小说细节方面存在的疑惑、一些自说自话的吐槽,但写完陈青枝这部分发现,太长了,如果全文写完一次性贴出读者的耐心实在是一种莫大的考验,我本不欲虐人,所以决定先把这部分发出来,其他部分另文再发,最后把两篇文章整合成一部分,算是我读《楚墓》的一孔之见。陈青枝其人:阴谋论与真相@李凤阳他说《楚墓》中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角色非陈青枝莫属。在我看来,如果说这部小说有什么不足的话,那就是书中人物的功能化、脸谱化。综观书中的伍笙、方子郊两线,伍线方面,伍笙就是一个患了相思病、一心想得到公主的巫师;漪澜公主只是一个概念美女(她甚至可以是伍笙追逐的任何其他东西,比如地位,比如金钱,比如遗世独立的梦想,比如长生不老的执念),宋玉只是一个需要被宛奇吞噬的情敌;方线方面,方子郊就是个一肚子不合时宜的苦闷中年高校教师,李世江就是一个事业上不求进取感情上不满现状的世家子,吴作孚就是个城府甚深不择手段的古玩商人。几乎所有人都缺乏色彩,几乎所有人都面目模糊,几乎所有人都是在上帝(作者)的驱使下,沿着故事的脉络,齐齐地朝着上帝预设的结局前进。但陈青枝是个例外。她面目鲜明,活灵活现,相比之下,其他人都是木俑,包括主角方子郊。借用本书的一个比喻,如果说《楚墓》是一个屋子,那陈青枝就是照进这屋子里的一道光。读完第一遍楚墓,觉得陈青枝真是天人(她当然有缺点,有弱点,但这都不重要),降临在《楚墓》的世界里,天外飞仙,横空出世。原本我认为,她之所以与众不同,很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人物设置,完全不是为情节服务的,如果把所有与陈青枝有关的情节都删除,原本的故事仍然是完整的,仍然可以按照当前的脉络发展,并到达现在的这个结局。陈青枝是“为我”的,她的行为举止和思维方式都不与情节发生关联,不是为了情节的进展而服务,从这一点上来讲,她是自由的,是上帝主宰之外的,或者说,是上帝偏爱的,因而是光彩照人的,因而是美丽不可方物的。但小说最后(第五十三章,244页)的几句对话让我对上述结论提出了质疑。她笑了笑:我还好,现在是吴总的助手。“助手。”方子郊懵了,“什么时候开始的?”“很久了,到时再说吧,一言难尽。”为什么一言难尽?难道她是吴作孚安插到方子郊身边的暗桩,因而也是为情节需要设置的?她的出现竟然是一个阴谋吗?于是回到前面寻找线索。她的出现(第十三章,65页)完全毫无铺垫,倏然而来,按照“陈青枝正传”(第二十、三十六、四十章)的当事人自述,她的到来是自愿的,就是为了自己不容易降服的欲望,就是为了诱惑方子郊,一切都只是因为自己爱这个男人——这个时点,她以为自己是爱他的。但她出现之后有哪些可疑动作吗?67页,读方子郊电脑上的“明瑟书院记”,并提出“润笔费不少吧”(是不是为了用钱勾住方子郊);71页,抱着《包山楚简》,问方子郊“你挖过墓没有”(是不是为了后文吴作孚真正与他在挖墓一事上合作做铺垫);133页,拿起木俑,木俑掉在地上,摔成三瓣,右臂中的帛书出现(是不是吴作孚有相关指示);148页,吴作孚打电话要请方子郊认一些字,陈青枝恰好当天“出差”回来,并一起吃晚饭,然后谈到鉴定文物(是她无心顺着方子郊的话说吗)。这些事都与吴作孚要做的事有关。怎么想怎么可疑。但是,转念再想,觉得陈青枝又不大可能是暗桩,最重要的一个证据,就是在“陈青枝正传”中,完全没有提到吴作孚指使这件事,连与这件事有关的一点点暗示都没有。而如果这个阴谋论成立,作者应该会在正传中给出线索。但仅仅是这样,就能说明阴谋论完全没有可能吗?至少我还说服不了自己。假如换一个角度,从吴作孚的角度来考虑整件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假如有一章或几章“吴作孚正传”,会不会有包括这样的情节:1,吴作孚于某时挖开了伍笙的墓,拿到了伍笙留下的木俑、二十六支卜筮简等物;2,吴作孚找人解读了竹简,打开了木俑,发现了里面的帛书和地图,并制作了副本;3,吴作孚发现了有关公主墓的线索,得知其大体位置在高唐邑;4,吴作孚打听到有个古文字名叫方子郊,而且他的故乡就是高唐邑;5,吴作孚找到方子郊,以认几个字为名,然后逐渐透露出自己想要建书院的想法(当然是要建在高唐邑,当然是明为书院暗为楚墓),利用方子郊的知识背景和身份背景为自己的目的服务;6,吴作孚发现自己那家文化公司的一个名为陈青枝的员工曾经是方子郊的学生;于是他安排陈青枝作自己的助手,指示她接近方子郊,在木俑、竹简和盗墓等方面对方子郊进行旁敲侧击,勾起方子郊的兴趣和贪欲,同时了解方子郊的态度和想法;7,吴作孚利用陈青枝提供的信息,一步步引导方子郊为自己的挖墓大计服务;他还发现了陈青枝和方子郊之间的情感纠葛,于是在方子郊提供了帛书重要线索之后,答应事成之后给方子郊一个惊喜,也就是让陈青枝放弃现在的男朋友,回到方子郊身边。这7项内容中,1-5可以推断是事实发生过的,6,7是我阴谋论的推测,这个推测非常符合吴作孚这个人的个性,也非常像是他这样的人能用出来的手段。试想,有陈青枝这样的员工(陈青枝加入文化公司,时间在吴作孚找上方子郊之前或之后都没有关系,不影响阴谋论的有效度),得知她是方子郊的学生,怎么会舍得不派什么用场?况且,方子郊是他盗墓大计中的核心人物,如果对这个人没有必要的掌控,怎么能保证他能朝按照自己的预想一步步朝自己设下的圈套前进?感觉上,他不会是一个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运气的人。(就像水面的鸭子,表面上看优哉游哉,但实际上两只脚却需要不停地划。)如果没有陈青枝这样一个人为他办事,反而会让人觉得不正常。几番思考,我还是不能判断,阴谋论是否就是隐藏在《楚墓》文本之下的真相,但这个可能性非常之大,尤其是前文提到的那段对话,几乎可以说是确凿的证明阴谋论存在的证据。但作者并没有给出较为明确的线索,所以这个推论只能存疑。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我非常希望阴谋论是真的,一方面,这让方子郊线这个故事更真实、更完整,另一方面,阴谋论存在本身,也丰富了陈青枝这个角色,同时还不妨碍她与方子郊的感情故事,非但如此,还让她有了主动接近方子郊的原因,为她迈出第一步提供了实实在在的动力。

蓝谱里克认为该书挺好

书的前半部分确实像其它人评论的一样,苦口婆心地奉劝你一种精神,而且花了多半部分,也许这也是我为什么觉得没有用的原因吧。后半部分讲了一些比较实际的东西,但一是中韩两国的差异,使得很多东西没有用,另一方面,并没有什么非常有个人见地的新的东西,印象中作者一会儿说不要听专家的。总之是一本值得去看的,我在深圳宝安区龙华街道清龙路2号卫东龙工业区

史杰鹏 2014年上海书展《楚墓》签售会、讲座 文字版 (转)

我是不善言辞的,其实我感觉,写作的人可能都不善言辞。我还想不到一个我喜欢的作家同时也是演说家,演说好的人,可能就去当政治家了。写作的人,应该都是拙于言辞的。他不善口头表达,才会写到纸上。他一般会比较羞涩。这里可以举几个例子,《蒋廷黻回忆录》里说,二十年代他在西安见到鲁迅,都是陕西军阀邀请去西安讲课的,他很惊诧鲁迅非常羞涩内向,不善言辞,和他心目中那个凌厉无匹的新文学大师完全对不上。日本作家村上春树不爱见记者,实在见了,目光一直看着桌子,从不看对方的脸。还有王朔,我上大学的时候,班上的比较痞的男生都喜欢王朔(我个人不爱看王朔的小说,都是对话,没有描写)的痞味小说。我印象中也以为王朔是个痞子,后来我听他说过一句话,知道自己的感觉全错了。王朔写过很多电影剧本,但他说自己干不了导演,因为导演要指挥这指挥那,要跟人打交道,他说这事他干不来,和人说不着,做不了。后来我也看过他一点视频,虽然骂骂咧咧的,我看他表情其实没那么自然。他肯现身,还是因为有一点自信,知道很多人喜欢他,一种受宠的感觉给了他勇气。这些都是羞涩的表现。除了性格之外,写作者喜欢写作,我想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有些微妙忽恍的情感,是不好说甚至是不能说的。不好说,是指有些东西很复杂,比如像我的《楚墓》这样古今穿插,只有通过文字、文本才能表达清楚,要是口头给人复述这个故事,听的人是不会耐烦的,只有写下来,读者会自己去寻味,如果一遍不够,还可以看第二遍,这是不是故弄玄虚呢?部分也可以这么说,但小说本来就带有一点故弄玄虚的特质,一个同样的故事,怎么讲,那效果是完全不同的。至于不能说,是因为触犯到当时的法律、道德,而又想说出来,只好写到纸上,秘藏,起到了宣泄的作用。当然,由于现在社会宽容,很多这种以前不能公开的想法,现在也能公开了。还有就是,我们一生中,有多少猥琐的情感,是不好意思表达,但又忍不住想表达的?这就是文学的功用。下面我就要谈到本文的主题,怎么对待历史写作的问题。当然,《楚墓》不是纯粹的历史写作,它不能称之为一个历史小说,它的大部分情节都发生在现代。我在网上发起过一个投票,大部分人还是喜欢它的现代部分。但《楚墓》因为涉及到历史,它必须也算个历史写作的样本。而且,历史在其实的设定很重要。首先声明,我对中国的历史小说不大满意。我理想中的历史小说,有三个硬要求。第一,故事要和时代相匹配,不能拿一个清代才能发生的故事安到现代来。美国著名编剧罗伯特•麦基曾经说过:一个故事的背景严格的界定并限定了其可能性。尽管你的背景是虚构的,但是并非你所想到的一切事情都允许在其中发生。在任何事件中无论其想像的成分有多大,也只有特定的事情是可能的或者必然的。他还风趣地举例说:“……讲到的是离婚,还有什么能比离婚更美国化?我们可以把它设置在路易斯安那、纽约或爱达荷。没关系。”但这绝对有关系。发生在牛轭的夫妻分手和公园大道上数百万美元的离婚诉讼之间绝无相似之处……世上绝无处处适用的故事,一个诚实的故事只可能在一个地点和时间内适得其所。”第二,历史背景必须细致,比如政治、经济、制度、文化、民俗等,都要描写真实,但光这样还不够。如果能把这些和故事紧扣起来,让这些不同朝代独特的背景和故事发生关系,甚至让它们导致故事的发生,那就再好不过。我们举个例子,就像知青小说,一个下乡政策,一个回城政策,一个改革开放政策,对中国无数平民的命运起了怎样改变命运的作用?那么我们的历史小说就太扁平了,没有人会写秦始皇的《挟书律》政策对一个普通人的命运起了什么决定性的作用。就算有提到这样,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这显然是因为那个时代离我们太远,一般人没有足够的历史知识和想象力去描写这些,但好的小说,恰恰需要这样。其实有些细节是古今相通的,就看你能不能找到那个相通的节点,比如说我们现在开人大会,有解放军代表。那在秦始皇时代,那种最崇尚军功的时代,他如果召开御前会议,肯定也有军队代表,而且这个代表的发言可能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文臣没有他们重要,这是很可能的。再如《许三观卖血记》这样的小说,在历史小说中绝对不会出现,其实应该出现,那时候无法卖血,但可以卖头发,甚至卖儿卖女。历史细节古今有相通之处,我看《汉书》,看见文帝窦皇后的弟弟被卖到大户人家去山中烧炭,晚上一起躺在劳作处睡觉,半夜山坡崩塌,把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压死了,在我看来,这跟现在黑煤窑非常相似。总之,在我们的历史小说中,很少看到这类接地气的细节。第三,我们的历史小说三观太主旋律,写什么都有高大上的诉求,比如我认为在细节方面做得最好的《金瓯缺》(其实它用词有时也太现代了,“边防军”这样的词显然带有作者写作时代的特征),也带有积极向上的革命气息,洋溢着浓郁的爱国主义。但人类最丰富最隐秘的东西是人性,现当代小说的杰作,都是在这方面写得比较好的,为什么涉及到历史小说,要么就是宫廷斗争,要么就是抗击侵略,要么就是富国强兵,一点个人都没有呢?一群神经病样的人在朝廷侃侃而谈,那玩意有品位的人谁看得下去?那些场景当然其实也是作者自己老革命式的想象,非常可笑。其实,在上述各方面,西方写历史的小说家做的比较好,比如有一部小说叫《红色巴西》,写两个少年跟着一个小型法国舰队去巴西占领殖民地的故事。这个小说就是故事情节不够跌宕,但历史细节很好,通过它,我们可以熟悉殖民地的生活,他们的心态,也不是什么爱国。当然,我对法国历史和殖民地历史不是很熟悉,也许他写得并不细,但我不知道。只是我看过西方有一些历史小说家,他们的小说后常常列举几十页的历史专著和论文,细致到写到十四世纪的伦敦,连当时伦敦城内几座桥,那座桥边有个路灯都考据到。总之,他们是很花功夫的。不过,我还有一个看法,勤劳地搜集资料,恐怕还未必能达到我理想中的历史小说的要求,因为历史小说对作者的整体修养要求是很高的。我有个师长辈的朋友叫孟宪实,他曾说起和作家阿城一起写《贞观之治》剧本的故事,他说阿城是个言辞幽默也很睿智的作家,但对历史不熟。阿城跟他说,为了写《贞观之治》,他特意通读了两唐书,这够不够呢?照一般人的看法,这简直太够了。但其实是不够的。孟宪实跟我说的一句话我很赞同,他说:“历史故事可以很快获取,但头脑中那种历史感,不是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能磨练成的。它要经过十年甚至二十年的研究训练,阿城再用功,那种历史感出不来,那种味道就写不出来。”所以,好的历史小说家需要经过学者式的磨练。有一本书叫《玫瑰之名》,艾科写的,这本书我总得来说不喜欢,因为太啰嗦,太炫耀学识,大量无关紧要的描写拖累了一个侦探小说的内核。但小说中那种历史感我觉得做得不错,我能感受到中世纪意大利修道院的气息。因为艾科本身是个学者。还有,卡尔维诺曾经提到,福楼拜写作,简直是边写边进修学位,曾经在一部长篇小说的创作过程中,情不自禁看了一千五百本书。因为写到哪都感觉自己学问不够用,这使其产生了无法完篇的痛苦。我当即回想自己看过的十八世纪经典作家的作品,确实太博学了,长篇大论,还动不动就上拉丁文、希腊文。这样写作,让人触目惊心,望尘莫及。但在中国,则完全两样。十几年前,看过一位著名女作家写荆轲刺秦,开头就是荆轲心情凌乱,跑到山上寺庙找尼姑倾诉,还大侃骈文,让我大跌眼镜。连那时佛教有没有传入中国都不清楚,连骈文出现的年代都一无所知,这小说还写什么劲?有很多人给我推荐一本叫《大秦帝国》的书,我翻开几页,看见讲什么帮会,已经很不喜,耐着性子再翻下去,商鞅的女朋友竟然取名叫“白雪”——就像电视剧《大汉帝国》有人取名叫玲儿——我终于忍无可忍,关闭了试读的网页。真是一坨屎,不能因为看它的人多,显得热腾腾的,就认为是好东西。我们不能把自己降低到《故事会》水平。有历史感的作家,遣词造句举重若轻,但味道隽永。鲁迅的《故事新编》,那是一本借历史抒发思想,内忧深但外佯狂的“搞笑”小说。按说这样的小说,一切都可随便,但在《奔月》里,后羿和嫦娥的女仆叫“女辛”,《采薇》里,剪径的强盗叫“小穷奇”,首阳村的士绅叫“小丙君”……一看到这些古朴的人名,就知道作者满腹才学,随心所欲,尽情施展。如果他也给女仆取名“桃儿”“雪儿”,给士绅取名“王员外”“周侍郎”,因为小说本身就是戏谑风格,虽说也不影响什么,但总会觉得哪里不对劲。至少,我会怀疑作者的文化水平。当然不是说,作家都必须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我也知道诗有别才,非关学问。一切文艺作品,大概作者的才华都不一定和学问成比例。但我依旧认为,很多开宗立派的文学大师,都是很有学问的人,有学问,因而有思想。他的思想能达到什么境界,作品就能达到什么境界。文盲作家,虽然在一时蹦跶得很欢,但时代之长河终会将它们彻底淘汰。有历史感的作家,他对文学欣赏的品味也需要达到一定的高度。我有一次在图书馆翻一个明代文人的传记,附了很多当时文人给他写的悼文,大多是陈词滥调,我一篇篇读下去,突然发现一篇与众不同,一口气读下去,口齿留香,再看作者:全祖望,果然名家,名不虚传,写个公文式的悼文也与众不同。而其他那些,当时文名也不错,多是进士翰林,却都被历史淘汰。我听说有一个高中语文老师,老是分不清《过秦论》和《六国论》,常常搞混,而实际上它们的气息完全不同,如果你连这个也不能分别,说明你古文修养很差,你可以滥竽充数当你的中学语文老师,但你的品味不够,更写不出有历史感的作品。文学品味,对历史感的培养举足轻重。当然,意思这些都是必要条件,而非充分条件。不是说学问好写的东西就好。最后说说《楚墓》的创作历程。楚墓的一根主线是被音韵学的问题串起来的,虽然涉及到的只是音韵学常识,但恐怕还是离一般人比较远。我在学校教文字学课,也教音韵学课,经常会被学生问到这样一个问题:“如果学好音韵学,比如把《广韵》整个背下来,穿越回古代能不能和古人对话。”我说不可能。他说现在网上有很多还原古音视频,比如有个很有名的音韵学者叫郑张尚芳,他拟的上古音系统,就被网友哪来给《封神榜》配音。我对学生说,不管他怎么拟怎么配,古代人肯定不那么说话,因为那只是一种构拟。真正古代人怎么说话,除非有录音,否则我们是不可能精确复原的。我就想到一个故事,一个古代的巫师,他费尽心力想把楚国的公主搞定,最后他失算了,因为他没想到,语言的读音会有变化,两千年后,他精细灌注到人们大脑中的咒语,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人真是可悲的动物,他对很多事无能为力,当然,他最无奈的是无法主宰自己的身体,这是我小说中更重要抒发的。这就是通过一个专业知识来架构整个故事的框架,你在写作过程中,这个知识你必须非常丰富,否则你会捉襟见肘。有很多作家,他写民办教师这种小知识分子非常好,活灵活现,但写到高校生活,就完全虚构,一涉及到专业知识,更是荒唐。你从他书中看出,他确实也下了一点功夫去钻研,外行看起来也发现什么纰漏,但修养稍微高一点的读者,就会觉得他假,觉得这样写作很可笑。当然,《楚墓》这部小说,所写的不仅仅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传奇故事,它更多的是反映高校青年知识分子的挫败和无力,对时代的无奈,对国家民族的消解,对人生虚无的喟叹,以及我活了四十多年的思考,我认为它是我最重要的一部小说。虽然,别人可能不这么认为。谢谢大家!

《楚墓》:穿插讲现代学者和古代巫师的故事,二星

本书穿插讲了两个故事,一个现代一个古代,借楚墓把两个故事串了起来。总体感觉两个故事讲的都很一般,没有精彩的冲突与转折,文字水平基本在及格线上下。以下是主要故事情节:1:古代楚国的一个青年巫师,能操纵人的梦境。2:青年巫师喜欢上了楚王的妹妹,梦中让楚王把妹妹嫁给河神,楚王答应了。青年巫师又用巫术让楚王妹妹在嫁给河神的仪式的前一天假死。3:青年巫师自己也假死了。4:现代青年学者方子郊跟以前的学生陈青枝有了一段感情纠葛。5:陈青枝因为能看懂古文字,被盗墓贼一步一步拉入一个楚墓的盗墓现场。6:盗墓现场,陈青枝明白他小时候唱的儿歌是唤醒古诗的咒语。用咒语唤醒了楚王妹妹。楚王那个妹妹棺椁外是青年巫师的骨架,骨架发狂把进入楚墓的人除了方子郊和陈青枝,都杀了。

读《楚墓》,聊大王

大王这个人,聪明,事情看得透。一开始是骨子里的自由主义气质吸引了我。后来看了他的几本如《楚汉争霸》、《旧时天气旧时衣》,加上微博上看得多了,似乎不知不觉受到他的影响。其实《楚汉争霸》里面的若干情节我是喜欢的,大王那个时期的文字,鲜活,有乡野之气,也许是刻意为之,稍嫌粗粝。我后来没有回头再看,不知道我现在看了会感觉如何。总之,散文集里面的文字好很多。他的文字最大的特点,白描,寥寥几笔,勾勒得很生动很形象,入木三分。到《楚墓》的时候,简练,入骨,有种瘦硬之风,但是又不显得奇,骨子里还是正的。这大概是一个作家最好的时候吧。我的家乡,说得煽情一点,是跟鄱阳湖一湖相隔之地。小时候常听老人说,我们祖上就是从江西搬过来的,不知真假。总之,湖北的地理气候、生活习惯跟江西都差不多。所以看到大王写的那些故人往事,确实很亲切。有时候甚至激发了我的欲望,希望也练练笔,把自己的类似体会写出来。至少我现在开始懂了,写东西,抽离感很重要,就像贴着地面飞行。你不能离开地面太远,不然你的体会就不真切了;可是你又不能站在地上写作,很容易当局者迷。《楚墓》我相信是大王最好的作品,没有理由,就是直觉。因为大王的书我没有看完。但是《楚墓》的语言、专业性和想象力,是小说的三大支柱,是难得的。可惜这种妙处,我只能自己体会,不能用更多的语言来展开。想象力不在于进入或控制一个人的梦,在于分析说,为什么我们不能拒绝噩梦……还是说说人物吧。陈青枝像聊斋里面的狐狸精,专门来安慰一个寂寞清冷的书生。所以我开始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落了俗套了。当然,这样的女人谁不喜欢?真实,自然,懂欲望。看到微博上这么热烈的讨论她,我知道,她击中了人性的弱点了。聊斋里面的狐狸精讲了这么多年,不也是因为如此吗?两个人交流的段落,很熟悉,这些其实也是我们的生活。她来得及时,走得洒脱,太完美,不真实。如果方子郊遇到第二个陈青枝再失去她,会不会还这么痛?说一场情事的精髓在于速朽,那是浪漫了。生活的实质是我们把握不了什么,特别是那些朝思暮想的幸福。当一片云从你的头顶飘过,你应该知道,它可能永驻,也可能飘向远方。所有的彼此,你与我,他与她,都是要分离的,这是人生的常态,区别只在时间的长短。有时候我很困惑。我常常觉得快餐是粗糙的,精心烹调的美味才感受得出味道。但是我们觉得一顿食物美味,往往是因为肚子太饿。你有多饿,食物就有多美好。露水之欢给人回味,就是因为它快,它尽情但又不尽兴,你还没有吃饱盘子就撤下去了。而在情事中,一段轻松自在转瞬即逝的两性关系,比天长日久的两厢厮守要美好得多。一样东西给你的印象深刻,不在拥有,而在不能拥有,或者说失去。或者说,世上原本没有精致的性爱,我们没有能力去享用它。精致或许是人不能承受之重。巴菲特说,模糊的正确胜过精确的错误。当你细细把玩对方的每一个细节之时,了解透彻也会是失掉悬念的开始。当我们回顾自己的时候,那些美好的深刻的记忆,往往是从不经意开始的。那些执著去追求的想要的,即便心想事成,也掺杂了太多的苦与痛。人生最美好的也许是不经意,一切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戛然而止,限时分离,很残酷,也很美。《楚墓》的结尾,也是如此

意犹未尽

小说优秀的部分很多人已经说过了,我想说一些合上书本最先想到的遗憾。现代部分,可能经历差异太大,也没有如主人公方子郊那样郁郁不得志的经历,有些难体会那种小人物的无奈。木俑的戏份真少啊,莫名地很喜欢这个角色,哪怕他不会说话。背负着沉重的使命却不自知,千年来寂寞地陪着公主,一切都是无言的。其实作为伍笙灵魂的寄托之一,这个木俑本身就是伍笙啊,伍笙又何尝不是一个被爱趋势的傀儡呢?感觉木俑这个角色可以有更深刻的挖掘,小说里写得略少,可惜了。古代部分,伍笙,作为一个没落贵族的后裔,偶然窥见天机,得到了驱梦的神术,竟然只愿用来获得爱情,有些不能理解,这就是他最高的追求吗?或者是因为当时摇摇欲坠的楚国也不需要一个巫师去尽职了?觉得伍笙对公主的爱慕来的很突然,一蹴而就的感觉,没什么铺垫,感情没有一个成长的过程。公主与伍笙之间也没有什么互动,有点儿遗憾。竟然愿意为了一个对自己的存在没有多么在意的人,根本不爱自己的人,布下千年的局,无论结局如何,我都觉得挺悲壮的。结局戛然而止,很意外,所有的线索突然交汇在一处,就停止了,叫人意犹未尽。

残山梦最真

鲁迅先生品论《红楼梦》,有一句名言:“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史。”透过《楚墓》看到了男人、女人和这个世界。《楚墓》从两千年前的楚国开始写,写到了现在,写到了肖信福。我不说大家也知道,带头大哥是谁。文革中成精,改革开放后改头换面,每天晚上7点准时在主流媒体上给人民洗脑。我年轻时候也是拿他当世间楷模人生偶像。百姓让带头大哥教育得喜迎油价上涨,终于打造了一个作伪的盛世,一个无耻没有下限的时代。那国就像后来被雷击的树,中间都空了。后来他急流勇退了,换上了叶迎春们。迎春这名字就不好,她父母或是《红楼梦》的粉丝,不过看的一知半解,不知道这是一段“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故事,“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一段乱世风流。我倒想起脂砚斋评《贾雨村风尘怀闺秀》一节:古今穷酸,色心最重。依我看,重就重在欲拒还迎。古代如伍生者,为了自己的爱欲,设计重重计谋,导演出一段倾国倾城的历史:楚王无心国事,楚国就此亡于秦。那些穿着稍微好一点的楚国人,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菽郢,放悲声唱到老。方子郊年纪不大不小,学术不温不火,爱情没着没落。宁财神曾经说过一段话,记个大概呀:人一旦开始喜好怀旧,就说明他老了;但又有说法:自己没喝多的人其实是喝多了,觉得自己老的人其实还很年轻。这两套老话一茬,就把方子郊生生夹在当间儿,上下不得、尴尬万分。初遇陈青枝,方子郊也是存了“才子佳人相见欢,私定终身后花园,落难公子中状元,奉旨完婚大团圆”的心。不想遇到的是《不夜城》里夏美一般的女人。女人心,海底针,陈青枝对方老师还是有一点爱恋吧。可是她现实到可以完全放下牌坊,勾引也是羚羊挂角不露痕迹。方子郊这种单纯的书生,哪是人家的对手?心猿意马就越陷越深越迷惘,终于入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在给陈青枝发送“多情为赋怜花句”的时候,心里必是流了泪。女人让男人受伤,受伤才能成长。楚国的公主漪澜,多像《Je m'appelle Helene》。只是遍寻不

楚墓•女人

楚墓里的女人,可以说是千姿百态,各有不同,也体现着芸芸众生的世间万象。她们出身、经历、性格都不一样,但是都在红尘中有着各自的喜怒哀乐,就是楚国的漪澜公主,也不是予取予求,不食人间烟火的。 女性角色对一部小说的重要性恐怕不低于现实中女人之于男人。史先生在这部小说里精心勾画出各色的女性角色,在我看来,围绕她们所发生的种种或主动或被动的遇合,也都是和现实世界互为照映的。我们未必会遇上她们,但我们认识她们。这也是这部小说能够深入人心打动读者的原因之一吧。 网上的朋友对陈青枝的讨论是比较热闹的,这个女人确实有她独特的魅力。方子效在失恋(或者说是被女朋友甩了。关于失恋还是被甩,好像记得见过网上很有趣的论述,大意是说表面上的结果一样,但实际却有不同云云。详细的记不清了,也扯远了,就此打住。)后不可避免的爱上了她,看起来是被动的,但方子效的不可自拔也表明他是付出了更多的感情。方子效有文人情怀,陈青枝能和他讨论学问,也能陪他去买药,还能那样自然的说种种“情话”,这些对一个失恋的男子,该有多大的力量啊! 陈青枝是复杂的,也不好肯定她的善良和对方子效的爱。比照现实,谁又能一直清纯如水,谁又能保证爱会持续不变呢?而她的才情和美丽,肯定会一直存在在一个男人的心中。跳出小说,方子效和陈青枝如果在一起,以方之才华,陈之经营,他们也是能够取得俗世的成功,我想。但楚墓,作者没有这样处理,梦想不会照进现实,只是现实被摄入了梦境而已。 李云芳也让人印象深刻。她的出场已经到了后半。这个角色的出现开始我觉得有些突兀,因为没有她也并不对小说情节有实质的影响,难道仅仅是因为李世江这样的世家子弟就非得有个小三?可是以这部小说洗练的风格,史先生会这样随意的设置一个人物吗?我们从李云芳的性格来看,她仿佛是被动的,但实际上极有主见。和陈青枝不同,她会让男人安静,这是很有力量的,也难能可贵。因此我也改变了原来的看法。安排这个人物出场,一定有史先生的匠心所在。在李世江眼中,“她长的并不起眼,但举止大方...越看越有味,两眉弯弯,尤其笑起来很好看。”方子效是同意的。后来,他们在月光下,方子效有刹那的心动,也许就此情珠暗结。她评点方子效伤怀的诗,颇有见地,亦可见才情。我一直觉得这样的女人是有诱惑力的,而且并不比容貌优秀的女人低。而她,却是先爱上了他,在一个不正确的时机,而又有那样凄惨的结局。 楚墓里女性角色还有许多,除了悲剧的漪澜公主,大多都是世俗中人。世俗再正常不过,几乎人人都陷身其中。象李世江妻子那样的市侩,的确让人难以忍受。一个男人要出轨,总是能找出众多理由的,而在楚墓,却不免让人对李世江产生一丝同情来。尘世中有千千万万的家庭,这样相似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着,悲欢离合,也并不都是让人心动的吧。本来想写楚墓中女人的艺术特色,以及作者写女性角色的特点,但写起来却完全词不达意,算了,专业的评论交给专业的评论家吧,“卑之无甚高论,杂感而已”。

很不错值得看

一直以来对古墓葬有很浓的兴趣,所以也比较关心这方面的资料。也算有点常识。一开始楚墓二字就足够吸引,一页页翻过去越读越有味,惊叹于作者的古文功底,包括当时的政治,文化,礼俗,称谓都精准有厚度这是一般作家难做到的,也看过类似历史类小说但一两页就看不下去了,没有厚度没有古文功底写出来就很假很浮。没有代入感。像一个泥匠干木匠活。男主方子郊学过木匠,作者把木匠活的细节都描述的很细腻,不知作者是否真是干过木匠,总之我深信干过!我认为木匠活其实不简单,从古至今木匠在日常生活中很重要,板凳座椅床榻车銮,雕龙画凤,浮雕透雕哪样不是艺术活?墨斗线弹在木头上的墨汁与木浆纸上的墨字又有什么区别呢?由此可见木匠与文人教书匠大有相通之处。故事由一只木桶牵引出楚国的一段往事,用字很是考究,由故事牵引的同时又能学习古文。古今不断切换,古的部分让我觉得底蕴深厚,今部分就很有诗意了,特别是阳光田野翠翠绿的稻田简直身如其境,又或是我很想进入那个意境,这个部分我印象深刻,我想这该是作者的少年时代的追忆了,很贫穷很苦闷但很让人追忆,让我深刻共鸣,我仿佛看见作者瘦削的身影在郁郁葱葱的田埂上向我走来,我不说话只对他微微一笑。总之历史类小说我还没看到过比史杰鹏的楚墓更好看的!

《楚墓》:千年梦寻,徒生惆怅

看完楚墓,心中生出无限惆怅,是的,就是惆怅。史杰鹏的小说每一本都看过,《亭长小武》、《婴齐传》、《赌徒陈汤》、《鹄奔亭》,直到《楚墓》。看小武的时候,血脉贲张;看婴齐的时候,心向往之;看陈汤,又恨又爱;看何敞,扼腕叹息。看到方子郊,茫然太息。一路过来,男主角光环渐褪,终于“泯然众人矣”。看他,就像在看同事,看朋友,看自己。故事还是别出心裁的,痴爱公主、费尽心机的大巫师伍生,出没神奇、吞吃梦幻的神兽宛奇,美丽无匹、绮年香销的楚国公主,绵延在小乡村的童谣里,暗涌在繁茂的神社树下,在盗墓贼的精心策划下和古文字学家的无心插柳中,重见天日。平行叙述古今的结构,让秘密相互印证,徐徐展开,古人和今人的幻梦,织成了殊途同归的悲剧,史杰鹏,是织梦的好手,虽然,梦有点残忍。但显然,史杰鹏志不仅在此,他要还原生活,而生活本身,是无奈又残酷的。方子郊读到最高学历了,生活依然过得捉襟见肘,前女友跟有钱人跑了,母亲生病需要借钱,此刻清高和学问全无用处。即使在平时,也不太有用处——父母的脸色只会因为他给了钱而略见欢欣。李世江房子车子老婆孩子全有了,日子却像一潭死水。出轨了,却又留恋现有的生活,让朋友去帮他处理怀孕的小三,否则,“只有去跳楼”。长得漂亮,让人神魂颠倒的女研究生陈青枝,严重缺乏安全感,自小被父母抛弃的过往,是终生的梦魇,她爱方子郊么?不,她爱的是不确定感。史杰鹏笔下的人物不再令人迷恋,却日渐真实,方子郊没有小武的果决,陈青枝也没有刘丽都的凛冽,他们都是俗务缠身、自私算计的人。作者一点点剥开生活,记录每一个琐碎的瞬间,不遗余力地展示生活的不完美。全书中最为明亮的时刻,是陈青枝如同天降,落在方子郊的身旁,可即使是在两人蜜里调油的时刻,作者也没让忘了让方子郊的自卑出来作祟,严重到要靠伟哥来帮忙。方子郊清高又自卑,自信也怯懦。他在学术上颇有造诣,课也上得生动有趣,对做学问始终存着一份敬畏之心,不愿以浮夸的态度、凑数的论文、胡说的观点,去换取职称和待遇,也颇以此自许。但碰到现实生活中的问题,特别是没钱的事实,他又像被触碰的含羞草,瑟缩无比,以至于面对陈青枝的离去,不敢出一声挽留。作者客观的描摹,让这个社会的病态无所遁形,正直勤奋的人生存空间愈加逼仄,不会搞关系,不会厚脸皮,注定你一无所有。一旦厚一厚脸皮,就有出人意料的效果——讲两个小时“国学”,一万块轻松到手。给盗墓贼干点活,收入更加丰厚。而老老实实做学问,可能板凳坐穿,还是个仅能糊口的讲师,有点事,就得厚着脸皮去借钱,人家还未必借给你。你是方子郊,你怎么办?方子郊不时为生存烦恼,又时刻为爱情烦恼。他从训诂学阐释了对爱的理解:爱,隐也。是一种非常朦胧,不可捉摸的心理状态,爱就是隐约朦胧的心思。爱情,贯穿在这个故事的始终。伍生、方子郊、李世江都有心爱的女人,而方子郊和陈青枝的性爱描写,又从体验的角度阐释了,爱,是做出来的。也许,说不清楚,才是爱,你无从知晓自己究竟迷恋对方什么,而已深陷于迷恋。一切都在朦胧中,不知不觉地发生。伍生通过控制食梦之兽,来追寻漪澜公主,方子郊却恍如做梦一样对陈青枝得而复失。若能说清楚是爱他(她)的才貌、权势还是金钱,或许已离爱远矣。爱更是体验,爱是迫不及待地体验之后,才开始品味。伍生还没有机会体验,所以他执着,方子郊正在体验,所以他沉醉,李世江已经完成体验,所以他想抽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某人情感的矢志不渝,很大程度上也依赖于对肉体的长期迷恋。爱是自私的,伍生从没问过漪澜公主爱不爱自己,却役使无数人旷日持久地做着一场大梦,只为了能得到她。这种恒心和毅力,只有他的楚国前辈巫臣才有,不顾生死,不顾一切地爱着一个女人,只为迷恋她旷世无匹的容颜。爱也是无私的,方子郊在生死关头,挺身挡在背叛自己的陈青枝面前,让伍生的魂魄最终停止了杀戮。想必,他们若是真的在一起生活,方子郊也会因为爱怜,而包容种种生活中的烦恼与琐屑,就如同他听她说脏话,也觉得别有一番迷人的滋味。爱之迷人,就在于它的不可言说、无从捉摸,难以控制。有人说,楚墓是另类的怀古凭吊。许多人怀古凭吊时,想的是帝王将相、宏图伟业,是斩将擘旗的武功,万国来朝的昌盛。他们的诗词歌赋,献给恢弘的宫殿,奉给一代又一代的统治者。史杰鹏却总在遐思历史长河中被命运驱驰的小人物。他们的生平过往,日常习惯,爱与哀愁。他们在血流成河的战场上的恐惧,他们在穷奢极欲的宫殿下的辛劳,他们被各种严刑峻法残酷统治下的悲惨命运。他写他们生前,也写他们死后。他把人的穷形尽相写完之后,连鬼也没有放过。群鬼夜宴一折,非常有意思。生前冠冕堂皇,锦衣玉食的富贵鬼们,到了阴间,也不忘了攀比墓室仆人,讨论用两个县的代价换一个殉葬的活人,究竟值不值?而那个殉葬的活人,到了阴间,依然是个最好使唤的奴婢。我不但要奴役你一辈子,还要奴役你下辈子。人性贪婪自私,鬼性也不外如是。所以,我以为《楚墓》的另一个主题,是命运。它究竟是可以抗争,还是不可抗拒?方子郊固然是被盗墓贼设计,一步步身不由己,真正操控他的,还是他原本就有的生活轨迹。究竟在什么样的时代,我们才能最大自由地掌控和改变命运,按照个人意志去愉快地生活?作者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但是希望会有这一天。人类是在不断质疑与解惑中前进,从这点上说,史杰鹏说楚墓是他最好的小说,深以为然。

楚墓——玲珑宝塔般的梦境

在我看来,《楚墓》是个尤其悲伤的故事。因为这是个描写爱情事,因为这里大多是些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快乐固然有,但又太过短暂。伍笙是个痴人,在爱情降临的时候,忘记了所有的不可能。而他获得了一些与梦有关的东西,并不出人意料,因为痴人总是容易说梦的。伍笙的情感是否能够打动人,似乎与它是不是很健康脱离了关系。毕竟感情就是这样一种东西,执着与炽烈,已经足够让部分人动容。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伍笙是个可怜人,他成为夜幕下的君王,但依旧一无所有。这让人想起庄子在楚国遇到的骷髅。在庄子一番调笑后,骷髅向庄子表白内心的想法。人一旦死了,在上没有国君的统治,在下没有官吏的管辖,也没有四季的操劳,从容安逸地把天地的长久看作时令的流逝,即使南面为王的快乐,也不能有所逾越。庄子不相信,以自骨生肌,重获新生相诱惑。骷髅皱眉蹙额,深感忧虑地说:“我怎么能抛弃南面称王的快乐而再次经历人世的劳苦呢。”庄子遇到的是个可爱的骷髅,一个并不可怜,也不悲伤的骷髅。这也许也是很多人赖以生存,或者最终选择放弃的思维之源。但作者利用多重叙事的方法,展现了幽鬼们的生活对话。在彼岸的世界,幽鬼们依然相互攀比,等序森严。这彻底断绝了伍笙的后路。作者并不天真,没有相信快乐骷髅的描述。所以伍笙也并不天真,没有指望黄泉相会能得圆满。生带不来的,死必定带不来。生有好笔,能作五里雾,这是我对该作的感觉。这团精心构筑的迷雾两端连接着烟景青荧的先秦楚国和车辚马萧的现代中国,迷雾的两端站着楚国巫师伍笙和大学教师方子郊。方子郊的境遇与伍笙有所类似,皆是坐困人生愁城。伍笙费尽心力寻求破局之道,而方子郊则随波逐流,以请苦自嘲,头顶着一片惨淡。方子郊所遇到的情况更加复杂。他尽管遗憾,却永远没有足够的痛苦。他虽然快乐,却永远没有足够的幸福。他的梦想永远不够充分。他的命永远没有足够的分量。这就是事实。在这里,估计连他自己也搞不清谁是应该被爱的,以及如何去爱,爱到什么程度。所以,他生活的比伍笙还要靠近梦境似的迷离。在如梦幻泡影的生活中,青枝是电,云芳是露。闪电划过夜空,短暂有力,胜却人间无数;露水凝于苞茅,平旦消散,如春梦了无痕。令人疑惑的是作者塑造了两个近乎“辅助性”的女性角色,然后让她们对方子郊产生奇特的情愫,这似乎清晰的体现一种传统视角。女人如同无处不在的陷阱,等着把男人拖进去。如果不是多重叙事的技巧再次发挥了作用,人物大概会彻底滑入这一方向。简短的女性角色自白,使得女性角色的存在更加鲜明。但非常明显,与描绘女性形象相比作者更擅长男性形象的勾勒。结局的相遇,比预想中来的突然,也留下了十足的遗憾。作为读者,我可以说并没有什么遗憾,因为楚墓给了我一晚的美妙。然而,小说中的人物们却经历了旖旎梦境的戛然而止,结局部分就是梦醒时分,所有正在酝酿成长衰败的东西,都被干脆的斩断了,这就是遗憾。有个有趣的说法是“我们与杀人犯的区别仅仅在于一种偶遇”,偶遇一种非日常。从这个观点来看,更让人牵挂的是方子郊,他偶遇了一连串的非常,而故事结束后,他又要回到日常中来。他将如何归来?他还能若无其事的重复曾经的生活吗?他偶尔还会想起这段往事吗?还是需要,绝口不提?

《楚墓》书评——方子郊与三只妹子的故事 来自微博网友@夙年

首先我要申明下,这是我第一次书评。提示下诸位,本书评严重剧透,个人观点浓厚,非请勿进。我跟大王说我不会书评,只骂过人,不过我不敢骂他。我说我要是写成童话故事问他介不介意,他说不介意。我就放心的开始动键盘了。相信这本书也有很多人写过书评,其中不乏有诸多学术研究者书评人或者名作家。他们的书评都是与众不同最时尚跳舞肯定棒。我其实也不是什么书评人也不是什么文字工作者,我就是一个看小说的路人甲。我只是看书慢,暂且有点细节控。不过我觉得大王的书的确有让细节控着迷的潜质。《楚墓》这本书我是花一天时间看完的,并非我看书速度快,而是我真的抽了一天时间来看它,其实也才17万字。我就是那种不仅自己憋不出几个字,也不是什么文字研究人员,但就是偏偏看书很慢的那种文盲。当天看完趁还热就着手记录点东西,免得明天出差回来满脑袋就剩下那一群鬼在墓室里搓麻将的故事了。好。言归正传。(啰哩吧嗦。)由于书中的古代故事很多细节我个人认为是作者有意掉文,有故意鄙视文盲的嫌疑,所以我弃置不评(看不懂,也评不了)。并且还参杂着恐怖故事,害得我晚上去阳台挂个衣服都“心头一荡”,生怕有什么东西在黑黢黢的地方直勾勾的盯着我瞅。暂且来说着几个女人和男主之间发生的一些细节。(细节控嘛。)第一章的时候我看到,男主角才高三,当时脑子就一蒙,这难道是一个十七八岁风一样的少年穿越剧?不像啊,大王明明年纪都随我爹了,按照写作习惯都是会贴近作者的真实年纪,(可能时间隔得近,记忆深刻一些。)十七八岁能有啥跌宕起伏动人心魄的剧情好杜撰嘛,无非就是‘十年读书苦,且无恋爱谈’的凄苦悲惨青春故事。接着翻到第二页,方子郊立马考上了大学一口气念完硕士博士留校任教。好吧,我承认我脑海中的场景幻想还在萌牙初期,人家男主角已经在下一页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向了人生巅峰。(虽然并没有。可我依旧羡艳,我怎么就读不下去。)好吧,我且艰难的承认此文的男主角已经从一个青葱少年迅速成长到了一个而立之年的清瘦戴眼镜的并不帅的大叔。接着男主角方子郊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失恋。这位菇凉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个空心菜,一盆承载了积怨的空心菜。在无法忍受穷困和委屈的折磨下,这个工人家庭的初恋女友在踢到满地杂乱的书籍之后,把空心菜往地上狠狠一甩,咒骂一句“去你妈的,这日子没法过了!”。这一句似乎是对着空心菜骂的,但是更像是对着方子郊骂的。于是她以最快的速度潇洒的换了套漂亮衣服枉顾可怜兮兮的男主角可怜巴巴的目光,一脚踏出了他那间破旧的宿舍,带着死不回头的决绝,找了个书贩子。(当然,除了回来拿衣服。)文里头说,书是因为没地方摆放,(初恋衣服略多导致)所以堆在地上。其实只要有心,干干净净整整洁洁收拾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你看她其实并不是讨厌书,否则怎么会嫁给书贩子,只是人不对而已。可见初恋早就有了异心(压根就不想和男主过)。你看后来李世江在方子郊与陈青枝散伙之后发现他的房间书籍很整洁,知道是女人帮忙整理的。说到底,这个口口声声要结婚的初恋女友,还不如最后抛弃方子郊的这个艳遇(陈青枝)对他来的照顾。她回来拿衣服的时候,重新回到这间充满回忆的陋室,或伤心或欢愉的过往在她脑门上盘旋,哪怕唯一剩下的一点温暖回忆都被强行拉成了仇恨。尤其初恋一想到曾经在这个地方和这个瘦弱的男人激烈交合过,更是恶心阵阵。又想起和这个男人去过他穷的鸟不拉屎的乡下,田野间各种屎臭味,和他土头土脸目光呆滞的父母,还有衣衫褴褛围着看新鲜热闹的村民。心头肯定在咒骂:该死的酸儒,害的我在你身上浪费这么多青春,真他妈活狗身上去了!有这些时间早就应该穿几身漂亮衣服,好好傍个大款过有钱随便花的舒坦日子!所以她在回来收拾衣服的时浑身都是怨恨,把方子郊的衣服扔的满天飞。这是报复性的一种发泄,这是对这些年来在这个儒弱青年身上所不能满足的发泄。说到这,我对这个菇凉也就黑到这。说下优点,至少她有一点让我很欣赏,那就是她最終是没有耽误自己,也没有耽误别人。她发泄出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对这段恋情做了个结尾。其实挺好的,方子郊后来也承认,他感激这个结局,否则以后的事就很危险了,绿帽什么的都不说,然其必定有各种家暴(言语、肢体暴力,冷暴力一类),甚至是影响下一代的成长,简直后患无穷。方子郊的第二任女朋友陈青枝,其实严格意义来说不算是女朋友,因为人家没当你是男朋友啊。充其量是个备胎。其实大家仔细看可以发现,像方子郊这样的性格,是备胎的最佳人选。他才华横溢,他心思细腻,他积极进取,他思想端正,他沉稳隐忍(成长经历造就),他天真无邪(或许是热情奔放吧,里头有各种自慰的镜头,大家可揣度可意淫。)可惜就是穷,所以只能当备胎。全本读完,我还是比较喜欢陈青枝的。可能这是受作者引导,你看他在陈青枝身上花那么多笔墨,她出口脏话连篇他都觉得美妙至极令人神往,可见他已经‘色令智昏’癌晚期。青枝游走在爱情里,可谓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她谁都不爱,她从小就没有安全感,她只爱自己。她的出现,只会伤害那些真正对她用心的人。并非她吝啬,而是来自她的成长中被遗弃的恐惧,父母对姐姐和弟弟的疼爱和对她的冷漠。早就让她丧失了爱一个人的能力。她的内心是畸形的,是残缺的。在她的理解能力下,对一个人好,或许就是爱。她可能觉得她谁都爱,到头来却发现谁她都不爱。也许她曾经想要尝试着去爱方子郊,后来发现不行,内心的畸形早就像宛奇一样将她刚冒头情感吞噬的干净。她曾经羡艳过那个诗书满腹讲台上侃侃而谈温文儒雅的青年,也尝过在他身下婉转呻吟的滋味,却从未想过要对他负责。在陈青和方子郊发展初期,也就是‘暧昧’阶段的时候。陈青枝第一次带饭菜去方子郊家里两人共进晚餐,在氤氲着暧昧气氛的小屋里终于要告别的时候,陈青枝婷婷玉立在门口,浑身上下散发的是方子郊从没见过的明媚气质。似乎是一潭死水中溜进了一尾活鱼,由此山动水动,泉水叮咚。她说:“咱们应该有的是时间,是吧。”她眼神与方子郊对视,一眨不眨,然后在嘴角土出两个温柔的“再见。”这一幕,就足够证明,陈青枝对眼前的男人了如指掌,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他隐蔽的内心活动,早就在她的帷幄之中,他一个情场嫩头青怎么跑的掉,只好乖乖的跌入她早就设好的爱情陷阱,跟吸大麻一样,无法自拔。面对这么一个灵动活泼,充满生气的漂亮白皙的菇凉,她鲜活的生命,她新奇的思想,她尖削的语言,她奔放的热情,她温软的白肉,他多年来苦读所内心所铸造的万里城墙早就轰然坍塌了,哪里会去在乎什么曾经师生,任何一个坐怀不乱的男人都会在这美色和爱欲面前沦陷。更何况方子郊是一个整天胡思乱想自慰度日,急需一个温润的女人滋润他下半身的男人。且不说这个,估计大部分人应该会更觉得不伦恋更刺激吧。在伦理和道德的监视下的不法行为,更能让人施舍大量情感去慰藉去经营。书中方子郊说,爱者,隐也。隐蔽在心中的情愫(不正当男女关系),恰好是真正的爱情。反之,你的终身伴侣与你长期的暴露在日月中的感情,恐怕早就化作是责任了。好吧,我承认我可耻的认同了这个观点。爱,真的很难以扑捉,越是离奇,越是神秘,越是唐突,就越来的猛烈。你看人家唐明皇和杨贵妃,你看人家杰克肉丝,你看人家纳兰容若和表妹,你看人家徐志摩和林徽因(好的已经扯的乱七八遭了,赶快跑要挨打了)。分手的时候,他觉得浑身的五脏六腑都抽的干干净净。他想问,“你不是说你也爱我的吗?”可是自卑的没问出口,他知道答案。他总是这样,想问的话总是问不出口,堵在胸口,烂穿肚肠。而陈青枝就相反,就跟那句没有等到回答的“咱们应该有的是时间,是吧。”一样,她又说了句,“你会记得我的,是吧。”你看,陈青枝问的问题都是她胸有成竹才脱口的问题,而且都是结实的句号。在陈青枝面前,方子郊的形象就与生俱来的自卑,自惭形愧和无能为力。这好像在爱情的世界里,总有一个人爱的多一点一个人少一点,就这样,爱少一点的那个人就占有了一切的主动权,包括分手。也就是说,至始至终,陈青枝都是清醒的,在做梦的都是方子郊。文中提到陈青枝的成长环境。上文也说了,不可置否,一个人的人格品行,和她的成长绝对脱不了干系。如此盲目的感情。哪怕最终陈青枝抛弃了他,他也只是难过,一次次的在床头呆呆流泪。他都不曾怨恨她。因为他内心是么感激她曾经给他带来了这一场毕生向往的美梦,哪怕他最终痛醒了。其实回头翻翻,他们真正在一起才几天而已。哪怕最后作者贼心不死,还是想要将陈青枝和方子郊写到一块去,那也是后话了。陈青枝因为成长经历导致的情感体系早就有问题,情商虽然高的吓人,但是始终也是个心理残疾。也是可怜。李云芳。这是一个神奇的妹子。估计作者也不喜欢她,你看,直接被楚国巫术怪物放个大招给弄死了。哈哈。好,严肃点。这个妹子是以方子郊好朋友的情人的身份出现的,却在最后倒戈相向恩将仇报爱上了方子郊,(请原谅我的用词,我这没有准备好褒义词给她)。要知道,在我的理解范围立面,在网络上用言语组织的情感,然后在真实生活中出现接着阴魂不散然后怀孕不想打胎后来又自己打了胎的妹子,在我眼里就是非主流一般的存在。我已经伏地膜拜,且长跪不起。其实菇凉长的也不错,不算顶漂亮也算是三分姿色,又是在懵懂蓬勃的年纪。在被高校洗脑之后发现竟然有人和她原先的三观不同,李世江对几本书的看法就讲她的洗脑后的三观打的七零八落,吓得她一个劲的往人家有妇之夫身上靠,试图用身体去获取一些她曾经未曾到过的知识领域。可能我这么说会觉得我偏心或者过分,但是我真的是这么理解这个菇凉的。我觉得她和陈青枝比,人家洒脱放浪,她就是闷骚多谋。且先说陈青枝和她看待性态度的问题。陈青枝从一开始就下猛药,直接明摆着敲门勾引上床,万艾可来一片,你耸我动达到情欲巅峰。可见这个菇凉态度是明显的,他就是想和这个青年来一发,不,或许很多发。因为崇拜,因为爱慕。目的单纯,简单粗暴,你来我往,过程愉快。这个李云芳菇凉呢,开始就学人网聊见网友,知道对方是老师还抓着不放手,然后稀里糊涂怀孕了,想要去默默做掉又觉得没个说法憋屈的很,干脆先留下来,说不定有点用处(后续撕逼分家产什么的,总有点用)。后来因为看到方子郊傻乎乎的不修边幅竟然呼唤起内心深处对一个脏兮兮男人的悸动,自此情变。竟然厚颜无耻跟方子郊说自己没怀孕,然后偷偷去医院做掉。看到这,我想对这个菇凉说(具体是对做出随意流产这一类的年轻菇凉说),你她妈好歹也是个研究生,你她妈读了这么些年书内心世界是这样看待人权的?你他妈当你肚子里的东西只是陀肿瘤?你他妈这么多年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自己贱还要带着这个未出世的生命陪你贱?还好你的结局应该是挂了。菇凉,祝你死的开心。一路顺风。呵呵。有人书评说虎头蛇尾,看完之后,我也觉得的确有点,暗藏的这么个大BOSS竟然一个章节就KO了,看的的确不爽。不过呢,我觉得还是有做成影视作品的潜质,这种故事镜头感很强。至少拍成电影没问题。只是后面的情节应该是高潮,具体剧本得再丰富一些。好吧,我摆正心态吧。公平公正的对几位菇凉说几句总结总结。(咳咳,领导包已经夹在腋窝。)对于李菇凉呢,我偏激了一点,在此表示抱歉。因为我看到她为了想接近下一个目标偷偷跑去做人流这点我就无法公平公正了,我对她整个三观都保持怀疑的态度。不过她开始就是勾引人家有妇之夫,接着未婚先孕,然后打胎未遂,紧接着移情别恋爱上了别人偷偷去县里小医院打掉孩子。从这个菇凉的行为来看,她的三观无不是扭曲暗黑的,望广大男性同胞敬而远之。最开始那个没留下名字的初恋女友我其实也是不讨厌的。因为人家好歹是露出真性情了,没有保留到最后一刻你死我活。其实你们看,这个李云芳菇凉本身条件也不差,只是没有陈青枝漂亮有韵致。可见男人对漂亮菇凉确实是容易着迷。所以,女孩子始终还是要漂亮才能吸引异性。如果咱们实在长的不漂亮,那么我们后天也要把自己弄得漂亮起来,化妆美容加运动啊。实在不行,那就颜丑得多读书,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嘛。你看人家陈青枝,长的漂亮,身材好,一身灵气,积极进取,还想跟着方老师学习古文字,都已经三度心理残疾也有一堆备胎前赴后继。方子郊对与陈青枝的浓墨重彩的细腻情感,恐怕他毕生再经历怎样风流韵致的女人都无法被逾越。因为,恰是在我孤苦寂寥的时候,你出现了,光芒万丈,铺天盖地,给我留下的,是一段他人永远无法觊觎的绝世美好。在那几许昼夜,这段情,早就已经是永恒。唔。不知道算不算是书评,倒是一气呵成。最后,大家可以鼓掌了。

高唐邑的中国梦 《楚墓》读后感

高唐邑的中国梦一周一上午收到《楚墓》,用了两个晚上的睡前时间,把书读完了。原来在微博上,我没看书,看别人讨论陈青枝,讨论故事是否真正完结,也插上几句,纯粹是瞎起哄。现在倒该写写读后感了。先说个小故事。我二奶奶家有个姑姑,性子极慢,脾气也极温和。80年代初,她嫁给了一个吃国库粮,在矿上上班的姑夫,不过,她仍旧要跟着在农业社的公公婆婆干农活。有年麦收,公公早早起来下地割麦,婆婆在家做饭。已经日上三竿了,姑姑才起来,慢慢悠悠地带着公公的饭,也去地里割麦。公公已经忙了两个时辰,又累又饿,看到她不慌不忙的样子,忍不住说两句:你怎么才来,你看看,我都忙活了一早了,割了这么多了。姑姑不紧不慢地抬头扫了一眼,语带不屑地说了句:你忙一早上,割的这些麦子,还不够我一眼看的。姑姑这话,差点没把正着急向嘴里塞油饼的公公噎得背过气去。后来二奶奶去看姑姑时,她公公一个劲地道她的不是。写小说大概也一样,史杰鹏前前后后写了三年之久,几经波折出版之后,像我,飞快地就看完了,其他读者,有些表示结局太短促,也像我那慢性子的姑姑一样,你忙了那么久,也不够我们看几眼的。而且,也如同种地,并非仅是一个收割的过程,还有日常的管理与照料。写作也有个素材的积累过程。有一点可以证明,《楚墓》之中,所有带有观点倾向的说词,不管是方子郊赞同与不赞同的,也不管是借木匠扁头、村支部书记、方子郊的父亲、李世江等人的口,还是方子郊默想的,所有这些,大概有百分之九十以上,能从史杰鹏的博客中,找到素材来源。作者是一个勤奋的人。小说总体上是个双线式结构,古代一条线,当前一条线。后面,为了介绍陈青枝与李云芳的身世等,也有其它枝蔓,如果用计算机数据结构来描述,属于不完全二叉树。对于整体双线式结构的小说,过去我还看文学期刊时,倒也看到过一些,印象不深。我与方子郊一样,后来再也不看那些东西了。但大部头的双线式结构的小说,还有记忆的,就是霍达的《穆斯林的葬礼》,但《穆》的结构,太过严谨,而且,整体气氛也有些压抑,鲜明的是其文化或说民族特色。《楚墓》结构松散灵活些,也不追求两条线在篇幅,语气上的统一。可能毕竟两条线相差两千多年,作者有意营造那种古意盎然的神秘气氛和古今感觉的疏离感。尽管作者表达过,不太欣赏阿加莎 克里斯蒂娜的侦探小说,但是我看书时,悬疑部分的推进、解决,与看阿加莎的小说,有相似的感觉。在铺垫部分,《楚墓》读来更轻松有趣,阿加莎过于平实沉闷,可能是文化差异的原因,也更有可能,连英国女王也看的阿加莎的小说里,少有色情描写,远不如史杰鹏生猛。作者对于阿加莎的有些故事中,叙述者就是作案者,颇有非词,这种故意出人意料的设置,生硬而且耍弄读者。我倒怀疑,是否在英文原作中,有时态语态转换的暗示呢,不过我没对照过。《楚墓》中,为了交代陈青枝与李云芳的身世,单独设立章节,读者视角也跟着转换,对于这么个篇幅的小说,稍显凌乱。可能作者为了简洁,或是保障主线的节奏,不愿意在当前这条线索作繁琐的交待,或是,如果通过与方子郊的对话来谈论身世,就太庸俗,不能直奔情爱主题,不能有天降狐狸精的那种感觉了吧,故而有意这样处理。另外,第七章方子郊回乡所见所感,追忆成长的一段,读来特别像川端康成的作品中的片段,不疾不徐静水深流地描写静谧安然的风光,方子郊的物我交融、若即若离的感受,悲悯与无奈的光阴流逝,弥漫陈旧衰老气息的故园,都很象。还有,前面方子郊想到的书院的图画:一栋三层的楼台,矗立在湖泊对面的山包上,被高高的围墙包括,高耸粗大的绿叶伸出围墙,遮天蔽日….道路平整洁净,道边篁竹森森,悠然世外。这分明是川端康成作品中向世人展现的日本景象。古代那条线的部分,也偶有这种感觉,人物说话的语气,节奏。但不容易说得明白。作者开始筹划写作《楚墓》的时候,也正是《盗梦空间》上映的时候,对于梦的控制,不知道作者有没有受其影响。作者博客和微博,未提及这一点。一般情况下,按照作者的习惯,看了什么《电影》总会发布一下,说点感想,即使没有感想,也把影片的简介贴一下,可能是为了给自己留下记忆的线索吧。二关于人物对于方子郊,虽然作者强调不是他,但给人感觉几乎是他的化身,虽然家乡借用的是另外一个同学的,作者在微博中也只是说,他没那么风流。那除此之外呢。作者曾经在2007年12月的一篇博文中《库切的<青春>》说过,“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写一写我的青春,我有足够好的记忆,也有足够好的文笔,却没有足够好的驾驭这记忆和文笔的思维方式。当然,我还可能缺乏足够的胆量剖析我灵魂中的怯懦和“无耻”,否则我今天就会开始动笔了。”《楚墓》不是一篇关于青春的小说,至少不是一篇关于男人青春的小说。我现在也不知道,作者是否已经积累了足够的胆量。能否剖开自身,作为时代的标本,给我们看,尤其是对于同样生于70年代初的我们。再说一个故事。有一年冬天,我从泰安开车,走泰莱-博莱高速,去青岛方向,中间要经过齐国故都,蒲松龄故居周边的山区。刚过莱芜不久,就下开了着雪,天地空濛,两边本来稀稀落落覆盖着枯黄衰草与灌木的乱石山上,逐渐被雪笼罩住了,总之,很有聊斋里的气氛。在绵延数十公里的山区不断起伏的高速上,少有车行,估计各入口已经封闭。爱人坐在副驾的位置,帮我看着路况。车上一个几公里的长坡的时候,我注意到右前方斜对着的山坡的巨石旁边,有一个雪白的毛茸茸的影子闪过。“唉,狐狸,白狐”,我叫到,叫声把爱人吓了一跳。“哪有,你别吓我啊。”“真的,你注意前边山坡上那块石头。”“你好好开车,哪块石头?”“就那儿,那下面还有个庙的。”“嗯,没有狐狸,你是想狐狸精想疯了,还是故意吓我呢。”“真的,应该躲到石头后面,我真的看到了,我什么时候吓过你啊,这儿肯定狐狸比较多,要不,聊斋故事里的狐仙哪来的,即使编的,也要有所本吧。”离那个小庙与石头越来越近了,这个坡可真够长的。“啊,出来了”,爱人伸手想抓我胳膊。“别抓我,我握方向盘呢。有狐狸不一定是狐狸精啊。”那人毛绒绒的东西果真转过来了,不过,尾巴怎么那么小呢。再一看,那东西尾部突然靠近石头,抬起后腿。靠,土狗一枚。不由想起“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的咏雪名篇。再看那小庙,旁边挂一白底黑字的标牌,XXX公路养护站,一个破养护站,至于修的那么古色古香神秘兮兮吗。爱人几乎笑岔了气。“你那可怜的狐狸精啊,土狗啊,哈哈哈哈。估计还在远处含情脉脉地看着你呢,要不要停下来去看看,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哈哈哈,母狗啊,好好开车,把好方向,你让我再笑会儿,哈哈哈哈,想狐狸精想疯了啊。”……到了岳母家,爱人把这个故事,对不同的人,讲了好几遍,讲一次就笑一次。这个故事说明,每个男人心目中,在大脑二十四个区域中某个部分,都隐藏着一个狐狸精。而女人,也知道这一点。如果只是中国知识分子是这样,那就属于文化心理学的范围。陈青枝,无疑是满足这种心理需求的。陈青枝,漂亮,有情趣,不把负面情绪带给男人,把握男人内心,包括最隐秘的部分,帮助男人撕下伪装,而知识分子的伪装,是最精巧,也是最脆弱的,尽管他想维护。陈青枝把衣服脱光的时候,也顺便脱光了知识分子的伪装。她会戏虐一下男人,但不会真的让男人难堪,甚至让男人觉得,其它男人无耻,你这个男人可爱,尽管是同样的行为。为了给男人鼓劲,到了男人最在乎那事儿的时候,她百般体贴,甚至让男人去买药,是出于自己享乐,还是让男人找回自尊,无从分辨。说到这儿,想起冯巩在《谁说我不在乎》里的一个情景,就那个吕丽萍演的女主角,神经兮兮地要找回结婚证的那个片子,有天冯巩突然不行了,他在精神病院当医生朋友(王志文扮演)偷偷给了他助力药,晚上他偷偷服下,谁知他老婆在垃圾桶里发现的他扔掉的药的包装,大吵大闹,“你就拿这药糊弄我啊,你明明心里没我啊。”老婆不干了,而药劲上来了,冯巩只好躲到厕所,用手告了消乏。偏偏女人,把男人认为挺简单的这事儿,赋予太多的意义,加了药的男人,仿佛变成了一个性欲机器。这事又不是竞技,哪来那么多规则,又不是游泳比赛的孙杨,服了禁药,靠药力来做鱼戏水。不过,方子郊、李世江之流,也不应自以为是。这事上,不管凭借什么,吸引到女方,被下套了也好,出于单纯自荐枕席也好,都不要太高估了自己。说白了,和雷政富与赵红霞差不多(红霞对青枝,也算工整啊)。无非是你有生花妙笔,把这事写得活色生香,类似于,“读书人的事,能算偷吗。”,人家雷神雷政富就因十二妙,被举国人民笑话。凭什么知识分子可能辩白,我有爱情啊,我们有感情交融啊,林青枝是真正地爱方子郊啊,尽管是不稳定的,屁!雷政富直到最后还辩解,他认为是与赵谈恋爱呢,而且,凭那段录像,经验丰富的不加V当初从女主角一个摸雷政富脸部的一个小动作,断定女方对雷也是有爱的。就是,你知识分子可以“腹有诗书气自华”,人家从政多年,就不能因气指颐使自信心爆棚增加吸引力呢,只不过不如你们会粉饰罢了。曾有一次,在同学群里,与一个同学讨论毛#太#祖的私德问题,谈及一个采访材料里,毛对文学作品中西方人爱情细节很感兴趣,问采访人是不是真的,而在另一个本书里,讲到毛分不清那些女青年对他是领袖之爱,还是爱情之爱。作为铁杆毛左的我那同学反问,你认为那些女青年能分清吗。可能,有些爱,真的界限不那么分明的。李世江对于市侩气极重的老婆,满腹苦水。其实也是无解的问题,想想这帮知识分子,满脑子里陈青枝,估计一上课,稍一游离出学问之外,就会把那些女学生扫一眼,看看哪些有陈青枝的潜质,对上眼,就心里一荡。还有一例,甩了方子郊的女朋友回来取衣服,衣橱里空荡荡的,可以藏一个人。真尼玛有意思,女朋友都甩你而去了,你竟然想到衣橱里可以藏一个人,藏谁,奸夫淫妇吗。我还以为这是个伏笔,结果没有。还有那个送恐怖片的女生,也是闲笔,不知道有送色情片的没有。再说了,像李世江,想必其老婆,当初也是女学生吧,当时也是要么温婉可人,要么活力四射,谈吐不凡,要不怎么就成了,到了现在,她们变成了前女学生,庸俗了,市侩了,无论外形还是作态,既不是小鸟依人,也不是精灵古怪。但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不是也成了不修边幅,皮肤松弛,头发稀疏的鬼样子,尤其是在家不出门的时候,懒散,不整理家,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一幅失魂落魄,若有所思,忧国忧民的熊样,看着就烦。所以,要不想折腾,这事也无解,还是在脑子里养个陈青枝意淫吧。(看到这儿,中年多金女之流,是不是比较解气啊)三关于结尾。我认为,结尾这样就挺好,戛然而止。故事就两个震撼场面,一个是方子郊服药后的那个屡试不爽的晚上,一个就是结尾,写得紧张刺激。估计想让作者再续写的,都是看到那个场面,死得死,正咽气的烟气,化为齑粉的化为齑粉,剩下了陈青枝和方子郊在那儿,想再看生猛场面。但是,如果在那个场景下,两个还能真刀实枪的肉搏,可真够变态的。再说,又没带药。四关于鬼的逻辑问题我天生是个无神论者,在学唯物主义以前就这样。记得很小的时候,到了晚上,我睡在里间床上的被窝里,隔着门帘缝隙,透过中间开间里透过油灯微弱的光线。一般情况下,父母在忙着各种各样的生计,春夏会收拾第二天到集市上卖掉的青菜,冬天剥花生玉米之类。我总是在这样的气氛中睡去,但有时候,父母会在院里忙,屋里漆黑一片。这个时候,我就有些害怕,但我深信没有鬼的存在,我的害怕,是害怕我哪天突然死去,再也感觉不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迷迷糊糊的时候,总是感觉到在无边黑暗的旷野里,远远离开村子的一个旷野,有黑魆魆的树林,父亲站在一个高地上,用很遥远的声音,喊着我的小名,我想答应,却发不出声音。这个感觉和场景,深植我的内心,到现在都是这样。但小时候爱幻想,尤其是看过看过嫦娥奔月的和西游记的故事之后,总幻想哪天得到长生不老神药,或是得到机缘,吃上一口唐僧肉,我就不会死了。仍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父母如何办,如果没有了父母兄弟,爷爷奶奶,姥姥舅舅,甚至还在世的曾祖父,只有我一个人在世上,我会多么的孤独啊,所以,幻想的时候,有时内心也是痛苦的。高一那年,我突然再也不幻想长生不老了,但死亡的问题,仍旧困扰着我,那时候我住校。有两个星期的时间,我几乎听不下课,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就纠缠于死亡问题,梦游一般,冥想不已。忽然有一天,我豁然开朗,即使我死了,这个世界该如何就如何,太阳照样升起,树木照样生长,四季仍然交替,与我全然没有关系,既然没有我了,问题也就不存在了。或许,这就佛家所说的空与无吧。但是,我仍旧害怕,这个问题哪天会继续困扰我。我讲这些,是想说明,这个问题,我是仔细考虑过的。现代作家中,对鬼的问题,研究较多的,应该是周作人了。他汇集了中国和日本典籍中的记载,写了几篇文字。《楚墓》中,鬼的观念,是佛教的轮回转世传入中国之前的观念,作者向来比较严谨,这倒没问题。但还有其他问题,我顺着困扰周作人的问题再梳理一下。就是人变成鬼之后,是继续变老呢,还是维持原样,不再生长了呢。如果不再生长,对于新鬼来说,倒是不错。因为,人之将死,对自己和对亲人来讲,最为心理安慰的,可能是,死之后,就可以与已经死去的亲人们相会的,这厢生死离别,那边有人接着,极大的安慰了。而对于我等不信鬼神之人,就没有这等幻觉或安慰了。新鬼来了,认得老鬼,因为老鬼没变样。但问题是,对于已经在世生活了数年,又变了样子的新鬼,老鬼能确认吗,而如《楚墓》中鬼相聚相会时候的说法,对于死后尘间之事,老鬼又不知,那样,行骗是很容易的,鬼蜮伎俩就是这样来得么。而对于老鬼新鬼尘世间没见过面的,问题就不好解决了,又没法验证DNA什么的。而且,逐渐地,老鬼们都不变老,活人天年而亡,在鬼那边,岂不是大家差不多的鬼样子,而且一代又一代的,长幼无序。这还不是最差,如果轮到一个壮年亡的,死后相会时,亲代鬼比子代鬼年轻多了。乱了套了,真是要了鬼命。而有些地方,夭亡的鬼不进祖坟,是不是也怕乱了规矩。但按说没事儿,夭亡的没有后代,不是直系的亲代显年轻些没有问题。反过来,如果成鬼之后还会生成,继续变老,能那么一直老下去,同样会有相认的问题,而且,自有人有鬼以来,祖先就一直存在,太可怕了,鬼影重重就指这事吧。轮回解决了这个问题,但又不符合《楚墓》的年代特征。真愁人。五高唐邑的中国梦前面分别讲了《楚墓》的文学评价、人物、结尾和关于鬼讨论,下面应该是主题了。事件的核心地点,高唐邑,又叫膏糖驿。核心的场景,是驭梦。主题,自然应该这其中。那就使用书中用的最多的解字、通假之类的分析,结论比较惊人。膏,稀的,音通习,唐,李唐,取李。高唐邑与膏糖驿,实际是暗示习# 李,当朝嘛。那驭梦就更好讲了,现在社科研究的重点课题是什么,中国梦呗。再想想,在高唐邑,吞梦四角神兽宛奇,驱使着懵懵懂懂的芸芸众生,受着梦的操纵,去挖江湖(注意这两个字),去掘墓。驭梦者的目标何在,让代表着繁华与美的公主复活,某族的伟大复兴。复兴成了吗,没有,只完成了掘墓的目的。掘墓人,呵呵,学过政治的都知道,这词太熟悉了。复兴受阻怎么办,驭梦者,会先击杀那个吴作孚,腐败的前处长,“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妈的,我写完了。这一刻,脑袋里突然浮现出这句话,以及猫猫做完橡皮泥时轻松的神态。

【澎湃新闻】访谈/ 史杰鹏:文盲最好别写历史小说

8月17日,网络ID为“梁惠王”的历史学者兼作家史杰鹏携新作《楚墓》出席上海书展。史杰鹏,曾师从北京大学中文系的李家浩教授,现为北京师范大学古籍与传统文化研究所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古文字学、训诂学和先秦两汉文献学。历史小说《亭长小武》是他的成名作,此后陆续出版了《婴齐传》《赌徒陈汤》《鹄奔亭》等作品,以文字构建了一个与正统历史教科书和大众历史读物不一样的历史空间。对于《楚墓》,史杰鹏坦言“这是最费心血的小说,也是我自认为写得最好的小说作品”。他在书展的讲座暨签售会上分享了他的创作经验,着重谈了怎样才能写出具有“历史感”的历史小说。在此之前,史杰鹏接受了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的采访。我们的访谈就从历史小说开始。澎湃新闻:您以前写过《亭长小武》,隔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想到要写《楚墓》这样一种小说?史杰鹏:《亭长小武》是非常传统写法的一种小说,故事性非常强,但若说得庸俗点的话,也就是一个高雅一点的种马小说,主人公几乎无所不能,女人见到他总会爱上他,而且他能凭借律令修养战胜所有困难,不过,跟一般种马小说不一样的是,书的结尾,最终他被皇权碾碎了。这种写法的小说我感到不满足,觉得不能反映人性中更细微的东西。你光写一个历史题材的小说,好像也是一种怀古,但是写《楚墓》,我还是想反映现代人怎么看古代,想体现古今的一种对撞。从学术上,《楚墓》里面就吸收了学界的一些最新成果。有的细节,如果几年前写的话,肯定是另一个样子。比如,对楚国某些文字的破释,对墓葬问题的了解,这些年都有新的进展。我一个朋友,复旦大学的年轻教授,他说读到小说中的一些地方,某些专业细节会让他会心一笑,还有就是里面有对当今某些名学者的影射,不是圈内人看不出来。甚至小说中,我还专门放了一篇以前写的小论文札记,谈《尚书》的,和清华竹简有关,当然和小说内容也是相关的,但同时是一种小说技巧的尝试。小说里也涉及研究楚简的方法。比如说,一支竹简可能一大半都是通假字,如果你不懂通假字,那可能猜半天也读不懂。故事性的文献可能还好,比较容易揣测,思想性的文献理解起来就非常困难,很考验一个学者的小学功底以及对传世文献的熟悉程度,也要求他对古文字字形非常熟悉和敏感。那时候出现很多通假字——这个我在课堂上对学生讲,那时的汉字可以看作一种半拼音文字,记音符号,西方人是通过字母来记录语言,我们是通过汉字来记录语言,但春秋战国时期,汉字还处于发展的阶段,还不成熟,所以就大量通假。澎湃新闻:写历史小说,历史感的重要性再怎么强调也不过分的。史杰鹏:其实呢,《楚墓》还不能完全说是一部历史小说。不过提到“历史感”,我倒想起一个故事。我有个师长辈的朋友叫孟宪实,他曾经和作家阿城一起写《贞观之治》的剧本。他说阿城是个言辞幽默也很睿智的作家,但对历史不熟。阿城跟他说,为了写《贞观之治》,他特意通读了两唐书,这够不够呢?照一般人的看法,这简直太够了。但其实是不够的。孟宪实跟我说的一句话我很赞同,他说:“历史故事是可以很快获取的,但头脑中那种历史感,不是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能磨练成的。它要经过十年甚至二十年的研究训练,阿城再用功,那种历史感出不来,那种味道就写不出来。”而对于历史小说,那种氛围、那种味道就是长期沉浸在史料中才有可能把它描摹出来的。澎湃新闻:您做古文字研究这么多年,历史感是怎么把握、怎么建立的?史杰鹏:历史感当然还是通过大量阅读史料去建立。读得多了,古代历史的场景在脑中就有印象,有时候会自然而然浮现出来。比如说,读《孔雀东南飞》,我和一般读者可能感受会不一样,有的地方,一般读者一眼就掠过了,但我就会非常感动。为什么呢?它写的是东汉的故事,我脑子里立刻会想起很多东汉时代的场景,以及社会文化政治制度。比如,其中说,“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这里提到“府吏”,也就是官府里的小吏。在当时的官僚制度下,小吏是非常可怜的,他们实际上是地方官吏比如太守县令的依附品,平常都得住在官府宿舍,不像现在做官,每天上班之后可以回家,他们一定得住在府里面,不然就得请假。所以,后文他和刘兰芝被迫离婚,去送她,还写到:“吾今且赴府,不久当还归。”不得不赶回去上班。听见刘兰芝要再嫁,“府吏闻此变,因求假暂归”, 真是没有什么人身自由可言的。他和老婆平时实际上很难见面,老婆都是一个人在家里,面对凶悍的婆婆,还独守空房,是非常痛苦的。你看,“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这句话背后,其实反映了当时的官僚制度。澎湃新闻:写《楚墓》的过程中,有没有专门阅读一些史籍?有没有去哪里访古游览?史杰鹏:这倒没有,因为我的主业就是研究楚国的文字,等于说我天天都跟那些材料打交道的,根本不需要为写这部小说专门读什么。毕竟已经研究了二十年了,不但要看《史记》,《国语》《左传》之外,我们还得看竹简。从竹简中,我们可以了解楚国的基层生活大致是什么样的。基层官府政令的运作、行政和司法模式,以及楚国当时的陪葬品这类反映物质文明的东西,在竹简里都可以找到。至于旅游访古,我比较懒散,有些地方也比较偏僻,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怀古游。而且似乎必要性不大,我小时候生活在农村,你要看汉代那时候的生活方式啊,实际上不少方面跟中国农村几十年前没太大区别。比如,闾巷里有狗叫,到处都是猪狗粪便,桌子椅子都一样的。2007年我去看汉景帝阳陵,那里出土的东西,跟我在农村看到的没什么两样。老虎钳跟现在的老虎钳也差不多,只是少几个齿子而已;剪刀跟现在的剪刀也没区别。如果你熟悉农村生活,很多方面完全可以跟古代对接的。可以说,我小时候的生活就是我的怀古。澎湃新闻:那看《史记》这种典籍和竹简这种原始材料,你的阅读感受是怎样的?史杰鹏:那是完全不一样的。《史记》这种东西比较好读,比较“现代”,是经过后人加工的,它的通假字肯定没有竹简那么多,就算原本有的,后来都被改掉了,所以非常好读。而竹简很不一样,你读秦汉竹简,就会觉得非常难读。在《史记》《汉书》里面,有的话加个虚词,读起来很好理解,但在竹简里很多虚词是没有的,你就得通过上下文来揣摩。加上大部分是反映当时官府运作的公文,形式非常简洁。而楚国的东西更不一样,很多很多字我们现在还不认识,再加上楚国的行政状况我们也很陌生。读了竹简,有助于了解楚国老百姓的生活、官府基层的运作,风俗人情、官职等等也需要依据竹简去了解,这些一般是典籍里没有的。比如说,《楚墓》里面有一个角色,左尹,《左传》里边是有的,在书里,他是带兵打战的,但我们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和职责。而在竹简里,从目前出土的简牍中,我们大体可以知道左尹是分管司法的。因为处于贵族时代末期嘛,左尹一方面是行政官,一方面是要负责战事的。在《左传》中,还有右尹、令尹,现在我们通过竹简可以知道,左尹、右尹可能是令尹的副职,左尹管司法,右尹具体管什么我们现在还不是很清楚。竹简中还出现了左司马、右司马等楚国官职,有些竟是基层的,这是我们以前无法想象的。澎湃新闻:《楚墓》里面有没有特意安排的历史细节,但不经心是看不出来的?史杰鹏:这个当然有。比如,小说中提到社公神祠,平时神祠是关着的,大人都会告诫小孩子千万不能进去,不然得罪了神祠会生病。这其实就是一种很古老的文化。我一个师兄,他是赣南客家人,他在散文里写到,在树木茂密,遮天蔽日的地方,当地人相信那里面一定有丛神,跟陈胜那个时代是一模一样的。陈胜起兵前,也是躲在大泽乡附近的树丛里装神弄鬼,就是利用这种社会文化心理。《战国策》里面也有关于丛神的记载,当时的人们认为丛神也是有思想、有人格的。楚国有个少年跟丛神打赌,他说你把你的神通借给我几天,结果过了三天,少年不把神通还给他,丛神就枯萎了,这个少年就获得了这种神通。在赣南客家,这种信仰到现在还保留着。当然,还会涉及一些古文字方面的东西,但一般读者可能不会留心,一翻就翻过去了。另外,还讲到食梦的故事,这个在秦简里都出现过记载,只是比较简略。这些地方是很有讲究的,所以我一直认为,好的历史小说对作者的要求是非常高的。文盲是不可能写出什么历史小说的。澎湃新闻:从《亭长小武》到《楚墓》,你觉得楚汉之间有什么比较大的差异?史杰鹏:在审美方面,楚汉之间是比较相似的。你看,秦俑和汉俑是差别很大的,秦俑粗壮、高大,汉俑和楚国的俑一样,比较细小,穿的衣服也非常华丽,秦俑大都穿着七分裤那么短的袍子,楚国的俑衣服就很显眼,上面有各种各样的花纹。秦俑很多是泥巴塑的,汉俑则双臂至少木头的,和楚俑基本是木头的相似,这是秦汉之间审美不一样。一般认为,刘邦继承了秦国的政治制度,但作为一个楚国人,他继承了楚国的审美。楚汉战争的时候,刘邦一直打不过项羽嘛,后来刘邦进入关中,虽然史书没有明确把时间点写出来,但仔细看刘邦手下将军的传记,比如周勃、樊哙,开始他们有战功,都是获得楚国名称的爵位,比如执帛、执圭、上柱国什么的,突然就变成七大夫、五大夫、左庶长,这都是秦国爵位的名称。跟秦国大战,用的是楚国的爵位;跟楚国大战,用的是秦国的官制,这期间有个制度上的转变。我认为,楚汉之争,刘邦战胜项羽,这个制度因素是非常重要的。 来自澎湃新闻thepaper.cn

《楚墓》的多重世界

《楚墓》的多重世界在微博上待了些日子,一直对梁惠王的《楚墓》很好奇。有次看到梁王贴了一节删除的《楚墓》,是方老师和老婆离婚的情节,二人吵架,虽然言语不多,但女人那很神奇的话题转换逻辑,展现得淋漓尽致。我叫了一声好。小麻子在旁怂恿我也写一篇书评。这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好像在寒假吧。我当时推说没空,但心里总惦记着,仿佛欠了什么。一直到暑假来临,虽然也还有炮制论文的压力,但总算清闲一点,可以读点闲书,也可以闲敲键盘。我看小说,是带有猎奇心理的,想了解不一样的生活,不一样的世界。所以在我眼里,《楚墓》就是一个多重世界。《楚墓》的第一个世界是一个大学青年教师的潦倒。套用李世江的话,“现在是最好的时代”,按说也是大学教师的最好的时代,但偏不是。这是一个很多人住大房子甚至别墅的时代,而方子郊只能住在筒子楼里。结果老婆跟一个有钱的书商跑了——嗯?为什么是搞出版的书商?这是个问题。书里没说太多,也就无从推测了。梁王删除的那一节里,却让前女友嫁给了一个黑人。在我们的语境里,让一个女人嫁给一个黑人,也是别有一番意味的,隐约可见作者对这个女人的复杂情感。第二个世界是方子郊的学问,破解古代的楚文字,考证先秦典籍的文字,小说中甚至直接插入了一段论文。我平时也看点论文,不过读通的不多,老怀疑有阅读障碍。读小说还遇到论文,我扫了几行,还是跳了过去。对文字学有兴趣的人,或许读了这篇小说,就给自己的世界打开了另一个窗吧。第三个世界是方子郊的情爱。老婆离去,方子郊只能听邻居叫床自慰。在枯寂中,忽然有个已经毕业的美女学生陈青枝主动接近,短信互相挑逗几番,顺利上床。但是方老师战斗力并不如意。意外的是,毕业没几年的美女学生竟然擅长吹箫、并且主动吹!就这样,方老师还是半途而废。后来美女又让方老师去买伟哥,这才尽兴。情节自然是让人大开眼界,但稍嫌天方夜谭。第四个世界是盗墓。老吴从处长辞职干盗墓头目,送给方子郊一个神秘的木偶,借口造一个书院,实际上在探古墓。似乎陈青枝接近方子郊也是老吴安排的,但可能是我看得太仓促,没看出老吴这么安排究竟起了什么作用。第五个世界是士子的猥琐。以前读陈独秀回忆科举时代的士子,当街大便,公然在妓院争风吃醋,央求妓女免费,猥琐不堪。而后来,陈独秀做了教授,却更胜一筹,竟然真的动手撕*了。。不过,当今的祖国毕竟还是有进步的,看方子郊的同事,虽然也有点猥琐,但只是看看而已。有一位同事,单独辅导学生,看着女生的背影,把持不住自己,忍不住抱住对方,欲行非礼。女生轻轻地叫了一声“老师”,同事便知耻而退了,可见还是很有底线的。当然,如今网络屡爆大学女生被导师潜规则的事件,间或还有副教授被女学生潜规则的奇事,其间曲直情状,又衬托出《楚墓》写得还不够凌厉。第六个世界是玄幻。先秦的伍生学会了盗梦,驾驭宛奇,控制别人的梦境,所以能跟公主同葬一穴。数千年之后,方子郊和李世江的情人李云芳在老家躲雨,忽然掉进了这个古墓。老吴恰巧在这个时候也找到了这个墓室,同行的还有好久不见的陈青枝。令人称奇的是,伍生法力爆发,虽是骷髅,却如一个奇侠,电光石火之间,把老吴撞飞到墓墙上。老吴身为一个盗墓头目,死了就死了。令人不解的是,李云芳也躺枪死了。还剩下方子郊和陈青枝,然后骷髅法力用尽而仆。伍生攒了几千年的功力,就为打死一个盗墓贼,还有一个路过的李云芳。有人说小说是一个民族的秘史。《楚墓》涉及了我们这个民族在这个时代的多个方面的秘密了。这里说了6个方面,但实际上比这要丰富得多。而文学欣赏又是见仁见智的事,每个人读出的秘密自然大不相同。不过有一点我比较疑惑,梁王在《小武》《婴齐》等小说里,对古代社会总会有纤细入微的描写,比如坐的地方,盛食物的容器,夫妻对话、婆媳对话,巷口拉屎的孩子等,读来现场感十足。而《楚墓》在这方面却不是那么充足,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生疏。难道《楚墓》实际上是更早期的作品?

楚墓里的童年人生

大王的《楚墓》写到高潮,嘎然而止。欲痛棰作者而不能。书中几个现代的人物跨越城乡、县郊活动,居然没甚群众戏,各自活动各自性情跃然纸上。男一号方子郊是个让人羡慕又无奈的角色。学历高、知识广的古文专家一出场就已经失恋,刚过而立之年的男人除了一手屠龙技别无长物。读者看了替他可惜,方子郊自己在书中也是一般无奈情绪,作者这么创作估计也是一样的看法。方子郊对比同村人算是龙凤,放在城市里这股子人性却让人不太喜欢。他和前女友谈恋爱主要是因为喜欢人家曾经的厂矿城市生活,不的不说这是少时农村生活经历所遗负面影响太深。方子郊要逑财本是不难,尽管大学教师工资低,但是可以走穴呀,李世江介绍他讲风水,他竟是”扭捏地答应“,真是赚钱都不能一路畅通。和陈青枝认识,勾搭起来也是婆婆妈妈。发了笔小财后正与陈青枝好事将近,晚饭去吃剁椒鱼头。到这里读者真忍不住了,就不能去个稍微高档的餐厅吗?吃什么下饭菜呀?点些生蚝韭菜明显更应景呀!不知道吃完饭该干嘛啊?上了床后,陈方两人交谈起来,三五句不离古文字,固然是陈青枝为实现木俑工具而指引方,方子郊此时竟崭露出难得的专业自信来。木俑作证,陈方两人在学校宿舍楼小房间里数次缠绵,方子郊毫不受第一次不举的阴霾影响。本来重焕新春的方子郊不久之后再次重新掉入低潮。方子郊的在于他有一些需求不能满足,不是没有方法而是没有用好渠道,怀才而矜,面临机遇时顾左顾右,不是自信向前而是自卑自怜。史杰鹏对方子郊的心理戏描摹细致入微一个凤凰男欲飞却逆风的形象,哎哟!陈青枝似乎所有读者都喜欢,作者也钟爱,舍不得让她死在楚国的古墓里。这个明敏的美女自知“有许多欲望,不容易降服”,有一个非常不堪的童年,女儿从小被寄养,十几岁时差点煤气中毒死掉。方子郊小时候还有个童养媳小花,陈青枝是家中三姐弟的老二,应当比他还凄惨吧。楚墓中陈青枝出现在方子郊身边,接近他、挑逗他、勾引他、上过床后摆弄木俑帛书,再翩然离去,其间各种手段情趣,自身美貌的武器和迎合方子郊古文的调情春药耍的出神入化,节奏掌控的丝丝入扣,是书中最出戏的一段情节,告别时方竟然说“这真像是一段美梦”。落魄书生遇到女鬼狐妖本是蒲松龄的画风,史杰鹏这一写我到觉得甚是真实,全是陈青枝的生命太旺盛。陈勾搭方或是为配合吴的盗墓大计,其间被方的才识吸引或是期限进了还是自己寂寞,仰慕他还是可怜他都不要紧,睡就睡分就分,求财求爱俱能所得,做的利落坦荡,豁得出放得下,简直cool。 性格决定命运,经历决定未来,本来童年环境相仿的一对男女行事截然相反都是个性所致。陈青枝的旺盛生命力盖过方子郊一截。

我是沙发

不错,书籍大小、厚度合适,看着和拿着都舒服,内容也比较轻松,看起来不费脑,风格上没有南派三叔《盗墓笔记》的猎奇与惊悚,但是也不缺乏紧张与曲折,没有郭敬明《幻城》的玄幻与轻灵,但也不缺乏应有的文雅与灵性,总之是一部紧凑严肃又带着文艺气息的作品,赞个!

书战

2014-12-02 荏_染午夜,《楚墓》全面爆发。依稀记得帝都大学的方子郊有一女友,有一木俑,有一陈青枝……还有一个古墓吧?霜天峥嵘读《楚墓》后,不做常态读后感,发动大规模书评,短短数日,十篇书评,将《楚墓》全袭。身边熟客纷纷购买《楚墓》,及至梁惠王的全部作品通通虏了去。《楚墓》作战会从一次全会开到十次全会,边打边开,竟有二战爆发的迹象……我全然忘记了《楚墓》原有的面貌,从炮灰掉落的四周,我捡到些诗词歌赋,捡到些被分析的酣畅淋漓的人影,四周回响着方子郊的呐喊,还有女神的呻吟,觉得有些瘆人,又恐惊了造梦者,悄悄的,逃离战场。我是粗鄙之人,书战打响之即,只想看看热闹,听听炮声,却被发动者虏了去,释放条件是书评一篇!那个汗啊,止不住的往下流,我哪里会写啊!几日后,发动者发出最后通牒,赐《楚墓》一本,必须完稿。豁出去了,午夜剧场,零下十二度,发表《书战》,供大家惊魂。

残山梦最真

鲁迅先生品论《红楼梦》,有一句名言:“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史。”透过《楚墓》看到了男人、女人和这个世界。《楚墓》从两千年前的楚国开始写,写到了现在,写到了肖信福。我不说大家也知道,带头大哥是谁。文革中成精,改革开放后改头换面,每天晚上7点准时在主流媒体上给人民洗脑。我年轻时候也是拿他当世间楷模人生偶像。百姓让带头大哥教育得喜迎油价上涨,终于打造了一个作伪的盛世,一个无耻没有下限的时代。那国就像后来被雷击的树,中间都空了。后来他急流勇退了,换上了叶迎春们。迎春这名字就不好,她父母或是《红楼梦》的粉丝,不过看的一知半解,不知道这是一段“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故事,“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一段乱世风流。我倒想起脂砚斋评《贾雨村风尘怀闺秀》一节:古今穷酸,色心最重。依我看,重就重在欲拒还迎。古代如伍生者,为了自己的爱欲,设计重重计谋,导演出一段倾国倾城的历史:楚王无心国事,楚国就此亡于秦。那些穿着稍微好一点的楚国人,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菽郢,放悲声唱到老。方子郊年纪不大不小,学术不温不火,爱情没着没落。宁财神曾经说过一段话,记个大概呀:人一旦开始喜好怀旧,就说明他老了;但又有说法:自己没喝多的人其实是喝多了,觉得自己老的人其实还很年轻。这两套老话一茬,就把方子郊生生夹在当间儿,上下不得、尴尬万分。初遇陈青枝,方子郊也是存了“才子佳人相见欢,私定终身后花园,落难公子中状元,奉旨完婚大团圆”的心。不想遇到的是《不夜城》里夏美一般的女人。女人心,海底针,陈青枝对方老师还是有一点爱恋吧。可是她现实到可以完全放下牌坊,勾引也是羚羊挂角不露痕迹。方子郊这种单纯的书生,哪是人家的对手?心猿意马就越陷越深越迷惘,终于入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在给陈青枝发送“多情为赋怜花句”的时候,心里必是流了泪。女人让男人受伤,受伤才能成长。楚国的公主漪澜,多像《Je m'appelle Helene》。只是遍寻不

郜奔亭的忧伤

《鹄奔亭》这本书我大概是第一天晚上看了三分之一,第二天看到了凌晨三四点钟一气看完了,果然不负那么多粉丝的好评。一边读一边想着大王那么怕鬼的人,如果让他半夜三更看自己写的这本书,会不会吓得睡不着呢?不由暗笑。总体来说,这书的故事悬念设置还是很不错的,不到最后一节,根本想不到居然事实的真伪如此颠倒,故事的真相如此残酷,而人性的弱点与善恶的纠结更令人喟叹不已。有人说这书特别惊悚,我虽然看开头有点这种感觉,但是故事发展到后来,更多的体会是哀伤。最悲哀的当然是主人公何敞,他作为洗衣妇的儿子自幼努力向学、又能抓住机会得到太守周宣赏识而出人头地,还顺利娶到了一位美貌且相知的娇妻,可谓是一切顺风顺水;尽管妻子莫名失踪给他带来痛苦,也能把精力转移到自己钟爱的事业上;至于得罪权贵被贬到苍梧,虽是一大挫折,但到任后与苍梧君相处不错,虽与李直不太对付,尚有转圜之地。然而,这样一个以为自己在苍梧成就了一番破获奇案、为民请命、清除恶霸大事的人,居然从头到尾都是落入身边人设下的圈套,岂能不哀?不错,耿夔的计策确实是很精妙,但若不是抓住了何敞自以为是的弱点和残酷无情的性格使然,这个计策也未必能最后成功。何敞自许清廉正直、无私爱民,痛恨贪官,却一味靠酷刑拷打或处决来解决,从内心里说,他仍有一种自卑的感觉,因此手段狠辣,信奉自以为正义的理念,说白了即人治,以为自己是正直无私,其实不过追求名声,视百姓为无知,须他这样的好官来维护而已。何妻更可哀,本为知书达礼且心地纯洁之女子,若不嫁给官吏,与书生弹琴吟诗将是多么美好安乐。无奈错嫁酷吏,连累自身被辱,且相依为命的儿子好容易成人反被亲生父亲错杀,让她还有什么希望存活人世呢?耿夔其实也很悲剧,尽管他为了报仇冤枉了太多人,但若不是当年他受了惨绝人寰的迫害,何至于苦心孤诣十多年隐忍在何敞身边寻找机会,我在想如果何敞真死了,估计耿夔也没有下一步的生活目标了。所以,不要说什么是绝对正义、绝对公平罢,那是不可能实现的。始作俑者岂无后乎?何敞应是例子,没有法治的约束,他就算不被耿夔设计陷害,也终会落入自己制造的冤狱。

不完美的完美 ——关于梁惠王的《楚墓》

不完美的完美——关于梁惠王的《楚墓》我很少有欠账和欠债,我说了要做到的,都会尽量有一个结果:也包括确实无法完成的部分。对于这篇书评,是真的拖了很久。有一点艰难吗?是的。一、人物的部分:说到人物,是小说灵魂的载体,是思想、情感、理念依附的那个肉身——这个肉身也许很美,质感丰富,也许很丑陋不堪,不是大众流行的那种。无论如何,我希望他们是鲜活的,你可以感受到他们在呼吸(可以近在眼前的触摸到),他们内在生命的呼唤也是可以听见的,甚至和你内心共鸣(纠缠着)着,让你寝食难安。因为你从那里读到了自己。这是我喜欢的小说。那么如果是解读,错位或者偏移,回事则样的感觉?“楚王看见左尹的尸体躺在灵床上,一动不动,散发出尸体的气息。这具尸体也不过在世间生长了四十几年,前不久他还是活蹦乱跳的,曲身在自己身前侍奉,那种巴结谄媚的样子,和现在严肃的遗容判若两人。如今他在地府,也许会惭愧吧,惭愧自己的卑躬屈膝。人活着真没有尊严,只有死了以后才互相不分彼此。”——楚王是否会有这样对于尊严的理解呢?那个时代的局限是不是可以用我们现代人的理念(词句)来解读?或者如何解读才是最恰到好处的?才不至于让我感到割裂和断裂?而无法进入小说的意境?作者举了美国著名编剧罗伯特•麦基的那段话,其实正好可以引发一些思索——作者自己来感受一下期间的隔阂。那么陈青枝呢?一个女性的美当然有很多层面,但是回到传统,回到楚国时代,是狐媚的?还是纯粹(纯美)的?是清雅的,还是泼辣的?是羞涩的,还是风骚(带着勾引味道)的?爱情,总是文学的主题,不管是美到极致的,还是绝望到毁灭的情爱,都是可以的,只是我没看到——在这部小说里。我看到的只是调情,而没有情调——即使是《1984》那样的环境,似乎也可以表现出男女情爱的极致之美,而不是带着作者(偏见和成见,或者局限?)介入后的,情感和理念的影响,这样的小说,就会有些混乱,也不够撼动人的心灵。体验就不会那么美妙。因为你无法走进去。作者自己就设置了太多的藩篱来阻隔。即使他不是故意的。二、语言的部分:“可能吧。方子郊暗想,每次读唐诗宋词,像读到‘槲叶落山路,枳花满驿墙’这种句子,眼前就一片明丽。觉得活着真好,读着这样的诗,真想穿越去唐朝,当然,必须得随时能回来,因为真实生活,绝不可能如诗里这般美好。也正因为读到这些,方子郊才会深深感到一种失落:自己研究的那个时代太阴冷,太没有诗意了,文学是否真的会改善人的生命触觉?在唐诗还没有发明的年代(发明?还是被创造出来?),是否人的精神不那么饱满。那些连文字也没有的蛮族,是否精神像煤炭渣那么贫瘠(煤炭渣是贫瘠的?沙漠?贫瘠的白垩纪?)。“这些感慨在他脑子里像飞梭一样掠过(梭子一般是来回的吧?用掠过是单向的)”“宋玉很老实地束手就擒了,他处死的那天(被处死?还是处死别人?),街市上围满了青春少女”“楚王看见左尹的尸体躺在灵床上,一动不动,散发出尸体的气息。这具尸体也不过”——连续三个尸体,影响我的感觉和感受。“方子郊当时看着手机,一阵茫然”(69页)——这句话可以直接删掉。语言有一些地方,让我感觉到是噪音,不那么和谐,意境就变得支离破碎。三、结构与解构结构是两个时空的平行线,并不新奇。也就是,结构或者方法并不重要,如何解构很重要,也就是语言背后的思想,思想背后的深度,深度之中的(震撼人心灵)力量是如何一点一点,形成巨大的漩涡,将主人公,以及所有和他相关的人(也包括读者),挟裹着,无力自拔,或者不愿意自拔。其中的现实和虚拟世界的荒唐和荒诞,如何水乳交融?或者泾渭分明?或者虚虚实实自自在在?这个力度是有些欠缺的。关于金腾的考证,有些多,如果要表示主人公的智慧,或者考据,其实直接一些是不是更好呢?——在叙述中,在感知中,表现出他的所有的品质、力量、蜕变,或者生化的形象。“弄臣”这个词的使用,是不是有一点违和感?虽然我知道他们其实就是弄臣。似乎是这样,不过是一个故事,有爱情,也有嫉妒,有仇恨,也有悲凉。不过都不够另类或者,极端的体验。没有超越我的感知(认知)的部分,没有惊喜,也没有奢求,就像一顿便餐,不咸不淡。这就像是初恋,因为得不到,所以忘不了;或者也像是高潮体验,得到过,还想得到更多,就需要更多形式和体验的追寻,希望更多多巴胺的分泌。有时候也有些人会借助毒品,是因为现实已经无法给到吗?而毒品的不断升级,最后似乎也仍然是穷途末路。想得到而不可得,就成为一个瓶颈。达芬奇那些拖延多年而无法完成的画作,都是传世的。也就是,很多人的很多作品,他(我们?)觉得不够好,但却是他们当下所能做到的最好。这样对比,也是很有趣。四、真实性的部分对于真实性的部分,似乎有些地方过于粗糙,叙述的手法简单,以至于变得如流水账本:“两天后,方子郊飞到了那商人所在的城市,有人在机场举牌接他,很客气地带路,走到外面,一辆车已经停在门口,载着他飞驰。”“这是一所很有名的大学”——不如直接的,肯定的,写一个名字,这种坚定和自信,会使文字更有力量;否则会把那种人偶所带来的玄妙气息,冲淡,或者隔离。似乎就是,密度,浓度不够,就像一个人内在的那种气韵,稍显疏松和散乱,以至于读完,还是会觉得模糊不清。没有和我有链接,或者浑然一体,我中有它,它中有我的境界,作者也人为地设置了这样的分界线。马尔克斯在还未完成《百年孤独》时,曾经对自己以前的两部作品这样评价:“从《枯枝败叶》到《格兰德大妈的葬礼》,我的任务是寻找令人难以置信的形式和语言,使人相信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我的阿拉卡特卡。”在这一点上,作者可以说更是失败的(尝试),他的故事称得上是离奇古怪而又充满了象征意义的,但却实在叫人“难以置信”,因为他的形式和语言,和思想都还差那么一点。后记:做着自己的文字,“当然,《楚墓》这部小说,所写的不仅仅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传奇故事,它更多的是反映高校青年知识分子的挫败和无力,对时代的无奈,对国家民族的消解,对人生虚无的喟叹,以及我活了四十多年的思考,我认为它是我最重要的一部小说。虽然,别人可能不这么认为”——这就是探索的必要,一切都是过程,一切都在过程中呈现,和解决。或者没有解决。

路漫漫且修远,只能上下而求索 ——读《楚墓》有感

《楚墓》最吸引我的是文中的方子郊,倒不是说其他角色没有吸引力,只因方子郊是个普通人、小人物,上下班路上随处可见,大家互相都不瞄对方一眼,低着头急匆匆地赶路,生怕迟到被扣钱。好多人恐怕连他都不如。从农村考出来的大学生,毕业后留在城市打拼,身上背负的那种压力是隐形的、持久的、沉重的。如果没有那一纸录取通知书,我想方子郊大概是远近闻名的好木匠,人人见了都得给递支烟,走老爹规划的路子——娶小花、生孩子、靠手艺吃饭。上了大学,好歹也算知识分子,至少在村里人看来算是出人头地,至亲也概莫能外,老妈的态度就是两万块钱。方子郊是善良的,有知识分子的底线,然而现实的压迫教这底线也难以为继,第一章结束“家破人未亡”。梁惠王的文字简洁干练,那些巨大的伤痛也不过文中的一两个句子,要那些网络小说作家,第一章就够一个中篇了。生活就是这样,一觉醒来,天崩地裂的昨天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日子。与其说是彻悟不如说是无奈。对于方子郊来说,一切好像就是一场梦,可能他自己也不曾预料,这梦如此宏大、纷杂。盗墓的吴老板、风情万种的陈青枝,不过是一场闹剧终归要收场。电光火石后,方子郊会怎么样?我觉得他还是迷茫,“不仅为了爱情的绝灭,更多是对自己无能的耻辱”。生活就是这样,梦会醒,现实交由时间解决。方子郊会不会去挣快钱,还是回到大学校园老老实实当讲师,我觉得还不好说,个人的命运被滔滔历史车轮淹没,而今礼崩乐坏。我要说的是迷茫大概至死方能终结,从生到死的路没有对错,只有个人的选择,后果自负。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会越来越悲观,原来脑海中的宏大叙事慢慢倒塌,就成为了了等死队的一员。屈原贵族后代,免不了被排挤、流放,后投江自尽。何况五生,终也迎娶不了公主;何况方子郊梦醒魂散,百感交集。何况我等小人物……我仔细查了下这句话:“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出处屈原《离骚》97句,“漫漫:不清楚,模糊;其:代指前面提到的“路”;修远:修长,狭窄“。生的路,大概也是越走越模糊狭窄,是为“路漫漫且修远,只能上下而求索。”

花开花落知多少,雨罢青枝独袅袅 ——我眼中的陈青枝

花开花落知多少,雨罢青枝独袅袅——我眼中的陈青枝抛开个人的情感不说,《楚墓》中的陈青枝以其鲜活的形象留在了读者心中,作为小说中的一个角色,作者塑造得非常成功,无需我再多言。青枝,在古诗词里往往用来衬托花的艳丽或者果实繁茂,比如,“青枝可爱难为杏,绿叶初无不是桃。”(宋 向子諲),“青枝绿叶何须辨,万卉丛中夺锦标。”(元 元淮)。但也有不同意见,比如“诗老不知梅格在,更看绿叶与青枝”(宋 苏轼),“雨罢青枝犹袅袅,风余紫燕故翩翩。”(宋 张嵲)。在我看来,花朵虽然芳香美丽,青枝方能四季常绿。《楚墓》中的陈青枝,人如其名,虽不似万卉锦标,却也雨罢袅袅。我看陈青枝,年轻貌美,落落大方,自强上进,城府极深。美貌对于任何人来说,好比上天的恩赐,是先天的优势。亚里士多德说,俊美的相貌是比任何介绍信都管用的推荐书。陈青枝,23岁,粗扎长发,白皙的鹅蛋脸,长长的睫毛,眼波流转,红润的嘴唇,声音甜腻;身体微丰,皮肤像绫纨一样光滑,雪白耀眼;不抽烟,不喝酒,不戴耳环,不染黄发。从书中的描述看,陈青枝的年轻美貌对方子郊有着极大的吸引力。试问如此可人儿谁不喜欢?如果说美貌是天生的、外在的,那么落落大方则是内在修养的体现。陈青枝讲话干脆,做事爽快利落,不矫揉造作,可乐鸡翅俘虏了方子郊的胃,讨论古文字俘获了方子郊的心,可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文中饭后陈青枝利索地收拾碗筷,方子郊想上前帮忙,陈青枝不答应,他还要抢,陈青枝说:“这样抢抢夺夺多难看,好像打情骂俏。”读到这段,叫人哑然失笑。与陈青枝这样的女子交往谈话,你不会觉得累,不会冷场,一切放佛自然而然,就在于她看似口无遮拦,实则大方有度。陈青枝作为被送养在外婆家的二女儿,自小就觉得要比姐姐和弟弟强,所以她要强、刻苦、上进,考上了很好的大学。并且大学学业也很优秀,与方子郊关于古文字的对话可以说明。我百度了一下,城府是个中性词,比喻令人难以揣测的深远用心。随着年龄的增长,知识不断增多,走向社会,经过许许多多事件的磨练,该忍的忍住了,该等的等起了。不再会怒形于色,不再会声嘶力竭,更不再会气急败坏了,这说明城府已由浅入深。陈青枝做到了这一点,虽然才刚毕业不久在文化公司上班,但在男人战斗的商场,我觉得她做得很好,如鱼得水。就外在表现开看,陈青枝近乎完美,然而童年的经历,努力的奋斗,也是她复杂性格的成因,她有“很多欲望,不容易降服”。作为自小被寄养在外婆家的二胎女孩,她从小失去家庭的温暖,要强的性格背后是自卑和不安全感,这让她学会了保护自己,争取自己的成功。美貌如同天生的面具,把她内心深处的无助、隐忧、不安、自卑掩盖。在大学的课堂上,她仔细地听讲,她爱慕她的方老师,想象方老师幸福的家庭生活,那也是她渴望的。她渴望与男人建立亲密的关系,渴望被关爱,同时又害怕失去,所以她决定做感情的掌控者。从初识方子郊到很快离开,方子郊是被动的,从头到尾由陈青枝来掌控。对于陈青枝我恨不起来,方子郊也一样,他会痛苦,但不会恨,他会记得,会哀会怜,会感叹那短短的亲密时光并深深怀念。陈青枝自卑而美丽,率直而要强,因城府深学会掌控,但绝无害人之心,与方子郊分手后的内心独白可以看出,她还是想对方子郊好。善良,指和善温厚,没有恶意,陈青枝说不上完美,但绝不“不善良”。她可能游走在几个男人之间,男友、吴老板、方子郊或者还有别人,可能受过伤害,哭泣过,一个人的时候对着天花板思考,但在作者笔下,她展示的都是她好的一面。她极度渴望温暖,把爱慕、崇拜等也视同爱情,她的随性的态度在我看来可能是爱情的试验;她的不安全感又叫她必须主动、掌控,要甩人而不是被甩。她是个立体的人,而不是高大全。我相信时间,相信时间会给陈青枝答案,她会不会爱,会爱上谁;她会成功,会追求内心的满足并实现;她会坚持走自己的路。花开花落知多少,雨罢青枝独袅袅,陈青枝不是花朵,不怕风雨飘零;她是青枝,纵然雨急风骤,雨罢依然袅袅。

《楚墓》:诗意和残酷存在的敞亮 by 苏桥 (转自新浪读书)

“小说的本质是勘探人的存在的真实”,昆德拉这一说法成为许多小说家的共识。人的存在方式分为族群存在、个体存在,一般历史题材小说往往取前者,凸显特定时代某个历史人物对民族、国家的使命、价值;史杰鹏的人本主义立场,决定了他在《楚墓》中立足于后者,即着意于对个人命运、个体理想和现实的落差、人的尊严、人性真实等基本问题的探索和表达。从这一层面来看,《楚墓》中无论是虚构的古代故事部分,还是具写实意味的现代人生部分,都深入勘探了人的存在困境。  从理想王国出发,人本能地追求美和爱,向往“诗意的栖居”,史杰鹏虽然一向怀着理性的批判思维,但在《楚墓》中通过历史叙述和现实写照多重地披露了他憧憬的人生形式。自然美是最基本的要素。楚王生活的云梦泽,麋鹿成群,青草茂盛,云蒸霞蔚,高台华丽,一个如梦如幻的所在。方子郊则神往小镇田园书香生活,家家庭院树木参天,秋风中落叶飘荡,书卷翻阅中景收眼底。其次是两性之爱的热切和诚挚。《楚墓》中巫师伍笙对漪澜公主的爱,发乎本性,听从内心,逾越了等级、地位的藩篱;方子郊对陈青枝的爱,亦是真诚、炽热,不带任何功利或游戏色彩。最高层面是灵魂的尊严和自由,被尊重、被理解,按照自己的意愿工作、生活。方子郊嗜书如命,热爱自己的古文字专业,为各种新发现的文献、史料狂热,不任意编造粗制滥造的功利论文,享受学生对自己博学的崇拜,这些都是知识分子确认自我人格尊严的诗意细节。  然而,史杰鹏在《楚墓》中更理性地揭示出:个体绝不是完全的自足、自在体,存在是一个牢笼,人被囚禁其中不得自由,诗意理想最终必然遭到现实的无情嘲弄和解构。小说中的上述自然美、两性之爱、人格尊严等诗意人生憧憬最终成为虚幻影子,或者被狠狠地打了折扣,使《楚墓》笼上了一种哀婉、悲伤的格调。作者通过这种悲剧意味对人的存在困境作了深入的呈现。  首先是诗意自然逐渐成为远去的幻影。在方子郊的生活区域,不要说北方城市的喧嚣和废气,就是他的家乡,二千年前曾是楚国之“湄”的地方,也不再保有他童年记忆中的青山秀水,到处是河流被污染,老树被坎伐,血吸虫滋生在乡民体内。自然山水已经触目惊心,人无处逃遁,无地栖居。这是现代人共同面对的显层困境。  《楚墓》中更具悲剧性的存在困境是爱情的凄惨或无奈结局,一个是外界环境直接干预和个体身体局限导致的阴间相隔,一个是人类内在恋爱心理症结导致的疏离与分手。由于身份、地位的天壤之别,由于自己身体最后突发恶疾,巫师伍笙再有幻术,也不能让自己得到漪澜公主,只能在坟墓中静待后人唤起再抱住对方的骨骼,片刻即骨灰散落。这是小说中最悲恸的情节。方子郊和陈青枝的短命爱情更给人无边的绝望。一个是博学、幽默的老师,一个是漂亮、直接的女学生,他们的相爱不同于伍笙对漪澜公主的单恋,也不同于李云芳对方子郊出于“母性”怜惜、保护本能唤起的爱,这两人之间的爱火既源于本能的新鲜感、刺激感、征服感,又包含了精神、智力的相通,但两情相悦、心有灵犀并不能保证爱情的长长久久,陈青枝翩然而去。作者试图借女方之口揭示人类恋爱中的心魔:“恋爱是需要神秘感的,需要暧昧朦胧”。此番玄奥、深沉、悲观又富戏剧性的理论击中了人类爱情的宿命状态。从世间常态看来,爱情易燃,却也速朽,当灵性、激情退潮时,对现实条件的权衡顺理成章地成了婚姻的入门课。史杰鹏对人类这一情感困境可谓鞭辟入里。  更广泛的非诗意存在困境体现在日常生活中诸多个体的现实名利观和妥协挫败感。小说中高校教师沽名钓誉,炮制成果,利诱女生;文化市场赝品泛滥,编造竹简。方子郊身为学者,比起其他同事的虚浮孟浪,其博学、温良、幽默赢得了不少人格上的尊重,可在残酷的现实中,他得顶住父母“金钱至上”的人生哲学的检验,甚至被前女朋友抛弃;在拮据现状面前,他也为一万元的走穴讲课费而喜不自禁。经济人格的低矮、自卑使这一形象蒙上了灰色,让人悲从中来,清醒意识到人这只足动物的渺小、尴尬、欠然的存在真实。更甚的是楚墓中的老戊、花白胡子、驼背等几个鬼围绕着殉葬奴仆的灵活与否、陪葬品的多寡、和皇室的亲疏争执不休,这一颇具闹剧意味的场景实为史杰鹏对可笑人性淋漓尽致的嘲讽。  概言之,史杰鹏在《楚墓》中融入了自己对存在的刻骨铭心的感受,他把捉到人对诗意生存的本能向往,但更洞悉人的各种存在困境,这使该小说超越了民族、地域的限制,上升到了“人类”关怀层次,因而具有了深沉的哲学韵味。

善良的傻姑娘----李云芳

善良的傻姑娘----李云芳李云芳,《楚墓》中的女二号,网友评价她是面目模糊的第二眼美女。她没有陈青枝的花容月貌、恃宠而娇,却有善解人意的性情、书香熏陶的韵味以及亲和的面容。在《楚墓》中,陈青枝貌似狐仙,袅袅婷婷、亦真亦幻、翻云覆雨,玩男人与股掌之间。相较之下,李云芳是一个朴实、善良、率真的女孩。十岁时陪姨妈见过那个邋遢的知识分子后,幼稚、纯洁、善良的她竟然产生怜惜、保护他的冲动,母性在一个小女孩的心里已然生根发芽。网聊认识李世江时,读研究生的她内心单纯的还是个小女孩,她笑起来弯弯的眼睛一定是明澈的。在李世江夫妻出现裂痕时,李云芳从天而降,抚慰了李世江的伤口,填补了李世江空虚的感情,善良的简直一塌糊涂。不管是怜惜也好,暧昧也好,恻隐也好,爱情的发生无缘无故,没有道理。大概郎才女貌、两情相悦、美满无暇的爱情可遇而不可求,得之幸也,不得命也。李云芳的确如网友评价的“心理成熟晚于身体成熟”。霜天峥嵘在《第二眼美女----李云芳》中讲到,“严酷的生存压力摧毁了年轻人的爱情”,这点我认同。高学历的女生的年龄不再具有优势,选择范围小之又小,在爱情的旅途中寻寻觅觅,然而品貌才情财富诸多因素之下,往往却会坠入已婚男人的情网,爱情就在眼前,婚姻遥不可及。回到李云芳,在得知她怀孕后李世江的表现很猥琐,作为世家子弟,享受着既得利益,对现实不满却逃避现实,他不会放弃拥有的一切,李云芳只不过是一个性伴侣和生男孩的工具。从开始知道没有结局的爱情,李云芳却越走越远,她对李世江的表现出奇地从容淡定,这也是我定义她善良的傻姑娘的缘由。李世江当然不会认为自己伤害了李云芳,他只不过利用了她的单纯和善良。李云芳在追求自己也不清楚的情感中靠着理想过活,她驾驭感情的能力与高学历形成反差,这点上她真不如陈青枝。在与方子郊的相处中,李云芳又陷入了菩萨般的悲悯情怀中,怜惜、保护、恻隐之类的情愫占据了她的心。她说“他(方子郊)是真正需要保护的人,而李世江是假的”。这种母性的冲动注定了李云芳此生都会努力追寻需要她保护的那个男人。男尊女卑、男强女弱当然是我们应该摒弃的思想,而人真是奇怪又矛盾的动物。我认识一男士,当年是女的主动追求的他, 一二十年婚姻风平浪静,妻子也贤惠如初,他却总觉得这一生缺点什么,前几年展开攻势尝试了一回男追女,到手后窃喜之余又惴惴不安,担心后院起火。性格即命运。品貌端庄风情万种而又遇人不淑命运多舛的女性比比皆是,让人感喟不已。我内心非常认可李云芳的善良,也仰慕她的不俗才思,但她的这种悲怜的母性情怀和对待情感的模糊意识,还是令人担忧。

期待。。

还没拿到书,不过五年磨一剑,以大王的功力想不犀利都不行啊。哀婉悲伤,古今伤情,想来是延续了亭长小武的风格,不过情节定然也更加神秘曲折,也是我喜欢的,只是不知道最后关头有没有小武那样挥洒英雄豪情宁折不屈,玉石俱焚啊,哈哈。

还将醉时语 答我梦中辞——读史杰鹏《楚墓》

《楚墓》读罢,意犹未尽,怅然若失而又不可自拔。当时读后说非常好,却又欲辩忘言,不知从何说起。已经第三天了,要写千字文的书评,脑海里反复出现的是年轻时几乎可以熟读成诵的《围城》。同样是人生的困境和人性的复杂,《围城》是孤城、险地、城里、城外,但还尚在人间,《楚墓》是人鬼殊途、阴阳相隔、时空交错、魂牵梦绕,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都不见。有一个细节,两本书的主人公都姓方,此方可是“方中方睨、方生方死”之“方”?人生的挫败感和无力感无处不在。叔本华说人生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全是因为欲望。《楚墓》好在写出了大家的进退失据、半架不空,方子郊反映出的人性的幽暗,现实中的猥琐,让人总要想到自己,觉来不是梦,不胜悲。中国传统文化讲温柔敦厚、哀而不伤,书中也有明快亮丽的色彩,给人希望,又无法把握。宁愿小说没有写完,还想再看看那些让人心生温暖、辗转反侧、念兹在兹、黯然销魂的情怀。围城内外只有一个人生,楚墓内外也是相同的人性。欲望是人的痛苦之源,也是人前行的动力。梦不仅可以连通阴间与尘世,也可以暗示人的欲望。伍笙控制梦境,也就控制了人的欲望,但自己也有的欲望,矛盾无法解决,注定是一场悲剧。在此,梦中的神女其实就是现实的女神,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生死之事大焉,未知生,焉知死,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所谓男女之情,我曾经给朋友打比方,就像醉了一次酒,得了一场病,做了一个梦。来如春梦,去似朝花,不多时,无觅出,不思量,自难忘。用钱锺书的话说,如米饭中未净的鱼刺,给人不期待的伤痛。应该回到书评本身了。作为不以文学为营生的人,我更关注的是作者的才思纵横,写小说就像大海舀一瓢水,如同武林高手,用意不用力,举重而若轻,有智力和学养上的过剩,俯视红尘,又对芸芸众生充满怜悯。所以内心认为《楚墓》只是习作,没有写完,期待有像《红楼梦》、《战争与和平》一样的作品。中国作家而集思想、才情、学养、文采于一身,难能可贵,近现代作家中极为罕见。我的观 察史杰鹏文章中有鲁迅那种诗意,不动声色,境界非常之高。文字完全可以单独来说。我在微博上感喟叹为观止,古朴而不乏意趣,行于所行,止于所止,笔力曲折无不尽意。真如苏轼所言:“吾文如万斛泉涌,不择地而出。在平地,滔滔汨汨,虽一日千里无难。及其与山石曲折。随物赋形,而不可知也。”我的认识是这样的文字就足以打动人心,让人有思慕之情,让人觉得文化追求应该高于功利追求,高于道德追求。《楚墓》是史杰鹏一个新的高度,也是一个新的起点。

微博网友@呆若木的鸡 的《楚墓》书评

为什么楚墓的结局是点睛之笔经典的作品需要一个解读的过程,就像精致的食物需要慢慢回味。初读楚墓,看完之后抓心挠肝的,总觉得在所有的想象刚刚展开的时候故事却戛然而止。并且是以那样惨烈的方式。读罢,书中的情节和人物徘徊在心里不能散去。回味中开始对楚墓有了更多的解读。书的前半段,男主角这个不得志的知识分子在落魄中惨淡度日。陈青枝的出现犹如仙女下凡一般来拯救他。不禁让人想起聊斋里的穷秀才潦倒之际总有狐仙半夜敲门。此时的人物设定满足了几百年来穷书生的意淫啊。一个气质高冷,床上放荡,聪明体贴,知识渊博的大美人主动投怀送报,名义上是为了男主的才华。这简直让男主藏在才华里的尊严喷薄而射啊,精神肉体双高潮啊!至此,梁惠王把几百年来读书人心里的小九九写了个透彻。如果按照蒲松龄的路子,陈狐仙应该帮助方屌丝飞黄腾达,然后功成身退。就在屌丝即将逆袭的时候,剧情急转直下。方屌丝不但没能逆袭,反而跌落地狱,他爱的翻脸无情,爱他的香消玉损,男主自己可能面临牢狱之灾。生活就是这般的残酷。作者用他的笔将我们拉回冰冷的现实。男主的遭遇不就是真实生活的写照吗?方子郊的境遇和结局是对现实的深刻映射,梦与现实转换的阅读体验也呼应了文中关于梦境的脉络。不得不说结局的设置非常的巧妙,这样的铺陈在思想层面远超聊斋中的女鬼。读完楚墓恍如一梦,只是梦是被惊醒的,大梦正酣的时候被人一把捏住了心脏,一桌丰盛的美食刚要享用就被掀翻在地。我想这样的感受是作者苦心安排刻意传递的,也是楚墓的中心思想。有一些朋友对楚墓的结尾不太理解。我想这事看惯了俗套的故事,在楚墓中没看到屌丝逆袭,没看到聊斋式的相夫教子。所以感觉不适应。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吃惯了家常菜突然上来一盘精致佳肴确实有点不对口。不过细细品味一下,还是能够体会出滋味的。话虽这样说,毕竟吃家常菜的人多,俗套的故事传播的更广。大王可以在写作时适当照顾下读者,比如书的后半段增加陈青枝的内心独白。不过加不好可就毁了整本书,所以我想大王当初是有所权衡的。总的来说,楚墓是大王的经典之作,尤其是结尾成就了整本书。只是部分读者的阅读水准进步速度没有跟上大王写作水准的进步。如果多给大家些时间的话,相信会有更多的人读懂楚墓。真心的祝愿梁惠王和喜爱他的读者在今后共同进步,毕竟知音难觅。好的作者和好的读者是相互需要的。最后声明!我坚决拥护楚墓出第二部的。

哀嚎是屌丝的宿命---《楚墓》书评

《楚墓》是我2014年读的唯一一本小说。此前我跟作者@梁惠王 没有任何交集,看完《楚墓》之后发现我跟他有3个共同点:1.都是楚人;2.都研究古文字(他是很专业的,我是很业余的);3.都是屌丝,如《楚墓》里的伍笙和方子郊。中国经过近代百年的“革命”,彻底把“贵族”这个阶层给革没了,整个中国就成了全世界最大的“屌丝集中营”。如今有钱、有权的人不少,可归根到底,也不过是有钱有权的屌丝,与没钱没权的屌丝形成对比。古代没有“屌丝”一说,但落魄的男性年轻人在本质上和现代没有任何区别:穷、丑、矬。这个群体对两样东西的抵抗力几乎为零:一是食物,二是女人。在上古社会,屌丝可以大声用诗歌的形式赤裸裸的表达自己的渴望,《诗经》其实就是一本“淫诗三百首”。但现在是文明社会了,谁要是站在街上喊一嗓子“我要搞美女!”一定会被人鄙视。于是乎原始的欲望被压抑了,古雅的诗歌变成了低沉的哀嚎。《楚墓》这个小说,大概就是写的这么一个故事,古雅的诗歌,有之;低沉的哀嚎,有之。伍笙爱上了公主,公主不爱他。伍笙进入公主的梦境,用“食梦之兽”吞噬自己的情敌,一晚上吞了十几次,搞的伍笙很抓狂。方子郊陷入一场梦幻般的恋爱,却发现心中的女神穿上衣服就翻脸,搞的方子郊很抓狂。两个人内心都在哀嚎。屌丝的宿命啊!说实话,就故事情节而言,有点单薄,看得出作者的经历还是蛮简单的,想不出太多花花肠子。人物形象方面,陈青枝、李世江、李云芳、吴作孚等人与其说是具体的人物,还不如说是一类人物的典型代表,公主的形象更单薄,平面化变成了一张脸谱。唯一例外的是方子郊,作者把自己的经历、知识,以及所谓的“情怀”都倾注到了这个人身上,甚至让自己的导师在小说里露了个脸,熟悉的人都知道,原型是李家浩先生。 文字和音韵这门学问,看似典雅,其实也可以土得掉渣(比如方言)。我看过一本书,含蓄的批评唐兰等学者缺乏乡土生活经验,因而釋古文字有时不免“呆萌”。所以没有点“屌丝”的精神,还真不一定做得好这门学问。伍笙用来给公主还魂的咒语,本来是古雅的诗歌,后来变成了山野乡村的童谣。我为这个情节设计而击节叫好!其实这样的例子多的是,比如唐代孟郊的诗“昔日龌龊不足夸”,今天的人已经搞不明白了,但在湖北、广东方言中,“龌龊”=“丫叉”=“牙擦”,本义从来没有变过。《汉书》注:“龌龊,小节也。”就是这么回事儿。贵族没了,屌丝还在。谁又能知道,今天屌丝说的“土话”里,没有古代的“雅言”呢?大俗话说的好:太阳还是那个太阳,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是为书评。

高唐邑的中国梦 《楚墓》读后感

高唐邑的中国梦一周一上午收到《楚墓》,用了两个晚上的睡前时间,把书读完了。原来在微博上,我没看书,看别人讨论陈青枝,讨论故事是否真正完结,也插上几句,纯粹是瞎起哄。现在倒该写写读后感了。先说个小故事。我二奶奶家有个姑姑,性子极慢,脾气也极温和。80年代初,她嫁给了一个吃国库粮,在矿上上班的姑夫,不过,她仍旧要跟着在农业社的公公婆婆干农活。有年麦收,公公早早起来下地割麦,婆婆在家做饭。已经日上三竿了,姑姑才起来,慢慢悠悠地带着公公的饭,也去地里割麦。公公已经忙了两个时辰,又累又饿,看到她不慌不忙的样子,忍不住说两句:你怎么才来,你看看,我都忙活了一早了,割了这么多了。姑姑不紧不慢地抬头扫了一眼,语带不屑地说了句:你忙一早上,割的这些麦子,还不够我一眼看的。姑姑这话,差点没把正着急向嘴里塞油饼的公公噎得背过气去。后来二奶奶去看姑姑时,她公公一个劲地道她的不是。写小说大概也一样,史杰鹏前前后后写了三年之久,几经波折出版之后,像我,飞快地就看完了,其他读者,有些表示结局太短促,也像我那慢性子的姑姑一样,你忙了那么久,也不够我们看几眼的。而且,也如同种地,并非仅是一个收割的过程,还有日常的管理与照料。写作也有个素材的积累过程。有一点可以证明,《楚墓》之中,所有带有观点倾向的说词,不管是方子郊赞同与不赞同的,也不管是借木匠扁头、村支部书记、方子郊的父亲、李世江等人的口,还是方子郊默想的,所有这些,大概有百分之九十以上,能从史杰鹏的博客中,找到素材来源。作者是一个勤奋的人。小说总体上是个双线式结构,古代一条线,当前一条线。后面,为了介绍陈青枝与李云芳的身世等,也有其它枝蔓,如果用计算机数据结构来描述,属于不完全二叉树。对于整体双线式结构的小说,过去我还看文学期刊时,倒也看到过一些,印象不深。我与方子郊一样,后来再也不看那些东西了。但大部头的双线式结构的小说,还有记忆的,就是霍达的《穆斯林的葬礼》,但《穆》的结构,太过严谨,而且,整体气氛也有些压抑,鲜明的是其文化或说民族特色。《楚墓》结构松散灵活些,也不追求两条线在篇幅,语气上的统一。可能毕竟两条线相差两千多年,作者有意营造那种古意盎然的神秘气氛和古今感觉的疏离感。尽管作者表达过,不太欣赏阿加莎 克里斯蒂娜的侦探小说,但是我看书时,悬疑部分的推进、解决,与看阿加莎的小说,有相似的感觉。在铺垫部分,《楚墓》读来更轻松有趣,阿加莎过于平实沉闷,可能是文化差异的原因,也更有可能,连英国女王也看的阿加莎的小说里,少有色情描写,远不如史杰鹏生猛。作者对于阿加莎的有些故事中,叙述者就是作案者,颇有非词,这种故意出人意料的设置,生硬而且耍弄读者。我倒怀疑,是否在英文原作中,有时态语态转换的暗示呢,不过我没对照过。《楚墓》中,为了交代陈青枝与李云芳的身世,单独设立章节,读者视角也跟着转换,对于这么个篇幅的小说,稍显凌乱。可能作者为了简洁,或是保障主线的节奏,不愿意在当前这条线索作繁琐的交待,或是,如果通过与方子郊的对话来谈论身世,就太庸俗,不能直奔情爱主题,不能有天降狐狸精的那种感觉了吧,故而有意这样处理。另外,第七章方子郊回乡所见所感,追忆成长的一段,读来特别像川端康成的作品中的片段,不疾不徐静水深流地描写静谧安然的风光,方子郊的物我交融、若即若离的感受,悲悯与无奈的光阴流逝,弥漫陈旧衰老气息的故园,都很象。还有,前面方子郊想到的书院的图画:一栋三层的楼台,矗立在湖泊对面的山包上,被高高的围墙包括,高耸粗大的绿叶伸出围墙,遮天蔽日….道路平整洁净,道边篁竹森森,悠然世外。这分明是川端康成作品中向世人展现的日本景象。古代那条线的部分,也偶有这种感觉,人物说话的语气,节奏。但不容易说得明白。作者开始筹划写作《楚墓》的时候,也正是《盗梦空间》上映的时候,对于梦的控制,不知道作者有没有受其影响。作者博客和微博,未提及这一点。一般情况下,按照作者的习惯,看了什么《电影》总会发布一下,说点感想,即使没有感想,也把影片的简介贴一下,可能是为了给自己留下记忆的线索吧。二关于人物对于方子郊,虽然作者强调不是他,但给人感觉几乎是他的化身,虽然家乡借用的是另外一个同学的,作者在微博中也只是说,他没那么风流。那除此之外呢。作者曾经在2007年12月的一篇博文中《库切的<青春>》说过,“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写一写我的青春,我有足够好的记忆,也有足够好的文笔,却没有足够好的驾驭这记忆和文笔的思维方式。当然,我还可能缺乏足够的胆量剖析我灵魂中的怯懦和“无耻”,否则我今天就会开始动笔了。”《楚墓》不是一篇关于青春的小说,至少不是一篇关于男人青春的小说。我现在也不知道,作者是否已经积累了足够的胆量。能否剖开自身,作为时代的标本,给我们看,尤其是对于同样生于70年代初的我们。再说一个故事。有一年冬天,我从泰安开车,走泰莱-博莱高速,去青岛方向,中间要经过齐国故都,蒲松龄故居周边的山区。刚过莱芜不久,就下开了着雪,天地空濛,两边本来稀稀落落覆盖着枯黄衰草与灌木的乱石山上,逐渐被雪笼罩住了,总之,很有聊斋里的气氛。在绵延数十公里的山区不断起伏的高速上,少有车行,估计各入口已经封闭。爱人坐在副驾的位置,帮我看着路况。车上一个几公里的长坡的时候,我注意到右前方斜对着的山坡的巨石旁边,有一个雪白的毛茸茸的影子闪过。“唉,狐狸,白狐”,我叫到,叫声把爱人吓了一跳。“哪有,你别吓我啊。”“真的,你注意前边山坡上那块石头。”“你好好开车,哪块石头?”“就那儿,那下面还有个庙的。”“嗯,没有狐狸,你是想狐狸精想疯了,还是故意吓我呢。”“真的,应该躲到石头后面,我真的看到了,我什么时候吓过你啊,这儿肯定狐狸比较多,要不,聊斋故事里的狐仙哪来的,即使编的,也要有所本吧。”离那个小庙与石头越来越近了,这个坡可真够长的。“啊,出来了”,爱人伸手想抓我胳膊。“别抓我,我握方向盘呢。有狐狸不一定是狐狸精啊。”那人毛绒绒的东西果真转过来了,不过,尾巴怎么那么小呢。再一看,那东西尾部突然靠近石头,抬起后腿。靠,土狗一枚。不由想起“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的咏雪名篇。再看那小庙,旁边挂一白底黑字的标牌,XXX公路养护站,一个破养护站,至于修的那么古色古香神秘兮兮吗。爱人几乎笑岔了气。“你那可怜的狐狸精啊,土狗啊,哈哈哈哈。估计还在远处含情脉脉地看着你呢,要不要停下来去看看,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哈哈哈,母狗啊,好好开车,把好方向,你让我再笑会儿,哈哈哈哈,想狐狸精想疯了啊。”……到了岳母家,爱人把这个故事,对不同的人,讲了好几遍,讲一次就笑一次。这个故事说明,每个男人心目中,在大脑二十四个区域中某个部分,都隐藏着一个狐狸精。而女人,也知道这一点。如果只是中国知识分子是这样,那就属于文化心理学的范围。陈青枝,无疑是满足这种心理需求的。陈青枝,漂亮,有情趣,不把负面情绪带给男人,把握男人内心,包括最隐秘的部分,帮助男人撕下伪装,而知识分子的伪装,是最精巧,也是最脆弱的,尽管他想维护。陈青枝把衣服脱光的时候,也顺便脱光了知识分子的伪装。她会戏虐一下男人,但不会真的让男人难堪,甚至让男人觉得,其它男人无耻,你这个男人可爱,尽管是同样的行为。为了给男人鼓劲,到了男人最在乎那事儿的时候,她百般体贴,甚至让男人去买药,是出于自己享乐,还是让男人找回自尊,无从分辨。说到这儿,想起冯巩在《谁说我不在乎》里的一个情景,就那个吕丽萍演的女主角,神经兮兮地要找回结婚证的那个片子,有天冯巩突然不行了,他在精神病院当医生朋友(王志文扮演)偷偷给了他助力药,晚上他偷偷服下,谁知他老婆在垃圾桶里发现的他扔掉的药的包装,大吵大闹,“你就拿这药糊弄我啊,你明明心里没我啊。”老婆不干了,而药劲上来了,冯巩只好躲到厕所,用手告了消乏。偏偏女人,把男人认为挺简单的这事儿,赋予太多的意义,加了药的男人,仿佛变成了一个性欲机器。这事又不是竞技,哪来那么多规则,又不是游泳比赛的孙杨,服了禁药,靠药力来做鱼戏水。不过,方子郊、李世江之流,也不应自以为是。这事上,不管凭借什么,吸引到女方,被下套了也好,出于单纯自荐枕席也好,都不要太高估了自己。说白了,和雷政富与赵红霞差不多(红霞对青枝,也算工整啊)。无非是你有生花妙笔,把这事写得活色生香,类似于,“读书人的事,能算偷吗。”,人家雷神雷政富就因十二妙,被举国人民笑话。凭什么知识分子可能辩白,我有爱情啊,我们有感情交融啊,林青枝是真正地爱方子郊啊,尽管是不稳定的,屁!雷政富直到最后还辩解,他认为是与赵谈恋爱呢,而且,凭那段录像,经验丰富的不加V当初从女主角一个摸雷政富脸部的一个小动作,断定女方对雷也是有爱的。就是,你知识分子可以“腹有诗书气自华”,人家从政多年,就不能因气指颐使自信心爆棚增加吸引力呢,只不过不如你们会粉饰罢了。曾有一次,在同学群里,与一个同学讨论毛太祖的私德问题,谈及一个采访材料里,毛对文学作品中西方人爱情细节很感兴趣,问采访人是不是真的,而在另一个本书里,讲到毛分不清那些女青年对他是领袖之爱,还是爱情之爱。作为铁杆毛左的我那同学反问,你认为那些女青年能分清吗。可能,有些爱,真的界限不那么分明的。李世江对于市侩气极重的老婆,满腹苦水。其实也是无解的问题,想想这帮知识分子,满脑子里陈青枝,估计一上课,稍一游离出学问之外,就会把那些女学生扫一眼,看看哪些有陈青枝的潜质,对上眼,就心里一荡。还有一例,甩了方子郊的女朋友回来取衣服,衣橱里空荡荡的,可以藏一个人。真尼玛有意思,女朋友都甩你而去了,你竟然想到衣橱里可以藏一个人,藏谁,奸夫淫妇吗。我还以为这是个伏笔,结果没有。还有那个送恐怖片的女生,也是闲笔,不知道有送色情片的没有。再说了,像李世江,想必其老婆,当初也是女学生吧,当时也是要么温婉可人,要么活力四射,谈吐不凡,要不怎么就成了,到了现在,她们变成了前女学生,庸俗了,市侩了,无论外形还是作态,既不是小鸟依人,也不是精灵古怪。但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不是也成了不修边幅,皮肤松弛,头发稀疏的鬼样子,尤其是在家不出门的时候,懒散,不整理家,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一幅失魂落魄,若有所思,忧国忧民的熊样,看着就烦。所以,要不想折腾,这事也无解,还是在脑子里养个陈青枝意淫吧。(看到这儿,中年多金女之流,是不是比较解气啊)三关于结尾。我认为,结尾这样就挺好,戛然而止。故事就两个震撼场面,一个是方子郊服药后的那个屡试不爽的晚上,一个就是结尾,写得紧张刺激。估计想让作者再续写的,都是看到那个场面,死得死,正咽气的烟气,化为齑粉的化为齑粉,剩下了陈青枝和方子郊在那儿,想再看生猛场面。但是,如果在那个场景下,两个还能真刀实枪的肉搏,可真够变态的。再说,又没带药。四关于鬼的逻辑问题我天生是个无神论者,在学唯物主义以前就这样。记得很小的时候,到了晚上,我睡在里间床上的被窝里,隔着门帘缝隙,透过中间开间里透过油灯微弱的光线。一般情况下,父母在忙着各种各样的生计,春夏会收拾第二天到集市上卖掉的青菜,冬天剥花生玉米之类。我总是在这样的气氛中睡去,但有时候,父母会在院里忙,屋里漆黑一片。这个时候,我就有些害怕,但我深信没有鬼的存在,我的害怕,是害怕我哪天突然死去,再也感觉不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迷迷糊糊的时候,总是感觉到在无边黑暗的旷野里,远远离开村子的一个旷野,有黑魆魆的树林,父亲站在一个高地上,用很遥远的声音,喊着我的小名,我想答应,却发不出声音。这个感觉和场景,深植我的内心,到现在都是这样。但小时候爱幻想,尤其是看过看过嫦娥奔月的和西游记的故事之后,总幻想哪天得到长生不老神药,或是得到机缘,吃上一口唐僧肉,我就不会死了。仍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父母如何办,如果没有了父母兄弟,爷爷奶奶,姥姥舅舅,甚至还在世的曾祖父,只有我一个人在世上,我会多么的孤独啊,所以,幻想的时候,有时内心也是痛苦的。高一那年,我突然再也不幻想长生不老了,但死亡的问题,仍旧困扰着我,那时候我住校。有两个星期的时间,我几乎听不下课,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就纠缠于死亡问题,梦游一般,冥想不已。忽然有一天,我豁然开朗,即使我死了,这个世界该如何就如何,太阳照样升起,树木照样生长,四季仍然交替,与我全然没有关系,既然没有我了,问题也就不存在了。或许,这就佛家所说的空与无吧。但是,我仍旧害怕,这个问题哪天会继续困扰我。我讲这些,是想说明,这个问题,我是仔细考虑过的。现代作家中,对鬼的问题,研究较多的,应该是周作人了。他汇集了中国和日本典籍中的记载,写了几篇文字。《楚墓》中,鬼的观念,是佛教的轮回转世传入中国之前的观念,作者向来比较严谨,这倒没问题。但还有其他问题,我顺着困扰周作人的问题再梳理一下。就是人变成鬼之后,是继续变老呢,还是维持原样,不再生长了呢。如果不再生长,对于新鬼来说,倒是不错。因为,人之将死,对自己和对亲人来讲,最为心理安慰的,可能是,死之后,就可以与已经死去的亲人们相会的,这厢生死离别,那边有人接着,极大的安慰了。而对于我等不信鬼神之人,就没有这等幻觉或安慰了。新鬼来了,认得老鬼,因为老鬼没变样。但问题是,对于已经在世生活了数年,又变了样子的新鬼,老鬼能确认吗,而如《楚墓》中鬼相聚相会时候的说法,对于死后尘间之事,老鬼又不知,那样,行骗是很容易的,鬼蜮伎俩就是这样来得么。而对于老鬼新鬼尘世间没见过面的,问题就不好解决了,又没法验证DNA什么的。而且,逐渐地,老鬼们都不变老,活人天年而亡,在鬼那边,岂不是大家差不多的鬼样子,而且一代又一代的,长幼无序。这还不是最差,如果轮到一个壮年亡的,死后相会时,亲代鬼比子代鬼年轻多了。乱了套了,真是要了鬼命。而有些地方,夭亡的鬼不进祖坟,是不是也怕乱了规矩。但按说没事儿,夭亡的没有后代,不是直系的亲代显年轻些没有问题。反过来,如果成鬼之后还会生成,继续变老,能那么一直老下去,同样会有相认的问题,而且,自有人有鬼以来,祖先就一直存在,太可怕了,鬼影重重就指这事吧。轮回解决了这个问题,但又不符合《楚墓》的年代特征。真愁人。五高唐邑的中国梦前面分别讲了《楚墓》的文学评价、人物、结尾和关于鬼讨论,下面应该是主题了。事件的核心地点,高唐邑,又叫膏糖驿。核心的场景,是驭梦。主题,自然应该这其中。那就使用书中用的最多的解字、通假之类的分析,结论比较惊人。膏,稀的,音通习,唐,李唐,取李。高唐邑与膏糖驿,实际是暗示习李,当朝嘛。那驭梦就更好讲了,现在社科研究的重点课题是什么,中国梦呗。再想想,在高唐邑,吞梦四角神兽宛奇,驱使着懵懵懂懂的芸芸众生,受着梦的操纵,去挖江湖(注意这两个字),去掘墓。驭梦者的目标何在,让代表着繁华与美的公主复活,某族的伟大复兴。复兴成了吗,没有,只完成了掘墓的目的。掘墓人,呵呵,学过政治的都知道,这词太熟悉了。复兴受阻怎么办,驭梦者,会先击杀那个吴作孚,腐败的前处长,“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妈的,我写完了。这一刻,脑袋里突然浮现出这句话,以及猫猫做完橡皮泥时轻松的神态。

《蝶戀花•讀梁惠王 <楚墓>》

金掌光寒烏兔走。風動白茅,葦席因誰透?逝水能知殘夢否?夜中暗撫窮奇獸。 若木無情香似舊。樹下佳人,已爲他人瘦。癡恨巫兒驚骨朽。千村空響鴉娘呪。拜读《楚墓》之后写的一首词,豆瓣说我的评论太短了。。。虽然我是女滴,虽然在青椒里算是活得容易的,但还是对方子郊很有共鸣。佳人是指陈青枝,当然也是指漪澜公主,大王说没看明白。。。这个算有剧透吗?虽然用到了结尾的关键意象,但看在是旧体诗词,好多人表示“看不懂”的份上,不算剧透吧。以及我大概还会再写的,答应大王的人格意象。。。。南昌产的青椒来顶老乡~

为什么觉得楚墓好看

跟朋友聊天,说起很多新书,有文笔的故事不好,有故事的文笔不够,两样皆有的思想性又不足。怎样读到故事文笔思想性具佳的书,好像的确需要一点特殊技能。或者说,读书是一场狩猎,能不能收获猎物,或者收获什么猎物,事先根本无法预料。《亭长小武》就是一次美好的“狩猎”过程(虽然也不算新书……吧)。我不常看历史小说,因为史书总是比小说更精彩,但《亭长小武》打破了我这种观念,剧情几乎算步步惊心,POV视角将每个人物心理揣摩得细致深入,故事构思精巧,文笔自然流畅。看完这本后,马上把能找到的作者的书找来看一遍。《楚墓》作为小说,在作者所有作品中,是个很特别的存在,要说故事,仔细说来,情节可能不如作者的一系列历史小说那么纷繁复杂,虽然故事是分两条线索来写的,奇数章节写现代。偶数章节写战国晚期。奇数章节里,大学教师方子郊认识了一个叫吴作孚的文物贩子,吴请他鉴定出土文物,并送给他一个战国时期的木俑,这个木俑非常精美,不光面目美丽,衣裾精美,关节还可以活动,里面还藏着珍贵的帛书。方子郊根据木俑中帛书的记录,逐步还原了一个发生在楚国的凄美爱情故事。偶数章节,对奇数章节里方子郊发现的凄美爱情故事进行还原。描写了一个小巫师爱上楚国公主,却又因为身份悬殊,不能在一起的故事(一部分偶数章节不是这个内容)。故事环环相扣,情节步步推进,最后真相大白于一个交合点——楚墓,楚国公主墓。看起来故事情节并不简单,也有作者过去一系列小说的影子,跟历史有关,跟战国有关,还是一个可能跟时下最流行元素盗墓有关的故事。但其实这本书非常标题党,说是“楚墓”,重点却放在方子郊的无奈上。或者说,类似方子郊这样的人的无奈上:方子郊是出身农村,考上大学,一路考上博士,鲤鱼跳龙门,可是生活并没有如一切小说描绘的那样美好,女朋友因为方子郊没法给她想要的物质生活,转头嫁了书商。父母觉得儿子跳出了农门,在大城市工作,应该生活得很好,给父母养老钱并不过分。可是方子郊付不起。方子郊有良好的职业素养,专业突出,可是在他看来,人类的精神财富浩瀚,作为博士只需熟读一小部分,写出论文,到年纪退休,加入巷口“等死队行列”……人生无望且无奈。即使中间有美丽爱情的点缀,但美好得像梦一样的爱情也是转瞬即逝,方子郊对此只能徒呼奈何。本来只要放下身段,招摇撞骗,就能换来好的物质生活,清高的方子郊却无法接受(朋友调侃这叫天真幼稚)。种种无奈,大概很多人都能感同身受。无奈的并不止方子郊,还有千年前楚国巫师伍笙。他爱上了楚国公主,想尽一切办法要跟公主在一起。可他将一切都安排好的时候,自己得了病(可能也是血吸虫作祟),只能看着心爱的公主长眠于地下,无能为力。时也、运也、命也,《楚墓》字里行间透出的,都是对无情命运的无奈。如方子郊,如伍笙。如很多人。但不是说,读这本书就会感觉沉重沮丧,即使没有所谓的爽点爆点,这本书也非常好读,这当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作者出色的文字能力。看似普通的叙述,其实准确简洁生动,寥寥数语便能将复杂的情景描写得入木三分,行云流水,毫无阻滞。绝对够得上温柔敦厚、哀而不伤。里面的很多情节,有历史底蕴,又有想象力创造力,比如宛奇,噬梦之兽,放在楚国那种氤氲环境中,一点不奇突。如果写成日本人传说中的貘,就有跳脱感了。书里的细节很多,但都不是无用的,有些细小的点还有“草蛇灰线”的感觉,很不经意的点,跟后面章节响应起来,相得益彰。印象最深的是对鬼的一种遐想,有一个偶数章节居然就写这个,还特别有趣,简直跪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这本书很“好看”。我看小说没什么特别的要求,一定要好看,情节好看可以、文字好看可以、内容好看可以,如果都好看,那当然更好。《楚墓》好看的点很多,细腻的乡愁,浪漫的爱情,对理想生活的憧憬等等,但它更好看的地方在于,像是一本知识书,每一章几乎都有“知识点”(俗称掉书袋,嘿嘿)。比如古今发音不同,间接指出穿越小说在操作层面根本不可能。比如《西京杂记》里汉文帝窦太后仕女死而复生的故事。比如对“金縢”的考证。等等。当然还有对各种不符合逻辑状态的“吐槽”,比如作者认为历史小说应该写出人物生活细节,籍贯哪里,出生在什么家庭,家里几口人,周围什么环境。童年小伙伴是什么样子,什么时候染上血吸虫病,怎么邂逅爱人并结婚,日常生活起居是什么样的,靠什么娱乐。能写出这些,才算历史小说。比如史学界有人不信曹操高陵是真的,但作者说如果伪造,专业人士用鼻子就能嗅出来,高陵随葬品石牌的遣词造句,根本无法仿造。作者甚至借方子郊的口吐槽,认为新发现的楚帛绝不是仿造:即便这抄的是《毛主席语录》,我也相信是楚国人抄的。读了这些内容,真是忍不住对各种不合逻辑的事情回想一下,发现谬误,提醒以后自己别再这么笨。所以,这也算得上是一本聪明之书。记得作者在微博上吐槽过一句,他的书,只有有文化的人才看得了。虽然是玩笑之语,但读这样的书,绝不会让人越读越笨,却是真的。在我看来,《楚墓》无疑是文笔故事思想俱佳的好小说。但也不是没有不满意的点,比如对爱情的描写。虽然作者也在书里对自己的《亭长小武》进行过点评,说里面的爱情之所以不被人接受,是因为没有情感铺垫。但《楚墓》里的爱情,虽然在逻辑上也不能说有什么不通,但是,好像只是男性作家心中的爱情。当然,这也不算是什么书评,就是读后的感觉:)

我读《楚墓》

了解史杰鹏老师,是从《亭长小武》开始的,之后一边追着他的博客,一边买回来他出版的作品,如痴如醉享受着他用文字烹调的美味佳肴,直到现在。显然,他是汉语江湖里的一个绝顶高手,对文字的使用似乎已经不能用炉火纯青来形容,而是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境界。于是,那些妙不可言的随笔散文小品,一篇接着一篇,就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呈在我们面前,而且还定期不定期地抛出一个长篇。就像一个士兵在战场上,噼里啪啦打上几梭子弹后,总不忘再扔出去一个威力十足的手雷。比如说《楚墓》。《楚墓》刚出版,我就买了回来,原以为是盗墓题材的小说,一读才发现,完全是两回事。初次阅读,我惊叹于史老师编织故事的能力,那么奇思妙想地把古今两段故事穿插剪辑,对接得严丝合缝。更难得的是,不仅仅是故事情节的对接,就连故事中每个人的感情和思想,也仿佛在两个时空中自由切换,最后在一座楚墓中,实现了全方位对接,最终让读者恍惚的神思随着故事的结束尘埃落定,又余下一缕淡淡的遗憾和哀伤。那个时候,我觉得《楚墓》好是好,但没有《亭长小武》好。我看书就像猴子掰苞谷,一目十行,前看后忘。慢慢的,关于《楚墓》的文字在我的记忆中模糊起来,后来只能记得大致的故事情节。哦哦哦,不对。我得承认,我还记得一些细节,比如陈青枝和男主人公做爱的情景,深深烙在我的脑海,不可磨灭——原谅我,我是一个比较俗的男人。说到男主人公,他的名字叫方子郊,不过我在勾画他的形象时,老是不自觉地想到钱钟书笔下那个叫方鸿渐的人来。大概是因为他们都姓方,也都有点自视甚高但在现实生活中却郁郁不得志吧。前段时间,在史老师微博中,突然大家都谈起《楚墓》,众说纷纭,史老师还转了几篇关于《楚墓》的书评,我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究竟错过了什么呢?我不得而知。于是打算再读一遍《楚墓》。然而这本书之前被我十二岁的女儿看完后,不知道放在了哪里。没办法,只好重新网购一本,重读了一遍。重读《楚墓》,终于理解作者为什么一再强调说,“《楚墓》是我最费心血的小说”这句话了。在我看来,大多数小说都是靠着情节推动着读者阅读。只要作者懂得讲故事,故事本身又很精彩,就不会差到哪儿去。但鲜有作者会在长篇小说中,把每个字,每段话,都打磨得玉润珠圆,精彩绝伦。但是《楚墓》做到了,它的每一个细节处的文字,都那么熠熠生辉,暗藏玄机,简洁却富有诗意。值得耐住性子,一句一句品读。如果我说,阅读《楚墓》,会充分体验到故事情节推进和文字魅力牵引这两股强劲的力量,仿佛双核驱动一样,不知道能不能表达清楚我的意思。史杰鹏老师说,《楚墓》比他任何一部小说都好。我猜他这么说,是因为这里面除了他写作三年的心血之外,还有他情感的倾注——不管他承认不承认,这都是一部最能让读者从中看到他的影子的小说——尽管他一再说,现实中的方子郊另有其人。对于好奇心颇重的读者来说,都会跃跃欲试地去探秘文字背后的故事,毕竟这部小说的内容,太切合作者的生活了,而且主人公的表现和思想,又处处透露着作者的印记,不由得大家不去猜测,也不管作者承不承认。这部小说中,作者很多地方采用了夹叙夹议的手法,还有一些章节,大篇幅地借用小说中各色人物的嘴巴、表情和脑袋,传递着自己的思想。也就是说,史老师借着《楚墓》,讲述了一个很有想法的精彩的故事。小说中随处渗透的一些思想,也许大家都懂,但却没人想过把它说出来,或者羞于说出来。我可以摘抄几段:乡下人奇怪,儿孙可以不给父母吃喝,却不敢不提供棺材。而老年人觉得,儿孙肯给副棺材,孝心就算尽到。人老了就该死,活着就是拖累儿孙,这道理颠扑不破。原来男女都一样的,没钱的崇拜有钱的,没学问的又仰慕有学问的。中国虽然是个大老粗国家,暴发户非常多,但真正鄙视文化的大老粗,方子郊确实一个都没见过。再比如在方子郊研究记载有“五生”的竹简照片那段,作者借着方子郊废书凝想,兴叹那些史书不屑记载却真实存在过的生命体验。更多的人看到了历史的辉煌一面,他却在打捞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历史的“漏网之鱼”,并为此而感慨万千。甚至,他还站在鬼魂的角度,“眼睁睁”地看着“野蛮的不速之客”的一举一动。这时候,人和鬼仿佛调换了位置,就像电影《小岛惊魂》。甚至在小说后边,专门有一篇章,都在以鬼说事,让我们阅读时候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在方子郊回乡那一段,作者通过“山村出不了什么人物”的思考,和“道上都空荡荡的,四处寂寥,看不出这是一个有着十几亿人口的大国。这个当年远比现在贫穷但远比现在生机勃勃的山村,已经像铁匠从炉中钳出了很久的铁块,没有什么温度了。”这些文字,深切地表达了中国乡村文化“日渐淹没在一堆荒草之间”,让人深思。类似的段落,不胜枚举,或夹杂在叙事之间,或大段展开,但又和整个故事很好地融合在一起,给人的阅读体验,就好比一个人要去远方办一件事,但沿途的风景层出不穷,他就这么一路捡着宝,走到了目的地,事情自然也没耽误,却白白捡了一袋子宝贝。说说《楚墓》中神出鬼没的比喻句吧。看过的小说中,《围城》中打比方的句子俯拾皆是,有些的确妙到让人忍俊不禁,记忆深刻。但很多时候钱老先生太爱打比方了,一个事情比方了好几次,略显太过。而《楚墓》中的比喻,没有那么多,且都是神来之笔。如:“大家在一个小餐馆吃了一顿饭,整个过程像党支书带领政治学习,沉闷至极。”“乱七八糟的事像车窗外的电线杆,不停地掠过他的大脑。”“他知道,伤得很重,已经被伤成了个婉约派词人。”这句算夸张还是暗喻?反正很妙。陈青枝提出分手,要回到前男友身边,“方子郊感觉身上接了个抽水机,五脏六腑被抽离了身体,说不出是怎样一种难受。”我靠,这个比喻精彩到令我发指,我都不知道作者怎么想到的,这么形象的感受,除非亲身经历。好吧,再小小鄙视作者一下,因为“抽水机”的比喻,后边还出现了一次。这次让我很沮丧,好比拿了一个绝版的包包,出门却发现,不良商家偷偷又卖了一个给别人。我是不是有点对作者要求太苛刻了呢?反正不管,谁让他那么厉害。要知道,读者都是贪心的,我更不例外。书中形容剁椒鱼头,“特别喜欢它的腮和唇盖边缘的软组织,鼻涕似的吸进嘴里去……”还有关于女人下体的比喻,记得贾平凹曾将其比作一只死猪的眼睛,形象是有了,但让人顿时没有了兴趣。而《楚墓》中则是这样比喻:他低下头,看见女孩鱼唇一样的阴部向他敞开,他心急火燎地插入了那鱼唇,鱼唇一张一翕地吮吸他……原谅我不能再列举了。除此之外,书中有多处描写,也就寥寥几笔,却让人印象深刻,不得不佩服作者真的是一个百态人生的“解剖师”。比如方子郊回到老家,给父母钱后,父母态度转变的描写;比如扁头师傅被遗弃在乡下的描写;还有对男人独处时,表现出各种求偶欲望的描写……淡淡然间,却渗透着千钧笔力。要做到这一点,似乎除了文字功力之外,更多的是对生活的观察和感悟,就像精密的显微镜和放大镜。特别提一下,我特别感触于书中一段关于方子郊对“白脖子”的怀念。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史老师窃取了我的记忆(我自己也有过一段关于白脖子的记忆,还把这段记忆写成了文字,哈哈)。我以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能理解一段白皙的脖子对一个人成长的影响,可是史老师不仅理解,而且也写了出来。难道,他曾和我有过类似的经历?有机会得问问他。关于人物,除了方子郊,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有三个人。一个是方子郊前女友。她“不小心被书堆绊了一下,突然将一把空心菜狠狠摔在地上,尖叫了一声:‘去你妈的,这日子没法过了。’打开橱子,赤裸着一身白肉,换了一身新装,在方子郊愕然注视下,走了,再没回来。”就这一句,活灵活现,画面感十足,想象空间无比丰富,比看电影还精彩,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第二个是陈青枝,原因不说了,看完书的人都明白。而且一千个读者,脑海里就有一千个陈青枝。老实说,现实中我不喜欢这样的角色,但小说把她刻画的无比成功,再加上散落在字里行间的信息,让我得出了作者其实是一个比我还要闷骚的男人。史老师,你会不会像方子郊一样回答:“好吧,虽然很难听。”至于陈青枝和方子郊之间那种感情,算不算得上是爱情?很多人都说算,但我觉得大概不算吧。否则,我应该会喜欢这个角色的。第三个人,是扁头师傅,这是一个极其聪明且自负的人。当然,他活的很不开心。但是在不开心的生活中,他有着一颗睿智的脑袋,至少比方子郊要更适合这个世道。他身处乡下,却聪明博学;他看似不近人情,却热心肠。他看似倔强,却在乡长要砍社树孝敬县长时,说砍就砍吧,反正也拗不过当官的。又说,这是中国,大好河山,都被糟蹋光了,也不在乎一两棵树。这是一个活明白了的老人,是一个安于现状的智者,他看清了一切,却什么都不说。因为他知道,说了也白说。好吧,最后说点作者不爱听的。大概因为作者专业的原因,这本小说里有很多关于文字、考古等方面的内容,大多于小说的情节是必须且有帮助的,也表现出了语境和氛围。但也有很多地方,会突然蹦出一些我不认识的词语或不知道的典故(比如“方子郊想起塞林格对女孩大腿的描绘”,害得我赶紧丢下书,去百度到底是怎样的描绘。别笑话我文化少,我还觉得大部分人不如我呢,呵呵)。虽然跳过这些词字,也不影响阅读,但我在想,会不会正是作者这样的写作习惯,阻碍了他的读者人数激增?小说嘛,读者还是越多越好的,读者多了,作者的腰包才会越来越鼓嘛。为了证明我说的没错,大家可以看看书中第22章,纯粹就是一片专业的论文。我不知道别的朋友是不是认真读了,反正我是跳过去了,没敢读,也读不懂。跳过去了我还在想,会不会是史老师借着《楚墓》小说的发行量,向我们普及他所研究的专业知识呢?或许我是鸡蛋里挑骨头,请作者不必在意。好在,我已被说服了,《楚墓》可以和《亭长小武》并列第一。一个故事见长,一个胜在细节。最后,感谢会讲故事的史杰鹏老师,不断满足我们对绝妙作品的渴求。也感谢您,在《楚墓》小说中每一次转换叙事角度的地方,打上了序号,让我阅读的非常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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