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格尔到尼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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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出版日期:2006-04
ISBN:9787108021908
作者:(德)卡尔·洛维特
页数:526页

媒体关注与评论

  《从黑格尔到尼采》是思想史论著,关注的是思想的历史事情,如此思想的动因却出于现实的历史——即我们早就听说过的问题:为什么巴赫、莫扎特、歌德、贝多芬、席勒培植的德语文化精神竟然到头来孕育出以德意志青年人为主体的纳粹党徒? 德国文化名城魏玛有歌德故居,也有尼采档案馆,纳粹党徒并没有捣毁,而是作为精神遗产加以保护和继承。人们不禁要问,德国人文主义与纳粹党徒现象究竟是什么关系?德语文化的历史其实很短,18世纪后半期兴起的德国人文主义据说是德国文化的真正开端,思考这一历史关系,无异于检审整个德意志精神的品质。

内容概要

卡尔·洛维特,德国人,生于1897年,青年时代在弗莱堡听过胡塞尔的授课,与海德格尔的关系一直处于亦师亦友之间。由于其犹太人身份,30年代开始流亡生涯,经意大利,日本,美国,50年代返德。一生著述遍涉神学,历史哲学,社会哲学和思想史研究,但无论生前或死后长期处于汉语(甚至英美)学界的视野之外。

书籍目录

中译本前言(刘小枫)
德文版出版者前言
第一版序言
第二版序言
第一部19世纪德国精神史研究
导论歌德与黑格尔
一、歌德对源始现象的直观和黑格尔对绝对者的理解
1.原则的共同性
2.解释中的差异
二、蔷薇花与十字架
1.歌德不赞成黑格尔把理性与十字架结合起来
2.歌德把人道与十字架结合起来
3.蔷薇和十字架的路德式意义
4.黑格尔与歌德的“新教”
5.歌德基督教的异教与黑格尔哲学的基督教
6.由歌德和黑格尔所完成的世界之终结
从黑格尔精神历史的哲学看时代在精神上的发生的起源
第一章 黑格尔的世界历史和精神历史
之完成的终极史意义
一、世界历史的终极史构思
二、精神的绝对形式的终极史构思
1.艺术与宗教
2.哲学
三、黑格尔使哲学与国家和基督宗教和解
第二章 老年黑格尔学派、青年黑格尔学派、新黑格尔学派
一、老年黑格尔学派对黑格尔哲学的维护
二、青年黑格尔学派倾覆黑格尔哲学
1.费尔巴哈(1804--1872)
2.卢格(1802--1880)
3.马克思(1818--1883)
4.施蒂纳(1806--1856)
5.鲍威尔(1809--1882)
6.基尔克果(1813--1855)
7.谢林与青年黑格尔学派的结合
三、新黑格尔学派复活黑格尔哲学
第三章 黑格尔的调和被马克思和基尔克果的抉择所瓦解
一、对黑格尔现实概念的一般批判
二、马克思和基尔克果的批判性抉择
1.马克思
2.基尔克果
三、对资本主义世界和世俗化的基督教的批判
1.马克思
2.基尔克果
四、黑格尔的和解源自分裂
历史性时代的哲学转化为对永恒的要求
第四章 作为我们时代的哲学家和永恒的哲学家的尼采
一、尼采对歌德和黑格尔的评价
二、尼采与40年代黑格尔主义的关系
三、尼采克服虚无主义的尝试
第五章 时代精神和对永恒的追问
一、各时代的精神转化为时代精神
二、黑格尔与歌德论时间与历史
1.作为永恒的现在
2.黑格尔的历史哲学与歌德对世界上发生事情的直观
第二部市民阶级一基督教世界的历史研究
第一章 市民社会的问题
一、卢梭:市民与公民
二、黑格尔:市民社会与绝对的国家
三、马克思: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
四、施蒂纳:作为市民阶级的人与无产阶级的人之无差异点的惟一自我
五、基尔克果:市民的一基督教的自我
六、多诺索·科尔特斯和蒲鲁东:自上的基督教独裁和自下的无神论社会新秩序
七、A.冯·托克维尔:市民阶级民主向民主暴政的发展
八、G.索雷尔:工人阶级的非市民阶级民主
九、尼采:群畜之人和领头动物
第二章 劳动问题
一、黑格尔:劳动作为其自身在塑造世界时的外化
二、C.勒斯勒尔和A.卢格:劳动是对世界的占有和人的解放
三、马克思:劳动是人在—个不属于他的世界里的自我异化
1.对古典国民经济学的抽象劳动概念的批判
2.对黑格尔哲学的抽象劳动概念的批判
四、基尔克果:劳动对于自我生成的意义
五、尼采:劳动是凝神与沉思的解体
第三章 教育问题
一、黑格尔的政治人文主义
二、青年黑格尔学派
1.卢格对美学教育的政治化
2.施蒂纳把人文主义的和现实主义的教育还原为单个人的自我启示
3.B.鲍威尔对参与普遍者的套话的批判
三、J.布克哈特论教育的世纪和
G.福楼拜论知识的矛盾
四、尼采对过去和当代的教育的批判
第四章 人道问题
一、黑格尔:绝对精神是人的普遍本质
二、费尔巴哈:有血有肉的人是人的最高本质
三、马克思:无产阶级是类的人的可能性
四、施蒂纳:惟一的自我是人的所有者
五、基尔克果:孤独的自我是绝对的人道
六、尼采:超人是对人的克服
第五章 基督教信仰问题
一、黑格尔将宗教扬弃在哲学中
二、施特劳斯把基督教回溯到神话
三、费尔巴哈把基督宗教还原为人的自然本质
四、卢格用人道取代基督教
五、鲍威尔对神学和基督教的解构
六、马克思把基督教解释为—个颠倒了的世界
七、施蒂纳对神的东西和人的东西的系统解构
八、基尔克果悖谬的信仰概念和他对现存基督性的攻击
九、尼采对基督教道德和文化的批判
十、拉加德对教会基督教的政治批判
十一、奥韦尔贝克对原初基督教和没落的基督教的历史分析
文献目录
年表

作者简介

《从黑格尔到尼采》是思想史论著,关注的是思想的历史事情,如此思想的动因却出于现实的历史——即我们早就听说过的问题:为什么巴赫、莫扎特、歌德、贝多芬、席勒培植的德语文化精神竟然到头来孕育出以德意志青年人为主体的纳粹党徒?
德国文化名城魏玛有歌德故居,也有尼采档案馆,纳粹党徒并没有捣毁,而是作为精神遗产加以保护和继承。人们不禁要问,德国人文主义与纳粹党徒现象究竟是什么关系?德语文化的历史其实很短,18世纪后半期兴起的德国人文主义据说是德国文化的真正开端,思考这一历史关系,无异于检审整个德意志精神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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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8条)

  •     近日由甘阳、刘小枫再次担负主编的一款丛书出炉,随之也隆重推出德国20世纪历史主义批判大腕、雅•布克哈特之子卡•略维特(K. Löwith)的一部重要著作的汉译——“Von Hegel zu Nietzsche--Der revolutionäre Bruch im Denken des neunzehnten Jahrhunderts ——、从黑格尔到尼采-19世纪思想活动中的革命性突变”。刘小枫教授作为丛书主编,照例要为此书的汉语版写个“主编导言”什么的,并且还将此导言发表在《南方周末》上。刘大师在自己的“导言”里引用了略维特此书已译成汉语的一段话,并认为此段话可以代表《从黑格尔到尼采》的全书“要旨”。我们先不管刘何以要这么认为,甚至可以先把与刘在世界观上的根本分歧暂时搁下,而只就这段略维特的话来议论议论,因为它事实上现在已进入汉语,绝大多数的读者将要仅仅靠汉语略维特来读略维特,那么,我的一个问题是,现在的这段汉语略维特的话能不能成立,有没有问题?——我们先把这话的汉、德各版列出如下:“当歌德和黑格尔在对‘超越的东西’的共同抵制中想建立一个让人们能够与自身同在的世界的时候,他们最亲近的学生们已经不再视他们为家园了,他们把自己老师的平静误认为是一种单纯的适应的结果。歌德的自然赖以为生的中心、黑格尔的精神在其中运动的调和,都在马克思和基尔克果那里重新分裂为外在性和内在性这两极,直到最后尼采要借助一次新的开始,从现代性的虚无中召回古代,并在从事这种试验时消逝在癫狂的黑暗之中。”(德文全集本卷四,页44以下;中译本页37-38)“Während Goethe und Hegel in der gemeinsamen Abwehr des "Transzendierenden" noch eine Welt zu gründen vermochten, worin der Mensch bei sich sein kann, haben schon ihre nächsten Schüler sich nicht mehr in ihr zu Hause gefunden und das Gleichgewicht ihrer Meister als das Produkt einer bloßen Harmonisierung verkannt.- Die Mitte, aus der Goethes Natur heraus lebte, und die Vermittlung, in der Hegels Geist sich bewegte, sie haben sich bei Marx und Kierkegaard wieder in die beiden Extreme der Äußerlichkeit und der Innerlichkeit auseinandergesetzt, bis schließlich Nietzsche, aus dem Nichts der Modernität die Antike zurückholen wollte und bei diesem Experiment im Dunkel des Irrsinns verschwand.”(德文Felix Meiner Verlag-Hamburg 1995/页42-43;——需要指出的是,把略维特的这段话作为此书可能的总旨,并非是刘小枫个人的独识;在我所读的此书Meiner Verlag版本的编辑“牟言”里,就已经把这段话摘引出来了,见该书页3:“Vorbemerkung”)——把汉德一对照,汉语第一句到“……家园了”就至少出现了两个重大错误;注意,我并不仅仅认为这只是语言理解上的问题,译者李秋零教授毕竟是最近刚出炉的另一版《康德全集》的译者:我们把汉语“当……想建立一个……世界的时候,”与原语句对照后,发现:1.少了对德语的“noch还”的翻译;2. 把“vermochten能够/有能力”译成“想”,错误!3. “Während……”成了“当……”思意不足量!对“noch”的漏译,最为关键,关键到一落到汉语里,略维特此话字面上的意思几乎完全变了味。比较一下:“……想建立一个……世界”与“曾经能够还建立起一个……世界”之间的差别!——“还建立一个世界”这表明略维特对歌德和黑格尔另造“世界”的举动是表达了自己的批判警觉的,而略氏的这种批判警觉,在汉语里又因为紧接着的另一个重大误译被彻底淡化了——不是那种汉语说的“……学生们已经不再视他们为家园了”,而应该是“……学生们自己在这个(能够还建立起的)世界里已经不再找得到家园了”!只有在这个意义上,略维特后面提到的马克思、基尔凯郭尔、尼采的另寻它途才顺理成章,略氏的话语推进路线才清晰可见。现在的问题是,此书的评议者乃至译者,为什么对这个“还建立一个世界”反映在汉语里这么忌讳、这么容易视而不见??——往下再找,仍然可以发现汉语略维特的其他怪异变形:比如,何以说“歌德的自然赖以为生的中心”——什么叫“自然赖以为生的中心”?die Mitte,能这么望文生义地说成“中心”吗?略维特在这里想说的是歌德的视自然为中道或哪怕“中位”,这才和后面黑格尔的“调和-die Vermittlung”联系起来了,德语字面上“Mitte”与“Vermittlung”共有同一个词根,而略维特提出歌德的自然中道和黑格尔的“调和”,一、在本书的导言也就是第一章里,这是略氏论述歌德与黑格尔关系的一个重要方面;二、在本段里,还是不被后世黑格尔信徒接受的那个“平衡——das Gleichgewicht(译为“平静”)”以及“单纯/纯粹和谐——bloße Harmonisierung(译为“适应”)”;刘小枫们因为施特劳斯的“自然正义”说,就强把歌德的自然中道说在汉语里搞成“自然中心”,硬往施氏那里靠,这算什么?——最后讲讲略维特此段话里关于尼采的说:什么叫“从现代性的虚无中召回古代”?汉语略维特是不是要说,“召回古代”也是一种“虚无”了?——德文“aus dem Nichts der Modernität”:很难想象,搞一种学术翻译,对这里的这个介词“aus”只知道它是“从……中”的空间表意,而不知它还可以是“基于……”“有鉴于……”“起于……”的意思(表原因、动机等);最后一句里的“癫狂——Irrsinn”,德语词的基本意思是“精神错乱”,就是“疯了、乱了理智”;略维特是个严肃、严格的学者,尼采问题是他一生研究活动的重要项目之一;如果我们想到,因为尼采,略维特本人对教会基督教及其传统也不乏深刻的批判,以及对西方历史主义下的历史目的论的激烈批判的话,那么,他在自己的这部同样分题大量论及到尼采言论的著作里,决不会象汉语略维特有这种“……消逝在癫狂的黑暗之中”的腔调!“im Dunkel des Irrsinn”在德语语文中是一个常见的对精神错乱者身心处境的描述,意思是精神病人的不明究理,疯乱病的浑浊晦暗,至少略维特在这里没有用“Wahnsinn 癫狂/疯狂”这个词,我们完全可以说:“尼采……失落于精神错乱的晦暗中”!——除非我们想借尼采最后的疯乱,蓄意攻击非理性-Irrsinn(该词的另一意)反抗的什么。附:我对上引一段的译:“一方面,歌德和黑格尔通过共有的对’超越者’的抵御曾经可以还建立起一个世界,一个人在其中能够寄托身心的世界,另一方面,他们最亲近的学生却已经在这个世界里不再给自己找得到家园了,并且把自己导师的这种平衡反而认为是某种纯粹和谐化的产物。——歌德的自然曾据以存在的中道,以及黑格尔的精神曾据以为运动的调和,二者在马克思和基尔凯郭尔那里重又自成争辩,表现为外在性和内在性这两个极端,直至最后的尼采,他要通过某一新的开端,由现代性的虚无而来回拾古代,并且随着这一试验失没于精神疯乱的暗无天日里。”在此之前,我已对被刘小枫引用过的、经李秋零教授翻译的一段略维特在《从黑格尔到尼采》书里讲的话做过原语及汉语译语的对照分析。当时我对李教授的那段译文的评论还是比较保守的,因为此君目前汉译事业正旺,不仅新近重译了《康德全集》,就是对略维特的成书著作的译(不算单篇论文),这也是第二本了。最近,我又找来李氏《黑格尔到尼采》的原译本,进入他的对该书具体章节论述的翻译,才发现问题变得严重了,严重到我能对此译本的一个page文字挑出不下十个毛病来!按照我们所接受甚至要课堂传授的翻译训练要求,有这样的出错率,你的译文就该被否定,你就该重新来过了。可是,我们读者眼下被强加的是木已成舟、生米当饭了,而且此译本的出笼阵势隆重、开价不菲,那我就要来叫叫板,看它究竟是个真菩萨,还是个假和尚了!我先选择该书“导论”第一章/第一小节的几处来说。——我在第一回的分析中,已经指出译者李秋零对歌德语文里的“die Mitte——中道/中位”[1]概念的译力不逮,进而望文生义地瞎译;按照翻译行文的常规,如果译者对原作者的某一主要概念的译把握不当或乱下筹码,那么,我们另一方面或也无需拿这个概念的译名与原语意义对质,而只需跟着这种译文往下看,看此概念出现在其他语境中时的又会是个什么叫法!译者李秋零正是在这方面犯了大忌,于对一个作家的基本概念因为学力不济导致的仓惶无措中暴露出他穷于应付的马脚来:继对“die Mitte”的“中心”这种译名(译本第37页)后,他又对此制造出如下的说法:“中间”(译本第7页)、“中心点”(页8)、“中点”(页10)、“中点”(页11)——什么叫“中点”?汉语可以有这种说法吗?更何况,说“中间”与说“中心点”、“中点”,这两者有没有区别?我们看到,只在这一小节里,就这么一个概念就被他乱搞出不下四个译法,这就相当于他对康德的“判断力”这个概念可以随处即兴称作“裁决力”、“断言力”、“判决力”了;而且,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前述这四个里的不论哪一个若联系到相关的上下文层面,也均是不合格的译名,或干脆说,它们就是因为译者自身的那种学理、学问偏见才导致的偏见译名!其实,对一著作家的核心概念的随意处置的问题,我们可以通过对该概念译名在译本的上下文连续阅读中,就可察觉,因为,原作者不可能只是突兀的一词一语,他接下来仍会就此有相关的表述或表达式或对该词该语的进一步阐发,于此阐发中,他自用的概念或表达式的意义及意义关联,自会逐渐明晰清朗起来,就象略维特在我说的那一小节里不断地来回对歌德眼里的自然地位,对它应与人的关系反复且多句型、多表达式地讨论一样。但如果我们的译文于此不逮,比如,你还在略维特已经给你挑明了的与“Vermittlung”有关的“die Mitte”上如此捣浆糊,读者于一片云里雾里中自然会、也应该对你的译文译语产生怀疑——不是读者理解力低下,而首先是译者本人找不着北的责任!——仍然是在这一汉字不足三千的小节里,我们可以随翻页张,却总不能提防成沓的异怪译词或译句扎我们的眼,例如:李译:“精神作为的原则:……是自身(Selbstsein)和是他物(Anderssein)……”(译本页7),前者稍还免强,后者就不伦不类了:Anderssein 怎么就成了“是他物”,“他物”者从何而来?我们把这个德语组词理顺了,就是:anders sein,即常说的:……是不一样的、不同的、异样的:要知略维特在这里是借歌德来点黑格尔的“绝对精神”与“绝对精神的实现”一说,倘按李氏译法——是他物:老黑的“绝对精神”在现实、在历史/哲学史、在自然、在艺术中“实现”后,它就该是他者、他物、另物了,黑格尔是这么个哲学言路吗?而以译者译语的这个言路,他怎么去读老黑格尔的《哲学史讲演录》抑或《精神现象学》呢?对略维特从黑格尔学说里提拎出来的这对表达式,其实我们放松点、老实点,或者如所说的日常点放下架子就行,就可以轻松地译成:自身所是和另样/别样所是!还有,李译的:“费希特的……主体性的尖锐”(译本页7),“主体性的尖锐”——这是在说什么费希特的什么啊?是要说费希特在拿“主体性”试其锋刃吗,还是试它的刻薄、不留情面或出风头?凡读过、读懂费希特的人看到此种对他学理的表达,能把你气得半死;再一看原文,那个被李教授弄成“尖锐”的,不过就是德语的“die Spitze” 一词,而该词目前在哲学社科汉译语汇里,已经有了一个总的移译方向:至高(点)、高峰、顶尖等等;显然,汉译哲学社科仍首先是把该词定位在它对某种“最高地位”的陈述上,而不是,或不首先是对某种特征、特性如“尖锐”的描述上,因此,略维特借歌德之口对费希特哲学的这句评论,原本是再清楚不过的,就是他们认为,与黑格尔相比,费希特倒是在突出“主体性的至高地位或至高无比”了。再还有,如李译歌德的所谓“人的精神的收缩和扩张”(译本页9)——这又叫什么话?“die Systole und Diastole des menschlichen Geistes”是歌德自述其文学创作功力的内在结构的一句名言,我们国中的德语语文学界纵然有千万的不是,可对歌德的这句自述总还是闹明白了的,它说的是:“人的精神的内敛与外推”。三还有,我们对歌德,是说“他的思想并不愿意限制在一种(……)推理的判断上(页10)”好呢,还是说“他的感性(sein Sinn)不想受制于某个纯粹推理性的判断力下”合适?——对李教授在本节里其他的一些诸如此类的浑译,我就不一一举证驳斥了;因为在我们如上领教了他对略维特语文里的具体概念或词组的这种混乱处置后,现在更为重要的,是我们该看看他对略氏整段行文的翻译功夫到底如何了得——我的判断是,他因此表现得更是方寸大乱,或者就是里外里地在给我们捣浆糊。我们还是从本节第10页上拎出一段连续的文字,并附上该段文字的原语德文;这段文字是略维特引自歌德的一段话,李氏译文中的错讹之处我用粗斜体标识,原文里与此相对应地方我用粗体表示,(≠)表示句间意义推进的逻辑不成立,(……)表示漏译;按照略维特在摘引这段话之前的解释,歌德在这里是要在与康德的“纯粹推理知性”的比较中,表达自己所恪守的“直觉知性”;另外我也提醒各位注意,以上我们曾说到过的,同时也为略维特深入讨论了的歌德的那个“自然中道观”以及他的“感性”认识力。李氏的译文:“虽然作者在这里似乎是在暗示一种神的知性,然而(≠),如果我们确实(……)在道德上,借助对上帝的信仰、德性和不朽将自己抬高到一个高级的宗教(???),接近原初的本质,那么,在理智中就可以出现同样的情况,即我们借助直观一个永远在创造的自然,使自己配得上对其产品的精神分享。如果我(……)不自觉地、从内在的本能出发孜孜不倦地推进到(……)原型的、典型的东西,如果我甚至幸运地建构起一种符合自然的阐述,那么,(……)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碍我勇敢地经受如哥尼斯贝格的那位老人(……)所说的那种理性的冒险了。”德文原语:“Zwar scheint der Verfasser hier auf einen göttlichen Verstand zu deuten, allein, wenn wir ja im Sittlichen, durch Glauben an Gott, Tugend und Unsterblichkeit uns in eine obere Region erheben und an das erste Wesen annähern sollen: so dürfte es wohl im Intellektuellen derselbe Fall sein, daß wir uns, durch das Anschauen einer immer schaffenden Natur, zur geistigen Teilnahme an ihren Produktionen würdig machen. Hatte ich doch erst unbewußt und aus innerem Trieb auf jenes Urbildliche, Typische rastlos gedrungen, war es mir sogar geglückt, eine naturgemäße Darstellung aufzubauen, so konnte mich nunmehr nichts mehr verhindern, das Abenteuer der Vernunft, wie es der Alte vom Königsberge selbst nennt, mutig zu bestehen.”几点分析:1、李氏的这段译文里的一个重大错译,就是把德语的“Region——领域/区域”错看成了“Religion——宗教”了,这真有点整天苦想或漫说宗教都想疯了眼神的嫌疑。2、第一个分句之后,李对德语转换词“allein”的理解严重失误,致使之后的一个句子与前句的衔接关系被严重歪曲,进而造成歌德的原话落进汉语里立即就走了样子;“Zwar scheint der Verfasser hier auf einen göttlichen Verstand zu deuten, allein, wenn wir ja im Sittlichen, durch Glauben an Gott, Tugend und Unsterblichkeit uns in eine obere Region erheben und an das erste Wesen annähern sollen: so ……——上引德语这个句子,至少是两级关系从句的结构:a) zwar……:so……(总结构);b)(zwar……)allein,wenn……(总结构里一个单句的再关系化);就allein 一词言,它的确是有另外的推进意谓的,但这里却这么紧密地与 wenn……相接,其实原是这么个结构 allein(deshalb),wenn……;省了括号里的词;另外,歌德显然在这里先是顺着康德的意思说,也就是allein,wenn……句是在讲那个göttlicher Verstand 之何以如此;如果你用“但是/然而……”一转折,zwar……:so……这个总结构就被割裂、断线了——请注意,在Zwar、so 两者之间有个“:”号;德语在关系从句的一个单句一方里,若要再套个关系从句,为了保障前一个总结构的衔接,就常常用这个“:” 号,李秋零显然是把 allein,wenn……与 :so……看成平级结构了,请仔细想想,这对不对?就歌德的这句话说,就算不从句法上深究,仅从意义上把握,也决不会抓成这种结构的:Zwar……,allein,wenn……;我们可以从略维特在此段之前对歌德与康德的关系描述以及甚至从略氏对歌德另外几段话的援引上,见出后者的这种类似表达结构(见原语本《Von Hegel zu Nietzsche》,Felix Meiner Verlag-Hamburg 1995/页20-22);3、“Königsberge”就是康德难得挪动的老窝“哥尼斯堡”,这个地名已通行于我们的汉译资料里,不知作为《康德全集》的译者李教授为何要把它译成“哥尼斯贝格”?也许他认为Königsberge现已不在德国范围了,划给俄罗斯了,所以他就给它起了个带有斯拉夫语味的名字:哥尼斯贝格;即便如此,这个地方在康德时代总还是在东普鲁士辖内的吧,怎么也与“哥尼斯贝格”扯不到一起啊!4、总结:从以上李秋零对略维特这部名著里的仅仅一节的翻译看,本人已对他的德文能力有了严重的怀疑,这种怀疑程度也已影响到我对他的对康德著作的翻译的信任!本人在对略维特《从黑格尔到尼采》的阅读过程中,已积累下不下7、8万字的译文,因此,我的评估是,李教授的德语水平只相当于如今本科生的程度,靠这样的程度,他是决不足以担当象略维特或康德这样的德语著作家作品的翻译的。他可以硬撑着去蛮搞略维特的著作,但手里出来的活计必然是这等怪模怪样、误人子弟的八卦语文了。附:本人对上引一段的翻译:“虽然作者看上去是在此指明一种神性的知性,此仅仅因为,如果我们比如在道德事情上,应该通过信仰上帝,通过美德和不朽性把自己提升到某一更高的领域,进而贴近于最初的本质事物:那么,在理智事情上,同样的一个情形大概就是,我们通过对一个总是有所创造的自然的直观,使自己有资格在精神上参与自然的生产过程。可是,如若我曾经只是不自觉地,而且凭着内在冲动不停地追索那个原初形象、那个典型之物,甚至,如若我曾有幸建立起某种合乎自然的描述,那么,从那时起就不再有什么可以阻挡我去大胆承受如象哥尼斯堡的那个老人所称的理性的冒险了。”[1] “中道”,或可取:1/《论语》:冉求曰:“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女画。”(中途,半路);2/《礼记》:坐不中席,行不中道,立不中門。(道路的中间);3/《周易》离卦,《象》曰:“黄离元吉”,得中道也。(执中之道)(前列各句感谢朋友C博士考证提供)。不独偶有,“中道”以为译语,亦早入亚里士多德概念语的汉译。除“中道”外,复有“中位”一说,以防前者与既有译名彼此串味;亦或旧说“中正”似也当用,等等。——中道、中位、中正,皆意在突显“居中”、“居间”、“当中”状况,纠转“中心”“中央”“中心点”意谓偏颇。【读品】·翟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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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到《从黑格尔到尼采》时,便产生了这样的困惑:对“德国古典哲学”本来抱着一腔热情,以为这是人类历史上曾经有过的最了不起的思想(毕竟马克思是在这种思想氛围中长大的),洛维特却告诉我,“德国古典哲学”的集大成者黑格尔是个“极大的错误”。为了总结、完成现代启蒙主义,黑格尔搞出了一个庞大的“哲学体系”,结果引出德意志虚无主义……尼采竭尽全力要克服这虚无主义,却因德意志思想所患的虚无主义病太重,自己最终也英勇地染菌病倒。读《从黑格尔到尼采》以前,我不会去想,卢卡奇的论述为什么从谢林起步。现在才明白,由于卢卡奇站在黑格尔-马克思哲学立场,他便只能说,理性变成非理性完全是因为谢林走错了道。尽管黑格尔与谢林不仅是同时代人,还是同学和青年时代的好友,毕竟后来各自走向了不同的思想道路。“从谢林到希特勒”的副题虽然没出现黑格尔的名字,其实暗含黑格尔与谢林的比较(理性与非理性的比较)———言下之意:德国后“古典哲学”的原初分裂就在于黑格尔-谢林的对峙,倘若德意志思想坚持沿着黑格尔-马克思的路走,就不会通向尼采或希特勒。1935年,海德格尔讲了一学期“形而上学导论”,同样致力澄清“从黑格尔到尼采”这一思想历史的问题。海德格尔一上来讲的主要不是哲学,而是作为虚无主义的“现代政治现象”——提到美、苏两个现代国家具有相同的形而上学品质;如果与霍克海默、卢卡奇、洛维特的相关论述对观,我不难感觉到,海德格尔对虚无主义问题的考虑要深远得多(至少早在冷战思维出现之前就已经超逾了冷战思维)。不仅如此,海德格尔接下来说:德国古典哲学的开端——康德哲学才是“极大的错误”的肇始者,这对当时的我简直有如晴天霹雳,我毕竟是在“回到康德”的召唤中长大的。再说,海德格尔思考虚无主义问题比洛维特早,在追踪问题来源时却比洛维特从黑格尔起步往前推移了一步。不仅如此,海德格尔从康德跳到柏拉图和前苏格拉底,把康德成问题的哲学的来源追溯到古希腊的柏拉图主义,从而使得虚无主义问题与整个西方哲学的内在传统勾连起来。我感觉到,《形而上学导论》的思考框架比洛维特的思考框架要深远得没法比,遑论大而化之的霍克海默-阿多诺和党派性的卢卡奇……接下来,洛维特便从歌德的“自然观”立场出发对黑格尔的思辨性“历史观”立场展开了一番激烈批判,言下之意,倘若德语思想当年跟随歌德的“自然”观而非黑格尔的“历史”哲学观,尼采问题就不会出来,因为,“歌德的自然观拒斥对历史理性的这种信仰”,他“关于世界上发生事情的观点是从自然出发的,自然自身就已经是理性了”(中译本页287)。于是,洛维特把布克哈特看作歌德的继承人,尽管布克哈特已经以黑格尔的“自然与精神”的对立为前提了(中译本页306)。施特劳斯给出的尝试性答案尤其见于演讲稿的最后一节(第12节),其大意是说:虚无主义是德语古典哲学在反抗现代性观念时力图寻回古代观念这一思想行动引出的结果。德语文学和思想形成于现代文明的观念由英国人“几乎打造完毕之后”——甚至是在法国思想家贯彻这种观念之后。什么叫现代文明观念?按施特劳斯的界定,降低道德标准和道德要求、把道德等同于要求个人权利,这就是现代观念。德意志思想源于反对和修正这种现代文化构想的冲动:充满义愤地反对道德的堕落“以及随之而来的真正的哲学精神的沦落”。“为了捍卫受到威胁的道德”,德意志哲人不仅过分强调武德的价值,还“开创了一种特别德意志化的传统:鄙视通识以及通识所设想的人生目的”。施特劳斯在这里尤其对比了英国和德国的现代性思想:英国思想尽管营构出所谓“庸俗的”现代文化观念,但英国人向来不乏审慎,在设想现代观念时,合理地采纳了一些古老的永恒观念:“英国人从未与传统彻底决裂,这种决裂在欧洲大陆却影响深远”。“對於黑格爾來說,原始基督教——它的精神和它的自由——的所謂世俗化,決不意味著一種從其原初意義的可恥墮落,而是恰恰相反,它意味著這一起源通過其積極的實現而獲得的真正的闡釋。”   因此,黑格爾的本體論基本概念是從兩個方面得到規定的:作為希臘的邏各斯和作為基督教的邏各斯。……“德国哲学最终还是把自己设想为前现代理想与现代理想的综合。……纳粹主义是这一返转的最著名的例子,因为它是最下里巴人的例子。其最高水准则是返回哲学的所谓前文献记载时期,返回前苏格拉底哲学。不管在什么水准上返转,前现代理想都不是真实的前现代理想,而是德国观念论所解释的前现代理想,因而是被歪曲了的理想”。p38 对于基尔克果来说,。。。整个新近的浪漫学派都是政治家。 p64 由于黑格尔绝对地、同时又历史地在与世界和国家的关联中理解基督教,所以他是哲学与基督教之间发生决裂之前的最后一位哲学家。费尔巴哈和基尔克果从两个截然相反的方面断定和完成了这一决裂。 1830年黑格尔60寿辰时收到学生们赠送的一个纪念章,纪念章背面是一整幅隐喻:左边一位坐着读书的男子,背后的柱子上蹲着一只猫头鹰,那只在黄昏后才起飞的密涅瓦的猫头鹰,黑格尔心目中哲学的象征;右边一位高举十字架的女性,基督教的象征;中间一个裸体的守护神,面向坐着的男子,高举的手臂却指向十字架。洛维特准确地将这枚纪念章的寓意解释为黑格尔在哲学和神学之间进行和解。不过更准确地说,是在哲学理性和启示信仰之间进行和解,如果考虑到以护教为目的的神学本身就已在进行这种和解。黑格尔做出的和解在他的《法哲学原理》序言中用一句著名的话进行了说明:理性是"当代十字架中的蔷薇"。对于表面上接受古希腊教养的黑格尔来说,具有决定性的事件仍旧是十字架所代表的耶酥受难。基督道成肉身,同时作为神子和人子,在黑格尔看来是真正支配性的开端,设定了绝对精神由内在的、沉寂的实体朝向外在的、活动的主体的运动进程,所有的客观活动都在基督教的逻格斯意义上展开,最终在哲学,这朵十字架中心的蔷薇花上,绝对精神实现了自我意识。在绝对精神演历的进程中,自然处于低级阶段,而囊括了人类活动的历史在决定意义上实现着理性与信仰的和解。所以黑格尔哲学首要地作为历史哲学,以人类历史终末论的姿态,像黄昏后起飞的猫头鹰才看到白天完成了的一切那样,做出了对在其看来已经完成了的人类历史的认识。而这种完成,如洛维特在其另一本著作《世界历史与救赎历史——历史哲学的神学前提》中详细阐述的那样,以圣父、圣子、圣灵三段论的形式展开为人类进步史,展开为上帝之国的尘世化、普世化,展开为地上的作为人类解放的终末救赎,因而在根本上受基督教规定。 正是由于黑格尔哲学的基督教底色,与黑格尔保持了30年往来的巨人歌德尽管对他在是自身和是他物之间、在内在性主体和外在性客体之间进行调和表示欣赏和尊敬,因为这也是歌德本人试图达到的,但与前者从历史的精神出发理解统一不同,歌德是从直观的自然出发,故而最终对他的“伪神学历史思想体系”抱有不可消除的厌恶。当歌德收到黑格尔赠送的那枚纪念章时,蔷薇花与十字架的这种结合惹恼了他。是路德最初在自己的徽章中将蔷薇花与十字架结合在一起:白色的蔷薇花围绕黑色的十字架。对路德而言,黑色的十字架象征基督徒痛苦受难的黑色的心,这颗黑色的心因信称义,获得白色的天国欢乐。即便在宗教改革之初,基督教信仰还带有“因其荒谬故其可信”的非人性、非理性色彩,理性与信仰保持一定的距离。坚定地追随古希腊的异教徒歌德在《奥秘》一诗中也使用了蔷薇花围绕十字架的隐喻,在这首诗中,十字架的神性色彩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提高了的人性状态,但人性并非基督教的产物,而是自然无穷生育的力量赋予的,人之为人正是在自我生发中无惧于毁灭的打击而去赢获巨大的丰富性才促成人性的提高。这样,人道的、自我克服的基督教也就在自然之中获得应有的位置。虽然歌德用人性将基督教世俗化,但这样的基督教是摒弃了启示信仰的人道宗教,所以理性与信仰仍然保持应有的距离,只有黑格尔试图在两者间的鸿沟上搭建一座桥梁。      但是,黑格尔的历史性和解只能在历史终结点被理解,正因为如此,他声称普鲁士国家是内在本质与外在实存在最高阶段的现实的统一,在个人生活中他也极力屈从于国家和教会。然而,也就是1830年,他去世前一年,七月革命压倒一切的政治旨趣打破了他“无激情的平静”,歌德看到"在这个绝对有条件的世界中“有一种要"进入无条件的东西的直接追求”,这事实上正是绝对精神的运动要实现的。运动并未终结,黑格尔的和解本身就蕴含着分裂的强大力量。人们是否该怀疑黑格尔与现实的和解仅仅是表面的协调?洛维特暗示了这样的疑问,他不仅提到黑格尔称美洲是未来的国土,以及断言黑格尔看到俄罗斯内在本性发展的巨大可能性,从而为他涂抹上先知的色彩,并且在他的历史意识中寻找新的分裂的可能性,揭示出其本人对表象王国的革命必将导致现实的革命早有着清晰的认识。但不管黑格尔的深层思虑是什么,他的学生已经亲自进行了这一分裂,并最终在马克思和基尔克果那里返回外在性与内在性的决然对立。      由和解到重新分裂以青年人反叛老年人的形态展开。黑格尔同样经历过青年人内心与现实的分裂,他与好友荷尔德林都曾期待外在生活与内在生活的美好一致,但在与荷尔德林默默分手后,他决定作出男子汉式的“与时代的统一”。他以非比寻常的冷静很快学习着用置身千年王国的老人的目光看待一切。像罗森克兰茨这样受到洛维特特别尊重的博学、有教养的老年黑格尔派,到1870年时仍将1931年后出现的一切哲学和历史看作黑格尔的纯粹后史,甚至技术的突飞猛进和平民化时代的到来都没有让他惊讶。费舍则用进化的世俗学说改造了黑格尔,将概念运动的无限改造成人类社会线性的无限进步。老年黑格尔派普遍将历史本身看作体系,于是黑格尔学派自身的分化也被纳入黑格尔的哲学体系内,由此赋予黑格尔不可动摇的地位。与他们借助黑格尔解释历史、维护和解不同,青年黑格尔派要借助黑格尔创造历史、促成分裂。在他们看来,黑格尔做得远远不够,历史的最终的统一还没有实现,现存的一切都与内在理念完全分裂,因此需要外在的行动进行革命。现实的即合理的与合理的才是现实的成为右与左对立的基点。对立还在右派占据了学院、左派占据了报纸的现象中得到恰当生动的表现。      分裂首先展现为左派向外在性极端的运动。感觉的真实性成为费尔巴哈的原则,卢格要求政治存在物自由的创造,施蒂纳宣扬利己主义者联盟,鲍威尔则高呼一切要从无中来创造,直到马克思在超越了青年黑格尔派的层面确立了物质和实践的哲学含义以及哲学的物质和实践含义。马克思以黑格尔的政治哲学为目标,展开了他的市民资本主义社会和国家批判。在黑格尔那里作为和解的关键的异化被马克思看作分裂的根源,之所以有这样的改变很大原因在于后者看到了前者没能看到的技术的巨大变革并洞见了其深远影响。技术对人的异化和以技术为动力的资本运作对人的分工使他预见了人彻底物化、丧失人性的危机。基于此,他把黑格尔的和解看作满足于表面的止步。他没有否定黑格尔的统一原则,只是质疑理念与现实、普遍本质与个别实存的统一的具体落实。只有达到平等的自由人的真正联合,世界才能真正成为为了我们的它在。也就是说,马克思对黑格尔的分裂并非为了分裂的分裂,而是看到后者   并未实现真正的统一,因此表面上的和解必须被抛弃。      那么,把马克思看作黑格尔体系内的必然推演就不是没有道理。而基尔克果向着内在性的极端对黑格尔进行的批判已经在克服黑格尔的体系。在他看来,黑格尔不是缺少原则的一贯性,而是在精神的普遍运动中把本质和实存合为一体根本上就是错误的。基尔克果排斥一切共同、联合和平等,坚决攻击基督教会。个人独一无二的、内在的实存对他来说是杰出的和惟一的现实,历史的普遍性、教会的传播、外在的关系都是将湮没个人实存。与马克思的“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相对立,基尔克果相信只有自己拯救自己。只有在个体最内在的实存中,个人才能做出面对上帝的抉择,才有“因其荒谬故其可信”的跳跃。基尔克果的基督教批判使他能将启示信仰从理性中重新抽离开来,而马克思仍旧在黑格   尔的历史性概念里,也就仍受基督教圣灵秩序的规定。      洛维特在书的第二部分通过客观精神诸环节进一步展开了上述分裂。市民与公民的对立,异化劳动与自由活动的对立,有教养阶层的消失与教育的普及的对立,人性的提高与普世的人道的对立,以及最后,他花了占第二部分近一半的篇幅讨论了基督教信仰问题。只有从基督教出发才能理解外在性与内在性的分裂源于黑格尔对不可能和解的哲学理性和启示信仰进行的和解,这种不可能性在基督教早期就通过灵知主义显示出来。对这一和解的颠覆最终落在尼采身上。      借助历史的进步来实现末世期待的世俗化不可避免地将被历史的无情所瓦解,尼采的挚交奥韦尔贝克看到了这一点。与奥韦尔贝克冷静审慎的分析不同,作为敌基督的狄奥尼索斯急迫的宣布“上帝死了”,头戴蔷薇花的查拉图斯特拉大声嘲笑基督的荆冠,难道道成肉身的基督不早已经注定上帝必死?尼采彻底毁灭了蔷薇花与十字架的任何关系。现在,必须认识到上帝之死不过是受基督教规定的西方历史内在运动的虚无主义的结果,陀思托耶夫斯基的一句“人类正是为了不自杀才创造上帝”是对被基督教所掩盖的虚无主义的残酷揭露。尼采的克服故而具有双面脸谱:它是虚无主义的自我克服,是强者的虚无主义对弱者的虚无主义的克服,是追求永恒的意志直面虚无,在决定性的瞬间达到永恒的复归,认识到变易以永恒轮回的形式进行。尼采希望恢复古希腊人充沛的   强力,但这种超人的意志终究让尼采在疯癫中亢毁。      即便19世纪的精神历史决定性地在尼采那里形成拐点,但因为尼采是绝对超越时代的,他不合时宜的思考对于任何时代都显得不合时宜,尤其对尚未认识到这一点的20世纪早期。尼采的超人意志与在德国人意识中深深扎根的历史感形成奇异的组合,在海德格尔的早期思想里即结出这样一种果实。《存在与时间》中绽出的时间观与尼采的瞬间若合符节,黑格尔的历史性概念在这种时间观内被改造为相互不构成环节的不同时代各呈异彩的自我肯定。这使海德格尔被批评为历史相对主义。但另一方面海德格尔又将这些绽出的瞬间看作促成民族本真历史的决断时刻,因此与导致极权的历史主义脱不了干系。      在流亡之前,洛维特在德国看到一幕幕光怪陆离的"面向未来"的演讲。历史性的激情在演讲中四处弥漫,演讲者以尼采所说的批判的历史感看待过去,期待未来,期待当下的行动在未来创造历史。但即便今天,这种面向未来的期待何曾消减呢?黑格尔的幽灵仍徘徊在我们时代的精神中。罗森克兰茨用历史哲学的眼光看待的技术革命如今更加强化地印证着世俗的进步观,而正是以进步观为前提,伴随着技术革新的技术恐怖时时考验着我们对进步的信心。出版于1949年的《世界历史与救赎历史》中,洛维特曾发出这样的疑问:除了古代的循环运动和基督教的末世论的实现,是否还有其他理解历史的可能?这个疑问中隐藏的担忧是,如果宇宙既不像古人认为的那样是永恒的和神性的,也不像基督徒认为的那样是暂时的、被创造的,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单纯存在的、赤裸裸的偶然性。这种纯粹偶然的虚无想必纠缠着流亡生涯中的洛维特。它也以不可承受之轻纠缠着今天的人们,于是,洛维特的问题也就是我们的问题。韦伯对现代性描述的特征之一,就是“中心价值领域的分化过程”:西方传统的“宗教—形而上的中心价值观”开始瓦解,科学、艺术、道德等领域开始取得各自的合法化,因此出现多个中心价值观并立,并从分化走向冲突。(引周宪《审美现代性批判》)我想,洛维特叙述的十九世纪德国精神史就处在这种分化过程,而且这种分化是伴随人们精神上剧烈的震荡和痛苦。歌德和黑格尔作为德国十九世纪精神史的两位领袖早已意识到了这种的危机,二者都以调合自我和世界出现的断裂,歌德以直观的自然,黑格尔是从则基督教的历史精神。洛维特对这段历史进行了一个精辟而深刻的概括:   “当歌德与黑格尔在对超越的东西的共同抵制中想建立一个让人们能够在自身同在的世界的时候,他们最亲近的学生已经不再视他们为家园了。他们把老师的平静误认为是一种单纯的适应结果。歌德的自然赖以为生的中心,黑格尔的精神在其中运动的调和,都在马克思和克尔凯郭尔那里重新分裂为外在性和内在性这两极,直到最后尼采要借助一次新的开始,从现代性的虚无中召回古代,并且在从事这种试验时消逝在癫狂的黑暗之中。”宗教信仰的全面瓦解,机械和工具理性的虚无时代到来之初,在那里,十九世纪思想家们提出了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在我们之后,人们将靠什么活着?在他们之后,这样的担忧和困惑开始被二十世纪革新的欢呼和自信所取代,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处于后现代的我们是否就已经可以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或者,在一片欢呼声中,我们失去了一些最珍贵的东西,以及对失去的痛感? “黑格尔的哲学或许比任何哲学都更深刻地,更严重的卷入了危机的发展".(罗森克兰茨)对这场危机的描述,海涅的论述虽然看似危言耸听,但不失其精彩和预见性。他认为基督教在欧洲衰弱之后,十字架作为驯服日耳曼民族的野蛮性的护符开始崩毁,德国的几种可怕的势力蔓延会带来可怕的后果——“一种新康德主义者,在现实世界不想知道什么是敬虔,将掘翻我们欧洲生活的根基;那武装起来的费希特主义者以自己意志的狂热主义,比基督徒更坚贞不屈;自然哲学家更可怕,他们以行动的方式参加一场德国革命,把自己与破坏工作等同,……他们的战斗不是为了正义,也不是为胜利,而单纯是为了战斗而战斗……”(这里我想到德国纳粹)。黑格尔将基督教视作德国现代文明建立之上的磐石,正如王国维将儒家传统文化作为中国文明的支柱那样,试图尽力挽回和阻止这种崩溃。他要重新铸造这个日耳曼民族的精神护符,因此他的哲学象征是“十字架与蔷薇花”,基督信仰与哲学理性的结合。黑格尔的哲学是立足于基督宗教历史根底之上的哲学,沿着这种路径,随着黑格尔哲学的危机,就出现了基督教的危机。  三、“历史精神”怎么成了“时代精神”?       洛维特认为,黑格尔的整个帝国由罗森克兰茨和海姆、埃德曼和费舍这几位老年黑格尔主义者得到了历史的维护;青年黑格尔派将它分为几个行省,他们每个人都抓住了黑格尔体系的某一个部分来反对原来的整个体系,一开始还抓住了纯粹未伪造的范畴,但到后来却亵渎了这些范畴。其中,黑格尔哲学最具有魅力的概念——“历史精神”,青年黑格尔借助它获得了革命性的力量,但这个概念最终被淡化得“空洞无物”(这里指的就是“时代精神”)。    黑格尔关于时间历史观是“现在是内在永恒时间的呈现”,也就是说,永恒性是以现在的状态出现的。 但黑格尔的学生们恰恰背离了他关于永恒的历史观,紧紧抓住“现在”,这就成为划分黑格尔两大学派的依据,老年黑格尔的基本观点是“现存的就是合理的”,青年黑格尔则认为“只有合理的才应该是现存的”。 因此,老年黑格尔是以历史维护地黑格尔哲学,并在历史中扬弃黑格尔;青年黑格尔急于将否定和革新现存的,尽全力将他们认为合理的东西在未来成为现实,并把所有的希望给予未来,。 后者带来的结果是对黑格尔“历史精神”彻底背离,洛维特就此对整个青年黑格尔派进行了激烈尖刻的批判:若将他们的观点推到极致,就是“历史的过程是一种进步的运动,从而就是对现有事物的不断否定,一切现存事物都是应当灭亡的”。其一,他们的批判行动没有任何界限,因为他们想造成的,在任何场合都是“变化”,而且是不顾一切代价的,他们把时代向他们提出的问题到极致,得出致命的结;其二,是他们为了自己的目的脱离公民秩序,他们都从现有的社会秩序中撤退,将自我与国家和社会对立起来。文中这样概括青年黑格尔的几个代表人物:“费尔巴哈和卢格致力于在变化了的时代精神改变黑格尔哲学,B.鲍威尔和施蒂娜让哲学在一种极端批判主义和虚无主义中终结,马克思和克尔凯郭尔则从变化了的状态中得出极端的结论.” 由黑格尔哲学中,国家、宗教和哲学的原则统一为一个整体,但是当代史上与黑格尔的决裂在马克思那里是与国家哲学的决裂,在克尔凯郭尔那里是与宗教哲学的决裂,根本上是与国家、宗教和哲学的决裂。马克思解构了资本主义市民社会,克尔凯郭尔解构了基督教市民社会。   我也注意到了克尔凯郭尔基督教存在主义的缺陷,克尔凯郭尔以牺牲基督教国家、教会、神学——基督教的全部世界历史的实存为代价,来换取单个个体绝望而勇敢的跃入信仰。这一点我不能认同。
  •     一、 十九世纪的欧洲精神危机从我开始有自觉意识的进行思考和阅读的两年来,陆续接触的几位思想家,无论是激进、癫狂,还是冷静超然,他们的言论思想似乎总是透出一股很深的悲观和不安,这让我震惊的同时,又困惑不解。一直想弄明白:十九世纪的欧洲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所处时代的种种症候与之有何关联?洛维特的《从黑格尔到尼采》是以黑格尔和尼采作为十九世纪德国精神史的两个端点,以真实可感的叙述还原了当时的生活历史语境。韦伯对现代性描述的特征之一,就是“中心价值领域的分化过程”:西方传统的“宗教—形而上的中心价值观”开始瓦解,科学、艺术、道德等领域开始取得各自的合法化,因此出现多个中心价值观并立,并从分化走向冲突。(引周宪《审美现代性批判》)我想,洛维特叙述的十九世纪德国精神史就处在这种分化过程,而且这种分化是伴随人们精神上剧烈的震荡和痛苦。歌德和黑格尔作为德国十九世纪精神史的两位领袖早已意识到了这种的危机,二者都以调合自我和世界出现的断裂,歌德以直观的自然,黑格尔是从则基督教的历史精神。洛维特对这段历史进行了一个精辟而深刻的概括:“当歌德与黑格尔在对超越的东西的共同抵制中想建立一个让人们能够在自身同在的世界的时候,他们最亲近的学生已经不再视他们为家园了。他们把老师的平静误认为是一种单纯的适应结果。歌德的自然赖以为生的中心,黑格尔的精神在其中运动的调和,都在马克思和克尔凯郭尔那里重新分裂为外在性和内在性这两极,直到最后尼采要借助一次新的开始,从现代性的虚无中召回古代,并且在从事这种试验时消逝在癫狂的黑暗之中。”宗教信仰的全面瓦解,机械和工具理性的虚无时代到来之初,在那里,十九世纪思想家们提出了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在我们之后,人们将靠什么活着?在他们之后,这样的担忧和困惑开始被二十世纪革新的欢呼和自信所取代,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处于后现代的我们是否就已经可以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或者,在一片欢呼声中,我们失去了一些最珍贵的东西,以及对失去的痛感?二、理解黑格尔“黑格尔的哲学或许比任何哲学都更深刻地,更严重的卷入了危机的发展".(罗森克兰茨)对这场危机的描述,海涅的论述虽然看似危言耸听,但不失其精彩和预见性。他认为基督教在欧洲衰弱之后,十字架作为驯服日耳曼民族的野蛮性的护符开始崩毁,德国的几种可怕的势力蔓延会带来可怕的后果——“一种新康德主义者,在现实世界不想知道什么是敬虔,将掘翻我们欧洲生活的根基;那武装起来的费希特主义者以自己意志的狂热主义,比基督徒更坚贞不屈;自然哲学家更可怕,他们以行动的方式参加一场德国革命,把自己与破坏工作等同,……他们的战斗不是为了正义,也不是为胜利,而单纯是为了战斗而战斗……”(这里我想到德国纳粹)。黑格尔将基督教视作德国现代文明建立之上的磐石,正如王国维将儒家传统文化作为中国文明的支柱那样,试图尽力挽回和阻止这种崩溃。他要重新铸造这个日耳曼民族的精神护符,因此他的哲学象征是“十字架与蔷薇花”,基督信仰与哲学理性的结合。黑格尔的哲学是立足于基督宗教历史根底之上的哲学,沿着这种路径,随着黑格尔哲学的危机,就出现了基督教的危机。罗森克兰茨对黑格尔哲学对整个现代哲学史的地位和影响作出了这样的评价:“它依然是公众注意力的对象;它的对手们继续靠与它论战为生。也就是说,黑格尔的体系还始终是哲学宣传的中心。没有任何的体系至今仍然具有如此普遍的吸引力;没有别的任何体系对于接受所有真正的科学进步抱有这样一种诚意和可能”。在对时代和民族精神之关切性上,黑格尔哲学的确具有这样的诚意。但是,我对黑格尔虽可以理解,却无法和解:若将基督信仰与某种民族主义、文化思潮、哲学的“主义”联合,恰恰是贬低了纯粹基督信仰,或者使其变了质。不久前一个欧洲极右翼者引发的那场震惊世界的挪威爆炸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关于基督信仰与宗教、文化思潮以及各种社会运动的关系,或许我值得以后进一步关注和思考) 三、“历史精神”怎么成了“时代精神”?洛维特认为,黑格尔的整个帝国由罗森克兰茨和海姆、埃德曼和费舍这几位老年黑格尔主义者得到了历史的维护;青年黑格尔派将它分为几个行省,他们每个人都抓住了黑格尔体系的某一个部分来反对原来的整个体系,一开始还抓住了纯粹未伪造的范畴,但到后来却亵渎了这些范畴。其中,黑格尔哲学最具有魅力的概念——“历史精神”,青年黑格尔借助它获得了革命性的力量,但这个概念最终被淡化得“空洞无物”(这里指的就是“时代精神”)。黑格尔关于时间历史观是“现在是内在永恒时间的呈现”,也就是说,永恒性是以现在的状态出现的。 但黑格尔的学生们恰恰背离了他关于永恒的历史观,紧紧抓住“现在”,这就成为划分黑格尔两大学派的依据,老年黑格尔的基本观点是“现存的就是合理的”,青年黑格尔则认为“只有合理的才应该是现存的”。 因此,老年黑格尔是以历史维护地黑格尔哲学,并在历史中扬弃黑格尔;青年黑格尔急于将否定和革新现存的,尽全力将他们认为合理的东西在未来成为现实,并把所有的希望给予未来,。前者带来的结果是历史主义和历史观念在现代人文学科领域中全面渗透,人们倾向于把一切交给“历史”去作最终的裁判。这种对历史主义作出的中肯评价的人是E.策勒:“针对人们对黑格尔体系提出的种种批判,请不要忘记,我们这个时代的历史若不再满足对事实的编排和实用性解释,不满足于博学的查阅和传统批判的筛选,而是关注各种事件中的根本联系,在宏观上把握历史发展和支配历史的精神力量,那么,这种进步不无追溯到黑格尔历史哲学的影响,即便是对从来不属于黑格尔学派的那些人,黑格尔的历史哲学也同样有影响。”当然,历史主义的普及或许也有负面的影响,如埃德曼就提出了一个问题:历史观点比体系观点更重要,是不是哲学过时的一个征兆?他觉得历史观点渗透入哲学体系,“哲学家成为了历史学家”是哲学的一种倒退。后者带来的结果是对黑格尔“历史精神”彻底背离,洛维特就此对整个青年黑格尔派进行了激烈尖刻的批判:若将他们的观点推到极致,就是“历史的过程是一种进步的运动,从而就是对现有事物的不断否定,一切现存事物都是应当灭亡的”。其一,他们的批判行动没有任何界限,因为他们想造成的,在任何场合都是“变化”,而且是不顾一切代价的,他们把时代向他们提出的问题到极致,得出致命的结;其二,是他们为了自己的目的脱离公民秩序,他们都从现有的社会秩序中撤退,将自我与国家和社会对立起来。文中这样概括青年黑格尔的几个代表人物:“费尔巴哈和卢格致力于在变化了的时代精神改变黑格尔哲学,B.鲍威尔和施蒂娜让哲学在一种极端批判主义和虚无主义中终结,马克思和克尔凯郭尔则从变化了的状态中得出极端的结论.”历史、时代、时代精神成为黑格尔之后最令人着迷的词汇。赫尔德这样形容时代精神:“它是一个守护神,一个魔鬼?人们对它仁者见仁。它来自何方?它要往哪里去?它必然要统治吗?人们可以引导它吗?它贯穿于所有的精神,每一个人无论行动都受它指导,它全能、全视,就如《圣经》箴言中的智慧,它非常古老,又永葆青春,它曾在过去各个时代中采集,在现代时代里采集,并汇入未来的时代……” 其实,黑格尔的历史精神本身就是一个无上帝的神学概念,就像人们常使用的“大自然”“生命”“命运”等想要指涉却无法指涉,想回避却无法回避的对象,总是怀有某种神秘感和敬畏感。然而,“时代精神”完全不同,它是一个时代呈现出的普遍需求和普遍原则,就是如尼采所说的“意欲就是应该”,也是叔本华所指出的现代人的病症在于意志总是在人的前面——“意志先行,理性再为意志找理由”。 洛维特对从黑格尔到尼采的时代研究最后提出的问题是:历史的存在和意义是完全从自身出发来规定的?如果不是,它从何处出发来规定?四、马克思和克尔凯郭尔对黑格尔最后的瓦解由黑格尔哲学中,国家、宗教和哲学的原则统一为一个整体,但是当代史上与黑格尔的决裂在马克思那里是与国家哲学的决裂,在克尔凯郭尔那里是与宗教哲学的决裂,根本上是与国家、宗教和哲学的决裂。马克思解构了资本主义市民社会,克尔凯郭尔解构了基督教市民社会。我也注意到了克尔凯郭尔基督教存在主义的缺陷,克尔凯郭尔以牺牲基督教国家、教会、神学——基督教的全部世界历史的实存为代价,来换取单个个体绝望而勇敢的跃入信仰。这一点我不能认同。五、最后的反思:无根的现代性法国现代派诗人兰波一句现代性的名言:“必须是绝对的现代!”英国作家拉康德说:“我是现代人,我宁愿作音乐家瓦格纳和雕塑家罗丹,为了新,必须忍受痛苦!”我们这个时代之所以特别,是因为历史的线索在这里开始断裂,它迫不及待的想和过去所有的历史和传统决裂。当重新回到书中十九世纪的追问:“在我们之后,人们将靠什么活着?”我想,我们不会回答他们,因为他们的问题对我们来说已经不是问题了,这个问题背后最核心的信仰和价值观,连带这个问题本身,已经被完全解构了。在后现代这个解构的时代,弗洛伊德解构了良知、艺术领域中主体价值的解构、人与人关系的“物化”、时代的经济动物,我们的确不能再回到十九世纪最基本的那个立场和核心了,它牵涉到人是什么,人的内在形象具有神性的光辉吗?当我们解构这些历史的价值观时,也是否同也在否认和贬低人自身的形象?如果说,相对主义和怀疑主义是许多深受打击的现代人最可靠人生哲学——没有永恒和绝对,一切都是相对的! 那么,从语义上看,“一切都是相对的”这句话本身就是一种绝对主义。一位神学家说,人以自己的相对主义来抗拒绝对者的绝对主义。不搞修辞学的诡辩,还有一样是绝对和永恒的,或许那就是死亡。想这里,我想阅读了的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之后会有更深的认识

精彩短评 (总计34条)

  •     哲学史或者思想史或者精神史应该怎样写,至少它不应该是一堆人名和史料的堆砌。卡尔·洛维特的《从黑格尔到尼采》以问题的意识贯穿起历史,他要解决的主要问题是在思想上,市民阶级-基督教社会是如何崩塌的。从黑格尔的理性神学和歌德的基督教异教(或者基督教泛神论)中理念和现实的统一,但是这一统一很快失衡。经历黑格尔后学(左派右派)的发展,到马克思的无产阶级革命和基尔克果的私人化基督教。最终只能走向尼采的权力意志孤独地面对整个虚无。这本书可能不具备我们通常理解的哲学史的外形,但却是一本应当有的哲学史。
  •     是不是史就容易囉嗦,總體還不錯;把從黑格爾為歷史中兩條線的焦點,以及之後如何分野的東西說清楚了☝️
  •     http://ishare.iask.sina.com.cn/f/5384195.html 次书的电子书版本
  •     从黑格尔到尼采--(德)洛维特
  •     内容密集,看得好累
  •     本书梳理了黑格尔的精神哲学之后西方现代哲学。洛维特是思想界的侦探,破译了从黑格尔之后几位大思想家的走出黑格尔的路径和动因。“但不管黑格尔的深层思虑是什么,他的学生已经亲自进行了这一分裂,并最终在马克思和基尔克果那里返回外在性与内在性的决然对立。 ”
  •     可以
  •     洛维特与海德格尔同是算师从胡塞尔,相比海德格尔对近代形而上学的解构,洛维特显然在对西方世界世俗化过程的超世末世论进行了现代化还原了,也即是他所谓"批判性的解构",算是对基督教历史观、古希腊思想观与近代思想观对苦难矛盾的趋向违戾。今天读了半本,别的不说,被我自己的求知欲感动的鼻涕眼泪流...
  •     Nature, history, and existentialism, and other essays in the philosophy of history
  •     此书的序由刘小枫写的,很怀疑刘老师看过此书没有
  •     百年来中国人留学阅读西方,有一种病态心理,因为这种阅读方式首先是把中国当成病灶,而把西方当成药铺,阅读西方成为了收罗专治中国病的药方药丸,留学号称去去西方寻找真理批判中国错误。以这样病夫的心态看西方,首先早就的是中国病态知识分子,然后是中国病态学术,特点是一方把西方学术简单化,工具化,万金油化,一方面吧中国文明歪曲化,妖魔化。其实这样的阅读方式是中国问题的真正病灶之一
  •     以后需要多注意洛维特的观点
  •     作者似乎仅仅是在罗列19世纪的思想,然而身为海德格尔的学生却没有对虚无主义进行细致的分析,也没有对黑格尔哲学与虚无主义关系进行阐发,没有像他的老师那样仅仅抓住存在论,这是本书的一大著作。我以为如果作者真的要回答序言中提出的问题,那就势必要围绕虚无主义进行展开了,关于宗教的,关于教育的,关于市民社会的,关于时代精神的,etc。
  •     我怎么发神经把这本书买了,一直当搁货。这本书被我卖掉了。
  •     拖了一个月
  •     我研读的经典,苦读5年
  •     怎么把哲学史写得更有趣。
  •     这本书翻译得让人很不自然,但是书是很有洞察力,从黑格尔洞察到了虚无主义
  •     a canon dealing with the complicated history of postkantian german thoughts
  •     翻译不佳,导言不错
  •     翻完,不感兴趣
  •     没读懂……
  •     什么时候对照看一下《理性的毁灭》
  •     译者太糟了...讨论了存在主义与马克思主义的观念史起源,勾勒后黑格尔时代德国哲学在困顿中的更新。从黑格尔到尼采,是时间的前进,但也是历史与精神的倒退和崩溃。市民社会彻底沦入私人领域,基督教沦落入世俗哲学,是尼采号召孤独的个人以权力意志寻求永恒的背景,也是虚无主义吞噬欧洲的前兆
  •     新理解的角度需要了解。有些时候光芒性太强的作品会让人患上唯名著病,即:非大家大部头不读的骄傲自我感觉
  •     只有20世纪才使19世纪的真正历史变得清晰起来,变得可以解释。这对于21世纪亦然。历史的距离使我们能够看清20世纪许多让人欢欣鼓舞的迷雾与深埋于迷雾中的曙光
  •     孔夫子上最便宜的腰50块钱这群大混蛋
  •     杰作,但似乎被译者糟蹋了……
  •     嗷嗷的枯燥……
  •     那一代的德国人有很多思想史大牛
  •     复杂的编年史
  •     本来想过毕业论文写洛维特,写不出来......
  •     翻译似有待改进
  •     翻译的相当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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