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外史
出版社:宝文堂书店
出版日期:1989
ISBN:9787800301056
作者:潘镜芙,陈墨香
内容概要
《梨园外史》写于1920—1930年之间，作者陈墨香（1884—1943）是生于光绪卒于民国的“当事人”，他从小看戏，与戏曲界有30多年的交往，另一位作者潘镜芙是陈墨香的同时代人。1925年该书初版时为十二回，只是一半，1930年出版时才是全本三十回。
该书有（耳+宰）公、包丹亭、曹心泉、陈墨香、陈两石、荀慧生、吴梅、李释戡等人的八篇序，及壶园主人的文章《读〈梨园外史〉漫笔》。曹序称：《梨园外史》“中间叙清代朝野士夫之事，而以伶人经纬其间，则是书作小说读可也，作清史读亦无不可也。”陈两石序：“《梨园外史》是一部小说，但叙的事迹可不全是捏造，不过也不能全是真实。这是作小说的老例，不算毛病。要是同它专讲考据，那便是个笨伯。只看它谈起戏来，前台后台都说的十分透彻，就是事迹不实，那情理可不虚。”
《梨园外史》自然有其价值，如：向来北京二黄梆子不混，相混是依照上海办法改的新章（P380）；王阳明曾说“韶”是舜的一本戏，“武”是武王的一本戏，刘蕺山也说戏可以移风易俗（P384、406）；从前各戏园是各班轮流演唱，如今改作了一班永占一园（P388）；王瑶卿妆扮是扎了网子，把辫子挽将上去，而杨掌生《京尘杂录》说旦梳水头不戴网了，却是闹错了的（P390）；北京戏馆子不卖女座，从文明茶园出现发后，才有女人买座之事（P403）；富连成班，“后来不用外搭班的，只用本班科徒”（P405）；从前，角色无论高低只能搭一个班子，自两宫国孝，才兴了个两头儿赶。入民国其风更甚。除了排班唱大轴子的上等好角，没有专搭一班的了。这是北京从有戏班以来第一个大变局（P410）；《玉堂春》听唱，《破洪州》瞧身段，各有好处（P410）；《金生色》……一出戏专用话白也扯了二刻钟（P419）；您唱梆子我没法接，我若接半句西皮未免不调和，所以我也唱了梆子（P423）；王党多艺士，梅党多文人（P427）；佛家是不看戏的，大师戒律精严，自然不入戏场……自从梅郎到申改了风气，竟把本地名流礼尚往来，大交朋友（P428）。这些，都透露许多有价值的信息。例如，知道了“从前各戏园是各班轮流演唱”的，也就知道《都门纪略》所言“六大名班九门轮转”并不是什么繁盛的标志，仅仅是有饭吃而已。
《梨园外史》正文后附有作者陈墨香的《观剧生活素描》，是回忆录，很有史实价值。但也存在一个问题，它不是当时的记录，而是二、三十年后集中撰写的，不免会加入一些后来的观念。
全书的最后，有师予《关于〈梨园外史〉和陈墨香》一文，较为公允。如说作者“有一肚子的梨园掌故”，“专纪有清一代伶官佚事”，“小说的纪实性很强……乃至轶事都大体上有个根据”，“书中涉及不少北京民俗”，“陈香墨先生毕其一生热爱戏曲事业，集剧作家、戏剧活动家、戏曲评论家于一身，对京剧的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不应该忘记这位有功于京剧艺术的人物啊！”
戏曲缺乏史料，研究多有不便，确属事实。但是，1988年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了张次编辑的《清代燕都梨园史料》（上下），史料不足的状况得到了很大的改观，研究清代戏曲，可先利用这批史料，不足时再考虑借助于小说。(上據戴和冰文《《梨园外史》不是戏曲史书》）
《梨园外史》第七回：“倪鸿道：‘现在昆曲不甚时兴，是什么缘故？’延四爷道：‘总是太久了，俗人听不懂。戏园不卖钱，所以就换了二黄。’倪鸿道：‘这又不然，那明朝三百年，怎的戏曲又站得住？’延四爷道：‘明朝戏班，都是阔人自家拴的，……自从我朝桐城张文端公（按：张文端公名英，康熙六年进士，官至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崇尚节俭，不蓄家伶，士大夫人人效法，不拴班子。单靠内府和王府，虽是天家势力，到底养不了那许多的人。戏园内只论挣钱，所以昆曲渐渐少了。”（P92）这段话指出了明代和清初昆曲兴盛的原因。（轉引自吴小书文《李漁家班考論》）
作者简介
“《梨园外史》小说家言也，纪道咸以来伶官故实。其间事迹，询之老伶未尽符合，然其描摹优人之状态，讨论戏曲之源流，至为详细，诚非老于斯事者不能道其只字。纪事小有牴牾，奚足为病！昔太史公传优孟，世且摘其谬误，况此固以稗野自命者乎？施耐庵、曹雪芹之小说，摹绘得神，亦但能得盗贼、儿女之性情耳；至事迹之有无，直同镜花水月。而此书所纪，尚不尽蹈空，欲考梨园掌故者岂可忽诸？方今之世，风俗淫靡，梨园以旦为第一流，读此编‘胡喜禄扫尽铅华’一章，知作者盖有隐痛焉！余出入伶官之家将三十年，于若辈之情伪，知之甚深，只以赋性疏懒，未克独力撰作。是书之成，实为先获我心，故援笔乐为之叙。墨香氏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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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园：溯自唐明皇选曲部伎，子弟三百，教于梨园。声有误者，帝必觉而正之。号“皇帝梨园子弟”。 中国人中有不爱听戏的，却很少有不知道戏的，京剧昆曲秦腔黄梅调，走到哪都听得到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就连福州这个小小地方，也有土产的闽剧，我那位快八十的老爷爷，最爱的就是搓麻将和听闽剧，街头一搭起戏台子，他就饭都顾不上吃，慌慌忙忙得赶去了。林语堂先生的《京华烟云》里有一句说得妙“闲人观伶伶观人”，看戏的人自己也在演戏，台上的伶人未尝不是在看台下观众的戏。所以，一声锣响招来四方乡亲，倒像是送上门给伶人揣摩研究的。照这个意思来说，历代的士人学子不应该看不起伶人，人家不过是涂抹得夸张些，演得却是人生百态、士农工商，骂了他们，也就等于骂了自己，可怜许多人还沾沾自喜不自知呢。 说几件《梨园外史》里头的趣事，《梨园外史》这本书，记着近几十年优伶先达故事，虽然有的不尽不实，读起来也怪有意思的。 说是有个擅扮关公的米喜子，演戏前，既不勾脸，也不揉脸，只略扑上水粉点上黑痣，穿戴整齐之后，便用手指揉捏脑门，把随身带来的一壶酒，临上场前一饮而空，然后用手扯开水袖掩面，待到台口亮相时，恰好酒劲上来面如重枣，使台下惊愕肃然起敬，以为“关老爷显圣”。 这个米喜子，初入京城四喜班的时候挑了不对路的鲁肃演，唱得很不出色，一个彩声都没得；后来见到陈老莲的关公图，惟妙惟肖，跟真人似的，突然心中有所动，就对着那幅画日夜揣摩，学足了关老爷的神气风韵，之后的一场老爷戏，果然技惊四座，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凡出彩的名伶，都有自己的一套练法，虽然形式各异，却是一样需要长足的功夫。李碧华《霸王别姬》里老班主训斥小豆子，就是说：“要想人前显赫，就得人后受罪”。可算得上是至理名言了。 北京百顺胡同34号的“四箴堂”是京剧老生前三杰之一程长庚的“堂号”。他的堂号代表了他本人。据说当年他演出时的戏报就写“四箴堂”，不写他的名字。《梨园外史》里有一句：“（程家）家世务农，也曾出过几个念书人，不然如何晓得程夫子的四箴，竟会用它作堂名儿呢？”这个“四箴”指的是北宋理学大师程颢、程颖根据孔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发展而成的道德戒律，即视箴、听箴、言箴、动箴。程长庚取来做了堂号，日常言行贯彻得也很实在。且不说他演艺精湛。倦游逸叟在《梨园旧话》中说他“乱弹唱乙字调，穿云裂石，余音绕梁而高亢之中又别具沉雄之致”。人也极有义气，《梨园外史》里程长庚道：“昨天蒙延四爷恩典，赏我一位姑娘。我是十分感激。但是我生平有一个怪脾气，就是不愿意纳妾。”所以他在旁人家喝得酩酊大醉，进了新房只和衣睡在榻上，到了第二天把这个姑娘嫁给了好友做正室，成全一段大好姻缘。 四箴堂也是程氏中一支脉伊川程氏的堂号，程氏中的名人不仅包括创了四箴的程颢、程颖两兄弟，也包括程长庚在内。中国的姓氏宗族血脉源远流长，百年传承下来的祖训和祖先的气节，便是一笔珍贵的财富，这是世界其他各国宗室所没有的。
精彩短评 (总计7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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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劇為主，沒多少昆的內容，看得有點糊裡糊塗犯困。前一部份是小說，後一部份類似于現在的報刊專欄。陳墨香即陳學棻的兒子。後記里的議論倒是很通達，作為一個八九年出版的書不容易了。 -
http://www.qxbn.com/dzsk/jwwx/liyuanwaishi/index.html 道咸同光年间京城名伶八卦 -
金福道：“你要憋死，我还要气死呢！这个三庆班真不讲理，我今生若不把这出《空城计》唱红，我便不是个人！他们只愿意看我的《卖马》，要偷我的耍锏。要知我那耍锏是从拦马橛变化出来，岂是容易偷的！”何九也不理他，赶紧勾脸扮戏。那长庚忽然想起一事，忙把管事人唤来，叫他向前台去说。
本书三十回，到此为止，而正是前辈伶人散去，谭鑫培开始发迹之初，实在吊人胃口，剩下的故事，都在陈墨香腹中吧。 -
有种《儒林外史》的笔法，一些桥段有红楼梦的影子，但确实好书，比之《品花宝鉴》有过之而无不及。 -
是个坑啊，比品花宝鉴好看。。。给孙菊仙损的。。。程大老板跟卢台子搅基咩 -
陈墨香和萧乾一样，纯属被社会环境造就的直男，如果生在一个宽松的舆论和教育条件下，八成是要弯的。不但文中李香萍对王绚云的痴迷很像陈墨香自己对王瑶卿的写照，程长庚和卢台子简直就是挑明的基友好么…… -
看戏外人生