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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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出版日期:1994-12
ISBN:9787805674063
作者:(法)勒·克莱齐奥
页数:255页

章节摘录

战争开始了。谁也不知道在哪里又是怎样打起来的,但事情就是这样。它就在人的脑袋后面,如今,它在人的脑袋后面张开了大嘴,正喘着气。战争,就是种种罪恶、声声诅咒,是狂怒的目光,是脑海迸发的思想。战争就在这里,展现在世界面前,使其笼罩在它设置的那张电网下。战争时刻在扩展,只要抓住什么,就将之碾为灰烬。在它看来,什么都值得一击。它有无数獠牙、利爪和尖嘴,没有人能坚持到底。任何人都不能幸免。这,这就是事实的眼睛。白昼,它的武器是光明;夜晚,它使用的是茫茫无边的寒冷和沉寂。 战争启程了,要持续一万年,比人类历史更长。任何人都无法逃避,也没有任何人来谴责。我们低着头面对战争,我们的身体将成为弹靶。尖利的军刀在搜觅人的喉咙和心脏,偶尔还有肚子。沙地要饮血;残酷的山峦想在行人的脚下挖出一个个深窟;道路期望人们摔倒,不断有人身亡;大海要压碎人的气管;宇宙间,有着可怕的意念,要用虎钳将星空严严实实地钳死,让群星不再闪烁。战争的狂风掀起,将席卷一切。滚烫的瓦斯从排气管出来,一氧化碳侵入人的五脏六腑。人们的嘴圆圆地张着,于是,一圈圈灰蓝色的烟雾从嘴里飘出,悠悠荡荡向天花板升腾。嘴唇向两边裂开,吐出一连串置人于死地的词句,让人恐惧。这就是战争风暴。霓虹灯的光照射在年轻姑娘的脸庞上,似乎要穿透她的肌肤,烧焦她那线条柔和的面容,将她那长长的乌黑头发烫卷。电灯泡不停地射出强光;炽热的灯丝在玻璃泡中闪亮。这就是战争的目光。它毫不留情地投射在房问的各个层面上,光影滞留在不透光的物体表膜上。这目光,如枪管急射的火焰,飞逝而过;如炸弹爆炸,又如那城里沿街滚动的汽油弹。白色大厦,教堂,楼塔,倒坍吧!你们没有权利再立在这里。带着熟悉面纱的女人,趴下吧!你没有权利再面对陌生人。战争要人们低下头,在布满污泥和铁丝的地面上匍伏行进。女人,你裸露身体不再是为了让人赏心悦目,而是要去挨枪弹,去接受羞辱的目光,在你的身上留下道道伤口,揭示出生命的内心隐秘。两只眼皮之间射出的目光在闪亮,仿佛夜空里星星在闪烁,告诉人们天地间迢迢,这数十亿公里是不可逾越的。这年轻姑娘,她的名字无任何涵意,她的知觉犹如一滴水,一滴血。她不再感到孤独,不再骄傲地拒绝什么。如火如荼的战争陡然火光冲天,轻而易举地消灭了一切。这样的情形下,谁还会感到寂寞呢?当你的心里,你的周围,一切时刻都在说“是”的时候,你怎能说“不”,甚至这样写呢!因此,这发生的一切全都要退到第三人称来。再也没有“我”的位置。目击者已被驱走,只剩下了当事者。这些人的眼睛不再是两只,腿不再是两条,乳头也不再是对称的两个。他们的脑壳里涌现不出清晰的图像,丧失了叙述、分析的功能。数字,不计其数,像雨点从空中筛落下来,敲打着地面。词语不愿复说同一事物。记不起该用什么单词。也许人们仍在写信,也许……诗人正伏案走笔,然而不过是些风流轶事。咖啡馆里,空气沉闷,回响着颤悠悠的歌声、吉它声和一个女人数落着爱的词眼的声音。是的,也许……但这无关紧要。这并不说明什么。它们不过是众多喧嚣声中那巨大的振动器发出的音响。而我们现在要说的,是那天众人的真实情况。不再有灵魂,不再有孤立无援的感觉。再也没有与其细微的线性图案相一致的思维。世上不复有任何东西。于是,一切都蜂涌而至。像一群耗子,成群结队向前进发,结成一个战线,撞击城墙,又仿佛像那海浪,形成成千上万条波浪,汹涌澎湃,滚滚向前,压倒一切。所有的词语,所有的肌肉,所有拥有生命的触角都会加快步伐,在探索,在开辟一条道路。谁会去谈及这一切呢?最终理解万众之路的又是谁呢?它就是路。战争就这样开始了,恐怕就是这样开始的,但要确切弄清此事,已为时太晚。战争在灰蒙蒙的平原上展开,弥漫整个空间。战争是一种疾病,切断了人的隔膜组织,于是淋巴液流淌。它选择了人类生存的环境而进行。它冲破堤坝。它在这世界上插置了一把制造痛苦的尖钻——人的神经系统的一根神经。它从千百万姑娘中选定了一位年轻姑娘的躯体。但显然,战争总是战争,它存在于人的思想之外。它无处不在:夜晚的梦魇中有它,阳光下的急行中有它,爱情,仇恨和报复中也有它。它只是刚刚开始。战争既不是一个小插曲,也不是一个大事件。战争就是战争。它写在墙纸上,画在花草和建筑物的圆花窗上;它刻印在玻璃上;它漂浮在水面上;它燃映在萤萤的火柴光中;它记载进每一粒沙尘里。战争无意取胜也无需取胜。它不再是人们之间的争吵和赛跑,非争个输赢,它也不是但泽长廊或第十七战壕这些兵家常争之地。这一切似烟过云散。然而如果那些死去的人们不是战死于疆场的话,是纯属偶然,因为一颗子弹“嗖”的划空而过,正从他们的咽喉或肺部穿越。人的眼睛预见了死亡,铁弹头在死亡上钻了个洞,然而这两者之间却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我跟你说的这战争,它经历了这些。它是彻头彻尾的死亡。重机枪、毛瑟枪、弩、弹丸吹管及斧头毫无目标地乱击一气,其实已无杀伤力。它们只是一些武器而已。但我跟你说的这战争,是有的放矢进行摧毁的。它的武器装备齐全。它的罪恶接连不断。战争善于乔装打扮。忽而火红一片,忽又如海上落日的色彩。它步履轻柔,头发若海藻般碧绿。战争具有生命,它是现实,是未来!为什么有一天世界定要宣露战争的隐秘呢?它不在一个姑娘的灵魂里。如果是的话,一切都简单了。像医生拔牙,把她的灵魂根除,那么一切又将重复正常。如果这是在一个姑娘的眼中发生的,我们很清楚该怎么做:挖去她的双眼,代之以两颗葡萄。不,它不在任何人的眼中。它在人的目光之外,人的灵魂之外。这不是一根神经在受痛苦的煎熬。它在神经以外。做你愿做的人,说你想说的话:但千万别以为会有什么改变。闭上你的双眼,去作几首小诗,去拍女人的胸照,去亲吻那笑意漾然的嘴唇。但千万别以为会有什么和平安宁。那么怎么说呢?说透了,必须轰炸,使世界残垣断壁。必须使用这些词语,它们闪电般从天边急驰而来,一路扫荡;它们如岩浆喷涌而出,在空中呼啸,在地面挖出一个个沸腾的巨大火山口。必须摆脱自我,必须这样。必须深入自己的内心,直到面目全非,直到一切重新得到创造。事情就这样姗姗而来,出现在世界上。比如,就像飞来一只只圆圈,环链相继落到地上。宇宙中某处一条巨蛇正盘绕着猎物,静静的躯体不停地向外抛着圆圈。一旦窥见一块还没有让人宰割的肉体,便抛出套圈把它缠住,死不放松。不,不,不是这么回事。一条蛇不会有如此大的力量。为了生存而战要简单得多。而这更为隐秘,既无头也无身。圆套产生于事物内部。任何事物都能制造出圆套。它们在灰尘周围泛游,向四处分散,使物质微微振动。这连续不断的振动使得原有一切固定的,静止不变的事物遭到破坏。意愿不是外部产生的,危险也不是外来的。是恐惧振动了世界,搅乱了真实情景。这里安全再也不存在。快垒起石块,矗立起花岗石纪念碑,快!快!否则就为时太晚了。恐惧需要岩石和高山。正因为如此,人类建造了众多的金字塔和教堂。数世纪以来,人类顽强抵抗,以免世界变成一片汪洋。死亡本是无所谓的。可是变成水……尔后,水向四周扩散,冲破人体层层隔膜,再变成汽体。这正是人们惊恐的原因所在。当河流纵横交错,沙漠和沥青之漠便是人的精神归宿。城市上空,乌云就要撕裂,可谁都不想逃离。某一天,我们来到了这世上,我们看见了太阳,我们预见了干旱,我们便也从未准备足够的荒漠和地道来藏身。口腔中,舌头与唾液相抵触。说话是牙齿与硬腭、紧绷的嘴唇在相互作用。涎腺分泌出唾液,话语便像泡沫一般穿透唾沫。偶尔,有一个士兵被枪弹击穿肺部,跪倒在地,于是,一股鲜红的唾液顺着咽喉冒上来,溢满整个嘴。那本该是说:“救命!救救我!来,快来!”可人们听到的只是一个快要淹死的人发出的类似这样的咕噜声:“啊啊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啊啊!”太阳的文明行将终止。它们无法持续下去。所有石堆、庙宇、楼梯都阻挡不住奔涌而来的洪水。石头变脆,趋于风化成灰。山高再也高不过云彩。眼睛不是闪烁的星星,它们是熄灭的灯。思想也不像那光线直射向前,它是啐出的唾沫,四处喷散。这由来已久的孤独,把你抛向宇宙的尽头,使你保持缄默——沉浸在这无声的寂寥中全身感到快乐无穷——怎么再相信这些呢?当一切都成为语言,便是说不再有悟解的希望。孤独一人,就是试图清明事理。而和众人一同置身于巨大的旋流中,那里急流迅猛而下,冲毁河岸,像这样,就不是明理。这是在痛苦地承受极大的惊惧。“我是。”“我要。”“我……我爱。”“我,我,我我,给我,我的,我的东西,我的,我,我,我,我!”所有这些话语,所有这一切往事悠悠的回忆:这些涂抹着阴暗神秘色彩的照片,这些画在笺尾的图画,这些诗——当“我”眺望大海,当“我”举目凝视凌空的群鸟,当“我”依偎在女人旁倾听她的心跳或当“我”面对死亡所作的诗。这一切全是欺骗,全是谎言,是墨镜!全是为了不去目睹战争来临。这是为了忘却兵匪的长统皮靴那越来越响的橐橐声,而当他们来时,佯装不在那里!世界什么也没忘记。它要报复。它从远古赶来屠杀。它将猛地打断人们的一切旧梦和所有赞美歌。它要割断喉咙来结束单调的咏唱。它的思想将与血同迸。它刮起落下的一圈圈烟雾。于是黑影渐渐扩展。喊叫有何用呢?你尽可以声嘶力竭地嚎叫,痛哭流涕,世界接收你的呼叫声并将其变为各种声音!巨响声、哀叹声、爆裂声、撞击声、轰隆声以及鸽子的咕咕声,狼的怒吼声,母鸡的咯咯叫声,鸟儿喳喳的啼声。人们的歌声和咚咚的鼓声。听吧,这巨大的嘈杂声!你永远也难以摆脱。孤零零的,只身一人。永远像这样存在。这就是和平。而如今,头颅打开了,灵魂从里面出来。它在宇宙中漫游,隐失在海面。出于习惯,或者出于怯懦,或者别的原因,灵魂留下残余,这些嘟嚷低语声,这些签名。这是我的,那是你的,她的。有时,人们自以为无所不有,其实早已掉进了公共墓穴。人有嘴是为了占有,有眼睛是想征服。人们用脚度量世界。怎能忘记这一切呢?难道就没有一小块土地留着你的名字?难道就没有一个梦幻,一阵和风,一缕阳光是属于你的?一切都属于众人。任何都不属于个人。一切就是人。哦,目光,恢复力量吧!重新征服世界!世界永远依然如故。每当水龙头滴出一滴水,就意味着人们可以从那众多的无名事物中攫取某样东西。每当一个生命诞生,就是说一幢房子造好了,老鼠将驱逐房屋的主人。一支大军在前进,践踏田野,摧毁桥梁,一路抢劫,一路侵犯,将一切全都碾碎。这是一支看不见的军队,没有思想,没有行动!它是从哪里来的?也许从人的头脑,仅仅是从头脑中出来,竭尽摧毁之能事?也许人对人有着本能的仇恨,树对树也有本能的仇恨?万物存在都是为了毁灭、憎恨。从来没有爱、没有安全。有的只是这支凶残的部队,他们呆滞的眼神在空处游移。没有娱乐。只有取胜的需要,天天如此。灾难最终降临。从谈论它的那时起,人们就开始预料到了。直到发生的这一天,它还是无足轻重的,它有自己的英雄和审判官,它有自己的边界。它出现在地球上,几乎是偶然的。它像雷雨爆发,伴随着聚光、闪电和雷鸣。紧接着是一片宁静。今天,人们终于知道灾难为何物:它不再是各种因素互促成的结果,也不再是一种精神状态。它是无穷大的外在物。灾难,战争,就是设想外部世界。然后,想出了一个外部世界,再打开内心世界的大门,轻物质便逃遁出,汇入密集的海洋。那天,当年轻姑娘说:“我毫无意义”时,恐惧就开始了,她说这话也许是为了笑笑而已,或者只是因为此刻这已既成事实。于是,宣告自由的声音接踵而至:“我什么都不要。”“我不要孩子。”“我不再相信什么。”“你不存在。”世界并没有如姑娘想象的那样彻底毁灭。一切依然如故:汽车继续在柏油道上行驶,人们仍然存活着,飞机一如既往在天空飞行。然而,可怕的是,有什么东西消亡了,离开了人体的中枢。这是肉眼看不见的。人们弄不清它到底是什么,但确实是一样东西。每一物体的中心都有一个洞,现在,它的出口虽然很窄,但里面比岩洞还宽阔,类似女人的肚腹。战争就是在这些窟窿里产生的。每一物体都是一个茫茫无边的子宫,这子宫又存在于那更为广大的世界子宫里。每个肚子都在生产。战争,甚至就是出生证。世界正在产生,人类对此无能为力。在人类周围,在姑娘身旁,世界正使出浑身解数在分娩。姑娘看到阵阵痉挛穿过天窄和大地。其中一部分打着寒战,瑟瑟地从她体内透过。世界要彻底冲出。它痛苦地向着出口,向着亮光蠕动。对于人类这样的环节动物来说,这难道不可怕吗?某天,谈了话。说了很多话,写下了它的自由。后来,又一天,最伟大的自由来到了。它不在乎说的什么,只为了获得解脱而全力抗争:孩子出世时将一口吞下胎盘里的羊水。年轻姑娘不要这孩子。她想在他出世前毒死他。人们怎能接受一个将杀死自己母亲的儿子呢?不再有知觉。眼睛不再来回转动。它只是疯狂地向井底,向天边扫射。世界循环往复,人们永远碰不到墙壁。要想有反弹力,得撞击那最后一道城墙。那曾使我们的灵魂完成它的环程旅行的那道城墙。现在,人们明白了,这种漫游是没有终点的。认识到了这种狂热的限度并且找到了它,那么所谓的知道又意味着什么呢?微小的事物在脚下飞过,躲藏起来。虚无甚至不愿被人发现。深坑陡然变得平坦,这就是它成为深不可测的最佳方式。要想认识事物,必须触摸到物体。谁曾触摸过它们?那么要了解自己,当然得碰触自己这个物体。而宇宙万物,你们是碰触不到它们的,这就是我首先要告诉你们的。人人都失去了面孔。然而,我跟你说的这年轻姑娘有一张面孔。大约是这般模样:仿佛面具似的脸,皮肤白皙,细嫩,两颊、下巴及鼻翼点缀着红斑点。鬓脚有几根青筋,眼角及额头零星布着些鱼尾纹,两三粒痣和百十来个雀斑。这是一张黯然无光的脸,轮廓稍突;一张石头脸,因长期被流水冲浸而变得滑润。它朝前挺着,于是风从她的头旁擦过,分向鼻冀两旁,掠过面颊。 她的脸并不是天生就是这样的。是她把它塑造成这样,也许是用她的双手,也许是用她的思想。这样塑造,其目的是为了对抗光亮,为了穿透雨水,为了越过空气层。她在脸正中装了个金字塔形的器官并钻了两个孔,这样,冷气便可长驱直人体内,并且在通过毛茸茸的鼻孔时,清除杂质,增热并保持温度。鼻子下面有一条小槽,鼻涕大概就是从这条细流中流出来的。接下来是嘴唇,这是两片略带紫色并布满细细皱纹和小裂痕的软垫。外部世界正是通过那里顺着咽喉下滑,浸湿细胞,侵入体内,并伸展出数千个触角来冲刷身体。当嘴唇向两旁咧开,对神秘的气味张开口腔,世界便毫不迟疑地溜进来。正因为如此,年轻姑娘在脸的下端开了这扇门。这里曾是反抗沉默的第一场所。头不再是石头,不再穿行于茫茫黑夜。气流潜入,裹挟着无休止的喧嚣声和各种各样的声音。我也想说说眼睛。年轻姑娘设想了一个光灿灿的世界,她向往那阳光下耀眼迷人的景色,那深沉的夜,那一切美好的事物。于是她在脸上构画了两种花案,这两个蓝色的洞孔立即熠熠发光,光线从那里摇曳着进入。她在这两个光芒四射的洞孔旁嵌上浓黑黑的仿佛沾满沥青的睫毛瓣,它们微微跳动,瞳孔一翕一张。眼睛是脸部涌动生命力的物体。知觉正是从那里出来。也正是它们使得这世界顿时变得广阔无边。眼睛注视着。世界就在眼前。当年轻姑娘在她的脸上画出这两幅新奇的画时,她就明白从此之后任何东西都不再一样了。正因为如此,她每天早晨都端坐在镜前,用细小的毛刷和一管管黑颜料,完成重新塑造眼睛的仪式。这些做完,脸也就装饰完毕。只须在头上钻两个洞用来听声音,在头皮上种植数千根头发以免脑袋裂开,脑物质飞散到空中。接着,脸消失了。面部线条相继隐退,极其自然。鼻子不再迎风挺立,金属脸上光泽殆尽。眼睛流着泪,泪水和着眼睫膏抹脏了面颊,弯弯的眉毛不见了。嘴先闭了起来,双唇紧抿着;伤口愈合了,最后仅留下一个痕迹,几乎看不见,就像一道紫色刀痕,罩着一层白皙的肌肤。生命的一切细微标记都一一消失了:皮疣、汗毛、头发、酒窝、皱纹、耳肉坠、肌腱、血管。这是一幢楼,人们就这样用铁锤和炸药摧毁了它。这高大别致的楼房正面倒塌了,任凭尘埃满天飞扬,成群蟑螂四处乱窜。窗顷刻间像是假的,高悬在空中,开得很大,人们根本看不见它们。终于,在最后的一次震动中,它们也掉下来,像枯叶铺盖地面,于是人们明白,从此不再有房屋了。荒凉的城里,男男女女都躲藏起来了,突然响起巨大的爆炸声。一座火山在城市中心张开大口,在空中耸立起无色的火柱。街石板高高飞起又落下,砸碎了房顶。窗户炸开,地板在脚下晃动,门楣被突来的重力压断。爆炸声传来,横扫地上的一切,这旋风般的声音像巨影在城市上空飞越,直朝姑娘扑来,要把她湮没,使之化为灰烬。往哪里藏身?哪里?世上是否还有一个爆炸声传不到的地方?是否有一个清澈、寒冷的湖,一个位于山顶、平静如镜的湖,一个人们可以跳进去洗个澡的静谧的湖?是否有这样一个海滩:一个长长的、空旷的、被阳光烤得灼热的海滩,那里,大海日夜不息翻腾着,一群苍蝇正围着一堆海藻嗡嗡叫着?是否有这样一条路:一条柏油路,它无视左右发生什么事,直通到姑娘面前,它猛地在天边钻个洞,在空中开出一条裂缝,远景的轮廓渐渐逝去,最后将从这里逃离?是否有……这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否有一个从未经历过战争,名叫Bea(贝娅),或者Eva(夏娃),或者Djemia(吉米娅)的年轻姑娘?一个没有用她的身体、用她柔嫩的面容和泪汪汪的眼睛,用她的嘴和牙齿,用她的头发去制造战争的姑娘?一个没被猎人捕获、从未打过猎的姑娘?到处是窥视的目光,插出城墙枪眼的密密匝匝的标枪。到处是坦克铁甲、大炮防护板、炮弹起爆管、炮架尾、机关枪枪管。当杀声响成一片时,她逃了。她赤脚跑过断壁残垣的荒漠。布满灰尘的地面上,陷阱正疯狂地张着口,发出吸吮的怪声。年轻姑娘跳着、滑着,时而走着之字形,时而独脚走,避开陷阱。她朝一个圆形的山走去,这是一个石头、烂泥堆成的小山丘,俯视着平原。她朝它奔跑着,因为她明白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就在快到达时,她摔倒了。她疼痛万分,叫不出声来。她像一只痛苦不堪、惊恐万状的疯狗在满是灰尘的地上乱啃。她趴倒在地上,前臂撞在一块燧石上。血流出来了,和这血一道流的是生命。她很快分崩离析了。她的肉体、骨骼、思想在这荒野消逝了。既美妙又可怕的死亡来临了,渐渐减轻她的痛苦。她变得轻盈。她飘了起来。她醉了。或者,某个夜晚,比如一月十日,她梦见自己身体向左,侧躺在床垫上。一个无头的身影在房间里站立起来,缓慢走着。她看不见它,但她知道它:白晃晃的尖刀在黑暗中向前移动着,昏暗的屋子中间射着一道横光。过了很长时间,刀刃刺进了年轻姑娘的背里,正好在两肩胛骨中间,并直戳到心脏。刀尖触到了心脏,在上面戳了一个洞,把它撕裂,像切一只西红柿一样把它切开。于是,她感到有一股热流在体内散开,沸腾着。她高兴得昏了过去。或者还有,五月十二日,年轻姑娘梦见自己上吊自尽了。八月十九日,她摔倒了。八月二十日,她溺死在一个水池里。十二月四日,两条带斑点的大狗把她吞吃了。可究竟怎样呢?您不明白吗?这些怪物、这些减叫、这些声音,您从未听说过!您的战争只不过是想象罢了!梦,这很好解释。这可恶的东西,就在这里,在您身旁:幽灵!幽灵!从大海露出的面容,轻雾!现在,就靠在这里吧。一切将过去……盯着这些怪物吧。用您那没有眼皮的目光杀死它们。什么也阻挡不住阳光。恐惧、嘈杂声:这一切狂怒只是内心的。您看这世界多安宁。什么也没发生!大地从未像现在这般宁静。落日从未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您的那些深坑、海渊是水洼、鼹鼠洞!您在哪里听见了叫喊声?像往常一样,除了寂静,什么也没有,这是一种单调、冷漠、令人麻木的沉寂。您的眼睛在看哪里?我们什么也没看见,确实是真的。只有几个蓝色的球深嵌在眼皮的角膜翳里。一切都在您身上,您的身上!没有什么可制造麻烦的,肯定是这样。一束束花、一团团焰火!可是年复一年的节日,只持续几分钟!汽车在规定的车道里行驶吗?它们停下了,它们将停下!说话的声音:对您的耳朵来说是一些嗡嗡的嘈杂声!不必害怕。世界的画面从未这般清晰,黑白从未这般分明。

前言

译 序  (一)  读完这本书,不知怎么总是要去想《夜营的喇叭》这个题目。那是张爱玲很短的一篇随笔,记的是每天晚上,她家附近的军营都要吹喇叭,“几个简单的音阶,缓缓的上去又下来,在这鼎沸的大城市里难得有这样简单的心,”但她怕听这每天晚上的喇叭声,因为只她一人听得见。但有个时刻,“外面有人响亮地吹起口哨,信手拾了喇叭的调子。”她于是奔到窗口去,“充满喜悦与同情,”然而她也“并不想知道是谁,是公寓楼上或是楼下的住客,还是街上过路的。”  普通的中国读者,或许对勒·克莱齐奥并不熟悉,尽管他早已跻身法国文坛并成功地占有了重要的一席之地。但这份陌生,与读这本《战争》是丝毫无妨的。因为没有必要知道那是谁,他也一定比“街上过路的”更加无关紧要。问题是,当你听见那细细的一声喇叭平地响起,悠悠刺穿了天际,就在很深的夜,就在你自忖是否是自己神经出了毛病的时候,即在你自忖那是否只是自己的一种幻觉,或是回忆中的声音的时候,也许,你翻开这本《战争》,也会“充满喜悦与同情”的,因为他正是“信手拾了喇叭的调子。”  都市里生活惯了的人,一定对这本书所描写的一切有生就的熟谙,熟谙到了麻木的地步,可以视而不见。这样,不妨抽一个夜晚,独自一人到都市灯红酒绿的中心去逛一逛。无需说“懂”与“不懂”,只要看一看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看一看一路追随你跳跃闪烁的霓虹灯,看一看街上的人们那种匆忙而又冷漠的神色,你就已经站在《战争》的入口处了。  在这个时候你可以趁那声喇叭在沉沉的夜色之中尚未响起,赶快跑开。都市文明在你的脑中依旧是一片美景,五彩缤纷,千万不要剥去那层遮掩疮疾的衣饰,你会继续心安理得地享受这太平盛世的美妙之处,可以继续高谈阔论,可以继续明争暗斗,可以继续吃、喝、玩、乐,可以继续把脑袋塞进“酚醛电木隔音壳”里,说着无聊的谎言,也换取别人两句无聊的谎言。  但你也许走不开,你感觉有一种晕眩的感觉,你的脚也很沉重,你突然觉得这缤纷的色彩在消褪而去,最后就只剩了“大片的黑”和“大片的白”。而于凄凉之外还感到恐惧,你就永远走不开了。你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听一听周围有没有“响亮的口哨”,拾起了也许本不复杂的几个音阶。  (二)  诚然,现代文明不是发展到今天才被置疑的。也许瓦特发明第一台蒸汽机的时候,人类就已注定要跌落在自身设置的陷阱里。随着科学的进步,我们的追求也愈加明确坚定起来。我们锦衣华服,而无需穿树叶着草鞋,我们住在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里,无需再遭受风暴雷雨的袭击,我们听着电子振动撞击出的音乐,而不再是倾听天籁之音,我们有了造作的欢乐和痛苦。  “但年轻女孩注视着,她看到的是:窗帘拉开,大楼洁白的墙面也张开了,磷磷发光的玻璃窗突然掀去那张金膜,墨镜变得透明澄亮,缓缓地,沉寂、平静的灰色板壁呈现出来,还有堆尸处,屠宰场后厅,腐烂发霉的贫民窟,泥塘,坟墓。”  就是在这个华美表面的遮覆下,在这个疯狂运营着的世界里,我们的欲望在机器马达的轰鸣声中空前膨胀起来。在成堆的钢铁水泥里,人唯一能看见的中心就只有自己,为了维护这个中心,我们自我显示,我们在相斗,我们坚持不懈地抗争着,世世相承,愈演愈烈。  算起来也有一个世纪的光景了。这份置疑在物质空前丰富而心灵空前寂寞的人群里也快要成为了一个古老的话题。溺死在自己创造的文明里的人们发出了各种各样的呼唤。  (三)  《战争》便是其中的一声。  回到我们的喇叭声里来,看一看这并不繁复的几个音阶。  也许我们首先会得到这样的问题,《战争》究竟写的是什么?  有一句话,记不清是哪个人在哪本书里说的了,大意是讲任何一个美女细腻的肌肤,倘或置于显微镜之下,都将是一块粗糙的田野。这便是在说物质的脆弱性!而物质构筑起的这个拥挤不堪的世界实际上又是多么不堪一击!也许,《战争》就是这样一台显微镜。它把这世界细腻润滑的肌肤拿到了它的镜片下,细致地描摹,其程度比中国可见叶片脉胳的那种工笔画尤胜。不仅如此,它还毫不手软地剥开了这层表皮,把五脏六腑都翻了出来,呈现在大家的面前。“到处都是眼睛,肺,性器,肚腹和神经,”还有它们如机器运转一般的运动,还有思想,还有感情。表层及内里的现实就这样被无情地放大,被物化后放大。“水泥铸就的庞然大物树在地面上,承载着自己成千上万吨的重量,铁路、公路数公里数公里地蔓延出去,铁塔如林,电线杆森立,还有湖、玻璃大楼、镍矿、海滩,和大片大片的瓦楞钢板。世界上从无一景致会是如此宽广,如此深幽呵!从来没有如此高峻的山脉,如此令人晕眩的峡谷。从来没有过那么多的铁与石,那么多透明或不透明的物质。宇宙间所有的暴烈,所有的力和能都汇聚于此,留下它们的痕迹。”并且,“这种美并不温和,并不似女人用婉转的歌声浅呤低唱,而是一种向沉寂挑战的美,绷紧了所有的肌肉准备杀戮空无。”  就这样,作者把这个物质的世界推到我们面前来,灯光,声响,太阳,月亮,商店里的商品……小到一只小小的卡车轮盘,他也全神贯注,一笔一画地描摹。不仅如此,还有物化了的人和他们的思想。作为有着独立精神存在于万物之外的人早不存在了。他们对物质的欲求已经超过了这个世界所能负载的程度,这就是战争爆发的根本缘由。每个人的内心都被由欲望而生的贪婪,饥渴,失望,仇恨,绝望挤得满满而终至爆炸。“物质!物质!闪闪发光,温和,脆弱,易燃,宛若烟云。是它们创造了历史,宗教和科学!”人哪里会有立足之地?  (四)  如果说现代文明被极端厌弃早已不是一个新鲜的话题的话,那么我们不禁要探究另一个问题:这本书独特之处在哪里?如何才使它从千百万声责难与呼唤中窜出来,让人们听见它的声音?  或许我们还记得作者一鸣惊人的处女作《诉讼笔录》里的主人公亚当·波洛,还记得他那流浪汉的生活,他到处闲逛、抽烟、喝啤酒,住在荒置的小房子里,皮肤上一层汗泥,还记得他在街头所做的那番演说。如果说在那本小说里至少还有一个主人公的话,那么这本《战争》已摒弃了传统小说的所有主要构件:时间、地点、人物和事件。  人类生存条件这一类的问题,似乎本不需要时间、地点来说明。现代小说也早就忽视了具体的刻度而把人放置到一个更为广阔的时空里去。但是说到底,这都是为了更好地塑造人,为了更好地勾勒人的共性的一面而不设置明确的特定环境。  而作者的这部《战争》,恰恰就是没有人。他的所有着眼点都在于这个物质的世界。既然没有人,当然也就没有人为的事件。  小说中有两个经常出现的名字——众多符号里的两个而已——Bea.B.和X先生(读故事的人是要失望的,年轻姑娘与X先生之间没有故事,连一个平庸的奇遇也没有)。这不是小说的主人公,而只是小说的两个视角罢了,一主一辅,并肩地探进那个幽深的物质世界里去。那个年轻姑娘带着我们穿越城市,穿越街衢,带我们一同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带我们参观了许多许多地方:机场、咖啡馆、商店、车站、地道、垃圾场,带我们看了很多很多的符号:文字、点、圈、线、钩、叉,还有淫画。最后,当我们看见到处是危险、爆炸,是不堪一击的物质的墙时,她消失了。她从来处来,往去处去。我们就是用她的眼睛在看,时不时的,X先生会来帮我们一回,会开着汽车来带我们去看逐猎人类,会来帮助我们认识自己的恐惧和茫然:我们竟然是在自己的创造面前束手无策!是我们用自己的双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战争需要所有的细胞,所有的大脑。”我们被追逐,被捕获,我们无从逃避。  同样的题目,也许可以写出完全不同的小说。可以写成《茫茫黑夜漫游》,亦可以写成《广岛之恋》,这是全凭作者一只笔调出来的。克莱齐奥既然毫不吝惜地摒弃了一切传统小说的构件,他的武器又是什么呢?这就是词语。连成句也罢,不连成句也罢,每一个词语都有它自己的力量,在挣扎,在跳跃,在杀戮,每一个词语都有它的色彩,连在一起就是一幅画。这是自然而明朗的,不需要复杂的语法结构,不需要严谨的篇章布局。一切、都在于词,“无所不在的词”,在扼杀思想,在挑起战争;在充当先知,在书写现代的《创世纪》。  (五)  昨天下午还在与人说,我们行为做事,读书作文,有两种方式,一类是用脑,一类是用心。  用脑的人不会听见沉沉黑夜里那声极低的喇叭。  所以,这本书不是写给他们的。因为他们找不到逻辑严密,结构完整,有玄机妙理的一个故事。  现代小说之优于传统小说的妙处,在于它的可感性。视觉,听觉,嗅觉,味觉,都是用心的人可以感触到的。它本身不会言明是非对错,它只是扣紧尚未麻木的人的神经,侧侧地弹奏一曲,哪怕只是“几个简单的音阶。”  的确,这部作品没有可能成为畅销书,没有可能激起“一般小说读者的兴味”,只是在深夜,倘若还有未睡去的人,还有警醒着的眼睛和耳朵,还有不愿意自己的大脑被物质填满而没有一丝梦想的余地的人,还有想问问旁人:“又吹喇叭,可曾听见”的人,不妨一册在手,这是消除恐惧,消除孤独的办法——在“总是相同的画面”里,在“一模一样的微笑,一模一样的婴儿,一模一样的香烟”,“一模一样的面具,一模一样的影子”里,找一个真正的同类,来慰藉自己。  许 钧  1994年8月8日

内容概要

勒·克莱齐奥,生于法国尼斯,1963年出版了第一部小说《诉讼笔录》,并获得勒诺多文学奖。此后他相继出版了三十余部作品,包括小说,随笔,翻译等。1980年,勒克莱齐奥获得保尔·莫朗文学奖。1994年,他在法国《读书》杂志作的一次读者调查中,被评选为在世的最伟大的法语作家之一。

编辑推荐

《战争》是2008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勒·克莱齐奥之力作。文学新领域的开拓者,作品充满诗意的冒险和感官的狂欢,是对当代文明掩盖下的人性的积极探索。——诺贝尔委员会

作者简介

本书以边缘世界为背景,以流浪者、儿童、逃犯等漂泊不定的边缘人物为主角。这些人物的存在,以一连串的迁徙建构起来,漂泊则是他们自由的标记。他的作品也由此反映出他对原始部落、消逝的古老文化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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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11条)

  •     “战争开始了。谁也不知道在哪里又是怎样打起来的,但事情就是这样。它就在人们的脑袋后面,如今,它在人的脑袋后面张开了嘴,正喘着气。战争,就是种种罪恶、声声诅咒,是狂怒的目光,是脑海迸发的思想。战争就在这里,展现在世界面前,使其笼罩在它设置的那张电网下。战争时刻在扩展,只要抓住什么,就将之碾为灰烬。(P1)” (一) 有人说这是一本令人读不懂的书,因为它忽略了时间、忽略了地点甚至忽略了人物与故事情节。但这就是战争,没有时间、没有地点、更没有任何一个具体的人物,每个人都是战争中的一角,每个人都可能成为战争的核心。 战争到底是什么?模糊电影里血肉模糊的死亡、在天空与街道间穿流的子弹、弥漫了整个城市的硝烟,还有某个上一秒明明还活着的人在下秒就成为了冰冷的尸体。然而这并不是《战争》中的战争,这里没有血腥,但并不缺乏撕杀。明明没有暴力,但时刻充满恐惧。 “战争无意取胜也无需取胜(P1)”因为在战争开始的那一刻,一切就都失去了意义。和平的意义、追求的意义、探索的意义。战争已经开始了,在某个时刻,在我们所生活的整个世界。 --------------------------------------------------------------------------------(二) 当这本书还停留在书架上的时候,我被书名所吸引。《战争》,一个巨大无比的书名。彷佛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一部分你无法感受与获知的历史。然而当阅读开始整部书就彷佛一部充满节奏的交响乐。“前进,前进”、“无法后退”,“喇叭声、马达轰鸣声、煤气层、小溪、河流……”一层层的交叠在每一个章节中。它让我想起那个在城市里永远不停息的罗拉(《罗拉快跑》),那个染着红色头发,在城市中跑过一个街道又一个街道,通过在老鼠蟑螂占领的小巷,超越一辆辆被信号灯拦截的汽车,没有尽头奔跑的人。这就是《战争》,在这座我们熟悉的城市里,在每一个角落,在每一个你路过的地方,在你的灵魂里…… 勒.克莱齐奥。如果不是书封面上用超大号字体标注着“2008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名称,我将以为他只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新生代作家。一个被堆在畅销书下面可怜的作家。《从头到脚》、《杜拉拉升职计》、《货币战争》、《奥巴马传记》占领了书店的所有阵地,而《战争》只不过是一个失败者,它在角落里——破破烂烂。 如果《战争》必须以印着“2008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来标榜自己,那我不得不惋惜,因为我至今还没有因为诺贝尔文学奖而买过哪本书……而我却又何其幸运的翻开了《战争》。只不过是几分钟而已,我便不禁惊叹出声这样的流畅的节奏,这样的描写将是一部怎样的作品?我被《战争》所吸引,便成为了它的俘虏,战争的一员。 --------------------------------------------------------------------------------“世界注视着,用它数百万只眼睛,它的目光比老虎的眼珠更具威慑力。它直射入人的灵魂,它呼吸着。这目光意欲人们排空体内一切物质,以便进行可怕的咯血。宇宙是一个茫茫的空间,必须不停地填补它。这也许永远不会实现。张着大口的龙盘踞在天上人间,它不断地需要鹇的鲜肉充饥,它从未饱足过。士兵们,把我们从这世界拯救出来吧!它太广阔。它太强大了。它有悠久的过去、漫长的未来。它的积沉太多了。我们无法抵抗。我们将慢慢滑向它的大口,里面的消化唾腺已显而易见了。贪婪的旋风出现在需里,形成一个漏斗形。如此多的契合,如此多的美景。怎能抵抗?……(P26)” (三) 年轻的姑娘Bea.B就这么长久的站在城市的街道中,这是一座她一直生活的城市,一座她熟悉的城市。每天我们都在城市里生活、消费、出生、死亡,听着收音机里的广播、看电视里又臭又长的电视剧、被夸张的广告所怂恿。存在即是合理,但合理的就是存在吗?生活在这个城市中,被科技所包围。只要一伸手电灯就能照亮光亮、只要打开煤气就可以烧锅热水……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与便利。但电灯为何会发亮、电车如此运转、电视如何传送着画面,这些已经被人类发明、制造的东西,熟悉的存在在我们的世界,但却也同时的陌生了缓慢的过程。一切都被现代科学自然的架空了,人们凌架在科技中,陶醉在购物、酒精;糜烂在工作和爱情,却忘记了某些生存的根本。 在城市诞生之前这里曾是绿地,但在人类发展和金钱的面前它的意义只是为了装点灰色大楼之间的间隙。在没有汽车之前马匹曾奔驰在这里,但现在它的意义只是为了让人们压上大把的钞票看它们争夺在跑道上。世界上曾经的事物都在人类的手中被赋予了某种新的意义与使命。它们存在的价值与意义也随时时间与科技的进步被代替了。然而现在的科技呢?普通的灯泡被节能灯泡代表、旧的汽车被新功能的汽车所取代。科技在不断前进着,这种不断的前进的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 时间不会停止,就如同人类前进的步伐不会停止。人类在进化,从一个时代迈向另一个时。,却也在将一个旧的时代掩埋了。战争胜利了,旧的死去,新的诞生了。然而战争并没有结束,新的仍然在不断的产生,现在仍将灭亡。它太强大了,太厚重了,我们无法了解战争的过程,只是自然的享受着一次次革命的果实。然而当我们想回头,想要脚踏实地寻找方向的时候,就会发现历史太厚重了,人类走过的路我们已经无法再去经历,我们无法追述到起源。只能留在这里,留在这个阵地里,成为产生新时代的士兵。我们被架空在高楼上,变成了一只只会前进的白老鼠,在科技的囚牢中发着电。 --------------------------------------------------------------------------------“我们都试图在保持自我,使别人难过,乃至统治这个世界。哪怕我们什么也不曾说,我们已然说了什么。哪怕我们已经做到不再自我表现,我们还是可能会写下,也许这只是另一种表达方式罢了,与别人说:我我,我存在着,我认为……同样强烈(P168)” (四) “我思故我在”笛卡尔如是说。我在,但又谁能证明我思?80年代的孩子总爱回忆属于他们的80年代?因为80年代是80年代,因为他们曾经走过和经历过的80年代早已经在90年代的大潮中灰飞烟灭。时间无法从头在来,就如同人总会变老、世界不停的转运,就如同你无法改变某些前进。 我想证明些什么,所以才痛苦。我的存在,亦是一种痛苦。人、城市、高楼、山川、大地,它们曾经站在我的脚下,然而多少年后它们将会被新的城市所代替。一切都终将毁灭的无论是在现在还是未来,或者说我们正在一点点的将它们毁灭,毁灭一些莫名的东西。就如同西红柿的嫁接、小麦的增产、玫瑰香的诞生,彷佛只要人类需要一切都会诞生。然而世界却仍在毁灭,森林在消失、大地在哭泣,粮食的高产致使土地变得贫乏。人类为了自身的利益不顾一切的剥削自然,为了无尽的欲望无尽的掏空现有的资源。然而一切却又被毁灭了,被人类新的欲望、新的宠儿、新的科技毁灭了。彷佛在这之中因此牺牲的自然、资源、人力,都不曾存在过,不值得一提。 人类早已经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才挣扎着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这片土地、这个地球、这个宇宙,我们曾经如此的不可一视,曾经将世界玩弄于股掌。然而我们却敌不过狂风、海啸、地震、酸雨与毁灭…… 战争开始了,在人类诞生时就已经开始。从最初的生存到现在高层次的生存,一切都打着生存的旗号、正义的旗帜。然而,战争并没有输赢,只有一片血腥、一片废墟。 --------------------------------------------------------------------------------“丧失了灵魂的人在自己周围建起城墙和牢房。也坚起了他的墙,他的塔楼,然后,他就迷失在这新的迷宫之中,而那些墙正慢慢地靠拢!(P236)” (五) 天空曾问:“你读懂了吗?” 我笑着说:“没有懂的时候,人生不同的时段经历过不同的经历后会读出不同的感受。”就如同时间没有尽头,领悟与懂也没有尽头。每当你回头挖掘的时候你总会发现新的东西,一些你曾经没有懂的东西,或者更加迷茫的东西。 当我写下这篇不像是写评的文字时,看《战争》已经是第二遍了,我用红色铅笔占领了字之间的城堡。三天的时间迅速的阅读完《战争》,打着锣鼓、吹着号角奔驰在沙场上。我看到自己的身影在书中,“但年轻姑娘注视着,她看到的是:窗帘拉开,大楼洁白的墙面也张开了,闪闪发光的玻璃窗突然掀去那张金膜,墨镜变得透明澄亮,缓缓地,沉寂、平静的灰色板壁呈现出来,还有堆尸处,屠宰场后厅,腐烂发霉的贫民窟,泥塘,坟墓。”世界在运行着,恒久不变,我就在那里注视着这场永远不停歇的战争。
  •     最初的最初,我们把所有的头衔和荣誉都抛掉。把作者抛掉,把诺贝尔抛掉。这几乎就是一本杂乱无章的叙述,一个作家醒来之后的喃喃自语一样。他对世界的解构,充满了西方的哲学和历史,说实话,我依然读地不太懂。但法语的原文来看,确实是充满了魅力,遣词造句。这难道就是语言的鸿沟?就跟西方人不明白东方的哲学,不明白我们的政治一样。我们都在交往中曲解彼此的意思,两个站在鸿沟两侧的人,用最坏的恶意来揣摩彼此。用宗教中最恶的人性来对待彼此。战争中没有故事,作者也是在和我们一样去思考。掩盖在这平和日常生活中的战争,血腥残酷。不惜付出别人的生命。冷酷地,抹杀掉一切异己的事物。什么带来了战争?如同作者的开头,它一开始就在那里,在你头顶吐着恶毒的信子。两个陌生的人,第一次见面,就用最恶意的方式去揣摩对方,或许是出于人类的自卫本能,或许因为人类的劣性所制。法国文学一向以关心小人物,既是平凡的人们为典范,这便是人文主义和他们的世界哲学。而中国的哲学呢,也许西方人永远不会懂得 “天下” 这两个字,无论是电影还是现实生活中。两钟哲学,并无好坏、优劣。只是他们现在保持着平衡的距离。谁都没有先去一步走近对方。也许,越是年老的人,越是会读不懂这本书。因为,我们已经站在鸿沟的这一头,怀着恶意,去揣摩着别人了。
  •     读这本书的确不容易,首先我觉得我对现实主义思潮的理解还不够深入,书中的很多名词或者指向了某个事件,然而那种不解个中缘由使我无从考究……上面的这段话,明显显示我已陷入战争。战争,是思想的战争。Bea. B赤裸裸地来到了这个世界,所有纷繁庸俗的事物缠绕着她好奇的内心。是的,我们人类的悲剧就是诞生于我们拥有思考的能力。我们不停地认识、下定义、创造、毁灭……一个简单的存在被赋予千万种解释,而真实早已沉没于人海。什么是现实?那是一个由思想编织而成的集合,一场思想的战争。每个人,都穿着破烂的衣衫在战场上欲摩擦出一点火花。世界因为思考而变形。事物本来应该是怎样,我们无从用自己的能动力去改变真实的存在,而每个人在与城市中每样事物接触的那瞬间,都在用不同的思想企图去控制客观的存在。人类都是自私的。我们坚持着自己的挫见,欺骗自己坚信一个臆造的真相。然而我们享受着这样的战争并且越战越勇。慢慢我们进行归纳,这世界已经不存在你和我或者他,所有都只有Bea.B和X的化身。我们不需要认识别人,要么是同盟,要么就毁灭。我知道自己经常陷于过度思考的陷阱里,不能脱身。人性被扭曲,我为我自己建起了一座战场。但是这不能怪我,如果不是你们把我至于你们的战场,我又怎么会陷于战争当中。也许,当我们不在思考时,世界就平静下来了。所以我们现在往信息世界前进,努力扼杀我们人类的智慧。“我跟你讲述着一切其实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要向你提什么问题,我是说所谓的那种真正的问题。我也不知道问题是否能有答案。也许提问题时,只是从反面证明一样事物的存在……”

精彩短评 (总计101条)

  •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人心惶惶的进行空虚的叩问
  •     只有思想和词语,“无所不在”的词语的冲荡。
  •     勒·克莱齐奥的书看过乌拉尼亚,不过这本书是获得了诺贝尔奖的,不错。
  •     过多的诗化的描述性语言 极少的叙事 读了后面忘了前面。。感觉永远都读不完了
  •     看得完全云里雾里
  •     任何一个词语被创造出来都是某种含义的代表,然而所有的含义却只存在于人类的大脑中;同样的词语在每个人的大脑里映射出的含义又有着或大或小的差异。只要人与人还有不同,再多的词语只会造成更多的冲突与误解,战争就无法停止。
  •     作者写的不错,语言朴实,只是没有看明白,好深奥哦
  •     诉讼笔录之后,克莱齐奥失去了我的心
  •     很难懂,似乎带有对现在自我意识膨胀的批判。有时间还得再看看。
  •     寒假我一定要把它看完,好纠结!莞儿雯,我恨你!你借给我的书杂个看的完哦?!
  •     看的时候痛苦,看完后觉悟。
  •     看不懂
  •     喜欢,读不读得懂可能不是最重要的
  •     1998版的,很难找,勒克莱齐奥的代表作
  •     挺酣畅的,评价不够
  •     是我笨还是。,。。反正没怎么看懂
  •     需要在安靜的地方閱讀
    且須內心平靜
    否則則是浪費
  •     战争是一种降临。很喜欢氛围感。还给它写了首简单的小后摇呢。。
  •     不寒而栗的战争!
  •     又是一本在亚马逊为了凑99元买的书。还是对意识流没感觉,译者序里大力推荐的对都市的描摹也甚无引人入胜之处。翻翻就算了。PS: 居然是94年出版的,译林真有先见之明啊。我还纯情地以为是勒克莱齐奥得诺奖之后引进的呢。
  •     替朋友买的 很好用,很好看
  •     对我来说太晦涩了
  •     努力又努力,还是没有认真看完
  •     读不懂啊读不懂~
  •     “战争开始了。谁也不知道在哪里又是怎样打起来的,但事情就是这样的。它救灾人的脑袋后面,如今,它在人的脑袋后面张开了大嘴,正喘着气。战争,就是种种罪恶、声声诅咒,是狂怒的目光,是脑海迸发的思想。战争就在这里,战线在世界面前,使其笼罩在它设置的那张电网下。战争时刻在扩展,只要抓住什么,就将之碾为灰烬。在它看来,什么都值得一击。它有无数獠牙、利爪和尖嘴,没有人能坚持到底。任何人都不能幸免。这,这就是事实的眼睛。”——《战争》开篇
  •     此书需要细读,毕竟文化的差异,要体会当时的人和事,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耐心
  •     记得高二的时候买的很小的一本。晚上屏着呼吸看完了,那个感觉到现在都很清晰很喜欢。又绝望又奇怪又激烈又神秘。一下子就看懂了但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的感觉。
  •     13页:减叫(尖叫)33页:沭浴(沐浴)133:极待(亟待)162:恶梦(噩梦)174:穿流不息(川流不息)178:盗路(道路)180、204:辗过(碾过)180:辗成(碾成)187、253:亦或(抑或)完毕。不知道2008年版的是否改了这些错字。
  •     看起来乱糟糟的描写,实际上包含了对整个人类历史,现实的洞见,在这里找不到引人入胜的故事,却可以看到社会各种现象在你面前展开,战争涵盖了历史,涵盖了所有社会现象,引人深思。历史如何发展,现实走向何处?
  •     太深奥了,作者在自己的世界里驰骋,一气呵成但太意识流的作品,真的没有看懂就谈不上喜欢了,可能是自己的理解力有限
  •     怎么包邮包给了中国邮政,还是平邮,等TM了9天才到。
  •     尽管08年拿了诺贝尔奖,但我要说的是,这本书,真的没看懂,解构?虚构?你慢慢看吧
  •     一部没有故事的小说,一个喜欢把感知插上想象的翅膀放飞的作家。生活总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就像读这本书,越全神贯注,越像是催眠符咒,直到某刻被击中,夜里就无法安然入睡。2011年春节截至15号没有一个安稳觉......然而毫无意义。
  •     翻得还不错,只是“骎骎”用的有点多,三次
  •     买到这个很开心,借给朋友看了,不错
  •     2001年以后的诺奖作家里,此君和赫塔米勒得不到点。要是早五年遇到呢?
  •     没想到是一本小开本的书,担书还是好的。这里指包装和印刷
  •     老书加了个新腰封,该书出版时作者还未获诺奖
  •     不错啊,物美价廉,就是看着比较费劲、难懂
  •     过去的叙事现在也抒情,也议论了。史诗??诗歌的韵律让人想起了雨果
  •     我有点洁癖.....但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像旧书,舍友都说是不是二手货!为什么会这样!!!!
  •     不知道是原著还是翻译的原因,看起来很吃力啊
  •     薄薄的一本,诺奖作品,囤货。
  •     有些书会让你越看越浮躁,而有一些会带给你安静的心
  •     写的很美很杜拉斯
  •     虽然书的包装不太满意但书是一本好书,值得一看。
  •     不忍卒读。估计作者是同性恋,所谓的碎碎念。
  •     薄薄的一册克莱齐奥早年获奖作品
  •     当暴力变成了罪恶,它就创造了自由。
  •     我认真觉得其实意识流小说吧,啊,就是作者随便写点什么拿出来卖卖骗骗钱是吧……这本书点四星及以上的不带短评的其实都是装逼犯对吧……
  •     很喜欢很喜欢
  •     语言甚美好,剧情完全没有= =
  •     推荐观看
  •     勒•克莱齐奥出生于1940年,是20世纪后半期法国新寓言派代表作家之一。1994年,法国读者调查中,克莱齐奥成为最受读者欢迎的作家,是当今法国文学的核心之一。与莫迪亚诺、佩雷克并称为“法兰西三星”。克莱齐奥的代表作有《诉讼笔录》、《寻金者》、《罗德里格岛游记》。他的早期作品,诸如《诉讼笔录》、《可爱的土地》等,多寻找一种空灵与寂静,人物时常在形式、色彩与物质的海洋中摇摆不定,人和物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而他的后期作品,诸如《寻金者》、《罗德里格岛游记》等,则更关注心理空间,向着自然与人这两个“宇宙”同时进行宏观与微观的探索。2008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瑞典学院于当地时间10月9日13时左右(北京时间10月9日19时左右)宣布,将2008年度诺贝尔文学奖授予克莱齐奥。瑞典文学院在颁奖决定中说,克莱齐奥将多元文化、人性和冒险精神融入创作,是一位善于创新、喜爱诗一般冒险和情感忘我的作家,在其作品里对游离于西方主流文明外和处于社会底层的人性进行了探索。克莱齐奥将获得1000万瑞典克朗(约合140万美元)的奖金。"他的获奖理由是:“一个集背叛,诗意冒险和感性迷狂于一身的作家,探寻文明支配下的边缘人性”。勒•克莱齐奥1940年出生于法国尼斯,童年在法国和非洲度过。他曾在曼谷、墨西哥城、波士顿等地的大学任教。受在不同国家工作和生活的影响,克莱齐奥的作品融入了欧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等地的不同元素。他是20世纪后半期法国新寓言派代表作家之一。1994年,法国读者调查中,克莱齐奥成为最受读者欢迎的作家,是当今法国文学的核心之一。与莫迪亚诺、佩雷克并称为“法兰西三星”。代表作有《诉讼笔录》、《寻金者》、《罗德里格岛游记》。他的早期作品,诸如《诉讼笔录》、《可爱的土地》等,多寻找一种空灵与寂静,人物时常在形式、色彩与物质的海洋中摇摆不定,人和物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而他的后期作品,诸如《寻金者》、《罗德里格岛游记》等,则更关注心理空间,向着自然与人这两个“宇宙”同时进行宏观与微观的探索。
  •     简直就是一本宗教书籍,这个切入点堪称后现代圣经!
  •     战争撕开头皮,露出经脉血管,但是一切都是白色的
  •     用了大半年,翻懵。
  •     说实话么 文字太意识流了 看不太懂 诺贝尔文学奖 愁人
  •     作者是不是太执着于摆弄那些意象化的东西了,一般人看着都得云山雾罩吧。赞一下译者,哪怕看不懂的部分也能感觉出作者的意图的感觉。
  •     作者写的很好。这本书值得阅读和收藏。
  •     书很好,送货速度很快,就是书皮上有点脏,不过没关系,不影响阅读,非常好看的一本书,很有价值。
  •     这本书读起来还挺累的。
  •     不是新的,挺破的,挺破的。
  •     阅读的时候的情绪是多样的,但是看到这样的文字,绝对应该恐怖和战栗,凌乱而破碎,战争的感觉是什么?不是痛苦也不是伤悲,那样都显得太虚伪!战争的感觉就是让你丧失所有的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是空洞而孤寂的!
  •     这本书很没意思,读了约三分之一,实在读不下去。不知有没有谁喜欢,贡献点儿读书心得。
  •     老实说太意识流了,作者毫不掩饰地把他的愤怒激情嚎叫乱甩
    这样一个故事怎么担当起唤醒民众的荣耀呢,民众看到一点就被吓跑了(或者开始大骂
  •     看不懂写的是什么。估计是自己的文学欣赏水平有限的原因。
  •     有特色的作品
  •     高中的时候花了一学期游泳课读的,大概就是不停地重复地看那些段落,那些章节——因为记不住看到哪里了啊
  •     在《战争》这部篇幅不长但分量十足的小说中,延绪着萨特和加缪的人文主义传统,也掩不住法国人特有的理性与激情的交融与激荡,使每一位与她相遇的读者都禁不住去细细地咀嚼和玩味其中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意象。那些看似不具情节性的一幕幕场景,让我想起电影大师塔可夫斯基的作品中的描述战争的镜头,看似不连贯,实则每一幕都是一幅精心绘就的画作,都是现代世界荒谬性的一个剖面。《战争》正是一部能给人以电影的构图美的小说。
  •     比较难懂,但是真的是好书。法国文学,想来是奇葩一朵。
  •     把碎片拼起来,或者不要拼起来。
  •     补记
  •     制作一般,内容还没看
  •     外国的文学作品,文化差异太大,读读玩玩
  •     好吧,难得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的小说
  •     看书无数,装小资装十三看书无数……说实话,这本真没看懂。
  •     飘逸!
  •     不像小说的小说。能理解他的表达,但读起来真累。
  •     枯燥啊
  •     内容还行,通便没有空白处,真节约纸张。
  •     艺术形式新颖,独到的思考.但文笔一般,翻译的也一般.二流作家
  •     正在看《我的名字叫红》,喜欢那哥们的叙事风格。
  •     ………………你大爷原来我老早就读过勒克莱齐奥了!
  •     战争是毒品
  •     钢筋混泥土
  •     城市,物质,行走加思考!
  •     半懂半不懂= =
  •     大家再等等吧,这本书是我老师翻译的,她还在进行整理准备出新版本,内容会更清晰.我也再等呢~~
  •     看得到和平的人尚未存世,他们甚至还未曾被孕育。
  •     作家是名家。这本书个人感觉一般。
  •     逼叨逼 有点像新小说时期
  •     很好,可兹一读
  •     书很好,诺贝尔奖
  •     我怀疑我有阅读障碍,真是太沮丧了
  •     脏的..破的..还是旧的

    收到书我脑袋里就这仨词

    我可以接受
    但本本这样我就该不能接受了

    希望当当对客户负责 谢谢!!!
  •     书整体还不错,不过纸张稍微有点差,也算是差强人意吧。
  •     城市物质泛滥主题,主观白描派的。对于我这个农村的孩子,目前还没有一致的体验,难以猝读。
  •     我走神走得相当厉害
  •     用二流诗歌手法,把小说当论文写,无聊!
  •     看了个大概翻得好像不怎么的写的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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