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的德性》书评

从翻译谈起

只看了和斯宾诺莎有关的文章或段落，Strauss那篇，马克思反常解读，和霍布斯比较中关于Spinoza的段落，新英译本；还有评论某韦伯研究的那篇短评。总的说，翻译不好，责编的校对也不好。把独断翻译成教条（当然可能是这一学派的特别考虑？），有些德语注释留在那里不译。还有主动的句子中间加一个“被”字然后就让人很迷惑。verhaelt中的a Umlaut居然还是问号状态。等等吧。虽说翻译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所以应该抱以宽容，更何况还从人家的翻译中毕竟受益了。但是，如果经典与解释不出这么快，速度降低一半，质量或许可以上去写——至少找一个会德语的译者来译一个有德语注视的英文文章会比较好。然后就想到一些题外话。这本书里收录了好几篇只有几页篇幅的译文，让人觉得这本书仿佛是个杂志。不知何所谓“成效”问题有没关系，老师帮学生提供一个发译文的空间，以后写简历也漂亮些——好在这些单篇翻译不至于出什么问题。最后就是Leo-Strauss谈神学政治论的解读方法的问题。实在不能不说他写文章真是绕，而且还蛮无必要——希望只是这篇文章如此。他说，斯宾诺莎在解读圣经上有一个矛盾：一方面要求回归文本，一方面又认为那些违反自然规律的奇迹只能用譬喻的方法去理解。矛盾中于通常的见解违谬的是Spinoza隐微的观点。不过，Spinoza对待圣经的这种貌似的矛盾，背后统一的原则我以为是，以理智排除“历史”——而Strauss正是要把斯宾诺莎纳入到历史方法下考察所以才做此文章吧。所谓用理智排出历史，即，排除后代对圣经的过玄妙的发挥，比如把风、巨大都当作“灵”，生出很多超出原犹太民范畴的解读，这都是对理解圣经本身而言不当的，所以要“回到文本”。但这不意味着文本就是金科玉律，那些奇迹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不可能的，这是可以演绎出来的：神表现为自然和自然的规律，又表现为无法用规律解释的“奇迹”，这是神的自我反对，当然不可能。这时，奇迹只能说是先知们表达自己的坚信采用的说辞，或者他自己真这么相信和理解，或许只是他对听众的一种手段。我想其中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隐微的矛盾。神学政治论的两条线索，是个说了很多年的问题；那个时代，大概也是免不了的，而且哲学家考虑受众写作也是常事，大概是有的——比如Spinoza一边说人人皆得哲学天赋，一边又说很多人已经朽木不可雕，里面应该是有些玄机。但也未必玄到Strauss说的地步。看写霍布斯那篇文，写马克思那篇文，都很平易顺畅，也没觉得人家没理解神学政治论——毕竟只是政治和解经著作，哲学思想还是要看伦理学、知性改进论。最后，一本政治-解经混合术的准哲学著作，就我个人而言，确实不如纯唯理-唯心主义哲学的、或者纯文学研究的、甚至纯政治的著作，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