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录》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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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中国对外翻译
出版日期:2010-4
ISBN:9787500125280
作者:列夫·托尔斯泰
页数:182页

《忏悔录》的笔记-第199页 - 卷九

我们,像孩子一样,怀着多么骄傲和自得其乐的心情,把一座钟拆开来,取出发条,然后感到奇怪,为什么钟不走了,这种情况如果不是很可怕,起码是很可笑的。

《忏悔录》的笔记-全文 - 全文

第一次写书评,算是给自己一个好的开始吧。断断续续花了几天才读完这本书,之前对托尔斯泰的了解还停留在是一个伟大的作家,是战争与和平等著作的作者,看完忏悔录一书,我看到了更多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用尽全力追求生命的意义。他的追求从脱离贵族朱门酒肉的贵族生活开始,却没有了止境,他亲力亲为,下田务农,想用体力的劳动换取精神的解脱,但这种解脱只是一时的,劳动永远无法成为他寻求生命意义的终点,他还是找上了那个曾经他嗤之以鼻的宗教,在上帝的面前他好像寻得了自己苦苦追寻的答案,但是教会的丑恶和违背宗教本身的现实又让他无所适从,在这理想和现实中反复拉锯寻求那一点点的合理性,可能他永远也无法寻到他要的答案,但是他也渐渐明白什么是信仰什么是宗教,宗教的本源就是兼爱,和教派无关,信仰的本体就是对真理的追寻,不避生死。活着爱着追寻着,这可能才是生命赋予我们最重要的意义

《忏悔录》的笔记-全书 - 全书

我真心诚意地希望做到尽善尽美,但那时的我年轻气盛、孤身一人,在追求尽善尽美的道路上孤立无援。每当我试图展示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做一个道德高尚的人时,总会招来鄙视和嘲笑;而一旦我屈服于低俗的欲望,却总是能够得到人们的赞美和鼓励。野心、权力欲、自私自利、放荡、骄傲、愤怒、复仇,这些倒成了令人敬仰的品质。于是我渐渐臣服于这些私欲和贪念,长辈们也开始接受我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并为我感到高兴。
每忆及当年往事,我内心无不充满恐惧、厌恶和悲叹。在战争中我杀过人、给别人下过战书并想在决斗中杀死对方、也赌过纸牌;我挥霍雇农的劳动果实还惩罚他们;我与有夫之妇私通、行事虚伪、一副丑恶嘴脸。撒谎、偷盗、放荡不羁、烂醉、暴力、谋杀……没有一项恶事我未曾染指,尽管这样,我的作为还是赢得了他人的赞赏,同辈人也认为相对而言我是个品德高尚的人。
通过和这些作家们的交往,我染上了一种新的恶习,那就是恶性发展的狂妄和荒唐的自信,我认定为人师表是我的天职,哪怕自己都不明所以。
成千上万的文人一面彼此相轻,口诛笔伐,一面著书立说,传道授业。没有人意识到自己的无知:我们连生活中最基本的问题——善恶是非的问题——都回答不了。人人高谈阔论、口若悬河,从不会谦虚地倾听他人说些什么。有时我们彼此纵容、互相夸赞,甚是享受;有时又怒气冲天,恶言相向,整个情形就仿佛我们全都生活在疯人院。
我们得到了金钱的回报,得到了观点一致的人的赞美和夸奖,自然都觉得自己才是代表正义的一方。
和所有的疯子一样,我也认为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全都是疯子。
我在巴黎打偶六七件见到的一次处决让我看到,社会进步这一迷信的根基是多么不牢靠。当我看到人们的首级与身体分离之后砰然落入木箱时,我忽然明白——不仅在理性上了解,也全身心地感受到——没有哪个关于人类生存和进步的理论能够为这样的暴行开脱。
我终于爆发了那种常见的致命的心理疾病。开始只是一些不舒服的小迹象,一般病人都会忽视这些迹象;后来症状出现得越来越频繁,最终变成了一段时间的持续煎熬。痛苦日益加重,在病人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时,他发现最初忽视的那些不舒服的迹象,事实上要比世间的一切都更为重要:那就是死亡。
今天或明天,疾病和死亡就会降临到我最心爱的人们身上,也会降临到我自己身上(或许它们已经来了)。之后除了尸骨渐寒,什么也不会留下。早晚有一天,无论我曾经立下怎样的丰功伟业,它们都会被世人遗忘,荡然无存。那么我们又在这里斤斤计较些什么呢?人,怎么可以一直活着,却看不到这一点真相?这真是太让人震惊了!只有当我们对生活迷迷糊糊时,才有可能这样活着;一旦清醒,就不可能看不到所有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玩笑,一个愚蠢的恶作剧!那就是真相:没有什么诙谐幽默,一切都显得残酷而愚蠢。
“家庭……”我自言自语道,但是我的家庭,我的妻子和孩子也都是凡俗的肉身啊。他们的处境和我一模一样:要么生活在谎言中,要么直面可怕的真相,他们也别无选择。那么他们又是为什么而活着呢?为什么我会爱他们,照顾他们,把孩子们抚养成人,时刻关注着他们的成长?是为了让他们达到此刻笼罩着我的这种绝望状态,还是为了让他们对这一切无知无觉?
有没有一种生命的意义可以超越每个人必将面对的死亡而永恒?
一个矛盾产生了,摆脱这个矛盾的出路只有两条:要么我称之为理性的东西并非如我所想的那般理智,要么我以前看来非理性的东西并非我自己认为的那样毫无理智。我开始检验源自理性知识的论证过程。
此前在我开来,信仰一直是非理性的,但是我终于意识到,只有信仰,才能为人们提出的生命问题找到答案、让人们继续自己的生命。
信仰是一种有关人类生命意义的知识,信仰的结果就是,人不会自杀,而只能活着。信仰是生命的力量。如果一个人活着,他就必须有所信,如果他不相信有什么让他必须活着,他就不会继续活着了。如果他看不到、也不能够理解有限的虚幻,他就会信仰有限,如果他理解了有限的虚幻,他就一定会信仰无限。没有信仰,人类就不可能生存。
我之所以放弃希望,并不完全是因为他们在表述自己的宗教信仰时,将我一直视为至宝的基督教真理与那些不必要、非理性的东西混淆在一起,而是因为,这些人的生活和我自己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根本不按照其教义所表述的那些原则生活。我强烈地感觉到,他们只是在自欺欺人,和我一样,他们对生活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为活着而活着、及时行乐而已。我能够看到这一点,是因为如果他们真正了解生命的意义,能够驱散对贫困、苦难和死亡的恐惧的话,就不会害怕这些了。
我们这个阶层的人们,一旦有求而不能得便反抗和诅咒,愤恨命运的不公,那些人却都够毫无怨言地接受一切贫病和苦难,那么安然地坚信一切都是注定的,不可改变,且必然能够带来福祉。
在我们生活的圈子中,一般不会有人平静地走向死亡,人们总是对死之充满了恐惧和绝望,那些人则截然相反,他们中很少有人因为人之将死而备受煎熬,奋力反抗并郁郁而终。
所有的人,尽管他们的习惯、思想、教育和社会地位截然不同,却全然不似我这般无知,他们了解生命和死亡的意义,忍受着苦难和煎熬;从生到死,他们并不觉得一切都是虚空,反而认定那是一条向善之路。
如果我拒绝行本分之事,就永远不可能了解我们注定的本分之事是什么,更不可能了解造物主对于整个人类、乃至整个世界的安排。
我看向深邃的天空,试着忘却身下的深渊,事实上我真的办到了,身下的无限令我厌恶和恐慌,头顶的无限却吸引着我,安抚我的情绪。就这样,我凭借身下走后一根没有滑落的吊带,身体悬在半空,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摇摇欲坠,但是我只往上看,恐惧就消失了。(《忏悔录》)

《忏悔录》的笔记-简单的问题不好答 - 简单的问题不好答

“或许我忽略了些什么,或者有一些误解呢?”我几次对自己说,“这种绝望不可能是人类所固有的。”于是,我开始在人类已经获得的各学科知识中寻找解答。我落地实干,望眼欲穿,我顽强地、夜以继日地寻找,就像一个垂死之人做最后的挣扎。但一无所获。
我在一切学问中寻找答案,不仅一无所获,反而相信,那些和我一样在这些知识中寻找生命意义的人,肯定也是一无所获。他们不仅什么也没有找到,反而会更加确信,那个让我痛苦的本原——无意义的生命,有唯一的、无可争辩的、每个人都能理解的含义。
我四处寻找,幸亏过去有学习生活经历,以及和世界各国学者的联系,我才得以接触到不同知识领域的学者本人。他们不仅在著作中,而且还通过谈话,为我解释他们自己的知识,我知道了所有能够回答生命问题的知识。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论怎样我都不能相信,知识对于生命问题,除了它现有的答案外,说不出其他任何答案。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看到了科学以自以为是和严肃的姿态宣告的一些结论,这些结论却又与人类生活中真正重要的问题毫无关系。我觉得有些东西,我还是不懂。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在知识面前感到胆怯。我觉得,我的问题与所给出的答案相悖,不是知识的原因,而是由于我的不学无术。这些对我来说不是开玩笑,不是娱乐,而是关系到我的生与死。我不得不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即我提出的问题都是合理的问题,是任何一门知识的基础。如果科学硬要回答这些问题,那么我和我提出的问题没有错,错的是科学。
我的问题,也就是引导我五十岁时自杀的问题,是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问题,小到懵懵懂懂的婴儿,大到繁华看尽的老人,心里都有这样一个问题。没有这个问题,生活就不能继续,就像我在现实中感受到的那样。问题是这样的:“我现在所做的,将来要做的,将会产什么后果?什么是我全部人生的结果?”
如今这个问题的另一种表现形式是这样的:“我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有欲望,为什么要做事?”或者这样来表述:“我的生命是否具有超越死亡从而永恒的意义?”
无论这个问题的提问方式如何变化,它都是同一类问题。我在人类的知识中为这个问题寻找答案。我发现,根据对这个问题的不同态度,人类的知识似乎可以分成两个对立的半球,在相对的顶点各有两极,一个是消极的,一个是积极的,然而无论是在哪一极,都没有生命问题的答案。
有一门学科好像并不关注这个问题,但自身却能清晰准确地回答所属领域的问题,这就是实验科学领域,这一领域的极端是数学;另一门学科承认这个问题,但却无法做出解答,这是思辨科学领域,极端是形而上学。
我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学习思辨科学,后来数学和自然科学也吸引了我。当我还没有对自己明确提出自己的问题,且这个问题在我心中尚未成形又不要求我立即做出解答时,我一直满足于知识对这一问题给出的伪答案。
实验科学方面,我对自己说:“万物都在变化发展,日趋分化,变得日益复杂和完善,而且存在指导这一变化进程的规律。你是整体的一部分,当你尽可能地了解整体、了解发展规律之后,那时你将会认识并了解自己在整体中的位置以及自己本身。”虽然承认这个让我很羞愧,但是我承认,有一段时间,我确实满足于此。我恰好也是那个时候逐渐变得复杂和成熟的。我的肌肉在增强,越发变得结实;记忆力增强,思维敏捷,理解能力增强;我在成长,日益变得成熟。由于我在自己身上感觉到这种成长和变化,我自然地认为,这是全世界通用的一个规律,从这个规律中我将能够找到生命问题的答案。
但我停止生长的时期到来了,接着我感觉到,我不再成长进步。我日益消瘦,肌肉渐渐松弛,牙齿脱落,最后我看到,这规律不仅不能给我解释什么,而且规律本身从来也没有存在过,也不可能存在,我只不过把在我生命一定时期内看到的东西当做这种规律而已。我严格地分析了这种规律的定义后认为,无限发展的规律是不可能存在的。我明白了,如果说“在永恒的空间和时间内,万物都在变化发展、完善,日趋复杂,日益分化”,这等于什么也没有说。所有这些都是毫无意义的空话,因为在无限之中既无复杂,也无简单,无前,无后,无好,也无坏。
主要的是我的个人问题——这个有欲望的我,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完全没有答案。我明白了,虽然那些知识很有意思也很吸引人,但在生命问题上,它们体现出来的可用性,刚好与那些知识的准确性成反比:它们对生命问题越不适用,就越准确和清晰;它们越是试图回答生命问题,就越模糊不定、枯燥乏味。
如果把注意力转向那些回答生命问题的学科,比如生理学、心理学、生物学、社会学,你就会看到思想惊人的贫乏,表述含混不清,伪装能解答超出其学科范围的问题。思想家之间无休止地争论,还自相矛盾。
有的学科不打算回答生命问题,只是回答自己科学方面、专业方面的问题,如果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个领域,那时你会感叹人类智慧的力量,但是你早就知道这个事实——它没有回答生命问题的答案。这些知识直接无视生命的问题。他们说:“对于你是谁、你为什么活着这一类的问题,我们没有答案,也不研究这类问题。如果你想知道光、化合物的运转,有机物发展的规律,如果你想知道物体和它们形式的规律,数值之间的关系,如果你想知道自己大脑的生理,我们对所有这些疑问都有清楚准确、毋庸置疑的答案。”
一般来说,实验科学对待生命问题的态度是这样表现的:
——提问:我为什么活着?
——回答:在无限的空间和永恒的时间内,无限的微粒以无限复杂的形式进行成长和分裂,当你明白这些变化的规律时,你也就明白自己为什么活着了。
于是我转投向思辨科学领域。有时我对自己说:“人类以指导他们的精神原则和理想为基础生存和发展着。这些理想通过宗教、科学、艺术以及国家政体表现出来。这些理想变得越来越高端,人类也朝着更幸福的生活迈进。我也是人,因此我的使命就在于,加强对理想的认识,促进人类理想的实现。”在我思想混沌的时候,我还常常满足于此。但是很快生命问题又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所有这些理论瞬间就崩塌了。抛开这一学科的敷衍了事不说,他们还把以少数人作为研究对象得出的成果当成了大众公理。这种“人类理想组成论”有诸多拥护者,且不谈这些拥护者之间的矛盾与争吵,这种理论怪异(或愚蠢)之处在于,在回答摆在每个人面前的问题——“我是谁?”“我为什么活着?”“我应该怎么做?”之前,它认为人类应该首先回答的问题是:“什么是人类尚不了解的生命?”但人们只知道某一短暂时期里生命的点点滴滴,而对完整的一生是什么其实并不了解。要想弄清楚自己是谁,首先就应该知道这神秘的人类是什么,而这神秘的人类,是有很多像他们一样不了解自己的人组成的。
应该承认,有一段时间我是相信这些的。那时,我还有自己钟爱的梦想,这一梦想支持了我的一些刁钻古怪的想法。我费尽心机地想出了一种说辞,按照这种说辞,我就能理所应当地把我刁钻古怪的想法看成是人类的规律。但是很快,当生命的问题在我心中清晰地重现时,这个答案在一瞬间化为乌有了。现在我知道了,就像在实验科学中存在着真科学和伪科学,二者都曾试图回答超出其自身范围的问题,在这个领域同样如此,也存在最常见的一些试图回答超出自己范围之外的问题。这一领域的伪科学们——法学、社会学、历史学——都试图回答人类的问题,并异想天开地用他们自己的手段去回答与全人类有关的生命问题。
在实验科学领域,如果有人真诚地问:我应该怎么样生活?如果建议他“在无限的空间内,去研究无限多的微粒在时间和复杂方面的无穷变化,那时也就能理解自己的生命了”,这个人不会满足你这样的答案。这个真诚的人同样也不会满足这样的回答:去研究整个人类的生命吧,因为我们既不知道人类生命的起源,也不知道终点,哪怕是这生命旅程中的一个小段落,我们也不能参悟透彻——如果这样做了,你也就明白了自己的生命。在伪科学领域也是如此,那些伪科学偏离自己的任务越远,他们就会越含糊、失真、愚蠢和矛盾。自然科学研究的问题,是物质现象的因果关系。每次自然科学涉及这种终极原因,往往得出的结论都是无关紧要的废话。思辨科学的任务就是了解生命无因果联系的本质。每次去研究因果现象,比如社会现象、历史现象,往往也是废话连篇。
实验科学的研究并不涉及终极问题,它只是探索积极的知识,从而表现人类智慧的伟大;与之相反的是,思辨科学从终极问题出发去研究人类,后来才成为科学,完全无视因果顺序,一样也是表现人类智慧的伟大。举例:这一领域的极端是形而上学,或思辨哲学。这类科学明确地提出了几个问题:我是什么?整个世界是什么?因何有我?因何有世界?这类科学从诞生之日起,对于那些问题的回答永远都是相同的。哲学家把我的生命本质,或者把现存万事万物的生命本质称为概念,或是本质,亦或是精神,其实陈述的都是一个事实,即这种本质是存在的,我也实实在在地存在,我就是这种本质。但是这种本质为何存在,如果他是一个真正的思想家,他不知道,也不会给出答案。我问道:这个本质为什么要存在?他现在是什么样的?将来又会变成什么样?哲学不仅没有回答我,它自己也在问。如果它是一门真正的哲学,那么它的全部工作也就是为了明确提出这个问题。如果它坚守自己的任务,那么它对于“我是谁?整个世界是什么?”的回答只能是:“是芸芸众生,也是缥缈虚无。”而对于“因何有世界?因何有我?”的回答,则是:“不知道。”
因此,不论我怎么样琢磨这些哲学的抽象答案,都没办法得到哪怕是与我想要的答案相近的结论。不是因为科学领域的答案与我的问题风马牛不相及,而是因为这里没有答案。即便把全部思维都集中到我的问题上,最终代替答案的,还是原来的问题,只不过问题的形式更加复杂了。

《忏悔录》的笔记-第128页

用了一晚上时间快速浏览完全书。事实上,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快这么安静的阅读了。如果用一句话总结这本书的内容,应该说,这是一位道德高尚的人追问生命意义的过程。
(一)生命初期的信仰
1828年9月,托尔斯秦出生于世袭贵族之家。虽自幼接受宗教教义,但对他和大部分追求表里如一的人来说,教义观点与现实生活之间存在巨大差异,随着在现实中知识和生活经验的积累,教义已慢慢失去了其意义。作者同时也提到,当时仍有自己的信仰——“自我完善”。
——“...我仍有自己的信仰。但我究竟信仰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确切说我不反对上帝,但上帝究竟是什么样的,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除动物本能之外,能够推动我生活的动力,是我当时唯一真实的信仰——自我完善。但是完善究竟是什么,它的目的为何,我说不清楚。”
(作为本人而言,现在的状态应该也是在这一阶段。可以说,这本书之所以吸引我继续阅读下去,有很大一部分在于作者在这一部分清楚明白的自白,引起了我的共鸣。努力在自我完善,完善知识结构、意志、身体、道德,使自己内心更为强大,这种完善有时是同时进行,有时也有先后,自我完善的目的也在不断的变化,为了更好的生活、他人的目光、自我的宁静...期间不时给予了自己片刻的欢愉和宁静,但总会在某个时刻感受到受阻。换句说法,我大概率猜测自己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但为何这是正确的,其终极的目的是什么,却不得其解。)
(二)迷失的十多年
20岁左右,作者开始接触上流社会、随后进入军队服役、尝试创作,进入俄国文学界。期间的主要感受,可以从以下一段话看出:
“——当我表现出内心深处的愿望,也就是想成为一个品德高尚的人时,世人却用蔑视和讥笑对待我。但每当我沉迷于可憎的情欲时,却是一路的掌声和加油声。我过去的爱慕虚荣、争权夺利、贪财好色、自高自大、暴跳如雷、打击报复...所有这些行为又得到了人们的吹捧。在这种欲望的驱使下,我变得像一个世故的成年人,并且感觉到了他们对我的赞同。”
(是不是有种切实的体会和感受?^_^)
(三)平静生活后的波澜
1962年,作者结婚,脱离社交,转入宁静和睦的家庭生活,并在此后15年,完成两部里程碑式的巨著《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同时,在这阶段后期,作者开始对生命的意义产生疑惑,并感觉遇到了生活的瓶颈。初期时,只是陷入间歇式的沮丧,但后来这些困惑重复出现,越来越频繁和急切。
“——在欧洲的生活,以及和欧洲学者、进步人士的接触,使我更加坚定我所追求的自我完善的信仰。...万物都在进化,我也在进步,至于我为何会与万物一起进步,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先前对自我完善的追求,已经演化成对俗世生活的完善和对进步的追求,现在这种追求更是直接变成了如何让我和我的家庭尽可能地过好。”
“——我觉得我的立足之地已经坍塌了,我脚下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赖以生存的一切也不复存在,什么都没有了。”
(幸好,我现在还处于最初阶段,仅仅偶然会有疑惑。或者我这种俗人,也达不到觉得赖以生存的一切都不复存在这种地步。更幸运的是,在开始疑惑的时候,读到了大师这么诚恳的心灵自析。)
(四)对生命意义的求索
1879年左右,51岁的托尔斯泰开始探寻有限生命之外是否有永恒的意义,并在精神理智紊乱交错之中写下了本书——《忏悔录》。追寻的过程可以概述如下:
第一阶段:“生命是彻底的虚无。”作者在此引用了《佛譬喻经》中的一个故事,但这个故事为大家所熟知应该通过《寻秦记》中项少龙“一滴蜜糖”得来。作者认为,之前使其长久看不透残酷事实的蜂蜜,是对家庭和艺术的热爱,现在它们也不能再使其感到甜蜜,生命唯一的真相就是死亡。
第二阶段:“如果死亡终将带走一切,那有什么东西能超越死亡,使生命具有永恒的意义,以去除对于贫穷、苦难和死亡的恐惧?”——结论是“信仰”。
首先,作者开始从人类现有知识体系中寻求作为个体的生命意义所在。其中一类是科学,它只能准确回答自己领域的问题,而不承认生命意义的问题;另一类是思辨科学,它承认这个问题,却迄今没有做出最终的解答。
“——你只不过是一个转瞬即逝的粒子的偶然聚合,这一小团东西会发展,这种发展被称为生命。这团东西也会瓦解,那么它就停止发展了,所有的问题也停止了。”
“——包括苏格拉底、叔本华、所罗门、释迦牟尼在内伟大的哲人们一致的结论:人生就是不可避免的痛苦、衰弱、衰老和死亡,应该使自己摆脱生命,了脱生死。”
随后,作者开始从身边的人群中寻求发现生命的意义。或无知,或享乐,或借力,或苟延残喘,作者身边这一类人就用这四种方法来摆脱生命束缚。但以上这四种,都令其感受到厌恶或痛苦。
再后,作者开始从整个人类生存的角度来考虑生命的意义,由此产生了理性认知与非理性信仰的思辨。在理性认知情况下,否定生命的意义,可是人类存在即为合理;非理性信仰承认生命的意义,却否定理性认知;而理性认知,才需要了解生命的意义,否认理性比否认生命更难做到。出现了矛盾,只能二者择一,要么选择理性,要么选择信仰。作者认为,在理性思考的过程中,需要遵循有限/有限,无限/无限的思辨过程,而对于生命的意义这个问题应该是用无限来解释有限,恰好信仰给出了答案,为生命赋予了意义。
“——信仰就是生命的驱动力。如果一个人活着,他肯定坚信着某些东西。如果他看不到也不明白有限生命的虚无,那他相信的就是这有限的生命;如果他明白了有限生命的虚无,那么他就会去信仰永恒。没有信仰,人就不能生存。”
第三阶段:“我现在开始准备接受任何一种信仰,只要这种信仰不要求我直接否定理性,因为抛弃理性必然导致谬论。”
“——劳动者没有丝毫的困惑与抗争,平静并且怀着坚定的信念接受了所有疾病与不幸,因为在他们看来,没有别的出路,一切就是这个样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劳动着的生活便是生命永恒意义的真理。”
“——为了救赎自己的灵魂,必须按照上帝的旨意生活。...必须抛弃生活中的享乐,去劳动,去接受,去忍耐,心生悲悯。”
第四阶段:“哲学的尽头是神学。人应该遵循上帝的意志。当人们遵循这种信用去生活时,就会认为这种信仰很讲道理。”
作者认为,如果人存在,那么就会有存在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就是那个被称为“上帝”的事物。只有知道有上帝,我就活着。一旦忘记或是不去信仰,那么我就死了。也就是说,又回到从前,开始信仰道德上的自我完善,以及传递生命意义的老规矩。与之前唯一的差别就是,过去的“我”是不自觉的接受这些,如今才知道,没有这些“我”就不能生活。
同时,顺从于某些仪式,意味着团结、容忍自己不认同的事情。这不仅能抑制自己理智上的傲气,还能与祖先和现代人拉近距离。
第五阶段:“一场梦。教义中存在真理也存在谎言,我们要把它们区分开。”
(整理到这里,我不能全然肯定能理解作者所有的思辨过程。就我个人而言,生命的意义在于两个方面:其一,给予我心灵的慰藉,佛教说法是找到皈依之门,宗教说法是找到信仰所在。信仰不一定是上帝或神佛,对于当下的我而言,是爱和家人,但并不能肯定这是否是终极的信仰,或者未来随着认知的提高也会有所改变。其二,是面对贫穷、疾病、衰老困境的勇气。不敢说不害怕面对,而只能是尽在允许范围内尽能力避免,然后接受不能改变的结果。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在理解生命的意义之外,还有两方面小小的认识。一是关于享乐。享乐主义会提高人的欲望和恐惧,降低面对困境的能力和勇气,因此随着生命由发展到衰退的转变,人应该尽量避免享乐主义,用佛教的语言来说,是惜福。但是由于享乐可以给人带来快感,有时会比较难将这和生命的蜜糖/信仰区分开来。最好的区分方法只能是事后的感受,是带来空虚以及再次加量刺激的需要,还是带来满足的愉悦和宁静。二是关于对宗教的仪式和认同。对于生命的意义而言,理性认知无法给出解释,只能诉诸于信仰;而信仰是首先需要的是非理性的信任和遵循。那么对于一个追求生命意义的人而言,出于对信仰的信任,以及对他人追求意义的认同,对于宗教应该保持一定的敬畏和尊重。)

《忏悔录》的笔记-第18页

无论我多少次听到这样的话:你根本无法了解生命的意义,过自己的生活,不要再想了——我仍然无法顺从,因为我已经顺从太久了。现在我总是看到自己被白天和黑夜交替追赶着,走向死亡。这就是我所看到的一切,因为这是唯一的真相,其他的全都是谎言。

《忏悔录》的笔记-第105页 - 卷十五

105 第一,因为你错误而我正确的说法是一个人能够对另一个讲的最残酷的语言;第二,因为一个热爱自己的儿女和兄弟的人不可能不去敌视一个想叫自己的儿女和兄弟去信奉异端的人。这种敌视随着对教义理解的加深而加剧了。我认为真理是与爱统一的,却不得不看到, 教义本身在破坏它应该建立的东西。

《忏悔录》的笔记-第10页

我会处于本能(而不是理性)地抗拒我生活的年代盛极一时的迷信,在那个年代,人们惯用那样的迷信来掩盖自己对生活的无知。接下来,我在巴黎逗留期间见到的一次处决让我看到,社会进步这一迷信的根基是多么不牢靠。当我看到人们的首级与身体分离 之后砰然落入木箱时,我突然明白——不仅在理性上了解,也全身心地感受到——没有哪个关于人类生存和进步的理论能够为这样的暴行开脱。我意识到,哪怕自创世纪以来每一个人都根据这样或那样的理论认定这一暴行是必要的,我仍然认为这样做既不必要也不合理。翻译的的确是不咋样

《忏悔录》的笔记-要摆脱我们的可怕的处境 - 要摆脱我们的可怕的处境

我发现,对我这样的人来说,要摆脱我们的可怕的处境,有四种办法。
第一种办法是浑浑噩噩。它的实质在于对生命是罪恶和荒谬一无所知,毫不理解。这类人--大部分是妇女,或者非常年轻,或者非常愚钝,还不理解叔本华、所罗门、佛等所遇到的有关生命的问题。他们既看不到等着吞噬他们的龙,也看不到两只老鼠在啃着他 们赖以活命的树干,而是舔着几滴蜜。
第二种办法是寻欢作乐。它的实质在于,因为了解生命没有指望,便享用现有的幸福 ,既不顾龙,也不顾鼠,而是用最好的办法舔蜜;如果树枝上蜜很多,那尤其如此。.
今天使我成为所罗门的偶然性,明天也能使我变成所 罗门的奴隶。.
我也不能模仿这些人,因为我缺乏他们想象的迟钝,不能人为地在自己身上制造出迟钝来。我一旦看见了龙和鼠,就不能把目光从它们身上移开,就像任何一个活人都做不到一样。.
第三种办法是使用强力手段。它的实质在于,理解生命是罪恶和荒谬之后,就把它毁灭。为数不多的坚强和彻底的人是这样做的。一旦了解对他们开的玩笑是何等愚蠢,了解到死者比生者更幸福,最好不存在,他们就这样做,立即结束这个愚蠢的玩笑。.
我认为,这是最值得采取的办法,我也想这样做。.
第四种办法是无所作为。它的实质在于,理解到生命的罪恶和荒谬以后,继续苟延残 生,尽管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这类人知道死比生强,但无力采取合理行动,即尽快地结束这场欺骗并将自己杀死,而似乎还有所期待。这是一种无所作为的办法,因为我既然知道最好的做法,而它又是我力所能及的,为什么不实行呢?……我就属于这一类人。
我们这一类人就是通过这四种办法来摆脱可怕的矛盾。无论我怎样用心思考,除了这四种办法,我还没有发现其他办法。第一种办法--不去理解生命是荒谬、虚空和罪恶,还不如死了的好。我不能不了解这一点,而且一旦了解之后,我就不能对之视而不见。第二种办法--不去考虑未来,就按生命的本来面目去享受它。但我做不到。我,象释迦牟尼一样,既知道存在着衰老、痛苦、死亡,就不能去游猎。我的想像力非常活跃。此外,我不能对给予我一时欢乐的瞬息而逝的偶然性感到高兴。第三种办法--了解了生命是罪恶和荒谬之后,就停止生活,杀死自己。我懂得这一点,但不知为什么我还没有自杀。 第四种办法--象所罗门、叔本华那样生活,即知道生命是对我开的一场荒谬的玩笑,但还照旧活着,洗脸,穿衣,吃饭,讲话,甚至写书。这使我反感,痛苦,但我还是处于这种状态。.
对我来说,理智就是生命的创造者。如果没有理智,那么对我来说也就没有生命。这个理智既然创造了生命,它怎么去否定生命呢?或者,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如果没有生命,那也就没有我的理智了,因此理智是生命之子 。生命就是一切。理智是生命之果,可是这个理智却否定生命本身。我觉得这儿有点不妥。.
我还产生过这样的念头:万一某些方面我还不了解又怎么办呢?无知就是这样表现的。无知总是发表这套议论。当它对某些方面不了解的时候,它就说它不了解的东西是荒谬 的。.
事实上,我们既坚信必须自杀,又不下决心实行,那我们算什么人呢?难道不是极端 软弱、极不彻底的人吗?说得通俗一点,同蠢话连篇、喋喋不休的蠢人有什么两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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