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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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济南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9-11
ISBN:9787807109051
作者:朱庆民
页数:260页

章节摘录

  这是进人新世纪的第一个春天。一连几日,天阴沉得让人心慌,这在春天是很少见到的。凌宝河的水面上粘着一层湿气,风在上面烦躁地打着旋子,又没头没脑地跑开,成为游荡在西城县城上方压抑的空气……  星期一早晨,王家屯乡工商所长于宝乾,没来由地老是觉得眼皮直跳。“我这是得罪哪路神仙了?”他自言自语道,又感到自己好笑,怎么才当了个蚂蚁爪大的小官,就开始这样疑神疑鬼的?他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打了一个寒战,裹紧了身上的风衣,猛地一踩油门,那辆大马力的“幸福”摩托,就像一匹神气的小马驹,一溜烟开进了工商所。  谁料到,说神仙,神仙到。于宝乾的摩托车刚“呼呼”地冲进来,县检察院的面包车就鬼使神差地跟了进来。  心中无愧事,不怕鬼叫门,可于宝乾心中有“愧事”啊!一见车体上印着“检察”二字,他便像条件反射一样,头皮迅即发麻,但仍强装笑脸与两位从车上走下来的身着检察服装的人员打招呼,邀他们进办公室坐坐。  前面的那位来者说:“你就是于宝乾吧?”于宝乾说:“是。”来者接着说:“有个事想询问你,跟我们走一趟吧。”于宝乾很不自然地笑着说:“我安排一下工作。”  于宝乾也算是在社会上混了数年,经过三拳头五棒槌摔打出来的人物。此刻,他虽然明白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事情不妙,凶多吉少,但仍努力保持镇静,直腰挺胸,走进办公室。检察院的人从未来过这里,来者表情又很严肃,所里的人就猜出事了,大气不敢哈地隔着窗玻璃愣愣地瞅着外面的动静。  于宝乾走进来,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说:“检察院的两位同志找我有点工商业务上的小事,我去一趟。今天上午留大刘在家值班,其他同志都去集市征收市场管理费,我马上就回来。”接着,他快步走出去,低着头,钻进已为他敞开门的车里。  一路上,于宝乾感觉头重脚轻,心里一个劲慌乱,太阳穴“砰砰”直跳,脑海里不断翻滚过往的事儿,看来已东窗事发……唉,后悔呀,后悔!可事情既然暴露了,应尽快拿出对付的办法才是,咋办呢?他心里一遍接着一遍地问自己,坦白还是死扛?想想当初,那些事情都是一对一暗中交易的,难道对方出事了,可自己明明没有听说呀,还是死扛吧,只要他们拿不出确切证据,我死不承认,他们能把我咋的?这年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他心里不停地打鼓。  但又想想,检察院如果抓不到确切证据,怎能突兀地将自己“擒”来?如果他们证据确凿而自己“负隅顽抗”,到头来照样被定罪甚至会罪加一等,不妥,不妥……于宝乾害怕的心思陡然而起,迅速地向周身蔓延。  还未等于宝乾在“坦白”与“死扛”之间作出选择,面包车便开到了县检察院。下车时,于宝乾心里分明感觉阵阵发虚发冷,微微打战的两腿愈发沉重,步伐迈得很机械。走在前面的检察人员什么话也未说,带他走到一楼的最西头,找出钥匙打开北边的一间小屋,转过脸说:“咱们在这里谈谈。”  走进屋子,于宝乾感到缺氧胸闷,心不停地乱颤。一位检察人员给他倒上一杯水,递过去,接着在他对面坐下,显得很友好,但这也无法使于宝乾高速运转的脑神经有稍许缓和。在这里,所说的每句话甚至每句话的每个用词,都需要高度负责,不是在酒场上吹牛皮,嘴可以没栅栏地神吹海聊。对此,于宝乾很明白。  一位检察人员看似平静,却又绵里藏针地说:“根据群众举报的线索,经过认真细致的调查,我们已掌握你的有关问题,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核实一下。自己做的事情心中有数,把那些党纪国法不允许做,但你已经做了的事情想清楚后,一条一条地讲出来。希望你认清形势,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争取从轻从宽处理。好,你说说吧。”这位执法人员把“你”字咬得很重。  担心给刺猬搂着,却果真给了一只。听了检察人员不紧不慢的几句话,心存侥幸的于宝乾如同被无情地当头棒喝,霎时愣住了,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他那一直强装镇静的面孔立时填满了狂欢起舞的乱码,呈现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像他这样进了这里的人,说不怕那是骗人的,他慌乱无力而微微打战的双腿很快便犹如筛糠,那颗平日里敢俯视天下的高昂的头颅,耷拉下去,随即用双手托住,一言不发地蔫在那里。  手托头,必定愁。这个细节自然瞒不过两位经验丰富、老辣稳重的检察人员,他们心照不宣地相互对视了两三秒钟,不约而同地认定于宝乾身上必定“有戏”。为了给于宝乾充分思考的时间,他俩不吭不响,认真而耐心地等待着。一个慢慢地吸着烟,轻轻向外吐着烟雾,另一个用笔在纸上随意地画着。那情势虽然静谧,但让于宝乾感到有一种无声胜有声的恐惧。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吸烟的检察人员把手中的烟头拧灭,打破了屋子里的沉寂:“于所长,想好了吗?”  对于宝乾而言,他度过的半个世纪的人生中所经历的贫穷、苦难以及痛失亲人的哀伤,汇总在一起,也远不及这半个时辰里内心的矛盾、斗争、懊悔、焦躁、慌乱与恐惧所给他带来的折磨。此时,他已无力去想“死扛”的问题,既然他们已经过认真细致的调查并掌握了有关问题,自己再继续顽抗有何意义?只能是罪上加罪呐。现在是法制社会,进了这里的人最终有几个能够平安无事一身轻松大摇大摆地走出去的,他们若没有掌握证据,只是找我了解普通情况,在我们单位就可以,犯得上专门把我带到这里来吗?完了,看来真的完了,还是坦白交代吧,兴许还能换得宽大处理呢。这样想着,他艰难地抬起头,但不敢正视对方。  “说说吧——”检察人员缓缓的话语中透着威严。  “……”  “自己的问题还能不清楚?”  “知道。”于宝乾有气无力道。  “哪方面?”  “经济方面。”  “如实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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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进步》向读者生动地展现了关于“进步”的百态画卷,揭示了身处名利场的人们如何看待进步与怎样取得进步。我们为同道者慨叹之余,其中人物成败,或可资借鉴。总之,为进步而努力或烦恼的人,读罢此卷,应有所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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