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是谁》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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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群众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0-1
ISBN:9787501445868
作者:行者
页数:243页

从感性出发

从感性出发 ——《爱谁是谁》另一种阅读方式李维(画家)圣西门?法国启蒙思想家、经济学家,空想社会主义者圣西门?看到书我首先想到了作为启蒙思想家的圣西门,。但是不是,此圣西门非彼圣西门,此圣西门是行者先生为我们创造的圣西门,一个东方的圣西门,一个艺术家圣西门,一个为有问题的人,一个极端的自我的人,一个无政府主义者。一个艺术的暴君,一个从身体出发实现自己的艺术家。作为艺术家,作为一个70后的艺术家,我喜欢西哲圣西门,但我同样喜欢行者先生的圣西门,我喜欢这样的一个艺术形象,这样的一个人,这样一个同样出生在70年代的艺术家。虽然我很讨厌自私自利。我不是一个纵欲主义者,相反还保持着相当的谨慎。但是我信仰用身体,我的谨慎是从小形成的,从小被改造的,这种沉重的道德重负它阻止了我对自身的叩问,当我陷入创作的困境时,我就十二分的讨厌自己的矜持和理性,以及由此产生的莫名的负罪感,它成为实现艺术的障碍。一个很难逾越的困境。艺术是精神的乌托邦,而身体是艺术的乌托邦身体是艺术的本质,还是精神才是本质,我不想纠缠于这个问题,但我相信一切精神都源于身体的感觉。身体是精神的出发点,是人类思想的出发点,身体是思之家园,思的最终场所。身体是存在的基础,人类的一切活动都从身体出发而实现的。-政治,历史,哲学,文学,艺术,建筑,甚至爱情都不过是身体的变现。古希腊的人体雕塑是对健康体魄的赞美,希腊的太阳神庙是对阳刚力量的歌颂。古罗马的人体雕塑是神性的居住之所,拉斐尔,达芬奇,米开朗琪罗,伦勃朗,席勒,马蒂斯,毕加索,达利.....每个造型艺术家都在塑造身体,同时利用身体实现自己。描述人或者人的行为,讲述人或者人的故事,歌颂人或者人的精神,都是基于对身体在时空中存在意义的追问或者认同。身体是一切创造的基础。父亲情人的的诱惑,与其说是对身体的占有,倒不如说是对他身体意识的激活,从那一刻起,圣西门知道了身体的存在。惯常的教育,或者说传统的教育,更多的是竭力使人忘却自己的存在,忘记人作为自然存在的实体,而让道德或者说意识形态占据人的存在。圣西门性意识的唤醒,我更愿意看作是生命意识的唤醒,自我意识的唤醒。我们已经让所谓的道德占据我们的身体太久了。圣西门对女性肉体的追逐和征服,从自恋,意淫、乱伦到狎妓,从乱交、性虐待到行为艺术,可以说既是实现自己艺术的手段也是实现自我的目的。因为身体的存在是先于意识的,从本质上讲“人是肉体性的存在,而不是观念性的存在。”从被动的唤醒,到主动的探索,最后到自由的运用,他验证了身体,也在实现自己的艺术。他似乎在伤害别人,但是在我看来这种伤害更像是一场身体的扩张和欲望冲突。而不是单纯的一方对另一方的征服,只是在这场冲突中,他赢得了胜利。对胜利者的嫉妒和对失败者的同情似乎是再通俗不过的现实情境。自己的身体在实现的过程是有限的,借助异性的,实现自己更大的,这是身体的扩张,作为艺术家,圣西门对身体的扩张可能过于直白,过于纯粹,所以成为了一场简单的纵欲。而这个人对公众的最大伤害是对道德对社会秩序的反叛戏谑和颠覆。只不过他利用的不是战争不是镣铐不是权力,而是一种强力的意志,他用他的艺术他的创造在不断击毁他人强加在他身上的镣铐和规矩,于是他成为了异端,一个另类的存在。合理的、有节制的利用,过度的放纵就会走入虚无,失乐园的故事正是放纵的结果。其实单纯的高贵可能会比隐晦的丑恶更值得赞叹,但是所谓的文明人和道德君子总想用美好来掩饰丑恶,而抵制和挞伐真正的纯粹。爱情,是美丽的字眼,但本质也不过对彼此的占有,从身体到精神。著名的特洛伊之战,不过是对一具美丽身体的争夺,却被诗人演绎成了一场与英雄有关的伟大。圣西门的行为还原了所有的神圣和伟大的叙事,他在艺术上的成功,就是世俗的一切在他身上的失败。从身体出发,由身体到生命,有生命到精神,艺术就是在这样的道路上不断发生的。这也成为圣西门成为艺术家的前提。艺术,或者说借助艺术,使他的感觉,是他的身体从纯粹的欲望走向理性,走向了对存在的思考。存在不是诗意,存在是欲望基础上或者本质主义的实现。

部分章节

瞧这个人──彼拉多 浪子回头金不换──民间谚语是的,我愿意向你讲述我短暂的一生。就在此时。我想我随时会死。这不源于我的绝望。我死是因为我想死。我想让一个女人杀死我。当然还是自发的死亡比较好,比较自然。比较简单扼要。你说得对,我想把死亡把握在自己手上。我死是因为我不死。我会很快地寿终正寝。或许是明天早上。不会超过后天。对,至多是明天的明天的明天。明日何其多。你记着,是寿终正寝,不是非正常死亡。不要问我原因。这没有什么原因。你是一位作家,你说过你对我的生活有兴趣,那么,在我故去之前,我向你讲述我生命的历史,就有了某种意义。我原原本本,不加掩饰,希望能满足你的窥视欲望。我想你会满意的。作家们大都是窥视癖。作家们似乎不太在意自己的生活,这一点儿我不很理解。许是你们把自己的生活遮盖起来,专拿别人的生活开涮。这不大公平,对吧?你当然可以将我的死亡理解为一件行为艺术作品,这没有错。说我是用死亡谢罪也有道理。我真的罪孽深重。那么,请你不要随意打断我,以满足我如此强烈的倾诉欲望。从出生说起那就从出生讲起。我出生于一九七零年五月一日上午九时。那时候,我哭了几声,睁开眼睛,我想我看见了一个白色的房间,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把我举起来,举给躺在床上的另一个女人看。“祝贺你,带把的。”她说。床上的女人用木然的目光望着我,笑了笑。我看见窗外有耀眼的光线隆隆地扑过来,铺展在我与她之间,然后又缩了回去。我知道我的身体十分幼小,但我并不感觉我多么柔弱。我生了一个男性的生殖器官,这让她们高兴。我知道这是一个重要的器官,它决定了我一生的命运。我将以一个男人独立于世,与许多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打交道。女护士将我抱出产房,有点儿骄傲地把我展示给坐在门口的一个男人。“祝贺你,带把儿的。”她又说。男人站起来,盯着我,一脸茫然的样子。他伸出右手食指摸了一下我的把儿,嘴上笑了一笑。他的笑很勉强。他的目光分明是阴郁的。我想我看清楚了他,但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我两腿间的小把儿肯定会有所感觉,它感觉到了他的拨弄,像是憋了尿一般。护士把我带走了。我看见这个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喝了一口那里面的液体,其味道飘过来,给我以强烈地刺激。我被女护士清理干净,包上了白色的柔软的东西,送到一个叫做西门的病房里。刚才那个产床上的女人,不用说,是我的母亲,她将我抱起来,睁大了眼睛观察我,亲吻了我,又用两只胳膊将我举起来一点儿,举得远一点儿看我。但我有点饿了,用哭声表达我的不满。她终于将我抱在怀里,把她的一只乳头送到我嘴里。我吸吮起来,一只手摸着她另外一只乳房,那只乳房鼓胀着我柔弱的手指。刚才那个男人坐在我身边,沉默着。后来他同样抱起我,盯住我看,似乎在研究我脸上的一个斑点。我知道他们对我脸上这双怪异的眼睛不大舒服。这双眼睛过于硕大,几乎占据了脸面的三分之一。父亲将我高高举起,弄得我离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很近很近。“别吓着孩子。”我的母亲制止了他。那一刻,我看见了窗外,一个更大的空间里有许多花花绿绿的事物。我发出兴奋的哭泣声。母亲又将她的一只乳头送给我,但我拒绝了。无聊的父亲抱起我,继续他的研究。他与母亲没有多少话可以说。我拉了一摊黑色的屎,但没有尿。第二天又拉了好几次屎,仍然没有尿。我哭。一个重要的地方让我产生了疼痛感。第三天我有了尿,但撒尿的时候尤其疼痛。他们发现我的小鸡鸡有点肿胀。医生来了,一番检查之后,说是小肠火。他们给我打针,还将一些苦涩的药物碾碎灌给我。来医院看我的人都说我聪明。他们说我的眼睛如此之大,又如此之亮,一副贵人相,将来必有作为。他们说我像一个女孩。他们说我极像父亲。“越长越像的。”父亲大多沉默着,嘴角报以微笑。他们有人抱起了我,逗一逗,转交给另外一个人,然后将我转交给父亲。但我哇哇地哭叫起来。我用我的鸡爪般的手指抓了父亲一把。我抓了他的眼睛。母亲接过她的孩子,将乳头塞进我嘴里。吮吸着母亲的乳汁,我将我的目光洒在周围人们的脸上,又收笼回来,定格于我父亲的脸上。父亲用手背揉他的眼睛。他的另一只眼睛也盯着我看。客人们有的看着父亲,有的看着我。也有斜眼盯着母亲乳房的。我想,如果用他们的眼睛来观看我自己,实在没有更多的话要讲。他们一点儿也不知道这个柔弱的婴儿将会做些什么。每一个婴儿都是未知的。有一个女人也来看我们,未进门就喊着母亲的名字,声音极清脆。母亲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父亲接过她手中的鸡蛋篮子,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父亲喊她光光嫂。“让我看看小接班人。”光光嫂向我伸出了手。父亲抱起我,交给她。她夸奖我生得漂亮:“看这双眼睛,跟你爸爸一模一样!”她对我笑。我能感受到光光嫂两只手和目光的温度。父亲笑了笑。母亲只是用厌恶的眼光看着她。光光嫂忽然惊奇地道:“看看,小鸡鸡这么硬!娃子肯定难受,”她摸着我的小把儿,“快找医生看看。”父亲说已经看了医生。光光嫂告诫父亲要小心,不可大意,然后告辞。父亲将她送至楼梯口,折回来道:“人家来看我们,看你爱理不理的。”“浪货!谁让她来看我?我不知道她看谁来了!”父亲摇摇头:“就算是看我来了,看西门来了,你也应该有个好态度。”呸!母亲吐了一口唾沫。父亲还要再说什么,我及时地哭泣起来。我想用我的哭声把他们吸引回来。一般说来,他们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的时候,周围的气氛会更疏朗一些,我也会更舒服一些。母亲将她的乳头塞给我。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互相指责。我拒绝吃奶。我用激烈的哭声抗议他们。父亲把我抱出去。“哭什么哭!你这个孽种!”他如此骂我,又用鬼脸逗我高兴。我的小鸡鸡终于柔软下来。它可以正常地排尿了。应该是第八天中午,父亲将我抱出西门,沿着走廊,走至楼梯口,打开窗子,把外面的一个世界展现给我。街道上行走着的人、骑自行车的人还有动物拉着的车,一些建筑物上的红旗和标语,远处涌过来穿绿色衣服的青年男女在锣鼓和乐器的声音中呼喊口号,前面有人在跳舞,还有两个小乞丐向路人伸出污黑的手。我哭了起来。父亲轻拍着我,嘴里说“不怕不怕。”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害怕这样的人群。父亲让我看远处绿色的田野,一群白色的动物正在啃咬着什么,一个儿童在一旁看着它们。天上的白云一团一团的,极像这群白色的动物,而更为遥远的天边流动着红色的云。这白云红云之间广阔的空间里,飞翔着一些黑色的鸟。这些东西压迫着我。我将我的目光移向我的父亲,我从父亲脸上看出了自己。我想事实就是如此。父亲也看着我。他总是看着我。他用指头点了一下我的鼻子。“你娃子是谁?我的儿子?”他皱着眉问我。“奇了怪了。”他说。他对我不太信任。“就算是我的儿子吧。”他亲了我一口。这是他第一次亲我。“不管真的假的,我有一个儿子了。是不是?”他对我做了个鬼脸。我想我的目光让他不太舒服,他道歉似地说:“谁让我是一个多疑的人呢。”父亲将目光移向窗外的景物,伸出手一个个指给我看,说出它们的名字和有关的知识。这就是我的世界吗?它属于我吗?那时候我肯定弄不太清楚。不过,显然,父亲在履行他的职责。他在进行一场伟大的启蒙运动。他将我的小鸡鸡放在他手掌里,观察它的健康状况。我不知道我那时候会不会想到父亲身上也有这样一个东西。他把我尿尿。我的尿液在地板上流动。我的父亲出身于南部山区,这个蚕业学校的毕业生只身来到这个城市,做了林蚕站一名干部,与我的母亲,农机站的出纳员结了婚,几个月之后,他们得到了一个儿子。他们叫我西门。他们还没有准备好一个适合我的名字。因为医生们习惯称妇产科这个惟一向西开门的房间为西门,他们也称这个房间里的产妇和她们产下的子女为西门。据说这个房间生男孩的几率特别高。父亲展示给我一个广大的世界,我不知道我当时会不会用我的小手指勾勒出其中的某些个形象。我会的。我起码会在空中画出一个圆,或者是一个螺旋状的东西,或者是许多个缠绕在一起的圆。它不同于父亲指示给我的那些东西。我的父亲和母亲(这是绝对的,因为我肯定是父亲和母亲的产物。父亲的所指可以有所变化,但父亲的能指是不会改变的),他们在多少天之前有一场有目的的寻欢作乐,他们如此的寻欢作乐让两种人眼看不见的物质结合起来,生长出一个有别于他们的东西,这是自然界最为神奇的现象,不是吗?人们应该给自然和它的创造者以充分的敬意。我想那一刻我肯定发出了兴奋的哭泣声。我咧开嘴笑了。那一定是我平生的第一次笑。现在想来,我的父亲在第一时间里就让我看到那么多有趣的事物,各种各样的人,动物,窗外的飞虫,天上的鸟和云,这是有意味的。它们进入我的记忆,我记住了它们的形象,天真地理解了它们,从而奠定了我未来职业所需要的观察能力。 我想赋予我出生以某种意义。请不要怀疑我讲述的真实性。

他让自己的身体说话

他让自己的身体说话——读行者长篇小说《爱谁是谁》有感段舒航《爱谁是谁》这部小说,我已经认真读了两遍。第一遍,深感意外而且莫名的惊诧;第二遍,那是兴奋之余来自心魂深处的一种震撼。可以说,这部小说从头至尾给我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而由这种视觉冲击所产生的强烈的陌生化的阅读效应,让我感到自己有幸读到了一步真正优秀的中国小说。同时,作者这种敢于打破禁忌突破禁忌的创作勇气也令我肃然起敬。在这部小说中,行者先生快意于一个青年艺术家对于自我身体感官的酣畅表白,不但挑战了中国传统的道德伦理文化,同时也把中国当代的艺术创作理念提升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随着小说主人公的身体感官一次次像植物纷繁的枝叶一样渐次伸展开来,我们看到,一个把自己的生命当作艺术去创造的人是如何置意识形态的束缚于不顾,在性、欲望、肉体和艺术构筑而成的迷宫中一意孤行,然后又是如何深陷于“个”我的泥淖中不能自拔,在迷失和反思中带着他那无处安放的苍茫的灵魂从现实中步入虚无。小说的主人公盛西门是一位出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青年画家,自小便显示出了绘画的艺术天分。在接受了父亲情人光光嫂的性启蒙后,对自我身体感官的反应产生了深度的迷恋,继而又发展到了对于自我身体与他人身体的狂热崇拜,从而开始了对诸多女性肉体的追逐和征服,以此来满足他对发现自我认知自我的探索欲望。从意淫、乱伦到狎妓,从乱交、性虐待到行为艺术,为了对自我身体有更多的体会,盛西门甚至还和一位男性农民发生了肉体关系。盛西门认为,“人是一个肉体性存在,而不是一个观念性存在”,“感官既是工具也是目的,既是武器也是旗帜,所有感官皆为性器”,“自我之鱼在他人之水中游走,随心所欲”,“让艺术之极端引领着感官,让感官之极端引领着艺术,生命与艺术二者合而为一托举出事物之真相”。……作为艺术家,圣西门成功了,但是作为社会性生物的一个“个”我,在他行将结束自己短暂生命的前夕,盛西门却借作家之口这样说道:在我讲述了自己的一生之后,我并不平静,罪恶感反一阵阵向我袭来。这是圣经上所说的原罪。……回顾我短暂的一生,我突然明白了我缺少某种东西。是某种灵魂性的东西。我愿意用我的死亡来填补我身体里面的灵魂。……如果有来生的话,我希望我的来生是另一种生活。“蝉蜕般地抛弃束缚,跳出套路,放纵出自我的深度和广度来,创造有风格的新生活。艺术存在于自我的新生之中”,这是作为艺术家的圣西门一直都在身体力行着的艺术创作理念,这无疑是正确的,自然也是作者所认可和赞赏的,然而同时,对于盛西门极端的自我中心主义,极端的放纵自我身体感官的处世哲学,作家同样也保持了十分清醒的批判态度。“过于自我的人实际上是在压制他人——他人的自我。社会需要的仍然是既尊重自我价值又尊重他人价值和社会价值的健全的人格”。这话是该书的作者行者先生说的,他告诫盛西门,同时也告诫我们所有的每一个人!

你的身体,却在哪里

先锋作家行者的小说稿《爱谁是谁》,总编让编辑们传阅,我也看了一下。没想到,在我们这片土地,那个偏居一隅的,从照片上看上去面容敦厚的人,能写出这样的作品。对他所能表现出的寥阔无忌的内心自由与艺术自由,深受震动。这本书的副书名是:一个青年艺术家的成长史。很多畅销书,在关涉到主人公与写作者的关系时,往往被作者称作是自己的“精神自传”,唯恐作品中的自己与现实中的自己,现实中自己的身体阅历有了瓜葛。而这本书,我相信它是一个艺术家,想象中的,某种心理历程的,当然也是指涉了最大现实可能性的,身体自传。这本书要呈现的是,一个艺术家(其实也是我们中的每一个人),从孩童至成人,所有的身体历程与身体事件。他的身体,在人群中,在尘世间,所有面对的尴尬,疼痛,难堪,快意,破碎与压迫。作者以勇猛呼啸的内心感受与身体细节,去除了对身体的所有遮蔽,戳穿了所有关于身体的乌托邦。这本书稿,让人更深地体会到,写作不仅需要才华,思想,更需要勇气。勇气,是面对真相,撕开真相的力量。忘了是哪个作家说过:对一个中国作家来说,才华固然不可或缺,但勇气尤当嘉勉。这本书始终关注的是身体。身体的所有真实与所有可能性。放大的身体,展开的身体,流浪的身体,旁逸斜出的身体,魂飞魄散的身体,冲出内心的身体,无耻到无邪、无邪到无耻的身体……但它关注的,不仅是物质层面的身体,更是心理层面、意识层面的身体细节,因而具有纤毫毕现的精神意义。这样的身体,具有精神标本的价值与意义。它让我们看清了自己,从而也将看清他人。身体,在我们的公共意识中,往往是低层次的,等而下之的。一个崇高的人,好像就是超越了身体层面的人,所以很多作品中着重展现的,往往是他的精神质地,精神层面。而其实,一个人终其一生都脱离不了他的身体,背离不了自己的身体。身体,始终是他的本源,是我们面对世界和他人的起点。女人常常觉得男人不了解女人,无法与她精神相通。而这部书稿让我觉得,可能女人也远不了解男人。男人的身体更强大,身体性更强,他身体的缺失与满足便显得更为重要。这是女人需要面对的一个现实。女人需要男人与他精神相通。而对男人来说,同样重要,或者更重要的是,女人能与他身体相通。前不久,看到作家墨白的阅读札记《<洛丽塔>的灵与肉》,借用他在这篇文章中所写到的纳博科夫,“他是在写他自己,是在写你,是在写我,是写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着的每一个人。他锐利的笔锋直指我们灵魂深处最隐秘的那一部分,把围在人类最真实的内心世界上的幕布拉开了”。这部《圣西门》也是这样,通过圣西门,“他让我们敢于面对自己……那些被我们认为最肮脏的想法,那些深藏在我们每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本性,都被他毫不客气地晾在阳光下。或许,我们不是没有勇气承担人性深处肮脏的那一面,有些时候,我们压根就不愿意承认那肮脏的存在,我们压根就排斥对灵魂的自省。这就是我们与西方人的不同,作为人的个性,或许我们还没有苏醒……”(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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