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百多尔多》书评

我们需要如此认真地聆听多尔多

从没有人如此强调语言的重要，除了多尔多。所以，当我试图以一种画面感的方式重述多尔多的时候，我可能会将她描摹为一双聪慧的耳朵和一张温柔的嘴巴。我们必须倾听孩子的欲望、要求，但目的不是为了单纯地满足他们，而是将他们作为本来的面目被正视。所以，重要的是，和孩子说“真话”，并且，“一起”说话。当教育、改变成为父母们执着的方向的时候，多尔多如此鲜明地站在了这种观点的对面。聆听孩子的真实诉求，承认他们的本来面目，而不是如我们所愿地重新塑造他们。“儿童是一种语言的存在”，多尔多如此坚持的立场，使得成人与儿童的相遇成为一种可能。这是《百分百多尔多》之于多尔多的高度概括的呈现。通过倾听无意识发现儿童，也是使多尔多在20世纪儿童精神分析领域占据一席之地的缘由。如何发现并理解儿童的语言，换言之，儿童的语言是否仅仅以言语的方式传达是我们透过多尔多对儿童的全新的认识。行为举止、生理紊乱、需求平衡，都是语言。并且，促使我们需要去进一步分析的是——是谁在痛苦？以何种方式？从何时起？是什么在重复？那些东西没有被说出来？哪里才是这种苦恼的关键？当我们知道多尔多一再强调儿童是完整的主体的时候，上述问题的提出就显得顺理成章。也就是说，当我们承认儿童需要被整体化地审视的时候，他们向我们传达的信息也就需要被整体地理解和探访。处在当下的语境中，多尔多的话语显得尤为珍贵。与漫长的狩猎文化和农耕文化相比，工业时代对时间的推进格外地来势汹汹，一切变化都被即时放大和成倍加快。畸形的社会竞争中，为人父母者的焦虑和恐慌也被无限放大，对人类发展前景的难以预测、对自身生活状况的难以把握，使得很多父母被身不由己地推进了高速运转的齿轮。如此背景下，聆听多尔多仿佛是让我们安心静气的天籁之音。“让成人对孩子想要成为的那个人有信心。”“每个孩子相对于他人的存在都有着绝对的差异性。”基于这样的论点，多尔多指出的通道借助高质量的语词实现，即——我们的价值感来自于人们对我们说的话。相对于温尼科特的“看见”，多尔多一再证明了我们的语言之于孩子成长的重要价值。“成人的任务是去聆听那些没有通过话语讲出来的东西。”让我们认真地聆听多尔多，由此，我们会更加真实地听到我们的内心，更加无比接近地听到我们的孩子。只有真正地听到了孩子，他们才能够完整地存在。“我们无须永远正确”，当你愿意听到多尔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