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本书是一位很喜欢的演员推荐,当然她现在也像演艺圈的隐士一样销声匿迹。这本书似乎在灵修或者所谓的文艺青年圈颇有声名,以致大多数读者忘却了这其实是一个有着人类学学位的汉学家,深入中国内地,于改革开放之初采访终南山隐士带有深刻人类学印记的文化随笔。当然这本书准确地说不是寻访当代中国隐士,而是寻找那些游离于宗教系统之外的宗教人士,探寻中国道教、佛教与隐士文化的关系。所得有三:一是还原了中国宗教的原生态,今天我们讨论十七年或者十年浩劫造成了文化断层,多从现代学术体制,似乎民国已经将过去的命革完了,实则不然。而从宗教角度看也确乎如此,我们现在经常开玩笑说建国之后不能成精,其实新中国在改革开放之前是禁止宗教收徒的,没有道何需魔?二是作为难得的中国宗教的人类学随笔,记载了大量一手的对话和感受,而在中国古代知识分子、中国传统科学、宗教、民间信仰都归于天道系统之下,密不可分,书中举了一例说西方科学研究表明玫瑰是外来物种,但是长安的居士坚信这是中国培养出来,背后的文化归因值得探求,好比此书中文名《空谷幽兰》为何用兰来说隐士,原名可是《Road to Heaven》;又如今天我们常说龙泉寺是高等知识分子辈出,但是道教和佛教吸收弟子的要求是不同的,至少在80年代佛教是必须高中文化水平之上才行,道教则无此要求;三是隐士文化,那时候正是气功热盛行,赤脚医生和气功与隐士之间有天然联系,虽然书中笔墨几乎没有,但的确是一个好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