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下的私语》书评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1-10
ISBN:9787563333240
作者:[法] 蒙克利夫 编
页数:181页

《圣殿下的私语》中译本序

一个是当时首屈一指的修辞学家、神学家,赫赫有名的教授,一个是才貌双全、情窦初开的美少女,阿伯拉尔与爱洛依丝相爱了,由师生变成了一对不朽的情人。他们爱得近乎疯狂,爱得不顾一切。在八百多年前基督教会在各个方面居主导地位的时代,即信仰的时代,如此之情如此之爱是不可能被社会相容的。阿伯拉尔遭到阉割,情侣被迫分手,双双遁人修道院。然而,重重阻隔并没有使爱火熄灭。这对尘世间的至爱,在西方堪与罗密欧和朱丽叶、但丁和贝稚特丽齐齐名的情侣,合力谱写了一曲爱情悲歌。一阿伯拉尔是中世纪赫赫有名的人物,中世纪盛期文艺复兴的主将,经院哲学的莫基人之一。他于1079年出生在法国布列塔尼边境的勒帕莱镇。其父是一名地位不高的骑士,涉猎过文学,重视对子女的教育。阿伯拉尔身为长子,“最得宠爱,在教育上也最受眷顾……终于,我因为痴迷于学问而放弃了荣耀的骑士生涯,将遗产和长子继承权让给了弟弟们,退出了战神玛尔斯的殿堂,拜倒在智慧之神米涅瓦的脚下”。然而,“自负甚高、敏感而不克制、不安分、以自我为中心”的阿伯拉尔骨子里仍是一位斗士:“在所有哲学工具中,我最钟爱的是辩证逻辑的武器,并借此选择了在论辩中一争高下,而不是在战场上建立功勋。我开始周游诸省……,一听说哪里对论辩之术有强烈的兴趣,就到哪里参加论辩。”天资超人、据傲不驯的阿伯拉尔以其不留情的论辩方式打倒了一个又一个偶像,其中包括他曾师从的洛色林(约1050-1112年),唯名论神学家,有人称之为第一位经院哲学家;以及香浦的威廉(约1070一1121年),在逻辑学方面声名显赫的巴黎著名教师。逐渐逐渐,他在逻辑学方面没有了势均力敌的对手。在阿泊拉尔所处的时代,高等教育由七门课程构成,包括“三艺”—语法、修辞、逻辑(或称辩证法)—和“四学科”—几何、数学、天文和音乐。在此之上有神学、教会法和医学。独居高处、不甘寂寞的阿伯拉尔又把眼光转向了神学。在这一领域,最大的权威是拉昂的安塞尔姆。于是阿伯拉尔转投在他的门下。不久,他就对后者失去了尊敬:“(安塞尔姆)的声望与其说来自智慧和记忆力,不如说来自资历。不管是谁带着问题来敲他的门寻找答案,离开时总是比来时更迷惑。他可以直得满堂听众的敬慕,而对提间却无能为力。他运用言辞的技巧出众,其含义却一文不值,毫无道理……,一发现这一点,我就不再在他的阴影里浪费时间了。”凭着自己的天分和对经文的深人研究,阿伯拉尔在巴黎圣母院的主教学校另开讲座讲解《圣经》,“深受听众的欢迎……,学生人数甚多”,与安塞尔姆形成并起之势,“人们甚至认定我对《圣经》的讲解应该享有和从前的哲学讲解同样崇高的声誉”。刚刚三十五六岁,阿伯拉尔就达到了声望的顶点:原以辩证法著称,现在又在神学方面显露出超人的才华。1117年左右安塞尔姆去世后,他在神学方面的地位更加巩固了。就是在其事业处于巅峰之际,阿伯拉尔和年方17岁的少女爱洛依丝相遇了。乐极生悲,一切或许都是命中注定。爱洛依丝姿色出众,更难得的是孜孜于学,颇具学识,这在当时即便在男子中也是非常罕见的。她出生于1100或1101,可能是个私生女,家庭的社会地位不高。她之所以能够获得才名,得因于疼爱她的叔父福尔贝的鼓励与支持。为了让她受到进一步的文章词章教育,他为她延请了如日中天的教师阿伯拉尔。他哪能想到,这无异于“把温顺的羔羊托付给贪婪的豺狼”。在中世纪,尤其是在文艺复兴时期之前,知识分子无一例外地均是神职人员。阿伯拉尔也是这样,尽管地位不高。长期以来,他潜心向学,洁身自好,对俗世生活不关心,且所知甚少。但39岁的他突然被情魔征服了。按阿伯拉尔自己在《劫余录》中的分析,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成功常常使愚人涨满了骄傲,俗世的保障能削弱坚定的精神,借助肉欲的诱惑轻易地摧毁它”。自认为“天下惟一的哲学家”的他要在各个方面展现自己的吸引力,包括对较弱的性别即女性的征服。他自愿去充当爱洛依丝的老师,其动机并不完全在传授学问。从爱洛依丝方面来讲,则此较容易理解。阿伯拉尔的名气太大了,大得让人头晕目眩。他不仅在哲学方面为当时首屈一指的人物,而且仪表堂堂,在诗歌、音乐方面也颇有造诣。少女对他由崇拜发展成为刻骨铭心的爱。不管怎样,两人结合了,由知识的交流转变成为肉体的交流,继而产生了浓得像血的情:我们先是朝夕相处,继而心意相通。在讲课的伪装下,我们完全投身爱河。借她上课的机会,我们像情侣所向往的一般私室独处;书卷虽然打开,我们之间倾诉的却更多是温柔话语而不是经书的诠释;交换的更多是亲吻而不是教导。我的双手不常翻动书页,却总在她的胸前流连;我们的眼睛不常阅读书本,却总是凝视对方。为了避免猜疑,我有时责打她,但是这样的责罚是出于爱怜而不是恼怒,因此比香膏更加甜蜜。总而言之,在爱欲驱使下我们试过了各种缠绵缱绻……阿伯拉尔中魔般地深陷在爱情之火中,爱得肆无忌惮,爱得丢掉了一切:“我沉酒于爱的欢乐之中,无暇顾及哲学研究,也疏于学校事务。”擅长讲学的他对教学感到索然无味,夜夜缠绵也令他身心疲顿。他的讲课少了生气,灵感萌发时写下的不是哲学的秘密,而是爱情的诗篇。纸不可能长久地包住火,事情败露了。暴怒的福尔贝把阿伯拉尔由自己的家中赶走,并勒令两人不得再相见。但“两处分离使我们的心靠得更近,重重阻隔反而使爱火燃烧得更旺”。他们悲伤欲绝、肝肠寸断,哀叹悲鸣不已,“只是为了对方的痛苦,而不是为了白己”。他们抛弃了羞耻感,跑到别处更加频繁地幽会,即便在缠绵床第被人撞个正着后仍不加收敛。终于,爱洛依丝怀上了身孕,阿伯拉尔把她打扮成修女送到他的故乡。她在那里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阿斯特拉比。此时是在1118年左右。面临这种情况,阿伯拉尔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巴黎。他作出了一个抉择:向福尔贝坦承真相,并决定正式娶爱洛依丝为妻。他只有一个条件,即“这桩婚事应当保密,以不毁坏我的声誉”。因为,按照当时的教会法规,阿伯拉尔这样的低级教士有资格结婚,但这会对他的教师职位和声名造成影响。但这件事遭到了爱洛依丝的坚决反对。她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自己的情人。固然,妻子的名义似乎更正当,更神圣,但她更愿意做一个情人,“或者,如果你允许的话,叫作小妾或妓女。我相信,我越为你轻贱自身,越应能得到你的感激,也可以尽量减少对你名声的损害”。她要的是无拘无束的爱情,而不是婚姻的种种羁绊。“如果我们不得不暂时分离,那么相聚的欢乐将更加甜蜜和宝贵”。另外,从阿伯拉尔的事业考虑,他“不可能同样细心地关心妻子和哲学”。“学生和保姆之间,书桌和摇篮之间,书本、刻写本和女红之间,笔和纺锤之间,如何能做到和谐?一个需要在神学或哲学的默想中沉思的人,怎么能忍受婴儿不住啼哭、保姆哼着摇篮曲、男男女女嘈杂喧闹的干扰呢?他怎能忍受家里有了小孩后的脏乱?富人可以做到……但知识分子(哲学家)没有这样的生活条件。那些为钱财动心、为俗务奔走的人不会有时间致力于《圣经》和哲学。”她爱的完全是阿伯拉尔这个人。引用她后来信中的话,“即使统治全世界的君主奥古斯都愿意娶我为妻,并将所有的土地赠予我,我仍愿做你的情人而不是他的王后”。因而,阿伯拉尔决不可放弃成为哲学家、实现自我的理想。然而阿伯拉尔坚持己见,婚姻还是秘密缔结了。福尔贝并没有真正宽恕阿伯拉尔,而是把他结婚的消息四处传播。爱洛依丝痛苦不堪,和叔父大闹了几次。阿伯拉尔再度把她乔装成一位见习修女,送到了巴黎附近的阿让特伊女修道院;爱洛依丝曾在那里度过了童年时代。这一举动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福尔贝及其亲朋以为阿伯拉尔作弄了他们,并非真的有意与爱洛依丝结婚,而是想以让她出家为借口抛弃她。狂怒之下,他派人闯进阿伯拉尔的房间,阉割了他,使之失去了‘施淫的器官”。爱洛依丝在不太情愿地与阿伯拉尔结婚时曾含泪说道:“我们俩都会被毁掉的。”她的话应验了:18个月的甜蜜生活瞬间成为过去,情侣被迫分手,双双遁人修道院。此时阿伯拉尔不足4O岁,爱洛依丝大约是19岁。二新娘问她的哲学家在哪里他的一言一语都经过上帝的踢福。为什么他像陌生人一般将她离弃虽然她曾把他紧紧地拥抱在怀中?这是同时代英格兰人沃尔特·马普(约1140一1209年)的一首吟唱阿伯拉尔与爱洛依丝爱情故事的诗。不少人认为,阿伯拉尔对爱洛依丝的情并非真的爱情,就连爱洛依丝也曾这样置疑过阿伯拉尔。事实是如此吗?遭受阉割是阿伯拉尔人生中的一大劫。在此之前,他虽然在事业的进展中不无障碍,但总的说来一帆风顺。而在此之后,除了身体上遭受的创伤外,他在人生道路上一再受到迫害,终至以罪人的身份离开人世。就其心灵而言,这一变故对他也有莫大的打击。一个阉人还能算男人吗?多年之后,阿伯拉尔在《劫余录》中仍痛楚地回忆起自己当时的激愤之情:“第二天早展,全城的人都聚集在我的门前,那充满恐饰和震惊的场面,搀杂着哀叹、叫喊和窃窃私语,难以形容……令我愤怒而痛苦……同情比伤痛更难忍受;而我心灵遭受的耻辱比身体的创伤更惨痛……我现在能往何处去?”在迷乱之中,他躲到了圣丹尼修道院,“与其说是诚心皈依天主,不如说是因为悲伤和悔恨”。哀莫大于心死。阿伯拉尔的心似乎死了,乃至对先他而人修道院的爱洛依丝也未予以一句安慰。这或许只是一个表面现象。对知识的激情使他重新找回了斗争的兴趣。学生们没有忘记他,从欧洲的四面八方赶到他的隐居地,听他讲课。巴黎大学由于有了他而成为阿尔卑斯山脉以北学术文化的中心,以致他有“巴黎的骄傲”之称。其主要著作,如《是与否》、《基督教神学》、《神学导论》、《论上帝的三位一体和一体性》、《认识你自己》和《劫余录》等,大都完成于这一时期。要知道,此时他漂移不定,一再受到压制。可见,他并未失去斗志,或者说恢复了其斗士的本性。然而,在与爱洛依丝的关系上,他确实在采取后退的态度,至少在表面上如此。在重重打击下,他那饱经风箱的心灵已感到疲顿不堪,他宁愿把自己关在思想之外。或许他真的对自己的行动深感忏悔,力图成为一位真正的基督教修道者。或许在那么一种情况下,作为一个废人和罪人,在社会的巨大压力下,只有冷漠绝情,才能让爱洛依丝断绝尘世情念,获得心灵的宁静,从而减少她的痛苦。数年之后,在给爱洛依丝的回信中,面对她依然炽热的情,他自承他对她的爱只不过是情欲而已;他遭受那一磨难,纯属咎由自取。不过,透过其书信,我们仍可窥见他并没有完全绝情。他痛悔自己给爱洛依丝带来的伤害,一直对爱洛依丝非常关注。在爱洛依丝和其他修女被从阿让特伊修道院驱散的时候,他把他创办的圣灵修道院及其附属财产无偿赠给了她们。他想在各个方面给她们以帮助,但恶意的诽谤令人无法承受。他只能换一种方式帮助爱洛依丝和她属下的女修道院。应爱洛依丝的请求,他为她们撰写了大量指导信件,为她们制定教规,提供指导意见;为她们撰写了大量赞美诗,传至今日的就有133首。此外,他为圣灵修道院写了34段布道词,对修女们提出的问题予以详细而耐心的解答。他为爱洛依丝写下了《六日解》,设释上帝创造世界的六天。他竭力想把爱洛依丝引向更崇高的爱,把所有的悲伤、同情都给予“我们的救世主”,这也是他们作为主的修士和修女的义务。他这样致函于她:“上帝的蟀女,过去你曾是我尘世的爱人,今天在基督的国度里,在宗教生涯中,你是我的最爱,我的伴侣。”他希望,在他身后,他可以下葬在圣灵修道院,因为这里是他们二人都付出过很多心血的地方,而且可以待在她的身旁。虽然进人了修道院,并一步步由修女上升为修道院副院长、院长,但爱洛依丝对阿伯拉尔的情许久都挥之不去。多年以后,她仍这样致函阿伯拉尔: 就我而言,我们的恋情带给我极大的快乐和甜蜜。这种甜蜜的感觉总是让我感到愉悦,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中。无论我走到哪里,这种感觉总是浮现在我的眼前,带给我苏醒的渴望感和幻觉,令我无法入睡。即使在做弥撒时——在这个我们本该更加纯洁地祷告的时刻,那种淫荡的快感却牢牢抓住了我不幸的灵魂,让我的思想悠意放荡而无法集中于祈祷。我本该为我犯下的罪过忏悔,而我却只能为我失去的一切叹息。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共同度过的每一个时光、去过的每一个地方,连同你的影子都深深铭刻在我的心里,每每重温则仿佛昨日重现。即使在睡眠中这种感觉也丝毫不会减弱。有时我身体的动作或不经意间冒出的言语会暴露出我的想法。在极端的落魄中,我痛楚的灵魂发出如此的呼唤:“我该是多么悲惨的生灵啊,有谁能挽救我、帮助我摆脱注定该判死刑的肉欲的罪恶呢?”如果有人能够挽救我,我就可以说:“这是上帝通过我主耶稣的赐福。”亲爱的,这种赐福降临到了你的头上而无须你的刻意追求—肉体上的一处伤口可以帮你治愈你精神上的众多伤口,从而帮你摆脱众多的精神折磨。在你看来上帝充当了你的对手的时候,事实上他是在善意地帮助你:就像一位诚恳的医生不会因为怕给你带来剧痛而不去采用可以为你治愈伤口的手术。但对我而言,青春、激情和快乐的体验加剧了我肉体上受到的折磨和我的欲望……如此炽热、赤裸裸的情书,实难相信出自一位女修道院长之手。她一直在思念、关注着她心爱的阿伯拉尔。难以言尽的痛苦折磨着她。她在其书信中这样写道:“在所有不幸的女人中我为之最,在所有幸运的女人中我亦为之最。你的偏爱使我有幸位高于其他女人,而这样,我的跌落以及你带给我的痛苦也就越大……”因为阿伯拉尔是她的依靠:“你是引起我痛苦的惟一根源,因而也是惟一能赐我以安慰的人。”“如果我失去你,我还有什么希望可言呢?我已被剥夺了你所能带给我的其他乐趣,甚至被禁止见到你,而只有你能时常让我恢复真正的自我。你是支撑我继续生命历程的惟一力量支柱。”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她也只能徒唤奈何。她致阿伯拉尔第一封信开头的称呼颇能说明她的心迹和痛楚:“她是他的仆人,或毋宁说他的女儿,她是他的妻子,或毋宁说他的姐妹。”这对尘世间的至爱在身后永远结合在一起。1142年4月21日,阿伯拉尔在他栖身的圣马塞尔修道院(克吕尼修会的一家附属修道院)去世。承克吕尼修道院院长彼得好意,他的遗体被归还给了圣灵修道院。1163或1164年5月16日,爱洛依丝去世,她被埋葬在阿伯拉尔身边。他们的遗骸在后来多次迁移,19世纪最终迁至巴黎的拉雪兹神父公墓,直至今日。每年的万圣节,仍有不少人来这里朝拜,给他们的雕像献花。三阿伯拉尔去世时表示哀悼的人寥寥无几。不过,他的作品,包括和爱洛依丝的通信,1166年即在巴黎正式出版,此后屡有翻印。幸得如此,它们的大部分才得以历经种种风风雨雨存至今日。中译本共收录阿伯拉尔与爱洛依丝的书信七封,其中前四封是他们二人的个人通信:苦闷中的爱洛依丝向阿伯拉尔倾诉了她的烦恼,主要是她难以化解的对阿伯拉尔的情;阿伯拉尔奉劝她把对他的爱转化为对上帝的爱。后三封通称为“指导信函”,篇幅较长,主要是阿伯拉尔就女修道院的起源、规章等对爱洛依丝进行的指导。这两部分构成全书的主体。第三部分可列为附录,是阿伯拉尔死后爱洛依丝与彼得院长的通信,写于1144年左右。它们有助于人们了解阿伯拉尔生命末年的一些情况。阿伯拉尔与爱洛依丝的这些通信既可使人了解到当时生活的方方面面,尤其是修道院生活的情况,也可让人一窥这对修士修女情侣浓浓的情。虽然八百余年过去了,他们的书信仍很值得阅读。肖昶

悲剧感很浓

虽然人们普遍觉得法国、意大利等国不是很靠谱,但仔细观察的话,当地的人文主义精神还是有很令人感动的一面,总体来说就是在私人生活上不虚伪、不刻意压抑人性,这种价值观也是有其历史和传统的。在这些国家调情和偷情可以相对公开化,不用像英语国家那样,政治正确性式的整天强调family value,但实际上人们的私人生活仍然混乱至极。从当地的很多文艺作品——如歌剧——也可以看出这种深厚的人本主义,甚至老色鬼贝卢斯科尼也曾经向一对被人人喊打多时但始终不肯分手的外国情侣(双方都是已婚)慷慨地伸出了援助之手,而这一举动并无拉皮条的性质。看这本书的感觉是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这里的圣人和大盗其实是一体之两面,没有宗教对于人性的那种完全不切实际的要求和压抑,也就不会出现对性成瘾、虽死不悔的旷世奇恋、绝代情种。我其实也不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是爱情,不看好年龄相差这么大的师生恋,但这段恋情仍有其积极意义,对当时的社会环境是一种很好的反抗。作为一个曾经对性上瘾然而也不后悔的人,我对文中一些关于情欲的描述也是感同身受、不能更同意。无论如何,他们的不幸遭遇多少减少了后人再遭遇类似悲剧的可能,也促使人们用一种更人本主义的眼光来看待人性并反思种种外在的社会规范,这样的人的确值得后人在其墓前献花,因为他们真的很勇敢。最后谈一下我对爱情的看法:"That love is reverence, and worship, and glory, and the upward glance. Not a bandage for dirty sores. But they don’t know it. Those who speak of love most promiscuously are the ones who’ve never felt it. They make some sort of feeble stew out of sympathy, compassion, contempt and general indifference, and they call it love. Once you’ve felt what it means to love as you and I know it--the total passion for the total height--you’re incapable of anything less." Love is our response to our highest values—and can be nothing else. Let a man corrupt his values and his view of existence, let him profess that love is not self-enjoyment but self-denial, that virtue consists, not of pride, but of pity or pain or weakness or sacrifice, that the noblest love is born, not of admiration, but of charity, not in response to values, but in response to flaws—and he will have cut himself in two.

猪头的爱

说起来找这本书已经找了很多年了。应该是01年前后,刘小枫还是谁,记不大清了,在《读书》上发了个书评。什么内容也早忘了,无关紧要,不是因为书评才感兴趣的,书评只是提供给我一个信息:呀!居然出了这个了!一定要找来看看呀!找了一阵没找着,就渐渐忘到脑后了。前阵子翻阿伯拉尔,才又想起来。  第一次知道他们的故事,不是通过西哲史课,而是一部叫《天堂窃情》的电影。那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那部电影现在回想起来自然太小儿科了,什么级别都够不上,在当时却被定为儿童不宜。我还记得入口处有抱小孩的男子被检票员指着四个大字拦下,其实他怀里的小孩远未达到能对宜与不宜产生任何不同反应的年龄。那时候被认为不适宜儿童看到的,正是这个故事最关键的情节之一。  并没指望看到多少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爱到了一定的阶段已经不需要那些来证明了,但以为即便隐忍不发,字里行间总该有些激情难抑,情深意长,爱断情伤的吧?打破脑袋也没想到看见的居然是从头至尾的抱怨,指责,辩解,吵架。从头吵到尾。乐死我了。还是那句话--这世上只有几个故事,在不断重复上演罢了。这话本来说的是天堂窃情,甭管从哪里窃,天堂还是地狱,下场都一样。现在说的则是:男人就是白痴!都是白痴!蠢货!猪!  她从第一封信就开始抱怨,抱怨他不给她写信,抱怨自从进了修道院他就忘了她的存在,抱怨为什么从前你的信又快又长,现在却如此吝啬呢?抱怨自己象被丢进了一口废井。象个怨妇一样颠三倒四地念叨:给我写信吧给我写信吧。他却回答她:他没有写信,没有对她说什么,只是因为他相信她,相信虽然隔绝千里,却息息相通,他以为不用他说任何话,她就可以明了一切。猪啊猪,女人不是不明了,更不是真地怀疑,连她在抱怨你不够爱她的时候也只是因为相信你还爱着--就是这样,她正是因为相信爱才会抱怨不爱,若真地怀疑了,根本连一个字都不会再问。不要责怪她的心口不一,她不怀疑,可是她要听到,就是要听到,要再次确信,不断地确信。特别是遭逢如此重大变故之际,多么需要重新确信啊!什么都可以没有,什么都可以为你而舍弃,唯独不能没有你的确信,那对她是唯一的指望,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井里,哪怕她本来就该知道,哪怕早就说过,哪怕再不用说。可多说一遍又费什么事呢?她这么想听,舍弃一切,想要的不过是一句话,几行字,多说一遍费什么事呢?所以说男人是猪,越“放心”越是猪。恨就恨他们竟敢如此放心--就是这样,他若不放心她会觉得受了侮辱,可他若果真太放心,她又要恨得牙痒痒。  她看到他在来信开头的称呼里把她的名字置于他的前面,以为窥到了他在心底对她的宝贝。心花怒放,却又不肯明说,反用抱怨的口吻问:你怎么可以如此不合尊卑?怎么可以把女子放在男子前,妻子放在丈夫前,仆人放在主人前,修女放在教士前?--这哪里是抱怨?分明是撒娇嘛!虽然以问句的形式出现,可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感叹罢了,是不肯说出的“唉,真好,为什么还要这样好!”--只有女人才会锲而不舍地从点滴细节里挖掘出对方的好,用来给自己上药。可那头猪居然回答:本来就该这么放,本来就是你尊我卑,从你开始成为我主的新娘,我的女主人那一天起,你就比你的前夫尊贵。哪跟哪?要不是为了你,谁TM要做你那个破主的新娘?还前夫?!看得偶心头火起,恨不得飞回千年之前,冲上去抽一个耳光,狠踹两脚,掐着脖子把个猪脑袋摇散了再说。一点都不解风情,还不知道让老婆,什么都要狡辩,有理无理都搅三分,一句话都不肯服输,简直是跟别人掐架掐上瘾了,自己老婆都要掐出个输赢来,还不停地教育老婆不要抱怨,要这样要那样。欠扁极了。反正是一边看一边骂,猪!畜牲!男人就是畜牲!  直到最后一封信:“如果说这一切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公平的,这是否会让你的痛苦减轻一些呢?若事实果真如此,那对我将是莫大的耻辱,而我的敌人会因此而荣光,因为如果说对我是公平的,他们便会因此而得到赞许,而我的罪过会让我受人蔑视,没有人会再怜悯我而谴责他们所做的一切。然而,如果我能证明这些对我们来说是公平的并且是有益的..这也许会减轻你的痛楚”。就为了这,就为了能够减轻她的痛楚,为了让她好受一点,这个猪头,就从头至尾--要忍受多大的屈辱!--论证了自己是多么活该如此,多么罪有应得。心如刀绞。  这才是爱吧。更大的爱,猪头的爱,一个爱字都没有,比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重一万倍的爱。他们只是方式不同,由性别而天成的男女思维方式的不同造就的表达方式的不同,才会答非所问,前言不搭后语,才会有种种龃龉摩擦,在折磨自己时折磨别人。可是,一切都是爱,才是爱,不再需要甜言蜜语营造幻像,也不再忌惮吵架拌嘴来保持形象,因为早已最透彻地了解彼此,每一个毛孔,从头到脚。这才是夫妻吧。才是真正的、灵肉合一、贴心贴肺的爱人。  还是那句话:这世上只有几个故事,在不断重复上演罢了。这一回是为猪头的刀子。猪啊猪,还是要骂猪。你以为这样她就不痛了吗?你以为捅自己一刀她倒会觉得好过?只会是走进一个全是镜子的房间,你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只会N倍作用于她的身上,只会是层层反复无限放大的痛。  

书摘笔记(一)

不管是谁带着问题来敲他的门寻求答案,离开时总是比来是更迷惑。(阿伯拉如是形容他的神学老师,后者是当时最大的权威。其实,当了这么多年学生,各科中这样的“强人”还真遇到不少。自愧弗如,没总结出如此精辟的论断….)即使整个世界保持沉默,事实本身也会站出来说话。当在你的要求下我褪去我的衣服时一切便无可挽回了,一同褪去的还有我的思想,我这样做仅仅是为了向你证明,我的身体和我的灵魂都属于你。(很值得玩味的一句话。如果不是那种不经雕琢就流淌出来的优美措辞文法,真的很像廉价小说中所谓的“献身精神”。也就是说,阿与爱的感情基础是不平等的。即,爱罗奇思是带着一种对老师或者说对父亲的那种尊重与无限崇拜的情感。)作为一个女人,如果她愿意嫁给富有的人胜过嫁给贫穷的人,渴望得到她丈夫的财物胜过他本人,那么她等于在出卖自己。(不应该仅仅指“女人”,这是两性都受用的准则。不过我不否认,财富的获得,也体现着人的能力,归为这个人本身的一种特质。)“除非你相信在这个星球上再没有更好的男人或更有价值的女人,否则你会一直寻找你所认为最好的——做最好的妻子的丈夫或最好的丈夫的妻子。”(语出伯利克利的情妇阿斯帕齐娅之口。看了很多遍,愣是没看懂。嗟夫——果然不是一般人的情妇…)行为者的企图而非行为本身构成犯罪,司法应更多考虑产生行为的动机而非既成事实。(似乎是故意杀人未遂与过失杀人的关系。)一切等待你来审判,一切等待你的证言。如果可以,请告诉我——或者让我来告诉你我的想法,事实上这也是别人所怀疑的。(没什么,只是喜欢这种句法。)轻贱我的过错(很美的修辞。就像“氛垢”这样的说法。)在我无法见到你时,请至少让我见到你的文字——对此你拥有的足够多但却很吝啬——以弥补我对你本人的思念。(情书应写到如此境界…话说学校门口的邮筒有问题,十五分钟的路程能走出两个月。估计大侠在高中毕业前收不到我的信了…)“在发怒时请以怜悯为念。”(某先知对上帝说…)我请你以你的灵魂之耳去倾听你的肉体之耳经常听到的一切。如果一个人坚持不懈的搅扰他,即使不出于友谊,仅出于这种情词迫切的坚持,他也会起身满足他的需要的。(这是万能的主说的…嗯,想来我经常运用这一招来着….软磨硬泡死缠滥打….主宽恕我~)活着,但请别忘记我。(阿伯拉此时正受到学界排挤迫害,在给爱罗奇思的信中结束语这样绝望写道。)你非但没有给我们带来安慰,反而让你本应为我们擦干的泪水继续涌流不止。(就是觉得这种语言真的很美!!!!!!!!!!!!!嗯,小神经一下…)“为痛苦所笼罩的那一天将给他碰到的一切带来足够的悲伤。”所有先于死亡而来的一切比死亡本身更令人痛苦。(举一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在过山车开动之前自己吓自己远比腾空俯冲时所遭受的更可怕。心理压力,下意识中的恐惧感,这些比起厕所怪物什么的更容易影响人吧。)难道女人命中注定要给伟大的男人带来彻底的毁灭吗?(如果这个男人名副其实的伟大的话,这只是证明他依然属于人类范畴。)她的家是在阴间之路,下到死亡之宫。(喜欢这种老式的诅咒。就跟“我诅咒他降生的那一天”“太阳还照耀你这块臭肉,是因为你还可以孵化蛆虫”有异曲同工之妙。在发泄怨念的同时,力度有增无减,并且依然优雅~~~)噢,无情的慈悲!命运之神仅仅是不幸之神,她已经将她用来攻击人类的利箭无数次的刺伤我,以至她再无余箭向别人发泄愤怒。她的箭囊已空,因此今后别人再也无需惧怕她的屠杀,即使她还余有一箭,她也无法再在我遍体鳞伤的身上找到一处发泄威力的地方。她唯一的担心是我的累累伤痕最终会带给我死亡,从而结束我的痛苦;虽然她无休止的迫害我,但她仍然害怕她匆忙带来的毁灭。(善哉!妙哉!十足的戏剧性爆发力。爱罗奇思这样描述她的痛苦。在一定程度上,她真是幸运,至少有能力驾驭语言刻画自己的痛。不愧是当时的才女,因此也不会奇怪她为什么如此热爱阿伯拉——阿伯拉的才思才配得上她。反之也只有她的才学领悟力配得上阿伯拉!)通奸的女人们给她们的爱人所带来的一切,如今你自己的妻子带给了你。(宫刑是当时通奸罪奸夫所承受的刑罚。而阿伯拉遭受这一惩罚是在两人合法婚后。直接造成了两人迫于舆论压力双双遁入修道院。当时的爱罗奇思很年轻,这与她所憧憬的生活前景显然是截然不同的。不难理解她对这一事件的痛心,更何况是她的养父策划了这次谋害。)美德不应属于肉体而应属于灵魂,我可以赢得人们的赞扬,但上帝却不会如此,因为他可以看透我们的心灵及下身。(爱罗奇思强调自己的不洁与所犯下的罪。)在一个宗教几乎完全沦为虚伪的代名词的时代,我被判定是信仰宗教的。(不仅我觉得,是的,爱罗奇思本人都觉得很讽刺。)“噢,我的孩子们!那些认为你幸福的人会引你误入歧途,让你对应当选择的道路感到迷茫。”(主借以塞亚之口大声疾呼。深有感触。外人认为我们幸福不知足——完全是他们的主观臆断,是在他们没有完全经历我们所经历的一切时,根据他们对生活的标准,作出的很无意,同时也是极不负责任的论断。对自己说:就算不知道要追求什么,也应明确不想要什么。就算是至亲父母,不同的个体,又不会读心术,怎么能完全理解呢?!停止指责,如果无法屏蔽他人对自己的误导。那么,做个独裁者也算是捷径了吧?与其像头蠢驴子原地打转,不如学野猪横冲出林子。就算折断了獠牙——毕竟还是野猪——没有沦为牲畜宠物。)人心比万物都诡诈,坏道极处,谁能够认得呢?不要再一个人的有生之年赞扬他。(同理,觉得现在学习三个代表指导思想是件很不靠谱的事…)“我承认我的软弱,我不想为胜利而战斗,这样也就免得我会面临战斗失败的一天。放弃确定的东西,而去追寻不确定的东西,有必要吗?”(圣哲罗姆曾言。罗姆,347-420,早期西方教会教父,通俗拉丁文本《圣经》译者。这句话的论调看着有些熟悉,不过,不能否认这确实也是一种生活哲学。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角斗的乐趣;必然会有人衷情南山下悠然伺菊的恬淡。当然,这种思想并不是现今的主流。谁说的那句话?——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社会达尔文主义依然横行,达尔文和华莱士本人都没料到这一天吧?笑)人们在私下里不会去装扮自己,只有在别人能够见到他的地方才会这么做。(君子慎独。那么,我们,嗯,都是小人….)主对同一个问题不会做出两次裁断,因此不会出现第二次苦难。(诚实地,不很相信…)他没用他的财富而靠他本人赢得了你。他用自己生命的鲜血赢得了你,赎回了你。“我断不以别的夸口,只夸我主耶稣基督的十字,就我而言,世界被钉在十字架上,就世界而言,我被钉在十字架上!”(某使徒说。似乎懂了,似乎又没懂…)主啊,你让我们走到一起,而又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将我们分开。(这么说来,主喜欢游戏…)凡遵守全律法的,只在一条上跌倒,他就是犯了众条。

哲学家的情欲漩涡

太久远了——时间是1119年秋天,地点是巴黎郊区的阿让特伊修道院大门口。10月的巴黎正是潮湿阴暗的季节,塞纳河弥漫出来的水雾沿着卢浮宫和滑铁卢桥侵蚀了整个城市,虽然是正午,太阳依旧冲不破浓浓雾霾,只把淡淡的光芒涂在修道院钟楼的尖顶上。吃过午饭,艾萝伊丝刚踏出修道院的大门,就被舅舅费尔贝尔堵个正着:“全城都在流传你和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在教堂的神龛上做爱!你们竟然如此亵渎神灵!我一定要阉了这头发情的公猪!”18岁的艾萝伊丝从未见过舅舅如此凶狠,她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句后,立即关上大门退到院子里,哭泣着跑回自己的宿舍。费尔贝尔恨到极点的“公猪”叫皮埃尔•阿贝拉尔(Pierre Abélard 1079~1142),是12世纪法兰西著名的经院派哲学家。其实,作为艾萝伊丝的嫡亲舅父,费尔贝尔骂他“道貌岸然”并不为过。一年前,39岁的阿贝拉尔是享誉巴黎的年轻教授,他在大学里教逻辑学,知识渊博,风度翩翩,尤其得到女人们的青睐,他的课堂上总是莺歌燕舞,鬓影衣香。由于他“慧根深厚,最适合传送福音”,至高无上的教区“长老会”请他到巴黎圣母院讲授神学,并要求他接受教士剃度。正是在一次布道会上,阿贝拉尔遇到17岁的艾萝伊丝,“她就像上帝交到我手上的天生尤物,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认定她是我的女人”。不管艾萝伊丝是不是他的女人,他总不能抛开教授和教士的身份公然追逐这个美如天使的女孩子,于是,教士给他的好朋友写信诉说自己的诡计:“我心中燃起了对这个年轻姑娘的爱情之火,我要寻找机会与她建立相当密切的关系,好进入到她的日常生活中,让她更容易的委身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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