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军慰安妇》书评

人性光芒未照到的角落

其实慰安妇并不是什么新鲜的暴行，而是古已有之的残酷。军妓、营妓，这些名字相信大多数人听上去并不觉得全然无知。作为当年军中唯一一类被准许出现的女人，她们的命运有多么凄惨也可想而知。而当时的日寇所做的，就是用一个温情的名字遮盖了这种残酷，用欺骗的手法诱拐部分女性进入、用反复的洗脑来粉饰自己的龌龊。同时，他们扩大了慰安妇的来源（在中国的来源主要是罪犯家属、部分“就地取材”，即战争的强暴伴生物），通过广泛的征召和违反现代精神的强迫长途四处运送（现代之前，由于运输难度，营妓一般不多地运送；进入现代之后，时代对于非自愿营妓现象的存在多持谴责态度），这些暴行对女性的摧残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当然，死不认账的日本中，终于有人主动站出来，主动承担这段历史的责难，是为不易。著书作者能够做到这一步，初衷是好的。当时就是这样本着泛读的精神，借了书回来读。笔触和行文都是标准日式，正如之前屡看不进的《源氏物语》，不知是日语译者常用这种不招人爱的调调，还是日本人确实就是偏爱这种冗长沉闷的语言习惯。写史的态度是值得肯定的，但毕竟是揭自己国家的不光彩的老底。大概对于任何文化来说都是极其艰难的一件事，尤其是对汉文化承载者而言，更是良心和勇气的双重挑战。按书中言，为了避免更大的大规模强暴恶行而强行征用慰安妇，从某种层面而言，可能确实是权宜之计。可是不知道决策者是否想过，它本身所代表的罪恶，有着多么沉重的背负。即使是忏悔回忆往事的士兵，他们口中的真实究竟还有多少军国主义的残余？而那些闭口不言的慰安妇们，她们沉默的背后又掩埋了多少往事的辛酸和沉重呢？作者笔触写下的，更多的是军部的眼光，偶尔投注在慰安妇们身上，也透着居高临下的悲悯和施舍，而缺少了忏悔和求恕。也许是因为军部的文件还有残余，而慰安妇们却紧闭了心门吧。那些令人无法直面的侮辱与伤害，随着当事人的缄默消失无影，留下的，只有白纸黑字的生硬冰冷和粉饰太平。以史实来记事实，大约只能写成这样。一如“坑赵降卒四十万”背后的哀鸿遍野无人再能触及。还有就是士兵的视角，她们对他们的温情，他们以她们为乐，铅灰色战争背景下浅浅桃色的调侃。作者也任由这种强迫下产生的温情面纱笼住事实的真面，不肯加以挑明。可众所周知，倚门卖笑的欢场，也只是逢场作戏；这种生命握于他人之手的身不由己中，除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之外，能有几厘真心？对朝鲜人的悲悯，纯粹新闻式的，讲被欺骗而离开家园的女性，在背井离乡的日子中，备受异国慰安妇、异国士兵的怜悯和关照，以一种灾后政府关心、领导关照、社会捐款的报道口吻说出来，以这种长篇大论的工作机制和优越性，把那些深重的血色与悲痛冲淡。这样的掩盖，读来真是让人毛骨悚然。一章章地读下来，不难看出作者对女性和殖民地人民，永远抱持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即使有着悲叹的情怀，都难以遮掩——反复出现的“高尚的情操”、“玉碎”等字眼均可予以证实。以此为论，日本文化对于女性的不尊重和层级的划分，也可见一斑。而最终离去的慰安妇们，终于成为了被遗弃和被放逐的部分，再也无家可归，因为连她们的家园和文化，都唾弃她们的凄惨过去。插个话，一直很不喜欢棒子思密达，但是他们能举一国之力在国际社会上为曾经的那些慰安妇们伸张迟到的正义，这种情怀值得我辈景仰和折服。这些人性的恶，被各方势力以不同的理由层层掩盖，终于成了埋葬一部分人生命的纯粹黑暗，让那些年轻娇嫩的花朵悄无声息地凋零于岁月，仅余的少许，也碾落于尘，独自苦涩。

挺身队的割草场

第一次听说xx妇这个词，是在新闻联播里。不需要解释，我竟然就完全明白是什么意思，不是我天才，实在日本人纵欲野蛮灭绝人性的色魔形象，连我那样年幼的小朋友都刻骨铭心了。但从前我一直以为这些女性大多是就地取材的，那么作为亚洲最大的战场中国，这里应该是最大的受害者。但是看完一本日本学者千田夏光的报告文学，还真是长了不少见识。此书告诉我们，90%的xx妇都来自朝鲜，起初欺骗，而后强征，还美名其曰为"挺身队"。更为惨绝人寰的，是日本鬼子专门挑选未婚的少女，战争时候鬼子们倒不是还依然偏爱处女，只是怕抢劫已婚女子引起家庭破裂和更大民愤，而小姑娘则要好对付的多。有许多人伦惨剧和少女的冤魂一定千年不散：有姑娘为躲避捕捉，逃往深山老林饿死；有的已经被拉上送往战地的火车，却奋身跳窗，触柱身亡；死葬者不少，活葬者无数，很多女孩为了钻空子，急急忙忙地嫁人，哪怕是很不理想的对象，导致战后离婚率很高。那个年代的女子都毁了。豆蔻年华的朝鲜姑娘们，由纯洁的少女变成悲惨无比的性奴隶。一位性格还算比较开朗的朝鲜女子，在战后接受采访说道，她和20个左右的xx妇曾被运到过加立曼丹，一天的时间里“慰问”了6000个士兵。每个人的"忙碌"程度可想而知。这位女子在战时唯一可以聊以自慰的，是觉得自己赚了很多的军票，可是到了战争结束后，血汗钱却都变成了一堆废纸。最后剩下的是千疮百孔的心灵，还有身体，她们因为折磨，强迫自己在生理期喝盐水，导致停经和不孕，更不用提身体的变形。战争，是怎么的丑恶。日本鬼子的罪行不仅罄竹难书，而xx妇的征用更是不可思议得让人发指。千田夏光说有的少数人在战争中还和士兵产生了感情，甚至在快要战败时殉情，在被俘虏后不允许日本人以外的士兵染指自己。但是我敢肯定，这些女子一定都是被洗脑的日本女人，我不相信会有任何来自其他国家的受害者，对魔鬼产生眷恋，即便有，也是人与人之间类似爱情的个案，而绝非对日本法西斯的忠诚。的确，有不少来自日本本国的妓女，在初期出道较早，很快就还清了当初出国借用的一笔安身费（每个日本女子如果要加入挺身队，要先借用一笔出国安身费，然后只要在以后的工作中还清，就能自由了。但这是对日本人，其他地区的女性则是奴隶），然后转而当了老鸨，地点还在九江。后面在快要战败时，见好就收，卖了妓院回国，又赶上战败初期地产价格大跌，她趁势收购，结果成了大资本家。这本书说过，日本原先的武士道是伟大忠义的，具有春秋人格的，而明治时代以后的士兵，来自于许多下层阶级，军国主义的军官们道德素质也是参差不齐，而关东军的思想竟然通过法西斯的洗脑，成为了整个国家的人格。整个军队的暴行也就可想而知了。这的确可以解释不少问题，不过作者所说的春秋人格和武士忠义，是否还能够在日本这个汉化很深的东洋岛国重现？在看完这本书之后，想起了张纯如，偶尔在网上搜索了一些视频。有一个东西大约是美籍华人制作的，受访的一个日本人说：those survivors of socalled nanking massacre are trained, and given their stories by China's propoganda film making industry. 这不由让我想到千田夏光有一句话，说得很好：日本侵略者喜欢朝天吐痰，不过总是会落到自己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