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經惟 愛的陽台》书评

都付于断壁残垣

《爱的阳台》看到最后，就是这样慌落落的感觉。翻最初几页的时候，在想：诶，艺术家这照片构图也不如何啊！慢慢翻，有阳子，有猫；后来阳子死了；再后来猫死了；阳台开始被怪兽占领……虽然时不时也会出现荒木和朋友的照片，但这些温暖太短暂，书中有一两页，生活中又能有多少天，这多少天再快乐，也是缺着什么的快乐啊。我常看见有老人在街上踽踽而行，总忍不住猜测他们回家后的生活。农村的老人们有儿孙、有同伴、有动物、有树有斜阳，有住了一辈子的老屋，甚至有跟了一辈子的老物件，而且农村的时间慢，老人不孤单。可是城市冷，房子远，亲人少……尤其是我们这些迁居异乡目测有生之年不会再回故乡的人，慢慢地，怎么办呢？在爱的阳台上，早先有多少幸福欢乐，后来就有多少孤寂落寞。照片传过来的情绪丝丝缕缕往皮肤里钻往身体里渗，黑白色调冷冷看着看书的人。荒木和水原的对谈太轻松，轻松到让我感觉有些空。我一边羡慕荒木能够如此淡然一边又诧异他何以如此淡然。不管是作家还是艺术家，以文以照片，来怀念、追忆、铭记，或许伴此一生。生人所做的种种种种，无非是不断提醒自己：我们与这逝去的人有关，逝去的人曾经存在，如果我们也不记得，谁能证明他们来过？记得是自私，不记得也是自私。只是记得，便好像生人是有情有义的。《烈日灼心》里，小丰三兄弟最后选择死，只是为了让尾巴不记得。这不记得，是对尾巴的成全。此种成全，只能由死者向生者做出；生者选择记住或者遗忘，好像都不太应该，此中有个很微妙的度，做到了，即有情有义又能安心过好之后的日子；做不到，便要么陷入执念要么狼心狗肺。先走的人比较幸福，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