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的艺术》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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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0年10月
ISBN:9787532750481
作者:[英]戴维·洛奇
页数:304页

亲民的小说向导

刊于《南方都市报》2010-12-12 文/陈嫣婧1950年,纳博科夫开始在康奈尔大学讲授文学课程。因为是以一个作家的身份担当大学老师,于是也就为日后同样以作家的身份撰写小说评论集《文学讲稿》埋下了伏笔。原本,作家就某些文学作品谈一些自己看法并不稀奇,但如《文学讲稿》那般成规模成系统的评论文章,纳博科夫可谓是开了先河。据说纳博科夫的讲稿字字斟酌,光用铅笔写成的初稿就有一千多页,相当于半部《追忆似水年华》。纳氏之后,既搞创作,又搞理论的人似乎越来越多,这与他们往往同时是某大学的教授有很大关系,这其中,英国作家兼评论家戴维•洛奇虽算不上是最突出的一位,却可说是最认真的一位。洛奇一生著作颇丰,创作年限极长,千禧年之后,七十多高龄的他尚有新作问世,作品几次获得“布克奖”提名。比起纳博科夫在《文学讲稿》中的大刀阔斧,霸气十足,洛奇的这本《小说的艺术》就要显得“亲民”很多。自上世纪六十年代起,洛奇就在英国伯明翰大学教授英国文学,长达三十余载,退休后却放弃学界研究,转而为周报专栏供稿。诚如他所言:“虽提不起劲继续只为学术界读者撰写文学评论;但自己却还有很多关于小说艺术和小说发展源流的心得想与一般读者大众分享,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觉得周报专栏的形式可能是个理想的平台。”专栏详细介绍了构成小说的各个类型,如书信体小说、意识流、非虚构小说,以及小说中惹人注意的各种特别的叙述手段,象是内心独白、陌生化、暗示、象征等等。因为面对的是普通读者而非中文系学生,作者着重介绍,顶多引导,却很少作评判。与纳氏的爱憎分明形成鲜明对比。所以,书名虽然取作《小说的艺术》,实则却不会给读者任何的压力,看来洛奇当初选择以报纸专栏的形式,显然是达到了他的目的。然而,如果你真要阅读一本小说,《小说的艺术》能在多大程度上帮上你的忙?显然,带上它预备着随时作指引比对概念才是犯大傻的可笑举动。这决不是一本工具书,也不会成为一本违背作者意愿的理论书,更不可能是一个如纳氏一般“张扬跋扈”的作家写出来的颠覆性作品解读。它处在个性与共性之间,介于感性与理性之间,隐约暗示着英国人典型的“温吞水”性格,貌似英国作家,像福斯特、曼斯菲尔德,都有类似的气质。可这样的书往往也会有恰到好处的魅力,仿佛是英国人特有的克制力赋予了书中文字一种内在的平衡感。洛奇非常出色地完成了文本、解读及介绍的三方协调,且就文本一处而言,便足可大大吸引人。洛奇对选文的处理出乎意料的出彩,按贯例,在每一篇文章的伊始处,作者要先引一段英美经典文学作品,作开题之用。写到意识流一节时,洛奇用了伍尔夫的《达罗卫夫人》的片断,为什么他不选择乔伊斯《尤利西斯》中更著名的桥段?显然,洛奇认为伍尔夫的作品位于意识流小说的成长期,所以尚未将此派小说的风格发扬到极致。这样解读起文本来,对于那些还不明白意识流是怎么回事的读者而言,可能会接收得更快一些。同样的,身为普通中国读者,了解起英美文学本就会有些许隔阂感,视野也常受限。洛奇这样的处理,不也正合乎我们的口味?一能有幸领略英美文学作中的翘楚,虽说只是片断,但一口气能读那么多原文,也未尝不大快人心。二能精心聆听洛奇娓娓道来小说的种种讲究,即便不至于亲身尝试,作为一种必要的知识储备,却也十分有益。窃以为,如能达到以上两个目的,无论对于作者还是读者,都可说是尽了兴了。

甚解,不求

一次长途火车可以解决几本豆瓣在读里积欠的书目,这本书里提到的许多书多年前我都读过,如今却基本上只记的书名和梗概而已,而戴维.洛奇对于其中风格特征的剖析,当年阅读时也从不曾考虑过,年轻时读书,图的只是个爽而已。就如同我一直不知道电影学院里关于电影的专业课程是如何教授的一样,想来也是这么逐帧分析探究的吧。如果把这本小说的艺术当作纯粹的读物来看,还是很有乐趣的,起码让我对当年看过的不少书又燃起了兴趣,想重新找来读读。不过若有热爱创作的文艺同学想从中学到些写小说的奥秘,恐怕也是白饶,看完本书最大的收获,还是乐趣与谈资而已。若是有人写本中国小说的艺术,怕是会很有意思,张大春的小说稗类略有此意,但学究气十足,好看但不够有趣,唐人传奇、宋人异传、明清笔记、鬼怪奇谈,若有人把其中传承和历史风格再加上时代背景一一评论,再分析相类故事之异同,甚至书中人物之名姓等等,也用专栏文章的形式载出,应该很有趣,若是江湖兄用他那鬼气森森的淫笔来写的话,我会第一个订阅。

不同国度的解读

对于小说,我最初的诠释就是一个故事,非常吸引人目光的故事,扣人心弦的故事,是现实与梦想,想象的结合体.但是这本书在部分领域上颠覆了我对小说的看法,小说是一门艺术,在语言修辞方面的专门运用,不再是单纯的阐述一个故事,而是用精准的,巧妙的,斟酌过的语言来书写一个世界.虽然文中涉及了很多国外的作品,由于这本书是译作,所以,部分文化以及语言文字,没有能够很好的领悟到.P.S.多学些语言文字,了解他国文化,对扩宽自身的视野都是有好处的=0=这本书就是小说在不同国度的解读.中国小说,谁来解读下?

文艺理论

我大概算是一个令人沮丧的家伙。以看小说为例,单是看小说的事情不提,看完之后看书之前一直问自己为什么要看这一本小说,也为什么要看那一本小说,现在竟然还看这本书,什么叫做小说的艺术?所谓小说的艺术,称之为艺术,就是小说里面“美”的成分,就是小说作为艺术品存在的鉴赏。那些我自己问自己为什么要看小说这种幼稚的问题大概可以成为“小说的哲学”吧。至于这本书的内容,就如同我非常厌恶乃至憎恨的高中语文阅读中讲述的那样,通过分析各种表达方式的好处,学习使用各种文学的艺术的文字的手法,看别人如何雕刻出一个亦华丽亦朴实的工艺品,从而自己学会把一个普通的故事写得心惊胆战鸡飞狗跳。作为一个令人沮丧的家伙,我的确这么想。

让戴维•洛奇“手把手”教你拆解小说

洛奇先生曾说:“纵观一生,我左手小说,右手理论,这两份工作交织在我的文学人生之中。”你或许见识过他四两拨千斤的小说,也有幸“瞻仰”过他“独步天下”的理论,但是这本《小说的艺术》却是洛奇少有的左手端着小说,右手指点着理论,横下一条心要“手把手”教普通读者如何拆解、分析小说的独门秘笈。戴维•洛奇是当今在世的杰出学院派小说家之一,他的文学盛名在中国的树立自然要归功于他那本揶揄大学学者生活的《小世界》,不过中国读者很快知道,此公的主要身份更是一位文学理论研究的先行者和小说创作的教学者。洛奇任教于以文学理论著称的英国伯明翰大学,以教授写作技巧而著称。在他长长的著作清单中,既有如《天堂消息》这样小说类畅销书上榜作品,也有学院气十足的评述现代主义、结构主义的《巴赫金之后》、《与结构主义合作》等拒绝普通阅读的傲慢理论。正因如此,当你惊喜的发现,这位时而是机智嘲讽的作家、时而为玄奥冷漠的理论家竟然放下身段,肯一字一句、一招一式、不厌其烦为普罗大众上了完整的一门“小说的艺术”课时,实在有受宠若惊之感。本“课程”五十课时;专为文学爱好者开设,也是小说研究者及写作者的入门之选,内容从小说的“开始”,经由“悬念”、“视角”、“人物介绍”、“象征”、“巧合”“反讽”等至小说的“结尾”结束;其中不乏能令人望而生畏却在洛奇手下妙笔生花的“互文性”、“魔幻现实主义”、“陌生化”、“元小说”、“叙述结构”等专业性维度,是极其有效的把握和提高阅读小说技能的实用宝典。本书的出版已在前言部分开宗明义:来源于作者为英国《星期日独立报》周末版的图书栏目每周撰写的专栏文章。确乎如作者自己所说“本书是为那些宁可浅酌品尝文学评论的人写的,是一本即可略读更可细读的书。”可略读在于,你可以快餐式的先偷得几个招式,在适当的场合,向朋友看似随意的谈谈奥斯丁的小说《爱玛》那著名的开篇,说这个经典的开头句“既清晰明了,又审慎有度,在客观、优雅的语体中又带有丝丝讽刺”,但它颇带张力的暗示了女主角将要面临的小小磨难,于是成就了这个“灰姑娘故事的反面版”(P5)。或者谈谈小说中的“地方氛围”,你尽可能让听众回忆一下小说发展史,早期的古典浪漫小说里的城市和地方不过是陪衬,没有排他性,但是到了狄更斯笔下的伦敦或者是当代作家马丁•艾米斯笔下的洛杉矶却完全成就了一种都市哥特传统,至于原因,那是因为浪漫主义运动“思考着环境对人的影响,让人们看到自然地貌的神圣美丽,并且在后来,更让人们把目光投向工业时代城市风貌的冷酷象征。”(P68)当然,如果你只把本书当做“心灵鸡汤”,那真是暴殄天物,文学理论教授洛奇不会如此只走大众路线,他同样教你一些更具挑战性的方法。“一个文本有很多方法来提及另一个文本:戏仿、拼贴、呼应、典故、直接引述以及平行结构。部分理论家认为,文学离不开互文性,因为,追根究底起来,所有的文本都摆脱不了其他文本的启迪,不论作家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P115)。除去人尽皆知的《尤利西斯》套用了《奥德修斯》,洛奇还举例康拉德的《幽暗线》呼应了柯勒律治《古舟子咏》中受诅咒的船的典故、《黑暗的心》部分比拟了但丁的《神曲•地狱篇》的旅程、《胜利》是基于莎士比亚的《暴风雨》原型。如果这些对你都不新鲜,或许洛奇提出的互文性中“错失的机会”能让你眼前一亮。为了说清楚这一点,洛奇不惜举出自己的创作遗憾,他说《小世界》出版后他看到了《荒原:包括埃兹拉庞德评注的原诗副本誊稿》收录的全本诗。在《小世界》尾声部分那位当代文学批评老前辈兼大会主席亚瑟•费希尔发现自己的性无能诅咒奇迹般被破解时,兴致勃勃对自己的韩籍情人吊了一翻“书袋”,由春回大地,而翠鸟,而弥尔顿的诗。洛奇说如果他当时就看到被删去的这两行关乎翠鸟的诗,那么这个故事呼应的“圣杯传奇”结构将会更加完美。《小说的艺术》引证了大量作家的小说,不过只在《名字》这个专题部分才举证了自己的作品。在为人物命名时,洛奇说自己总是“绞尽脑汁地要找一切能‘自然地’点出人物象征意味的名字。”《好工作》里的人叫维克•威尔科克斯(Vic Wilcox)目的是可以令人联想到胜利(Victory)、意志(will)、公鸡、好斗(Cock)。作家希望“在他的平凡惯见之下,能激起一丝挑衅的、甚至是粗俗阳刚的男性气概意味”。但故事写了一半他才发现此人的姓氏与《霍华德庄园》的男主角别无二致,所以他顺路将那部作品纳入了他的小说的互文层面:于是本书中的玛丽安T恤上的印字正是福斯特小说的题记、同样她的名字也能让人联想到美德、罗宾汉、乔治•艾略特……读至此,不免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因为我还想到了洛奇《小世界》中主人公珀斯(Persse)这个名字糅合了两个传奇人物,前者是圣杯传奇中最后当上众骑士首领的帕西法尔(Perceval),后者就是那个在希罗神话里手刃美杜莎、拯救埃塞俄比亚公主安德洛墨达的大英雄珀尔修斯(Perseus)——而这个故事与圣杯传奇中的“渔王”传说,据说系出同源……虽然戴维•洛奇在本书中没有忘记为他炫技式的创作再添解释,但这些都不损害本书的平实规整和条分缕析、纲举目张。难怪本书自其英文平装本一出版就荣登非小说类排行榜,而且英国的地铁里也有捧读此书者,这真是学院派向大众文化伸出的一颗鲜活嫩绿的橄榄枝。此外,本书的制作也令读者者感到体己而温暖,首先是每一话题虽然脱胎自惜墨如金的报纸专栏,但是出版时仍细心的加上了文章所涉及的重要小说选段,这让所有的解读和指引明晰、生动,具体可感;其次是目录的制作,在五十个题目之后都耐心的注上了本专题所涉及的主要作家,也令某些个别作家的“粉丝”们挑选性阅读成为了可能。戴维•洛奇著,卢丽安译:《小说的艺术》,上海译文出版社,2010年10月

作家眼中的作家

刊于《新京报》2010-12-11 文/陈嫣婧1950年,纳博科夫开始在康奈尔大学讲授文学课程。因为是以一个作家的身份担当大学老师,于是也就为日后同样以作家的身份撰写小说评论集《文学讲稿》埋下了伏笔。原本,作家就某些文学作品谈一些自己看法并不稀奇,但如《文学讲稿》那般成规模成系统的评论文章,纳博科夫可谓是开了先河。据说纳博科夫的讲稿字字斟酌,光用铅笔写成的初稿就有一千多页,相当于半部《追忆似水年华》。纳氏之后,既搞创作,又搞理论的人似乎越来越多,这与他们往往同时是某大学的教授有很大关系,这其中,英国作家兼评论家戴维•洛奇虽算不上是最突出的一位,却可说是最认真的一位。洛奇一生著作颇丰,创作年限极长,千禧年之后,七十多高龄的他尚有新作问世,作品几次获得“布克奖”提名。比起纳博科夫在《文学讲稿》中的大刀阔斧,霸气十足,洛奇的这本《小说的艺术》就要显得“亲民”很多。自上世纪六十年代起,洛奇就在英国伯明翰大学教授英国文学,长达三十余载,退休后却放弃学界研究,转而为周报专栏供稿。诚如他所言:“虽提不起劲继续只为学术界读者撰写文学评论;但自己却还有很多关于小说艺术和小说发展源流的心得想与一般读者大众分享,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觉得周报专栏的形式可能是个理想的平台。”专栏详细介绍了构成小说的各个类型,如书信体小说、意识流、非虚构小说,以及小说中惹人注意的各种特别的叙述手段,象是内心独白、陌生化、暗示、象征等等。因为面对的是普通读者而非中文系学生,作者着重介绍,顶多引导,却很少作评判。与纳氏的爱憎分明形成鲜明对比。所以,书名虽然取作《小说的艺术》,实则却不会给读者任何的压力,看来洛奇当初选择以报纸专栏的形式,显然是达到了他的目的。然而,如果你真要阅读一本小说,《小说的艺术》能在多大程度上帮上你的忙?显然,带上它预备着随时作指引比对概念才是犯大傻的可笑举动。这决不是一本工具书,也不会成为一本违背作者意愿的理论书,更不可能是一个如纳氏一般“张扬跋扈”的作家写出来的颠覆性作品解读。它处在个性与共性之间,介于感性与理性之间,隐约暗示着英国人典型的“温吞水”性格,貌似英国作家,像福斯特、曼斯菲尔德,都有类似的气质。可这样的书往往也会有恰到好处的魅力,仿佛是英国人特有的克制力赋予了书中文字一种内在的平衡感。洛奇非常出色地完成了文本、解读及介绍的三方协调,且就文本一处而言,便足可大大吸引人。洛奇对选文的处理出乎意料的出彩,按贯例,在每一篇文章的伊始处,作者要先引一段英美经典文学作品,作开题之用。写到意识流一节时,洛奇用了伍尔夫的《达罗卫夫人》的片断,为什么他不选择乔伊斯《尤利西斯》中更著名的桥段?显然,洛奇认为伍尔夫的作品位于意识流小说的成长期,所以尚未将此派小说的风格发扬到极致。这样解读起文本来,对于那些还不明白意识流是怎么回事的读者而言,可能会接收得更快一些。同样的,身为普通中国读者,了解起英美文学本就会有些许隔阂感,视野也常受限。洛奇这样的处理,不也正合乎我们的口味?一能有幸领略英美文学作中的翘楚,虽说只是片断,但一口气能读那么多原文,也未尝不大快人心。二能精心聆听洛奇娓娓道来小说的种种讲究,即便不至于亲身尝试,作为一种必要的知识储备,却也十分有益。窃以为,如能达到以上两个目的,无论对于作者还是读者,都可说是尽了兴了。

谁在重读小说

   小说是用来读的,还是用来重读的。如果一个文学系的学生问你:《白鲸》里亚哈船长与莫比迪克同归于尽那一节,亚哈船长举起最后一支枪,击中了莫比迪克,船长又是怎样沉入海里的?相信发问者和回答者会狡黠地相视一笑,没有下文。“你”如果还有些较真儿精神,定会偷偷地回去翻翻书,在人鲸大战里再淋漓一回。据说,在“后批评”时代还没有彻底来临之前,阅读细节爱好者总愿意不厌其烦地讨论男女主公是何时、以何种方式纠缠上的,文中有多少隐喻、移情、反讽、戏仿、互文、遮羞的小段子。乐此不疲。后来,各种批评、结构大兴其道,文本细读却杳无根基。小说初读都是囫囵吞枣,更何谈重读。   然而这个时代,却有不少批评者在讨论着“小说的艺术”。无论是作为理论者还是实践者,昆德拉《小说的艺术》、詹姆斯《小说的艺术》、戴维洛奇《小说的艺术》、高行健《现代小说技巧初探》以及一系列探讨小说艺术的文章都在“强行”地把读者拉回精读、重读传统。追求速度、打算浅尝辄止的读者在小说的艺术面前会无力虚弱、避之唯恐不及。这其中有一个既是小说的理论者又是实践者的“小说的艺术”不会让你尴尬、懊恼,他就是戴维洛奇。戴维洛奇《小说的艺术》以讲义的格式讨论了现代小说的理论和技巧,全书由40多篇小短文组成,分别讨论了“悬念”、“意识流”、“内心独白”、“实验小说”、“魔幻现实主义”、“历史感”、“象征手法”、“巧合”、“不可靠叙述者”、“动机”等小说概念,行文结构以“案例+解释”构成。在启动每个小说概念阐释之前,援引经典作品中的片段作为讲解此一主题的例子,通俗易懂。经典作品涉及伍尔夫、昆德拉、劳伦斯、奥斯丁、海明威、菲茨杰拉德、福克纳、菲尔丁等写作特色鲜明的名家名作。需要说明一点的是,阐释有两种机制:一,以鉴赏名家作品为主,淘出作品中暗合某种叙述手段的片段为例子,阐释作品本身的特色和看点。此种阐释方式是作品先行。二,以理论解说为主,配以对文本的精读细读,使理论有了完美的落脚点。此种阐释方式是理论先行。戴维洛奇《小说的艺术》看似是第一种阐释机制,实则第二种。然而他又聪明地颠覆了这两种阐释模式,在一个片段中形成理论与作品的“互释”。洛奇作为“作家型”理论家,既有根植于写作土壤的“基层”体验,又有学院背景的深厚功底,在对每一个主题进行深入浅出的解评之中,他都表现得心平气和、游刃有余。   比如在解释“文内读者”时,洛奇引用了劳伦斯斯特恩《项狄传》中的一段:“夫人,您在看这最后一章时怎么那样大意?我在里面跟您说过,我母亲不是罗马天主教徒—天主教徒!先生,您可没说过这事。夫人,请原谅我再次申明我跟您说得清清楚楚,白纸黑字,一点儿都不含糊。——这么说,先生,我一定是漏看了一页。——不是的,夫人,——您一个字也没漏。——再不然就是我打瞌睡了,先生。——夫人,您要是找这样的借口,就伤了我的自尊心了。——那样的话,我可要郑重说明我对这事一点都不知道。——夫人,这可全是您的不是了;作为惩戒,我一定要您立即回头重来,也就是说,看到下一个句号时,马上回头,把这一章重看一遍。”洛奇指出,劳伦斯斯特恩假借特里斯特兰的的叙述口气,游戏于叙述者和叙述对象之间,事先在观众席中安插一些配角,让这些人时时诘问,配合他的表演。具体到这一段,洛奇说,他(作者)在与“夫人”(文内读者)的巧辩(独特、自由的标点更加强了其风趣性)和对“读者”的旁白中表现出其特有的机智与优雅,一般读者无不为之折服。他(叙述者)打发那位女士去重读前面一章,“去除不良阅读习惯……阅读时一味往前赶,只热衷于看冒险离奇的故事情节,不注重从书中汲取丰富知识和深刻道理,而这类书只要看得仔细,肯定能让读者有所受益。……”在这里,读者和叙述对象合二为一。此种叙述手法在卡尔维诺《寒冬夜行人》里也可觅得其踪迹,小说开头这样写道:“放松。集中注意力。打消别的念头。让周围的世界消失。最后关上门;隔壁的电视机总是开着。”文内读者作为普通读者的化身,和叙述者拉开了互动的序幕,在靠情节取胜的小说面前,此类“实验小说”毫无惧色,把读者拉进来寒暄,满足其共同创作的欲望,时时提醒你集中注意力。   当然,这本书对一些“专业读者”来说恐怕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那些文学小伎俩你早已烂熟于心,洛奇这本“小说的艺术”是不是太浅呢?很快看完这本书,我也时常感到作者的讲述不够“彻底”,没有推进到极致的畅快。你说他限于篇幅也好,说这是他退休后才力不济也好,我想洛奇只会微微一笑——不解释。他有那些大部头支撑着呢,这点小质疑人压根不在乎。对于一个实践理论的创作者和实践创作的理论总结者来说,洛奇的理论是接地气的。抛开了严肃的面孔,让那些不知所云的“能指—所指”见鬼去吧,在一个互联网逐渐侵蚀了人细读文本的情感空间的时代,小说作为一门语言的艺术,在时时召唤着读者回归精读、重读传统,而这或许就是洛奇写作此书的初衷——论述“浅显”易懂,概念读者都不陌生,我就是不让你、你们偷懒,想要获得这本书没有表达出来的“深意”吗,请回去把书中提到的小说重读一遍吧,你、你们会写得比我好。这本书的封面是一个女子在聚精会神地捧着一本书看,脸上的表情神奇而安宁,我宁愿相信她是在重读一本枯燥的书。

简单解析复杂艺术

爱读小说的人,大多数被不爱读小说人当做不切实际的人;从小说之中读出来艺术的人,大多数是享受这份美丽;找到了这种美丽的人,总想知道这种美丽是如何被创造的;于是,解析艺术的人,往往就是解剖美丽的医生,而艺术便又成为了单调的骨骼和支离破碎的肌理。《小说的艺术》,看名字就是这样的单调的骨骼和破碎的肌理分析,只是,展开它,却是另外一番天地。宛如王国维那本《人间词话》,告诉你人生治学有三个境界;宛如朱光潜那本《谈美书简》,让你把握美丽原来是这样完成的;宛如毛姆的《巨匠与杰作》,人、性格、作品原来是这样的统一。是的,这书就像一本通俗易懂的小说写作入门图鉴。只是,细细品味,突然发现,这书里藏着很多作者细细品味出来的闪光点。旁人写文学理论或评论,大多数从一个作家或者一部作品深入解析,或有评论家分析这一文学种类的兴起、繁衍和进化,等等,而戴维·洛奇写文学理论,是从小说本身开始。他的这部解析,开始于一部小说的构思,一步步走入了落笔,然后,一步步深入其中,一步步展开视角,一步步构织悬念,一步步丰满人物,一步步将线索圆润,一步步跟随线索走向纵深,一步步达到故事高潮,最后,一步步收敛,再一步步走到结尾。所有平素文学理论有的大方向:情节、主题、人物、语言、场景和风格其中都有,此外还包括了更多细部:如何构思悬念,如何在天气里营造气氛,甚至包括“青少年死侃”这种很精细精致的表现手法,等等。可以说,他将名作家们的机关巧劲,一一点出,让读过相关名著的人,恍然大悟那些诀窍之所在。虽然斯蒂芬·金在《写作这回事》里也曾揉捏了各种细部甚至用词,虽然巴乌斯托夫斯基在《金蔷薇》中也有各种笔法描述,虽然伍尔芙也曾在《论小说与小说家》里着重剖析作家作品思想,等等。即便撇开很多平素大家都看见了的因素,而仅仅使用他选择的部分,戴维·洛奇却依然有他独特的剖析。实际上,他对一本小说的完成,进行了一次逻辑清晰的脉络梳理。从而让小说读者们得到了一节如何开始写小说的正规课堂教育。说此书是小说写作入门图鉴,但,戴维·洛奇却在书中如翁贝托·埃柯在《玫瑰的名字》一样,设定了这本书的读者——“他们爱好阅读小说,但是又不满足于浅尝故事情节;他们更有一份执着与乐意,愿意学习如何从‘被动的读者’这个角度转化为‘主动的分析与评论者’,就在这么做的时候,小说这门艺术的学术性、智识性灿灿而发,文学作品的生命超越了书本封面封底的局限,进入了另一种存在空间” 。因而,他以各种各样的名作家的名作作为解析的样本,不惜将它们切割成碎片,让人看见它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每一根血管,然后明白,小说原来是有如此的骨骼和肌理,最后,再还原它的骨架、皮肉,变成了原来的摸样。这是一本看上去教大众如何“写”小说的通俗教科书,实质却是一本品评艺术的指南,更明确的是,戴维·洛奇本人其实就是从事英国文学教育的学者。这一本书读完,颇有让听课者产生跃跃欲试一展身手的想法,说不定,还真的有人想要开始动笔呢。 透过此书,我们原来对小说艺术的“见山是山”的认识,将被引导“见山不是山”的高度,最后达到“见山还是山”的境地。只是,戴维·洛奇,没有写得那么禅意,而是写得那么轻松自在,因为,他的确是将读者当做真爱小说并能领悟小说艺术之美的受众,来精心地写这本《小说的艺术》。简单地解析着看上去复杂的艺术,仿佛举轻若重,原本,举重若轻才是大师的行为,只是,举轻若重却是举重若轻的过程之一,若不是那么用心去解析理解任何事物,又怎么可能真正认识其美丽呢?《小说的艺术》看上去很简单,事实上,简单的,永远都不简单。【原文地址】http://blog.tianya.cn/blogger/post_show.asp?idWriter=2996523&Key=175932649&BlogID=150117&PostID=28348043

重回精读传统

话说在最后的美好时代、也就是还没有电子阅览器、微博甚至互联网的时代,人们对待小说的态度与今日截然不同。在那个时代,小说不是用来读的,而只能是用来重读的。一个好读者不仅关注情节和人物,也要花相当多的精力去注意描写、反讽、隐喻等等有趣的文学小把戏。所以,哪怕女主人公拖沓得厉害,直到最后一章才宣布“读者啊,我与他结了婚!”,读者一样忠诚地、并且兴致勃勃地奉陪到底,不跳页、不烂尾、不焦急。在“新批评”大行其道的美好时代,文学系的研究生可能会在面试时遇到一些刁钻的小问题:“《玩偶之家》里娜拉跳了一段舞,嗯,是什么舞?”“请问这是哪一部小说的开篇:‘细雨凄清的秋天的傍晚,三个沉醉在梦境里的人’”。而文学系的教授敢于夸口说,精读五百本书就足以当教授。唉,一个何其美好的时代。也是在这个最后的美好时代,有一位既是大学教授又是知名小说家的人物,在《星期日独立报》上开了个专栏,以通俗易懂的方式揭示了小说家的技艺,这组文章经过修订和扩充出版后,被认为是继亨利•詹姆斯《小说的艺术》、爱•摩•福斯特《小说面面观》之后最有影响的专论小说艺术的著作,同时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英国的非小说类畅销书。尤为重要的是,此书的理想对象是那些真正喜欢小说、不打算囫囵吞枣浅尝辄止的读者,坦白地说,我很疑惑这样的读者目前还剩下多少。戴维•洛奇25岁开始便在大学执教,教授的课程是“小说的形式”。在将近三十年的教书生涯中,他写下了大量的文学批评著作,比如:《小说的语言:英国小说评论及语言分析论文集》(Language of Fiction: Essays in Criticism and Verbal Analysis of the English Novel ,1966)、《现代创作的式样:比喻、转喻和现代文学的类型学》(The Modes of Modern Writing: metaphor, metonymy, and the typology of modern literature,1977)、《结构主义的运用》(Working with Structuralism,1981)、《巴赫金之后》(After Bakhtin,1990),这些书名威严、冰冷、学院味十足,足以配得上作者的博士学位、皇家文学院院士头衔和伯明翰大学资深教授的履历。不过,与一般擅长结构主义和新批评的教授显著不同的是,洛奇本人又是英国当代最优秀的小说家之一,在写作这本《小说的艺术》之前,已经发表了《大英博物馆在倒塌》、《换位》、《你能走多远》、《小世界》、《美好的工作》、《天堂来信》等9部长篇小说,所以他的文学批评并非坐而论道,而是有着厚实的经验基础、有行家里手的独到眼光。这部《小说的艺术》是洛奇从大学退休之后的作品,因为没有了学术压力,心态更为放松,所以整部书清新明晰、读来引人入胜。洛奇调侃地声称“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所以全书差不多是由“案例加解释”这样的讲义格式写成的。全书由五十篇短文组成,讨论了“悬念”、“视角”、“意识流”、“陌生化”、“象征”、“互文性”、“元小说”等五十个关键概念,这些概念既包括修辞艺术也有专业术语,原本散布于从现实主义、现代主义到后现代主义的广阔光谱之中,构成了当代文艺学学科的入门知识。为了便于读者理解,洛奇在每篇开头都援引了经典作品的文本片段作为例子,涉及菲尔丁、奥斯丁、戈尔丁、狄更斯、乔伊斯、劳伦斯、伍尔夫、纳博科夫、海明威、菲兹杰拉德、福克纳、塞林格、昆德拉等名家名作。通过对文本的精细解读,洛奇说明概念或术语的内涵和外延,又不忘融会贯通,时时穿插对作家作品的评点和对文学传统的真知灼见。这种安排充分发挥了洛奇本人既精通文本细读又掌握结构主义理论、既有理论思维又会形象表达的特长,彰显出“作家型学者”的独特魅力。比如在解释“明细表”时,洛奇引用了菲兹杰拉德《夜色温柔》中的一段,妮可“买了一些有颜色的珠子,几块沙滩用的折叠垫,几朵人造花,蜂蜜,一张客床,几个提包,好几条围巾,几只鹦鹉,摆在玩具屋的零碎物件,还有三码长的、明虾颜色的新款布料。她买了将近一打的泳衣,一个橡皮鳄鱼,一副象牙镶金的旅行用棋组,送给阿贝的麻纱大手巾,两件爱马仕牌子的羚羊皮夹克,一件是翠鸟蓝色,一件是枫叶红色……”洛奇指出,菲兹杰拉德只点出为数不多的物件、只提到一个品牌(爱马仕),就营造出妮可挥霍的印象。妮可的购物清单内容纷杂,说明妮可不考虑实利原则,她瞎买一气,生动体现出“有钱人与我们不一样”的特质。总之,“明细表”可以具有强大的表现力。洛奇还顺便指出,有一类“性爱与购物小说”,“巨细靡遗地包纳了奢华消费、名牌服饰的清单,详细到设计者标签。”这闲来一笔令人莞尔,二十年后,这种明细表可是愈演愈烈呢。未能免俗,洛奇在这本书中用了不少篇幅谈论自己的创作,例如《换位》的电影脚本式结尾、《大英博物馆在倒塌》的“戏仿”手法、《小世界》的“喜趣小说”特点、《小世界》与《荒原》的“互文性”等等。不过,由于洛奇长于英国式幽默,这些段落并没有自我夸耀之嫌。如果对洛奇的创作感兴趣,这里洛奇的“夫子自道”算是难得的材料了。洛奇一直强调,“小说是一门语言艺术”。可以想象,假如读者对小说的语言艺术不加关注,小说的发展势必江河日下。或许是时候了,让我们——起码我们中的一部分——慢下来,咬文嚼字,重回精读传统吧。  PS:向一个月只看了一本《匹克威客先生外传》的桃花组长致敬 :)

蛮细致的分析

2010年10月25日读完了这本书。在刚刚拿到这书的时候,粗略地翻了一下,觉得就是一本《阅读与写作》+《青年必读书手册》。不过看过才觉得,比一些单纯的推荐书目类读物要好很多。

小说的科学

戴维•洛奇的这本书称为《小说的艺术》,其实更恰当的名字应是:《小说的科学》。本书试图用科学的分析法来考察小说,对小说那些表面可察的形式进行科学研究一样的化验和剖析。在每一章的开头作者都要引用一两个经典作品的章节,然后把其中隐含的写作技法予以描述。其工作类似于“杀鱼取珠”。他不仅窥测到小说家的匠心,更看破了小说家的当家法宝。书中每一章标题都是一颗明珠——大师们创造力结晶。因此,本书与其说是一个批评文集,还不如说是一个丰富的技法手册。虽然戴维•洛奇在这本书中分析了小说写作的技法,但是并没有论及艺术的真谛和小说是什么,所以这本书并非是初学者的写作指南,仅仅通过简单的模仿来运用它们,并不能写出卓越的作品。这些技法只有在一个具备较高的艺术修养及创作经验的人手里才会发挥其作用,就像音乐中的技法:“赋格“和”对位”,它们在巴赫的的手里可以表现人的种种心境“喜、怒、哀、乐、愁、嘲讽、幽默、爱慕、崇拜……满足”。否则,这种对技巧单纯的借鉴和模仿就会像阿波利奈尔所说“看似在标榜生命,其实是师法死亡”。他们所获得的成功最多是可悲的诚实。故此如果仅把戴维•洛奇这本书当作小说的写作指南,而不顾艺术创作的基本法则。那么写出来的东西可能是一部死板乏味的作品,特别是刻意运用其中的写作技法,让一部小说中从头到尾拼凑种种精巧的创意,那么就只会如米开朗基罗论佛兰德斯画派所批评的那样:“这种绘画,纯粹是破布片、破房子、田野上的绿色植物、树荫、桥梁与河流,他们称作风景;这边几个形象,那边好几个形象。就这些东西,有人的看着还认为不错,其实画得既没理性也没艺术,既不对称也不讲比例,既无判断也没有选择,总之,画得不自如,毫无内容,也毫无感情。”现代美术注重新技法,因为新技法而产生种种流派,立体主义、超现实主义、未来主义和达达主义等等,但是在他们的作品中必不可少的美学技巧的内核,就是秩序、合谐、对称和比例。而以突显手法来写作的现代小说必然也有它们自己的美学内核,那就是真实、统一、自然和优美。毕加索的许多油画是难以理解的:思想感情复杂,形式罕见。法捷耶夫不懂这种现代艺术,于是1948年,在弗罗兹瓦夫代表大会上,向毕加索直言相告:“我不理解您的某些作品,我还是立刻把这一点告诉您的好。为什么您有时候要采用人们所不理解的形式呢?”毕加索回答:“请问,法捷耶夫同志,您在小学里学过拼音吗?”法捷耶夫:当然学过。毕加索:那您是怎么学的呢?法捷耶夫:(带着他那尖细响亮的笑声):贝-阿—巴……毕加索:我也是这么学的——“巴”……很好,可是您学过怎样理解绘画吗?”如此注重技法的现代小说,就像现代美术一样,作品也有其抽象性,要理解它们对普通的读者会觉得困难,这本书其实就是现代小说的阅读指南,或者说就是毕加索的比喻——一本“拼音”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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