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漠小山眉黛浅
出版日期:2013-6
ISBN:9787304061790
页数:27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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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河先生这本散文集里的篇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写下的，许多篇目读来有上个世纪的味道。虽间作丽语，然古意浡郁其间。其实“古意”并不贴切，若说现代糖水文字是萌黄若绿，沈汪风流、知堂意趣是老竹灰鼠，这本书的风格定位在茶色吗？文河先生写到的许多书籍、花木都是我恋慕的，读此书常戚戚然心有动焉。如《寒螀》：“寒螀的鸣声听起来极有抒情性，像某种倾诉……积怨难舒，很哀伤。”我从未见过或听过蛩螀，甚为遗憾，只在元曲和诗词里读到过。“螀”字笔画细密，写起来容易显得谐美。《源氏物语》中写秋螀：“哭声多似虫鸣处，添得宫人泪万行。”想必那声音有辽阔清长的意味，又如残灯般摇曳微茫。他又写道：“我从没生活过的地方，也可以是故乡。”这是染着尘土的句子，让我想起周作人的笔致。像是走过了迢迢长途，又像是留在时光原地的孩子，坐在一起，一边听那些永不老去的故事。他写打水漂“看它们一闪一闪，弹跳着跑远。那么一大片水面，都弄得不得安静。”我不会打水漂，但也有过在湖边的经历。初一时的暑假在湖边荡秋千，身下即是乱石，我站在架上远远向着河面飞去，闪到芦苇丛中，惊动了一池的鹅群。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同种相食。妇人杀只鹅要烧着吃，把肚子里的内脏拽出来扔进河里，另外的白鹅便嘶叫着踉跄而至，争相扎入水中把内脏一条条吞下去。鹅吃过的碎屑就给小鱼，水面安宁后用网子一捞就是几十条。文河笔下出现很多植物，比如石榴、枇杷、芭蕉。他提到自己从未见过胡枝子，“最初是在《雪国》中读到的。夕阳晚照中，秋色无边。丘陵沟畔，胡枝子的白色花朵在秋风中摇曳，像梦。”半个月前我刚在学校见过冬日的胡枝子，小小一丛灌木，残存的苞片淡薄如纸，与芦苇同色。苞片倏忽松脆而散谢，如凋落的花朵。胡枝子是东国“秋之七草”之一，印象中花朵为嫩粉色。松尾芭蕉有“夜宿旅店妓为邻，秋月朗照胡枝子”；幸田露伴也曾作句“天高地静，月亮永伴胡枝子”，是为纪念友人送给他的胡枝子纹样的茶碗。《枕草子》也提到它“花色很浓，树枝很柔软地开着花，为朝露所湿，摇摇摆摆地向着四周伸张，伏向地面，那是很好玩的。尤其是雄鹿特别喜欢到这花旁边来，也是很有意思的。”他写《聊斋志异》中的王子服见到婴宁：“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就像一只空空的杯子，他感到婴宁的生命流了进去”。于是我想起泰戈尔的诗句“苏醒吧，爱情，苏醒吧！注满我的空杯，用轻轻的歌声触动平静的黑夜。”大约文河写这篇文章时刚刚看过泰戈尔的诗集，隔着遥远的时空，爱情的脉跳竟如此同频。其实这本书的封面设计以及书名都让我很惊奇，字体也有点大，是个小小的遗憾。所幸书的装帧多是出版社的责任。如今有些书籍封面素净雅致，字体奇丽，导语很有迷惑性，内容却和封面一样淡薄如水。近几年来我翻看“理想国”和“楚尘”的书，都有这种被诱骗的感觉。
精彩短评 (总计1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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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是诗，近乎禅。一个人的低语。值得更好的排版和封面，字更适合白底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