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妮与祖伊》章节试读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99页

祷告词总有一天会自动从嘴唇和脑袋上转移到心灵深处，变成人本身的一部分，完全同心跳合拍，就是这样，真的。
这一句话可以单独拿出来做个隐喻。
那些祷告词是成年世界的什么东西。
而格拉斯家族的哥哥们 可以看做一个不断抗拒这些合拍的失败品。
佛教中有一名词叫“所知障”。
知识的积累会变成你走向宗教之路的阻碍。
我不想说这是一种洗脑式的欺骗。
如若我说了 这边是所知障了。
真是聪明的词汇啊。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8页 - 弗兰妮

也许不过就是一些五光十色的句粪这句话说的是那些穿着白球鞋编辑文学社团稿件的男大学生写的诗，太他喵经典了。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40页

只要他们碰过的东西就立即变成了学术，或者变成一无是处。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07页

此时，太阳正直射进房间，一直晒到电视机上，无情地照着这只独眼怪物一眨不眨的大眼睛。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33页

我们总是忘不了我们那点叫人作呕的、微不足道的自我。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44页

既然你有足够的精力让自己崩溃，为什么你就不能把这些精力投入到为自己健康的忙碌中呢？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22页

我们从不说话，我们只发言。我们从不交谈，我们只阐述。至少我是这样的。我只要一跟谁在哪里坐下来，只要对方是个长着两只耳朵的人类，我就要么变成一个该死的预言家，要么变成一只人体别针。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75页

这是一家子最大的毛病——我们心里藏的话都太多了。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41页

每年六月份由一大批痴男傻女组成的无知暴民手持毕业文凭在这个国家横冲直撞。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40页

“……让我非常反感的是你在大学里过的这种苦行僧般的生活，把自己当成殉道士一样——你自以为领导着一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十字军，跟所有人为敌。……对你的大部分想法我是赞同的。但是我讨厌你的地毯式的轰炸。关于这个问题我同意你百分之九十八的看法。但是那另外的百分之二把我吓了个半死。
……只要是他们碰过的东西就立刻变成学术，或变成一无是处。甚或更糟糕——变成迷信。每年六月由一大批痴男傻女组成的无知暴民手持毕业文凭在这个国家横冲直撞，我以为应该负起主要责任的就是他们这些人。”说到这里祖伊一面仍然看着天花板，一面边摇头做了个怪脸。“但是我不喜欢的是——事实上我想西摩或者巴蒂也都不会喜欢的是——你说到这些人时的腔调。我是说你不仅仅鄙视这些人所代表的东西——你也鄙视这些人本身。这就是人身攻击了，弗兰妮。……如果你要向这个体系宣战，那也该像个体面、聪明的女孩那样去开伙——开伙是因为敌人就在那边，而不是因为你不喜欢他的发型或者他那条该死的领带。”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29页

　　
　　“有一点简单的逻辑，我还想得明白，就是说一个贪婪于物质财富的人——甚至是知识财富——跟一个贪婪于精神财富的人没有什么区别。正如你所说，财富就是财富，去他妈的，在我看来历史上百分之九十的愤世嫉俗的圣人基本上就跟我们其余的人一样贪得无厌，一样面目可憎。”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51页

当然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认定自己是绝不会出于任何原因去教书的，如果我的缪斯不再给我灵感，那么我宁愿找个地方去摩眼镜片，就像布克·华盛顿那样。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25页 - 祖伊

我感觉自己就像西摩喜欢的庄子警告大家要躲着点的那些阴郁的王八蛋。哈哈，庄子自己就是一个阴郁的王八蛋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63页 - zooey

我是那些专门糟蹋葡萄的小狐狸中的一个。我感觉就像正在一出特别成熟的戏里扮演一个角色。可滑稽的是，我不是一个成熟的人。我什么都不是。我就是我。（转身）哦，瑞克，瑞克，我害怕。我们是怎么了？我好像已经找不到我们了。我伸手，再伸手，可是我们压根不在那里。我吓坏了。我是个被吓坏的小孩。（看向窗外）我恨这雨。有时候我会看见自己在雨中死去。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55页

虽然我的理智不认同，但是我的感觉十分肯定：就在我的附近，什么地方——也许就是在路边的第一所房子里——一位诗人正在死去，但是同样也在这附近，有人正兴高采烈地看着从自己可爱的身体里抽出一品特的脓来，而我，我不可能永远在悲喜之间疲于奔命。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27页

最糟的是，我知道自己有多讨厌，知道我让别人沮丧，甚至在伤害他们的感情，但我就是停不下来！我就是没法停止挑剔。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61页

教育这个东西，如果根本不以追求知识为起点，而是像禅宗里所说的，以追求知识的无为起点，那么不管以什么样的名义，教育都会芬芳依旧，甚或倍添甘美。铃木教授在哪里说过，处于纯意识的状态——satori（开悟）——就是在上帝说“要有光”之前便同上帝在一起。我和西摩觉得暂时把这光藏起来，不让你和弗兰妮见到（至少能藏多久算多久）也许是一件好事，一并藏起来的还包括所有那些因为这光彩成为可能的更低等的、更流行的东西——艺术，科学，古典著作，语言——等到你们俩都有能力实现这样一种存在的状态，即可以辨识出所有光源的状态，到那时候再让你们见到光也不迟。够了。行动吧，撒迦利亚·马丁·格拉斯，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你想行动，因为你觉得你必须行动，但是要全力以赴。不管你在舞台上做什么，只要是美丽的，是无可命名的，是赏心悦目的，是超越戏剧天才的感召的，那么我和西摩都会穿上租来的燕尾服和莱茵石礼帽，然后庄重的走到舞台边门，手里拿着花束和一捧金鱼草。只要你需要，无论相隔多远，我都会给你我的爱和支持，虽然微不足道。
——巴蒂给祖伊的信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49页 - zooey

1.耶稣祷告词有一个目的，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念耶稣祷告词的人拥有耶稣的意识，而不是帮他找到一个舒适的幽会地点，让他觉得自己比谁都神圣，再找到一个黏糊可爱的神灵，一把抱住你，解除你所有的责任，让你的厌世情绪和你的图普教授一起消失，再也别回来.
2.超脱才是宗教宗教生活中唯一重要的东西。
3.最近看看看社科、政治等其他类别的比较多，觉得小说主要是以精神世界为主题，而目前需认识物质世界，本来准备冷落小说一段时间，看完这本书，觉得小说还是不能打落冷宫，哪怕只是一段时间。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33页

我们都是白痴，才会这样钻牛角尖。不管是什么狗屁事，我们总是，总是，总是忘不了我们那点叫人作呕的、微不足道的自我。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41页

事实上，他们甚至是极端致命的。万能的上帝。只要是他们碰过的东西就立即变成学术，或变成一无是处。甚或更糟糕——变成迷信。每年六月份由一大批痴男傻女组成的无知暴民手持毕业文凭在这个国家横冲直撞，我以为应该负起主要责任的就是他们这些人。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27页

我觉得大学使这个世界有一个愚蠢、空洞的地方，就是为了堆积地球上的财富和其他所有的东西。我是说财富就是财富，看在老天的份上。至于到底是钱，财产，文化，或者是普通的知识，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以前觉得这些东西都没有区别，现在也这么觉得！有时候我觉得知识，为知识而知识的时候是最最糟糕的，也必定是最不可原谅的。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42页

《了不起的盖茨比》里有这么一处（我十二岁时看的是《了不起的盖茨比》而不是《汤姆索耶历险记》），年轻的叙述者指出，每个人都感觉自己至少拥有一项最基本的美德，他接着说，他觉得自己最基本的美德就是诚实，愿上帝保佑他的心灵。而我的最基本的美德，我觉得就是，我知道一个神秘主义的故事和一个爱的故事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要我说，我手头的故事根本不是一个神秘主义的故事，也不是一个宗教神秘化的故事。要我说，它是一个复合型的，抑或多面性的，爱的故事，纯洁而复杂的爱的故事。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40页

让我非常反感的是你在大学里过的这种苦行僧般的生活，把自己当成殉道士一样——你自以为领导着一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十字军，跟所有人为敌。……对你的大部分想法我是赞同的。但是我讨厌你的地毯式的轰炸。关于这个问题我同意你百分之九十八的看法。但是那另外的百分之二把我吓了个半死。
这是弗兰妮在她那个年纪所选择的对抗全世界的方式，因为她特别的早慧让她在这个同龄人的阵营中看不到任何拥有相同勇气的盟友。。
少年人多用这些奇奇怪怪的敏感途径和世界摩擦。女孩尤甚，这也是为什么青春垃圾文艺作品大行其道。
我不喜欢这种姑娘，再漂亮也请你正常一些。当然很多时候你知道这些幼稚，但是为了什么你还是坚持。
没有好坏 看到就好了。知道就好了。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46页

“……我反对的只是你为什么要祷告，怎么祷告，以及在哪里祷告。你若能说服我，我会很乐意——我会很乐意——希望你能说服我你不是在用祷告做借口，逃避你人生的该死的责任，或者干脆就是逃避日常的责任。然而更糟糕的是，我搞不明白——我向上帝发誓我搞不明白——你怎么能向一个你甚至都不理解的上帝祷告呢？而真正不可饶恕的是，要知道你被灌输的宗教哲学一点都不比我少——可你却没有努力去理解上帝，这是真正不可饶恕的。如果你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人，和那个朝圣者一样，或者你是个该死的绝望的人，那还情有可原——但是你一点都不简单，伙计，而且你也没有绝望到那样的程度。”说到这里，祖伊自闭着眼睛躺下来之后，第一次抿起嘴唇，顺便指出一下，就是他母亲习惯性抿嘴唇的那种风格。“万能的上帝，弗兰妮，”他道，“如果你要继续念祷告，至少对着上帝念，别对着圣方济各、西摩还有海蒂的爷爷一股脑的念。在你念的时候心里就想着上帝，只有他，而且是他本来的样子，而不是你希望他的样子。你不肯面对现实。不肯面对现实的态度，就是让你的脑子变成现在这样一锅粥的罪魁祸首，这样的态度也不可能帮你摆脱你的一锅粥。”彼拉多要耶稣做出解释，耶稣却一句话也没说，除了他还有谁做得到呢？所罗门做不到。所罗门不行。所罗门会来上几句精彩陈词。不知道苏格拉底做不做得到一言不发。克里特或者别的什么人肯定会把苏格拉底拉到一边，录下几句金玉良言。但是最重要的是，总而言之，圣经中除了耶稣还有谁知道——天堂就在我们身边，在我们心中，我们他妈的又笨又牢骚又这么没有想象力，所以才看不到天堂——还有谁知道呢？你得是上帝的儿子才能知道这些。……耶稣是一个超级高手，他担负着一个极其重要的使命。他不像圣方济各那样有空编几首赞美诗，向小鸟布布道，诸如此类温柔之事，把弗兰妮·格拉斯的心融化了。我是认真的，他妈的。你怎么可能自己没意识到呢？如果上帝想要像圣方济各一样的好好先生来担负新约中的使命，那么上帝自然会选他。但是，上帝能选择的人是他能找到的最后的，最聪明的，最有爱心的，最不矫揉造作的，最不屑于模仿的。如果你没能看到这一点，我发誓，你就根本没明白耶稣的祷告词是怎么回事。耶稣祷告词有一个目的，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念耶稣祷告词的人拥有耶稣的意识。而不是帮他找到一个舒适的幽会地点，让他觉得自己比谁都神圣，再找到一个黏糊可爱的神灵，一把抱住你，解除你所有的责任，让你的厌世情绪跟你的图普教授一起消失，再也别回来。上帝，如果你有足够的智商理解这些道理的话——你的确有——然而你却拒绝去理解，那么你就是在滥用祷告，你是在利用祷告祈求一个只有洋娃娃和圣人，却没有图普教授的世界。”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22页 - 祖伊

“问题在我们，”祖伊重复道，把弗兰妮的声音压了下去。“我们是怪胎，就这么回事。那两个混蛋一早就把我们毁了，用怪胎的标准把我们全变成了怪胎，就这么回事。我们是带刺青的女人，下半辈子不可能有一分钟的安宁了，除非其他人也都刺上刺青。”……“我们从不说话，我们只发言。我们从不交谈，我们只阐述。至少我是这样的。我只要一跟谁在哪里坐下来，只要对方是长着两个耳朵的人类，我就要么变成一个该死的预言家，要么变成一只人体别针。‘讨厌鬼之王’。”……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93页

“你要是结了婚该多好啊，”格拉斯太太突然怅怅的说。
格拉斯家的人——尤其是祖伊——对于格拉斯太太的这种前言不搭后语都再熟悉不过了。尤其是像刚才那样的突发状况，往往进行到一半就会被她文不对题的打断，且每次都让人叫绝。然而这次祖伊还是大吃了一惊。他不由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怪响，也不知是笑还是哭。格拉斯太太立即担心的向前探身，弄明白了是笑，或多或少吧，她才放心的坐回去。“嗯，我可是说真的。”她不依不饶的说，“你干吗不结婚呢？”
祖伊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他从后面裤袋里掏出一块折起来的棉手帕，甩开，然后用来擤鼻子，一次，两次，三次。他收起手帕，说：“我太喜欢坐火车了。结了婚你就再没有机会坐靠窗的位置了。”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29页 - 祖伊

在我看来历史上百分之九十的愤世嫉俗的圣人基本上就跟我们其余的人一样贪得无厌，一样面目可憎。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45页

　　“……我的上帝，什么是自我，什么不是自我，这得由耶稣他老人家自己才决定得了。这是上帝的宇宙，伙计，不是你的，到底什么是自我，由他说了算。你心爱的埃皮克提图怎么办？还有你心爱的艾米莉•狄金森怎么办？每次的狄金森有了写诗的冲动，你都要她坐下来做祷告，直到她那点让人恶心的自我的冲动全部消失？不会的，你当然不会那样！但是你却想剥夺你的老朋友图普教授的自我。这是两回事。也许的确是两回事。也许的确是。但是别到处随便叫嚷自我自我。我以为，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这个世界上一般恶心事的始作俑者，都是那些没有使用自己真正的自我的人。以你的图普教授为例吧。照你说的来看，我敢打赌你所谓的他的自我，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而是其他一些什么更肮脏的官能，不是自我这么基本的东西。……”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53页 - 祖伊

你有工作的权利，但只是就工作本身而言。你无权获得工作的成果。绝不能把对于获得工作成果的渴望作为你工作的动机。也绝不能偷懒。
无论做何事都要一心念着至高无上的主。唾弃对果实的依恋。宠辱不惊；盖因瑜伽便旨在不惊。
带着期待成果的焦灼而完成的工作，远远比不上在投入自我的宁静中完成的工作。在婆罗贺摩那里寻找庇护。为了结果而自私地工作的人是可悲的。
——《福者之歌》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9页 - 弗兰妮

弗兰妮觉得有时候面对男性中普遍存在的不理智行为，还要掩饰自己的不耐烦，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67页 - 祖伊

<原文开始></但是如果她迈出家门，那她就会裹一件黑色的披肩，然后大约是往奥康内尔大街的方向走，到那里去领她某个儿子的尸体。原文结束>
听起来特别冷淡地描述这么残酷的事。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62页 - 祖伊

巴蒂给祖伊的信里提到西摩说 他说聪明是我永远的痛，聪明是我的假肢，让大家意识到我的聪明却是最大煞风景的事。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29页

有一点简单的逻辑，我还想得明白，就是说一个贪婪于物质财富的人——甚至是知识财富——跟一个贪婪与精神财富的人没有什么区别。正如你所说，财富就是财富，去他妈的，在我看来历史上百分之九十的愤世嫉俗的圣人基本上就跟我们其余的人一样贪得无厌，一样面目可憎。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页

《弗兰妮》
看《弗兰妮》的时候，有种内心被一击而中的感觉。
虽然全本《祖伊》都与救赎有关，读到西摩的胖女人我也不可抑制地流下泪水，但是现在感受到的，依然是悲伤。
每个人做的每件事都是这样——我不知道——不一定就有什么错的，也不一定就是不好的，或者愚蠢的，但是就是这么微不足道，这么毫无意义，还有——叫人伤心。糟糕的是，如果你学波西米亚，或者做其他什么疯狂的事，你也还是跟所有的人都一样，只是方式不同罢了。我只知道我快疯了。我受够了自我，自我，自我。我的自我和所有人的自我。我受够了所有想去某个地方的人，想做出点成就的人，想讨人喜欢的人。真恶心——就是恶心。就是。我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不怕竞争。恰恰相反，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是怕我会失去竞争——这是让我害怕的东西，这是我放弃戏剧专业的原因。我习惯于接受别人的价值观，我喜欢掌声，喜欢看到别人为我疯狂，但这不说明演戏就是正确的选择。
《祖伊》
这些年来我从一所大学转到另一所大学，活脱脱一个文学娼妓。所有的牌都被做了手脚，以审美为生计的人是没有赢数的（我想这样的牌局也自有道理），毫无疑问我们的学术生涯迟早都会走上绝路，这样晦涩、冗长的学术死亡也非我们莫属。聪明是我永远的痛，聪明是我的假肢，让大家意识到我的聪明却是最大煞风景的事。“你干嘛不结婚呢？”
“我太喜欢坐火车了。结了婚你就再没有机会坐靠窗的位置了。”你的身上丝毫没有劣等人的痕迹，然而你现在却深陷在这种劣等的思想之中，不仅是你做祷告的方式属于劣等的，而且，不管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你的精神崩溃也属于劣等的。你在大学校园里转了一圈，再听一群笨蛋大学生扯了一通，然后你就得出一个结论：一切都是关于自我，自我，自我。但是如果你意识不到超脱才是宗教生活中唯一重要的东西，那么我想你连一寸都前进不了。超脱，伙计，只有超脱，无欲。‘停止一切欲念’。如果你一定要知道该死的真理的话，真理就是做演员是从有欲念开始的。我不是说这样的傻笑不讨厌，但是这跟你没关系，真的，这不关你的事，弗兰妮。一个艺术家唯一关心的是追求某种完美，按他自己的标准，而不是别人的标准。你没有权利去想那些事情。我正要跟着维克出门，西摩让我擦擦皮鞋。我很生气。录音棚里的观众都是白痴，主持人是个白痴，赞助商是个白痴，我他妈的才不为了他们擦皮鞋呢，我跟西摩说。我说我们坐在那里，反正他们也看不见我的皮鞋。他说不管怎么样擦擦皮鞋吧。他说为了那个胖女士，擦擦皮鞋吧。我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但是他脸上那个非常西摩的表情，所以我还是擦了。他从来没有告诉我那个胖女士到底是谁，但那之后我每次上节目前都会为那个胖女士擦皮鞋……我脑子里有了一副特别特别清楚的那个胖女士的画面。我看到她一整天都坐在门口，拍着苍蝇，从早到晚收音机开得震天响。我想象中天非常热，她可能有癌症，而且——我不知道。反正西摩为什么要我在直播前擦皮鞋，我已经一清二楚了。他说得有道理。
我不在乎一个演员在哪里表演。可以是夏季轮演，可以是在收音机上，可以是在电视上，可以是在该死的百老汇剧场，下面是你能想象的最时髦、最脑满肠肥、晒得很黑的一群观众。但是我告诉你一个可怕的秘密——你在听我说吗？他们中没有一个不是西摩的胖女士。也包括你的图普教授，伙计。还有他成打成打的表兄妹。所有的地方，所有的人，他们都是西摩的胖女士。你难道不知道吗？你难道还不知道这个该死的秘密吗？你难道不知道——听着——你难道不知道那个胖女士是谁吗？……啊，伙计。那是耶稣他本人。耶稣他本人，伙计。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45页

这的世界上一半恶心事的始作俑者，都是那些没有使用真正的自我的人。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3页

这群年轻小伙一开口都是清一色的大学生知识分子的腔调，不管轮到哪个说话，没一个不拔尖了嗓子，一通慷慨陈词，就好像是在一劳永逸地解决某个极端有争议的话题，正是这个问题让大学外面的那个世界一筹莫展，已经瞎忙活了几个世纪。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页 - 摘抄

“你干嘛不结婚呢？” “我太喜欢坐火车了。结了婚你就再没有机会坐靠窗的位置了。”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45页

“……你总在说自我。我的上帝，什么是自我，什么不是自我，这得由耶稣他老人家自己才决定得了。这是上帝的宇宙，伙计，不是你的，到底什么是自我，由他说了算。你心爱的埃皮克提图怎么办？还有你心爱的艾米莉·狄金森怎么办？每次你的狄金森有了写诗的冲动，你都要她坐下来祷告，直到她那点让人恶心的自我的冲动全部消失？不会的，你当然不会那样！但是你却想剥夺你的老朋友图普教授的自我。这是两回事。也许的确是两回事。也许的确是。但是别到处随便叫嚷自我自我。我以为，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这个世界上一半恶心事的始作俑者，都是那些没有使用自己真正的自我的人。以你的图普教授为例吧。照你说的来看，我敢打赌你所谓的他的自我，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而是其他一些更肮脏的官能，不是自我这么基本的东西。我的上帝，你在学校都这么久了，也该知道真相了吧。摸摸哪个不称职的教师的底，——或者就是大学教授吧——你多半会发现，他本来能做个一流的汽车机修工或者一流的石匠。”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83页

“哦，没有。没有，没有。没有错。我还从来没见你错过，贝茜。你提供的事实要么是假的，要么是夸大其词，但是你从来没有错过——没有，没有。”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32页

"他妈的，"他道，"这世界上还是有美妙的东西，我是说美妙的东西。我们都是白痴，才会这样钻牛角尖。不管是什么狗屁事，我们总是，总是，总是忘不了我们那点叫人作呕的、微不足道的自我。"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34页

“他说一个人躺在山脚，喉咙被割开，慢慢流血等死，这时如果有个迷人的女孩或者老妇人走过，头顶上稳稳的顶着一只美丽的水罐，那么这个人就应该用一只手把自己撑起来，目送水罐安全的越过山顶。”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26页

事实上有一刻我真的对自己说，而且是大声地说，像个疯子一样，弗兰妮•格拉斯，如果我再听到你说一个挑剔的、吹毛求疵的、毫无建设性的字，我和你就彻底玩完——就是完了。于是有一段式时间我还可以。有大概一个月的时间，不管谁什么时候说了任何听起来装腔作势的话，或者自我膨胀得不行得话，我都至少可以保持沉默。我去看电影，或者在图书馆一呆几个小时，或者我像疯了一样写关于复辟时期喜剧之类的论文——但是至少我不用听到自己的声音，这让我很开心。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49页

Don't you think I have sense enough to worry about my motives for saying the prayer? That's exactly what bothering me so. Just because I'm choosy about what I want--in this case, enlightenment, or peace, instead of money or prestige or fame or any of those things--doesn't mean I'm not as egotistical and self-seeking as everybody else. If anything,I'm more so! I don't need the famous Zachary Glass to tell me that!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76页 - 祖伊

如果她铁了心要精神崩溃，我们至少可以起起哄，添添乱。祖伊对贝西谈到弗兰妮。
格拉斯一家共七个孩子，最大的儿子西摩和最小的女儿弗兰妮相差十八岁，巴蒂是二儿子。他们家其它五个孩子的教育工作基本都是老大和老二来承担的，除弗兰妮和祖伊以外，另外三个孩子，巴蒂在信里提到，他和西摩拼命的给他们灌输经典著作。而到了弗兰妮和祖伊那里，他们相信开始相信无为，给俩孩子灌输了许多宗教思想。弗兰妮十岁的时候就“反对”耶稣，因为圣经里提到的一句话让她认为耶稣并没有把万物置于平等的状态，从而她更相信佛教的一些东西。《弗兰妮》这个故事讲得就是弗兰妮如何陷入癫狂的状态（在我看来只是因为他的男朋友与她不相配），故事的最后是弗兰妮在反复念一句祷文，“我主耶稣基督，请怜悯我”，她在通过反复诵念一个她并不相信的宗教的祷文来寻找上帝。《祖伊》是以祖伊为主角的弗兰妮故事的续集，整篇都在解决弗兰妮所面对的问题。祖伊是一个相当可爱的角色，尽管作者在开篇说有人认为巴蒂才是作者的原型，但我认为祖伊才是作者的原型，至少是作者的某个阶段。我也有点儿理解为什么作者有34年都没有发表过东西，我感觉，按照他的想法走到最后，表达是不重要的，甚至是羞耻的，他不需要读者。
对了，老大西摩在《九故事》那个香蕉鱼的短篇里自杀了，那时候我根本看不懂这个故事，原来它只是一部分。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26页

“我只知道我快疯了，”弗兰妮说，“我受够了自我，自我，自我。我的自我和所有人的自我。我受够了所有想去某个地方的人，想做出点成就的人，想讨人喜欢的人。真恶心——就是恶心，就是。我不管别人说什么。”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75页

你哪怕就跟那孩子嘘一声，她也会躺上几个小时，把眼睛都哭出来，还跟自个儿一刻不停地念叨着上帝才知道是什么东西，而你的父亲却在猜想也许她是想吃橘子了。我杀他的心都有了。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52页

他关上门，关严了，看到锁孔里没有钥匙，他流露出些许不满的表情。进屋之后他几乎都没有正眼看一下房间。反而转过身去，刻意的对着一张牢牢钉在门背后的一度雪白的纤维木板。这张木板是个大家伙，几乎跟门一般大小。不难相信木板的雪白、光滑和宽阔曾经如泣如诉的呼唤过印度笔墨和木活字。如果是这样，它肯定没有白费劲。木板上几乎每一寸空间都写满了字，一共有四大栏的名句引言，摘自各种世界名著，让人咋舌。字写得很小，但用的是乌黑的墨水，而且写得极其工整，只是标点有点花哨，没有墨水迹，也没有涂抹的痕迹。即便是木板的最下面，靠近门槛的地方，写字功夫也一样到家，这两个书法家显然是轮流趴在地上写的。没有人花功夫按引言的内容或者作者分门别类。所以从头到尾一栏一栏的念下去，感觉像是在穿越洪水灾区的急救站，比如帕斯卡被安排跟艾米莉·狄金森合一个病床，也没人觉得有伤风化；坎普滕的托马斯和波德莱尔的牙刷肩并肩挂在一起。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11页

但他总是像个白痴一样不停地暗示他自己是一个实现了自我的人，我们这些孩子能遇到他可真是幸福。

《弗兰妮与祖伊》的笔记-第128页

　　“我觉得但凡我偶尔——偶尔就够了——能得到一丁点礼貌的敷衍的暗示，暗示我知识应该引向智慧，如果不这样，那么知识就是浪费时间，叫人呕心！但凡如此，我也不至于这么消沉了。但是从来没有过！你甚至从来没有在校园里听到过任何人暗示说知识的目的应该是智慧。你甚至都很少听到有人提起‘智慧’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