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色烟花

章节摘录

　　访到合适的房子后，老兵借口下午有个重要会议他得发言就先闪了。我知道他是懒得搬东西。这孙子，他奶奶的。　　我中饭随便应付了一下，便开始收拾东西，边收拾边象征地回忆起了当初兴师动众轰轰烈烈从老宿舍楼搬来这栋新宿舍楼时的情景。一晃三年过去，新宿舍楼也被人为急速老化了。想到以后可以不再住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心情畅快，不禁快马加鞭。　　一切整理妥当，我叫来了一辆出租车在楼下。然后回来串了几个宿舍吼了几嗓子让大家帮个忙搬一下，却无人响应，这在我意料之中。于是以请客吃饭为诱饵，果然应者云集，浩浩荡荡跟在我屁股后面几十号人马，其实东西也就那么几件。在搬下楼的时候，有些家伙为了蹭着饭居然厚着脸皮捧个脸盆甚至一手捏着自己鼻子一手捏着一只袜子就跟着下来了。　　全部家当陆续上车，我跟大伙挥手告别。大家也表现出依依不舍的样子，千叮咛万嘱咐我记得常回家看看，最主要是记得把那顿饭给结了。我“好好好”地应着，其实心说，我记得你们姓孙。　　坐上副驾驶座，车子启动，朝我的新居前进。我心里激动万分，因为这是我从开学到现在第一次乘坐交通工具，除了感叹自己没钱之外，更多的是感叹人类科技发明的伟大。　　一刻钟过后，到达目的地，司机迫不及待把我连人带物扔下车，别耽误他拉活儿。东西放在大门口没多久，上午那阿姨闻讯赶来，将大门和一楼的钥匙交到我手上。我风风火火将东西统统搬下一楼，结果累个半死，待卫生搞完，房间布置一新，离全死也不远了，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若干年后，我终于实现人生最大理想，成功娶到媳妇。结婚后不多日，我媳妇便有了身孕，我的想法是，还是把孩子打掉，毕竟咱还年轻，正是为国出力的大好年华。我媳妇不听劝，死活不依，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理由是，为我们家传了后，就能更好地帮助她处理好婆媳关系。　　浪漫的爱情故事总少不了曲折的情节。突然有一天，曲折终于如愿来临。这天清晨，我媳妇和往日一样提着菜篮子去菜市场买菜，走在途中正琢磨着今天如果肉价降下来了就可以买半斤回家改善改善伙食了。就在此时，半路闪出一个黑影，将我媳妇劫持并且绑架了。　　很快我便接到匪徒打到隔壁大妈家里的电话，对方声称这是一起典型的绑架勒索案件，情况相当严重，还想见到你媳妇就乖乖拿五十万来赎人，不要还价，这已经是考虑到你家实际经济情况给出的优惠价。速度点，不许报警，否则撕票。　　电话挂断后，回家我查了半天字典才明白撕票是怎么回事。敢情碰上了一个有文化有良知高学历高素质的匪徒。　　隔日，我兜里带了五块钱就去了匪徒约好的地点，这钱还是我媳妇给我这个星期的零花钱。此行的目的是去问她存折密码的。然后顺便还价，看对方能不能体谅一下我们家的实际困难算便宜点，实在不行，就只有提出等孩子出生后还给我，孩子他妈就留给匪徒当媳妇得了。毕竟对方只说绑架我媳妇，没把我孩子算一块儿。　　和匪徒成功会师后，大家确定了一下周围无居委会大妈之类的闲杂人等，交易开始。然后我们顿时都傻了，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背景音乐《我的老战友》响起）　　这不是你丫吗！找得我好苦啊！放心，嫂子好好的，没受委屈，现在正跟我那帮兄弟打麻将，还不想回去了呢。　　我说老兵啊，你有好好的工作不干，咋就干起这种事来了？　　说来话长啊——真没想到连你丫也找了媳妇。我……唉——　　要不是傍晚时分老兵这驴在我梦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接近大团圆之时杀出一通电话，估计等做完续集再睁眼时就可以看见明晨初升的太阳了。　　“小子，都搬好了没？”老兵的大嗓门哇哇地嚷开了，我不得不把听筒挪远点。　　“他奶奶的，累死了累死了。”　　“我不有事嘛。对了，连我的也都顺道搬了没？”　　“你是我什么人哪！我该你的啊！”　　“别介，兄弟一场……”　　“还兄弟呢，连兄弟老婆你都绑架……”说完我开始后悔，刚才脑子里一直在回忆那个梦，结果不小心就脱口而出。　　“什么？兄弟老婆？绑架？瞎扯些啥哪？”　　“没你事，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亲兄弟，明算账。”　　“行，我也懒得搬。以后我来了，就跟你睡一铺。好，不跟你丫贫了，晚上赶去广州的火车，这个星期有空我就回来，做好迎接工作啊。”　　我刚想骂，对方狡猾地迅速挂断。但我还是执着敬业地把话骂完才放下电话。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性感的高跟鞋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应声走进来一位气质优雅打扮成熟的窈窕美眉。　　“请问，你就是租房的客人吗？”她的语气柔和，语速平稳，但语调稍低。　　“没错，我就是。请问你是……”　　“哦，我就是这里的房东。”　　我当即傻眼，真没想到我的房东竟是一位美女。更没料到的是，我给这位姑娘的第一印象竟是一句下流的脏话。真不知道这个爱情故事该如何继续。　　“哦，房东，你好，你好。”此刻我注意到她身上穿着天蓝色制服似曾相识，仔细再瞧，原来是中国移动通讯公司职员的上班制服。想必她是在那里工作。　　她的脸上掠过一丝浅浅的笑，将周围的空气冷凝。　　“你好。”她淡淡地回应，显得并不那般热情。　　我们没有多聊。她查看完我的身份证后，就直接和我们签下了租赁协议。然后她再复抄一份协议，这样我们人手一份。按照协议规定，我把押金和前两个月的租金交付之后，她的脸上开始有了较长时间的微笑，但让我仍然感觉她像是在工作中面对需要服务的顾客时所刻意做出的微笑。即便如此，她微笑时的美丽是无可否认的。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邻居了。请多多关照。”　　“一定一定。”我紧张得不小心说错了话，冲她尴尬地傻笑，然后慌忙更正道，“也请你多多关照。”　　……

前言

　　后记　　《双色烟花》本来是我计划中的一个短篇，撑死也就是部中篇。于是我就随心所欲不计后果地写，写了一万字故事才刚刚开始，不得已让其破格成了长篇。这些年写惯了杂文，上个短篇小说还得追溯到白天食堂晚上泡面的时候。　　当初写到一半时，突然想到为什么叫“双色烟花”，而不是“烟火”。两者同义，但保险起见，我还是查了词典，不幸发现烟花在旧时是妓女的指代，也不明白是哪位古人的创意。在动笔之前根据腹稿不消一秒就确定了这个名字，让人误会这本书的性质也不管了。正好促进销量。　　之前写过两部长篇小说，一个校园，一个都市。后来我心血来潮一键还原，结果所有盘都意外还原掉，全部文件全部不见，堪称灭门惨案。然而奇怪的是，我对此并无惋惜任何，丢了就丢了，反正是垃圾，虽然比市面上同类垃圾有回收价值许多，但如果现在真让我出这样的书，我未必会好意思。　　整个事件唯一让我悔不当初的是，我辛苦拷进电脑的奇志大兵相声绝版全集没了，而且花四块钱买来的碟子早已被我当飞盘扔得下落不明。可以确定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过去我每次用电脑看此碟时总是要经历相当漫长曲折的过程，然后换成DVD就不禁感叹连连。看来，电脑到底落后。　　另外，一些我平时舍不得拿出来的文章也未能幸免于难。损失不可估量。不可估量的意思是，没什么可估量的。　　其实盘里的文章在我去广州之前是有备份的，然后我觉得U盘里的东西太多不利于旅行，于是统统删掉，感觉质量并没轻松，于是后悔。多亏长了个心眼，《双色烟花》刻录成碟，不然今天这本书大家也没可能看到。　　很多事情都是意外，包括这本书的出版。　　年后不久某日，我接到一个电话，称自己是中介。我问哪个部门。对方说，不方便。我说，哦，再研究。之后的合作是被此人真诚勤奋不见黄河心不死的精神所感动。而我的e家始终坚信送上门来的肯定没好货，在我去广州之前一度认定对方是绑架勒索拐卖人口的贩子，差点报警。至今仍然怀疑不止。可以下结论，我的e家是多么的没见过世面。典型事例是，家里装空调的初夜，一家三口挤在一间房里彻夜难眠唉声叹气，原因是不适应，于是又都回房吹电扇去了，没享福的命。　　更大的意外发生在秋意欲起我秋风失意之时，我为此书再赴广州，途遇贵人，万事皆顺，数十载人生从未感觉办事如此顺风顺水，一个礼拜后便与花城出版社签下出版合同。　　至截稿为止，绝大多数的意外都是不幸的。最近的一次意外，发生在足彩。我平时每期必买，即便是在我断水缺粮艰难生存的很长一段时间，仍然不忘为国家体育事业做点贡献。那次我买的周六的足彩，结果错得很有水平。周日足彩的投注单早两天就研究完搁一边了，我思考是不是最近手气问题，于是决定先避一避，但隐隐又觉得会发生些什么。因为在此之前我已经连续四期任选九只错一场，朋友说上苍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吃过晚饭，匆匆赶去投注站，刚到门口接到电话谈书的出版事宜，然后谈得忘我。挂电话八点刚过，等我转身，投注站关门大吉，丐帮一哥们已经开始留宿。第二天一对结果，全中。　　活了有些年头，之前从来就没顺过。时至今日，我的霉运是到达一定境界的。　　一些刚进社会不久便春风得意的家伙“毁”人不倦地教导我阳光是多么明媚空气是多么清新生活是多么美好，并试图用他们曾经为获取今日幸福所经历的磨难来唬人。我对此唯一的回应就是：他奶奶的。　　只能说明大家的生活状况造成的生活态度不同，并没有一定的标准说你那才是对的，我生活颓废意志消沉就是违反国家法律该拿去枪毙的。“自以为是”同样适用于你的生活态度上，任何人的所谓处世原则都是自以为是，谁掌握话语权都对我产生不了丝毫影响。我确实不曾有过体会身边人的生存艰难。我自己已经够艰难的了，干吗还要去体会别人的。活着不耐烦了我。甜头本就没尝过多少，苦总是吃不完的。不要以堪比南山的口气来说教我什么未曾体味生活残酷世态炎凉之类的话，不是吓大的。也别拿你们过去混得多么不容易但因为积极面对人生终究还是混出人样了说事。在人成功之前挫折受尽，颓废是一个必须的过程。还有那些说我不曾踏入社会不知社会黑暗的，我一般都懒得回应这类傻逼。难道你娘把你直接生外星球，在工作之前一直与地球断绝联系，直到工作才遣返？不工作就不算踏入社会了？写作就不算工作了？非得要和你们一样朝九晚五挥汗流血服务迎宾四处奔波才算工作？这里想澄清一个事实，我小说里表现出的颓废悲观，仅仅局限于小说里的生活，反映一部分人的生活，并不完全代表我的生活。和我打过交道的人会替我出头，你们见过这么嬉皮笑脸毫不职业的悲观人士吗？而小说里的生活，很大程度写的是现实生活，现实是怎样，小说就是怎样。我没必要到现在还要告诉你小说里面的“我”不是指的我黄荣，这个相信小学语文老师在赏析课文的时候都教过。“我”，上面的双引号可不是白加的。我写的小说中的“我”经历的生活是写的我或他人曾经经历的生活的一部分。没分析明白上述语句的，来电。《双色烟花》里有些事情确属本人亲身经历，例如吃到几次腐败过期食品上吐下泻了几次。其实之前我是深知后果的。但因为当时实在饿得不行口袋里又没钱，加上一贯的俭约，所以才以大无畏敢死队的冒险精神食用。另外一些说我封闭的人也该封闭自己的嘴了，善意或恶意的。这种观点实在是太离奇了。我只是比较习惯于尽量回避一些我看不惯的人或事。如果你经常找我无果，那恭喜你，你上黑名单了。这些造谣的人根本无法用一般中枢来思维我一天接触的信息量有多大，人有多杂。我还是过去的我，碰到坏人倒霉还是会幸灾乐祸，但一般人求助仍然会毫不犹豫地尽我所能。我觉得我的心胸从没像今天这般开阔，不多停几艘航母实属浪费。几乎所有知道我从事写作的人都说我热爱文学，其实不是。在我的概念里，写作和文学是两码事。当今文学几近垮掉不关我事，我也从不关心，这不是我力所能及。对于那些真正热爱文学的人我采取的一贯态度是，爱谁谁。当然，时至今日，文学在真正意义上仍未完全垮掉，仍须各个部门各位同仁同心同德众志成城团结协作一起来搞垮它。而这其中，文学批评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因素。我的一个一生只会写自己名字的亲戚，见我面总是对我指指点点，说文学创作要怎么怎么样。可见所谓的文学批评也是扯淡，无需文凭资历，有张贱嘴就可以。因为文学本来就够贱。基本扫盲的今天，会写几个字已不稀奇，那些会翻俩跟头玩点乐器的卖艺的会更令人佩服。用我书中的话说：当今中国真正会写东西的没几个，个个天生都是评论家。赞美的话谁都爱听，但恶意骂你的，是绝对要抵制，必要时候甚至反击的，因为批评和骂是完全区别的。如果怀着敌意或者嫉妒去评价一篇文章，再好的从你嘴里出来都是坏的。这就是骂。不是骂你你就能不断进步。要这样，那我今后的职责就是每天负责搜集各种脏话来骂你。不仅自己爽了，回头你还得给我磕头拜谢。出书的过程还真是比预料的要麻烦，特别是一个无名作者的第一本。所以后记不能免俗地要特别提到三个人，没有他们，也就没有《双色烟花》的出版。马文岐大哥，一个见到路边卖菜的被车撞死都要立定默哀三分钟的好人。傅建文老师，我很尊敬的一个作家，虽然没打过几回交道。温文认主任，慧眼识才、酒精考验的老前辈。顺便登文鸣谢韩寒春萍69等，许可我下部书写小说版《混世》，并且使用他们的真名，以达我调侃诸位的目的。当然，最主要是省事，因为我在起名字这门手艺上毫无天赋，这点是遗传了我祖母的，本人让众生浮想联翩的名字就是拜她老人家所赐。我以她为荣。尽量不给组织添负担。我认识一朋友策划的作者，他书的后记都是他本人写的，除了一句对策划人的表扬。我对此诧异了一下，想这家伙居然连作者的后记都不放过。以上内容属实，书里骗人还情有可原，毕竟是小说瞎说，后记里还在骗人就没必要了，不然不如不写。对于出名，我没过多去想，但若说没想，那是装逼。倒是那些出版商及策划人豪情万丈说一定要投巨资打造一定要炒红一定要怎样怎样。前提是，咱真有那么多钱。所以都在放屁。事实证明，我在花城之前，认识了一群多么虚伪奸诈的生物。在此之后，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把书尽可能顺利地出了，别拖到哪天我兴趣全无自己把书稿给没收了。如今我过着一种特别简单闲散的生活，作息规律全部回归小学时代，早睡早起闻鸡起舞，东方肚白一小半不到，便跟着一帮老头老太去到街心公园打拳跳操，回途顺路把今天的菜给买了。这，正是我所向往的。　　黄荣

内容概要

　　黄荣，男，湖南湘潭人，生于1985年，因为不甘于颓废消沉的生活，大学退学，专心从事文学创作。

书籍目录

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五章尾声后记

作者简介

《双色烟花》主要内容：老兵光荣出院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上一帮游手好闲的家伙踢球，据说是为了找回青春的感觉。我纳闷的是，老兵居然和以前的朋友还有联系。这让我想起若干年前，我愚蠢的希望将一份友情延续，主要是我还有一盒磁带这厮拿了没还，于是拨了个电话。

图书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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