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化树》章节试读

《绿化树》的笔记-第63页 - 十六

这确实是个死面馍馍，面雪白雪白，她一定箩过两道。因为是死面馍馍，所以很结实，有半斤多重，硬度和弹性如同垒球一样。我一点点地啃着、嚼着、啃着、嚼着……尽量表现得很斯文。我已经有四年没有吃过白面做的面食了——而我统共才活了二十五年。它宛如外面飘落的雪花，一进我的嘴就融化了。它没有经过发酵，还饱含着小麦花的芬芳，饱含着夏日的阳光，饱含着高原的令人心醉的泥土气，饱含着收割的汗水，饱含着一切食物的原始的香味……
然而，我在上边发现了一个非常清晰的指纹印！
它就印在白馍馍的表皮上，非常非常的清晰，从它的大小，我甚至能辨别出来那是个中指的指印。从纹路来看，它是一个“罗”，而不是“箕”，一圈一圈的，里面小，向外逐渐的扩大，如同春日湖塘上小鱼喋起的波纹。波纹又渐渐荡漾开去，荡漾开去……
首先让我惊奇的是她面庞上那南国女儿的特色:眼睛秀丽，眸子亮而灵活，睫毛很长，可以想象它覆盖下来时，能够摩擦到她的两颧。鼻梁纤巧，但很挺直，肉色的鼻翼长得非常精致;嘴唇略为宽大，却极有表现力。很多小说中描写女人都把眼睛作为重点，从她脸上，我才知道嘴唇是不亚于眼睛的表现内在感情的部位。线条优美的嘴唇和她瘦削的两腮及十分秀气的鼻子，一起组成了一个迷人的、多变的三角区。她的皮肤比一般妇女黑，但很光滑，只是在鼻子两侧有些不显眼的雀斑。下眼睑也有一圈淡淡的青色。这淡淡的青色，使她美丽的黑色的眸子表现出一种令人难以忘怀的深情。她脸上各个部分配合得是那样地和谐，因而总能给人以愉快与抚慰。从她和我谈的不多的话里，从她的行动举止来看，我感到她的性格是泼辣的、刚强的、爽朗的、热情的。这和她南国女儿式的面庞也极吻合。

《绿化树》的笔记-第5页 - 一

“营业部主任”刮完了泥，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和嚼冰糖一样把萝卜嚼得嘎巴嘎巴响，有意把萝卜的清脆、多汁、香甜用响亮的声音渲染得淋漓尽致。
“这萝卜好！还不糠……”他趁咽下一口时，这样赞扬。
他认为他不论在精神上和物质上都压倒了我，我也总认为不论在精神和物质上都压到了他。
听纳波里民歌，脑海中会出现蓝色的海洋，听夏威夷民歌，眼前会出现迎风的棕榈，但那只是歌声引起的联想和激发的憧憬。此刻，身临其境，我感觉到的是，这田、这地、这风、这被风吹过的云、这天空、这空中的山鹰……即刻被这歌声抚摸的欢快起来，生动起来，展现出那种一种迷人的魅力……在我眼前，这片土地暮然变得异常妩媚了，使我的心不由得整个融进了这美妙的情景里。
重要的不是他的歌声，而是他的歌声唤起了这苍茫而美丽的土地的精灵，唤醒了我在胸中沉睡了多年的诗情。
正如红楼梦里写的，“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了。
可拍的不是堕落，而是堕落的时候非常清醒。我不认为人的堕落全在客观环境，如果是那样的话，精神力量就完全无能为力了；这个世界就纯粹是物质与力的世界，人也就降低到了禽兽的水平。
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
（八）
我干活的步骤是符合运筹学原理的。这时，炉子已经烧的红通通了；烟煤燃尽了烟，火力非常强。我先把洗的干干净净的铁锹头支在炉口上，把稗子面倒一些在罐头筒里，再加上适量的清水，用勺子搅成糊状的流汁，哧啦一声倒一撮在滚烫的铁锹上。黄土高原用的是平板铁锹，宛如一只平底锅，稗子面糊均匀地向四周摊开，边缘冒着一瞬即逝的气泡，不到一分钟就煎成了一张煎饼。
我一上午辛辛苦苦的忙碌就是为了这个美妙的时刻！
我煎一张，吃一张，煎一张，吃一张……头几张我根本尝不出味道，越吃到后来越香。
（九)
巴勃罗·聂鲁达的《伐木者，醒来吧》中的几个段落。
詈(li 四声） 骂
她的歌词里没有什么向往与追求，但声调里却有一种希望在颤抖，漫不经心地表现了凄恻动人的情愫。对的，就是漫不经心。我的悲哀还在于，给我如此美好享受的人，他们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创造了这种美。比如说吧，海喜喜现在给我的感觉极没有光彩；而她呢，正低着头若有所思，心不在焉，没有一点自豪感。
（十一）
在如此贫穷、落后的荒村，竟能乐观和毫无顾忌，是多么的可贵，多么不可思议啊！虽然这乐观和毫无顾忌是用粗俗的形式表现出来的，但这样更透出了朴拙与天真。回忆昨天劳动时的所见所闻，我发自内心的微笑了、
（十二）
镇南堡如《碧海黄沙》中的阿拉伯小集市的场景。
苏联红片《红帆》
（十四）
lǚ lì膂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