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城堡》书评

DWJ的移动城堡

（题注：“哈尔的移动城堡”三部曲中，唯首部评论最多，其它两册却鲜有人评说。此评大半是站在三部曲的角度聊DWJ，故而选择放在新版第二部下，以壮声势xD）"DWJ"——这是魔幻书迷们对戴安娜•韦恩•琼斯女士的爱称，她一生共创作了超过五十部魔幻小说，其中最为国人所熟知的，乃是"移动城堡三部曲"首作《哈尔的移动城堡》。2004年，动画大师宫崎骏对这部小说的同名电影改编，令哈尔、索菲、火魔卡西法、荒野女巫、首席魔法师莎丽曼夫人和稻草人王子的形象家喻户晓。故事以一座能够自由移动的巨大城堡为主要线索，讲述受诅咒的魔法师哈尔与少女索菲之间发生的爱情故事和冒险经历，赞颂勇气、真爱之可贵，并在魔法世界的设定中顺带宣传反战的大主题。借着宫崎骏动画席卷全国的影响力，人民邮电出版社继台湾尖端出版之后，于2005年首度将动画《哈尔的移动城堡》原著《Howl's Moving Castle》（1986）、以及三部曲的第二作《Castle in the Air》（1990）的简字版推向市场，中文译名分别为《魔幻城堡》和《飞天魔毯》。这也是琼斯女士的作品首次被引进大陆书市。或许因为出版社过高估计了动画观众的阅读热情，也可能是书封设计上与动画设定相去甚远、兼宣传不力的缘故，这两本书的市场反响并不热烈。不仅如此，两书的译文也不甚理想，仅满足于讲述完整故事，却对琼斯女士行文时所独具的、戏谑幽默间暗藏深刻典雅，读来使人心肝颤的伦敦腔英语，以及那一大堆精心设置、形影相随的漂亮韵脚无能为力。《泰晤士报文学增刊》称她的作品"不仅仅为童真作出贡献，还兼带女权主义、数不清的隐喻、宏大叙事和一点点哥特风范"。如此评价并非过誉，以《哈尔的移动城堡》中的基本设定为例：移动城堡、火魔卡西法、魔法师哈尔这三者间的关系，实际上多少有些类似于基督教中三位一体概念在魔幻设定下的延伸。卡西法若熄灭，哈尔也会死。城堡由卡西法负责操控，但同时亦是相对独立的魔法结界衍生物，拥有自己的思想。在如此精妙的设定之下，上演了动画中令人感到印象深刻的一幕：索菲贸贸然进入城堡，不顾魔法学徒马鲁克反对，大动干戈地做起了清洁，竟对结界造成了扰动，令金发哈尔在颓废、丑陋的挣扎后，尽褪华丽外衣，变成了打扮朴实开朗的黑发哈尔。而这一发色转变同时又作为两位主角相爱的契机。在小说中，遵循魔幻小说伏笔铺设的一贯原则，城堡的基本设定并不预先公开（动画也保留了这一提升悬疑感的布局手法）。一堡、一火、一人之间全部的秘密，差不多都是通过具体事件揭晓，其间考验的不止是女主角索菲的毅力，更是读者们的悟性。宫崎骏老爷子对琼斯女士原作的改编，实际上是相当多的：原书中根本不存在国与国之间的全面战争，基本矛盾是野心巨大的荒野女巫威胁到了皇室安全，御用男巫萨里曼受命讨伐，却反被打败，隐居的潘斯德夫人（哈尔、萨里曼、荒野女巫共同的师傅）被荒野女巫所杀，王子贾斯汀去寻找好友萨里曼，结果音讯全无。面对如此危机，国王只得召唤哈尔（他是潘斯德夫人的关门弟子）前来剿灭荒野女巫，哈尔闻风丧胆，躲到了移动城堡里，逃之夭夭。动画中的莎丽曼夫人，完全是虚构人物，算是书中萨里曼和潘斯德夫人的结合体，其形象与86岁的潘斯德夫人类似，法力则保持全盛期时的强大，至于操纵国家、主导战争的行为，与原著根本八杆子打不上关系。动画中打打酱油养养老的荒野女巫，在小说里可算是威风八面。外貌被描述为"美艳绝伦"，而非动画中那般的壮硕贵妇造型，法力也是整本书中最为强大的——动画中哈尔带索菲前去的美丽花园，在原著中其实是男巫萨里曼用以对抗荒野女巫的魔法屏障，因为哈尔生性虚浮、浪费，学徒马鲁克还得去花园里冒险采花，变卖换钱（顺带一提，出门时变身小老头的红发马鲁克，在原著中是个黑人小孩）。动画中反战、唯美、华丽、大男人的观感，全是典型宫崎骏风格的"新创"，相反原作中的质朴生活、女权主义、威尔士风情、成长等主题元素，都被毫不犹豫地神隐掉了。也因此，我们在动画里看不到那个孩子气、傲娇、依赖心理严重、外貌并不出众的"DWJ式哈尔"，只见到完全逆转过来的、随时都能保护索菲的万人迷大帅哥哈尔•宫。对了，动画中哈尔在五月节上帮助索菲摆脱两名士兵骚扰，并在空中浪漫漫步的经典场景，原作中其实并不存在。真实情况是：哈尔大大咧咧地用言语挑逗索菲，而大小姐对他——根本不屑一顾。纵观DWJ创作的大部分小说，均具有明显女性主义倾向。感情基调上，相较麦卡勒斯绝望式的孤独，她在下笔时更强调人对孤独感的最终克服。虽然现实主题与魔幻设定各不相同，到底万变不离其宗：主角们经过艰难困苦，最终得到成长，学会了直面真实世界的"独门魔法"。因为设定方面的种种暗合之处，有很多英国读者拿移动城堡系列与哈里波特系列比较，甚至琼斯女士本人，读过罗琳作品后，也在内心某处产生共鸣，写就了移动城堡三部曲中最新的一部《House of Many Ways》（2008）——与前作相隔整整18年之久！在BBC对她进行的一次电视采访中，琼斯女士说过一句有趣的话："我的每一部小说都是我的家庭小说"。这句话对她创作生涯中期的作品而言，尤其奏效。还是以《哈尔的移动城堡》为例，原著中索菲是三姐妹中的老大，需要继承家中的帽子店。根据DWJ的自传《戴安娜•韦恩•琼斯：儿童文学与奇幻传统》中所言，她自己同样也是妹妹伊索贝尔与俄苏拉的大姐。原著中的哈尔是威尔士人，文中亦穿插不少对威尔士、约克郡、康尼斯顿湖和伦敦的场景描写。现实中，因为二战的缘故，琼斯全家为求避难，在这几处地点居住过。小说里旋转转盘便可更换门外地点的任意门，正是这段颠沛流离生活的虚构重现。DWJ儿时着迷于英国古典文学，对其中描写的英雄传说和不同版本的神话、童话故事尤其感兴趣，这一阅读喜好与她日后成为魔幻文学作家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古典骑士小说无不宣扬男性沙文主义，女性角色在故事中通常作为陪衬，甚至常被物化。另一方面，战后欧美女权主义运动气氛高涨，琼斯在如此环境熏陶之下，难免会对儿时向往的文学主题提出质疑，这也成为她作品中饱含女性主义思想的契机。《哈尔的移动城堡》动画中，索菲已算是运用自己的勇气和果决拯救了哈尔了，而在原著里，索菲从来就不曾在与哈尔的任何较量中落于下风，甚至还凭借极强的魔法天赋，成为了一名魔法师。动画中索菲变老的面容随意志的逐渐坚定重又变得年轻的情况，在小说中不曾出现（那完全是宫崎骏老师为了照顾观众情绪所实施的对策）。在琼斯看来，女人的外貌如何，根本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具有一颗真诚、善良的心。2011年3月26日，DWJ因肺癌辞世。在她与疾病勇敢抗争的年岁里，新的移动城堡三部曲中文译本正在催生（中文译名相较旧版有所更改，现为《哈尔的移动城堡》《空中城堡》和《迷宫之屋》，基本是原题直译）。可惜，出版终究还是晚了两年。在此希望新译本能在确保DWJ流畅叙事的同时，保有原始文本字里行间的幽默与深邃。除移动城堡系列之外，《Dark Lord of Derkholm》《Archer's Goon》《Fire and Hemlock》等也是她的超一流作品，若能系统引进，同样是国内魔幻文学爱好者们的福音。英国知名作家尼尔盖曼，是DWJ书迷兼足以同她秉烛夜谈、聊得昏天黑地的至交好友。盖曼先生曾让琼斯女士出现在他的四格漫画里。如果喜欢《美国众神》，不妨读读DWJ的中篇《The Game》（2007），定有收获。（发表于《上海壹周》2013-02-18，署名文泽尔）

白日梦的奇遇

《空中城堡》这一本让我很意外，主角换了，原来不是哈尔和索菲的系列故事。我对阿拉伯式的故事不是很感兴趣，但也看得很愉快。尤其到后面，乱乱的很有趣。好像玩笑开大了，魔瓶里的精灵竟然是哈尔。那只猫，午夜竟然是索菲。我怎么没想到精灵就是哈尔呢？很多时候不是因为笨，而是因为不那样希望。我一点都不希望哈尔变成那样，被困在瓶子里，因此根本就想不到，想到也会抗拒。可以说这个故事是白日梦引起的，因为阿卜杜拉喜欢白日梦，一切才会变为现实。看来做白日梦也是有好处的，提供了变为现实的可能。有可能会被神灵选中的。如果阿卜杜拉不喜欢做白日梦，每天踏实做生意，就会有后来的奇遇了。一个不相信奇迹的人，让他永远陷在现实的泥淖好了。就像精灵说阿卜杜拉：我现在了解你了。没什么能让你不用浪漫的眼光去看待生活。这样多好啊，生活需要想象，需要白日梦去弥补缺憾。或许现实才是更不切实际的梦吧。恩，白日做梦有理。这本书中让我很感兴趣的是索菲对哈尔的评价，很颠覆人们的认识。一般来说，爱一个人，就会列出他很多的优点，让别人听了也觉得这个人很值得爱。可是索菲对哈尔的评价在别人看来几乎都是所谓缺点。来看看索菲眼里的哈尔吧：她骄傲地说：“他是英格里或其他任何地方最好的巫师。要是他有足够的时间的话，已经打败那个神灵了。他非常狡猾和自私，像孔雀那样虚荣和胆小，并且，你很难用一句话将他归类。”“真的？”阿卜杜拉问，“奇怪，你竟然用如此骄傲的口吻数落出这么一串恶习，最最尊敬的女士？”“你说什么——恶习？”索菲生气地问，“我只是描述哈尔。他完全来自另一个世界，你知道，那地方叫威尔士，我不相信他已经死了——噢。”就是那样，你觉得特别的，别人不以为然。其实我也不一定认为哈尔那样就很好，但我特别喜欢索菲这种态度。我曾经把我疯狂爱恋的一个人，简直描述成了流氓，无耻的人，朋友坚决地让我离开他。她很吃惊我竟然会被那样的人吸引，认为我一定会受到伤害，得不到幸福的。我也非常吃惊，为什么那些心动的致命吸引会让别人避之不及。他只不过是很特别而已。“他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别傻了。”我根本就没有想象，爱的就是他原本的样子。当然，也会有想象，但不一样并不会让我失望，只是觉得得到更多。就像我以为这套书是哈尔和索菲的系列故事，其实不是，但同样有趣。书中还有一点让我忍不住想笑，真是很有意思。当阿卜杜拉历尽艰险终于见到夜之花的时候，她很冷淡，让他很困惑。当他问她为什么对他变了态度时，她说他从来都没想吻她，根本就不爱她。大概恋爱中，女孩们都在期待吧。不过很多男人都是胆小鬼，阿卜杜拉就说他不敢。也有一些男人很绅士，很仁慈，约见网友，发现不喜欢也会礼貌性上床。哈哈哈。书中还有一个意味深长的事情就是，那些变坏的人都很享受变坏，并不后悔变坏。有个王子说：说实话，晃荡在英格里的大地上，我想当享受。变坏让我乐在其中，我真的像那个神灵。想到要回去统领那个国家让我很不开心。其实做一个坏人确实不错，无拘无束的，不需要约束自己，随心所欲，何乐不为。和魔鬼交换了灵魂的人，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反正故事里到最后失去的灵魂都找回来了。不但没有损失，还有更大的补偿。人们会因重新向善非常感动，给予更多的包容和爱。虽然这对一贯善良的人很不公平，但确实是这样的。如果好人做累了，可以尝试做个坏人。我坏，我怕谁。不过我要是做坏人的话一定很纠结，不能安心，我会怕自己。算了，还是继续做白日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