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旧时代

出版社:海峡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1985年9月第1版
ISBN:SH10368-70
作者:关露
页数:145页页

内容概要

关露原名胡寿楣，又名胡楣。现代女作家，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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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学的第一次书评1840年，中国衰朽的城墙在鸦片战争的炮火中发出了第一声哭喊，揭穿了多少荒诞，刺痛了多少耳膜，一部长达一个多世纪的民族更迭史由此拉开序幕，中华民族踏上了反抗封建主义和列强侵略，追求民族独立与解放的漫长而艰难的征程，中国人终于开始被迫抑或自觉地在“中华帝国”这个美梦中睁开惺忪无知的睡眼。100年过去了，尽管中国人为中华之独立崛起前赴后继，抛头颅，洒热血，中华民族依然挣扎在封建势力和侵略者的无情铁蹄之下，中国人民依然在愚昧苦痛的窠臼中徘徊，然而自“闭关锁国”被打碎之日起，时代的巨大齿轮便已悄然启动，一种新的声音在时代洪流中呼之欲出。是在齿轮的阴影之下战战兢兢或是自欺欺人的苟活，在遗弃时代的同时成为“被遗忘的陈迹”；还是在踌躇犹豫之中被无情碾碎；亦或勇敢的迈一大步，在一个未知的，朝气的，甚至艰难地新世界中实现自我的蜕变，成为那个时代的人不得不正视的问题。《新旧时代》是一部自传体小说，其内容，正如作者在《后记》中所说，是“拿我自己作中心，写一个在我们民族解放斗争当中，在我们的全民族都在反抗封建势力跟帝国主义，走向新民主主国家时候的女性的生活。”小说中的我，以及围绕着我展开的若干人物，正是生活在这个新旧交替的尴尬时代之中，作者勾画了一个生动的时代背景，更以“我”的生活轨迹为主线，深刻展现了时代中不同人物形形色色的命运选择。小说中的“我”的童年生活并不幸福，甚至可以说是灰色的，“我”的父亲是一个典型的封建遗少，他时常抽着雪茄烟，“飘然而自负地和母亲谈着他从前在北京城嫖娼的故事”，这些在今天看来陈腐丑陋的旧习，在父亲的眼中却是一种荣光，“好像是他的一顶最漂亮的帽子”，重男轻女的他眼里只有儿子，对儿子一味纵容，而儿子似乎只把父亲看做人肉提款机，只有在“浪费光了所有钱”的时候才知道回家，这种畸形的宠爱渐渐磨灭了父子间自然地血缘亲情，也成为儿子日后一事无成，游手好闲的渊薮。“我”的母亲受过一定的进步教育，她是幸运的，其独立人格没有被封建文化完全腐蚀，因此看透了这个家庭和父亲的落后，用一个模式化的微笑去表达对这一切的不以为然，然而她又是不幸的，提出“出去教书”的平等要求在父亲的眼中是对自己在家庭中绝对地位的挑战和羞辱，她最终没有取得抗争的胜利，然而她又不愿成为落后丈夫的附属品，思想的差异使两个人貌合神离，“只有当人们往来的时候......他们是至好的夫妇”，明知道这种生活是不幸福的，是不应该的，却都无力摆脱。因此“我”始终在一种“冷落而冷漠”的家庭中生活，这使得年幼的我早早嗅到了生活的寂寞。父亲死后，母亲才终于在封建家庭中解放了出来，带着我们开始了清贫的新生活，尽管如此，“我”的生活却依然是冷色调的，是被形形色色的“可怖”的面孔所包围的。那棵被老太婆顶礼膜拜的老树，与其说是一个庇佑老太婆得“神”，不如说是老太婆心中难以冲破的封建枷锁，她与陈四母亲一样，都在旧思想的腐蚀中，慢慢丧失了自我，丧失了一个“女人”的天性，最终被定格为旧时代的符号。守着一个可以指望的儿子和做一个清清白白的寡妇，成为她们唯一的的精神支柱和人生信条，一个“女人”的自然合理欲望，被妖魔化，罪恶化，丑陋化，而另一个“母亲”的爱，在“寡妇回去要让人谈论”的封建“合法”理念下屈服，化为十六年如一日的，无能为力的“可怕的嚎啕”，她们忠实的，永远忠实的守护着破败不堪的旧生活，走不出习惯，也走不出自我。我们惊恐的看到，封建陋俗怎样成为一种不可阻挡的习惯势力，潜移默化的渗透进人们的灵魂深处，那些“遭受迫害的人”，怎样自觉或者不自觉的充当“吃人”封建制度的维护者，去戕害更多年轻的生命：那个落入流言蜚语的“媳妇”，还有那个被“永远忠实的”陈四母亲一次次嫁给“死亡”的绝望的女儿。当然，相比之下，林家庄以及生活在里面的姨太太，是维护旧势力的更鲜明顽固的“典型”，她们成为“永久的富豪”并非自己经营有方，而是日复一日，理所当然的压榨着剥削着被封建传统奴化了的“愚忠”的租户。可以说，“我”的父亲，“陈四”的母亲和她得女儿，“我”的哥哥，迷信的老太婆以及生活在“大房子”中裹小脚的姨太太，都是旧时代的产物，他们不可抗拒的被打上旧时代的烙印，然而，我们看到，不管是贫穷不幸的“受害者”，还是有权有势的“压迫者”，竟默契的殊途同归，齐齐走向了死亡。因此，投靠旧时代的人是没有出路的，命运似乎瞬间成为简单的二元对立模式，要么挣脱命运的枷锁，要么就同旧时代一起死亡。如果父亲还在世的话，“我”也许也会被父亲成功塑造成一个“好女孩子”，然而父亲虽然去世后，我“早就被父亲养成的懒惰的习惯”却没有同父亲一起被埋葬在过去，反而附着在我生活的方方面面。从“旧生活”中解放出来的母亲深知这种可怕习惯的腐蚀力量，更知道知识对于一个女孩子培养独立人格的重要性。她曾说“一个没有知识的女人，她一生的生活就等于下跪。”这种观念表面上被幼小的我嗤之以鼻甚至排斥，其实“我幼年的心里已经朦胧的意识到了对未来生活的职责。”早年父母生活的冷漠就造成我亲情的缺失，哥哥不顾手足之情对遗产的争夺迫使“我”背井离乡，而母亲的病以及身边种种也使我活的压抑，我始终处在一种“不宁静的生活状态中”，我“时常总是感觉寂寞的”。我的不幸，我的恶习，我灰色的童年，都带着旧时代的斑斑驳驳，可以说，过去的我，即使产生某些模糊的觉醒，也依然是个“旧人”。我的身上流淌着一半母亲的“自由的”血液，而早年母亲的教导也早已根植在我的心中，只是此时我正处于觉醒无意识状态，我需要一个契机，于是，姨母走进了我的生活。“我”的姨母，同旧时代的许多女性一样，也走入了一段不幸的封建婚姻，丈夫死后她坚持“女人不应当为丈夫殉节“的进步思想，但其实“看顾和教养她的儿子，便是她的一切生活”，这个极力坚守自我的达观而坚强的女人，终沦为命运的顺从者，儿子的死击垮了她，使她丧失了生活的信心和乐趣，在自暴自弃中，形成了这样一种生活哲学，就是“凡她反对别人加在她身上的事，她却赞成别人去做”，怀着这种憎恨,报复甚至嫉妒心理，她也不自觉的沦落为旧时代的帮凶，虽然明知包办婚姻的不合理，却妄图用其来将我的“不驯服”扼杀。“我”心中蠢蠢欲动的自由因子仿佛淋巴细胞，在麻木暗淡的平静岁月中，它们不动声色的存在，一朝受到某种程度的侵犯，便瞬间爆发，从最初对姨母的同情欣赏，到轻视讨厌，直至意识到自己与姨母的巨大鸿沟，在姨母协同封建思想一点点逼近我反抗底线的过程中，我认识到了“破坏我旧有的生活”的必要性，在“精神同盟”晓风的支持下，“我”终于出走上海，真正成长为一个挣脱封建樊笼的“叛逆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曾经的姨母以及和姨母共同生活时的我都是时代关节和命运局点中的徘徊者，踌躇者，在新旧时代的巨大落差中，在旧时代的迫害中都意识到了旧生活的不合理，然而，这个碰撞的时代是不允许中立的，两个人终于在不同的命运选择中分道扬镳。虽然“我”步入的是崭新的空间，胸腔中充盈着新鲜的空气却是新时代赋予的，周围那些新思想和新面孔一扫先前的古旧与阴霾。新时代是光明的，却也是是困惑的，艰难地，无论是“解放”的“我”，还是聪明的晓凤，亦或宋景，陈珊，即使与当下全新的生命体验产生了共鸣，也会对新思想和革命思潮产生一定程度上的费解与争执，甚至博学的陈珊哥哥也走入了“理想与家庭生活矛盾”的偏颇，因苦苦探索无果而郁闷着。然而人们心中更多的是希望，他们，她们都坚信脱胎与旧时代新时代有着无限的生命力，必然是有路得，只是需要时间和勇气，正如结尾“我”的人生思索：对这样的影子，我害怕，然而还是要追逐。......我会有幸福，有美丽而永恒的世界；我会有战胜宇宙的强壮的生命。旧时代与新时代，正如同黑夜之于白天，黑夜可以掩盖一切丑恶，但也使人闭塞视听而变得愚昧昏聩，当然，总有人，总有不甘灭亡的人，用黑夜给予的黑色眼睛去寻找光明。在《新旧时代》给我们展现的三种人物的命运指归中我们看到，黑暗的封建势力依然苟延残喘，然而我们更感受到结尾希望的留白：必会有更多像“我”一样的人，在时代的碰撞与命运的交织中做出选择并获得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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