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与作家》书评

一个与艾玛拉金笔下不一样的缅甸

《按摩与作家》从头到尾充斥着纵欲至上的享乐主义，作为女性我着实不能被作者说服。其实作者已把按摩纳入性领域，他在不同国家和不同文化里对按摩的的探寻只是一个采集证据的过程，同时对他来说这也是一场场声色的盛宴。抛开这些，我倒对“缅甸”那章更感兴趣。因为政治历史原因，这是一个神秘诡谲的国家，更因为近年的亲西方化而备受国人关注。但即便知道缅甸仍然在民主的和路上举步维艰，艾沙姆给我们呈现出它的开放程度还是有些出乎意外，尤其是他描述的那些高雅的咖啡馆，甚至还有Lavazza咖啡。咖啡显然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切入点来观察这个国家，就像作者说的，咖啡在这里是政治晴雨表。但最近缅甸军队又发动政变，撤下支持昂山素季的总理。不知在这种政局变动下，那些作者曾经去过的咖啡馆是否还是一派轻松？其次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作者对朝鲜和缅甸的政治分析。如果看过《1984》就会知道朝鲜就是现实版的书中那个反乌托邦国家。我想说的是同样作迫害人民的独裁国家为什么缅甸没有像朝鲜那样在意识形态方面强化控制？我个人认为朝鲜在文化上受中国儒家文化影响甚深，中国封建帝王便将自己神化来愚弄人民，如自称天子（从基督教上讲皇帝就耶稣），对君主的绝对服务和崇拜一直是封建时代所谓治国策略的根本。除了这种文化深层的影响，朝鲜现学现搬中国49年后的政治形态也是重要原因之一。相反，缅甸从未像朝鲜那样深受中华文化的熏陶，更被英国殖民统治超过一个甲子。这个国家的当前极权政府除了在武力上压制人民，并没有精神统计方面下功夫。读过拉金的《在缅甸寻找乔治奥威尔》，但没读完，因为这本书从一开始就预设立场，认定缅甸就是书中那个惨绝人寰的国家，然后在缅甸各地游历以证实她立场的正确。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艾沙姆的态度，不让任何先入为主破坏其客观性，通过自己一步步地接触向读者呈现一个真实的缅甸。

性动和是人类一切活动的源动力。

女性读者似乎一边倒的痛斥作者性欲至上，还有一个人从心理学角度把作者剥得体无完肤。食色，性也。弗洛伊德也说过人类只不过在干两件事，fucking and killing。性动力是人类一切活动的源动力。那么艾沙姆通过按摩来提升性快感又有什么可指摘之处呢？我想谈《双城记之在北京和曼谷按摩女按摩师》，显然作者从一个男性顾客描绘了他对她们的性欲心理历程，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对这群体的同情心。在网上看过一个微电影《他一直都在》，一个落魄男和一个按摩女来自社会底层的呐喊，这个作品从人文关怀视角呈现了按摩女技师的生活，客观上解答了艾沙姆的追问，为什么女按摩师不愿意被客人按摩。对她们来说按摩只是可耻的谋生手段，被按摩意味着不光她们的尊严，她们的身体更被进一步污辱。当然，艾沙姆是个自我为中心的男人，不愿也无意探索她们的内心世界。很可惜，书中没有提供真实的按摩店名字，否则我倒很想去曾经给作者难忘按摩经历的那按摩师那里体验一下惊心动魄的手法。

题材并不新颖

作为看过所谓的日本偷窥按摩片的观众来说，我从不怀疑这些影响是脚本拍摄的。是的，不是所有的女主角都是漂亮的，全是仍能感觉出来强烈的导演痕迹。怎么可能一个正常女性在按摩院受到性侵时，安然顺从，不报警？？？其实色情按摩这种题材的所谓文学作品并不新鲜，在百度一搜就可能看到大量的按摩题材的网络小说，什么《情欲按摩师》、《按摩房里的那些事》、《风流按摩师》，其实就是所谓的情欲文学。本书与其他同类题材有些不同的是，作者将视角放在了各个国家的按摩探寻，并将他的按摩体验提炼升华成他自己一套理论，其实质就是人们不应该回避按摩中的性元素，而应任其自然发展。但我认为，按摩可能是在有了大量性体验后，作者的一种新的性形式。就好像人们厌倦了寻常的性爱后便诉诸其他手段来丰富性，使其趣味化，如role-play,sm等。我倒是挺感兴趣缅甸的按摩经历。在昂山素季赢得大选的情况下，缅甸按摩还是仅限于公开场所，禁止一对一的私密按摩吗？

以侘寂之名，行纵性之实

太多的理论堆砌，使得这本书没有太多地方扣人心弦。所以这本200来页的书，读了有三个月。不提书里作者眼花缭乱的按摩经历和各种理论，我注意到在旁白作者提到了日本侘寂美学。他认为按摩应该像侘寂美学一样朴素，残缺，简单。但我想说的是日本侘寂美学的核心为“空即是满”，否定：富有、富贵、华丽、巧言令色、鲜艳、艳丽、豪华、丰满、繁琐；相反，推崇：节制、冷瘦、枯萎、老朽、寂寞、幼拙、简素、幽暗、静溢、野趣、自然、无圣。那么我想问的就是，作者在按摩过程中的色情元素和他所喜爱的丰满女子哪一点契合的“侘寂”的要义。我所理解的“侘寂”的另一方面应该是禁欲或是节制欲望。就像前面心如明白评论的，艾沙姆所有一切按摩理论都只是冒其名，性行之。通篇读下来的感觉就是一个强近症患者在为自己的强近症状进行辩解，所以特别的是，他用了一种更高级的方式defense, 旁征博引。纵欲之后的空虚倒是有“侘寂”的意思。

漂泊的旅行，无根的作者

整部书读下来感觉怪怪的，不甚舒服，如梗在喉，但又说不清那是什么。我特别好奇作者那些丰富的旅行经历。之前读过作者的另一部《情欲与哲理》，这两本书都同样地以蒙太奇手法设定在多个国家和区域。拼凑起书中支离破碎的作者经历，他似乎已离开祖国美国几十年，年少时也在不同国居住过，成年后除了定居中国，更是去了很多国家旅行。这些离乡背井的经历助长了作者的想象力，养分的吸取并非通过根部，而是通过无根性。我认为正是这种无根的漂泊驱使着作者渴望肌肤之亲，渴望被抚摸，渴望温暖。他是没有故乡的，他与故乡之间的脐带早已经断裂。正因为如此，他无法像帕慕克、乔伊斯，或者福克纳那样一生都执著于书写同一个城市，同一个乡镇，甚至是同一条街道。艾沙姆的作品所涉及地域非常广泛，延伸到了印度、北美、欧洲和东南亚。称他为“一位环球文学作家”并不为过。 伍德•安德森说过：“你必须要有一个地方作为起点，然后你才可以开始写作。”那么作者的支点就是他穷极一生为之追求的性解放或是性淫乱。如果你以为他会以此扎根，其实不是，所谓的“扎根”不过是假象。他是因挑战而兴奋的男人，试想如果整个世界接受了他的理论，不再因为“色情”在按摩中的存在而大惊小怪，那么他还会如此执着于按摩吗？他还会探寻不同文化的按摩而游历列国吗？如果失去了这个目标，他的激情、他的愤世嫉俗将通过什么方式释放？他的根一直就建立在虚幻的场所，他从一开始就是无根的。

唯肉体与放纵不可辜负，这场灵与肉的战争究竟谁是赢家？

拖拖拉拉快一个月才读完这本书，然而却无法给它一个最明确的结论，喜欢抑或不喜欢，只能说《按摩与作家》是本奇书。在作者的思想里，似乎毫无清规戒律可言，任何一个企图将他归类的想法在他的这本书前 会变得徒劳而白费，也许把他定义成一个喜欢在文本里捉弄倒腾的“捣乱鬼”会更加合适。他是一边叙述他在按摩院里的种种经历，另一边却引经据典，抽丝剥茧地说服大家接受他的按摩理念；他一边用大量的热情用来详细描述按摩的细节，另一边却做着结构工作，在拆砖挖土解构着自己的理论。他试图用狡黠的智慧使读者相信世界并不存在所谓的“纯净”按摩，每一次肉体与精油的结合都是欲望横流的背景；他试图将所谓的“新世纪”按摩反转成只不过是假道学的盲人摸象。唯肉体与放纵不可辜负，这场灵与肉的战争究竟谁是赢家？《按摩与作家》看似表面风平浪静，但读完内心却已是铁马冰河般的汹涌。唯一可指摘就是作者的男性沙文主义从头至尾大行其道，就像前面评论里所说，这是一个从小被女性忽略的男孩成年后对整个世界女性的报复。

蘸满精油的双手在身体上舞出轻盈暧昧，撩起的却是灵魂的骚动

这本书把我多年前大学时是看过的一部美国电影《Full Body Massage》从记忆的故土堆里挖了出来。我不知道作者是否看过这部电影，但这两个作品给我的感觉却似曾相识，尤其是《双城记之在北京和曼谷按摩女按摩师》那章与这部电影隔空在我心中引起共鸣。我更兴趣的是最后一章《为什么性必须待价而沽》，颇有政治色彩的挖苦当下中国政府对“性产业”的遮遮掩掩。是啊，与其欲说还羞，为什么不将其合法化而更有效的管理呢？只是不知道作者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他也能待价而沽，他是如何给自己一个客观的估价？

不要把它当成一本书店里的毫无营养的养生读物

你真的了解自己的身体吗？每一寸肌肤、每一处敏感或者每一分不可触碰的疼痛？你有真的了解自己需要什么精神慰籍吗？一杯红酒、一个情人或者让偶尔让一个陌生人触摸你？日常生活里，我们将按摩作为一种治疗手段或者仅仅为了放松与愉悦，但偏偏有一些人，触及了更深层次的领域——性的释放。这不只是男人的特权，女人也在遮遮掩掩中直达巅峰。情侣间的摸摸梭梭满足不了，熟悉的爱人的手不能撩拨，隐忍到释放的高潮迭起，作家在体验一种又一种的不仅限于肉体更是精神的颤栗，不用管按摩师告诉你什么是反射区，什么是结节，手法重要却又凭灵性，闭目体味着一波又一波的汹涌而来的神秘力量，带你达到另一种境界。快乐？或是堕落？牵扯出人类社会中道德与情感的尖锐矛盾。中医按摩推油、指压也好，东南亚肥皂、巧克力按摩也好，甚至西方人也有自己拿手的一套。看了这本书你会惊讶这个世界又大了那么一点点，总有超出你想象的部分。它不是养生科普类书籍，它是一个为灵魂代言的战士，不要带着某种先入为主的观点来看待它，也不要从字里行间的某个词汇简单的理解它，它让你害怕或者一点厌弃？那么祝贺你，再思考一下，也许你也要马上开始一场按摩之旅。

寡淡的放荡

如果我是封面设计师，我会让一个裸背逆光斜倚在黑色背景中，一只手停在上面。目前的这个设计更像是某个美容spa会所的广告。作者在序中把按摩与写作类比，按摩是以油为墨在身体上写作。这是另一种形式的身体艺术，而作者追求的文字和肉体上的欢愉，源于弗洛伊德模式下的童年烙印。我想按摩是作者对生活一的种追问，但人生往往并不可解。主流的人生是一个噩梦，但刻意的戏剧更缘于一种内虚。我非常同意前面有一个人从心理角度对作者和《按摩与作家》的分析。其实从作者执意的追求色情化按摩和性解放的思路，我们可以推导出来的朴素结论是肉体的欢愉应该有它自己的独立性，它不应该成为其他东西的附庸，包括代表心灵的文字和引诱人们的按摩。西方的性解放，犹如一场正面战场的大会战，而东方的呢？《按摩与作家》试图探讨在东方语境下的这一问题。但其实我依然看不到一个明确的态度，艾沙姆目光游离。在生命的本能和灵魂的出口之关系上，他犹豫地将他们优美、迷幻地结合在一起。究竟是通过是肉体上的书法来控制人生，抵达自在的状态，还是通过肉欲来升腾情绪，感触瞬间的终极之光？这是一个疑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