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特说话了》书评

黄杨迷宫里的莫扎特

以数学比例，莫名其妙的动物园隐喻，和散乱的杂忆编织出的开场白里，作者试图表明，他想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和角度－戏剧体－来展现和挖掘新的莫扎特，来区分莫扎特的语言和他的音乐，并再次把莫扎特的音乐置于中心地位。但是，作者的这本研究仍然难以避免落入他所“深感不满！”的挤走莫扎特音乐的浩繁卷著中，即“音乐在所谓莫扎特产业的产品中所占的份额很少，从统计的和经济的角度来看，很快就要被挤到边边角角了。”比之带有个人化色彩的各种莫扎特评论，或者学院派学究式的索引注疏，本书力图建构一个既扎根于原始材料并尽量还原其色彩又不死板艰涩的莫扎特迷宫，说它是迷宫，是因为作者不惜借助任性的幻想也要轻松活泼的塑造形象的莫扎特，就像那五个章节里不断重复的布景隐喻－黄杨迷宫一般，虽然有趣，却仍旧让人迷惑，比如如冷笑话般穿插的突兀的“现场直播”和“艺术家培训班”。但剧本般的安排着实也匠心独运的以紧凑，张弛的手法灵活展现了莫扎特的许多生活片段，比如“无序和早年的痛苦里”莫扎特左边情人，右边堂妹的同时写情信，信纸和措辞的错落有致把莫扎特心里倾斜的天平刻画的淋漓尽致；还有“回旋曲”一章里莫扎特借钱的安排，即使我们早已知道结尾，看着如此密集，凄苦，遍布各种借口的生活危机压在伟大的作曲家身上，仍不免哀伤和紧张；最后一章的妯娌大战也十分有趣，隐约可以给我们启示，也许莫扎特拥有更多的谜，尚待人们拨开常识和偏见去发现他。书中穿插于部分背景的，“响着玻璃钢琴曲作品第356号中的行板”，“正在演奏《降E大调四重奏》作品第428号的终曲部分”等等的安排也很细致，可以给人一个重新去阅读的理由，也许这是作者考验我们对莫扎特熟悉程度的伏笔，我们能否仅仅从了解他的生平来理解他的作品？又或者对他音乐的领悟可以移植嫁接于对作曲家的感受？作者在序言里婉转的谢绝我们的评论“会不会合胃口，我不知道－－说真的，我不太在乎这个，它会不合谁的胃口呢？我相信它合乎为数不多的聪明人的胃口；如果蠢人不喜欢它，我也不算太倒霉。可我还是希望，就连驴子也能从中找到它们喜欢的东西。”这有点像皇帝的新装，我们不需要为了一顶“聪明人”的高帽子而隐藏自己的不快，不论何时，莫扎特的研究者总是很难完全的取悦于那些莫扎特最死忠的追随，这是因为，音乐影像中的天使已永驻心间。谁在乎别人的评价？合不合别人的胃口，莫扎特在我心中已经是音乐本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