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与阶级意识

当前位置:首页 > 哲学宗教 > 哲学理论与流派 > 历史与阶级意识

出版社:商务印书馆
出版日期:1992-10
ISBN:9787100010429
作者:[匈] 卢卡奇
页数:446页

章节摘录

尽管相互之间不同的各点上都是人对自然的阐明,而且既是对他周围的自然的阐明,也是对他在自己本身上所发现的自然的阐明。不过,对这种区别也不能作机械的理解。自然是一个社会的范畴。这就是说,在社会发展的一定阶段上什么被看作是自然,这种自然同人的关系是怎样的,而且人对自然的阐明又是以何种形式进行的,因此自然按照形式和内容、范围和对象性应意味着什么,这一切始终都是受社会制约的。由此产生的结果,一方面是,在一定的社会形式中对自然的直接阐明是否完全可能的问题只能从历史唯物主义方面来回答,因为这样一种联系的客观可能性依赖于“社会的经济结构”。但是另一方面,如果说这些联系已以这种受社会制约的形式存在着,那么它们也是根据内在的规律性发生作用的,而且比“客观精神”的各种形态要大得多地独立于它们从中(必然)产生出来的社会生活基础。当然,即使这些联系也常常在作为其存在原因的那种社会基础消失以后会保存很3长时间。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它们总是作为必须强行加以清除的发展障碍保存下来,或者以功能变化的形式依附在新的经济关系上(对于这两种情况,法律的发展提供了许多例子)。然而,这些形态的保存——而且这种保存在一定程度上表明黑格尔的术语是正确的——却能够保持对有价值的东西、还一直有现实意义的东西、甚至是典范性的东西的强调。这就是说,起源和效果的关系在这里比在客观精神的形态那里错综复杂得多。马克思明确认识了这个问题,他这样说道:“但是,困难不在于理解希腊艺术和史诗同一定社会发展形式结合在一起。

前言

《历史与阶级意识>是匈牙利大思想家卢卡奇(1885-1971)的所有哲学著作中影响最大、引起争论最多,也许也是最重要的著作之一。卢卡奇诞生在布达佩斯一个大银行家的家庭里。他的世界观是在本世纪第一个十年里初步形成的,而这是一个思想极其混乱、旧的价值观念沦丧殆尽,新的价值观念尚在痛苦求索中的时期。青年卢卡奇受到当时各种资产阶级哲学流派的影响,其中既有新黑格尔主义、新康德主义,也有西美尔的文化哲学、麦克斯·韦伯的社会学。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的几年中,卢卡奇越来越倾向于把整个资本主义社会看成是毁灭文化的异化社会,要完全予以否定,与之彻底决裂,然而他丝毫看不到现实的出路。这是一种对世界抱有纯粹空想观念的浪漫的反资本主义情绪。战争爆发后,卢卡奇从德国回到匈牙利,开始参加反战运动。现实促使他去探寻一种能有助于改变世界的哲学。他的目光转向了黑格尔和马克思。卢卡奇在中学时代就接触过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著作,现在又开始对他们的著作进行细致的钻研。不过,这时在他的思想中黑格尔还占有特殊的地位,他是通过黑格尔的三棱镜来了解马克思的。

内容概要

作者:(匈)卢卡奇 (Lukacs Georg) 译者:杜章智 任立 燕宏远

书籍目录

新版序言(1967)
序言(1922)
什么是正统马克思主义?
作为马克思主义者的罗莎・卢森堡
阶级意识
物化和无产阶级意识
Ⅰ.物化现象
Ⅱ.资产阶级思想的二律背反
Ⅲ.无产阶级的立场
历史唯物主义的功能变化
合法性和非法性
对罗莎・卢森堡《论俄国革命》的批评意见
关于组织问题的方法论
人名索引

编辑推荐

卢卡奇在《历史与阶级意识:关于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的研究》中提出的历史概念,是他用来改造旧唯物主义的自然本体论、克服黑格尔作为实体和主体的"绝对观念"的唯心论的中心概念。

作者简介

本书贯穿了必须恢复被第二国际的领袖们所遗忘和歪曲了的马克思主义的真正哲学意义的思想。在书中,作者首先提出马克思主义不过是一种方法,而后提出“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的本质是具体的总体的范畴”、“历史的本质在于它是人类活动的产物”、“物化”等一系列概念、表述并使“阶级意识问题”在本书中占据相当主要的地位。

图书封面


 历史与阶级意识下载 更多精彩书评



发布书评

 
 


精彩书评 (总计6条)

  •     “知识分子革命者”的困境——从卢卡奇晚年的自我批评说起一、“这本书中那些我今天认为在理论上错误的部分往往影响最大”卢卡奇一般被认为是“西方马克思主义”(与“经典马克思主义”相对而言)的创始人之一。他对于人的主观意识的重视、对于异化现象的开拓性论述都标志着西欧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重大转型的开端。马克思主义理论自此开始逐渐返回到自身的德国哲学的思想源流(康德、黑格尔、尼采)之中,而马克思主义学者则进一步隐退到书斋之中,其景象,可以类比于李泽厚描述中国九十年代文化界的妙语“思想家淡出,学问家凸出”。在卢卡奇的开拓性著作《历史与阶级意识》(出版于1923年)之后,在三四十年代,法兰克福学派树起了启蒙理性批判的大旗,矛头直指败坏了高雅文化和通俗娱乐的现代文化工业和造成了法西斯主义的心理根源的大众社会,其主题是:工人为何不革命?人民为何选举纳粹党?同一时期,海德格尔、雅斯贝尔斯、萨特、阿伦特等存在主义哲学家则反思了二十世纪初人类的生存境遇,深入探讨了技术与人性、自由与责任、伦理与政治,其主题是:人类如何摆脱现代社会的生存困境?到了五六十年代,法国思想家异军突起,从结构主义到后结构主义,从现代主义到后现代主义,他们借助精神分析和阶级分析的理论,深入剖析人的精神世界中鬼影重重的意识形态(或“虚假意识”),并将批判的视野从资本扩展到国家,从政治经济(即劳动)扩展到日常生活(即消费,或“再生产”)。借助于法国思想家的想象力,文化政治、身份政治的视角被广泛应用到对于人类生活的各项研究和社会运动中,环境保护、女性主义是其中最成功的例子。因此,作为马克思主义文化批判的开山之作,《历史与阶级意识》影响力毋庸置疑。然而奇怪的是,卢卡奇本人却并不认可这种影响力。首先,卢卡奇在三十年代流亡苏联时曾经就此书做出过公开的自我批评。人们最初曾认为这是卢卡奇迫于政治压力的无奈之举。1967年,《历史与阶级意识》作为《卢卡奇全集》第二卷的一部分而再版,卢卡奇在82岁的高龄,为此卷写了长篇序言(以下简称“新版序言”)[ 此文还被收录在1971年布达佩斯出版的卢卡奇自传体文集《我走向马克思的道路》中,题为《我向马克思的发展(1918-1930)》],主要针对《历史与阶级意识》和他的“马克思主义学徒期”[ 《历史与阶级意识——关于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的研究》(以下简称《历史与阶级意识》),第1页,商务印书馆1999年,杜章智、任立、燕宏远译]作了详细的回顾与分析。在回顾这一段经历时,卢卡奇甚至更加坚定地宣称当时“我真诚相信《历史与阶级意识》是错误的”,并且“直到今天我还这样认为”[ 《历史与阶级意识》,第37页]。不仅如此,卢卡奇还特别指出,“令人遗憾的是,据我所知,事实是这样的:由于社会的发展以及这种发展所产生的各种政治理论的作用,这本书中那些我今天认为在理论上错误的部分往往影响最大。”[ 《历史与阶级意识》,第23页]矛头直指法兰克福学派、存在主义、结构主义等二十世纪欧陆哲学的主要流派。卢卡奇在新版序言中,明确指出了他在《历史和阶级意识》中所犯的两个主要错误。其中造成最严重后果的那个错误就是:把异化等同于对象化(或卢卡奇所用的术语“物化”),从而不分青红皂白地批判对象化/物化。卢卡奇认为,“对象化的确是一种不能从人类社会生活中消除的现象。……只有当社会中的对象化形式使人的本质与其存在相冲突时,只有当人性受到压抑、扭曲和残害时,我们才能谈到客观的社会的异化状态,并且作为一种必然的结果,我们才能谈到内在异化的所有主观标记。”[ 《历史与阶级意识》,第19页]换句话说,异化只是在资本主义的条件下遭到扭曲的对象化,而不是什么永恒的人类状况。“人类状况”一词,显然取自于存在主义哲学家、海德格尔的学生汉娜·阿伦特的同名著作。通过把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人类困境当作是人类固有的存在境遇来进行文化批判,这就忽视了经济基础的作用,从而不可能得出彻底和全面的见解,也就不可能提出有效的解决方案。不过,在上面这段话中,我们发现,虽然卢卡奇批判高举人道主义大旗的存在主义,但他本人的论述却同样是人道主义式的:当“人性受到压抑、扭曲和残害”成为异化的标准时,就预设了一种永恒不变的而且是美好的“人性”。这对于强调历史性的卢卡奇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自我矛盾。这种矛盾是卢卡奇作为一个“知识分子革命者”的根本性困境的产物,本文最后的结论将对此予以说明。除了忽视历史性之外,卢卡奇认为,在《历史和阶级意识》中的另一个主要错误就是忽略了劳动作为所有实践活动基础的重要性:“的确,曾试图用经济基础来对所有意识形态现象作出解释,但是,尽管如此,对经济还是做了过于狭隘的理解,因为它的马克思主义基本范畴,作为社会与自然之间物质变换的中介的‘劳动’被遗忘了。……它意味着,马克思主义世界观的最重要的现实支柱不见了,从而,这种以最激进的方式推断马克思主义根本革命内涵的尝试失去了真正的经济基础。”[ 《历史与阶级意识》,第11页]二、“在争取真正马克思主义方法的斗争中”这篇序言从介绍自己走上马克思主义道路的经历开始,详细叙述了卢卡奇在理论观点上的发展和在匈牙利共产党内的经历,并以1928年《勃鲁姆提纲》和1930年代接触到马克思的1844年巴黎手稿为界限,标志着“这是我的马克思主义学徒期、从而我的全部青年时期的发展最终结束的时刻。”[ 《历史与阶级意识》,第36页]卢卡奇为自己一生的理论活动理出了一条“曲折的线索”:“从黑格尔研究开始,经过对经济学和辩证法的关系的考察,而达到我今天建立一种关于社会存在的本体论的尝试。”[ 《历史与阶级意识》,第35页]在这篇回顾自己从一战结束到二十年代末的思想自传的结尾处,卢卡奇把自己对于其他人对《历史与阶级意识》中错误观点的改造的反对称为“争取真正马克思主义方法的斗争”,他认为关键的区别在于:“我把马克思的早期著作纳入他的整个世界观体系之中,而当时大多数马克思主义者却只愿把它们仅仅看作是马克思个人发展的历史文献。至于在几十年后这种关系颠倒过来了,青年马克思被看作真正的哲学家,而成熟时期著作则受到忽视,那么,这不能责怪《历史和阶级意识》。不管是对是错,我始终把马克思的世界观看作本质上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历史与阶级意识》,第22页]最后,卢卡奇不无自信地宣告:“自从《历史与阶级意识》问世以来,四十年过去了,在争取真正马克思主义方法的斗争中,情况已发生了变化,我自己在这一时期也写出了新的作品,这一切也许都许可我现在采取一种不那么明显片面的观点。当然,确定《历史与阶级意识》中的某些构思正确的倾向对我以后的活动、甚至对其他人的活动在多大程度上真的造成了富于成效的结果,这不是我的任务。这里有一系列复杂的问题,对于这些问题的解答,我可以平静地留给历史去做出判断。”[ 《历史与阶级意识》,第37页]那么,《历史与阶级意识》中的哪些内容被卢卡奇认为是“构思正确的倾向”呢?虽然他没有明确列举,但是所谓“构思正确的倾向”还是很明确的:“黑格尔辩证法的复活狠狠打击了修正主义传统。……对任何想要回到马克思主义的人来说,恢复马克思主义的黑格尔传统是一项迫切的义务。《历史与阶级意识》代表了当时想要通过更新和发展黑格尔的辩证法和方法论来恢复马克斯理论的革命本质的也许是最激进的尝试。”[ 《历史与阶级意识》,第15页]在这篇简短的回顾中,卢卡奇十分自豪地摘录了《历史与阶级意识》中《什么是正统马克思主义?》的一大段文字:“……马克思主义问题中的正统仅仅是指方法。它是这样一种科学的信念,即辩证的马克思主义是正确的研究方法,这种方法只能按其创始人奠定的方向发展、扩大和深化。而且,任何想要克服它或者‘改善’它的企图已经而且必将只能导致肤浅化、平庸化和折中主义。”[ 《历史与阶级意识》,第21页]卢卡奇认为,自己对于黑格尔辩证法的强调,虽然是《历史与阶级意识》重大成就之一,即“使那曾被社会民主机会主义的‘科学性’打入冷宫的总体范畴,重新恢复了它在马克思全部著作中一向占有的方法论的核心地位”,但却导致了“一种黑格尔主义的扭曲”,即“将总体在方法论上的核心地位与经济的优先性对立起来。”[ 《历史与阶级意识》,第15页]这一扭曲,也直接导致了《历史与阶级意识》中的主要理论错误之一:忽视了劳动的意义,从而片面化地理解了实践的概念。卢卡奇回忆,直到接触到了马克思青年时期的《经济学哲学手稿》,他才开始意识到黑格尔主义的片面之处:“在阅读马克思手稿的过程中,我把《历史和阶级意识》的所有唯心主义偏见都扫到了一边。毫无疑问,我本应该从我以前阅读的马克思著作中发现那些与此类似,并且现在对我产生了决定性影响的思想。但事实上,我过去没有这样做,这显然是由于我一直是根据我本人的黑格尔主义的解释来阅读马克思的著作。因此,只有全新的文献才能造成这样强烈的效果。(当然,另外一个因素是我在布鲁姆提纲中已经动摇了这种唯心主义的社会政治基础。)不管怎么说,即使今天,我依然记得马克思的一句话所产生的决定性影响。马克思说,客观性是一切事物和关系的首要物质属性。这一点联系到上面已经提到的观点,即对象化是一种自然手段,人用它来统治世界,所以它可以是一个肯定的事实,也可以是一个否定的事实。相反,异化是这种活动的一个特殊变种,在一定的社会条件下才起作用。这就完全摧毁了《历史和阶级意识》过去的独特成就的理论基础。”[ 《历史与阶级意识》,第34页]在发现这一根本性错误之后,卢卡奇本来打算去研究社会的经济基础,以对《历史与阶级意识》作出至关重要的补充:“要从事一种新的批判,从而寻找一个明确的方向,使之与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沟通起来。一旦我对《历史与阶级意识》整个内容的错误之处获得了一种清晰的、根本的认识,这种寻找就变为一个具体的研究计划,即要对经济学与辩证法之间的哲学联系做出考察。”但是,卢卡奇还是回到了他最熟悉的文艺美学领域:“与此同时我还产生了一个愿望,想利用我的关于文学、艺术以及文艺理论的知识,去建造一个马克思主义的美学体系。”[ 《历史与阶级意识》,第35页]于是,经济研究的计划被耽搁了,“只是在30年后的今天,我才试图在关于社会存在的本体论中找到解决这一问题的根本方法。”[ 《历史与阶级意识》,第33页]问题在于,这场“争取真正马克思主义方法的斗争”似乎是一场无所建树的斗争,因为重要的不是马克思对我们说了什么,而是这个世界向我们透露了什么信息。从黑格尔主义到马克思主义,卢卡奇这一思想变化的进步性,或许被错误地高估了,况且,卢卡奇版本的马克思主义所着重强调的仍然是黑格尔主义的因素,直到晚年,卢卡奇仍然在不懈地尝试建立一套关于社会存在的本体论。《关于社会存在的本体论》,原先是作为计划中的《伦理学》的绪论,却最终写成了也许是哲学史上最长的一篇绪论。在考察了卢卡奇一生的著述之后,卢卡奇思想传记的作者却以这样的话来结尾:“从卢卡奇至今已建立的名声看来,可能主要还是依靠《历史和阶级意识》以及他的文学评论,当然人们也可以大胆预测,《审美特性》在得到更广泛的流传并最终被公认是他的杰作之后,也将会提高他的声望。”[ 《格奥尔格·卢卡奇》,(英)G.H.R.帕金森,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三、政治工作与理论工作:知识分子在革命中的尴尬角色在这篇对于《历史与阶级意识》的批评性总结中,卢卡奇多次谈到参加政治工作的经验对于他思想发展的影响。其中,1929年受托为匈牙利共产党第二次代表大会起草的勃鲁姆提纲对于卢卡奇来说,既标志着思想上的重大转变,也是其个人政治生涯的转折点。在勃鲁姆提纲中,卢卡奇提出以工农民主专政的合法口号来争取向苏维埃共和国的过渡,但却遭到匈牙利共产党领袖库恩·贝拉的严厉斥责,勃鲁姆提纲被认为是退缩的机会主义纲领。卢卡奇回忆道:“我就勃鲁姆提纲进行的内在的、私下的自我批评,使我得出这样的结论:如果我像我坚信的那样,很明显是正确的一方,但又仍然无法避免如此轰动的失败,那么,我一定是严重地缺乏实际的政治才干。因此,我感到可以问心无愧地退出现实政治的舞台,再次集中精力于理论活动。”[ 《历史与阶级意识》,第28页]卢卡奇和另一位“西方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卡尔·柯尔施的不同之处在于,柯尔施坚持批判共产国际直到被德国共产党开除,而卢卡奇则从列宁身上看到了新型革命家的光辉,同时在党内斗争中自动放弃而退居二线。上面这段话中的一个地方有助于我们认识卢卡奇思想的矛盾性,即:卢卡奇把现实政治与理论活动做了区分,认为这是两种性质截然不同的工作。对于一个如此重视“实践”的革命理论家来说,这种区分是应该引起我们足够注意的。因为对于革命来说,理论与实践是不可区分的,如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所说的“不在现实中实现哲学,就不能消灭哲学”。就在这段话的前面,卢卡奇还强调了参与匈牙利共产党工作的经历是其思想转变的关键因素:“1924年以后,第三国际已经将资本主义世界的现状正确地规定为‘相对稳定’。这些事实意味着,我必须重新考虑我的理论立场。在俄国党的争论中,我站到斯大林一边,赞成关于社会主义必然在一国建成的理论,这很清楚地表明在我思想发展中已开始发生决定性的转变。然而,决定这一转变的更直接和主要的东西,首先是匈牙利党工作的经验。……1928年前后,斯大林将社会民主党人描绘成了法西斯分子的‘孪生兄弟’。这就完全关死了建立左派联合阵线的大门。虽然在俄国党争论的中心问题上,我站在斯大林一边,但在这一问题上,我却深深厌恶他的观点。但无论如何,由于当时欧洲各国党内的大多数左翼集团都信奉托洛茨基主义(我对它始终持反对态度),这丝毫没有妨碍我从自己早期革命年代的极左倾向中逐步解脱出来。……当时我极力寻找一种‘真正的’左翼纲领,它应该提供一种不同于德国对立两派观点的第三种选择。然而,这种从政治和理论上解决转变时期矛盾问题的想法,被注定成为空想。我从未得到一种令自己满意的解决方法。因此,在这一时期,我没有在国际范围内发表任何理论的或政治的作品。”[ 《历史与阶级意识》,第24页]卢卡奇在这里再次将理论和政治并列起来。或许在卢卡奇看来,政治工作意味着团结和斗争,意味着对于领导权的争夺,而理论工作则意味着认识社会现象和社会发展的规律,两者都服务于社会主义的总目标,只是分工不同,前者类似于战士和将军,后者则类似于谋士和军师。但是,这虽然能够解释卢卡奇如此轻易地就退出政党活动,却又不符合卢卡奇心中理想的革命者的形象,例如他对于列宁的描写:“简单地说,列宁的这幅肖像可以描绘如下:他的理论力量在于,无论一个概念在哲学上是多么抽象,他总是考虑它在人类实践之中的具体涵义,同时,他的每一个行动总是基于对有关情况的具体分析之上,他总是要使他的分析能够与马克思主义的原则有机地、辩证地结合在一起。因此,就理论家和实践家这两个词最严格的意义而言,他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他是一位深刻的实践思想家,一个热情地将理论变为实践的人,一个总是将注意力集中于理论变为实践、实践变为理论的关节点上的人。”[ 《历史与阶级意识》,第29页]当我们比较卢卡奇和柯尔施的政治观点的时候,一个重要的不同点就显现出来了:卢卡奇同意第三国际关于20年代的资本主义相对稳定、世界革命处于低潮的判断,而柯尔施却极力反对这种看法。相应地在策略上,卢卡奇认为应该先建立民主共和国,在议会斗争中逐渐过渡到苏维埃共和国,而柯尔施则要求建立工人委员会来直接掌握国家权力。很明显,卢卡奇更保守,而柯尔施更激进。两人的不同之处还可以继续列举:卢卡奇的父亲是大银行家,柯尔施的父亲是银行职员;当30年代卢卡奇在莫斯科转向文艺批评的工作时,柯尔施则在从丹麦到美国的流亡中写出了《卡尔·马克思——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和阶级运动》……纵观卢卡奇的一生,只有1918年到1929年这短暂的十年中积极参与了“政治工作”。在这之前,是接连师从德国学术巨匠的青年期,他的老师是文德尔班、李凯尔特、齐美尔、韦伯、狄尔泰等大师级的人物;而在这之后,则是在美学、文艺学、哲学等诸多领域的潜心研究和大量著述。按照卢卡奇的标准,这些都是“理论工作”。卢卡奇认为自己参与政治工作是颇为偶然的:“我之所以决定积极投身于共产主义运动,在很大程度上是出于伦理的考虑。在作出这一决定时,我丝毫也没想到,在以后的十年中,我将成为一个政治家。这是环境造成的。”[ 《历史与阶级意识》,第27页]而导致卢卡奇转向共产主义运动的更关键的因素,与其说是伦理上的考虑,不如说是美学上的,正如卢卡奇所讲:“我从来没有犯过那种我经常在许多工人和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中看到的错误——这些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完全摆脱对资本主义世界的敬畏。我从童年时代就开始的对于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生活的仇恨和蔑视,使我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历史与阶级意识》,第3页]这番话表明,最初激发起卢卡奇的思考和行动的因素,主要是世风日下的感受,而不是社会不公的现实。这里还须提到一个重要的背景,即二十世纪初以来尤其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笼罩在欧洲人心头的悲观情绪,就像斯宾格勒在《西方的没落》中所表达的那样。考虑到这个时代背景,再加上卢卡奇个人的出身和经历,就不难理解卢卡奇在理论和实践上的不一致的原因了。同样的原因也说明了本文第一节中所提到的卢卡奇以人道主义逻辑去批判另一种人道主义理论的矛盾现象。对于卢卡奇这个人物的考察,最后不得不引出一个尖锐的问题:一个人可能既是一个革命者/马克思主义者,又是一个知识分子/职业学者吗?或者更简单地说,存在“马克思主义学者”或“知识分子革命者”这样的东西吗?由此引申出的问题是:在“告别革命”之后,知识分子如何避免理论活动的行政化或者商业化,以及最重要的,如何避免或如何对待自身角色的非政治化?卢卡奇晚年真诚的自我批评,在这里便成了二十世纪知识分子在革命浪潮中的尴尬角色的一个注脚。在很多方面,这都让我们想起了另一个同样从文艺青年走上革命道路的知识分子——瞿秋白,以及同样真诚的自我总结《多余的话》。主要参考资料:《历史与阶级意识——关于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的研究》,(匈)卢卡奇著,杜章智、任立、燕宏远译,商务印书馆1999年《格奥尔格·卢卡奇》,(英)G.H.R.帕金森,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卢卡奇:西马之起源》(上)(下),赵一凡,载《中国图书评论》2006年第11期、第12期《卢卡奇自传》,杜章智编,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86年《马克思主义和哲学》,(德)卡尔·柯尔施著,王南湜、荣新海译,重庆出版社1989年2月
  •     最近開始看盧卡奇的《歷史與階級意識》,這本書號稱歐洲共產黨的“聖經”。回想讀大學的時候,我曾經不自量力寫過一篇分析馬克思主義的文章——《烏托邦的幻滅》,說來慚愧,我至今對馬克思主義的理解似乎還沒有超出這篇文章的範圍。盧卡奇這本書看著有點讓我重溫舊夢的感覺,溫故知新可以為師。我說馬克思主義是一種現代神學,這觀點西方早有人提出了。馬克思的“老師”黑格爾的哲學被叫做“天啟”哲學,我想這都是一脈相承的吧。馬克思主義的認識論是在批判康德、黑格爾哲學的基礎上面建立的。如果馬克思主義單純是一種學院派的學術思想,那麼她就不是一種主義了,但凡主義都是不滿足於坐而論道,而是要起而行之的。馬克思主義的認識論也是建立在知行合一的基礎上,他們用實踐作為主體與客體之間的橋樑,通過實踐是主體和客體、理論和實際打成一片。這種理論跟中國傳統的哲學(理學)、佛學居然有相互吻合的地方。所謂“事”與“理”要相應,只知道而不能行是不能算真知的。盧卡奇所強調的馬克思主義要從整體上去把握一切歷史、社會現象,從關係中去認識、分析、解釋整個的社會、歷史,這一點居然跟佛學講的“因緣”很類似,佛學把整個宇宙社會的演變發展用“緣起性空”來解釋,所有的一切都是相互依存,互相轉化的,馬克思主義也是認為“緣起”,但不“性空”,而是“唯物”。至於什麼是“物”,其實也還是沒有超出佛學“空”的本體論範疇。然而,如果馬克思主義只是這種認識論而已倒也無妨,其“震蕩五洲驚風雷”乃在於他們的階級學說和無產階級革命必然開創一個新社會的學說。到底“階級”是什麼,馬克思沒有來得及做解釋,到今天也依然是個模糊不清的概念,為什麼無產階級一定能開創新的不同於資本主義的社會,這就使馬克思主義變成了一種“神學”了。歷史和現實的發展證明所謂的“無產階級”很難定義,而且階級革命並沒有帶來馬克思所預期的,開創一個新的社會。唯物主義是一種無神論,然而,無神論和阶级革命說,正是一種基督教神學的現代版而已。
  •     1922年,时年37岁的卢卡奇在为《历史与阶级意识》这部论文集子专门写的《物化与无产阶级意识》一文中,发挥出属于自己的物化概念。我们必须看到,尽管物化与异化十分相似,卢卡奇也绝不止是一个马克思主义哲学史上的解释学、训诂学者,他在论述中散发出浓厚的黑格尔以及德国古典哲学的形而上学气味,使得《物化与无产阶级意识》文本展现出强大的个人特征。这种被传统马克思主义学者点评为带有唯心主义色彩的物化概念后来被经典和西方两派马克思主义者讨论批评。争论背后,今天,当我们重回到卢卡奇的文本时,我们不但要看到他在开创和发展西方马克思主义取得的进展和成绩,也要看到他历史的呈现出来的界限。正如卢卡奇自己所说:思想的混乱并非总意味着一片混沌。暂时地,它可能加剧内在的矛盾,但长远地看,它将导致这些矛盾的解决。 这些处于历史和一定目的中暴露出的内在薄弱和看似的无能为力隐含着马克思著作、马克思主义的当代阐述与现代文明的紧张关系。首先回到卢卡奇写作的资料和过程本身,在《物化与无产阶级意识》诞生的1922年,马克思许多早期文本并没有被广泛挖掘、翻译、传播,据卢卡奇的自述和考证,他此时解读马克思的文本依据为:《黑格尔法哲学批判》、《神圣家族》、《共产党宣言》、《哲学的贫困》、《<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导言》、《政治经济学批判》、《资本论》和剩余价值理论。 可见,卢卡奇没有读到《1844年手稿》、《德意志意识形态》,也就是没有接触马克思的异化理论,直接从《资本论》对商品拜物教的分析出发得到物化的概念,这表现了卢卡奇的理论思考力,也为他与马克思理论间的交叉提供空间。马克思在《商品的拜物教性质及其秘密》中揭示出的商品形式奥秘:商品形式在人们面前把人们本身劳动的社会性质反映成劳动产品本身的物的性质,反映成这些物的天然的社会属性,从而把生产者同总劳动的社会关系反映成存在于生产者之外的物与物之间的社会关系……相反,商品形式和它借以得到表现的劳动产品的价值关系,是同劳动产品的物理性质以及由此产生的物的关系完全无关的。只是人们自己的一定的社会关系,但它在人们面前采取了物与物的关系的虚幻形式。在商品世界里,人手的产物也是这样。这就叫作拜物教。劳动产品一旦作为商品来生产,就带上拜物教性质,因此拜物教是同商品生产分不开的。 在此,马克思突出了商品拜物教成型的三个阶段:产品的商品化、商品成为整个社会的关系、人异于自己的产品——商品。在《物化与无产阶级意识》文本中,卢卡奇就是从商品结构的本质和马克思经济学作为切入点和前提进入物化概念分析的,卢卡奇极富洞察力地“重新发现”了马克思的观点,他认为,商品只有在成为整个社会存在的普遍范畴时,才能按其没有被歪曲的本质被理解。只有在这一联系中,由于商品关系而产生的物化才对社会的客观发展和人对社会的态度有决定性的意义。 于是,商品结构的本质基础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获得物的性质,并从而获得一种“幽灵般的对象性”,这种对象性以其严格的、仿佛十全十美和合理的自律性掩盖着它的基本本质、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所有痕迹。 人自己的活动,人自己的劳动,作为某种客观的东西,某种不依赖于人的东西,某种异于人的自律性来控制人的东西,同人相对立。客观方面是产生出一个由现成的物以及物与物之间关系构成的世界。主观方面,人的活动同人本身相对立地被客体化,变成一种商品,这种商品服从社会的自然规律的异于人的客观性,它正如变为商品的任何消费品一样,必然不依赖于人而进行自己的运动。因此,商品形式的普遍性在主观方面和客观方面都制约着在商品中对象化的人类劳动的抽象。 卢卡奇的物化与异化十分相似,客观上是在异化的意义上使用物化概念并对资本主义进行认识的。然而我们也可以看出,在他这里,物化和异化是一回事,卢卡奇没有把物化和异化区别开来研究。这一点同马克思不同,《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认为物化分为两种:劳动的对象化的物化,即劳动在其自然规定的物化,和异化,即社会关系的物化。在马克思以历史事实的科学分析为基础的批判里,对象化的物化并不像卢卡奇所认为的那样是对人本身的否定。因为事实上,客观物的任何外化都不可避免是一种对象化。对象化是一种方式,通过这种方式个人在制造客体的过程中使他自身具体化,从而在作为采取行动的某个人的他自身和作为外部的或者客体化的形式也即作为一种客体的他自身之间产生了某种联系。 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写道,人只有凭借现实的、感性的对象才能表现自己的生命……一个存在物如果在自身之外没有自己的自然界,就不是自然存在物,就不能再参加自然界的生活。一个存在物如果在自身之外没有对象,就不是对象性的存在物。一个存在物如果本身不是第三者的对象,就没有任何存在物作为自己的对象,也就是说,它没有对象性的关系,它的存在就不是对象性的存在。非对象性的存在物是非存在物, 突出了对象化的普遍性和对象化异化的特殊性。社会关系的物化是由于共同活动本身不是自愿地而是自然形成的,所以这种社会力量在这些个人看来就不是他们自身的联合力量,而是某种异己的、在他们之外的强制力量。这种力量现在却经历着一系列独特的、不仅不依赖于人们的意志和行为反而支配着人们的意志和行为的发展阶段。 劳动的现实化就是劳动的对象化。只有在劳动的现实化、对象化表现为非现实化到对象的丧失和为对象所奴役的程度,以致劳动者被剥夺了最重要的——不仅是生活所必要的,而且是劳动所必要的——对象,而且连劳动本身也成为这样一种对象。对对象的占有表现为异化到这种程度,以致从现实中被排除出去,直至饿死的时候, 对象化的物化才是能同社会关系的物化联结起来成为卢卡奇的物化的。而将异化等同于对象化,合并为物化,是将它看作是一种社会范畴——社会主义最终将消除异化——但是,尽管如此,由于它在阶级社会中不能消除的存在,特别是由于它的哲学基础,同在文化批判的层面,将本质上是一种社会的异化转变为一种永恒的“人类状况”这种说法混为一谈,消除了异化的特殊性和可革命性。卢卡奇后来自己也说,异化现象的性质同一般“人类条件”毫不相干,更谈不上它将具有宇宙普遍性。 卢卡奇的物化理论为人批评之处也主要在此,传统马克思主义学者孙伯鍨认为在资本主义生产发展起来以后,人类便最大限度地社会化了。在这个社会过程面前,没有人能成为历史真正的主宰者即主体,不存在任何能够把历史与对象视为自己创造物的人格主体。 可以说,这个认识是基于1845年后的马克思思想讨论的,强调主客二分唯心主义的一面。而吴晓明认为《历史与阶级意识》的核心问题是存在论的基础问题,卢卡奇未能由存在论的根基处击穿意识的内在性,未能决定性地终止存在论建构的知识论(或“范畴方式”)路向。造成的后果便是我们看到卢卡奇走进了黑格尔的巨大身影之中,在其中徘徊留连却未曾走出来。 吴晓明认为,同普列汉诺夫对于实践原则的费尔巴哈式的理解相对立,卢卡奇建构的抽象的、唯心主义的实践概念重新陷入唯心主义的直观之中。这个问题卢卡奇自己也承认,《历史与阶级意识》对于异化问题的实际讨论方式,是用纯粹黑格尔的精神进行的。尤其是,它的最终哲学基础是在历史过程中自我实现的同一的主体—客体。 可以在1934年卢卡奇对自身的检讨中看到,他将此归结为工团主义和唯心主义世界观残留。 在1967年的序言中,他对这个错误的分析更为详细,究其根源,他认为是理论方法论的根基使用黑格尔辩证法的缘故。 但是这些白纸黑字的自述并不都直接等于他的真实思想。特别是30-60年代的那些自我批判,实际上是不能完全当真的。卢卡奇自己指认,他的自我批评有“不真实的成分”。因为在那个特定的时期中,他首先要保证自己的生存权。 张一兵对他自述的真实性问题的判断是:卢卡奇写于1917年的第一份自传是非支配的产物;而最后一份自传,虽然他倒想说实话,可是经过几十年的意识形态强制,有些东西已经无法还原。 另一方面,不仅可以从卢卡奇的生平推测,他自己在晚年留下的文本中也充分表现了他仍旧钟情早期思想的的痕迹,如在《列宁》1967年序言中,不无深情的怀念二十年代对列宁革命理论的研究,“然而,斯大林上台后,理论研究转向了相反的一方。” 在广泛吸收了马克思全部著作,晚期卢卡奇的《关于社会关系的本体论》中,除了行文中屡见带上讽刺意味引号的“批判的”支持者,对社会存在的本体论研究,将当代本体论研究与马克思的思想资源沟通起来的努力,也能让我们相信,不仅在表面和情感上卢卡奇没有完全抛弃早年的理想和理论,学术思想内核上也是如此。马克思有一句名言:“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 而在我的阅读体验中,卢卡奇在物化理论中暴露出的“唯心主义”痕迹正是他解释世界和改变世界的尝试。经典马克思主义的学术传统中,尤其以恩格斯为主并不重视马克思与黑格尔的关系,而是重视马克思与费尔巴哈之间的关系。然而经典马克思主义当中也有一个核心主题就是,我们能够从黑格尔的思想出发来解读马克思,这就是马克思在从唯心主义向唯物主义转向的过程中,有意的远离了黑格尔的思想。 卢卡奇在《历史与阶级意识》和后来《关于社会存在的本体论》中,反复强调黑格尔对马克思的重要性。他认为黑格尔和马克思是在现实本身上分道扬镳的。黑格尔不能深入理解历史的真正动力,因为他禁锢在思维和存在、形式和内容的两重性中。 他将他的辩证法锁定在对精神和现象的纯思辨,而不能认识到其在社会历史上的作用。而马克思,虽然留下了许多“依傍”费尔巴哈的手稿,其突破的路径却是通过黑格尔实现的。马克思正是从黑格尔学派中毕业的。 在黑格尔那里,主体概念没能揭示的人类世界,我们只有通过马克思主义这种既是人类历史的主体,又是人类历史的客体的无产阶级概念,才能够揭示人类世界。对于真正的历史主体的解答,就在于无产阶级的自我意识这个问题之中。无产阶级只有通过认识自身,才能随后认识历史与起源。 无产阶级在理解自身作为历史动力的过程中,认识到自身作为一个阶级的兴起。在卢卡奇看来,无产阶级这一主体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他认为,马克思并没有处在德国古典哲学之外,而是处在德国古典哲学这一传统之内。然而马克思的这种观点超越了黑格尔,因为它用一种真实的历史分析,取代了反思的范畴。通过这种方式,关于现实的问题被转变成了一个历史过程,在这个历史过程之中,历史的趋势取代了经验的现实。 卢卡奇认为,近代批判哲学是从意识的物化结构中产生出来的。 马克思在晚期分析资本主义的时候,他对于人的关注是以异化这个概念为核心的。阿尔都塞等科学主义者及其他人则认为,马克思已经离开了人类学以及哲学的维度。而卢卡奇注意到马克思思想的统一性。从文本阅读的角度,卢卡奇可以从《资本论》关于商品拜物教的文本发挥出物化,即使是没有区分物化、对象化和异化的,也可以证明马克思的内在理路联系。洛克莫尔就认为,物化是黑格尔所说的异化的先决条件。 黑格尔在《法哲学原理》中指出,我可以将我自己独特的身体、精神技能以及积极能力的个别产物异化到他人身上,使得他人能够在一段有限的时期内使用这些产物,这些产物与我的总体性与普遍性有着一种外部的关系。我的时间通过劳动变成了具体的东西,我可以通过我的全部时间的异化,将我的产品的总体性这一实质特性,也就是我的普遍活动性以及现实性,或者说我自身的个体性,加诸到他人的属性之上。 黑格尔在他的文本中所探讨的异化,就是一件事物与其实用价值之间的差别。卢卡奇认为,只有当马克思发现了既是主体又是客体的无产阶级之后,才真正克服了人类异化这个问题。实践的层面,在卢卡奇写作的二十年代早期,他们都相信革命的内在必然性。他对于革命的理解既不是浪漫的,也并非教条的。在《列宁》中卢卡奇甚至说,马克思和列宁都从未想过什么是确切的无产阶级革命。 对确切性缺失的忽视,不是卢卡奇理论内在薄弱的掩护。考虑到当时共产党人心中对现实不满,意图改造的热情,实有可能有意为之。故而在发挥出人的个人实践意识方面,相较“冷静”的经典马克思主义者,反而借助黑格尔发挥出实践理论。卢卡奇认为,无产阶级是现代工业社会中受压制的,不自由的那一部分。无产阶级可以通过摧毁现代工业社会中的阶级结构,而为自己以及其他所有的人带来自由。 他认为,无产阶级既是现代资本主义当中的主体,又是现代资本主义当中的客体,这其中就借用了黑格尔主奴关系这一著名分析当中的核心要素,即自我意识只有通过制造出产品才能够实现。因此自我意识只有在工人的自我异化当中,才能够实现。此时,主奴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颠倒,因为奴隶变成了主人的主人,而主人则变成了奴隶的奴隶。卢卡奇相信,如果无产阶级能够认识到自身,或者说产生自我意识的话,那么,无产阶级就能够挣脱资本主义强加于自身的束缚,从接受现成的历史,转而生成历史。从这个角度,总体把握重新来看,卢卡奇的物化仍然把握住了马克思的思想内核,而那些黑格尔等古典哲学的残余,却像是特定历史的本质性维度理解的切口。

精彩短评 (总计50条)

  •     当才华沦入历史的洪流中,产生的只能是恐怖.卢卡奇就陷入了自己所批判的物化之中.他批判资产阶级察觉不到自身与对象的虚幻关系,他自己却察觉不到自己与共产主义的虚幻关系...p383那句话便是明证...
  •     好书,虽然没有特别看懂;但是我预期未来写很多工作论文会使用到这本书的。
  •     法国思维,河北翻译,东南门方正读完
  •     阶级意识是需要被点燃的,而不是自发的
  •     在写于1967年的序言中,卢卡奇完全否定了这本书的观点和价值,原因是他认为“对象化”存在的前提分为肯定和否定两种,因此绝对的“物化”现象也就不复存在。最核心的问题仍然是“阶级意识”无法自行产生,这种唯心主义的乌托邦哲学仍然背离了马克思的初衷。
  •     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的里程碑
  •     以前上课读过,但印象不深,现在准备再读一遍
  •     读越多西马,越发现它深刻。
  •     专业书
  •     我看不懂这件事会告诉你吗
  •     有需要深度读后感的可以找我。去年被他伤的很。。。
  •     资产阶级思想二律背反真难读,没康德哲学背景知识啊
  •     物化和无产阶级意识一文真是太漂亮了,观念论转向实践与历史维度的必然性分析十分清晰。
  •     物化概念的犀利之处在于他没有看过的手稿的情况下跟老马英雄所见略同了。至于阶级意识,是根本就没有过的东西,“Can subaltern speak?”
  •     10年读过 思路开阔了许多
  •     有些地方译得不错,有些地方太拗口
  •     参考资料。1物化2总体性3阶级意识4正统马克思主义
  •     666
  •     大一第一学期宪法学期中读书笔记用书
  •     是的我终于读完了,必读,可是西马课的论文怎么改进一点想法也没有!T T
  •     卢卡奇不够酷……
  •     漢傳馬克思主義對於這部書的批評大致見黃小寒主編的《西方馬克思主義導讀》,比如說外物和對它的認識是不可割裂的,強調孤立的“方法”等於倒退回黑格爾去之類╮(╯_╰)╭在我看來似乎無誤,但後來的有句話大意是“連《共產黨宣言》都不承認的人,又怎麼說自己信仰的是馬克思主義呢?”我就覺得我很慚愧不配做一個馬克思主義者【。
  •     看了它之后突然间后马克思时代的现代西方哲学都更容易理解了。对于历史感的断裂、对于资本主义现代性的剖析富有灼见(虽然表述得很德国)。相对来说阶级意识的论述反而显得有些单薄
  •     看到這本就想起被雙利GANK的悲慘歲月。
  •     川大 中文系 硕士研究生初试 2012
  •     承前启后。读完此书,对社会科学所依赖的假设、历史结构就了然了。
  •     施耐德巴赫把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卢卡奇的《历史与阶级意识》和 维特根斯坦的《逻辑哲学论》称为构建了20世纪哲学世界的三本伟大著作,其意义不言而喻,20世纪整个左翼理论的支柱性著作。
  •     我就是看不出这种书好在何处
  •     太多重复,一个意思来回说,重复却还总有新意,即不耐烦又不能跳,所谓折磨。
  •     阶级意识的能动性
  •     写个作业大概要把西马都翻一遍……
  •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的我的学习
  •     开篇真是气势磅礴
  •     前四篇不错,最后一篇倒胃口,卢卡奇果然是杀过人的。
  •     黑格尔意味很浓厚的一本。读新版序时非常尴尬,通篇弥漫着一种why so serious的调调,嘲讽力Max。老卢晚年几乎把这本青年时期的成名作全部否定掉了。从布若威到卢卡奇,马克思主义者大抵都是相似的。
  •     卢卡奇对物化概念的自我批评可以理解,但无法理解他放弃其他几个重要立场的理论根据何在
  •     反复被我引用。什么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
  •     “ 只有无产阶级的自觉意志才能使人类免遭灾祸。换言之,当最后的经济危机集中资本主义时,革命的命运要取决于无产阶级在意识形态上的成熟程度,即取决于它的阶级意识。”
  •     核心是辩证法,具体说是历史辩证法,反物化,反恩式自然辩证法,否认正统马主义是信仰或注圣书,仅只是方法,“党不存在,党在生成”,如同柄谷用反思性批判把马克思重新拉回康德,卢卡奇是重拾黑格尔辩证法,都试图从外部反思马主义的马主义化,强调对抗同时是总体,否定之肯定性后是更大的整体性。
  •     好吧 不太懂...
  •     上课需要,看了物化与无产阶级意识一章
  •     必须好书。。学渣表示没读完。。还是马一个吧。。
  •     2014.4 积累太浅...
  •     : B024/2224-4
  •     这本西马的“圣书”对左派知识分子影响深远,可是卢卡奇本人很遗憾的表示,此书中那些他认为在理论上错误的部分往往影响最大,主要是他将异化等同于对象化。但是作者仍可自豪的宣称,自己一直坚持了马克思主义的正统——辩证法。因为当我国依然重视成熟阶段的马克思,同时许多西马学者做着相反的事情时,卢卡奇始终把马克思的世界观看作本质上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     经典
  •     读完后大致了解了卢卡奇“总体性”、“物化”这些思想,但其内在逻辑还是没有理清,还是等明天重读一遍后再作评价。
  •     杨小宝对本书的注释深深地打动了偶。
  •     观念上不甚认同,就方法论层面而言,极好的一本书。
  •     卢卡奇是马克思主义的枢纽式人物。以他为轴,进可言西马所致力于融化与突破的整个人类社会的关节点,退能谈马恩列传统的历史与辩证唯物主义本体论所在。纵横开去,更可思考西美尔以降的生命哲学和马克斯·韦伯社会学的合理性。而存在主义、现实主义之争等都可以得到恰如其分的人本主义维度辨析。(题外话,雷蒙·阿隆《社会学主要思潮》和加洛蒂《论无边的现实主义》是自然而然的进一步谈资。)阿尔都塞和法兰克福学派受其影响之深怎么谈都不足为过。具体的总体烛照之下,回到马克思可就同时是回到黑格尔历史与逻辑的统一了。不同于大陆在《资本论》的所谓成熟阶段回溯马克思,卢卡奇研究整个作为生成过程的马克思,以致于研究马克思的研究,一种中医智慧。你该看到陀神、基尔克果、诺瓦里斯,你更该思考到物化与阶级意识的对与错,然后美学、儒家至当代
 

外国儿童文学,篆刻,百科,生物科学,科普,初中通用,育儿亲子,美容护肤PDF图书下载,。 零度图书网 

零度图书网 @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