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护人》书评

真男人——宋佑硕

初读本书是冲着电影的名声来的，但是而本人事先并没有看过电影。前半部分讲的是一个名为宋佑硕的小人物的奋斗历程。商高出身，却成为了许多名牌大学学生都难以企及的律师。从建筑工地打工出身、深知生活不易的他拥有敏锐的嗅觉，抓住了新政策中的商机，做起了不动产代书业务。虽被同行讥笑，但仍然坚持自己所为。发达后买来了七年前自己亲手盖的楼房，上面“绝对不要放弃”的字样还清晰如初。吞咽着血和泪，忍受着讥讽与非议，他仍然坚守自我。当他和老婆孩子在阳台，晒着太阳，吹着海风，享受这一切时他的内心是多么的满足啊！知恩图报的他发达后仍不忘曾经帮助过他的大婶，回店还债。当他们紧紧相拥的那一刻是多么令人感动！读到这里，一个坚韧果敢，勇于担当，知恩图报的充满魅力的男性形象已将跃然纸上。可这只是一个开始。当所有人都以为他只会赚钱，挥霍无度时，他默默的买了一艘比赛用的帆船，只想代表国家参加奥运，为国争光；当所有人都以为他安稳工作，平步青云时，他毅然的拒绝了扬名立万的机会，只为去给人民伸张正义，保护人权；诚然，他也不完满，他也会在别人的夸赞中飘飘然，也会以自己落后的观点去看待事物，也会被自己一时的面子而束缚住；但难能可贵的是，他知错就改，与时俱进，在做对国家发展，社会进步有益的事情时，他会义无反顾。“今天起，是你把自己安稳的人生一脚给踹了”不能阻止他，因为他“想让我的孩子不要生活在因这种荒唐的事踩刹车的时代”，还有“因为国民不富裕就不能受法律保护，不能享受民主主义，这种说法我是无法接受的”。所以他在法庭辩护上慷慨陈词“国家，证人所说的国家到底是什么？大韩民国宪法第一条第二项，大韩民主主权属于国家，所有的权力都由国民产生，国家即国民。但证人毫无法律根据，一味强调国家安保，就把国家践踏在了脚下，证人所说的国家只是强制取得政权的一小部分。难道不是吗？你是让善良无罪的国家生病的蛆虫，军事政权肮脏的帮手而已”。在接受审讯时面不改色，“在这种市民无法行驶自己法律权利的时候，作为法务人员，我更应走在最前面，这才是真正法务人员的义务”他虽然没有赢得胜利，但是正是像他这样勇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引领了时代法制的进步。石头再坚硬，也是死的；鸡蛋再脆弱，也是活着的生命。石头最终会碎成细沙，而鸡蛋孵化出小鸡，终将越过石头。

宋佑硕：韩国版“死磕律师”带给我们的启示

即便我们不是一个法律人，但在当下的中国，与法律相关的各种事件或热点问题，也常常是所见者多，所闻者众，应该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轻易扯动我们的眼球。不曾想，《辩护人》引起的震撼竟然超出了我的预期，编导梁宇皙，主演宋康昊，共同为我们再现了韩国现代史上不可忘怀的一个经典片段。这部电影是以韩国第16任总统卢武铉20世纪80年代的经历改编而成的，虽然创作成分比较多，但主人公宋佑硕经历中的基本的情节乃至细节处理，都会让人联想到卢武铉的身影。1946年，卢武铉出生在庆尚南道金海市进永邑峰下村一户贫农家庭。1963年，他考入釜山商业高等学校，白天上学，晚上打工，每天靠吃方便面度日。1966年商高毕业后，他编过渔网，盖过房子，就是没能从事跟专业有关的工作。从1968年到1971年，卢武铉在韩国陆军驻屯江原道前线的第12步兵师作为步枪手服兵役。从军三年，他一直坚持学习法律知识。退伍之后，他参加了司法考试，却屡考屡败，直到1975年才拿到律师执业证。1977年，卢武铉就任大田地方法院裁判官。8个月后，他辞去公职，在釜山开了一间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并以税务诉讼案的高胜诉率闻名遐迩。接下来，就是《辩护人》故事发生时的年代了——1980年5月18日至27日期间，韩国发生了著名的光州事件，一次由韩国光州市民自发而起的要求民主政治的运动。当时刚刚通过军事政变上台的全斗焕下令武力镇压这次运动，造成207人死亡，122名重伤，730名轻伤，整个韩国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到了1981年9月，警察局甚至以传阅有害书籍、组织非法集会和涉嫌违反《国家保安法》为由，逮捕了正在釜山参加读书会的大学生和教师、公司职员、社会活动家等22人，并加以拘留刑讯。釜读联事件震惊韩国。朴振宇，即是此次事件中被逮捕的学生之一。原本只是税务律师的卢武铉，从此与政治结缘，开始为韩国的民主呐喊与奔走，最终成为韩国民主运动的代言人，并在2002年当选为韩国总统。宋佑硕，一个律师界人人瞧不起的商高生，一个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多赚一些钱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的普通人，从不动产登记代理到税务律师，他并不是一个生来就关心政治的人。那些搞民主运动的学生们，他起初都觉得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在他看来，买回自己以前盖的房子给老婆孩子住最实在，参加奥运会拿冠军最光荣。所以，他闭口不谈政治，甚至不肯为以前的兄弟辩护。但是，他心地善良，仅仅为了当年穷困潦倒之时老板娘的一饭之情，他就愿意为顺爱的儿子朴振宇辩护。所谓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一个善念，一生转向，宋佑硕从一个唯利是图的律师转变成一个为民请命的斗士。——“从今天起，是你自己一脚把平稳安逸的生活给踹了。”作为个体的人，宋佑硕的命运由此转弯；韩国的民主历程，也因此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围绕法庭剧内外的林林总总，宋佑硕表达了在绝望中寻觅希望的历史主题：“我们要活在没有拷问的世界里”，“我不想看着我的孩子建宇、妍宇生活在因为这种荒唐的事而踩刹车的时代”。 在暴力与恐怖统治的时代里，在追求民主与自由的艰辛历程中，一个坚韧的灵魂逐渐成长，一个朴素的理想正在实现，——用现在网络上常常看见的一句话来说，就是正义不会永远缺席，即便它步履蹒跚，来得太慢太迟。宋佑硕的对抗貌似有点自不量力，朴振宇最后还是被判有罪。但是，小说的结尾，当宋佑硕因为被诬陷违反集会与示威法，计划并组织实施了多次非法集会与示威活动，而被提起诉讼时，釜山地区142名律师中，有99名律师组成了声势浩大的辩护律师团，他们为了佑硕而出席了庭审。这让我想起了朴振宇的那句话：“石头再坚硬，也是死的；鸡蛋再脆弱，也是活着的生命。石头最终会碎成细沙，而鸡蛋孵化出小鸡，终将越过石头。”其实，不独韩国，任何一个处在民主与自由转型关头的国家，都会有宋佑硕这样的理想主义者。他们曾经现实过，是因为现实还不曾彻底露出狰狞的那一面。而一旦遮羞的面纱撕开，社会和政府的弊病暴露无遗，宋佑硕的公堂咆哮就会直抵人心：“国家，证人所说的国家到底是什么？依据大韩民国宪法第一条第二项，大韩民国主权属于国民，所有的权力由国民产生，国家即国民。然而，证人毫无法律依据，毫无法律概念，一昧强调国家安保，并以此镇压国民，把法律践踏在脚下，难道不是这样吗？证人所说的国家，只是强取政权的一小部分军人，难道不是这样吗？”法律的意义，不外保障社会秩序的构建、权利义务的公正、民主自由的实现。换言之，法律就是一柄权杖，它的存在是用来衡量对错，裁决公正，以解决社会纠纷，恢复社会常态，促进社会发展。如果法律依附于权力、服务于权力时，光州事件、釜读联事件就会一演再演，历史就会一步一步地倒退。宋佑硕这样的死磕律师，既是律师界的骄傲，也是那个年代韩国法制现状的悲哀。这一点，正与当下的中国相同。好在有司发声——有司云云，姑且视为真话吧——要推进民主治国、法制治国，那么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有这样一部电影还是恰到好处的。而这部同名小说，直接出自电影编导梁宇皙之手，没有枯燥地当搬运工，逐字逐句复述剧本的故事，而是努力赋予电影中的空间、光线、声音以文字的魅力，特别是对人物的心理活动进行了细致入微的描写，一一相对而言，诚如韩国著名电影导演朴赞郁所评价的那样，这部小说或许可以称为文字化的“辩护人-导演版”，更能让读者在反复的咀嚼中去回味与思考。

要活在没有拷问的世界里

2015年8月22日读完，共12万字。79年，韩国总统朴正熙被部下金载圭刺杀身亡，全斗焕夺权，对韩国进行了八年的独裁统治。1980年5月18日，光州市民上街游行，要求全斗焕下台、实行民主主义，总统派军队镇压，四千余人死伤，造成了震惊韩国的“光州惨案”。而故事，就是发生在这个黑暗的年代。局势动荡，对于宋佑硕来说，都是身外事。他商业高中毕业，司法考试两年都没考上。家境所迫，他甚至不得不偷偷去工地当建筑工人，在妻子秀京生子时也只是带着工头预支的五百元支票匆匆赶往医院。从医院回来，他到平时最爱去的猪肉汤饭店吃饭，老板让他把上月的钱款还清，他实在囊中羞涩，趁着老板没有注意逃之夭夭……极度失落的他在工地的墙上刻下“决不放弃”几个大字，从二手书店把自己刚卖掉的司法考试书又买了回来，最终通过了司法考试。宋佑硕两耳不闻天下事，从不动产登记律师做起，虽然身份卑微，甚至被人讽刺“派发名片的夜店小弟”，但凭着自己的执着和敏锐的嗅觉，总算发了笔财。买下了自己盖的那间公寓，又去猪肉汤饭店偿还了多年前欠下的人情。随后，他改行做税务专业律师，生意也算红火。故事讲到这里，会以为只是一个草根的励志故事，但时态接下来的发展，却给这个独裁统治的国家埋下了一粒希望的种子。政府为了防止起义再次发生，肆意抓捕参加读书会的民众。猪肉汤饭店老板顺爱的儿子朴振宇因组织参加读书活动而被抓捕。这便是1981年9月的釜读联事件。顺爱和金常弼律师向宋佑硕求援，宋佑硕本来有个大项目需要完成，无心顾及振宇的事，可当他目睹了振宇在狱中被刑讯逼供后奄奄一息的样子，被深深震撼，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赚钱的工作，走向了这个国安法审判的辩护席……“反正，釜山读书协会的审判只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但凡那天来到审判现场的，没人不这么认为。检察官、律师、来采访的记者，甚至与被告人的家属也在一定程度上这么认为。但，只有一个人，宋佑硕不这么认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想法。要是他认为这场审判只是走走过场，那他就不可能担任振宇的辩护律师。”本来这场走过场的审判竟然变成了一次正义的抗争。抗争的一方，是法官、姜亨哲检察官、车东英警监及其背后的安全部门，甚至还有独裁统治者主导的报社记者。而抗争的另一方，只有宋佑硕一个人。五场庭审，一场比一场激烈。宋佑硕拿出英国领事馆的信函，证明振宇读的不是禁书；申请让车东英成为证人，与他当庭对抗，甚至最后一场庭审中让逼供时随行的军医尹成斗中尉成为证人。庭审的进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庭审的几天时间里，宋佑硕的同事东浩想要离开他，事务所的生意伙伴不再跟他合作，妻子秀京遭到威胁，佑硕调查取证时遭到车东英的人身攻击，甚至跟他一起出庭的朴秉浩律师也不再愿意搭理他。因为这个世界似乎只有佑硕一个人，相信振宇他们没有罪，而且法官应该把他们无罪释放……他执着的原因很简单，“我不想看着我的孩子生活在因为这种荒唐的事而踩刹车的时代。”最终振宇他们还是被判了刑，甚至，尹成斗中尉的证词还没有说完就被抓走。“佑硕撕心裂肺地喊着尹中尉，尹中尉的眼神中没有害怕，没有惊慌，反而透着平静。是的，尹中尉在答应佑硕作证人之前就已经看透了一切。在被拖走的一瞬间，虽然也会害怕今后可能的遭遇，却一点也没有因为看透了这一切而后悔……”不过，法官坚持让他们两年之内都假释出狱。这件事以后，佑硕变成了一名人权律师。自己被捕时，说道：正因为我是司法人员，我才要在市民无法行使自己法律权利的情况下站在最前面，这才是司法人员的义务……佑硕受审时，釜山地区142名律师中，99人为了佑硕而出席了庭审……作者将这部作品搬上银幕，在韩国观影人数达到1137万，成为韩国历史上第9部观影人数超千万的电影。虽然电影完全按照小说的情节改编 ，但看完电影后再回顾这部小说，仍然被宋佑硕的执着和抗争精神震撼。学法律不仅是为了谋生，更是在人绝望时给人以希望，在社会即将被黑暗吞噬时洒下正义和光明的火苗。这部作品以韩国前总统卢武铉为原型。

从画面到文字，从浮光掠影到深辟入里

看了电影再来看这本书，电影中画面掠过后未及沉淀的部分便凸显了出来。看这本书比看电影会让人想得更多，也更深入。石头再坚硬，也是死的；鸡蛋再脆弱，也是活着的生命。石头最终会碎成细沙，而鸡蛋孵化出小鸡，终将越过石头。这个鸡蛋碰石头的真实故事，可以让我们反观自己生活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