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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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9-1
ISBN:9787532746576
作者:[美] 苏珊·桑塔格
页数:244页

《同时》的笔记-第197页 - 关于美的辩论

脸孔和身体这种较不“高洁”的美,依然是最常被访问的美的场所。思考美的历史意味着聚焦于美在特定社群手中的运用。由于缺乏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定义,人们便假设有一种衡量艺术中的美(也即价值)的器官或能力,叫做“品位”。“有趣”——其反义词是“沉闷”——的鉴赏家欣赏碰撞而不是和谐。

《同时》的笔记-第50页 - 双重命运:论安娜·班蒂的《阿尔泰米西娅》

笔名不只是一种遮掩,而是一个表示要沉默寡言的誓约。

《同时》的笔记-第6页


第3行在宠爱近年那些较「用家友善」的艺术的这种文化气氛中应为:在近年那些较「用家友善」的艺术【受宠爱的】文化气氛中
.

《同时》的笔记-第157页 - 文字的良心

无论有些什么,总有更多的东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总有别的事情再继续发生。
如果文学本身,如果这项进行了(在我们的视野范围内)近三千年的伟大事业体现一种智慧——而我认为它是智慧的体现,也是我们赋予文学重要性的原因——那么这种智慧就是通过我们私人和集体命运的多元本质来体现的。他将提醒我梦,在我们最珍视的各种价值之间,可能存在着互相矛盾,有时甚至可能存在着无法克服的冲突。(这就是“悲剧”的意思)她会提醒我们“还有”和“别的事情”。
文学的智慧和表达意见是颇为对立的。“我说的有关任何事情的话都不是我最后的话”提供意见,即使是正确的意见——无论什么时候被要求提供——都会使小说家和诗人的看家本领变得廉价,他们的看家本领是省思,是追求复杂性。

《同时》的笔记-第55页 - 论安娜·班蒂的《阿尔泰米西娅》

安娜·班蒂并不想在一九四四年八月初的佛罗伦萨之战中失去手稿。没有任何作家会欢迎这种命运。但毫无疑问,《阿尔泰米西娅》之所以伟大——以及在班蒂的著作中之所以独具一格——是因为这种双重命运:一本失去又再创作的书。一本因其遗失、重写、复活而获得无可估量的情感幅度和道德权威的书。也许这是一个关于文学的隐喻。也许也是一个关于阅读、好战的阅读的隐喻——而最有价值的阅读是重读。

《同时》的笔记-第154页 - 文字的良心

使某一作家变得有价值或令人赞赏的那些品质,都可以在该作家独一无二的声音中找到。
但这种独一无二是私自培养的,又是在长期反省和孤独中训练出来的,因为他会不断受到作家被感召去扮演的社会角色的考验。
我不质疑作家参与公共问题辩论、与其他志趣相投着追求共同目标和团结一致的权利。
我也不觉得这种活动会使作家远离产生文学的隐遁、怪癖的内在场所。同样的,几乎所有构成过丰富人生的其他活动,也都无可非议。
但受良心或兴趣的必要性驱使,自愿去参与公共辩论和公共行动是一回事,按需求制造意见——被截取片言只语播放戳来的道德说教——则是另一回事。
不是:在那儿,做那个。而是:支持这,反对那。
但作家不应成为生产意见的机器。诚如我国一位黑人诗人被其他黑人责备其诗作不抨击可耻的种族主义时所说的:作家不是投币式自动唱机。

《同时》的笔记-第162页 - 世界作为印度

新的观点认为,翻译是寻找对等;或把这个隐喻修改一下,认为翻译是一个问题,可发明一些办法来解决。相反,旧观点认为,翻译是作出选择,有意识地选择,不只是好与坏、正确与不正确之间泾渭分明的简单选择,而是在更复杂的不同差异之间的选择,例如“好”对“更好”、“更好”对“最好”,当然还有各种杂乱的说法,例如“落伍”对“趋时”、“粗俗”对“矫饰”以及“删节”对“冗赘”。

《同时》的笔记-第76页 - 不灭:为维克托·塞尔日辩护

我自认在很多重要局势中能看得清楚。这点本身并不难达到,然而却有点不寻常。依我之见,一个人要超越其所处环境的压力和超越对事实视而不见的自然倾向,这与其说是一个关乎高度或敏锐的才智的问题,不如说是一个关乎正确判断力、善意和某种勇气的问题。对事实视而不见的自然倾向,是一种诱惑,它源自我们的直接利益和源自各种问题在我们心中引起的恐惧。一位法国随笔家曾说:“当你寻找真理,最可怕的是你找到它的时候。”你找到它,你便再也不能听任自己跟从你的个人圈子的偏见,或接受流行的陈腔滥调。塞尔日《一个革命者的回忆录》

《同时》的笔记-第16页 - 序

“接触文学,接触世界文学,无异于逃出民族虚荣心的监狱,市侩的监狱,强迫性地方主义的监狱、愚蠢的学校教育的监狱,不完美的命运和坏运气的监狱”

《同时》的笔记-第157页 - 文字的良心

就一个人未直接广泛体验过的问题散播公开意见,是粗俗的。如果我讲的是我所不知道或仓促知道的,那我只是在兜售意见罢了。文学的智慧与表达意见是颇为对立的。“我说的有关任何事情的话都不是我最后的话,”亨利·詹姆斯说。提供意见,即使是正确的意见——无论什么时候被要求提供——都会使小说家和诗人的看家本领变得廉价,他们的看家本领是省思,是追求复杂性。

《同时》的笔记-第155页 - 文字的良心

作家的首要职责不是发表意见,而是讲出真相……以及拒绝成为谎言和假话的同谋。文学是一座细微差别和相反意见的屋子,而不是简化的声音的屋子。作家的职责是使人们不轻易听信于精神抢掠者。作家的职责是让我们看到世界本来的样子,充满各种不同的要求、部分和经验。

《同时》的笔记-第130页

《摄影小结》根据某些整体的概念来观看现实,对塑造和形成我们的经验有无可否认的优势。但它也——现代观看方式如此教导我们——否认真实事物的无限多样性和复杂性。因此,它压抑我们再造我们希望再造的东西——我们的社会、我们自己——的能量,确切的说,权利。真正的解放,我们被告知,是注意更多、更多。在现代观看方式中,现实首先是外表——而外表总是在变化。照片记录外表。摄影的记录是记录变化、记录被摧毁的过去。作为现代人,我们都明白所有身份都是建构。唯一无可辩驳的现实——以及我们寻找身份的最佳线索——是人们外表如何。我们张望、我们记录、我们表示知道。这是一种更冷的观看。这是被我们认作艺术的观看方式。
想起摄影,脑里第一反应是天鹅堡,咔嚓一声被切成了一片,浮在了一张纸上。
看照片的人们喊着好美啊好美啊,然后移目光去下一张。
摄影是刻意营造出来的真实,是带角度的观看。
又或者只是作为引起回忆的媒介,是对稍纵即逝的挽留方式。
以前印象里一直会觉得摄影是一种打断,而它传递的东西是瞬间。
画面是瞬间的,而它带给人的感受也是瞬间而直接的。

《同时》的笔记-第6页

美这个概念,以前是一个优点,如今变成缺点。一度因为其太笼统、松散、多漏洞而显得脆弱不堪的美,竟被发现是——恰恰相反——排斥太多事物。识别力一度是一种正面的能力(意味着精纯的判断、高标准、严谨),如今变成负面:它意味着以偏见、狭窄、视而不见的态度对待那些有别于我们自己认同的事物的优点。
针对美的最强烈、最成功的举动是在艺术中:美——以及对美的关心——是会带来限制的;用现时的习语来说,是精英主义的。人们觉得,如果我们不说某东西美而说它“有趣”,则我们的欣赏范围就可以包容得多。

《同时》的笔记-第102页

喜剧处境的基本元素:冷面孔;重复;无动于衷;理解力不足(不管怎样,表面上如此),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使读者对正表现的心态怀着一种优越感);幼稚地庄重的行为;莫名其妙的兴高采烈——这一切都给人一种稚气的印象。

《同时》的笔记-第12页

第一部分“有关美的辩论”的笔记,页码是电子书的页码。
美这个概念,以前是一个优点,如今变成缺点。一度因为其太笼统、松散、多漏洞而显得脆弱不堪的美,竟被发现是——恰恰相反——排斥太多事物。识别力一度是一种正面的能力(意味着精纯的判断、高标准、严谨),如今变成负面:它意味着以偏见、狭窄、视而不见的态度对待那些有别于我们自己认同的事物的优点。那种把美本身理解为一个二元概念,把美分为“内在”美与“外在”美、“高级"美与”低级“美的长期倾向,是美的判断被道德判断殖民化的惯常方式。从尼采式(或王尔德式)的观点看,这也许是不恰当的,但在我看来这似乎是不可避免的。并且我要冒昧的说,从一生深刻而漫长地接触美学所获得的智慧,是不能被任何其他种类的严肃性所复制的。实际上,关于美的各式各样的定义,其接近貌似美德的的特征和貌似更充分的人性的特征的程度,至少不亚于试图把善定义为这类特征。要丰富这种对我们的经验的贫乏诠释,你得认识沉闷的完整概念:抑郁、狂怒(被压抑的绝望),然后才能认识有趣的完整概念。但有了那种程度的经验——或感觉——之后你很可能连想把它称作有趣也不想了。
以下是”关于美的辩论“让我想到的东西
【有关美的定义】
以直感去判断一件事情要比下定义容易太多了。我们对事物的认识都是对处于两极的很清晰,而越接近中间就越模糊。而如果给两个极端画个圈来定义范围的话,每个人圈住的范围似乎又不同,当然圈子的大小都不同。而只有最极端而明晰的才最容易被更多人圈在圈子里。于是就有了众人眼里美的范围。
我脑里想到的是那种双色填充,也就是从一种颜色到另一种颜色的过渡,还可以用滑块调整渐变过程中两端颜色的比例。如果我们能把每种事物都和渐变的色条里面的一种颜色相对应,那么或许我们就能够做出这样一种双色渐变图,把我们的判断标准视觉化了。我们能不能用一种无穷来描述另一种无穷?
【有关”有趣“的落日】
无数的人说落日是美的,那么用美来形容落日就落伍而没有新意。我想到的其实是众人的赞同和自我的立场。或者说,已经得到共识的东西无须表达。而之所以想去交流而去用更多的词来形容美的落日,大概或许是因为只用美来形容这感觉像是用一个圆来形容一个点。有人交流是为了去越来越缩小这个圆而把那个点用语言表述出来。
【胡思乱想分支一】”有趣“是另个范围,是为了缩小”美“的那个圆而用的。如果用”有趣“来形容落日,或许是因为”美“是共识,而要去形容日落是”有趣“的美而不是激动人心的美。当然,我想即使此时的这个”有趣“或许并不同于本来”有趣“的范围,但至少它也表达了一种倾向。或许也还有人真的认为落日一点都不美,只觉得它还是”有趣“的。这时候想了解这样的人的想法,大概就要研究什么样的感官感觉能转换为心里的什么样感觉了。而这几乎也是一种本能,与生俱来的。
我在想是否人心里所有的感觉都是与生俱来的,只不过是各种感官上的感觉把它唤醒。而感觉是可以分类的,”像棉花一样软“”像太阳一样红“”像被刀捅了一样疼“。所以其实这无限是有秩序的并不是杂乱无章的。而感官相通,有时会觉得看见天空的激动和听见某个曲子的激动相似。所以不同的感官感觉或许是可以引起相同的心里感觉的。只是要把这些不确定的东西对应起来太难了。
所以,是不是一件东西能戳到心里,就是因为它恰好描绘了某种非极端的心里感觉呢?
【胡思乱想分支二】
有人交流是为了去越来越缩小这个圆而把那个点用语言表述出来。可我想我的交流大概并不是如此,我并不善于去把心里的那个点描绘出来,而且我想两个人心里的那点总是不同的,有时候我想的是要找到不同到底在哪里,然后知道把别人心里的那个点放在我心里的哪个位置。那是一种把别人的感受移到自己身上的做法,原因其实是相信感受可以共通的,即使本来的那个点并不是同个点,或许却是我心里另外个无法描绘出来的点。只要我能找到那个点是我心里的哪个点,无论它是不是原来我所想的那个点就都没关系了。而这种做法的前提,或许是我觉得每个人内心感觉的那个无限体是相同的。
结构相似的两人交流会是容易的,因为很容易对应,就好像拼了越多块的拼图越容易拼完整一样。但是结构不同的两人如果能够对应成功,或许就打开了另一片世界了。当然尝试总会出错,但如果不去尝试,就没有拼完整的可能了。当然这拼图太大,本就无法完整。可能拼些总比不去尝试要好。
【有关美和道德】
形容一个人的内心是”美“的。
人们选择这种形容是因为感到这种内心的时候,那种内心感受与”美“的内心感受相似。
而内心的“美”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道德的,符合人性的“善”。所以“善”和“美”至少是有相通部分的。
或许这种内心感受已经很接近一个极端或者更容易被体会和感受到或者是更容易被具象化更容易交流,所以人与人之间能够把这种感受共通。
呃,好抽象。我又一次表达无能了。
我会喜欢苏珊桑塔格的,看这一篇就知道了。
我喜欢她因为她能让我的脑子里的很多东西被拎到前台而具象化。
很多事情还真的是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而我写下来这些也并不是为了表述,而是为了寻找。

《同时》的笔记-第8页 - 同时

有趣主要是一个消费主义概念,致力于扩大其版图”事物愈是变得有趣,就愈是有市场。沉闷,被理解为一种缺席,一种空洞——暗示其解毒剂:对有趣作杂混、空洞的肯定。这是一种特别有包容性的体验现实的方式。
从一生深刻而漫长的接触美学所获得的智慧,是不能被任何其他种类的严肃性所复制的。实际上,关于美的各式各样的定义,其接近貌似美德的特征和貌似更充分的人性的特征的程度,至少不亚于试图把善定义为这类特征。
美是理想化的历史的一部分,而理想化的历史本身又是安慰的历史的一部分。但美未必总是安慰的。脸孔和形体之美折磨人,征服人,这类美是专横的。人类的美,创造的美——则都引起占有的幻想。
美重获其作为使我们的大部分能量、喜好和赞赏变得有意义所需的判断的坚固性和不可避免性;而那些篡夺性的概念则显得荒唐。
诗人只可能有一个祈祷:不去理解那不可接受的——让我不去理解,以免我被诱惑……让我不听,以免我回答,诗人唯一的祈祷是祈祷耳聋。(茨维塔耶娃)
不灭的是小说家或诗人那带着拯救使命的淡漠,那带着拯救使命的大视野——它不是消除政治理解的真实性,而是告诉我们,还有比政治,比历史更深远的。勇敢……和淡漠……和感官愉悦……和活生生的人间……和怜悯,怜悯一切——所有这些,依然不灭。
文字愈有预示力,愈普遍,就愈是又像一个个房间或一条条隧道。它们可以扩张,或塌陷。它们可以变得充满霉味。它们会时常提醒我们其他房间,我们更愿意住或以为我们已经在住的其他房间。它们可能是一些我们丧失居住的艺术或居住的智慧的空间。最终,那些精神意图的容积,会由于我们也不知道如何去居住,而被弃置、用模板钉上,封死。

《同时》的笔记-第111页 - 9.11.01

我们的领导人已让我们知道他们认为他们的任务是一个操纵性的任务:建立信心和管理悲伤。政治,一个民主国家的政治——意味着容忍分歧,鼓励坦率——已被心理治疗取代。让我们用一切手段一起悲伤。但让我们不要一起愚蠢。些许的历史意识也许有助我们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还会继续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国家是强大的,”我们一再被告知。我就不觉得这种话真的带来安慰。谁会怀疑美国是强大的?但美国并非只需要强大。

《同时》的笔记-第8页 - 关于美的辩论

把某东西称作有趣,恰恰是为了不对美(或对善)作出任何判断。现在,有趣主要是一个消费主义概念,致力于扩大其版图:事物愈是变得有趣,就愈是有市场。沉闷——被理解为一种缺席,一种空洞——暗示其解毒剂:对有趣作杂混、空洞的肯定。这是一种特别有包容性的体验现实的方式。

《同时》的笔记-第189页


勇气本身没有道德价值,因为勇气本身不是一种道德美德。恶棍、凶手、恐怖分子,都可能很勇敢。若要把勇气称作美德,我们还得加上一个形容词:我们所“道德勇气”——因为也存在不道德的勇气这东西。
抵抗本身也没有价值。是抵抗的内容决定其价值、其道德必要性。
。。。。
再次:抵抗本身并没有固有的优越性。我们赋予抵抗的所有正当性,都依赖于抵抗者确实是在以正义之名行动。而行动的合理性,既不依赖如此断言者的美德,也不会因为如此断言者的美德而加强。她始终依赖对某一确实是不合理和不必要的事态的真实描述

《同时》的笔记-第154页 - 文字的良心

我也不觉得这中活动会使作家远离产生文学的那个隐遁、怪癖的内在场所。同样地,几乎所有构成过丰盛人生的其他活动,也都无可非议。
但受良心活兴趣的必要性驱使,自愿去参与公共辩论和公共行动是一回事,按需求制造意见——呗截取片言只语播放出来的道德说教——则是另一回事。
不是:在那儿,做那个。而是:支持这,反对那。
但作家不应成为生产意见的机器。诚如我们一位黑人诗人被其他美国黑人责备其诗作不抨击可耻的种族主义时所说的:“作家不是投币式自动唱机。”

《同时》的笔记-第158页

提供意见,即使是正确的意见——无论什么时候被要求提供——都会使小说家和诗人的看家本领变得廉价,他们的看家本领是省思,是追求复杂性。
所以说没有被中小学语文试卷中的中心主旨题更为愚蠢的事了。信息永远也无法取代启迪,正如阐释永远也无法取代感受。

《同时》的笔记-第111页

有关911我们的领导人已让我们知道他们认为他们的任务是一个操纵性的任务:建立信心和管理悲伤。政治,一个民主国家的政治——意味着容忍分歧,鼓励坦率——已被心理治疗取代。让我们用一切手段一起悲伤。但让我们不要一起愚蠢。些许的历史意识也许有助我们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还会继续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国家是强大的,”我们一再被告知。我就不觉得这种话真的带来安慰。谁会怀疑美国是强大的?但美国并非只需要强大。

《同时》的笔记-第6页 - 关于美的辩论

美这个概念,以前是一个优点,如今变成缺点。一度因为其太笼统、松散、多漏洞而显得脆弱不堪的美,竟被发现是——恰恰相反——排斥太多事物。识别力一度是一种正面的能力(意味着精纯的判断、高标准、严谨),如今变成负面:它意味着以偏见、狭窄、视而不见的态度对待那些有别于我们自己认同的事物的优点。
针对美的最强烈、最成功的举动是在艺术中:美——以及对美的关心——是会带来限制的;用现时的习语来说,是精英主义的。人们觉得,如果我们不说某东西美而说它“有趣”,则我们的欣赏范围就可以包容得多。
当然,当人们说一件艺术作品有趣,并不一定意味着他们喜欢它——更别说他们认为它美了。它通常无非意味着他们认为他们应喜欢它。或他们有几分喜欢它,尽管它不美。
或他们形容某东西有趣,可能是为了避免把它称作美这种陈腐说法。摄影是“有趣”最先以及很早就获胜的领域:新的、摄影式的观看方式提议把一切当作相机的潜在题材。美催生的题材实在太广泛了;而且没多久,美作为一种判断也显得不够酷了。对一张关于落日的照片,关于一个美丽的落日的照片,任何一个有起码的驾驭精致语言的能力的人也许宁愿说:“确实,这张照片蛮有趣。”

《同时》的笔记-第155页

作家不应成为生产意见的机器。诚如我国一位黑人诗人被其他美国黑人责备其诗作不抨击可恨的种族主义时所说的:“作家不是投币式自动唱机。” 作家的首要职责不是发表意见,而是讲出真相……以及拒绝成为谎言和假话的同谋。文学是一座细微差别和相反意见的屋子,而不是简化的声音的屋子。作家的职责是使人们不轻易听信于精神抢掠者。作家的职责是让我们看到世界本来的样子,充满各种不同的要求、区域和经验。 作家的职责是描绘各种现实:各种恶臭的现实、各种狂喜的现实。文学提供的智慧之本质(文学成就之多元性)乃是帮助我们明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永远有一些别的事情在继续着。 我被“别的事情”困扰着。 我被我所珍视的各种权利的冲突和各种价值的冲突困扰着。

《同时》的笔记-第184页 - 世界作为印度

一位作家首先是一位读者。我从阅读中建立标准,再通过这些标准来衡量我自己的作品,也正是根据这些标准我看到自己可悲地不足。我是从阅读——甚至早于写作——而开始成为一个群体——文学群体——的一部分的,该群体的作家中死者多于健在者。因此,阅读,以及有了标准,也就是与过去和与有别于我们的东西建立关系。阅读和有了文学标准在我看来也就是必不可少地与翻译文学建立关系。

《同时》的笔记-第95页 - 稀奇古怪:论哈尔多尔·拉克丝内斯的《在冰川下》

《同时》的笔记-第49页


倒数第4 & 5行:老师应为:【大师】
倒数第2行:多少有点威严:「教授」应为:【稍微少了点】威严:「教授」

《同时》的笔记-第149页 - 文字的良心

我觉得,大多数人所说的“和平”,似乎是指胜利。他们那边的胜利。对他们来说,这就是“和平”;而对其他人来说,和平则是指失败。

《同时》的笔记-第180页


第一段与第二段之间用【.】号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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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的笔记-第195页 - 论勇气和抵抗

你的抵抗行动可能无法阻止不公平现象,不应成为你不采取行动去做你真诚而深思熟虑地认为符合你的社群的最佳利益的事情的借口。符合一个现代社群的真正利益的,是公正。

《同时》的笔记-第4页 - 关于美的辩论

品味的问题在于,不管品味在多大程度上是各个时期的艺术爱好者社群内大范围的共识的结果,它都是源自对艺术作出的私人性质的、即时的、可撤回的反应。而那种共识,不管多么坚定,也无非是局部的。为了纠正这个缺陷,康德——一位虔诚的普遍化者——提出一种以通用而持久的可辨识的原则作出“判断”的独特能力;被这种判断能力合法化的品味如果得到恰当反映,应为人人所共有。但是,“判断”并不具备它意图达至的提高“品味”或在一定程度上使“品味”更民主化的效力。首先,作为有原则的判断的品味是很难实施的,因为与易变的、经验式的品味标准不同,判断与被认为是无可争辩地伟大或美的实际艺术作品有着最含糊的联系。况且,如今品味是一个比在十八世纪末期远为脆弱、更容易受攻击的概念。谁的品味?或更无礼些,谁说了算?

《同时》的笔记-第16页

有关茨维塔耶娃和帕斯捷尔纳克以及里尔克的三人通信。
苏珊桑塔格是这样说的
它们描绘了一个有着奔放的感情和精纯的志向的王国,如果我们把它斥为“浪漫”,那将是我们莫大的损失。三位诗人都被似乎是难以兼容的需要所激动着:对最绝对的孤独的需要和对与另一个精神同类进行最热烈的交流的需要。
我能想象那种交流所带来的快乐并且深深的羡慕他们三个。

《同时》的笔记-第11页

与常常是脆弱和非永久的美不同,被美折服的能力令人吃惊地顽强并在不管多么分散注意力的恶劣环境中存活下来。即使是战争,即使是置身于有可能会死的环境,这一能力也不会熄灭。

《同时》的笔记-第124页

真正的战争不是隐喻。并且,真正的战争都有开始和终结。哪怕是以色列与巴勒斯坦之间骇人、棘手的冲突,也有终结的一天。但这场反恐战争却可以没有终结。这就是一个徵兆,表明它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种授权,用来扩大使用美国的权力。
当政府对癌症或贫困或毒品宣战,它意味著政府要求动员各种新力量来处理该问题。它还意味著政府不能包办一切来解决它。当政府对恐怖主义——由敌人跨国的、基本上是秘密的网络构成的恐怖主义——宣战,它意味著政府允许自己做它想做的事情。当它想干预某个地方,它就会干预。它不能容忍限制其权力。
战争作为隐喻而被政客所控制利用,将成为比其他隐喻甚至其所反对的恐怖主义更为恐怖的存在。

《同时》的笔记-第1页 - 前言

《同时》的笔记-第173页 - 世界作为印度

在具体时间的问题上,施莱尔马赫的立场刚好与杰罗姆相反,宣称译者的首要职责是尽可能贴近原文,并知道译文恰恰是要作为译本来读。把一本外国书本土化,等于是使外国书最有价值的东西丧失殆尽:该语言的精髓,造就该文本的神韵。因此,如果一个从法语或俄语翻译成德语的译本读起来就像用德语原文写的,则德语读者将被剥削了解异质性的权利,而异质性恰恰来自阅读某些读起来像外国的东西。民族身份认同这一理念就像一个框架,语言的个别性围绕着该框架黏附,杰罗姆与施莱尔马赫之间的立场的分歧是由民族身份认同这一理念的分歧造成的。对杰罗姆来说,讲另一种语言并不是成为另一种人。杰罗姆生活的世界,在很多方面与我们没有什么不同,是显著地跨国性或国际性的。对施莱尔马赫来说,讲另一种语言是变成最深刻意义上的不本真。在施莱尔马赫看来,不是说一个人不能、而是说不应同等使用两种语言。所谓的不本真,是假设一个人可以像栖息于自己的语言中那样自如地栖息于另一种语言。

《同时》的笔记-第3页 - 前言

《同时》的笔记-第1页

[前言]第6行回忆录应为:【回忆】
(乔纳森先生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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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的笔记-第166页 - 世界作为印度

“从一种语言到另一种语言的直译会使意义变得晦涩。”如果不直译会使翻译者变成该书的共同作者,那也没关系。“事实是,”哲罗姆在优西比乌斯译本序言中说,“我解除了译者的一部分职务,又解除了作家的一部分职务。”

《同时》的笔记-第48页 - 爱陀思妥耶夫斯基

《同时》的笔记-第149页

我们为文字苦恼,我们这些作家,文字有所表。文字有所指。文字是箭。插在现实厚皮上的箭,文字愈有影响力,愈普遍,就愈像一个个房间或一条条隧道。它们可以扩张,或塌陷。它们可以充满霉味。它们会时常提醒我们,其他房间,我们更愿意住在或以为我们已经住在那些其他房间,可能存在着一些我们丧失居住的艺术或居住的智慧的空间。最终,那些充满精神涵义的容量,由于我们再也不知道如何去居住,于是被弃置,用木板钉上、关闭。

《同时》的笔记-第155页

作家的首要职责不是发表意见,而是讲出真相……以及拒绝成为谎言和假话的同谋。文学是一座细微差别和相反意见的屋子,而不是简化的声音的屋子。作家的职责是使人们不轻易听信于精神抢掠者。作家的职责是让我们看到世界本来的样子,充满各种不同的要求、部分和经验。

《同时》的笔记-第105页

科幻小说对传统的时空观念提出两大挑战。一个挑战是,时间也许可以缩略,或变成“不真实”。另一个挑战是,宇宙中有一些特别的地方,在这些地方我们所熟悉的那些规定身份和道德的法律遭违反。 例如,科幻小说和哲理小说都需要这样一些主要人物,他们有怀疑精神、桀骜不驯、目瞪口呆、大惊小怪。科幻小说通常以提议一次旅行开始。哲理小说则可能会摒弃旅行——思考是一种长期伏案的职业——但不会摒弃经典式的一对男性:问东问西的主人和无所不知的仆人,一个疑惑不解,另一个觉得自己有答案。在梦幻小说、梦幻剧中时间和空间是可变的。时间永远可以取消,空间则是多层次的。滑稽小说同样依赖一个天真的叙述者:一个理解力迟钝的人,一个充满不适当又不倦的兴高采烈或乐观主义的人。
……
喜剧处境的基本元素:冷面孔;重复;无动于衷;理解力不足(不管怎样,表面上如此),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使读者对正表现的心态怀着一种优越感);幼稚地庄重的行为;莫名其妙的兴高采烈——这一切都给人一种稚气的印象。
桑塔格评论《在冰川下》的这一篇,有关特定书的评论我几乎都只是扫了一眼,准备等到看过被评论对象再细看。可看到这篇就不自觉的速度放慢了。桑塔格写这些小说的特质写的真的很到位。
不同世界的不同小说,一个圆圈一个圆圈的画着,苏珊眼里《在冰川下》是它们中几个的交集。一个世界的荒诞是另个世界的严肃,一个世界的勇敢是另个世界的无知,一个世界的废人则是另个世界的智者。而在真实的世界里,一切都是不固定的,它可以同时是A和B,也可以以各种方式自相矛盾着。如果每个世界的逻辑在一部小说里都成立,我想或许它和真实极为接近,又或是这些逻辑在另一端汇集。而无论怎样,我都想去看看它。
英文似乎它叫UNDER THE HOLY MOUNTAIN,而中文有关这本书的内容就只搜索到苏珊桑塔格了。看来近期内算是找不到啦

《同时》的笔记-第188页


第1行:原则使我们清洁我们的行为,使我们不容忍道德松弛、妥协和怯懦,使我们躲避烦乱应为:
原则使我们清洁我们的行为,使我们不容忍道德松弛、妥协和怯懦,【不容忍躲避令人不快的事情】
(乔纳森先生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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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的笔记-第20页 - 一九二六年……帕斯捷尔纳克、茨维塔耶娃、里尔克

没有什么能够减弱这些写于一九二六年几个月间的通信的白炽性,他们是如此向彼此猛扑过去,作出不可能的、光辉的要求。今天,当“所有人都溺死在伪善里”——帕斯捷尔纳克语——时,他们的激情和他们的执拗给人的感觉就像木筏、灯塔、沙滩。

《同时》的笔记-第6页 - 前言

临终前,在写维克托·塞尔日时,她认同她心目中这样一个以前的时代,它具有“内省的热量、热情的求知、自我牺牲的准则和巨大的希望”的特征。这种绝不带反讽意味的承担,永远使母亲的诋毁者们苛责她。但是,反讽或厌世永远不可能吸引一位在亚利桑那州南部和洛杉矶郊区度过整个少女时代、其家庭并不重视知识的嗜书如命、患哮喘病的女孩。她写道:“当我在亚利桑那州做学童,等待成长,等待逃入更广大的现实时,使我得救的,是看书……接触文学,接触世界文学,无异于逃出民族虚荣心的监狱、市侩的监狱、强迫性的地方主义的监狱、愚蠢的学校教育的监狱、不完美的命运和坏运气的监狱。”
我认为,她对极端严肃性的坚持不懈,使她屹立不倒,而正是这种严肃性使她的诋毁者们坐立不安。显然,她自始至终都赶到,放弃这种严肃性,放松下来,将意味着动摇。

《同时》的笔记-第16页 - 一九二六年……帕斯捷尔纳克、茨维塔耶娃、里尔克

三位诗人都被似乎是难以兼容的需要所激动着:对最绝对的孤独的需要和对与另一个精神同类进行最热烈的交流的需要。“我的声音只有在绝对孤独的时候才能纯粹而清晰地响起,”帕斯捷尔纳克在一封信中对他父亲说。渗透着不妥协的激情,是茨维塔耶娃所有写作的驱动力。在《良心之光照亮的艺术》中,她写道:
诗人只可能有一个祈祷:不去理解那不可接受的——让我不去理解,以免我被诱惑……让我不听,以免我回答……诗人唯一的祈祷是祈祷耳聋。

《同时》的笔记-第189页 - 论勇气和抵抗

《同时》的笔记-第62页


倒数第2 & 3行:塞尔日最后三部长篇小说应为:塞尔日最后三部长篇小说【中的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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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的笔记-第119页

美国是一个奇怪的国家。美国公民有一种强烈的无政府主义倾向,却又对合法性有一种近乎迷信的尊敬。他们崇拜不带道德判断的成功,却又喜欢就对与错作出道德判断。他们觉得政府和课税是十分可疑的活动,几乎是非法的活动,但他们对任何危机的最热心反应是挥舞他们的国旗和申明他们对国家无条件的爱和对他们领导人无条件的支持。尤其是,他们相信美国构成人类历史进程中的例外,并将永远豁免形成其他国家的命运的一般局限和灾难。
这难道不正是当代天朝键盘侠们的真实写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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